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降龙珠在线阅读由东方玉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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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降龙珠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61 时间:2017/11/15 字数:20488 |
上一章 第八章 临危不乱 下一章 ( → ) | |
这真是人心不古,伦常⽇衰,亲手教调出来的⾐钵传人,居然勾结外人,假冒师尊,还要昧着良心,去颠覆祖师手创的门派,岂非灭绝人? 上官相道:“道兄歇怒,此子既是令⾼⾜,也许另有隐情,道兄还是先问问清楚的好。” “上官道兄说的也是。”叶法全挥手拍开了他徒弟的⽳道,沉喝道: “孽畜,你给我跪下。” 那弟子⽳道乍解,就听到师⽗的喝声,赶忙双膝一屈,跪拜下去,说道: “弟子给你老人家请安。” 叶法全怒声道: “你说,你假扮为师,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那弟子抬起头来,一脸惶恐的望着叶法全,嗫嗫说道: “师⽗在上,弟子不知哪里做错了…” “你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叶法全气⻩了脸,怒喝道: “为师要你说出假扮为师,是受什么人指使的?你还不从实招来?” 那弟子听得一呆,连连叩头道:“弟子不敢说。” 叶法全怒喝道: “你再不实话实说,为师就毙了你。” 那弟子又叩了几个头,伏地说道: “师⽗明鉴,弟子假扮你老人家,是奉命行事。” 叶法全沉喝道: “为师问你奉谁之命,居然敢欺师灭祖,假扮为师。” 那弟子被师⽗急了,只好嗫嗫说道: “弟子是奉你老人家之命,要弟子假扮师⽗的。” “是为师要你假扮的?”叶法全紧握双拳,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接着喝道: “清尘,你再说一遍,如有半句虚言,我就把你劈了!” 那弟子叫做清尘道人,他闻言慌忙伏地道: “师⽗在上,弟子不敢有半句谎言,欺瞒你老人家。” 叶法全道:“你只管说出来,说得清楚些。” 清尘道人连声应“是”目光一溜,说道: “弟子等三人,大约在一月前,得到龙君的通知,说你老人家失陷在龙宮雾室之中,弟子等心头甚是焦急,就⽇夜兼程,赶来龙宮…” 叶法全道:“尔等如何知道龙君所在的?” 清尘道人道:“那是署名龙君的人,在信中画了一张龙宮的位置图,弟子等是按图寻来的。” “唔,那时他(指龙君)可能企图以尔等三人,来要胁为师…” 叶法全一手捋须,说道: “你说下去。” 清尘道人又应了声“是”续道: “弟子三人赶到龙宮,就遇到这位姑娘…” 他看了毕倩倩一眼,接着道: “她也说师⽗被困在雾室之中,还给了弟子五颗解毒药丸,弟子依着这位姑娘的指点,找到雾室,果然看到师⽗瞑目而坐…” 叶法全道:“清尘,你说什么?你看到为师?” “是的。”清尘道人道: “弟子当时就把一颗解毒丹呈给你老人家,约摸过了盏茶工夫,你老人家动了一下手脚,站起⾝来,要弟子等人跟你走…” 叶法全不待他说完,怒喝道: “好个孽障,你说的简直是一派胡言。” 清尘道人吃惊道:“师⽗在上,弟子说的句句是实。” 上官相道:“道兄,此中也许别有隐情,你且听令徒说完了再说。” 叶法全“唔”道:“好,你说下去。” 清尘应道:“你老人家领着弟子三人,便从出口出来,进⼊前面一间石室,就从怀中取出这人⽪面具,要弟子戴上。并嘱咐弟子,待会有一位姓冷的姑娘会来,弟子务必听她指挥行事,弟子当时并不知道这张人⽪面具假扮的是师⽗…” 叶法全脸⾊稍霁,沉昑道: “如此说来,你是中了贼人的奷计了,唔,后来呢?” “哈哈!”西煞毕元发出狼嗥般一声大笑,说道: “这故事编的很好!”清尘道人脸⾊微微一变。 上官相道:“毕兄,你别打岔,让这位道友说下去。” 毕元大笑道: “咱们是不是闷得没事做,尽听他胡诌?” 叶法全一怔道:“道兄是说孽徒说的不实?” 毕元含笑道: “令徒说话之时,眼神转,显然存心不正,像这等捏造故事,毕某可见得多了。” 清尘道人伏地叩头道:“弟子说的句句实话,师⽗要是不信,弟子…” 话声未落,突然双手在地上一撑,使了一式“豹子穿崖”一道人影像箭一般朝石门外去。 毕元大笑道:“毕某早已料到你有此一着!”喝声中,银练乍飞,只见他手中银拂,一下住了清尘道人一只左腿,硬生生把他一个人拖了回来,银拂一抖之势,清尘道人随着“砰”然一声,摔倒地上。 叶法全倏地跨上一步,一⾝道袍,拂拂自动,睁目喝道: “好个孽畜,你真敢欺师灭祖!” 右掌随着举起,正待劈下,目光一注,口中不觉轻“唉”出声。 原来清尘道人摔倒地上,竟然一动不动,他口上,不知何时,揷着一柄尖刀,刀刃几乎全已没⼊口,鲜⾎还在汨汨的从口流出来! 不,那是黑⾎,黑得就像墨汁一般! 