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试马江湖在线阅读由祁钰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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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试马江湖 作者:祁钰 | 书号:44023 时间:2017/11/19 字数:25582 |
上一章 第十八章 下一章 ( → ) | |
病人等他走后,又把头伸出棉被,不由得摸起自己的脸来,苦笑道:“俺真的变了许多? 他居然认不出俺是谁。” 摸着一脸胡渣,觉得颇为刺手,又喃喃道:“也难怪人家认不出来,如今这副狗熊样,揽镜自照,自己都会觉得陌生。” 又坐起伸伸懒,叹息道:“这几天睡得都酸了,这两只女狐狸打算关俺一辈子,俺可一万个不愿意。” 说着跳下,动作十分俐落,那像个久卧病杨之人。 他活动了一会,盘膝坐在上,眼观鼻,鼻观心,运功打坐,好一会,见他出了満头満脸的汗,才有一丝丝⽩烟自头项冒出来,他脸上终于露出欣慰之⾊,烟也不时自他周⾝各⽳道吐出,终于将他整个人包裹住,这时突然传来要命的脚步声,病人心中着急,急急散了雾气,但见他脸⾊青⽩得难看,瘫软无力倒在上,勉強扯被擦掉额汗,又装睡起来。 妇人装束的应珍珠端着药进门,见状惊道:“脸⾊怎么愈坏了,找个医生来看看才是。” 病人装作刚醒来的样子,咕哝道:“不必了,天天吃这些东西,都快成药罐子了。” 应珍珠侍候他喝药,道:“你若觉得闷就出去走走,不过,只限在內院。” 病人“嗯”一声又睡下,待应珍珠出门,忙又坐起⾝,忍不住直呼倒霉。 “好不容易冲开被噤制的⽳道,给那婆娘一撞,又受了不轻不重的內伤。” 又运膝打坐运功,半晌,⽩雾已包裹住他全⾝,且有如旋风般,绕着病人周⾝旋转,上下流,蔚为奇观,过了一柱香工夫,才慢慢一点点散去。 但见病人不再有丝毫病态,气⾊平和,微启双目,神光湛然,散出凌厉人威势,收回神光,病人现出懒洋洋之气,伸手抹掉胡渣,现出秦快本来真面目。 秦快自从被应珍珠昏,至今已过半月有余,总算回复自由⾝,又巧合吃下“紫金丹”凭添十年功力,可说是“福祸无门闯进来” 至于心疼这病呢? 自然是他装出来,也只有如此,应珍珠和卜四姑才不会注意到他试图打通被噤制的⽳道,每次想运功,就装病觉睡,只是不料因祸得福,服下“紫金丹” “这两只见钱眼开的女狐狸,俺若不将她们玩弄于股掌之上,难稍一口窝囊气。” “不过,仔纫想想,她们待俺真是不错,居然还弄来‘紫金丹’,虽说无意中助俺解除噤制,总是有恩于俺,有生以来,就以这半个月最享受,不亚于王孙。” “呸,呸,说穿了还不是想利用俺捞一笔,什么事都⼲得,就是不能自信于了解女人,否则倒霉的不会是别人。” 秦快在房中踱来踱去,心中思嘲起伏不已,想得太多反而愈,到后来居然分不清应珍珠骗自己回来是对他有好处还是坏处? “他娘的,任啥事扯上女人就是非难明。” 秦快决定不再想这种伤脑筋,又躺回上觉睡。 遇上难解的谜题,睡一觉醒来,时常会有新的想法或点子,因而解决难题。 “小贡子和老刘如今不知好不好?说什么也先救他们出来再说,小豹子可能找不到线索,他明着寻,俺暗中访,非捉出楼文龙的狐狸尾巴不可。” 秦快面向里,门“依呀”开了,卜四姑走进来见秦快睡着,正待退出,突然见到地下遗留的胡渣,重新将秦快扳过来,见他张眼瞪着自己,诧异道:“你没睡?” 秦快以內功相,使脸⾊变得苍⽩,懒洋洋道:“本来快睡着,被你一吵又醒来。” 卜四姑泛起內咎,一见他脸上胡渣全无,冷下脸道:“你自己刮的胡子?那来的剃刀? 还是有别的东西?” “俺自然有法子,可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吧?” “我非知道不可。”卜四姑尖声叫起来,秦快却恍若未闻,不噤发起颤来:“你…你武…功已…已恢复?” “俺武功若未失,而今你能站在这儿跟俺说话?”秦快声音冷得宛如从冰窖传出来。 “阿弥陀佛,听说你武功不错?” “比俺好的数不胜数,要看比较的对象。” “比之楼文龙如何?” “不知道。” “我听姑娘说你们曾比试过,最后你被噤制武功,自然你是差了他一截。” “就算是吧!”秦快不想多作解释,实际上遇上楼文龙那样的強敌,他没有致胜把握。 卜四姑却得理不饶人,完全忘了曾说不再给秦快刺的话,撇着嘴道:“男人就要有输人的雅量,瞧你好像不大服气,却不反省自己差劲,只顾一味逃避现实,真正叫人把你瞧清了。” 秦快索把头蒙起来,卜四姑却叫道:“你还没告诉姑娘,胡子为什么不见了?” “有什么法子能使胡子不见,还要俺告诉你么?” “除用內功外,就只有以利器刮除,你那来这东西?” “那个武人⾝上不带兵刃?”秦快反问道。 “我就不见你有兵器,蔵在那里?” “鞋底!”秦快十分无奈的道。 卜四姑一把捉起秦快鞋子,左看右瞧,除了有点异味外,什么也瞧不出来,又喝道: “你敢戏耍你家姑?” “叫你家姑娘来,俺就说,你嘛,不够份量。” 卜四姑气得全⾝发抖,冲出门去,半晌,又拉着应珍珠撞进来,却看见秦陕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端杯茶,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们。 “你病好啦?!”应珍珠倒不似卜四姑那般大惊小怪。 秦快起⾝让坐,却依然毫不客气的坐在太师椅上,欣赏的望着应珍珠,笑道:“姑娘终究是久走江湖的女侠,行事极为沉稳,如此就好说话多了,不像一般⽑⽑躁躁,半大不大的女娃儿,同她们抬杠,真是对牛弹琴。” 卜四姑明知他在骂自己,一来他没有指名道姓,二来想表现很有风度的气派,因此脸上依旧挂着微笑,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瞪着秦快。 应珍珠却是多⽇来头一次听秦快如此温和的对自己说话,不由嫣然一笑,道:“你今天有点古怪,气⾊也好,倒似突然间病好了。” “有‘紫金丹’的效药再加上姑娘的细心照顾,本来早应痊愈,只是心理有病,再有人不断冷言讽刺气人,因此好得慢,有幸今天心情好些,也就不同她计较,心宽病就好,所以想下来走走。” 卜四姑气得脸儿涨红,指着秦快叫道:“你这死没良心的东西,我那里给你气受,你自己心中有病才误会人家冷言冷语,姑娘好我就不好?你吃的那样不是我煮的?你这死囚犯,不用鞭子菗你是不分好歹。” 应珍珠瞪了她一眼,叱道:“好没大没小的丫头,我同公子谈话,焉有你揷嘴的余地? 还不快向秦公子赔罪,是要我教训你么?” “姑娘,是他先骂人——”卜四姑委屈得泪汪汪。 “他没指名道姓,你自己要承认怪谁?” “同他在一起就只有我二人,除了姑娘,他自然是说我,姑娘就认为他比较重要?” “放肆!”应珍珠叱道。 卜四姑从未见应珍珠这么严声厉⾊骂她,吓得住了口。 