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金笛玉芙蓉在线阅读由东方玉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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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金笛玉芙蓉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80 时间:2017/11/16 字数:216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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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一晃而至,右手发掌之际,掌势连番旋转,使人摸不清她究竟击向何处?她这一记使的正是芙蓉城一派最厉害的“九转玄掌”外人看不清她的手势,实则直向卓少华当印来! 卓少华精通长风子“十三破“,对她旋转的掌势看得清清楚楚,直等她手掌快要印到口,口中朗笑一声道:“去你的!”左手轻轻朝前推出。 要知他练的“九神功”乃是乾真气,正是所有功的克星,连城主都几乎不敌遑论辛嬷嬷了。 这回双掌相,连“啪”的一声都没响起,辛嬷嬷但觉自己手掌,有如印上了烧红的烙铁,把凝聚掌心的玄掌力,悉数化去,一股炙热气流,直过来。全⾝真气,全都受到波动,心知不妙,再待后退已是不及,口中闷哼一声,登登的连退了五步之多。 秋月和站在门口的青⾐少女,睹状大惊,急忙双双抢了过去,问道:“辛嬷嬷怎么了?” 卓少华大笑道:“你还要把本座拿下治罪么?”一面接着道:“不要紧的,她只是右臂真气,被本座震散而已,休养三⽇,右臂即可复原,本座若是要取她命,早就震散她一⾝真气了,秋月,你还不走在前面,给本座带路?” 秋月不敢违拗,口中应了声“是”只得走在前面带路。 卓少华大笑道:“本座不用令牌,一样走出来了。” 秋月心中也不噤暗暗起疑,忖道:“这位王令主到底神志是否失呢?看他说话、行动、有时和好人无异,有时又好像不太清楚,任得很,今晚之事,如果是神志清楚的人,就不会和辛嬷嬷冲突起来的了。” 山⾕不远,一片空地上,一共停着三辆双辔马车,秋月脚下一停,说道:“启禀令主,这三辆马车,是留给咱们乘坐的了,令主可要他们分乘后面两辆,这前面一辆,是专为令主准备的。” 卓少华点点头,就朝⾝后十二名黑⾐人吩咐道:“你们分乘后面二辆,可以上车了。” 十三名黑⾐人自然唯命是从,分别登上了后面两辆篷车。 秋月走到前面一辆车旁,举手撩起车帘,嫣然一笑道:“王令主请上车了。” 卓少华没有说话,大模大样的跨进了车厢。秋月跟着钻进车厢,随手放下车帘,举手拉了下铃。 车把式听到铃声,不待吩咐,扬起长鞭在空中“劈拍”作响,两匹健马立时展开四蹄,辘轳声中,车子缓缓弛上山路。令主的座车自然是第一辆先行,接着第二辆、第三辆也跟着相继上路。 卓少华没想到自己上山的时候,和严⽟兰同车,如今出来了,还会有一个善解人意的秋月作伴。他想到自己和严⽟兰在车中那一段旑旎风光,鼻中却闻到了从⾝边秋月⾝上传来的缕缕幽香! 女子⾝上的幽香,总是有着极大惑力的,这使卓少华坐在车上,连柔软的车垫都成了针毡,他只好闭上双目,正襟危坐,作出假寐之状! 秋月看了他一眼,柔声叫道:“王令主。”她叫得很轻,很柔,也很媚! 卓少华不得不理,张目道:“什么事?” 秋月嫣然一笑道:“车中准备了美酒佳肴,是给王令主消夜的,可要小婢伺候你饮酒么?” 卓少华问道:“他们那两辆车上,可曾也准备了酒莱吗?” 秋月美目流盼,轻笑道:“这是顾总管特别吩咐给你准备的,你是令主咯,令主和属下的待遇,自然不同了。” 卓少华道:“可惜本座不善饮酒。” “不善饮酒能饮酒。”秋月媚笑道:“不善饮,那只是说量不洪,不是不喜饮酒,或是不会饮酒了,酒菜都准备了,不吃多可惜,这样好不?你少饮些也就是了。” 车中有灯,灯是一盏小巧的琉璃灯,不太明亮但正好够照明,使你看得清车厢中的人面,和车厢內的景物,其实卓少华没有灯也看得见,但秋月没有灯就看不到了! 卓少华听说酒菜是顾总管特别给自己准备的,如今又看到秋月一双剪⽔双瞳,对自己含情脉脉,含羞作态,心中已经明⽩,她(顾总管)要秋月随行,明的是给自己作向导,暗中则是监视自己的行动,原来还另有目的,想用“美人计“笼络自己! 一念及此,心中不噤暗暗冷笑:“你们想用美人计,那是看错人了。”一面微微点头道:“本座一向没有消夜的习惯,我看不用了。” 秋月甜甜一笑道:“长途跋涉咯,不吃些消夜,何以遣此长夜?你…你看这样好不? 你若是觉得一个人喝酒没有意思,那…那小婢陪你少喝些,总可以了吧?” 她说话之时,有着说不出的腼腆,双颊飞红,不胜娇羞,在灯下更是引人⼊胜! “不!”卓少华心里暗暗冷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他说了个“不”字,依然摇着头道:“我喝了酒会头昏,坐在车上头昏昏的多不舒服,你要喝,就一个人喝好了。 秋月粉颈低垂,抬眼幽幽的道:“小婢也不会喝,令主要喝,小婢不得不伺候着陪你少喝些,令主既然不喝,小婢自然也不喝了。” 卓少华没有理她,又微微阖上了眼⽪。秋月一个绵软的躯娇,傍着卓少华渐渐倚偎过来,娇声道:“王令主,车子这样颠簸,你能睡得么?” 卓少华没睁眼,随口道:“养养神也好。” 秋月咭的轻笑一声,才道:“王令主轻轻年纪,倒像老僧⼊定一般!” 话声未已,车子突然重重一顿,秋月“啊”了一声,乘机一下扑⼊卓少华的怀里。 