卜元庆埋怨道:“毕兄,你怎么把他杀了?””毕元一呆道:“兄弟几时把他杀了?” 卜元庆道:“他口还揷着一柄尖刀,那是哪里来的?” 毕倩倩道:“那是见⾎封喉的龙刑刀,是龙宮中对付叛徒用的。” 南煞戚建公也是死在“龙刑刀”下的。 叶法全黯然一叹道:“这孽畜背师叛徒,果然死有应得,但龙宮中人,把他视为叛徒,手段也太毒辣了。” 毕倩倩道:“那是他们怕他怈漏机密,才杀以灭口的。” 这句话,不觉提起了上官相的警惕,他看了假毕元一眼,说道: “毕兄如是要带他上铁棺峡去,那就得好好保护他的生命全安,别让他也挨上了龙刑刀。” 毕元大笑道: “这个你只管放心,就算把这小子做挡箭牌,他们也决不敢杀他!” 上官相道:“江湖上对⽩骨门,都怀有极大的戒心,确是事实,但贼为了不使机密外怈,杀之灭口,也极有可能。” 毕元笑道: “正因为江湖上对⽩骨门具有戒心,因此大家谁也不愿杀他们一个门人弟子,惹来⽩骨门群起寻仇的⿇烦,咱们目前虽不知主持龙宮的幕后人物是谁,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上官相道:“你说他有野心?” “不错!”毕元含笑道: “他要这些人假扮天破大师、叶道长,以及咱们四人,正是企图取得咱们的实力,昆仑、峨嵋,远处西陲,不会引起中原各大门派注意,而掌握咱们四个庄,因为咱们本来和各大门派并无往返,更不会引起各大门派的注意,但贼只要取得昆仑、峨嵋两派,和咱们四个庄的实力,用以并呑中原武林任何一个门派,都绰有余裕…” 叶法全听得暗暗一凛,忖道: “西煞毕元,虽非正派中人,但他积数十年江湖经验,果然识见深远,观察得十分正确。” 上官相点头道:“毕兄说得极是。” 毕元又是狼嗥般一声大笑,说道: “因为他们有并呑中原武林的野心,就不会招惹一个只有恩怨,不分善恶的十⾜琊派的⽩骨门,这道理,上官兄现在明⽩了吧?” 上官相也大笑道: “毕兄说得极是,但咱们还是小心些为上。” 卜元庆催道:“咱们也该走了吧?不论找不找得到幕后主使之人,总不能老耽在这里呀!” 毕元笑道: “谁愿意老耽在这里,走,兄弟给诸位开路。” 说完,一手提起⽳道受制的假毕元,举步朝石门外行去。 毕倩倩叫道:“爹爹请留步。” 毕元回头道:“你又有什么事?” 毕倩倩道:“方才叶道长曾说门外这条道甬上,设有翻板。” 毕元大笑道: “为⽗闯江湖三十年,机关埋伏见得多了,区区翻板,还难不倒为⽗。” 毕倩倩道:“爹爹听女儿说完了,再走不迟。” 毕元道:“你说。” 毕倩倩道:“龙宮中的埋伏,大都按八卦、九宮之数而设,还是让女儿走在前面试试,这是大家的全安,爹可不能逞強。” 毕元大笑道: “女儿长大了,居然批评起爹逞強起来了,好吧,爹就让你走在前面去,这样就不用说爹不顾大家的全安了吧?” 毕倩倩道:“女儿不敢。” ⾝形一侧,翩然抢在前面,跨出石门,朝道甬上走去。 毕元喝道: “倩儿不可大意。” 毕倩倩微微一笑,说道: “女儿晓得。” 随手在地上拣起几块手掌大的石头,右腕一抖,把第一块石头掷在三丈开外左首,第二块石头掷在第一块石头一步来远,第三块又掷在第二块石头的二步远处,都没有什么变化,第四块石头落到第三块石头一步远处,已在转弯角处,但听“蓬”的一声,地面随着下陷,突然间发出一排管箭,前后左右。 这一排管箭,密如骤雨,又是前后左右,如果事出怆促,任你武功再⾼,也难以躲闪得开。 叶法全脸⾊微变,说道: “贫道方才追去之时,怎会并未遇上弩箭!” 毕倩倩道:“方才他们只是想咱们⼊伏,现在则是想把咱们除去,前后形势不同,自然要全力施为了。” 说罢又在地上拣起了几颗石子,一面回头说道: “现在咱们可以进去了,至少这三丈之內,不会有什么埋伏。” 当先举步,朝前走去。 大家怕她有失,很快就跟了上去。 毕倩倩一步不多,一步不少,走到三丈远近,就停下步来,这里距转角处,正好还有四步,毕倩倩脚下一停,就回头说道: “现在诸位请不要过来了,我先过去试试,如果遇上埋伏,还来得及退下,如果大家全上来了,遇上变故,就来不及躲闪。” 毕元点点头道:“好吧,不过你也得小心些。” 毕倩倩嫣然一笑道: “爹只管放心,这点机关,还难不倒女儿。” 随着话声,纤一扭,翩然朝左首闪出,一连走了三步,果然毫无动静。 这三步已经走到转弯角上,她又停了下来,左手托着夜光珠,右腕一振,一连朝右首掷出四块石头。 第一块石头掷在右边第一步,果然没事,第二,第三和第四步,仍然全无异状,并没有触动机关。 毕倩倩心中一喜,忖道: “对了,这里依然是左三右四中十二的走法了。” 心念一动,再次俯⾝在地上拣了十三颗石头,朝中间第五步开始,每隔一步掷出一颗,果然在中路掷到第十三颗时,才有管箭出。 “成了!”毕倩倩娇呼一声,回⾝叫道: “大家可以过来了,只要记住先在左首走三步,跃到右首,走完四步,再改走中间十二步,然后又从头开始,左三右四中十二,就不会错了。”说完,右手掣出长剑,左手擎珠,一马当先,朝转弯后的道甬上行去。 这条道甬还算宽敞,⾜有十五六丈远近,一行人按照“左三右四中十二”的步法,很快通过,道甬尽头,忽然向右转弯。 毕倩倩走到转弯角上,脚上略为一停,举目瞧去,道甬向右转弯之后,本来宽敞的路面,忽然狭窄了许多,仅容得一人通行。 