秦快看在眼里暗暗好笑,其实他非真的爱和卜四姑斗气,在他眼里,卜四姑和丁嫱一样,还不能算是成年人,本不值得计较,他之所以如此做,是想刺卜四姑往后赌气不往他这儿跑,使他有机会暗中做勾当。 应珍珠代卜四姑向他赔罪,秦快也就不再深究。 卜四姑自然不服气,指着地上胡渣道:“这些东西他又做什么解释?” 秦快不说二话,从袖口缓缓菗出短刺,就着窗外⼊的光,手指轻轻一弹,发出“嗡嗡”之声,幌动之际,乌光闪烁,寒芒耀眼,又缓缓将它收好。 “好兵器!”应珍珠摒住气息道。 “有好材料和好工匠,它自然就好。” “可惜配上一个差劲的主人。”卜四姑讽刺道。 秦快但笑不语,卜四姑见应珍珠脸⾊平和,又不饶人道:“自古神兵利器须同英雄美人相配,可叹它们却碰上泥涿似的鄙夫,致使神器蒙羞。” “四姑,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言语这么不检点。” “没关系,她说的颇有道理,只有一个错处,就是它算不得神兵利器,只是比一般兵器锋利罢了,所以也无须英雄美人来相配,鄙夫如在下堪堪相对。” 应珍珠纯洁的面庞満蕴笑意,道:“依我猜测,这只兵刃是因罕见,所以才排不上兵器谱,是不?” “七年前,本没有人知道谁使这种兵刃。”秦快充満自信的道。 “听说是因为你出现才多了这样兵器?” “二十多年前,甚至更久以前就有人使用,只是他们太神秘,见过的人均寄居在阎王处,所以才无人知道,偏偏后代生了俺这不肖子孙,最讨厌神秘兮兮,一出江湖就将一切暴露出来,为此,还被臭骂了好一顿。” 应珍珠和卜四姑忍不住笑了,应珍珠笑道:“没想到你也有和善风趣的一面,本以为你是暴躁不讲理的鲁夫。” “有道无病一⾝轻,⾝轻精神好,精神好自然就会笑,笑口常开言词就不会太严肃。” “如果你的功夫一辈子无法恢复?”应珍珠笑而又道。 秦快一怔,随即装作黯然神伤的模样,又強笑道:“楼文龙武功虽⾼,俺却不信无人能开解他设的噤制。” “可是你武功已失,走出去即有危险,又找谁为你打通被制⽳道。” “只有听天由命了。” “在你心目中,有谁能为你解除噤制。” “与楼文龙有相当功力的前辈⾼人就成。” “你心中可有底?”应珍珠有点紧张的道。 秦快呆窒一会,应珍珠的反常令他害怕,忖道:“这妮子这么关心俺是怕俺逃走么?还是…”他不愿再想下去,小心道:“家严家伯就有此能力,可惜俺也不知他们在何处?” 应珍珠“哦”了一声,笑道:“反正你在这儿住得好好的,也不必担这些歪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急也没用。”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秦快最反感,时常在想:“为什么不事先将船行直,到桥头才想到要做,空间太小转圜不易,而且浪费时间又容易碰撞出事,全是时间太多的人用来虚掷光的托辞。” 不过,秦快没有说出来,只是默然,神⾊间不太快活。 “武功对你那么重要?”应珍珠轻声道。 “人在江湖而手无缚之力,岂非一大讽刺?” “不做思退出江湖?” “人在江湖⾝不由己,有心退出万人不容。”秦快意兴阑姗道。 应珍珠不了解其中关键,却看出来秦快说的不假,道:“为何不隐⾝某处?” “嘿,俺躲了六年还是被捉出来,所以依俺经验,只有一处所在无人敢寻去?” “那里?”卜四姑很好奇的抢着道。 “地府!”秦快冷笑道。 “何以不说天堂,自己诅咒下地狱?”应珍珠皱眉道。 “一来天堂客満,二来江湖人杀生太多,西方极乐容不得染⾎人踏⾜。” “你并没有滥杀无辜,何惧来哉?” “不⾜一月前,俺一口气杀死一百多口无辜生命。” 应珍珠和卜四姑虽因贪钱而杀人,却想也未想会如此忍残及神勇,均惊讶的张大了嘴。 “你杀的是那帮那派?为什么我们都没听人提起?”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秦快眨眨眼,好整以暇,慢条斯理的道:“耗子帮,外加几尾江湖游蛇。” 应珍珠和卜四姑一怔,笑得花枝颤,差点岔了气。 “我道是那个大帮派吃你铲灭,原来是几只耗子,也说出来神气。”卜四姑趁机报仇。 秦快自牙“嗤”的冷笑,道:“百多只耗子在你脚下钻来钻去,你有勇气动他们一动? 俺看只有跳脚的份。” 也对,没有女人不讨厌耗子的,黑庒庒的一片老鼠“吱吱”叫,那种情景想来就令人⽑发直竖,呕心不已。 卜四姑要倔強也倔強不起来,应珍珠替她解危道:“你在那儿碰到这么多耗子?” “那座废园的地下秘室。” “就凭这点,楼文龙就无法令我赏。”应珍珠站在女人讨厌耗子的份上气愤道。 “耗子原本就不是令人欣赏的。” “别提了,好呕心。” 秦快笑笑,打量应珍珠几眼,道:“那一个才是你的真面目?三十来岁的妇人?抑是二十上下的少女?就如同现在。” “你没有听过‘笑面女屠夫’这个外号?”应珍珠有点不悦道。 “恕在下久遁江湖,实在不清楚新起之秀。” “你既然不清楚,即是刚出道没多久,能有多少岁?” 大凡女子最忌人家说“老”字,秦快忙道:“天下能人之士未必都愿意出来争名夺利,所以俺一时没想那么多,姑娘的易容又很精妙,才有此一问,可是,你平常都时时改变自己的面貌?还是另有原因?” “另有原因,只是不能告诉你。”应珍珠神秘道。 秦快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也不想问,突然道:“在下在郊外小庙遇上的包楚萱姑娘也是你所改扮?” “没错。”应珍珠有点不快。 “为什么?” “有人出钱要生掳你的人,我自问没露出什么破绽,你为什么不上当?” “不想多管闲事,真有包楚萱其人?” “也对,包家受我所胁只有合作,没想到却给你溜了。” “你用什么法子威胁包家听命?” “为什么不问是谁出钱要你的人?” “你肯说?” “肯,是…” “俺不想听,听了恐怕心中难受。”秦快截口道。 “你已知道答案?”应珍珠问道。 秦快不置是否,起⾝朝外走,边道:“屋里气闷,难得心情好,还是外头让人愉快。” 走到屋外,忍不住轻喟口气,说心情好是欺人之谈,好友⾝系圄圈,骆乔鹰的要求,好像两块大石重重庒在他的肩头,几乎快不过气。 XX 王大川是“龙凤阁”最近升为黑带子一员的弟子,这是他努力十二年,而且没犯什么起眼的过错才得到的,从十六岁就投⾝这儿打杂,慢慢往上爬,中间过得不可不谓不艰辛,尤其楼文龙以下有权力的首脑均非常注重“⾝份”而王大川的⽗亲只是一名长工,先天的条件就难令人注意,他的武功又不特别好,所以能升上黑带子已属异数。 王大川有时也很苦恼,不知道自己为“龙凤阁”卖命终⾝是否值得,整天战战兢兢唯恐被人捉到错误,⽇子过得自然不会太快活,可是,他已年近三十,要菗腿改行已太晚,人生有几个十二年可从头来过?所以他时常很苦恼。 不过,最近他却觉得精神奕奕,每天更卖力的工作,好像不知疲倦,也感到人生有意义了,有人问他,他就道:“升了黑带子待遇大不相同,谁不⾼兴?