少女丰満的躯娇,纵体⼊怀,尤其是黑夜里,行驰在荒山野地的车厢之中,而车上又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更何况秋月貌本秀美,生娇柔、婉转,而又善体人意。 若非卓少华方才听了秋月的话,早已觑穿了这是顾总管的美人之计,这⼲柴烈火,岂有不燃之理?他双目微睁,伸手把她扶住,轻声道:“姑娘坐好了。”说完,又微微阖上了眼睛。 秋月双颊绯红,涩羞的道:“多谢今主。” 卓少华依然没有理她,当然也没睁开眼睛来看她。 秋月显然感到有些委曲,低低的叫道:“王令主。” 卓少华道:“什么事?” 秋月不胜幽怨的道:“你对小婢不理不睬,是不是小婢不值一顾么?” 卓少华睁目微笑道:“本座觉得有些困意,怎会不理姑娘呢?” 秋月嫣然一笑道:“那么令主怎么连看也没看小婢一眼呢?” 卓少华因她是顾总管的耳目,不得不虚与委蛇,这就笑了笑道:“本座现在不是看着你么?你有什么话,那就说吧!” “小婢也没什么事。”秋月缓缓挨着他⾝子,仰起脸,问道:“王令主,你看小婢美不美?” 她这一仰起脸,一颗头就倚在卓少华的肩窝里!星目盈盈,凝视着他,但脸上却红得如大红缎子一般? 卓少华冷笑道:“你很美。”他不敢看她,看了怕把持不住! 秋月虽然感到涩羞,但他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却又感到大是失望,幽幽的道:“王令主怎么不看看小婢呢?”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只怕你不看她,只要你看上一眼,就不怕你不着。 卓少华笑道:“本座和姑娘相识已有两天了,你生得如何,本座如何不知?” 他仍然没有看她,口气也说得淡淡的。 秋月眨动了两下眼睛,忽然从她眼角间滚出两颗晶莹的泪珠,幽幽的道:“小婢知道,王令主一定是瞧不起小婢了。” 卓少华听她声音有些凄楚,忍不住回头朝她看去,只见秋月脸上挂着两行泪⽔,看去楚楚动人,不觉讶然道:“姑娘哭了?” 他这四个字听到秋月耳中,忽然一头钻进卓少华怀里,生似引起了她心底无限委屈,不由得双肩动耸,菗菗噎噎低泣起来! “在下怎会瞧不起姑娘?”卓少华柔声道:“姑娘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怪在下不通人情么?” 不通人情,就是不解风情之谓! 秋月忽然抬起头来,眼中泪珠依然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幽幽说道:“小婢怎敢怪令主呢?令主心里,一定以为小婢是个下的人了,其实小婢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只是从小被穆嬷嬷拐到山上来的,小婢并不是像令主心中想的那样…” 卓少华道:“在下并无此心。” 秋月道:“这是令主故意安慰小婢之言,小婢方才只是不得已,才…才引勾…令主的,小婢真…羞死了。” “不得已?”卓少华故意目光一注,问道:“姑娘此话怎说?” 秋月拭着泪⽔,望望他,忽然好似下了很大决心,说道:“小婢除了一死,已没有什么可虑的了,但小婢却有一段很重要的话要告诉王令主,只是在小婢没说出这段话之前,小婢想问王令主一句话,也希望王令主能够很诚坦的告诉小婢。” 卓少华听她说出“除了一死,已没有什么可虑的了。” 心中不噤暗暗一动,忖道:她说这话的意思,分明是顾总管给她的任务,若是不能达成,就得受到严厉处分了。 一面目注秋月,问道:“你要问我一句什么话呢?” 秋月眨动眼睛,盯着卓少华,低低的道:“据小婢看来,令主神志似乎很清楚。” 卓少华微微一笑道:“在下神志自然清楚得很。” 秋月追问道:“王令主这是说神志并未被失了?” 卓少华道:“在下神志当然没有失。” 秋月娇靥上有了喜容,点头道:“令主说得很诚坦,小婢也自当诚坦相告,小婢看得出来,城主和顾总管自然也看得出来了,这就是派小婢来伺候令主的用意了。” 美人计没有成功,美男计却成功了! 卓少华点头道:“这一点,在下可以想得到。” 秋月道:“所以顾总管,给小婢一小包物药,代小婢在今晚晚饭时候,下在王令主的茶⽔或饭菜之中,这是一种遇⽔即化,无⾊无味的物药,服了之后,也并无异状,但只要喝上一小口酒,就会发作…” 她说到发作,一张粉脸又骤然得通红。 卓少华心头暗暗一凛,问道:“你在我酒莱中下了物药,所以方才劝我喝酒的了?” 秋月道:“没有,那包物药还在小婢⾝上,小婢没…敢下在你酒莱里。” 卓少华道:“那你为什么又没下呢?” 秋月红着脸,低头说道:“因为…因为下了那包药,六个时辰之內,必须用酒引发…若是过了六个时辰,就会终⾝成为痴顽之人…” 卓少华道:“发作起来又如何呢?” 秋月脸⾊更红,碍口的道:“所以…所以顾总管要小婢…来伺候你了…小婢心中甚是害怕,才没敢下在你酒莱里,但顾总管吩咐的,若是小婢没…没伺候你的话,小婢就会得到最厉害的处分,所以小婢心里又很急,方才…才会不顾羞聇…”说着、说着,忍不住又流下泪来,说道:“小婢看你是正人君子,心里矛盾得很…” 她忽然抬起头,脸上还有泪痕,却凄然一笑道:“现在小婢想通了,小婢就是一死,也决不敢再害令主了。” 这番话,听得卓少华全明⽩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顾总管想用秋月笼络自己,控制自己,她居然作出如此卑鄙无聇的手段! 他心头对秋月不噤升起了感和怜悯之心,望着她,说道:“姑娘不肯下毒,不但保全了在下,也保全了姑娘,在下对姑娘十分感,只不知姑娘今后如何向顾总管代呢?” “小婢死不⾜惜。” 秋月抬眼看了他一眼,才道:“只是王令主并未被失神志,又如何自处呢?” 她这句话问得很巧妙,也是含有试探之意! 卓少华坦然道:“在下对姑娘也毋须隐瞒了,在下目前对芙蓉城实在并不了解,对此行任务,也一无所知,因此也无法预定行止。” 秋月道:“这么说,你这令主还要继续⼲下去了?” “这很难说。” 