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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偷心偷上床  作者:莫芸 书号:46320  时间:2018/6/19  字数:19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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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真没想到陆沂真的要娶可可为

  元帅府上上下下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到处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就连院子里的树木上都结上五颜六⾊的彩带,炫耀夺目。

  敏真暗自捶顿⾜,气恨自己的无知与好胜,是她一手促成了这桩姻缘,是她把自己推向孤独与无助之中,活该必须忍受这份痛楚。

  此刻,她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的凉亭里,隐忍着泪,看着下人们忙进忙出,将每个角落布置得喜气非凡。

  一抹妖娆的⾝影从远处走来,敏真背脊一僵,坐在原位动也不动的等着。

  这个女人一定是来炫耀得意的,她不能像被抛弃的女人似的一脸可怜兮兮,那只会让她更加得意。

  “嗨!”可可摇着臋部,笑容可掬的走来,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坐下来。

  “恭喜。”敏真艰难的吐了一句,表现出淑女该有的风度。

  “谢谢。”可可笑得花枝颤,突然倾⾝过来,笑得琊媚“你的脸⾊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敏真暗自咬牙“怎么可能?我睡眠充⾜心情很好,怎么可能脸⾊不好?”回报她一个僵硬的笑容。

  可可努努眉,更加仔细的审视敏真的脸,装腔作势地道:“我看你眼眶四周都黑了,脸⾊还惨⽩,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

  敏真恼怒的握起拳头,恨不得一拳挥出去“多谢你的关心,但我真的很好。”

  可可又笑了起来;“那就好,我可不希望我成亲之⽇家里出了人命。”

  敏真无法控制沸腾怒火的跳起来“你诅咒我?”

  可可咯咯笑着“哎哟,我哪敢啊?你误会了,我是担心你哪,担心你万一想不开——”

  “你放心,我一定会活到一百岁给你看的。”敏真动的吼断她的话,气得浑⾝发抖。

  “我相信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可可笑得一脸可恶、令人憎恨。突然收敛笑容,用哀声叹气的口吻续道:“不过要孤单一个人过几十年也不容易,我看,不如我做个媒,介绍个男人给你,咱们膳房那个胖胖的厨师看起来好像不赖喔,瞧他那个样子应该不会计较你不是⻩花闺女才对。”

  敏真气⾎攻心,脑袋一阵晕眩“你…”“哎呀,你脸怎么这么红呢?不喜那个厨师说一声没关系的,我再物⾊别的男人给你,嗯…啊,对了,就打扫茅房的那个瘦猴子好了,虽然⾝子单薄了点,不过跟你倒是配的——”

  “够了。”敏真全然无法控制的拍案大吼“你这个卑鄙、无聇、下流的女人说够了没有,如果说够了,请你马上滚出这里。”

  可可脸上的笑容尽失,站了起来,瞪大一对眼睛“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在这儿对我大呼小叫!我告诉你,‮娘老‬要是不慡随时可以撵你走,别忘了,再过几天这里就由我当家。”

  “这里是元帅府不是院,就算你嫁给陆沂也不能控这里的一切,除了陆沂,谁都没有权力赶我走。”敏真站起来,全力卯上她。

  可可咬牙切齿,‘那咱们走着瞧。”头一扭,走下凉亭,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笑着说:“就是打扫茅房的瘦猴子你也配不上他,因为你已经是残花败柳。”语毕,哈哈大笑着离去。

  敏真急着气,用力按着发疼的口,胃里突然一翻搅:“呕”地一声吐了出来,竟是鲜⾎。

  本来正在帮忙结彩的丫鬟,从可可走来时便一直呆愣在那儿,她们的对话以及每个表情全部收进她的耳朵与眼睛里,此刻,见敏真吐⾎,连忙放开手中的彩带奔了过来。

  “叶姑娘?”伸手扶住摇摇坠的敏真,但她依然没有知觉地倒了下来,她用尽全⾝的力气扶住她,一边对还采愣在树上的小林大喊:“快下来帮忙啊,小林,叶姑娘昏倒了。”

  *******

  “孕妇怕动气,她肯定受了很大的刺才会气⾎逆转而吐⾎。”大夫皱着灰⽩的眉头“以后小心点,别太刺她,我开点滋补活⾎的处方,只要让她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岳总管与丫鬟面面相觑了半晌,最后还是岳总管开口“大夫,您是说…说她‮孕怀‬了?”

  “是啊!”大夫愣了愣,又皱起眉头。

  岳总管再望丫鬟一眼,然后对大夫咧咧嘴“我送您出去。”事情怎么会这样?少爷过两天就要跟兰姑娘成亲了,而叶姑娘这头却怀了⾝孕?天!这会不会太复杂了点?

  丫鬟望着岳总管与大夫消失在门口才回神,挨向边,看着睁着眼呆呆瞪着天花板的敏真,喊了声:“叶姑娘。”

  敏真转眸看着丫鬟,低低的说:“请别告诉陆沂这件事,他就快要成亲了,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他。”乞求的眼光楚楚可怜,让人于心不忍。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改变什么,如果可以,她只希望能够安安静静的过⽇子,不要再招惹什么事端。虽然,她确实厌恶透了那个兰姑娘,但不管怎么说她到底也怀了陆沂的孩子,站在同样⾝为女人、同样即将为人⺟的立场,她绝对不想去破坏这件婚事,因为孩子无辜,她的孩子是,兰姑娘的也是。

  她摸摸小肮,一股悲怅的情绪翻江倒海而来,她难过得真想大哭一场。她并不是一个心宽阔的人,虽然她一再的希望自己能够站在兰姑娘的立场去想,但她依然忌妒得快要发狂,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可怜虫,明明想将陆沂抢夺过来,却又不敢去做。

  此刻,她不噤回想起过去的岁月,当她还未嫁出门,还是红叶山庄的千金大‮姐小‬时,当时她是多么的神气。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而此刻,她懦弱无能,像个胆小表,是什么力量改变了她?是陆沂?还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无法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但她能够肯定的是,自己已非过去那个骄纵跋扈的叶敏真了。

  “可是…”丫鬟非常为难的颦着眉,叶姑娘怀了少爷的孩子是件多么重大的事,她怎么能隐瞒?⽇后少爷知道了,不知道会如何的怪罪她?不行,这件事她得好好跟岳总管商讨一番才行,不管怎么说,她都相信以岳总管的阅历一定可以拿定个主意的。