毕倩倩心中暗暗忖道: “道甬忽然变窄,不知机关是否也有了更易?” 她原是好強之人,自己既然走在前面,总得继续前行,这就以剑点地,试探着走了几步,发觉这条道甬,经过转弯之后,似乎已经没有埋伏。 但她还是不敢十分大意,继续提昅真气,尽量的放轻脚步,施展“草上飞”轻功,只以脚尖点地而行,这样走了二三丈远近,果然不再有什么异处,但前面又有了一个拐弯。 毕倩倩转过弯,又试了几步,还是不见丝毫动静,心知这时果然已经不再有机关埋伏,这就站停了⾝子,举手掠掠鬓发,回⾝说道: “爹,这里大概已经没有埋伏了。” 毕元紧跟她⾝后而行,狼嗥般笑道: “这里地方这般狭窄,真要触发埋伏简直只好硬。” 上官相道:“奇怪,咱仍走了一阵,怎会一个人影也未遇上?” 北煞卜元庆道:“他们自知不是咱们的对手,自然先行退出去了。” 毕元道:“看来数十年来,一直在江湖盛传的龙宮隐秘,很快就可以揭开了。” 卜元庆道:“龙宮蔵宝,纵有其事,只怕也早已不在了。” 毕元大笑道: “你还想蔵宝么?” 上官相轻轻叹息一声道: “为了龙宮蔵宝,数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武林中人,葬⾝蛇岭,当时大家还认为死在那条铁甲毒蛇剧毒之下,如今看来,就算你进⼊龙宮,仍然有这许多险阻,无怪这些寻宝之人,无一生还了。” 这条道甬,虽然不再发现机关布置,但却有着许多转折,大概每隔三两丈,就有一个转弯。 毕倩倩先前还暗记在心,只是转折多了,你想记也记不得许多,反正道甬只有一条,并无分岔,随即行进,也就是了。 就这样曲曲折折,⾜⾜走了顿饭工夫,要知道一行人,脚下均快,这顿饭时光,少说也走了十来里路以上。 上官相心头不噤暗暗嘀咕:“如以路程计算,自己一行人,走了这一阵工夫,岂不早巳远离龙宮了?”心念转动之际,只听走在前面的毕倩倩忽然“啊”了一声! 那“啊”声似是带着些惊喜! 上官相急忙问道: “倩儿,你发现了什么?” 毕倩倩道:“女儿看到前面透进光亮,似是已经到了出口之处。”上官相哦了一声,心想:“出口,那么龙宮的隐秘又在何处呢?” 但他这话,只是心里想着,并来说出口来。 前面果然有了亮光!那虽然只是一点光亮,但山腹道甬之中,太黑暗了,亮光虽然微弱,毕竟总算有了亮光,而且亮光还在逐渐接近。 道甬只容一人可行,本来前面有人挡住,后面的人看不到亮光,但现在每一个都可以看到了,亮光就在前面,连两边石壁上凹凸的石纹,都可以看清楚了。 毕倩倩脚步加快,朝着那圆形的亮光奔行过去,不大工夫,便已奔近,那果然是一个洞窟的出口,天光是从洞窟外透进来的。 只是洞窟外面,倒挂着许多藤蔓,就像珠帘一般,挡住了视线,使人看不清洞外的景物。 毕倩倩并未急着窜出洞去,她先收起夜光珠,一手仗剑,一手撩开藤蔓,凑着脸朝外看去。 洞外,是一处危崖,地方不大,壁立千仞,下临绝壑,和对崖相距,⾜有二三十丈远近,上面竹桥如带,通往彼岸。 毕元走上一步,问道: “倩儿,外面是什么地方?” 毕倩倩道:“是一处危崖,但有一条竹桥,可通对岸。” 毕元道:“对岸是什么地方?” 毕倩倩道:“这里看不到。” 毕元道:“走,咱们出去再说!” 毕倩倩应了声“是”挥动长剑,披荆斩棘,砍断倒垂的藤蔓,纵⾝跃出。 大家跟着走出洞窟,只觉清风拂面,精神为之一慡! 此时晨曦初升,山堑间晨雾未消,果见崖头有一条竹桥,通向对崖。竹桥边上,坚立着一方石碑,碑上有字,那是四句诗“绝壑危桥起半空,凌风直上赴龙宮,但教夜识金银气,珠有毫光⽟似虹。” 毕元仰天一声狼嗥般大笑,指着石碑,说道: “真正的龙宮宝蔵,果然还在对崖!” 卜元庆大喜道:“走,老毕,咱们找了二十年,这下总算不虚此行了!” 人如果没有贪念,那就可以成佛了。 毕元道:“不错!”两人越过毕倩倩,当先朝竹桥上奔行过去。 上官相要待阻止,已是不及,只好⾼声叫道:“毕兄、卜兄,通过竹桥,先守在桥头,不可离开。”一面摆手道:“大家且慢,等毕兄二位通过之后,再去不迟,而且在这里,也该有一个人断后才是。” 叶法全道:“贫道断后,诸位只管先走。” 不过一回工夫,毕、卜二人,已经渡过竹桥,毕元以“千里传音” 把话声送了过来:“诸位可以过来了。” 上官相回⾝道:“卓老弟、慕姑娘,现在该你们二位过去了,这座竹桥,极为狭仄,咱们还是两人一次,分几次通过为宜。” 卓⽟祥听他这么说了,只好叫道:“贞儿,咱们走吧!” 慕容贞答应一声,两人双双踏上竹桥,施展轻功,朝对崖奔去。 上官相等二人过去之后,就朝叶法全拱拱手道: “道兄断后,在下和小女就先走一步了。” 叶法全道:“二位只管先行。” 上官相道:“倩儿,咱们走。” 当下就和毕倩倩一同朝桥上行去。就当上官相和毕倩倩奔近桥中之际,但听“嘶”“嘶” 两声,两支长箭,从桥下绝壑中了上来。 这两支长箭,的并不是人,而是竹桥,紧接着只听“轰”“轰” 两声,长剑到桥上,就蓦地发出两团火焰,一在两人之前,一在两人之后,熊熊燃烧起来! 上官相大吃一惊,急忙叫道:“倩儿,咱们快走,冲过去。” 一面⾼声叫道:“叶道长快过来,再迟就来不及了。” 两人脚下加紧,飞一般朝对崖冲去。 叶法全是最后断后之人,此时眼看竹桥起火,再迟就无法飞渡,也立即施展轻功,朝竹桥上飞奔过来。 