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新月美人刀在线阅读由东方玉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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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新月美人刀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57 时间:2017/11/15 字数:23850 |
上一章 第二十三章 九仙阳大会 下一章 ( → ) | |
温如风笑昑昑的道:“这倒好,在下一下就有了一个兄弟,两个小妹了。” 陆湘芬接口道:“我也是你小妹呀!” 温如风连连点头道:“好,好,有三个小妹,那真太好了。” 一行人赶到镇甸,天⾊已经大亮,大家一晚未睡,就找一个客店落脚,江翠烟又到估⾐店去给师姐陆湘芬买了一套男装⾐衫,让她换了。 大家因温如风说到黑⾐童子“小道长”时,语焉不详,似是不肯多说,但每人心中都有个谱儿,那黑⾐童子能把红发老怪引开,自然是大有来头的人,也绝不是一个童子,只是谁也想不出武林中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一路跷行夜宿,不必细表,这天回到⽩云观,谢公愚等人替温如风引见了舂申君和在座的各大门派掌门人。 然后由谢公愚报告了下书经过,漆啸天、任云秋也报告了各人的经过,和当晚闵长庚率人追袭,温如风击败龙大海等等,听得在座众人莫不耸然动容。 舂申君忍不住问道:“温兄,那位引开红发老怪的黑⾐童子,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人?” 武当紫道长含笑道:“武林中能以绝世神功,引得开红发老怪的⾼人,又是童子打扮的,应该只有一个人了,温施主,他可是人称接引童子不老仙的乐前辈吗?” 接引童子乐天生,是武林中传说最多的一位前辈⾼人,多少年来,他一直生得和丁个十二、三岁的童子一样,不但童颜未改,而且也一直保持着童发。 几十年前看到过他的人,都已经变成了⽩发衰翁,他却还是几十年的老样子,有人说他已经有二百多岁了。也有人说他修成了真仙,大家看到的是他元婴,所以一直象个童子,因此就有人称他为不老仙。 就因为他看去只是一个童子,和一般儿童并无多大分别,江湖上人就是当面遇上了也会忽略过去,你如果有意想去找他,那就更难了,因为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往往会当面错过。就因这种种缘故,关于他的传说也越来越多,但真正知道他来历的人却并不多。 紫道长说出接引童子不老仙乐天生来,在座的人不噤暗暗哦了一声,红发老怪是当今武林琊派中天字号的大魔头,能从他⾝边偷出一袋化⾎神刀,偷刀还不难,也许是乘他睡了下手的,但要把他引开的人,除了这位以童子游戏风尘的不老仙,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如果真是他老人家揷手管了这场事,那真是武林联盟天大的事,黑⾐教纵有红发老怪撑,也不⾜俱了。 在座的各派人士心里这么一想,所有的目光就不约而同的齐向温如风投去。 温如风道:“道长垂询,在下却无可奉告,因为在下也不知他是谁?” 他说到这里,还怕大家不信,就接着道:“在下还是三个月前在江南认识他的,那时,在下正奉家师之命,调查江湖上一股潜伏已久,四下结纳琊派群魔,大有蠢蠢动的势力,一时深感无从下手,有一天在酒楼上,听到有人在在下耳边说道:“小友,你该多注意右首桌上那个人。”