  “伽果你告诉他。我就马上离开这里。”敏真板起脸孔要胁。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您千万别走啊!”丫鬟吓坏了。

  敏真缓下语气“岳总管那边就⿇烦你跟他说一声。”

  丫鬟红了眼眶,哽咽起来“您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呢?少爷他本不是真心想娶兰姑娘的。”

  敏真的目光重新放在顶上,幽幽地说:“不管他是不是真心,他都必须为他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那您呢?谁来为您负责?”丫鬟替她抱屈。

  喉头的硬块让敏真顿时说不出话来,她強忍着泪,希望自己可以坚強起来,如果连这点她都不能承受,她将来如何承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一个闺女却‮孕怀‬生子?她这辈子的磨难恐怕现在才刚刚开始。

  ****

  夜深人静,初秋的天气带来了一丝的凉意,这样的天气应该是好眠的,但陆沂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相反的,他的心头烦躁难耐,像有一把烈火正在燃烧煎熬着他,让他一刻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烦闷的搔搔头,跳下铺,踱出书房——自从宣布要跟可可结婚,他便搬到书房来住,这是礼节,然而他只是在利用这个礼节逃避可可,他实在无法再待在那个女人⾝边,他厌恶她,连看都不顾多看她一眼,更何况是和她同共枕,但他却昏了头要娶她,真是莫名其妙。

  他一定是气疯了才会下这种⾜以毁掉自己一生的决定,他堂堂陆元帅的公子,又是宏扬海运的老板,竟然要娶一个女为,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想着全世界的都露出牙齿在聇笑他的模样;想着全世界的人都在他背后议论纷纷的模样。想着自己必须跟一个自己都觉得厌烦的女人共度一生,他觉得世界像是已经到了末⽇,了无希望。

  他太冲动了,而造成他铸了大错的罪魁祸首,便是叶敏真那个反覆无常的文人,要不是她,他怎么会冲动的向可可求婚?怎么会胡涂到完全没去思考后果?怎么会在这里抓狂的想着自己的后半辈子会有多么凄惨?都是她!

  他真想狠狠的恨她,但该死的他却办不到,尽管那天她对他说了那样无情的话,他还是没有办法去恨她一丝丝,因为他爱她胜过一切。叶敏真啊叶敏真,你这个让人抓狂的女人,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

  不知道她睡了没?他好想她,想她的热情,想她在上的‮媚娇‬,令他的下腹悸痛起来,他恨透了自己一想到她就会产生冲动的⾝体,他觉得自己此刻像头发舂的雄狮,一心只想找到那头雌狮发怈。但他却不能那么做,因为就算他有⾜够的魁力能勾起那头雌狮的望,并且能够満⾜她的需要,但情过后呢?她又会踢他下,叫他滚,尽情的损毁他男的尊严,他不能让自己再忍受一次那样的痛苦。

  他懊恼的抓头发,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踱到敏真的房前来了。他来这里于什么?

  急着回转的⾝体在房门拉开的刹那闪至墙边,他看见岳总管从敏真房里走出来!

  一股愤怒的情绪像巨浪一样将他呑没,在岳总管消失后他撞开那扇房门走进去,一把揪住正准备就寝的敏真的⾐襟,面露狰狞地吼道:“说,你跟岳总管有染多久了?”

  敏真被怒气冲冲的她吓傻了半晌,虚弱地问:“你在说什么?”她一定是听错了,陆沂怎么可能把她跟岳总管扯在一起?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那在脖子上的⾐领差点让敏真窒息。“我在间你跟岳总管偷来暗去多久了?”该死的女人竟然跟别的男人上,而且还是他的总管,她把他置于何地?

  敏真万分错愕地怔着。他把她当成一个**不羁、放浪形骸的女人?

  “谁告诉你我和岳总管有染。”她隐忍着怒意,低低的问。

  “不用谁来告诉我,找有眼睛,我会看。”陆沂将她从沿上提起来,⾐领勒住了她的脖子,害她不过气来,一张脸涨得通红,而陆沂却扭曲事实借题发挥“脸红了?这是不是表示你心虚?”

  敏真快要不能呼昅了,忙扯着他的手“你…你快要…勒死我了。”陆沂这才发现她几乎不能气,连忙放开自己的手,但却僵硬冷酷的杵在那儿瞪着她。

  敏真大几口气,咳了几声,然后面对他“你在发什么疯?想杀我也不必用这种方式。”

  “我是想杀了你,而我也不会放过岳总管。”陆沂狠地咬牙。

  敏真气头一兴,骂了起来:“你真的是个疯子,是个污蔑人第一流的混蛋!你有眼睛看?我看你本是个瞎子!”说她和岳总管有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对你忠心耿耿的岳总管,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陆沂恼怒嗤哼,奋力嘶吼:“他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他天杀的上了我女人的,还说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你…你这个混蛋不要⾎口噴人!”敏真气⾎冲上脑门,脑袋一阵晕眩,脸⾊益加死⽩。

  “我⾎口噴人?要不是亲眼看见,我绝对不会这么说,好,你想強辩,那我让你哑口无言。”陆沂气急败坏地冲了出去,片刻拉来只着中⾐的岳总管,可见岳总管是被他从上拉起来的。

  他伸手指着敏真。瞅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岳总管,用命令的口气说;“说,你上过她的几次?”

  敏真希望自己能够当场死亡,那么就不必忍受这样的屈辱。她忍不住靶到一阵头晕。

  岳总管吓了一跳,惊瞠双眼“少爷,您在说什么呀?”这事可不能胡说的。

  “我在问你上过她的几次?”陆沂伸长脖子凑在他面前大吼。“我什么时候上过叶姑娘的?”岳总管皱起方正的脸庞;这莫须有的罪名可不是他承担得起的。

  “你还想狡辩?我明明看见你从她房里——”陆沂的声音被敏真吼断。

  “你闹够了没?”敏真按着刺疼的口,眼眶一片温热“你要侮辱我没有关系,但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他无辜?”陆沂尖锐地叫起来,讽刺的哼笑一声。

  敏真瞪着他,气得口不断起伏,全⾝不断颤抖“就算他真的上我的,你也没有资格或权利批判,我叶敏真就算是个妇却也还是自由之⾝,我爱跟哪个男人上本就管不着。”

  陆沂实在是气疯了,几乎失去理的伸手扯住敏真披散肩膀的长发“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跟别的男人上。”

  敏真痛呼着,一张俏脸全皱在一块儿。

  岳总管急忙奔上来拉住陆沂的手“少爷,您不可以对她动耝,她——”

  “住口。”敏真对岳总管大吼“你敢再说一个字我马上咬⾆自尽。”她不愿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知道她‮孕怀‬的事,这个男人已经失去理智,若选在这时候告诉他,她相信她得到的会是更大的屈辱,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本不会相信孩子是他的。

  “别啊!”岳总管吓⽩了脸,完全无法控制情况。

  陆沂看看敏真又瞪瞪岳总管,视线最后还是放在敏真脸上“你们这对狗男女到底瞒了我什么?”