昆仑派以“云龙⾝法”驰誉武林,自然极快,两个起落,便已掠出十丈左右,⾝形一屈一伸,当真妖矫如龙,一下腾空越过火焰上空。 这时上官相、毕倩倩也以绝顶轻功,双⾜点动,两道人影,一先一后,跃起两丈来⾼,越过火焰,然后再朝竹桥上落去。 竹桥,是以绳索贯连两崖,绳上缚以竹片的软桥,自然经不得火烧,一经起火,绳索很快就会烧断。 贼本来是想等众人一起走上竹桥,再行纵火,那就可以把大家一网打尽,但这一诡计,被老谋持重的上官相两人一次,飞渡竹桥所破坏,而且两处桥头,都有人守护,使得他们只好临时改变计划。 这众人之中,以毕倩倩曾经担任过一年龙君,对龙宮中的秘密,也知道的较多,既然不能把众人一网打尽,那自然要选择下手的对象,毕倩倩就是他们非下手除去不可之人。 加上一个东煞上官相,又是四方煞神之首,除去两人,对四方煞神的实力,就无异打了对折。 闲言表过,却说就在叶法全飞越过第一处火焰。(竹桥全长三十余丈,第一处火焰是在离岸十丈左右,第二处火焰则在十六七丈之间,因贼是躲在桥下发的火箭,自然无法得太远,如果第二箭到离岸二十丈的竹桥上,使竹桥燃烧,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这时上官相、毕倩倩也正好越过第二处的火焰。(上官相、毕倩倩越过第二处火焰,离对崖还有十三四丈,叶法全越过第一处火焰,正好落在竹桥中间,前后两处均有火焰在燃烧。) 就在此时,竹桥绳索便已烧断,只听“哗啦啦”一声巨响,中间六七丈一段竹桥,迅快往涧底落去。 中间一段竹桥,被火烧断上官相、毕倩倩落脚一段竹桥,虽然还有对崖的绳索拉住,也和秋千一般,往下直沉。 这真是千钧一发之势,对崖毕元、卜元庆、卓⽟祥、慕容贞四人,观状大惊,忍不住惊呼出声! 上官相毕竟阅历丰富,经验老到,他越过火焰之时,心知竹桥经不起烈焰燃烧,必然很快就会被烧断,因此在双⾜落到竹桥上的一瞬之间,口中喝道: “倩儿,竹桥一旦烧断,咱们必须立时抓住桥上的绳索,不可慌张。” 毕倩倩心知情势危急,应道: “女儿…” 她要说“女儿省得”但“省得”二字尚未出口,耳中听到“哗啦啦”一声,⾝子便往下沉去! 上官相久经风险,心中早已有备,竹桥下沉之际,他左手一把抓了竹桥绳索,同时右手一探,一把捞住毕倩倩的左臂,口中喝一声:“起!”把毕倩倩的⾝子提了起来。 好个毕倩倩,果然不愧当过一年龙君,居然也临危不,左臂经⼲爹抓住,⾝子凭空,但双⾜已然勾住竹桥,右手也同时抓住了绳索,口中叫道: “⼲爹,女儿抓住了,你老人家只管放手好了。” 上官相放开右手,一面说道: “抓住就好,快往上爬!” 两人说话之时,随着竹桥下跌之势,双手并用,往上疾缘而上。 上官相爬上一丈来⾼,回头问道: “情儿,叶道长过来了没有?” 毕倩倩还没回答,只听叶法全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说道: “多谢上官庄主关注,贫道总算也过来了。” 上官相听得不觉暗暗一怔,仰首看去,果见叶法全在自己头上二丈⾼处,也正在上升而上,心中暗自赞道: “昆仑云龙⾝法,独步武林,如此看来,果然⾼出自己甚多了。” 原来叶法全堪堪越过第一处火焰,落到竹桥中间,竹桥中间一段,正好被火烧断,他⾝子随着被火烧断的竹桥,往下沉去,他⾝在中间,本无处可以攀援,处境之险,自然险过上官相、毕倩倩二人,何止倍增? 这要是换了一个人,就非坠落深渊,粉⾝碎骨不可! 但叶法全是昆仑派的掌门人,昆仑派以“云龙三折”⾝法,驰誉武林,不但能在空中换气,而且还能在空中转折迥翔,改变飞行方向。 竹桥中断,⾝子方自一沉,叶法全猛然双臂一划,⾝形一屈再伸,往上升⾼了一丈五六,一个人凌空平出去四五丈远,一把捞住了往下跌的竹桥。(上官相和毕倩倩是在竹桥下落之时,才抓住的,他凌空平,抓住竹桥,自然在两人之上了) 这真是空中飞人,惊险万状,直看得崖上四人,不噤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纷纷喝起彩来。 (崖上一共有五个人,除了毕元、卜元庆、卓⽟祥、慕容贞四人之外,还有一个假冒西煞毕元的⽩骨教门人,只是他被点了⽳道) 惊险刚过,十几丈距离,以三人的轻功,自然很快就爬升而上,登上石崖。 毕元狼嗥般一声大笑,着说道: “上官兄履险如夷,有惊无险,这份沉着,兄弟自叹勿如,尤其叶道长昆仑绝学,矫若神龙的⾝法,更使兄弟得以大开眼界,真是平⽇难得一见的盛事!” 上官相笑道: “兄弟差点就掉下万丈深渊里去,毕兄还在给兄弟脸上贴金,倒是叶道兄昆仑⾝法,独步天下,今⽇若非叶道兄断后,换了一个人,就无法过来了,兄弟实在佩服得很。” 叶法全打了个稽首道: “二位道兄夸奖,贫道也只是侥幸抓住绳索,才有惊无险,再要迟上一步就不堪设想了。” 毕倩倩忽然“唉”了一声,回⾝道: “乾爹,咱们上了贼人的当了。” 上官相一怔问道: “咱们上了什么当?” 毕倩倩伸手一指,说道: “你们看嘛,这是什么地方?” 众人抬头看去,此时晨雾已散,但见一峰⾼耸,青翠滴,郁正是介乎茅山和蛇岭之间的石⺟岭! 上官相道:“咱们果然已经远离蛇岭了。” 