卓少华沉昑道:“在下从种种迹象观察,芙蓉城决不是什么正派人物,所以在下必须全盘了解之后,才会离开,如果芙蓉城乃是一个江湖罪恶组织,在下是江湖人,练武之人的天职,是除暴安良,岂能容他们制造罪恶,为害武林?” “这恐怕不容易吧?” 秋月俯首道:“小婢从小生长在笑蓉城,除了城主法规极严,好像也说不上罪恶两字,也许小婢知道的太少了…” 卓少华道:“姑娘心地善良,能出污泥而不染,因此在下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妥善之策,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秋月一双盈盈秋⽔,忽然一亮,问道:“王令主想到了怎么一个两全其美的妥善之策呢?” 卓少华微微一笑道:“在下认为目前姑娘和我,都该将计就计…” 秋月脸⾊一红,忸怩的道:“令主是要小婢…”她垂下头,用手指轻轻卷着带,说道:“小婢原是奉命伺候王令主来的,只要你不嫌弃…” 她会错了意,但从她口气听来,意是心甘情愿的了。 卓少华伸出手去,缓缓握住了她的手,含笑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说…”他脸上也红了,迅快放开了手,一面说道:“姑娘就当在我酒菜中下了毒,我们已经…只要不让顾总管看出来就好了。” 秋月一双黑⽩分明的大眼睛,有了喜⾊,也有着一丝羞意,点头道:“小婢知道,不过小婢有一个要求,不知王令主答不答应。” 卓少华道:“你说出来,给在下听听。” 秋月垂下头道:“令主若是垂怜,小婢今后就追随令主,不管你到那里,小婢都要追随你了。” 卓少华为难的道:“这个…” 秋月道:“小婢并没有非份之想,只是跟随令主,当一名贴⾝使女而已,令主总可以答应吧?” 卓少华想到要救师傅、师叔,都需要秋月的帮助,这就伸过手去握住了她的柔荑,点头道:“好,在下答应你。” 秋月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欣喜而涩羞的道:“多谢令主。” 卓少华问道:“姑娘可知咱们这趟是到那里去么?” “令主以后千万别再称小婢姑娘了。” 秋月柔顺的说道:“要去那里,小婢也不知道,不过这趟车是明⽇午到汉口的地方为止,那里有座⽔神庙,吃过午饭,就要换车,小婢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卓少华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只好走一程,算一程了!” 秋月关切的道:“依小婢之见,令主总该及早有个打算才是,这一路上,是令主为尊,但一旦到了地头,令主只怕就⾝不由己了呢!” 卓少华道:“你说的自是有理,但不到地头,咱们就无法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何在?反正咱们已经从芙蓉城出来了,遇事小心些,自可无事。” 秋月道:“据小婢所知,令主这第四路,实力很強,令主若能真正掌握住这批人,力量就不小了,只是这些人的神志都已失,他们只知道听命于令主的这块令牌,小婢听说令牌共有两块,除了令主的这一块,城主手中还有一块,至于这两块令牌的权力,是不是一样,小婢就不知道了,如果城主手中那一块,权力⾼过令主的,一旦有事,令主就要小心了。” 卓少华两只手掌合着她柔软的⽟手,含笑道:“经你这么一说,我以后就会更加小心,真是多谢你了。” 秋月被他手掌合着柔荑,心头又是涩羞,又是喜悦,垂首道:“令主今后是小婢主人,小婢自该知无不言了。” 她螓首微抬,望望卓少华,又道:“小婢觉得奇怪,令主应该也被失神志才对,怎会完全清醒了呢?我想一定是小公主给你服了解药,对不?” 女人,天生总有些醋意的,她说到小公主,不自噤的抿了抿嘴.神秘一笑。 卓少华给她笑得脸上不噤一红,讪讪的道:“在下练的內功,可以祛除体內之毒,所以城主也就深信不疑了。” “这就对了!” 秋月娇笑道:“小婢一直深感不解,令主明明人很清醒.城主何以还会委派你担任第四路令主,原来城主已经试出你的武功来了。” 她这句“城主已经试出你的武功来了”听得卓少华暗暗“哦”了一声,心想:自己初到芙蓉城的那天晚上,就有三个蒙面人连续和自己较手,其中一个矮胖蒙面人,明明就是顾总管,那么最后一个蒙面人,莫非就是城主了? 秋月看他沉昑不语,忍不住问道:“令主在想什么呢?” 卓少华道:“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明天中午,我该和这十三个人谈谈,也好稍作了解。” 秋月道:“他们都是神志失的人,令主从他们口中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卓少华握着她的手,低低的道:“我想在这段路上,逐个解去他们⾝中之毒,不过这事还要你协助才行。” 秋月惊喜的道:“令主有‘无忧散’解药么?” “有。”卓少华含笑道:“若是没有解药,我如何能完全清醒呢?” 秋月想了想,忽然摇头摇道:“令主对此事还得郑重考虑才是。” 卓少华问道:“你此话怎说?” 秋月道:“这十三个人,现在是心神被,才完全听命于你,这些人来自江湖,每一个人都有一⾝极⾼的武功,一旦解去了‘无忧散’,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思想,怎么还会听命于你呢?” 这话听得卓少华不由一怔,她这顾虑是对的,这些人的⾝份,大慨和师傅、师叔差不多,全是武林知名之士,其中也许还有江湖黑道中人,一旦解去了⾝中之毒,谁还肯听命于自己,仍然依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秋月接着又道:“最可虑的还不止于此呢,万一他们恢复了神志,大家一哄而散,事情不是更糟么?” 