  敏真的脑袋微微后仰,他扯得她好痛。“你这个魔鬼已经疯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你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

  “你休想。”陆沂更用力的将她的头发往后扯,然后突然命令岳总管“去给我拿一把锁来。”

  岳总管吓得不知所措“拿锁⼲什么?”

  “我叫你去你就去!”陆沂狰狞怒吼。岳总管皱着脸走了出去,心想少爷真的疯了。

  “你到底要⼲什么?”敏真的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不只因为头⽪的痛,更因为心痛。

  “我要把你锁起来,看你怎么再跟别的男人上?”陆沂咬着牙说。

  敏真吓坏了,大叫着“你不能囚噤我,你没有这个权利。”

  在冠霆决定把你给我的那一刻起,这个权利就是我的了。”陆沂寒地说,森寒的阵子冰冻着她的心。

  此时,岳总管拿了锁来,陆沂将敏真往上推去,然后推着岳总管一起退出房门,接着在门外上锁。

  “你不能这么做,放我出去!”敏真捶打着门板,泪,终于落了下来,无助的⾝子往地上滑去,坐在地上蒙脸痛哭。

  “少爷——”门外的岳总管想说什么,但陆沂全然不给他说话的余地。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收拾包袱马上给我滚!”陆沂面露绝望的拂袖而去。

  “你会后悔的,少爷。”岳总管望着陆沂的背影低喃一句,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每个锁都有一把备用的钥匙,而他偷偷蔵了那一把。

  他开了锁,敏真以为是陆沂改变了主意,惊喜地抬起泪眼,看见的却是岳总管忧郁的脸庞。“他…”

  “他疯了,我带你走。”他不能看着少爷如此‮磨折‬她,而这绝不单单为了她,更为了少爷,他怕继续下去,少爷哪天说不定会弄出人命来,到时候他就真的不知前该怎么跟元帅代,更不知道将来到了地府要如何面对他爹,他爹对陆家忠心耿耿,临终前再三嘱咐,要他无论如何都要为陆家尽忠,所以,在遗憾发生之前,他必须尽全力阻止。

  ****

  两年后。

  “叶姑娘,你绣的手帕、枕套实在太受了,真的供不应求,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多绣一点。”龙凤喜铺的老板笑呵呵地,对站在柜台前一名美‮媚娇‬的‮妇少‬说着。

  敏真美的脸庞上露出恬淡的笑容,更增‮媚妩‬,虽然⾝着棉布耝⾐,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也用碎花棉布包绑着,一副普通村妇打扮,但那与生俱来的娇贵气息却无法隐蔵。

  “谢谢,我会尽力的。”她轻快的说。

  “喏,这是你这次的酬劳,我每条多加了两文钱给你,所以数目比上次要多些。”老板慷慨地说,将银子至敏真手中。

  敏真感的说:“真是太谢谢您了,这两年来多劳您的照顾。”

  “哪里哪里,这是你应得的。”老板笑呵呵地说。她绣的手帕、枕套在城里大受,可让他赚进不少银子。

  “还是谢谢您,我告辞了。”敏真将银子放进竹篮子里,用布盖好,走了出去。

  外头的光⽩花花的好刺眼,敏真下意识的举起手臂挡了下光,微笑着走⼊街道。今天小晨有他…爹陪着,她想逛逛市集再回去,顺便多买两样菜。这是她的习惯,每次拿到酬劳她就会多买两样菜替晚餐增添美味,更何况今天胡老板慷慨地给她加了酬劳,值得庆祝,那…就多加三道菜好了,顺便买点昂贵的小鱼给小晨熬粥,那孩子需要营养的食物帮助成长。

  她逛了一圈市集,把该买的都买齐,然后走到卖发簪的摊子,今天簪子摊多了几个新花样,不等老板开口,她已经注意到了。

  “这位姑娘,今天有新货,还是从西域进口的呢,样式很特别,喏,这,还有这两都是。”老板热络地介绍着。

  敏真拿起其中一,这的样式相当特别,是由大小不同的⽔晶串制而成,非常素雅,她一看就觉得很喜。“请问这要多少银子?”

  “姑娘要喜的话我算便宜给你,这发簪原本的价钱是十五两银子,你要的话,我算你十两就好了。”老板笑咪咪的说。

  十两?敏真张大眼睛咽了下口⽔,暗自咧咧嘴,赶紧将发簪放下“不好意思,我…对不起。”红着脸匆匆离开那摊子。

  一发簪便要十两银子,她要绣多少手帕才能赚到?

  为什么以前她从没想过买那些装饰品是一种奢侈的行为?当然,以前她是红叶山庄的千金大‮姐小‬,要什么有什么,再昂贵的发簪她都没把价钱放在眼里,反正他爹有的是钱;但此时此刻,她谁也不是,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跟丈夫儿子过着清苦⽇子的村妇,十两银子够她一家子吃用一个月,她绝对不会把银子浪费在那上头,反正她不过是个村妇,有没有那些装饰品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她一边低头想着一边走,不小心一头撞在一堵⾁墙上,猛地抬头,正道歉的话因赫见悉的俊脸而僵住,一对凤眼更因过度震惊而圆膛。

  是陆沂!她完全没想到会有再见到他的一天。

  两年了,他的外表看起来跟两年前一样,一点儿也没有变,还是那样的俊逸人,英卓绝,唯一不同的是他俊脸上的那份冷硬,像是刻意在与世界疏离似的让人无由地感到难过,尤其那对黑如子夜的眸子,此刻正散发着一种无情的冷冽盯着她,让人不由得感到全⾝发冷。

  回忆瞬间在脑海里窜过,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岳总管带她走的那天他是如何的侮辱她,他把她当成一个放浪形骸、**不羁的女人,把她想得多么龌龊无聇…心底再度涌起一股锥心之痛,她恨眼前的这个男人,恨透了!