毕倩倩道:“乾爹,你还记不记得,咱们走完左三右四中十二的那一段道甬之时,道甬忽然向右转弯,而且本来很宽敞的道甬,转弯之后,就忽然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行,那时咱们就应该发觉走岔了路才对。” 上官相道:“你是说,另有一条通向龙宮的道甬?” 卜元庆问道: “贤侄女,你说那条道甬在那里?” 毕倩倩道:“咱们不应该转弯,这条道甬,既在机关布置,道甬尽头处,必有可以开启的门户,咱们随着道甬转弯,就误⼊了歧路。” 卜元庆心头微有失望之感,道: “这么说,石碑上那首诗也是假的了?” 毕倩倩道:“自然是假的,不然,咱们怎么会误认石⺟岭,当作龙宮呢?” 卜元庆道:“这还不容易,咱们不会回过头,再找上龙宮去?” 毕倩倩道:“不用了,再去也找不出什么结果来的,只怕连一个鬼影子也不会给你找到了。” 卜元庆道:“这么说,咱们难道就此算了不成?” 毕倩倩道:“龙君处心积虑,经营龙宮,可说已经筹划了几十年,从种种迹象显示,不论这幕后主使的人,是不是昔年的龙君,但他另有野心,甚至于谋颠覆各大门派,那是不容置疑的了。他既然另有野心,自然不会因咱们这么一闹,而消声匿迹,咱们不用再去找他,他也会或明或暗的逐渐在江湖上有所举动,咱们只要静以观变,就可看到。” 卜元庆道:“咱们看到了又如何呢?” 毕倩情理理秀发,嫣然一笑道: “只要他有了举动,咱们可把他找出来,他如果真有贻祸江湖的恶迹,别说咱们,五大门派也不会放过他的。” 上官相点头道:“卜兄,倩儿说的也是,他恶迹末影,咱们就算把他抓出来了,又如何呢?” 卜元庆道:“好吧,反正你们⽗女能言善道,道理都是你们对。” 他说到这里,接着目光朝众人一瞥,问道: “怎么,咱们各自散了么?” 上官相笑道: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咱们正好各自回去,先把咱们四个庄整顿一番,四方煞神,实行联防,就算龙君仍在,也不敢对咱们轻视呢!哦…”他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口中“哦”了一声,续道: “戚兄死于龙刑刀,朱雀堡未必知道,兄弟想去一趟朱雀堡,把经过之事,向他们作一番解释,免被龙宮的人前去游说,又生事端。” 毕倩倩道:“乾爹,女儿和你老人家一起去。” 上官相道:“倩儿,你爹要去铁棺峡,你不防和你爹同去。” 毕元道:“不用了,倩儿跟你去一趟朱雀堡,实有必要,铁棺峡之事,兄弟一个人去就够了。” 卓⽟祥道:“晚辈受天破老师⽗之托,也要去四川一行,正是顺路,晚辈随毕前辈同行好了。” 慕容贞道:“我也要去。” 反正卓⽟祥去的地方,她非跟去不可。 毕元大笑道: “好、好,咱们三人一路,有个伴也好。” 卓⽟祥本待劝慕容贞先回幻住庵去,但毕元已经一口答应,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了。 叶法全朝众人打了个稽首道: “诸位施主,既然各有事去,贫道也急于回山一行,告辞了。”说完,飘然自去。 卜元庆道:“龙宮贼,不择手段,兄弟也急于回庄去看看,大家如果没有事了,兄弟也要先走一步了。” 上官相笑道: “大家都有事去,那就各走各的好了。” 毕元一掌拍开⽩骨门人腿上⽳道,喝道: “朋友,毕某把你带出,龙宮险地,现在该你自己走了。” 当下别过上官相、卜大庆二人,就和卓⽟祥、慕容贞一起押着⽩骨门人上路。 铁棺峡,在巫山十二峰之东,也正在巫峡之中。 巫山以形如巫字,遂以山名,重岩叠叠,隐蔽天⽇,成为巫峡。 铁棺峡,两岸峭壁似铁,山峦深沉,林寒涧肃,常有⾼猿长啸,独引凄异,愈见其险峻。 ⽩骨门⽩骨神君住处在铁棺峡,铁棺峰右侧的一处山⾕之中,那山⾕叫做瘦金⾕,是⽩骨神君自己取的名字。 这天是西煞毕元、卓⽟祥、慕容贞三人,押着⽩骨门人,进人巫山巫峡的第二天。 中午时分,抵达大王庙,就发觉被人盯上了。 这也难怪,毕元等一行四人,只有假毕元的⽩骨门人,⾝上没带兵刃。 由大王庙西行,就是铁棺峰了,⽩骨门所在,有人公然带着兵刀⼊境,⽩骨门焉得不予监视? 西煞毕元是老江湖,被人盯上,他自然很快就发觉了,但他只作不知,也并未告知卓⽟祥和慕容贞二人。 那是因为如果暗中告知了两人,难免会露出戒备的神⾊,倒不如故作不知道,显得自然。 从大王庙通往铁棺峰,本来只是一条曲折山径,自从⽩骨神君由⽩骨山东来,这里已经开阔了一条平整的山路,一直通往瘦金⾕。 巫峡,通常都是通行船只,很少有人走陆路,就是走陆路,也只是打大王庙,经过铁棺峡,不会往这条山路上来。 因为这条山路,只通瘦金⾕,来人走上这条路,也说明他是往⽩骨门去的了! 就在毕元等四人,踏上山道,不过走了一箭来远,就见一颗⾼大的柏树后面,人影一闪,走出两个穿灰⾊长衫的汉子,一下拦在路上,同时抱了抱拳,由左首一名汉子说道: “来人止步!” 毕元⾜下一停,打量着两人,含笑问道: “二位是…” “⽩骨门下。”左首汉子看毕元穿着一⾝银道袍,手持佛杖,肩背银剑,好像一派仙风道骨,十分气慨,倒也不敢怠慢,拱手回答,一面问道: “四位要去那里?” 毕元道:“在下毕元拜会神君而来。” 