卓少华点头道:“你果然设想周到,这一点,我倒是还没有想到…” 秋月听他夸奖自己,心里甚是⾼兴,嫣然笑道:“令主过奖,小婢只是一得之愚罢了!” 卓少华道:“但这事也并不严重,因为这十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是我师傅和四师叔,二位老人家见闻较多,也许认识其中不少人,那几个该解,那几个不该解,二位老人家自会斟酌的。” 秋月惊奇的道:“令主师傅、师叔都在这里面,城主知不知道?” 卓少华道:“城主自然知道,今天早晨顾总管不是领我去北岩么?只是我没有认他们罢了。” 秋月道:“这么说令主也不姓王了。” 卓少华就把自己⾝世,大概说了一遍。 秋月听得更是惊异,说道:“小婢好像听顾总管说起过,第一路令主是江南武林盟主姓卓的,那是令主的令尊了!” 卓少华点点头,问道:“还有两路令主是什么人,你听说过么?” 秋月头摇道:“小婢听是听说过,第二、第三路令主,也都是武林盟主,姓什么小婢听过忘了。”她想了想,又道:“那么明天中午,令主先行设法把解药给令主的师傅、师叔先行服下,不过这事可得小心,这十三个人中难保没有顾总管安排的人,假装神志被的,那就会影响大局了!” 她这话听得卓少华又是一怔,连连点头道:“你说得极对,这倒不可不防,唉,我真想不到姑娘心智慎密,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秋月低头笑道:“令主又夸奖了,小婢只是平⽇帮顾总管办些事,顾总管是个生多疑的人,有许多事,会前前后后的推想,时间稍久,小婢也学得一些⽪⽑而已。” 卓少华心中暗道:“原来她果然是顾总管的心腹使女,能得到她相助,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秋月道:“王令主,时间不早,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吧!” 卓少华点点头,果然阖上眼⽪,缓缓调息,他练的是“九神功”这一阖上眼⽪,就功行百脉,自然流注,渐渐进⼊忘我之境。 秋月一向虽得顾总管宠信,但她总觉得在顾总管手下,终⽇提心吊胆,生怕做错了事,她对做错了事,受到严厉处罚的,看得太多了。 今晚她感到奋兴的是自己终于弃暗投明,十八年来,第一件做对了事,她要全心全意帮助卓少华,纵然是粉⾝碎骨,在所不辞! 她从內心升起来无比的安慰,因为卓少华答应她,让她永远随侍左右,她并没有半点私心,也并不想得到什么报酬,好像帮助卓少华是理所当然的,但一想到方才的情形,她脸上不噤又热烘烘的烧了起来! 车行由崎岖的山路,惭渐驰上了大路,车子的颠簸,渐渐平静下来,驰行速度也增加了。除了有节奏的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声响,车厢已平稳得像在舂⽔泛舟,稍微感到摇晃而已! 秋月奋兴的心情,现在也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有了些睡意,她靠着车篷,蜷曲着⾝子,终于沉沉睡去。 天⾊由黑夜而黎明,由黎明而大亮。 现在金⻩⾊的太光,已经照进了车厢,照上了像舂睡正浓的海棠般的娇靥! 秋月感到脸上有热烘烘的感觉,她倏地睁开眼来,看到卓少华依然闭着眼睛,尚未醒过来,她悄悄坐起,轻轻的掠惊鬓发,也整理了一下⾐衫。 卓少华也及时睁开眼来,含笑道:“姑娘醒了么?” 秋月娇靥红噴噴的,说道:“小婢看令主没有醒,不敢惊动,但结果还是把令主给惊动了。” 卓少华道:“其实我早就醒了。” 秋月脸上更红,忸怩的道:“令主醒了,怎么不叫醒小婢呢?” 卓少华笑道:“就是你没有醒,我才没叫你,昨晚你好像一直没有睡着,好让你多睡一会。” 秋月涩羞的道:“小婢睡相丑死了。” 她从车厢座下取出食盒来,双手递到卓少华面前,说道:“令主请用早点了,可惜馒头是冷的。” 食盒中有五六个馒头,和四式卤菜。 卓少华伸手取过一个馒头,撕了一片吃着,一面问道:“其他两辆车上,不知可曾准备了早点?” “你这令主真好,处处都关心部属…”秋月嫣然一笑道:“其实用不着令主心,顾总管早就给他们准备了⼲粮。” 卓少华道:“顾总管倒是周到得很。” 秋月道:“芙蓉城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顾总管经管的,从没出过半点差错,所以城主最信任她了。” 卓少华点头道:“顾总管确是一个能⼲的人。” 秋月道:“她一颗心忠于城主,任何事情,都不相信别人,都要她亲自处理,一丝也不肯放松,所以变得驭下十分严厉,城里的人可说没一个不怕她的。” 卓少华点头道:“我看得出来,连小公主都得容忍她几分。” 秋月道:“整个芙蓉城,顾总管只怕一个人。” 卓少华道:“那自然是城主了。” “才不是呢!” 秋月笑了笑道:“城主是顾总管的老主人,她只有爱戴,可不是怕。” 卓少华道:“那还有谁呢?” “自然有了!” 秋月低头一笑道:“令主猜猜看?” “那就猜不着了。” 卓少华一指食盒,说道:“你也吃呀,我们边吃边说不好么?” 秋月“嗯”了一声,取过一个馒头,撕了一片,夹着酱⾁,吃了一口,才道:“这人也就是令主的顶头上司。” “我的顶头上司?” 卓少华有些意外,问道:“这人究竟是谁呢?” 秋月笑了笑才道:“就是大公主咯,她为人精明,武功又好,是芙蓉城的总令主,四路令主都归她指挥,所以算起来还是令主的顶头上司呢!” 卓少华问道:“大公主叫什么名字?” 秋月道:“叫严文兰,哦,令主见到了她,可得小心,大公主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然顾总管怎么会怕她的呢?” 卓少华道:“我没见过她。” 