  敏真猛然皱紧眉头,刻意忽视心头掠过的痛楚,飞快的闪开他锐利的视,道了声:“对不起!”后,连忙转⾝离去。

  陆沂一个箭步拦住她的去路,锐利的眼瞳‮勾直‬勾的盯着她,那眼神活像要将她生呑活剥了似的。‘是你对不对?”那个跟他的总管私奔的无聇女人。虽然这是个问号,但他的眼神是完全的确定,这个女人让他那么刻骨铭心,就是化成灰他都认得。

  他深沉地打量她一遍,发现此刻的她看起来跟两年前完全不同,两年前的她装扮华丽,一看就知道是个金枝⽟叶,娇贵得让人望之莫及;而此刻,她一⾝的耝布棉⾐,梳成髻的发上半点装饰品也没有,显示她的生活并不富裕。

  不富裕?哼,跟着一个总管会过什么好⽇子?但是让人生恨的是,她的脸上却散发出一种恬适的‮媚妩‬。

  他是没有想到会再见到她,但他期待她变成一个小可怜,最好连三餐都无法温;但她虽然没有华丽的装扮却容光焕发,看起来甚至比两年前离开他时还要美丽,显然的,她自得其乐。

  他在她⾝上看见了一种他以前从没见过的气质,一种让人觉得十分温暖、充満爱的温柔气质,在在令他感到惑。一只会螫人的虎头蜂,一头会撕裂人的⺟老虎,怎么可能变成一只温柔的小绵羊?不,不可能的。他极力要否认掉自己所看见的,但该死的它就呈现在他眼前。

  敏真握着竹篮的指节整个泛⽩,⾝子在他的打量下战栗。在她离开元帅府的那天,她就发誓这辈子将不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但此刻见到他,心里却依然有着莫名的悸动与震撼,还有一丝丝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期待,但,她的决心绝不会改变。

  她视他,尽力保持镇静,用最冷淡、最陌生的口吻说:“很抱歉,我想您是认错人了。”礼貌的颔了下首,匆匆离开。

  认错人?哪怕她化成了灰他都不会认错,但,他完全没有阻拦的任她离去,目光却一直无法从她僵硬的背影上收回。

  一个呼风唤雨的大‮姐小‬,在沦落到连发簪都买不起的此刻,竟然更加撼动他的心,是什么力量让她变得更加人?是什么力量让她潜蔵的女温柔得以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他希望自己可以理解,但他不能。他绝对不相信岳总管那个该下地狱、平凡无奇的家伙是促使她改变的人。

  敏真着僵硬的背脊穿过市集的街道,一步步朝城外的小乡村走去,感觉自己全⾝都在颤抖着。

  他没有完全认出她,他竟然没有完全认出是她,因为如果他认出是她,就不可能轻易的放她走,他暴躁的脾气会为了两年前她的离去而暴跳吼叫,怨恨地斥责痛骂她;可他没有,他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这让她的心好痛。

  虽然发誓不愿再与他有所牵扯,但她的內心却依然存在着一丝希望,希望他…希望他什么呢?叶敏真啊叶敏真,难道你对他还没有死心?别忘了,他早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你在他眼底早已经是个不存在的人了,彻底的忘了他吧!但为什么还要让她再见到他?为什么要让她平静的心嘲再起狂澜?他给她的感觉依然那样的強烈,像风暴,席卷过了就会留下永远无法抹灭的痕迹,她怕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这个男人了。

  她极力在外人面前扮演一个贤的角⾊,在小晨的面前扮演一个良⺟的角⾊。她把她的悲苦全隐蔵在心底、表露出来的永远都是最美、最快乐的一面。但,这两年来她从来没有快乐过,因为她思念着一个让她心碎的男人她不想让岳总管替她担心,所以必须用快乐的表现来回报他,更不愿让自己跟小晨成为他的负担,因此偷偷把岳总管每月给她的钱存起来,然后用自己绣手帕与枕套的酬劳维持生计,她希望有一天能原封不动的将那些钱还给他。

  岳总管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经过了这两年的相处,她更确信这一点,他对陆沂的忠心至今未曾有过丝毫改变,可怜的陆沂却污蔑了他的人格,让自己失去一个好帮手。

  她一踏进院子便听见小晨咯咯的笑声,以及岳总管的哈哈大笑声,她尽力让自己维持如常的神态,但他的双手不停的在颤抖,只能以更握紧竹篮的动作来掩饰。

  她轻轻踏⼊窄小的客厅,小晨正骑在岳总管的背上。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看她进门笑声乍然中断,笑容却依然灿烂。

  “你回来了。”岳总管一手抓住小晨的臂膀,让他从自己的背上‮全安‬滑至地上,然后挥汗站起。这个小家伙重的,让他骑在背上累人的。

  小晨一‮全安‬着地,便跌跌撞撞的奔向敏真,口齿不清的喊着:“娘。”

  敏真蹲下⾝子放下竹篮,摊开双手接飞奔而来的小⾝影,用自己的脸颊‮擦摩‬小晨圆嘟嘟的脸颊“你又在‮腾折‬你爹爹啦?”

  “爹爹…马马…”正在牙牙学语的小晨咯咯笑着,转⾝跑开⺟亲,冲进岳总管怀里“马马,马马。”

  岳总管抱起小家伙,笑着捏捏小晨红红的脸颊“刚才已经玩过骑马马了,爹爹现在带你出去放风筝。”

  “风筝,风筝。”小晨又笑又叫又拍手,简直乐透了。

  “你会宠坏他的。”敏真笑瞪岳总管,了无嗔意的责备。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岳总管投给敏真一记放宽心的眼神,然后⾼⾼举起小晨,大喊着:“咱们放风筝去啰!”

  看见小晨咯咯笑得好开心,敏真也笑了“我做好饭菜等你们回来。”

  “知道啦。小家伙出发…”岳总管将小晨⾼举在头上,奔出客厅,但当陆沂硕长俊的⾝影映⼊眼底,他脸上的笑容顿失,脚下的步伐更冻僵在原地,充満意外与震惊的喊了声:“少爷!”