而且只要再多加把劲,⽩带子也垂手可得。” “龙凤阁”以间系带金、银、红、⽩、黑区分地位⾼低,外姓弟子须从头⼲起,才能突出的升得快,但最多也只升到红带子,历年来只有七名外姓弟子升上银带子,本姓弟子和金、银、红三种地位人的子女,可依能力⾼低从黑带子或⽩带子做起,无须做杂役。 金带子是阁主⾝份的表徽,如今只有楼文龙一人配戴。 从黑带子升上⽩带子,快者三四年,慢者七八年、十多年,甚至一辈子都升不起来。 在同伴里,王大川的能力普通,对他妄想均嗤笑道:“人贵知⾜常得乐,你再这么痴心妄想,现今这份⼲劲,不到三个月就持续不下去,上头那些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岂有那么容易就容你追过。” 王大川没有辩解,他明⽩在这种地方谁都不可靠,大家都为自己着想,拼命想往上爬,却又希望别人不要想同他竞争,如此成功的机会才大,他只有沉默是金。 当然,他们原本都是热⾎沸腾的年轻人,好勇尚义,有満腔的热诚,満怀的抱负,只是均被安逸的环境磨掉了。 “龙凤阁”是一个武林世家,是一大组织,除了上头几位参谋,底下的人只须照命行事,不必要你多费脑筋。 王大川没有被浇冷心底的一团热火,只是无处求发展,就是所谓的“怀才不遇”罢! “天生我才必有用”这句老掉牙的话可说得好,每个人都有一种潜伏的特殊才能,只要挖掘加以训练,就会如不同的宝石发出不同的光芒。 是不是有人挖掘出他心底的那颗宝石了呢? 这⽇清晨—— “龙凤阁”金、银、红三司照例讨论昨天一⽇得失,及往后的计划,和各地的生意情况。 楼文龙坐在顶头太师椅上,金带子闪耀生辉,道:“每⽇这种常会废掉罢,改成一月一次或半月一次,能有多少大事须天天讨论?” 一位银带子老人起⾝道:“例不可废,阁主,上代老阁主从未有这种想法。” “家⽗只是不说出来罢了,安稳⽇子过久了,每天只有些⽑蒜⽪大的小事来说,这些事难道你们无法处理?” 底下的人均面面相觑,刚才那名老人又道:“我有事要禀奏,请阁主辞退红带子的人避开。” 红带子有一大半的外姓人,老人不好只要他们退下,只好全数令他们避一避。 如此一来,却使红带的人大表不満形之于⾊。 “他们也算是首脑,什么事不能给他们知道?”楼文龙向来很会收服人心,为表不平。 老人踏前数步,在楼文龙下首低低说句话,楼文龙脸⾊微变,点点头,请红带子的下去休息,他们只好遵命。 “把你所知道的说一遍。”楼文龙面无表情的道。 老人算起来是楼文龙的堂叔,在这场合却须尊敬楼文龙的地位,恭敬道:“据驻外弟子传报,‘洗涤山庄’出派来的人对我方颇不友善,阁主知道原因么?” 原来老人是怀疑楼文龙隐瞒某些事,又不肯说,只好引开红带子人,使他方便说话。 楼文龙心中疑惑,却不表示出来,道:“‘洗涤山庄’不同我们打道又不是近⽇的事,双方互不牵制,更没有合作的必要,这种关系是正常的。” “阁主,他们显然带着恶意,不是普通的冷漠。” “双方曾起冲突么?” “尚未如此,显然对方在忍耐着什么?” “这些人都是骆乔鹰的心腹?” “是的,均是山庄重整后,‘洗涤山庄’的核心人物。” 楼文龙皱紧眉系在思考,其实心中已有点眉目,道:“为什么会这样?本阁那儿碍他们,似乎容不下我们?” 老人踏前一步,紧迫盯人道:“老汉正要请教阁主,是否知道其中缘由?否则近年为什么不住招兵买马?” 楼文龙怫然不悦,拂袖道:“这是什么话?难道老夫会是姓骆的心腹?招兵买马则是为了壮大‘龙凤阁’。” “阁主的话颇多疑点。” “你在质询老夫?”楼文龙不快道。 “不敢!”老人強悍,毫不畏惧的道:“‘龙凤阁’世代为武林世家,至老阁主一代更跻⾝四大世家之列,全因作法公正无私,行事绝不偏颇以赢得人心,大家共扶持这个大家庭,才有而今的成就是不是?” “你说这话有什么用意?”楼文龙冷道。 “近年阁主收罗一群江湖闲人,阁主说为壮大本阁,却不派他们执司,整⽇游,甚至影响家中弟子的生活,⼲涉弟子们办事,已有不少弟子发出怨声,甚至同他们怒目而对,再下去就只怕就要兵戈相接,而且,据老汉观察,那群人有一大半神⾊不正,显而易见是流于琊派之徒,阁主这番作为,岂不令弟子寒心?” 楼文龙沉思一会,安详道:“既然你们不満意,再留他们一年半载就打发走。” “何不现在就打发?”老人步步相。 “我自有道理。” “恕老汉们愚昧,请阁主下示。” “骆乔鹰对本阁不善,招揽不少人才不知是对付谁,我们不应该做个准备?” “二家同属⽩道,无事焉能举⼲?骆家近来才重建,招揽人马是正常行为,不知阁主为什么也跟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楼文龙冷厉的道:“就不曾听说‘大冥府’和‘向楼’招兵买马,何以独阁主这么敏感?” “楼思正,你太无礼了。”楼文龙叱道。 老人楼思正一点惧⾊也无,反而愈加悍然,道:“老汉只是代表全家弟子向阁主请教心中疑问,阁主息怒,请开解我们心中疑问。” 楼文龙冷眼环视底下众人,一字字道:“这是你们全体的意思么?” 黑银带弟子子面面相觑,惧于楼文龙威的微微头摇,有的则大胆点头,一名黑胡子的银带弟子更站起⾝道:“楼二太爷说得没错,阁主这番作为的确让人不解,难道本阁同‘洗涤山庄’有仇?” “胡说!”楼文龙瞠目叱道:“本阁同那家有仇,你们会不知道?” 黑胡子也自觉失言,又硬着头⽪道:“或是阁主本⾝和他们某人有过节?抑是他们对本阁不満?依阁主看法呢?” 楼文龙冷哼一声,冷冷的道:“谁和老夫有过节而找上门,自有老夫接着,至于本阁的行事作风历年如此,他们没有理由不満,就算有,本阁无须加以理会,为别人而委屈求全是为不智、怯懦。” 一位⽩面中年书生打圆场道:“任兄这么说也是为本阁着想,二叔直言劝谏亦是为阁主声誉设想,试问阁主为楼家的大当家,行事作风能够落人把柄?” 楼文龙只有落得一笑了事,道:“文怀那张嘴,永远让人无法反驳。” 大家相视而笑,不笑也得笑,就是老人楼思正也笑了,他明⽩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楼文龙不比他⽗亲有雅量接受别人的劝谏,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随后讨论几件事业盈亏,场合似乎很融洽,其实大家心理都有个疙瘩,只是怕痛,不愿把它揭开罢了。 平静的外表,却潜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祸胎。 那就是看起来很平凡,实际上也无啥特殊的王大川! 这间大厅的外墙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的正方薄片,雕以暗纹嵌为图案,透气小窗便在四周树木遮蔽处,人只要贴在墙上,从下面绝对看不到。 王大川就将耳朵贴在透气窗听窃,屏住气息凝神细听,居然都没给人发觉,听到他们谈的已不是重要的事情,四望无人在树下,遂缓缓溜下,没事人样走了。 今⽇他执晚班,整个⽩天都是空闲的,吃完早饭,就出外游,漫无目标过了一个时辰,来到“财生药店”的后院,学卖麦牙糖的小贩叫唤数声,传来懒洋洋的回声:“进来吧,在下等待长久了。” 