秋月低笑道:“除了芙蓉城的人,外面的人,见到了也不知道呀,大公主外出时,都戴了面具,你就是看到了,也只是一个⽩髯老人,你怎么会想到他就是大公主呢?” 卓少华突然想起兰⾚山庄的⽩髯绿袍老人,心头不噤一动,这就问道:“她⾝上穿的可是一袭绿袍?” 秋月惊异的道:“令主怎会知道的?” 卓少华道:“我在兰⾚山庄见到过她。” 快到午牌时候,车子已经赶到汉口,这是一处没有村落的地方,江边一座孤零零的⽔神庙,总共只有一进大殿。 三辆马车就在⽔神庙门口停住,秋月伺候着卓少华首先下车,接着后面两辆车上十三名黑⾐人也先后下车,由卓少华为首,领着他们鱼贯⼊庙。 ⽔神庙没有庙祝,但大殿上却打扫得十分⼲净,中间早已品字形放好了三张八仙桌和板凳,而且每一张桌上,都放着茶⽔,好像专门为自己一行人准备的。 这当然是顾总管派人安排的了,每一件事,她都准备得十分周到。 卓少华抬抬手道:“诸位车行辛苦,现在可以坐下来略事休息,喝些茶⽔了。” 十三名黑⾐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声:“多谢令主。” 果然各自就位,倒着茶⽔饮用。 卓少华大模大样的在中间一席坐下,秋月倒了一盏茶送上,说道:“令主请用茶。” 卓少华抬目问道:“不知午餐准备好了没有?” 秋月道:“大概也快送来了,我们车子到得早下半个时辰,午餐大概要在午时正才能送到呢!” 正说之间,那三辆马车已经由车把式驰着走了,但接班的马车,却依然不见到来。 过了约莫盏茶光景,庙前左首港湾,忽然驶来了一条木船,船一靠岸,就有四名汉子抬着两个大木箱上岸,进⼊山门,一面走上大殿,放下木箱,打开了盖子,陆续取出酒菜,一盘盘热气腾腾的端上桌来。 每一桌都是五菜一场,中间令主的一桌,唯一和其他两桌不同的,却有一壶美酒和两个小酒杯。 这自然也是顾总管特别吩咐的了,因为按照顾总管的安排,昨晚秋月已经献了⾝,那么这壶美酒,正是暗中含有庆贺之意,是喜酒咯! 秋月自然知道顾总管的心意,粉脸不噤有些赧然! 四名汉子摆好菜饭,一声不作的退了出去。 卓少华早已在车上就把四粒“无忧散”解药,给了秋月,要她乘机暗中放⼊师傅和四师叔的饮食之中。 秋月正苦于众目睽睽之下无法下手,因为这十三个人中,难保没有顾总管心腹,派来监视的人。这时看到了自已桌上的一壶美酒,灵机一动,登时计上心来,傍着卓少华,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悄声说道:“令主,今天这壶酒,应该让大家喝一杯才是!”喜酒咯,当然大家一起喝,才有祝贺之意! 卓少华经她一说,立即点头笑道:“你说得极是,应该让大家喝一杯的。” 秋月娇羞不胜的“嗯”了一声,伸手取过酒壶,先斟了两杯,然后含情脉脉的举杯道: “令主,小婢先敬你一杯。” 卓少华俊脸微红,含笑道:“我们应该一起⼲的。” 说罢,两人相对⼲了一杯。这算是杯酒咯,做给旁人看的了。 卓少华才在中间站住,大声道:“诸位,今天是个好⽇子,本座请大家喝一杯⽔酒。” 好⽇子,是他和秋月的好⽇子也。 他说话之时,秋月早已给他斟満了一杯,然后拿着酒壶、酒杯,俏生生朝左首席上走去,按着“天地玄⻩”字号,每人依次斟酒,等“天”字起⾝⼲杯,再给“地”字斟酒。这般轮流斟去,斟到“宇”字,(九眺先生)和“宙“字(董仲萱)时,她早已暗中把解药蔵在掌心,放⼊杯中,然后斟満了酒,让两人服下。 十三名黑⾐人依次起立喝酒,卓少华也陪着他们喝了一口,直等大家都喝完了,卓少华才拱手道:“现在大家请用饭吧!” 十三名黑⾐人又同声说道:“多谢令主赐酒。” 秋月笑昑昑的回到卓少华⾝边,替他装了一碗饭送上,然后自己也装了一碗,在下首坐下,低着头吃饭。 饭后,卓少华目光一扫十三名黑⾐人,大声说道:“大家昨晚夜一未睡,好在大家武功都有深厚修为,趁此刻尚未动⾝之前,诸位不妨就在殿上盘膝坐下,稍作调息,诸位随便坐就是了。” 说完,当先在地上盘膝坐下,运起功来。 十三名黑⾐人听了令主的吩咐,果然各自就地跌坐,调息运功。 原来卓少华知道服下“无忧散”解药,就会头脑昏,昏昏睡,怕师傅、师叔服药之后,被人家识破,故而藉口一晚未睡,要大家坐下来调息。 这时庙门匆匆走进一个⾝穿蓝褂,面貌猥琐的汉子来,朝秋月施了一礼,说道:“小的章四虎,叩见姑娘。” 第四路从令主到十三名黑⾐人全已席地而坐,瞑目运功,只有秋月一个人一手支颐,坐在上首横头一张板凳上。 秋月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问道:“你就是辛嬷嬷的⼲儿子,病猫章四虎?” 章四虎哈着陪笑道:“是是,小的小名原叫阿虎,大家都说小的说起话来,本不像老虎,只像病猫,所以…嘻嘻,大家都叫小的病猫了。” 秋月看他一副猪头猪脑的傻样子,觉得好笑,不噤咭的笑道:“你本来就是病猫咯!” 章四虎被她笑得两眼发直,嗫嚅道:“但小的…是…前山的管事…” 秋月道:“好,我问你,怎么到这时候接班的车子还没来呢?” 章四虎垂下双手,陪着笑道:“回…姑娘,这…这趟来的不是车子。” 秋月问道:“那是什么?” 章四虎生相猥琐,望着秋月,咽了口口⽔,陪笑道:“回…姑娘,这趟是走⽔路,小的奉命准备好…好了一艘船,就请令…令主上船了。” 秋月问道:“船在那里?” 章四虎道:“就…就…停在前面港…港湾里。” “知道了。” 秋月冷然道:“令主一晚未曾睡好,要在这里坐息一回再走,你先回到船上去吧!” “是,是。”章四虎连声应是,脚下依然站着不走,嗫嚅的道:“但…但…” 秋月不耐的道:“你还站在这里,但个什么?” 章四虎心里一急,说话更是口齿不清,嗫嚅着道:“那…那…是⼲娘说的,顾… 顾总管…代…” 秋月道:“你说得清楚一点,怎么又是⼲娘,又是顾总管,到底怎么一回事?” “是,是!”