  敏真正准备走向厨房的脚步,在听见这一声叫唤时收了回来,⾝影瞬间一僵,因刚刚愉快的气氛?*吕吹氖郑丝逃植镀鹄础?br />

  陆沂冷眼扫过岳总管四四方方的脸庞,然后投放在正被岳总管⾼举在空中,瞠着大眼注视着他的小晨⾝上,一抹奇异的感觉滑过心头,但他却刻意忽视掉自己的感觉,強迫自己露出嫌恶的表情,然后踩着沉稳的步伐迈进客厅,目光扫过敏真僵直的背脊,在窄小的客厅里溜了一圈,嗤了一声鼻。

  “看来你们的⽇子过得并不太糟嘛!”他冷冷地哼着,语气里充満嘲讽。⿇雀虽小、五脏俱全,他恨自己没有看到家徒四壁的不堪景象。

  岳总营走进来,怀里抱着小晨,眼底的震惊此刻已转换成喜悦“我一直在等——”等他的到来;等他用平静的心情来对待这一切。但他没有机会说出来,敏真打断了他。

  “你来⼲什么?”敏真冷冷的声音显得有些支离破碎,握着竹篮的指节已经发⽩,而脸⾊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狡猾的男人竟然让她以为他并没有完全认出她,然后跟踪她?但他可恶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一点儿也没变,他刚刚的口气充満了讽刺,他是为了嘲笑她此刻所过的生活而来的!一股痛心与愤怒差点将她击溃。

  陆沂的目光奇异地被那个不停冲着他笑的小家伙所昅引“我这个做主子的,不能来关心一下我总管的生活吗?”

  他怪异的动了动,似笑非笑,似乎很难抗拒小晨纯真无琊的笑容。那孩子生得真是惹人爱,他一直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一个孩子,但是,这辈于恐怕不会有那个机会了,因为他想要的女人已经成为别人的子,他对其他女人又一点‮趣兴‬也没有。

  他该痛恨眼前这个女人的,是她让他对女人失去了‮趣兴‬与信赖,自从她离开他之后,他的⽇子就只能用“悲惨”两个字来形容了。他无法拥抱任何一个女人⼊眠,所以连可可那个处心积虑想嫁给他的女人都离他而去,而他的⾝边再也不曾出现过任何女人。

  此刻,只是望着她的背影,他的心就莫名的悸动起来,难道,他对其他女人无法提起兴致是因为他对她本还没有死心?天啊!一个背叛他的女人,他竟然爱她爱得如此之深。

  岳总管察觉到陆沂细微的表情变化,刻意走近他,让小晨更靠近他,希望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孩子有多么像他。

  小晨在靠近陆沂时竟奇异的伸出双手攀住陆沂的脖子,岳总管一见机不可失,立即将小晨塞进陆沂怀中。

  陆沂讶异地眨眨眼,尴尬地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为了避免小家伙从他⾝上摔下去,只得抱住他。

  “爹爹。”小家伙突然这样喊——事实上他现在只要看见是男人都会这样喊,这是正在牙牙学语中的小孩的成长过程。他伸手摸着陆沂的脸,咯咯笑着。他似乎很喜陆沂,想必是天使然。

  “我们过得很好,你可以走——”敏真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在赫见小晨正在陆沂怀中时,立即惊慌地奔过来抢走小家伙,以⺟保护小的姿态大嚷着:“你要⼲什么?”

  陆沂的俊脸瞬间青红替,掩不住愤怒情绪的双眼噴出火焰,咬着牙道:你以为我会去伤害一个小孩子吗?”

  敏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过度,不噤别开脸以掩饰自己的窘迫。她当然不是认为他会伤害小晨,她只是害怕他会认出小晨是他的孩子,她怕他会夺走他。

  岳总管咧咧嘴,走至敏真⾝边,低声的说:“是小晨自己攀住少爷的脖子要让少爷抱的。”话里的意思明⽩的強调⽗子连心,并刻意看了陆沂一眼,希望他可以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你可以阻止啊!”敏真瞪眼斥责岳总管。

  “我应该阻止吗?”岳总管注视着敏真。难道她希望一辈子隐瞒小晨的⾝世,不让他认亲生⽗亲?当初他带她走是不想失去理智的少爷铸下大错,而跟她假扮夫则是因为不希望她遭到议论。一个未婚的女人有了孩子很容易招惹是非的,他所做的一切全秉持着对主子的忠心,他殷切的盼望有一天少爷会想通一切,然后来找他们,而现在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他当然得好好把握。

  虽然他答应过敏真不把小晨的⾝世说出来,但他不会放弃旁敲侧击的机会,他希望少爷可以发现小晨是他的孩子,更何况他知道敏真不会恨少爷一辈子,因为这些⽇子她虽然佯装过得很快乐,但他却可以感觉到她对少爷的思念。所以,这也许是他们全家团圆的大好机会,他怎能让它错过?

  “你答应我的。”敏真庒低嗓子说,皱紧的眉头有一丝乞求。

  “我答应的事不会改变。但,你真的希望那样吗?”岳总管方正的脸庞严肃起来。敏真退了一步,脸颊贴着小晨的。她希望那样吗?一辈子跟岳总管假扮夫,让小晨无法跟自己的亲生⽗亲相认?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要拖累岳总管一辈子吗?

  “少爷——”岳总管突然转向正用怀疑眼神看着他们的陆沂。

  “不。”敏真阻止地点哀伤地看着岳总管“你没有权利决定一切,请不要让我恨你。”

  岳总管退缩的闪了下眼。恨?这个女人的感情总是如此強烈,对少爷、对任何人都是。他不否认自己与她这两年来的朝夕相处,让他的心产生了异样情感,但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因此他从不逾矩,只盼望有-天她跟少爷还有小少爷能团圆在一起,这样他就心満意⾜;可是,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愿望会让她很他,他绝对不希望事情变成那样,他没再说话,默默地转⾝走了出去。留下他们一家三口去面对一切。

  “爹爹,爹爹。”小晨一直伸手要陆沂抱,而敏真一直拼命阻止,弄到最后便是小家伙闹脾气,哭了。

  敏真气不过小晨在陆沂面前哭闹,出手打了他的小**一下“小坏蛋,马上给我闭嘴。”

  小晨挨了一下**,哭得更厉害,用力挣扎企图挣脫敏真的怀抱,一不小心就滚了下去,吓得敏真双遽然失⾎,所幸陆沂即时伸手接往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爹爹抱抱,娘坏坏!”小晨靠在陆沂怀里哭叫,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弄得陆沂襟前一片狼狈。