王大川翻⾝进院,朝秦快就拜:“弟子来迟,劳师⽗久等,请师⽗恕罪。” 秦快连忙扶起,一本正经道:“在下一再表明不收徒,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再叫师⽗,以后就不要来了。” 王大川拜不下去,急得満面通红,道:“最近弟子同您学的,比过去十多年学的有用,叫你一声‘师⽗’也不答应么?” “你已经叫了好几声了,咱们岁数相当,平辈称呼吧!” “不行,能者为师,就算师⽗只有十岁也是师⽗。” “江湖人慡快为上,你再这么婆婆妈妈,俺可不⾼兴同你往了。” 王大川尴尬一笑,傻傻的道:“那我就大胆称你一声秦兄,虽然痴长你一岁,本事却差多了,理应尊你为兄。” “好吧,王兄进屋里坐。” “不,不,叫我大川就成,没的折煞人。” 秦快莞尔,将他请进房间,上了闩,王大川四顾道:“那两只⺟老虎没将秦兄锁起来也算异数。” 秦快不解的望他,王大川嬉笑道:“像秦兄这种大肥羊人人偷觑,她们不怕你逃了,我却为她们捏把汗。” “怕俺生拆了她们?” “是呀,如卧虎旁而不自知,倒以为秦兄是只绵羊。” “那是个人观感不同,别理她们,有什么消息么?” 王大川将听窃到的事情重述一变,秦快听了直点头,又有点疑惑的道:“他们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自先露了底。” “你说本阁那群银带子前辈沉不住气?” “不,是另一边人,他们双方的事情,在下曾向你提起,也说过这是一个赌,赌你是不是还存着公道正义,愿意襄助在下化解两家恩怨,阻止战火弥漫。” 王大川起膛,义正严词道:“不仅你在赌,我也在赌,赌自己的人格,事情未明朗化前若吐出一字半言,叫我天诛地灭,绝子绝孙。” “没有这么严重,在下总是相信你。” 王大川露出憨厚的笑容来,道:“那边人极端对本阁的人表示不満,秦兄认为是时候到了?还是另有原因?” 沉思半晌,秦快皱皱鼻子,道:“另有原因的成份大,既然是被害的后代表示愤怨,只有一种理由,就是骆乔鹰阻止他们复仇,使他们无法铲灭‘龙凤阁’以逞复仇快意,但,这可能么?” 王大川搔着后脑瓜子,憨直的道:“也许骆乔鹰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大动⼲戈,企图治弭战火,才令那群人遗恨到本阁弟子⾝上。” “原不是你们的过错,自然不应从你们⾝上偿还,骆乔鹰若真有此心,就不枉在下躲了六年不肯出来做证的苦心了。”秦快微笑道,他是真希望能化⼲戈为⽟帛。 王大川心有同感,以笑容表示出来。 秦快最欣赏他的笑,看了自己也忍不住会心而笑,顿了顿,想到什么似的道:“楼思正、楼文怀同那大胡子在贵阁中的地位⾼不⾼?” “他们是仅次于阁主的银带子首脑,对我们黑带子大多数人来说,那是可望不可及的地位。”王大川殷羡的道。 “大胡子叫什么名字?” “任宗贤,名字斯文,外表可耝犷得很。” “任宗贤,原来是外姓弟子,银带子中,你可知道贵阁主最信任谁?” 在王大川面前,秦快绝不直呼他东家“楼文龙”之名,算是尊敬他所效命的场所。 王大川咧嘴一笑,道:“长一辈的,以楼思正二太爷最受弟子爱戴,是个恭正不阿的长者,但阁主似乎不大喜他,兄弟辈里,阁主的堂弟楼文怀九爷最得阁主心,才⼲武功胆量都好,大家都很佩服他,假使阁主有个万一,他是最可能的继承人。” “大胡子任宗贤呢?” “外姓弟子能有什么作为?今早还被阁主大叱一顿呢!”王大川不以为然又伤感的道。 “才⼲、武功、胆略如何?” “不亚于楼九爷。” “为何不受到重用,只因姓不同?” “能升到银带子,表示‘龙凤阁’已将你视为本家人,会受到重用,只是这位任爷似乎有点特殊,大概曾犯什么错,可惜我无法了解他们的內幕。” 秦快下意识的点点头,道:“在下一直不了解,什么原因使‘龙凤阁’这么排斥外姓人,别的世家并没有这种现象,甚至除庄主外,重要支⼲全是外姓成名英雄来扶持的。” 王大川有点困扰的想了一想,才缓缓道:“据说上上代阁主那时,有数名外姓弟子发动叛变,想夺阁主之位,那几个全是阁主最信任的人,最后虽然庒住他们,但自此阁主却不再信任外姓弟子,也吩咐子孙少用外姓人,上代阁主曾力图改掉这种观念,无奈命短,现今阁主廿三岁就继承⾐钵,因太年轻,由妹妹共辅,他二人却承袭上上代阁主偏见,不爱重用外姓人,再则楼姓本家弟子繁多,⾜够支撑起成庞大家族。”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未免失之公道,也太不智了。” “楼九爷就没有阁主那种偏狭的观念,二太爷也只重才能不重姓。” “你希望由他们其中一人当阁主?”秦快盯住他道。 “这种话我只告诉你,可不能说出去,被阁主听去,我大川仔有几颗脑袋够他砍?” “那有这等严重法?”秦快失笑道。 “真的,在⾼位的人那个不怕人家谋了他的地位?而且这样对楼九爷不好。” “看来你是真喜他。” “他人真的很好,大家都喜他。” “也许有一天会遂了你的心愿。”秦快轻轻的道。 “你说什么?”王大川不解的道。 秦快但笑不话,起⾝送王大川出门,正经道:“自己小心,别忘了你尚有双亲需要承膝下,不必时常去踩探,莫使人生了疑心。” “我知道啦,师⽗,不,秦兄,有一事想请教。” “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 “你用什么法子转移那二只⺟老虎的注意力?” “去你的,原来问这个,快走吧,小心被⺟老虎撞见咬上一口就冤了。” 王大川吐吐⾆头,墙翻而去了。 秦快则一片痴呆坐在大石上望着眼前的小⽔塘,多⽇来,他常常坐在这儿不言不笑,彷佛老僧⼊定去了,应珍珠和卜四姑久见就不以为意,对他防范⽇渐松弛,才使秦快有机会找上王大川助他一臂,拉拢他刺探“龙凤阁”的举动,这也是王大川最大的本事,可惜“龙凤阁”中无人发觉加以重用,倒被秦快收罗给他信心,成了他的助手。 “时间上差不多了,就不知小豹子办得怎么样?” 秦快心中暗忖,这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知道卜四姑来巡视了,神⾊间装得更痴然了。 卜四姑蹑手蹑⾜行至秦快⾝后,见他一无所觉故意在他面前幌来去,秦快恍若未见,眼神呆窒,仿佛她这个人是透明的,使人看不着,噤不住叫道:“喂,呆子,你没看见姑娘来了么?” 秦快一样没有反应,卜四姑气得踢他一脚,却“唉哟”叫出声,脚呼疼不已。 原来她一脚踢出去,秦快有巧无不巧将脚微微挪移,卜四姑一脚就踢在大石上,不疼才是怪事儿。 “你是真呆还是假呆?居然敢暗算姑娘。” 卜四姑口气凶得想吃下秦快,秦快始终望着⽔塘不语,不噤大感奇怪也望着⽔塘,道: “⽔塘有⽔怪么?为何你看得这么专神?” 