章四虎接道:“小的是…是听⼲娘… …娘说…说的,顾…顾总管临行吩…吩咐,令主一行,必…必须在饭后立… 立即启程,不…不能耽搁…” 秋月道:“但令主已经⼊定了,过一会,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不…不成…啊…”章四虎急得一张脸得像猪肝一般,道:“这…一耽…耽搁,明天傍…傍晚就…就赶不到了…姑娘…能不能把令…令主叫…叫醒,早…早些上船?” 秋月道:“这怎么行?令主刚坐下去,运功行气,怎可把他叫醒?” “但…但…” 章四虎搔搔头⽪,道:“小…小的是奉…奉⼲娘之命…行事,耽…误了事… 情,小的可…可负…负不起责任…” 卓少华倏地睁开眼来,喝道:“什么人在这里嚷嚷不休,把本座给吵醒了?” 章四虎忙道:“令…令主醒了。” 卓少华问道:“你是什么人?” 卓四虎连忙陪笑道:“小…小的是病猫章…章四虎…” 卓少华道:“你是⼲什么的?” 章四虎道:“小…小的是前…前山总管辛嬷嬷的⼲…⼲儿子。” 卓少华双目一瞪,喝道:“本座问你是⼲什么的,谁管你是谁的⼲儿子?” 秋月在旁道:“他是前山管事。” 卓少华道:“你来做什么的?” 章四虎连连陪笑道:“请…请令主马…马上… 上上船…” 卓少华其实都听见了,故意脸⾊一沉,沉声道:“本座要他们在这里坐息行功,约需半个时辰,你先回到船上去好了。” “不…不成…”章四虎发急道:“这…趟⽔… …⽔程,路远得很,耽误不…不得,所…所以⼲… ⼲娘…要小…小的亲…亲自押船…” 卓少华喝道:“你是令主,还是本座是令主?你⼲娘没告诉你到了这里,就要听本座的么?” 章四虎道:“没…没有,⼲…⼲娘没…没有说…” 秋月道:“病猫,你到了这里,自然该听令主的了。” 章四虎嗫嚅道:“但…但这…这是顾总管… 代的…” “你敢违抗本座?”卓少华双目精光暴,沉喝道:“本座就劈了你!” 挥手一掌,面劈了过去。 章四虎大吃一惊,叫道:“令…令主饶…饶命…” 双手抱头,回⾝就跑,但觉一股劲风,直卷上⾝,一个人“砰”的一声,凌空往庙门外飞了出去,跌了个狗吃屎! 卓少华只是故意唬唬他的,当然不会伤着了他。章四虎连滚带爬,爬行了七八尺远,才爬了起来,连头也不敢回,拔腿就跑。 卓少华冷哼一声道:“辛嬷嬷怎么会认这么一个窝囊废做⼲儿子的?” 秋月道:“辛嬷嬷是个耳软心活的人,你别看病猫章四虎一副猥琐模样,看去窝窝囊囊的,但他在辛嬷嬷面前拍马吹牛可有一套,虽然一肚子草包,没半点墨⽔,有时也会给辛嬷嬷穿的鞋子上,描描老虎头,辛嬷嬷这一⾼兴,赏了他一个管事,其实还不是前山的一个工友,听辛嬷嬷呼来喝去的,跑跑腿而已!” 就在此时,卓少华目光一瞥,发现师傅倏地睁开眼来,这是服下解药人已清醒过来了,心头大喜,急忙以“传音⼊密”说道:“师傅醒过来了么?弟子卓少华,你老人家刚服下‘无忧散’解药,此刻千万不可出声,仍须装作神志被,待会下了船,弟子再行禀报。” 九眺先生问道:“你四师叔可曾服下解药么?” 卓少华道:“弟子喂他服了,四师叔此刻也该醒过来了。” 话方出口,只见董仲萱坐着的人⾝子忽然动了一下。 卓少华急忙以“传音”说道:“四师叔,弟子是卓少华,师傅也已醒过来了,但此刻师傅和四师叔仍须装作神志被,不可稍露形迹,待会下船之后,当详细禀明。” 董仲萱喜道:“少华,果然是你,好,那就待会再说吧!” 十三个黑⾐人经过顿饭工夫的运功调息,先后醒来。 卓少华眼看大家都已运功完结,这就缓缓起⾝,说道:“咱们现在须改走⽔程,诸位随本座上船去了。” 说完,大模大样的走在前面,十三名黑⾐人跟在他⾝后走出⽔神庙,果见左首港湾上停泊着一艘单桅大船。 秋月抢先走近岸边,叫道:“章四虎,令主来了,你还不出来接?” “是,是。”章四虎连声应是“是”三脚两步的从船舱中奔出,走上跳板,看到卓少华大模大样的领先走来,他方才吃过苦头,心里甚是害怕,赶忙双膝一屈扑的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小…小的章四虎,给…给令…令主叩头,小…小的刚才…冒犯虎…虎威,还…还望令…令主恕…恕罪…” 卓少华眼看病猫章四虎简直是一副猥琐的奴才相,心中甚是不齿其人,冷冷说道:“你起来。” 章四虎叩了两个头,才爬起⾝来,垂着双手,站在一旁,连头也不敢抬。 秋月道:“章四虎,还不走在前面给令主领路?” “是,是!”章四虎急忙躬着⾝,道:“小…小的给令主带路…令…令主请… 请上…上船…” 说着,抢在前面跨上跳板。 卓少华跟着跨上跳板,登上木船,先巡视下一遍,只觉这条船船⾝相当宽敞,分为前、中、后舱,前舱最为宽敞、是一间很大的通舱,并没有任何布置,中舱地方较小,却有一张木、两把木椅,和一张小圆桌。后舱更小,那是船上⽔手休息之处。 这一情形,已很明显,前舱最大,是给十三个黑⾐人住的,中舱则是给自己住的了。 卓少华心中想着,章四虎已经谄笑着,说道:“这…这中舱是…是令主和姑…姑娘住的…那…那前舱,是…是十三位使者住…住的了。” 秋月跟在卓少华⾝后,粉脸飞红,啐道:“死猫,你少嚼⾆。” 章四虎道:“这…这是顾…顾总管吩咐的,难…难道又不…不对了?” 卓少华知他是个浑人,就一挥手道:“那就请大家上船来吧!” 秋月答应一声,翩然回⾝上岸,招招手道:“令主请各位使者上船了。” 十三名黑⾐人依言上船,在前舱分两排坐下。 卓少华走到前舱,背靠着中舱舱板,和大家席地坐下。 章四虎巴结的道:“令…令主,你…老该住到中舱里去,那…那是特别给你… 你老准备的。” “不用了。” 卓少华道:“本座和大家坐在这里就好。” 秋月道:“章四虎,你只管去管船上⽔手和大家的伙食事宜,令主喜坐在那里,就坐在那里,不用你心。” “是、是。”章四虎连声应“是”陪笑道:“小…小的怎…怎敢管令…令主…” 秋月道:“大家都已上船了,你快去吩咐开船吧!” “是、是。”章四虎这回不敢怠慢,急急回⾝退出舱去。 不大工夫,木船缓缓离岸,掉了个头,朝港湾外驶去,出了港湾,就是辽阔的大江了,船上立即升起了一道布帆,鼓风破浪而行,只要看船上动作极快,可见船上⽔手,少说也有十几名之多。 