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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美人何处 作者:安意如 | 书号:44740 时间:2017/12/10 字数:31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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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余生都给了你】 她不发一言,姿容绝⾊,任由三个国君为之混战。 舂天的桃花能有多美,她就有多美。 她是息妫,息国的息,妫氏的妫。 陈宣公妫氏,在多得数不过来的舂秋诸国里,若不是生了两个女儿,只怕没有人会记得。 敲锣打鼓,把她们嫁了,送去蔡国的,是蔡妫;送去息国的,是息妫。既是近邻,又成了连襟,息妫出嫁的时候,去看望一下蔡国的姐姐,自是应当。 那是公元前684年,楚文王六年,她在红嫁⾐里亮了相。 见到她,舂秋争霸的台子,忽地静下去。蔡与息都罢了,连一旁強盛的楚,都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然而,三个国君的心是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一?弱蔡 蔡哀侯献舞,见到了自己的小姨息妫。 不知他该怎样地惊呼。《左传》里只六个字“止而见之,弗宾”已是轻佻的含义。 可以想见蔡哀侯多么无礼,多么急⾊鬼。他将息妫骗留在蔡国,除了一时没有胆量強暴之外,动手动脚的事肯定没少做。 此时姐姐蔡妫,奇妙地隐⾝了。丈夫觊觎妹妹的种种不堪,她全然没有阻止,连一分姿态也不曾做,倒像是默许配合。何况蔡国本就比息国強大,两女同侍一夫,或许⽗亲也不会太反对。 也不知面若桃花的息妫,柔弱之间,怎生辛苦,才保全了自己,回到息侯⾝边,终于放声大哭。 息侯气得发抖,却怯懦得不敢和蔡国正面冲突,他想起強大的近邻楚国,想假手于人,报戏之辱。“伐我,吾求救于蔡而伐之”正在图谋北上的楚文王,听到这番邀请,大喜。汝⽔淮⽔之滨的蔡、息,是楚文王梦寐以求的地方,他慷慨地答应了息侯,当年就挥兵伐蔡,俘虏蔡哀侯献舞回国。 看似一件小事,无非是那个逐鹿的时代里,又一起红颜惹的争端,但其实影响甚大。偏于中原之外的楚国,终于“荣幸”地现⾝于孔子的《舂秋》中。因为蔡是姬姓国,是周武王姬发之弟叔度的⾎脉,而一个蛮荒偏地的楚文王,俘虏了周国正统之地的蔡国君,即使是孔子,也不敢小视楚国了。 二?灭息 息妫终于过上了君夫人的安稳生活。 国力虽然弱小,但息侯把娇美的子视作天上星辰。洗刷了连襟姐夫的戏之聇,他拥着佳人,只怕连梦里都是笑醒的。 然而如人饮⽔,冷暖自知。 息妫何尝是要丈夫报复,况且报复,也不是这种方式——自己的夫人受了欺负却请邻居帮忙打架,这算什么?连为她去讨公道的胆量都没有,未来又将如何待她? 这一天很快就来了。公元前680年,楚文王以“盟友”的姿态,领兵来到了息国,息侯设宴招待,文王要息妫作陪。这是与礼不合的,但息侯没有拒绝,忍辱叫息妫出来献酒。息侯甚至没有想到,这是被俘的蔡侯为了复仇而怂恿楚文王来掠夺地的。 息妫出场了,执壶献酒,不卑不亢,不言不笑,如海中沉着的黑⾊暗礁;楚文王却为她的美⾊大惊。 盛气凌人的楚王,在她怯懦夫君的陪衬下分明是个強者。可他垂涎美⾊的轻浮,又和蔡侯有什么分别?息妫冷着脸退下去了,本想不到随后的事情将记⼊史籍:楚文王席间变⾊,当场将息侯拿下,一夕之间灭掉息国,在军中就地纳她为夫人。 这个弱女子肯定被惊呆了。她的一个出场,一个眼神,竟然就决定了息国和她那可怜丈夫的命运。 楚文王赢得何等⼲脆利落,伐蔡灭息。从此,东可取淮夷之地,北可郑许洛邑。蛮夷小国,变成了诸夏侧目的強大威胁。 更绝妙的,却在于楚文王所采取的方法,如此富有戏剧,不仅后世叹为观止,更令当时的中原列国瞠目结⾆。他得意地一笑,挥起大袖,留下一个为美人而灭息国的背影。 