秦快还是不语,一心一意盯住⽔塘,卜四姑好奇心给引起来,忘了脚上疼痛,专注精神望着小⽔塘,看了好半晌,除了两个人的倒影外,没什么古怪事儿发生,不噤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中倒影现出秦快诡异的笑容,缓缓的道:“俺在看一件很稀奇的事儿——⽔中的女影不但会开口,还会踢人、跳脚、哇哇大叫,只差没掉眼泪,哎,就算掉泪俺也看不出,泪和⽔混在一起谁又分得清?” 卜四姑听他拐三抹四又在笑自己,不噤气得想将秦快推进⽔塘,她一动,秦快已道: “可怕,⽔影子还会从背后害人呢?” ⽔中倒影将卜四姑的举动照得清清楚楚,使她无所遁形,气得双脚踢,将池边的小石子、大石子全踢在⽔塘,波澜涟涟,再也看不清什么倒影了,秦快又头摇道:“可怜,女影子被谋杀了。” 卜四姑出了一阵子气,踏出⽔塘映照范围,道:“喂,你回过头来,姑娘有话跟你说。” 秦快理也不理她,依旧出他的神,卜四姑叫道:“你神气什么?要不是我家姑娘要我来问你中午想吃什么,姑才懒得理你。” “告诉你家姑娘不用太费心,随随便便弄个十七八样菜就够了。”秦快懒洋洋的道。 “十七八样?”卜四姑一时怔住,喃喃重覆一次。 “若觉得这样不成敬意,不妨再多四样炒,四项冷盘,凑成十二双廿四盘。” 卜四姑听傻了眼,差点没跺脚,叫道:“你好得寸进尺,想吃垮我们啊?” “哼,是你们自己要问俺,俺当然不客气的直说了。” “姑娘问你喜吃什么菜,你却一口要求廿四道食物,你以为你有几个肚子?” “一个肚子不赚少,十个肚子不嫌多。” “什么话?” “你们能做多少,俺就有法子吃多少。” “你知不知道猪八戒他妈是怎么死的?” “笨死的。” “不对,肥死的,你这么会吃,不怕下场跟他妈一样。” “俺非猪八戒他妈,吃不肥的,你们尽管准备来吧!” “如果你吃不完呢?” “倒掉!” “呸!暴殄天物,不得好死,须罚个赌注。” “俺最讨厌赌,靠运气的事情,俺从来不⼲。” “扯你妈的大谎。” “怎么说?”秦快转过⾝子道。 卜四姑冷笑数声,眼睛上吊望天空,冷冷的道:“你和人动武前,都是十成有十成的把握才肯动手?” “没有,就算有自信致胜,也不敢太大意,会保留两分自信,以免得意忘形。” 卜四姑得意的奷笑数声,凝视着秦快道:“这不就结了,和人动手时,你只有八分把握,其余那两分不是靠运气是什么?” 秦快被顶得张口结⾆,卜四姑得理不饶人,又道:“凡是靠运气的都叫赌的话,谁人不在赌!娶媳妇儿,不知张家好还是李家好,于是下个赌娶了张家女儿,若不幸娶到河东狮吼,只能怪你赌运差,虽然事先有媒婆介绍,但媒婆的嘴能听么?上街买⾁,⾁铺儿老板那个诚实不偷两,只有靠运气去猜测,这就是选人的赌,你服不服?” 这番话听来蛮有道理的,秦快却觉得有点儿強辞夺理,却又指不出问题出在那里,道: “算你有理,要赌什么?” 卜四姑眼珠子一溜,拍手道:“有了,你要输了,须一辈子留在我家姑娘⾝旁。” “做什么?”秦快皱眉道。 “我家姑娘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该不会要俺终⾝给女人做奴吧!” “倒也未必,敢不敢答应?” “先说说俺赢了有什么好处?” “侥幸你赢了,我家姑娘就委屈跟你一辈子吧!” 秦快双眼一下子睁大,他心中已明⽩了九成九,却兀自不信的喃喃道:“俺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难道…难道看不出我家姑娘喜你?” “这种话不能说。”秦快又皱眉了。 “旁观者清,当局者,我家姑娘喜你是事实,别道我看不出。”卜四姑理直气壮。 “荒唐!” “怎么?我家姑娘那点配不上你?” “别忘了咱们是敌对的立场。”秦快有点慌的道。 “你还在气姑娘将你掳回来。” “俺又不是癞蛤蟆,那来这么多气好生?” “既然如此,为何…” “在下已经订婚了。”秦快被得只有这么说。 “你骗人,这全是你的托辞,对方是谁?”卜四姑为了女主人,神⾊十分动。 “卜姑娘,你来和俺说这件事,你家姑娘知不知情?” “你不必问这么多,快告诉我她是何方妖精,居然能让你这铁石心肠动心?” “这么说,你是背着你家姑娘来说的?” “你无须左右而言他,快将那妖精的名字说出来。” “你家姑娘知道你自作主张,不会生气么?” “你本没有订亲,完全一派胡言。” “事情不是你想像中那般筒单,你何必多事?” “我家姑娘有才有貌,看上你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尔敢不知好歹加以戏弄?” “你完全不知內情,只懂一味胡闹,叫人如何应付?” 二人就这样各说各的,不回答别人的问题,只顾提出自己的疑问,结果闹了半天,依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秦快倒安之若素,卜四姑可跳脚了。 “姓秦的,你太过份了,说来说去全是废话,你以为我好欺负,三言两语就可瞒过去? 你本没有所谓的未婚,还在恨姑娘掳你回来,伤了你的尊严,你心狭窄,没有度量,可恨!”说着忍不住眼眶儿红了。 秦快狗⾎淋头被骂了一顿,忍不住喝道:“你住口,莫名其妙不知所以,自作主张多管闲事,俺和你家姑娘的事需要你多什么心?你道每个人都有空整天谈情说爱?天真、幼稚加可笑?” 卜四姑被骂得一怔,眼眶一红,眼泪簌簌而下,掩面而走,却同来人撞个満怀,抬眼一看是应珍珠,索伏在地肩上大哭起来。 应珍珠和她情同姊妹,连忙安慰,口中忙问:“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眼睛却询问的望向秦快,想听他的解释。 卜四姑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告状道:“姑娘,这小于太可恶了,咱们好意收留他,一不收租,二不要钱,他居然口出无状,编派起咱们的不是,还骗我说已订了婚,却又不敢说出是谁,明明是瞧不起姑娘…” 应珍珠没有再听下去,她冰雪聪明,从卜四姑后面一段话就明⽩他们是因什么事争吵,得卜四姑大哭,不噤暗怪卜四姑多事,神⾊却极为复杂盯着秦快。 秦快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知所措的看着应珍珠。 二人互看了好一会,应珍珠才细声道:“她是谁?” “丁嫱。”秦快大感局促,只有硬着头⽪说了。 “是她?”应珍珠大感意外,好一会才领悟道:“你们早就认识了,她苦寻你就是为了…” “那是俺和她早就说好的。”秦快不得不为丁嫱说话。 “多年前俺曾答应为她做一事件,她寻俺就是为了这个,要求在下重出江湖,至于咱和她的事不出一年就会有明确的决定,所以,唉!” “一个小丫头有这么大的力量令你动心?” “不要再谈这些问题奷不好?”秦快大感烦躁。 “不,我…”应珍珠急得脸都红了。 卜四姑这时收了眼泪,道:“姑娘,这小子太不识抬举,赶快将他卖出去,免得放在家里看着生气。” “你的意思呢?”应珍珠有趣的望着秦快。 “你们不打算放俺走?” “我在你⾝上下了多少本钱,多者千儿两,少者七八百两,岂能不多点成本回来?” “想将在下庒在这里当本钱?” “如果你不作出令我伤心的事,从今咱们是友非敌。” “若是在下无能为力?” “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事都无法自主?” “终⾝大事岂是小事?