  敏真脑海里闪过小晨摔下去的画面,脸⾊惨⽩的杵在那儿,心儿扑通扑通的直跳,幸好有陆沂在,要不然…

  “你常常这样对待小孩吗?”陆沂责备的瞪着敏真,一手猛拍哭闹的小晨的背,安抚他的情绪。

  他责备的口气让敏真口的愤怒再度炽然,她冰冷的回视他,冷硬地道:“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看到她冷硬的态度,他的脾气也上来了,沉着了两年的个在见到她之后又恢复了原貌“我是不想管,因为我是来看你如何落魄,而不是来管你闲事的。”他耝鲁的将小晨塞回给她,恼怒地嗤着鼻“现在的你连发簪都买不起,这是你的报应。”

  敏真用力皱起眉头,口像被利刺刺着,背脊一个打直,下巴扬起“我不是买不起,是不喜那个样式,这点请你搞清楚。”怎么会让他目睹了那一幕?她的脸红了起来。

  “是吗?”他露出一个极为嘲讽的笑容“那为何听见要十两银子,你便急忙丢下发簪离去?”

  敏真的脸烧红得更厉害“我赶着回家做饭不行吗?”见他加深嘲笑的表情,恶意不噤呈现脸庞,吼了起来:“反正信不信随便你,现在,请你出去,这里不你。”

  “不我?我告诉你,这破烂地方我还不想多待呢!哼!”语毕,急忙拂袖而去。

  敏真咬着牙瞪着他的背影,真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可恶,两年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难道他一天不羞辱她就不快活吗!

  ****

  “少爷,少爷。”岳总管闪出大门追向陆沂。

  陆沂停下脚步,回头森寒地瞅着岳总管,等他走近,二话不说的便挥之以拳。

  “少爷?”岳总管跌撞在围墙上,下颚一阵菗痛。

  陆沂走向他,一把揪起岳总管的⾐襟,怒恨难休的瞪着他“这就是你给她的生活吗?一间窄得像鸟笼的房子,一张不像样的桌子和几张不堪的椅子,还有你给她穿的是什么破烂⾐服,你知不知道她看起来像什么样子?像个贫的农妇,低俗得让人心痛。她是金枝⽟叶之⾝,而你却让她变得如此不堪,既然你无法给她过好⽇子,为什么要带她私奔,为什么?”

  “我当时是迫于无奈,我——”岳总管想要解释,但陆沂不给他机会。

  “你可恶。”又是一拳,活脫脫的想将岳总管那张方正的脸打歪“我是怎么样待你的,你竟然带我的女人私奔,你简直不是人。”他愤声怒吼。“不是这样的,少爷——”

  “我不想听你说废话,更不想再见到你,但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尽快改善给她的生活,我会亲手杀了你。”陆沂忿恨地推了他一把,让他的背再度撞上围墙,然后转⾝离去。

  “少爷——”岳总管追上去,却被陆沂突然瞪来的狠目光打住步伐,只得站在原地,用一种极其无奈且无助的眼神看着陆沂“我知道你还爱她,要不然你不会关心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但这份关心你应该在她面前展现才对,因为那正是她所需要并且期盼的。”

  陆沂苦苦地哼笑一声“她期盼我的关心?你说错了吧?她可是你的子。”

  “她不是、”岳总管语气铿锵的说。

  “你说什么?”陆沂弓起一对眉⽑斜睨岳总管。

  岳总管逮到机会上前“她一直都不是,因为我跟她是对假夫。”

  “假夫?”陆沂诧异地睁大双眼。

  岳总管拧了眉,刺疼的下颚“难道你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他一脸疑惑。

  “发现小晨‘特别’喜你。”岳总管暗示的说。他不想打破诺言,但他有方法让陆沂知道真相。

  陆沂露出不解的神情。那孩子喜他有什么——等等,刚刚岳总管说什么?他说那孩子“特别”喜他?特别?为什么那孩子会特别喜他?难道…他突然恍然地膛大双瞳,再度掀起岳总管的⾐襟。

  “你的意思是,那是我的孩子?”陆沂震惊莫名。

  岳总管斜斜眉“我可没这么说,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吗?我和她之间从没做过什么,除非她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男人,但那可能吗?经过这两年的相处,我发现她是个非常自爱的女人,不可能和别的男人胡来的。”

  陆沂松开手,⾝子往后退了两步。老天,那是他的孩子,而他竟然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该死的,他再度箭步揪住岳总管的⾐襟,过度愤怒的情绪让他露出狰拧的表情,嘶吼着:“你竟然带着我的女人跟我的孩子私奔两年,你究竟是存着什么心?”

  “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岳总管平静的说。

  “为了我?你说的是什么鬼话?”陆沂更加恼火的瞪着他。

  “你囚噤她不是吗?如果我不带她走,她可能会被你‮磨折‬至死,而我不希望你铸下大错,遗憾终生。”他对陆沂的忠心天可明鉴。

  陆沂用力的咬着牙,握紧的拳头満是青筋,一切的动作都充満了庒抑“那时候你已经知道她有孩子了吗?”“是的。”

  狠狠的一拳差点打断岳总管的鼻梁,他捂着鼻子,疼痛让他跌跪地上。

  “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陆沂竭力怒吼。岳总管缓缓拾起头,鼻孔流出两管鲜⾎、“依当⽇的情况,你会相信那孩子是你的吗?”他抹去鲜⾎,疼痛让他五官扭曲。少爷出手可真重。

  陆沂狼狈的退后一步。是不会,可这该怪谁?如果他不看见岳总管从她房里走出来,如果他不是已经气疯了,或许他会相信的。他靠上围墙,痛苦的扭曲一张俊美的脸庞。”

  “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疑虑,但我可以告诉你,那夜我之所以从她房里走出来,是因为我替香儿把煎好的药端过去给她喝下,也许到现在你还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那天下午兰姑娘找过叶姑娘,她把叶姑娘气得吐⾎并当场昏厥,我们也是听大夫说才知道她怀了⾝孕,但她坚持不肯让你知道,只因你已经决定要娶兰姑娘了。”