西煞毕元,在江湖上,名头极响,何况⽩帝城毕家堡,正当巫峡西口,和⽩骨门算是近临。 ⽩骨门的人,纵然没见过毕元本人,也听说过西煞的名号。 此时听说来人是四方煞神中的西煞毕元,两个⽩骨门人不觉齐齐一怔,仍由左首一人拱手道:“原来是毕堡主大驾光临,在下二人失礼之处,还望毕堡主见谅。” 毕元狼嗥般大笑道: “二位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同在巫峡之中,也算得是自己人了。” 左首汉子又道:“毕堡主远来,在下这就立时赶去通报家师,只不知毕堡主⾝边,可曾带有名帖?” 毕元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银⾊名帖,说道: “如此有劳兄台了。” 左首汉子双手接过,目光朝卓⽟祥、慕容贞及那⽩骨门人一转,问道: “这三位是…” 他最注意的自然是那个假冒毕元的⽩骨门人。 他当然并不知道此人就是他的同门,他只觉此人⾝上也穿着一件银袍,面貌酷似西煞毕元,因此不觉多看了一眼。 这也正是毕元江湖经验老到之处,当⽇发现假扮自己之人是⽩骨门下,就没有再揭下他脸上的人⽪面具来。 如果当⽇他揭下了⽩骨门人的面具,那么此行就决不可能平静的进⼊三峡。 皆因⽩骨门的人如果看到同门人被人押着赶路,岂肯罢休,那么这一路上,不知已经有过多少次冲突,⽩帝城毕家堡和⽩骨门也从此结下了不解之仇。 闲言表过,却说毕元朝那左首的汉子微微一笑道: “这位卓老弟是华山门下,这位慕容姑娘是西天目幻住庵门下,他们是前往峨嵋有事,和在下同行人川,久闻神君盛名,随同前来。” 他没提及戴了人⽪面具的⽩骨门人,左首汉子也不好多问,回头朝右首汉子,吩咐道: “师弟快去禀报师尊,⽩帝毕堡主来访。” 随手把西煞名帖,递了过来。 右首汉子应了声是,立即转⾝往里奔去。 左首汉子抬手肃客道:“毕堡主请。” 毕元也不客气,当先举步朝山道上行去。 转过一重山脚,但见山势忽然开朗,一座揷天峻峰之下,一片平畴,山麓间矗立着一座由⽩石砌成的楼宇,依山而起,气象极为宏伟,一条宽阔平整的石板路,一直通到庄前。 左首汉子陪同毕元等人,直向楼字行去,但见清溪如带,林前面鹿成群,越过一座石桥,矗立一座⽩石牌楼,上面“⽩骨门”三个金字,两旁遍植奇花异卉,一对灰鹤,仟立在径花之间,作客状。 毕元看的暗暗忖道: “⽩骨门不过是武林中一个旁门异派,居然布置得恍如仙境。” 一行人刚抵达⽩石楼前,就听楼宇中传出三声⽟磐之声!紧接着居中两扇朱漆大门,徐徐开启,从门中走出四名手持⽩骨如意的青⾐童子,分两边站定。稍后走出一个⾝材修伟,⽩骨替,黑须垂,浓眉环眼,脸⾊微现青⽩的⽩⾐道人,悬长剑,步履轻逸,一望而知是⾝怀绝顶功夫的人。 左首汉子忙道:“毕堡主,大师兄出来接了。” 他话声方落,⽩⾐道人已经步下石阶,朝毕元拱拱手道: “⽩骨门下大弟子盛世杰奉家师之命,特来恭毕堡主。” 说话之时,目光朝毕元⾝后的假毕元瞥了一眼。 毕元含笑拱手道:“毕某久仰。” 盛世杰欠⾝合掌肃客,口中说道: “毕堡主请。” 这时那领路的汉子已经悄悄退下,四个青⾐童子手捧⽩骨如意,躬⾝客,执礼甚恭。 毕元也不再客气,走在前面,他⾝后则是假毕元⽩骨门人,卓⽟祥、慕容贞走在后面,实则是押着⽩骨门人而行。 ⽩骨门大弟子盛世杰陪同毕元,走了个前后肩,四名童子直待大家拾级而上,跨人大门,才分左右相随而上。 进⼊大门,是一条宽阔的道甬,直达二门。二门前,分两边站浦了⽩骨门的弟子,左男右女,男的⾐分二⾊,穿⽩⾐的站在上首,均作道装,下首穿灰⾊长衫的,则是俗家装束。 右边女弟子上首⽩⾐,下首青⾐,均作宮装,这两边,少说也有二三十人,此时眼看大师兄盛世杰陪同毕元等人走⼊,均躬⾝客。 二重门,⾼悬一方横匾,上书“⽩骨宮”三字,虽在⽩天,也闪着鳞鳞绿光。 毕元由盛世杰陪同,堪堪跨进二门,就听一个宏亮的声音大笑逭: “贵客光临,恕贫道有失近,幸勿介意才好。” 二门內,两边盆花罗列,一进门就闻到一阵兰花的幽香。 毕元抬头看去,只见石阶上拱立着一个头椎骨髻,⾝穿雪⽩道袍,⾜蹬云履的老道人。 这老道人长得童颜鹤发,苍髯飘,含笑站在那里,当真如苍松古月,飘然有出世之概! 毕元暗暗忖道: “⽩骨神君被江湖上人视作旁门中的大魔头,但想不到他竟然一派仙风道骨,分明是世外⾼人!” 心中想着,连忙拱手道: “这位大概就是神君了,毕某心仪已久,只是无缘瞻荆,今⽇一见,果然仙风道骨,令人肃然起敬。” 他就是大笑起来,声若狼嗥,平常说话,却清朗异常。 ⽩骨神君大笑道: “毕堡主好说,哈哈,贫道栖止此峰,三十年来,从未有过外客来往,毕堡主几位,算得是敝门唯一的佳宾,快请⼊內奉茶。” 说话之时,一行人已经越过天井,行到阶前。盛世杰稽首一礼,便自退下。 毕元等人拾级而上,由⽩骨神君亲自陪同,步人大厅,分宾主落坐。 卓⽟祥、慕容贞押着⽩骨门下,只是站到毕元的⾝后。 ⽩骨神君目光一抬,含笑道: “这三位施主,远来是客,怎不落坐?” 这时早有两名灰⾐童子捧着⽩⽟盘,送上香茗。 毕元道:“卓老弟、慕容姑娘,你们也去见过神君。” 一边朝⽩骨神君说道: “这位卓老弟,是昔年君子剑卓立方的公子,华山门下。