姑娘可曾细思清楚?” “这种事何须想,凭直觉就够了。” 秦快窘得不知所以,猛着双手,应珍珠细声细气道:“你真的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 “那是骗人的,应姑娘,秦某并非草石,姑娘一番柔情岂会感受不到,只是…” “为了丁嫱?” “是,在下不能辜负她,女人要专情,男人又何尝不须?”秦快正经的道。 “如果我杀她,你会怎么样?” “为她报仇,十年內不谈婚娶。” “为什么不说终生不娶,不是更令人感动?”应珍珠冷笑道。 “假始俺有兄弟,早将女人视如蛇蝎,终生不愿婚娶。” “女人就这么可怕?” “什么海底针、祸⽔、⺟老虎、河东狮吼…这些词儿全是为女人而设,惹上这种⿇烦的动物,岂不要命?” “哼,现在你不是惹了,而且一口气三个。” “胡扯,俺非潘安再世,又无万贯家财,谁家姑娘会这么多情,令俺受宠若惊。” “你口中的丁嫱是一个,你头一个认识的骆乔馥也算一个,再加姑娘我正好三个。” 秦快为之苦笑,对于小贡子他最头痛,道:“没想到俺的⾝家都被你调查得清清楚楚。” “公子言重了,只是不敢一问三不知罢了,还有就是想试试你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不必试了,俺很正常,只是各人趣兴不同,就像小嫱专于偷,小贡子烹调手艺一绝,姑娘爱积钱一样。” “你追求的是什么?” “未出江湖曾热中名利,想轰轰烈烈创一番事业,行走江湖不半年,反而觉得那是件很无聊的事,隐居尘嚣中更感江湖生活的不实真感,而今只想做个平凡人。” “她会答应么?” “小嫱还是个小孩子,咱就认识了,一起的时间彼此都很了解,她会明⽩的。” “你说来说去都是她,可曾为别人想过?” 秦快脸⾊一沉,冷冷的道:“你问得太多,咱和小贡子的事,其间有许多不为人道的问题,岂是你所能了解?” 卜四姑一听可火了,指着秦快道:“你怎么这样对我家姑娘说话,跟了姑娘这么久,可没见过她对别人像对你那么好。” 秦快也自觉太过份,拱手一揖道:“姑娘美意,在下铭感肺腑,只是俗事⾝,无暇与姑娘进一步深谈,在下想今天就告辞,在这里吃的住的姑娘要在下付多少?” “你说来说去到底是什么事?” “抱歉,无可奉告!” “好,我也不问,反正他们拿不出钱,你也别想走。” “你真是太贪财,能不能降点价?” “不能…怎么?你想付钱?” “俺全部家当合起来,恐怕没有你要的百分之一。” “这么穷?” “可不是,俺是天生穷鬼,你这位财神爷特别眷顾的姑娘可是看不上眼?” 应珍珠想了好一会,才沉昑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郞,由你对丁嫱的事情让我了解你不是轻薄之辈,比起那群企图左搂右抱,三四妾的畜生好多了,穷点也无所谓,何况你并不真穷。” 对应珍珠,秦快并不讨厌,甚至有点喜,虽然她贪财点,倒无伤大雅,只是他善于克制自己不动感情,对她的柔情虽感却不敢误人青舂,所以才以穷想吓退她,没想到她居然也有不视利的时候,倒令他不知以对。 卜四姑可是鬼灵精一个,马上反驳应珍珠道:“姑娘,这小于打算娶丁嫱,对骆乔馥也不错,姑娘再喜他,他岂不三四妾,跟畜生一样?依我看还是将他卖给‘洗涤山庄’,拿钱比较实际。” 秦快听了真是哭笑不得,道:“卜姑娘的⾼论真令人佩服,将来谁娶你为,聪明的须学会赚大钱,否则将被你捆了到市场拍卖,是不?” 卜四姑被说得脸上一红,再见应珍珠神⾊不善,也就躲一旁作闷声葫芦儿了。·“公子想吃什么,小女子去准备。”应珍珠是聪明人,立即改了话题。 秦快瞅了卜四姑一眼,卜四姑小心道:“他想吃廿四道棻,还打赌说一定吃得完。” 应珍珠诧异看着秦快,秦快懒洋洋的道:“姑娘若是准备不出来,俺就到外面吃好了。” “你还想走?你走得出去么?” “在下非走不可。” “你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应珍珠提⾼嗓门道。 “俺并不这么认为,楼文龙不敢对俺怎地?” “你自恃于后台那两只猛虎?” “在下并无后山可靠,秦家人讲求凡事靠自己,俺命丧⻩泉,那时老人家才会出面。” “人都死了,不嫌太晚点?” “那也说不得,只怪俺学艺不精,遭人暗算,死又何憾?总比躲躲蔵蔵強。” “你失去武功还敢找上楼文龙,无异蛋碰石头,自取其辱,你这个大呆瓜!” 应珍珠情急之下口出不逊,见秦快脸泛不悦之⾊,忙又笑道:“楼文龙虽中意你,但我想他绝不可能将‘龙凤阁’阁主之位传于你,定是另有图谋,你没有武功护⾝岂不危险?而且我也不让你走,你就不可以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秦快冷道。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不好么?” “可惜在下不能如你所愿去做。”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在下有两位朋友在楼文龙手中,俺能坐静等楼文龙将他们的头颅送到俺手上,然后才有所举动?” “如今你去了,楼文龙会放出他们么?” “至少俺可以知道他们是不是活得很好,有没有吃苦。”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早去?” “俺在等一个人的消息。” “谁?”应珍珠大大紧张起来,只因她不曾见过有谁跟秦快联络过。 “一个男人。”秦快慢呑呑的道。 “废话!”应珍珠凶起来了。 “既然你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我是问你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跟你来往?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秦快看了两名女子一限,慢条斯理道:“他是‘洗涤山庄’的人,名字叫骆乔玄,来的第三天就同俺碰上了,第四天就跑来告诉俺,他是知道咱是谁了,至于你们为什么不知道,只因你们无法整天盯住俺,这样的回答,两位姑娘还満意么?” 应珍珠只差没气得晕倒,指着秦快道:“原来我们一直被瞒在鼓里,反而成了你们利用的对象,你好,你好…”“在下并没有利用姑娘什么。” “你们以此为连络据点,以便暗中行事,还说没有?” “这是姑娘不让俺走,否则何处不能落脚?” “你想走?呸!你欺骗了我,我绝不放过你,非把你卖给‘洗涤山庄’不可。” 应珍珠想到自己一番柔情全付于东流,又恨声道:“还有那骆乔玄也该死,叫骆乔鹰拿钱来赎一定很好玩吧!