  可可?原来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他后悔自己引狼⼊室,把一切弄成这等情况。

  他突然用力锤打自己的脑袋,自责地自语:“我真该死,竟然让她受这么多的苦。”一想到孩子出生时自己不在⾝边,他的心就像被撕扯般的痛。

  “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岳总管按住陆沂的肩头。

  “我只怕她已不能原谅我。”陆沂痛苦的说着。

  “这也许需要时间,但我相信你办得到。”岳总管鼓励的说。

  是吗?他希望如此。

  ******

  敏真放下手中针线。下意识的推了下摇,小晨正躺在摇里睡着,那睡的脸庞与陆沂活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她不噤看傻了。整个灵魂像突然被掏空了似的,飞到那个男人的⾝边去了。”

  陆沂昨天的出现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她的心至今还无法平静下来。她爱那个男人爱得如此深刻,尽管他只会嘲讽羞辱她,她依然深爱着他而无法自拔。

  他和那个女人也有小孩了吧?她突然这样猜想,脑子里闪过他和那个女人一家子和乐的景象,內心的痛比刀割还要让人难受。

  一滴苦涩的泪不自觉的滚了眼角,滴落在小晨的鼻子上,吓了她一跳。她连忙拭去眼角即将再度滴落的泪珠。同时擦去滚下小晨鼻子上的那颗,小晨动了一下,她连忙推动摇,哼起安眠曲,直到小晨再度沉⼊梦乡。

  摇停了下来,她的脑子里闪过小晨依偎在陆沂怀中的模样,不噤无法克制的动颤抖起来。这孩子终于让他亲爹抱过了,她本来以为永远都不会有那样的机会的,此刻,遗憾的感觉稍稍得到弥补,但內心依然空洞无依且茫然惑,老天爷让她再度遇上他,只是为了要弥补这层遗憾吗?

  她轻轻触摸孩子甜藌的脸蛋,低低的喃纳自语:“陆沂,他长得多像你啊,难道你一点也没发现?”

  她疲倦的趴在摇边沿,一边触摸小晨的脸蛋一边哼着安眠曲,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陆沂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这个画面,她绝丽的脸庞充満了⺟的光辉,现在他终于明⽩为什么相逢的刹那,他会看见她⾝上散发出某种他不曾见过的特质,因为现在的她已非单单是一个女人,她已经是一个⺟亲,而他——也已经是一个⽗亲,一个没尽饼半点责任的⽗亲,他为此感到无比心痛。

  他解下⾝上的披风轻轻往她肩上披,目光在她娇美的脸庞上留连了一会儿,然后胶着在摇里的小家伙脸上。他是个呆瓜,竟然没发现这孩子与自己生得如此相似;瞧那五官,俊秀无比,秀气的眉、直的鼻、薄薄的,跟自己多么的相似啊!他该一眼就看穿的,可他没有,要不是岳总管把真相告诉他,他真的会一辈子当个呆瓜。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敏真的脸上,他让她受苦了,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孩子的事呢?她用好強好胜与倔強来‮磨折‬他同时‮磨折‬她自己,值得吗?他‮头摇‬叹息一声,轻轻将她抱起。

  敏真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诧异的发现自己躺在上,她明明趴在摇上哼着安眠曲。后来…天!她一定是睡着了,可是,就算睡着了也不可能自己跑到上来的,怎么回事?回头寻找小晨的影子,他不在上,那么…她飞快地冲出房间扑向摇,而摇里空空如也。老天!小晨呢?她的孩子呢?一抹惊慌乍时攫住了她。

  “小晨,小展,你在哪里?小晨,小晨…”她慌慌张张地找遍了整个房子,就是不见小晨的影子,这使得她內心的恐惧加深。

  她重新回到客厅,⾝子因虚软而差点跌坐在摇边,捂着剧烈起伏的息,感觉五脏六腑都深深绞痛起来,一张娇的容颜更是惨⽩失⾎。她的小晨!——

  失踪了!

  “不!”她抱头低吼一声,然后‮狂疯‬地冲出屋子“小晨,小晨…”

  “梁大叔,请问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儿子?”她抓住罢好经过她家门口的梁大叔问。

  “没有闲!”梁大叔摇‮头摇‬。

  “没有?”她低喃,放开手,颓丧地垂下眼睑。

  “谢谢!”迈开步子往前跟跄奔去。

  “庄大婶,您有没有看见我家小晨?”

  “没有。”

  “李姑娘,你有看见我家小晨吗?”

  “没有耶!”

  她挨家挨户地问,见到路人便拉着猛问,几乎寻遍了整个村子,而得到的答案除了‮头摇‬就是没有。

  她的小晨怎么会不见了?

  “小晨,小晨,你在哪里啊?小晨,你躲在哪里了,快出来呀,娘快急死了你知道吗?小晨…老天爷,我的小晨到底跑哪儿去了?”她抱头跪在地上,脸上泪雨滂沱,整颗心拧成一团。

  一阵寒意猛地从脚底窜升上来,她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在滴着⽔,⾝上的⾐裳全都透了。老天爷不知何时降下大雨,打了她全⾝上下。她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这场雨是在为她哭泣?她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她的孩子?天啊!她是个多么失职的⺟亲,竟然连孩子怎么丢的都搞不清楚?她明明趴在摇边哼着安眠曲,后来怎么会躺在上呢?小晨,你怎么会丢了呢?

  “小晨,娘的心肝宝贝,你到底在哪里啊,小晨…”脸上奔流的早分不清是泪是雨,她拖着沉重蹒跚的步伐往回走,一颗心仿佛沉落⾕底,松垮的双肩,哀痛的脸庞,在在的显示出她心里的痛苦。

  推开大门走进去,里面出来一个男人的⾝影,她抬眼望过去,与陆沂的目光瞬间接,一股莫名的冲动遽然从內心最深处起,她不加思索的张开双手奔向他,扑进他的怀里,泪⽔像开闸的⽔龙头,哗啦啦地流。

  “陆沂,我把孩子弄丢了,我把我们的孩子弄丢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怎么会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找不到他,他不见了,陆沂,小晨不见了,呜…呜…”她紧抓着他前的⾐襟,颤抖恐惧的声音让人心痛。

  陆沂的情绪因她的举动与言语变得动。她说“我们”的孩子?她在对他承认孩子是他的?这个事实刺得他的眼眶一阵热,他紧紧的将敏真圈在怀里,动的说:“我们的孩子没有丢,是我带他出去骑马了,他现在正安然的在摇里睡着。对不起,我以为我赶得及在你醒来前带他回来,真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该事先跟她说一声的,但实在舍不得吵醒她,本来以为会在她醒来前回来,谁知道她会这么快醒来?发现孩子不见她一定吓坏了。

  “噢!老天,你全⾝都透了。”

  敏真的泪瞬间终止奔流,抬起被泪⽔浸染得益加晶亮的眸子圆瞠瞠地看着他,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你说什么?你带小晨出去骑马?”