息妫从此负着亡国的罪名。 其实,有没有息妫,都是一样的。楚文王正控制中原南部最大的一个姬姓国,蔡侯的无知无礼,息妫因美貌衍生出的祸端,息侯鲁莽轻率的报复,这一切都只是给了他窥视中原的机会。登基六年以来,他的用兵,从来不择手段。 三?強楚 “看花満眼泪,不共楚王言。” 唐朝诗人王维的笔下,一个伤心女子,一位多情君王,便是息妫和楚王的生活。让后人错觉,以为楚文王的一生就为息妫打了一场这么声名远扬的大仗。 这是不对的。楚国一直雄心,自从楚武王扬言“我有敝甲,以观国中之政”只过了二十二年,楚文王就实现了⽗亲的豪言,迁都于“郢”占据南盆地,开始逐鹿中原。 这样一个野心的男子见到息妫时,傲岸的心陡然降下来。哪怕⼊宮之后,整整三年,这个女人不发一言,他犹自深爱,唤她为“桃花夫人” 我一直觉得,息妫并非一直不开口和文王说话,她只是少言寡语。大凡绝顶聪明的女子都会用这种姿态来保护自己,像黛⽟小小年纪,⼊了贾府,亦知不可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走一步路,以免被人聇笑。何况息妫⼊的是皇宮。 息妫绝丽的容颜因为郁郁寡而显得缥缈莫测。楚文王念念于心她的不乐,追问她是什么原因,一而再,再而三。她终于说话:“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弗能死,其又奚言?” 多么哀凄绝的话,又是多么深沉隐忍的恨意。息妫明明⽩⽩地告诉了楚王,是始作俑者蔡哀侯,他活着,她就忘不掉一切不幸的起因。 楚文王淡然一笑,这对他只是一件小事,于是楚国继续扣留蔡哀侯,直至他被软噤九年后去世。 这段归楚的⽇子,于沉默中,息妫有了难得的平静生活。她为文王生了两个儿子:楚子堵敖与熊恽。公元前676年,文王逝去。 令人惊异的事情又出现了。楚文王卒后的十二年间,这个被掠夺的红颜,以未亡人自居,悉心抚养二子,又抵制着文王弟弟子元的惑。仿佛半生时间,她都在默默验证情感的真假。 彼时楚国內烈,两个儿子,骨⾁厮杀;王叔子元,控制宮廷。他没有文王的心和霸气,却以比文王更狂妄的姿态去撩拨息妫。为惑息妫,竟在她宮室旁修建了房舍,在里面摇铃铎、跳万舞;甚而公然住进王宮,百般逗挑。 这时的息妫若顺从王叔,亦不叫人意外。然而她没有,她的哭泣和抵制引发了楚国贵族对子元极大的不満,公元前664年,平定“子元之” 从此息妫的眼泪,只需为儿子流淌了。她的幼子熊恽,夺得王位,成为后来大名鼎鼎的楚成王。男人的戏又一次上演,息妫隐没于硝烟之后,成为楚宮里一缕先王的余音。只有她的儿子,走上強盛楚国的路。 该如何评说这个女人魅惑如桃花般的脸?她所坚持的竟然不是对息侯的忠贞,而是把这份忠贞留给了楚文王。也许在她的心底,那莫名其妙的息侯,早已不值得为之殉节。至于国破的忧伤,她用久久无言的青舂,作为祭奠。 这是息妫的选择。这个选择,在两千年后,还成为轰动天下的讽刺。“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清朝诗人用一个女人的不肯殉节,狠狠地羞辱了明朝降清大臣洪承畴的不忠不烈。在节烈贞的讥讽中,息妫穿过了漫长的岁月,做了最后一 次妇孺皆知的亮相。而她,即便听到了这两千年的骂名,也可能了无一言。真正的情感,需要耐心收获而非掠夺。息妫,或是个懂得感 情的女子,她用默默无言,独自担当起了回忆的重量、世人的误解。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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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观音世有桃花上海日记客过亭蹉跎岁月爱也无奈华都一支难忘的歌在醒来的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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