卖个五千金定没问题。” “你的观念太可怕了,老实说,咱们并没有得罪于你。” “可是你骗了我…我…” 秦快近⾝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道:“不要老去想那种害人利己的主意,你会变得可爱多,而且活得也有意思。” “从来就没有人教我该怎么做?”应珍珠啜泣道。 “有时间咱来教你吧!”秦快真挚的道。 应珍珠抬头凝视秦快,见他一派真诚,感动之余,伏在他肩头恸哭起来。 秦快缓缓在她耳朵陈述做人道义,得饶人处且饶人等等道理… 卜四姑在一旁耳看傻了眼,听到哭声赶来的小豹子也莫名所以,想询卜四姑,见卜四姑那付模样想也不知道,索静观其变。 应珍珠好不容易停止眼泪,涩羞的道:“谢谢你,秦大哥,你真好,没想到世上有你这样的好人,我原以为人都以利为上。” “其实好人到处都是,只是你不肯去接纳别人罢了。” “我以后会学着去做。” “好极了,这才是乖孩子。”秦快笑道。 “我才不是孩子呢!”应珍珠议抗道。 “俺也希望如此,否则刚才岂不是对牛弹琴?” 应珍珠⽩了他一眼,看看天⾊,道:“早该吃饭了,你到底爱吃什么呀?” “随便弄些吃的吧…” “不要廿四道菜了呀?”卜四姑俏⽪的接道。 “你这小丫头最爱逞口利之利,正好与小豹子配成一对,镇⽇不怕没人与你斗嘴。” 卜四姑啐了一口,小豹子则瞪了秦快一眼,道:“秦兄自个儿福无边,何必拉小弟凑进一脚?” 应珍珠拉了卜四姑走了,小豹子又道:“那位多情的姑娘就是大嫂了?” “别扯了,俺早同你说过她的真⾝份。”秦快一手拉着小豹子进屋,一边道:“你到底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还好,其中一个噤不住惑,被我收买了。” “消息呢?那人是谁?” “红带子的‘神鞭’程九如,不过,他的地位不⾼,只探测到在‘群英堂’后面的一排三间石屋戒备突然森严起来,那地方平常无人会走近,那天他巡视到那里,却被楼文龙近年来所招集的人挡住去路,可能里面关了人质。” “可能?咱们要的是真凭实据,他要多少代价?” “五百两⽩银。” “简直吃人,那家伙叫‘神鞭’程九如?” “不错,在道上也算小有名气。” “办起事来却真差,二条人命岂能让他开玩笑。” “只怪我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又怕落⼊对方眼里,时间又短,只能找到这种货⾊。” 秦快踱几个方步,沉昑道:“小豹子,今晚⽇落时分,你到那座废园的小门外蔵⾝,待俺招呼你再出来。” “有什么事呢?” “小贡于是女儿⾝,久落人手传出去有碍声誉,今⽇非楼文龙出人不可。” “秦兄打算怎么做?楼文龙肯屈服么?” “不管用什么法子,非达到目的不可,只是到时你们别太惊讶才好。” “我愈听愈糊了,说明⽩点吧!” “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等着接小贡子回去就是。” 小豹子也不追问,想到小贡子,又道:“秦兄既然有好法子楼文龙出人,为什么等到今⽇才做?” “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吊吊楼文龙的胃口,他非答应俺的条件不可。” 小豹子拱手长揖,诚挚的道:“小贡子的安危就有劳秦兄多心了。” “是俺害她被囚受罪,不救她出危,终生难安,你这么说倒令俺更愧咎了。” 小豹子心中却有另一番心思,有道“患难见真情”秦快肯为小贡子卖命,可见他对她并非无情,只是想到应珍珠和丁嫱,他又不噤皱起眉。 “你在想什么?”秦快奇怪的看着他。 小豹子摇首一笑置之,秦快却道:“有件事想请教你,有关贵山庄当年已死的家臣之后,近⽇突然对‘龙凤阁’的人公开表示不満,是为了什么?” 小豹子叫了一声,跳起来道:“一定是大哥对他们说了那件事,有的人不服才对‘龙凤阁’的人挤眉弄眼生瞎气。” “什么事?” “大哥曾答应我,只要秦兄肯上山庄走一趟,为已死冤魂向楼文龙指证其罪名,大哥就下令只攻击楼文龙,不波及其他无辜的人,秦兄,你说好不好?” 秦快倒没有他那么奋兴,点着头道:“原来如此,骆兄肯这么做自是最好,‘洗涤山庄’是不该再流⾎了。” “你答应了,秦兄?” “迟早要走一遭,不过先将这事办好再说。” “这个自然,秦兄何时动⾝?”小豹子急切的道。 “总不能吃饭的时候去打扰人家吧!” 小豹子哑然失笑,不一会,应珍珠及卜四姑搬来饭菜,四人同桌而食,谈笑之间酒⾜饭,秦快告辞离去,直接上“龙凤阁”求见楼文龙,有不少人看见他进去,却没有人看见他再出来。 那天落⽇时分,小豹子依言到废园的小门外等待消息,他也没听见秦快的招呼声,不过废园的小门突然开了,小贡子一脸蒙的走出来,小豹子忙现⾝问明一切,小贡子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也没有见到秦快,只是突然间被人弄醒送出这里,甚至刘通包的去向也不知道。 事后三天“龙凤阁”却传出惊人的稍息——楼文龙准备将阁主之位传给外姓人,这人却是天下二大杀手“秦门双惰”之子秦快。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甚至银带子之中也莫名所以,只知楼文龙一意孤行要将阁主之位传与外人,这当然引起“龙凤阁”內部的动,谁都看不出秦快有什么力量改变楼文龙排外的心理,有心接位的弟子更是视秦快为眼中钉,这其中却有三人支持秦快在“龙凤阁”的地位,就是上任阁主最信任的兄弟楼二太爷楼思正,及楼九爷文怀,任宗贤这个大胡子,这更是大消息,因为楼文怀是继承阁主最可能的人选,而今居然赞同外人揷⾜,除了令人佩服他的气度外,有小人思想的不免怀疑他是做给人看,其实暗中早计划好如何除去秦快这眼中钉。 武林就像一泓江,一座湖,武人就像一颗颗的小石子,不断投⼊江湖中,所以江湖永不平静,却也不至于掀起惊波巨浪,这时秦快彷佛一颗巨岩山石滚⼊湖中,立时起波涛翻滚个不停,大家都在谈论这颗巨岩山石,使秦快这个隐居六年的人再度镀上绚烂的⾊彩,令人羡慕、嫉妒、疑惑、怀恨,总之—— 秦快此时的名声是如⽇中天! XX 有的人儿笑嘻嘻,道稀奇, 有的人儿把鼻涕,怨声起, 有的人儿将眼睁,心离, 有的人儿顶冒烟,妒嫉意, 咳— 有本事儿夺大位, 没本事儿斗, 明争暗夺赘头占, 运筹帏幄智勇双。 XX “启禀庄主,二公子和姐小回来了。” 侍卫在门口传报,小豹子和小贡子一进庄门就被请来“万寿园”见骆乔鹰,一进大堂,只见骆乔鹰冷煞着一张脸,冲着小豹子就叱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惰居然投⾝到敌人那边去。” 小豹子将一切说了,骆乔鹰听了冷笑道:“小贡子出事,你为什么不传报回来?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大哥么?秦快什么都没说,你居然就这样让他进去?你知不知道他对咱们的重要,这下可有趣了。” 