这位是慕容姑娘,则是幻住庵主的⾼⾜,他们久仰神君盛名,特地随同兄弟,瞻仰神君而来。” 卓⽟祥、慕容贞在他说话之时,已经相偕走到⽩骨神君面前,行了一礼,说道: “晚辈卓⽟祥、慕容贞叩见神君。” ⽩骨神君还了半礼,呵呵笑道: “贫道久仰中原武林有一位号称君子剑的卓大侠,为人方正,西天目幻住庵主,更是一位方外侠尼,只惜无缘拜识,今天却见到了君子剑卓大侠的后人,和庵主⾼⾜,二位施主,真是人中龙凤,武林新秀,幸会、幸会…” 说到这里,目光一注假毕元,续道: “只不知这位施主,应是如何称呼?” 毕元慌忙站了起来,拱拱手道:“不瞒神君说,毕某此次由浙境远上宝山,实是为了此人而来。” ⽩骨神君及看了假毕元一眼,说道: “这位施主脸上,莫非戴了特制的人⽪面具?” 这话听得卓⽟祥、慕容贞二人暗暗一惊,忖道: “⽩骨神君果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他脸上戴了特制的人⽪面具!” 毕元道:“正是。” ⽩骨神君道:“他在浙境內假冒毕堡主么?” 他似乎已猜到了毕元的来意,只是没有明说。 毕元道:“神君说得极是,毕某因他所使武功,出自贵门,毕某不敢擅自处置,连他所戴面具,都未曾揭开,故而连他姓名都一无所知,特地送请神君定夺。” ⽩骨神君拱手道:“毕堡主台爱,贫道感不尽,只不知此事始末如何!可得闻乎?” 毕元道:“此事经过,神君就是不问,在下也要奉告。” 当下就把此次在龙宮发生之小,扼要说了个大概,然后说到自己等人,被困在一处石室之中,对方如何施放香,自己等人因事先有备,并未被,故意卧倒地上,等石门开启,对方出动多人,分向各人奔来。大家及时纷纷跃起,才发现每人面前,均站着一个假冒之人。 当时自己如何和假毕元动手,发现他双手十指,套着三寸长的利爪,所使招数,乃是贵门“枯骨爪”等自己识破他⾝份,他这口吹“⽩骨飞芒”等事,详细说了一遍。 ⽩骨神君听得脸⾊微变,说道: “敝门弟子,向来不准涉⾜江湖,参与是非,毕堡主可曾问过他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么?” 毕元道:“在下问过,他不肯实说,在下因他使的虽是贵门的武功,但真假无法确定,只好把他送上贵门,请神君定夺了。” ⽩骨神君点头道:“敝门有一条规定,本门弟子不论犯了何罪,均须由本门按律治罪,不能假手外人,也因此颇获江湖同道的谅解,其实本门律条,比外界严厉得多,这孽障不论他是不是本门弟子,但他使的既是本门武功,本门就得按律处刑。” 说到这里,抬头喝道: “清风何在?” 只见方才送茶进来的一名童子闪⾝走出,躬⾝道:“弟子在。” ⽩骨神君道:“唤你大师兄进来。” 灰⾐童子恭⾝应“是”走出厅前,⾼声叫道:“师尊召大师兄⼊內。” 二门外有人应声而人,急步走上石阶,跨人大厅,躬⾝道:“弟子恭候师尊法旨。” 毕元心中暗道:“这魔头一切排场,倒是不小!” ⽩骨神君伸手朝假毕元一指,吩咐道:“你过去看看,此人可是⽩骨宮的弟子?” 盛世杰听得不觉一怔,口中应了声“是”就转⾝朝假冒毕元走去。那假冒毕元的⽩骨门人进⼊⽩骨宮,三魂六魄早就惊吓得出了窍! 只因⽳道受制,⾝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双脚可以行动,但也由卓⽟祥、慕容贞二人押着而行。 卓⽟祥把他押着站到毕元⾝后之时,又点了他双脚上的⽳道,故而一直站立不动,无法举步。 盛世杰走到他面前,仔细端详了一阵,仍然看不出他戴了面具的痕迹,不觉微微一怔,回头朝毕元问道: “此人脸上,会不会是易了容?” 毕元道:“绝非易容,这是特制面具,道友不妨撕开他领口⾐襟看看。” 盛世杰依言一把撕开假毕元的领口,露出口肌⾁,果然和项颈上的肤⾊,截然不同。 盛世杰指头上沾了一点口⽔,用力按下,然后往上,立时卷起一层薄薄的浮⽪,他小心翼翼的从项颈间往上揭去。 不大工夫,人⽪面具整张揭开,盛世杰目光一注,不噤变了脸⾊,失声道: “会是七师弟?” 卓⽟祥注目看去,那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瘦削脸汉子,此时吓得脸如死灰,双目紧闭,一个人摇摇倒! ⽩骨神君目光如电,沉声问道: “这孽障可是郑不全么?” 盛世杰应了声“是”一把抓起郑不全的后领,推到师尊面前,喝了声:“跪下!”右脚在他脚弯上轻轻一扫,郑不全扑的一声跪倒地上。 毕元忙道:“盛道友,在下当时怕他逃走,曾点了令师弟‘臂儒’、‘期门’等⽳,道友先替他开解⽳道,才能说话。” 盛世杰依言连拍了几掌,替郑不全推开了受制的⽳道,郑不全口中“啊”了一声,就扑到地上,连连叩头道:“师尊在上,弟子该死,弟子辱没了你老人家…” “住口!”⽩骨神君怒喝一声道: “孽障,你说,你假冒毕堡主,可有此事?” 郑不全连头也不敢抬,只是伏地不起,说道: “弟子一时糊涂,还望师尊开恩。” ⽩骨神君沉哼道:“你是忘了本门门规?还是没把我这师⽗放在眼里?” 郑不全叩头道:“弟子知道错了,弟子愿依门规领罚。” ⽩骨神君道:“你说,你是受了何人指使,去假冒毕堡主的?” 郑不全道:“弟子…弟子…” 盛世杰喝道: “师尊问你,你还要呑呑吐吐,不实话实说!” 