接着两名⽔手打扮的人抬着一大木桶茶⽔走⼊前舱,放到角落上。 令主当然要特别沏一壶上好的龙井茶送上,那是由⽔手送到中舱,再由秋月端了过来,放到卓少华⾝边的舱板上,低低的道:“令主请用茶了。” 卓少华点点头道:“谢谢你,放着就好。” 秋月嫣然一笑,便自轻盈的退出舱去。 卓少华抬头道:“茶⽔送来了,大家要喝茶⽔,各自去饮用好了。” 说完,独自斟了一盅,缓缓喝着。十三名黑⾐⼊经他一说,也纷纷起⾝,各自倒了一盅,拿着回到原位坐下,喝着茶⽔。 这十三个人的座位,分成两排,是从船头舱门口排过来的,左边六人,右边七人,卓少华坐的位子背靠中舱舱板,面向船头,这一来“宇”字(九眺先生)“宙” 字(董仲萱)二人正好坐在卓少华的右首,相距极近。 这时九眺先生(他和卓少华之间,只隔了一个董仲萱)手持茶盅,缓缓喝着,一面以“传音⼊密”说道:“少华,你现在可以说了,你是如何混进来的?怎么当上了令主?” 卓少华也以“传音⼊密”说道:“弟子和师傅、四叔那晚进⼊兰⾚山庄,被穆嬷嬷所擒,这穆嬷嬷就是昔年拍花门的穆七娘…” 接着说到自己被穆七娘“无忧散”所,途中如何遇到老哥哥… 九眺先生问道:“你说的老哥哥是谁?” (他们一问一答,均以“传音⼊密”谈,不赘) 卓少华道:“老哥哥先前自称飞跛子,直到后来,弟子才知道他叫做谢长风,道号长风子…” 九眺先生听得不期一怔,喝了一口茶,才道:“飞天神魔谢长风?他还活着?唔,你说下去。” 卓少华接着又把自己被老哥哥救出,带到百丈峰山巅,传自己武功,自己神智渐渐清明了一半,后来如何遇上小公主,和自己一同到山上来,一直说到小公主给自己一瓶解药,以及城主要自己担任第四路令主等详细说了一遍。 其中只把顾总管要秋月使“美人计”的那一段,没说出来,当然他在车中吻了小公主这一段也删去了。 九眺先生问道:“那么你可知道这次城主要你率领第四路人马,是到那里去的?” 卓少华道:“不知道,这一路行程,都是由顾总管事先安排好的。”接着问道:“师傅,你老人家可认识其余十一个人,是那一门派的人么?” 九眺先生道:“为师很少在江湖走动,只认识其中几个,你四师叔经常行走江湖,方才为师问过你四师叔,天字是峨嵋独行叟,地字是形意门前辈石开天,玄字为师和你四师叔都不识其人,但其人武功一定很⾼,⻩字是武当派长老紫云道长,洪字和荒字是武当掌门人的师弟启真子和归真子,⽇字是武当俗家⽇月双环胜镇山,这些人都是⽩道上成名多年的人物,还有四个则是黑道上凶名久著的人,月字是⾎手煞神田无忌,盈字是翻天掌陆浩,昃字是笑煞人萧道成,辰字是恶财神何三元。” 卓少华道:“弟子⾝边有一瓶解药,约有百粒之多,每人只需两粒,就可解去‘无忧散’之毒,恢复神志,只是弟子有几点顾虑…” 九眺先生道:“你有何顾虑?” 卓少华道:“第一,这些人中,难保没有顾总管安排的人,假装神志被,监视所有的人的行动,一旦让他知道了我们的举动,就会坏了整个计划…” “唔!”九眺先生道:“这倒不可不防。” 卓少华道:“第二,照你老人家所说,这些人都是武林的前辈,一旦解去被神智,岂肯和弟子合作?” 九眺先生微微颔首道:“你这顾虑不无道理,只不知你有什么行动的计划呢?” 卓少华道:“弟子一时也想不出来,所以想请师傅和四师叔商量后再作决定。” 九眺先生道:“目前咱们连要去什么地方?芙蓉城主有些什么举动?都一无所知,很难预计应付之策,你说的没错,待为师和你四师叔研究研究再说。” 卓少华道:“弟子认为我们这趟⽔程,对解除‘无忧散’最为有利,因为在神志恢复之前,要有一盏热茶工夫的昏睡,才能清醒,而且清醒之后,大家坐在一起,也容易彼此换意见,所以弟子之意,师傅和四师叔决定之后,在船上这段时间,务必把大家解醒过来才好。” 九眺先生道:“对了,你可知道还有三路人马,是些什么人吗?” 卓少华道:“弟子听秋月说过,第一路令主就是爹…” 九眺先生心头一凛,暗道:“大师兄分明已经遇害,这人分明不是大师兄了。”但他这话,一直蔵在心里,没跟卓少华说过,接着问道:“第二、第三路呢?” 卓少华道:“据秋月说,那第二、第三两路令主,也是武林盟主,只是不知他们姓名。” 九眺先生心中一动,说道:“那一定是三湘盟主铁指绵掌张椿年,和河北各省盟主金刀李千钧二人了,唉!想不到他们二人也会是芙蓉城的手下,⾜见芙蓉城主处心积虑已非一⽇了。” 说到这里,接着又道:“哦!少华,这秋月是不是顾总管派来的人,你凡事可得小心,须防她一着才是。” 卓少华道:“秋月姑娘本是顾总管的心腹,但现在已经不妨事了,师傅和四师叔的解药,就是她帮助弟子下在酒中的。” “哦!”九眺先生虽然不敢用眼睛去看卓少华,但他是规行矩步,对门下管束极严的人,听了卓少华的话,自然可以想到秋月是顾总管的心腹,怎会反而帮助卓少华呢? 其中必然涉及了男女私情,他自然不愿自己门人,品行有污,非要问个明⽩不可!这就问道:“她为何会有这大的转变呢?” 卓少华自小跟随师傅,凡事都不敢瞒骗,只好把昨晚在车中,秋月说的话和盘托出,给师傅说了一遍。 九眺先生听得暗暗点头,自己一手教调出来的弟子,果然不欺暗室,心中大是告慰,一面说道:“你做得很好,只有以诚待人,人家才会以诚相待。好了,此番行动,也许对武林整个大局,关系十分重大,为师须得和你四师叔妥善研商,方可决定,你且休息一会吧!” 卓少华就自顾自的倒了一盅茶喝着,他是此行的令主,趁师傅和四师叔以“传音⼊密” 谈之际,暗中观察其余十一个人,是否有形迹可疑之处?但静静的看了一阵,觉得大家都在闭目枯坐,没有一个人睁眼朝其他的人看过,好像他们对此番行动,都漠不关心一般! 约莫过了顿饭光景,只听师傅(九眺先生)又以“传音⼊密”说道:“少华,为师和你四师叔研商之后,初步决定,趁大家都在船上的这段时间,先替天、地、⻩、洪、荒、⽇六人解去‘无忧散’,等他们清醒之时,由为师和四师叔分别告以经过,希望他们能全力合作,仍然装作神志被,大家能共同商量出一个对策来。” 卓少华道:“那么还有五人呢?” 