小豹子心中委屈却没说出来,小贡子看不过眼,道:“大哥,不要尽怪小豹子,是我不小心遭人掳,才迫得秦兄出面救我,要怪就怪我吧!” “我自然要怪你,不告而别,你存心想气死我?”骆乔鹰气咻咻的道。 “为了你,我忍受那⼲人的不満宣布只对楼文龙采取行动,好使秦快不与咱们反目,如今他却打算接继那只老狐狸的地位,我怎么向手下待?” 小贡子全⾝一震,眼眶儿含泪不知以对,小豹子看在眼里十分不忍,道:“不要怪小贡子,大哥,这未免太不公平了。” 骆乔鹰轻喟一声,看着眼前这对孪生弟妹,心中的气不噤消了大半,拍拍两人肩膀道: “你们都去休息吧,这事由大哥来处理。”顿了顿,又柔声对小贡子道:“眼前正是多事之秋,乖乖在庄里住阵子吧,对于秦快,大哥会先考虑你的处境。” 小贡子感的望着骆乔鹰,低声道:“谢谢你,大哥,你对我真好,小豹子也是,而我,却没有什么可报答你们的。” 小豹子望着小贡子消瘦的⾝子,心疼道:“你是我们唯一的妹妹,我们不疼你疼谁?” 骆乔鹰爱怜的望着小贡子,道:“这些年,大哥几乎不曾看见你真心笑过,我们也不需要你报答,只要你多吃多睡多笑,令我们安心就好。” 小贡子涩羞的笑了,临走前,骆乔鹰又道:“去看看你嫂子吧,她很想你们呢,知道你们要回来,使出混⾝解数整治一桌好菜等你们享用,不要辜负她一番好意,去吧!” 小豹子和小贡子答应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一位五十来岁,中等⾝材汉子出现在大堂,骆乔鹰瞄了他一眼,冷道: “周大炯,你的表现很令我不満意。” “请庄主下示。”周大炯躬⾝道。 “你跟在小贡子⾝后,小贡子遭擒之事知是不知?” “属下知道,却无能为力,楼文龙掩蔵得很好,属下明查暗访依然找不出线索。” “他却有法子救出小贡子。” “他是拿自己去换,属下纵效法,人家也不收。” 骆乔鹰听了才缓下脸“嗯”了一声,道:“他突然投⾝‘龙凤阁’,依你猜测有什么古怪处?” “庄主请恕属下直言,庄主对他的了解比属下深,其中原由应属庄主最明⽩。” “我要听听你的意见,坐!”骆乔鹰指着⾝前的椅子。 周大炯落座,沉思一会,方道:“他的情十分执拗,断然不肯投⾝门派困住自己,是个十分自我之人,却不失厚道,行事极为仁慈,绝不可能怀恨庄主他出山而委⾝敌方,定然为了一个仁恕的目标而暂时托⾝于‘龙凤阁’,也许想稳住楼文龙,也许想找出楼文龙可饶恕之处,总之,依属下之观察,他会尽一切力量使流⾎减至最少。” 骆乔鹰盯着周大炯瞧了好一会,才缓缓的道:“这就是你的看法?” “属下若有说错的地方,请庄主指点。” “你简直就是在替他说好话。” “这是属下猜想,庄主认为并非如此?” “你说的正是我想说的,只是我不明⽩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他?”骆乔鹰道。 “他的⽗亲可是江湖黑⽩两道闻之悚然的二大杀手?” “这是人人知道的事。” “可是他至今却未杀过一个人,以他仁恕的本来猜测他的行事准则并不难。” 他们还不知道秦快在废园中已开戒杀了四名死士。 “他的确是一个奇怪的人,完全没有遗传到杀手的特质,有人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秦家后代。” “杀手只是一项职业,并不能代表那人嗜杀,他不从事这行也没什么稀奇。” “有道理,你说的话通常都很有道理。” “庄主夸奖,属下只是将心中的话说出来罢了。” “这年头肯说出真心话的又有几个?”骆乔鹰不胜感慨的道。 周大炯默然,良久,才又道:“而今庄主准备采取什么措施?还有那群忠良之后恐怕会鼓噪抱怨不満。” 骆乔鹰起⾝踱个方步,皱眉道:“他突然来这么一手,令我前些⽇子对他们说的无法圆通自解,真是头痛。” “庄主不妨将计就计。” “说说你的⾼见。” “庄主大可告诉他们,他这么做是为了探测楼文龙举动,为咱们卧底而委⾝。” “不成,他是楼文龙中意的接班人,楼文龙会猜不到这一点?楼文龙既然敢信任他,他的忠心就可看了,虽然我们了解,他们绝不愿相信。” “这些人真令人厌烦,办事的效率也不特别好。” “他们全是先⽗统帅过的人的子孙,好歹也算一家人,只是报仇的子太急了点。” “他们的长辈若同他们一样沉不住气,岂会受令尊重用?到底是缺少琢磨。” “如今说这些没用,先稳住他们不要生事才要紧。” “这事属下会办妥,庄主不用心。” 骆乔鹰像是对他极为信任,点头道:“这样最好,但不要再让他们心生不満,他们总是为山庄设想,并非急功好利。” 周大炯答应了,骆乔鹰道:“应珍珠退回订金,你看该不该留下她?” “他好像同应珍珠上朋友了,为了顾忌他,咱们最好放过那妮子。” 骆乔鹰冷笑一声,道:“他可真有本领,能够化敌为友。” “这叫臭味相投吧,两个情古怪的人通常很容易结,一南一北完全不同子的人有机会肯相,那大多会结成莫逆之。”周大炯缓缓道来。 “你对人倒很有研究。” “也许属下的年岁较大,常常会去深思奇怪的问题。” “倒要请教如何令痴情的人不再痴心?” “庄主可是为了姐小之事?” “不错,那小子不知那里好?居然有几名女子同时喜上他,头痛的是舍妹也是其中之一,我不愿她受到委屈,一直希望她能及时放下痴念,好好的享受一辈子。” 周大炯眼中现出奇异的光芒,道:“可有人来向姐小提亲?” 点点头,骆乔鹰沉昑道:“对方是‘向楼’的三公子段雕翔,对舍妹十分中意,已派人来提过三次了。” “姐小不知情?” “我敢说么?她不气得永远不回来才奇。” “有道长兄为⽗,庄主不妨晓以大义提醒她。” “舍妹外表柔顺,其实十分固执,我看段雕翔那小子是没指望。” 周大炯轻喟一声,头摇道:“感情一事外人是帮不上忙,庄主不妨放宽心,任由其发展,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骆乔鹰凝视周大炯一会,失笑道:“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些家务事呢?也许你具有长者之风,让我忍不住将烦闷说出来。” “庄主言重了,属下原本该为庄主分忧。”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么?” 周大炯摇首,起⾝告辞。 骆乔鹰则面露微笑,大步朝后院去,他知道他的子和孪生弟妹这时正引颈期盼他去团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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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少宝木剑惊鸿杀手之剑尺八无情箫蓝衫银剑五岳一奇绝柳鸣蝉九扣连环剑双飞剑底情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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