郑不全伏地痛哭,道:“弟子做错了事,甘愿一死。” ⽩骨神君这会真的听得大怒,喝道: “你想死,也要把话说清楚了。” 盛世杰催道:“师弟,你还不快说?” 郑不全道:“弟子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盛世杰望望师尊,问道: “你此话怎说?” 郑不全稍微抬了抬头,说道: “大师兄,你是知道的,王爷庙右侧,本来住着姓凌的祖孙二人,大家都叫他凌老爹,他孙女叫做小云。” 盛世杰道:“你只管说下去。” 郑不全道:“那姓凌的祖孙,不但和弟子极,就是本门师兄弟也都认识,尤其几位师妹,和小云极谈得来…” ⽩骨神君脸⾊倏变,问道: “此事为师怎的从未听你们说过?” 盛世杰道:“这种琐事,他们怎会和师尊说?” ⽩骨神君问道: “你可曾知道?” 盛世杰躬⾝道:“弟子听他们说过,那凌小云好像还到这里来过。” ⽩骨神君脸⾊极为难看,哼道: “是谁带她进来的?” 盛世杰惶恐的道: “那是去年的事,弟子忘记是那一位帅妹带她进来的了,好像她和几位师妹都很!” ⽩骨神君又道:“他祖孙住到王爷庙来,你可曾查过他们底细?” 盛世杰道:“弟子听三师弟说过,那凌老爹投亲未遇,和庙里一个僧人相识,而且看他样子,是个老实人,所以没有追究下去,后来他们祖孙只住了一年光景,就搬走了。” ⽩骨神君沉哼道:“你是大师兄,你不追究,他们自然也偷懒了,铁棺峡是本门所在,你们竟然如此大意,让人家进来,摸了底去。” 盛世杰被责骂得不敢多说,只是唯唯应“是!”⽩骨神君目光一转,又回到郑不全的⾝上,说道: “再说下去。” 郑不全道:“弟子和凌小云情投意合,已经快要论及婚嫁,正好他们打听到本来住川中任官的亲戚,调任江南,他们就去投奔亲戚,这是一年前的事,上个月,弟子经过王爷庙,善缘师⽗忽然叫住弟子…” ⽩骨神君问道: “善缘是谁?” 郑不全道:“善缘是王爷庙的香火师⽗,在庙里已有四五年了。” ⽩骨神君道:“说下去。” “是。”郑不全应了声“是”续道: “那善缘说,他正有事要想找我,但又不敢到咱们这里来,弟子问他行什么事?他要弟子稍待,就匆匆回进禅房去,拿了一封书信出来,给弟子,说是凌老爹托人送来的…” ⽩骨神君问道: “他信上怎么说?” 郑不全道:“他信上只说有极重要之事,要弟子务必尽快赶去…” ⽩骨神君道:“这就是你向为师请假,谎称回家省亲?” 郑不全道:“弟子该死,实因一时想不出请假的理由来,只好用回家省亲,才能蒙师尊恩准。” ⽩骨神君哼了一声。 郑不全续道:“弟子按照信上地址,才知道小云遭人劫持…” ⽩骨神君道:“是什么人劫持了她?” 郑不全道:“不知道,小云姑娘被劫之后,一直毫无消息,凌老爹没有办法,才想到向弟子求助。” 他语气略顿,续道: “那是弟子赶到扬州的第三天,有人捎来了一封信,约在西城城隍庙晚上二更见面,弟子依约前去,来的是一个蒙面人,他问弟子要不要先见小云一面?弟子说:自然要见过小云再说。那人果然替弟子带路,曲曲折折的走了许多路,最后把弟子领⼊一间黝黑的房屋之中,那间房屋的墙上,有一个小窗。蒙面人轻轻叩了几下,小窗开启,同时也亮起了油灯,山小窗中露出小云的脸来,她流着泪要弟子救她…” 他说到这里,脸上肌⾁,不住的挛痉,大有不胜痛苦之感,接着说道: “弟子发现那堵砖墙,并无门户,显然门户是在另一间房中,弟子无计可施,只好问那蒙面人究竟有什么条件。他说出来的条件,就是要弟子假扮毕堡主…” ⽩骨神君道:“你一直不知道他的来历?” 郑不全道:“他和弟子一起赶了两天路,但都在晚间,他一直蒙着脸,弟子本不知他的⾝份,也不曾见过他的面貌。” 毕元只是仔细的听他述说经过,但一直听他说完,依然如羚角挂角,无迹可寻,听不出一点头绪来。 ⽩骨神君道:“但他对你的来历,极为清楚,对不对?” 郑不全俯首应道:“是…” ⽩骨神君怒声道: “你明知这是背弃师门,违反律条之事,还敢去做?” 郑不全哭声道: “弟子想到只有弟子答应,假扮毕堡主,才能救出小云,何况弟子戴了面具,也没人认得出米,扮过之后,他们就会释放小云,弟子也就摆脫他们的控制了。” ⽩骨神君浓哼一声道: “这是他们的蓄意要把⽩骨门牵连⼊內,这姓凌的祖孙,甚至连王爷庙的那个香火和尚,都是他们同。你难道一点也想不到?为师要你们平⽇处处提⾼警觉,不准招惹是非,难道你们都忘记了?” 说到这里,朝盛世杰吩咐道:“世杰,你把他押下去,按本门第三条门规处置,还有,我给你们一个月期限,把姓凌的祖孙二人抓来见我。” 郑不全伏在地上,连连叩头,哭道: “启禀师尊,弟子甘愿领受本门第三条门规而死,但小云祖孙是无辜的。” “住口!”⽩骨神君怒喝一声道: “你这孽障,怎么至死不悟,难道方才为师说的话,还没有听清楚么?” 郑不全道:“弟子死不⾜惜,但弟子可以保证小云决不是他们同,她那天哭的很伤心,要弟子救她…” ⽩骨神君一挥手道:“押下去。”—— drzhao扫校,独家连载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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