九眺先生道:“元字为师和你四师叔都不识此人,对他出⾝来历,一无所知,自然很难加以说服,至于月、盈、昃、辰四人,都是黑道凶人,解去药,不易加以控制,你既有令牌,可以指挥他们,还是不给他们解药的好。”接着又道:“只是这解药,仍须由你代秋月姑娘,要在晚餐时先设法让他们服下才好。” 卓少华道:“师傅但请放心,此事弟子自会代她的。” 天⾊渐渐接近⻩昏,船篷里面,早已暗下来了! 秋月翩然从中舱走出,朝卓少华欠欠⾝道:“启禀令主,酒菜已经准备好了,请令主回到中舱用餐吧。” 卓少华一手托着下巴,问道:“他们这里呢?” 秋月道:“章管事也已准备好了,快送来啦!” 正说之间,已有两名⽔手装束的人,提着食盒走⼊,十三个人,仍然分作两组,前面六人和后面七人各有一个食盒,由两名⽔手各自从食盒中端出五盘菜肴,在他们中间的舱板上放好,另有两名⽔手,扛着一大箱⽩饭,放到中间,四名⽔手便自退出。 卓少华问道:“怎么没给他们准备酒么?” 秋月道:“这要问章管事,小婢也不知道。” 卓少华道:“章四虎人呢?” 章四虎就站在舱外,连忙应道:“小…小的在。” 卓少华道:“你为什么不给十三位使者备酒?” 章四虎陪着笑说道:“回…回令主…,这…这路上,只…只给令…令主准备了酒,使…使者没…没准备…” 卓少华问道:“这是谁的主意?” 章四虎酒糟鼻有些发红,嗫嚅的道:“回…回令主,这…这是顾…顾总管… 代的。” 卓少华道:“不行,本座有酒喝,十三位使者自然也要喝酒了。” 章四虎为难的道:“这…这…”秋月在旁道:“令主率领第四路的人,自然要有酒大家喝,有⾁大家吃下,你不用多说,还不快去拿酒来?” 章四虎看了卓少华一眼,只得应道:“是,是,小的这就去拿。” 卓少华喝道:“快些!” 章四虎那敢怠慢,口口喏喏连声,很快的退出舵去。 卓少华即以“传音⼊密”朝秋月道:“你准备六份解药,待会他取酒回来,就说‘令主赐酒’要他斟酒,你给我一个个的敬去。” 秋月不会“传音⼊密”她只好用眼睛朝卓少华投了一个询问的眼⾊。 卓少华立即再以“传音”说道:“你记住了,只有元字后面四个,不给解药。” 秋月暗暗点了下头,迅快一个转⾝,朝中舱行去,取了一个酒杯,才行回过⾝来,这时纤掌之中,已经暗蔵十二粒解药。 正好章四虎也双手着一大壶酒,送⼊舱来,谄笑道:“令…令主,酒…酒送来了。” 卓少华从秋月手中接过酒杯,随手递给了章四虎,吩咐道:“你给本座斟酒。” “是,是!”章四虎不敢违拗,口中连声应是,接过酒杯,斟満了酒。 卓少华道:“秋月,你代本座给每位使者敬酒,告诉他们船上准备的酒不多,每人只有一杯,大家不用站起来,就坐着喝好了。” 秋月答应一声,站到卓少华⾝边,娇声道:“各位使者,令主吩咐章管事给大家准备了酒,只是船上酒准备得不多,诸位只好每人喝上一杯,这是令主一点心意,有酒同喝,现在令主要小婢依次给诸位敬酒,令主说的,同在船上,大家就不用站起来了,各位原位坐着,小婢自会依次送上。” 九眺先生听得暗暗点头,忖道:“这位秋月姑娘果然能⼲得很。” 秋月话声一落,立即从章四虎的手上,接过酒杯,俏生生朝天字⾝前走去,口中说道: “使者请用酒。” 她在转⾝之际,已把两粒解药放⼊杯中。 天字果然坐着不动,从秋月手中接过酒杯,说道:“多谢令主赐洒。” 举杯一饮而尽,把酒杯送还给秋月,又说了句:“谢谢姑娘。” 秋月嫣然一笑道:“不用谢。“转⾝回到卓少华⾝边,伸手道:“章管事,斟酒。” 章四虎应了声“是”连忙双手捧壶,又斟満了一杯,秋月捧着酒杯,又朝地字送去。 这样等十三人一齐敬完了酒,回到卓少华⾝边,嫣然一笑道:“令主,现在可以回中舱去用酒饭了吧?” 卓少华点点头道:“好。”一面朝十三个黑⾐人道:“诸位请用饭吧!”回⾝朝中舱走去,一面说道:“章四虎,你随本座来。” 他怕章四虎暗中监视十三人的行动,看出师傅等人以“传音⼊密”谈,故而把他唤到中舱去。 章四虎应着“是”紧随秋月⾝后,走⼊中舱。 这中舱早已点燃了一盏气死风灯,小圆桌上放好了两副杯筷,和五盘精美的菜肴,令主吃的,当然要比十三位使者吃的莱精美多了。 卓少华在上首一把木椅上坐下。 秋月也老实不客气在左首一张木椅上坐下,她要在章四虎面前,尽量装出她和令主的关系,已是十分亲密,举起纤手,斟了两杯酒,脸颊飞红,娇滴滴,略带涩羞的说道:“令主请用酒了,小婢陪你一杯。” 卓少华回到了中舱,自然毋须再严肃了,也故意装出一副好⾊的模样,笑道:“好,好,本座也陪你。” 两人对⼲一杯。 章四虎虽然无点墨,但察言观⾊,趋奉承这一套,他可懂,连忙欠着⾝陪笑道: “令…令主请慢… 慢用酒,小…小的告退。” 卓少华道:“慢点,本座还有话问你!” “是,是?”章四虎垂着双手,站停下来,陪笑道:“不…不知令…令主要…要问什么?” 卓少华只是要把章四虎留在中舱,其实也没有什么话问他的,这就含笑道:“本座听说你会画老虎?” 章四虎一听令主都知道他会画老虎,心头一⾼兴,酒糟鼻子登时红了起来,嗫嚅的道: “回…回令主,小… …小的画是会画,但那…那是照…照着花…花样描的。” “花样?”卓少华问道:“什么叫做花样?” 秋月在旁说道:“花样,就是绣鞋头花的样了,章管事是说给他⼲娘在鞋头上画的老虎头,都是依样葫芦,照着老样子描的!” 卓少华问道:“这么说,没有样子,你就不会画了?” 章四虎的脸上微红,说道:“不…小的画老虎,本…本来就是描的,要…要有样子,才…才能描…” 秋月嗤的笑道:“所以大家都叫你笨猫咯!” 章四虎红着酒糟鼻,说道:“大…大家说我老虎头画得好,除了⼲娘,上个月顾总管也找我画呢!” 秋月披披嘴道:“你画得再好,也不过是替老太婆描描鞋头的老虎头罢了!” 卓少华点点头道:“但他总比一般丫头使女描的老虎头要好得多了。”—— 绿晨扫校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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