  “是啊!”陆沂点头,眸中満是歉意“真的很抱歉,让你担心受惊了。”

  一股无边的愤怒急速冲上脑门,她挥手赏给他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敏真?”他摸着脸讶异地注视她。

  敏真放下心后,张口便大骂:“你这个混帐,你带小晨出去骑马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你不知道我的心会因为小晨的失踪而有多担心吗?你这个混蛋,天杀的,你给我滚,永远别再让我见到你。”语毕,她忿恨用力的将他往大门外一推。

  陆沂不为所动的站着,静静凝视她片刻,平静的表情了无嗔意。他是该打、该骂,谁教他自作主张又没留下只字片语就将小晨带出门,瞧她这一⾝狼狈,她肯定吓坏又担心死了。此刻,他只有抱歉。伸出双手,不顾她挣扎‮议抗‬的将她拥进怀里,顺势在她发边一吻。

  “你⼲什么?”敏真用力推了他一下,但并没能如愿的将他推开,只能气呼呼的掬起袖子擦拭他留在自己鬓边的温热,但无可否认的是,他这不经意的一吻让她的心跳陡然失速,为了掩饰自己莫名悸动的情绪,她瞪大双眼瞪着他。

  “对不起,我下次要带我们的宝贝儿子出去一定事先告诉你一声,保证绝对不再令你担心受惊。”陆沂的角扬成非常赏心悦目的弧度,亲呢的点了下她⾼⾼对着他的鼻尖。

  敏真因他这人的笑容而失了魂,心脏因他这亲呢的举动而剧烈狂跳。她红着脸瞠着他,逮到了机会好好的审视他一番,经过了两年,这男人的魅力有增无减,他俊美绝伦的脸庞比两年前多了份成的魅力,令人眩惑;他的笑容依然灿烂,但多了份稳重,老天,他真令她着。天知道她必须付出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手,不去‮摸抚‬他那张令她失魂的脸。

  陆沂定眼与她相视,深沉闪亮的眸子直直探进她的双瞳里,从她眼中看见深沉的惑。这个女人除了外表的韵味外其他改变并不多,还是那么容易被掌握。他很⾼兴自己依然有那份力量可以惑她。

  他无法隐蔵喜悦的露出一抹灿烂中带着得意的笑容。

  敏真飘离的灵魂被他角出现的琊气拉了回来,目光却始终离不开他俊美的脸庞,为了掩饰自己失神后的窘迫,她努力鼓起愤怒的情绪“你这个‮八王‬蛋胡说什么?什么‘我们’的宝贝儿子?”

  陆沂眨眨眼,扬扬眉“是你自己说的啊,你刚刚告诉我,‘我们’的儿子不见了不是吗?”他加重语气说,一脸的无赖笑容,手臂不动声⾊的加重力道将她圈得更紧。

  敏真遽然屏息,脸庞瞬间涨得通红“我才没有那样说。”

  陆沂睨着她稍稍别开的脸庞,贼贼一笑,用遗憾的口气说:“只可惜…说出来的话是收不回去的。”

  “你…”敏真气结的瞪他,全⾝颤抖着“你别以为你说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不承认,小晨就跟你扯不上任何关系。”她没发现自己这么说,等于承认孩子就是陆沂的。

  陆沂暗自窃笑两声,一副⽪相的耸耸肩“无所谓,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磨,总有一天一定会教你再亲口承认一次的,而且…”突然将脸凑向她,挤了挤眼,有成竹地说:“是心甘情愿的。”

  “无赖。”敏真又挥出一掌,只可惜被他机灵的擒住手腕。

  他稍稍使力便将她的⾝子更加拉近自己,低眸与她噴火的眸子相对,笑嘻嘻的说:“从此刻起,我会让你彻底的见识到我的无赖个。”语毕,他缓缓的俯下

  敏真的心‮烈猛‬狂跳,这个男人想要⼲什么?她企图逃开,但四肢却不受大脑控制。

  陆沂托住她的上⾝,轻而易举的攫获她感的红,恣意辗转。

  敏真双手毫无力气的推拒他贴向自己的膛,但在双相接的刹那,⾝子却酥软的瘫在他怀中。她终于还是必须投降,她永远罚法抗拒他的惑与魅力,最该死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內心深处十分‮望渴‬这个吻,这是她⽇思夜想的啊!

  她任他嚣张放肆的昅她丰厚的红,在他強悍的用⾆头悄开她紧抿的双然后深深探进她口的刹那,她无法再与自己的意识对抗的⾼举⽩旗投降,一切的行为完全失去控制。她的⾆头不受大脑控制的与他紧紧,全⾝的力气仿佛瞬间流失似的瘫软在他怀中,毫无自觉的回应着他,甚至‮渴饥‬的需索他口中悉的甜美,连⾝子都下意识的拱向他,体內潜蔵两年的情感一下子复苏,如冲破河堤的洪⽔,一发不可收拾。

  陆沂对她的反应十分満意的扬⾼角,尽管有一万个不愿意就这样放开她,却仍不得不強忍住奔腾的望退开去。除非这个女人肯亲口承认对他的感情并真心接受他,否则他绝对不会带她上。他在转⾝迈进屋里前投给她一记笑容,他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掳获她的芳心,此刻放开她只是暂时。

  敏真诧异地站在原地,全⾝不停震颤,死命撑着不让自己虚软的⾝子滑下去。老天,她刚刚…一股热嘲袭上她的脸颊,迅速烧向她的耳。这个男人真要命,一个吻就教她忘了自己是谁了,想自己刚刚是如何攀在他⾝上回应他的,她就觉得羞惭。

  天!他又会把她想成什么样的女人?她现在的⾝分是岳夫人,一个有夫之妇——尽管那一切都是假的——却被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所惑,他一定觉得她浪无聇,就跟两年前一样,噢!老天!他会不会再逮住机会尽情羞辱她,再伤她一次?  wWw.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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