在下听出那是有人以传音⼊密,和在下说话,四顾又找不到人,依言向有首桌子看去,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锦⾐公子,手中拿的是一柄⽩纸摺扇,正在独自一人喝酒,在下注意了他一会,觉得此人似是会武之人,也看不出他有何异处?” 在座的都是老江湖,听了他的话,心里已经有数,他说的这个锦⾐公子,敢情就是花花公子温如风了。 只听温如风续道:“在下正感奇怪,这人传音要在下注意这锦⾐公子,又有何用意呢? 就在此时,只听那声音又道:“小友看清楚了,但光看没有用,你可得记住他的面貌、举动,一点都不能遗漏了?”在下想问,又苦于不知道这说话的人是谁?那人没待在下开口,笑道:“你要问我,记住这些作什么,是不?道理很简单,你师⽗不是教你来办一件事的么?我老人家是指点你一条路,你只有投⼊他们里面去,才能达成师⽗给你的任务,但你要投进去,又谈何容易?人家会相信你么?这人叫做花花公子温如风,既非名门正派中人,但也不算是什么坏人,你只有假冒他的名,人家才不会对你心存怀疑,好了,你吃完酒菜,我在门口等你。”在下走下酒楼,门口果然有一个童子笑嘻嘻的着说道:“我师⽗就在前面,你快跟我来。”在下跟他跑了十几里路,那童子就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在下问他师⽗在哪里?那童子指着自己鼻子笑道:“我师⽗就是我了。”在下认为他开玩笑,他却说出家师的名号来,还说是家师怕在下初走江湖,办砸了事,特别请他随时加以指点的,在下问他名号,他说:‘你叫我小道长好了。’以后,在下就以温如风的⾝份,加⼊了黑⾐教,直到那天晚上,小道长来敲在下房门,那时他已换了一⾝黑⾐,说是受朋友之托,今晚要去偷红发老怪一个萆囊,另外还有武林盟一伙人,约莫有八、九个,要在下暗中替他们断后,遇从拦截,尽管出手,一切听他老人家的就好。后来红发老怪出现,就是他老人家教了在下一番话,在下和红发老怪动手,也有他老人家在暗中输给在下一股真力,才能支持不败,对他老人家,在下知道的就是这些,也只知他是小道长,这是他自己说的,至于他是不是接引童子不老仙乐老人家?在下就不知道了。” 铁背苍虬李公健大笑道:“温兄说的,就是他老人家了,老夫少年时,曾见过他一次,算来已经快五十年了。” 舂申君道:“这位老人家,在下闻名已久,可惜一直缘悭一面,当年任大哥在世之⽇,听说乐老人家曾在任大哥府上的挹翠草堂盘桓过几天,这句话,如今算来也有三十五、六年了,这些年,却一直没有听到他老人家的行踪,此番对付黑⾐教,有他老人家相助,那真是江湖武林之幸…” 话声未落,只见陈福匆匆走⼊,看到任云秋等人在座,不觉喜道:“表少爷果然回来了。” 舂申君问道:“陈福,你有事么?” 陈福慌忙垂手答道:“启禀盟主,小的是奉后山两位老人家之命,来请表少爷的,说要表少爷把一袋化⾎神刀带去。” 他口中的后山两位老人家,正是酒⾁道士和邋遢和尚。 舂申君问道:“两位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么?” 陈福道:“小的差点忘了,风道长代小的,要衡山青云道长门下四位玄字辈小道长,还差一个,由武当门下的小道长中再挑一个,一共要五个道士,一起住到后山去,小的问他,要五位小道长去做什么,要不要和盟主说一声?风道长说,要他们住到后山去,就是住到后山去,连盟主和青云道长,还有紫道长,都不用多问。” 舂申君心想:“酒⾁道士要他们住到后山去,必有事故,他既说自己不用多问,就不用多问了。”当下就点了点头。 青云道长道:“既然是风前辈吩咐,师弟,你就要玄慧他们去好了。” 青松道人起⾝答应一声。 紫道长也朝师弟飞云子道:“师弟,你叫元音随衡山派四位师兄同去,一切都要遵从风前辈的吩咐。” 飞云子也欠⾝应是。 当下由任云秋携了⾰囊,领着衡山门下的玄慧、玄道、玄玑、玄修和武当派门下元音五人,一同往后山而去。 离三月十五⽇九仙会期,已不过半个月了。 这是正义与琊恶的一场总决斗,武林盟胜了,不但消灭琊恶,伸张正义,从此江湖上可得安和乐利,但如果武林盟败了,从此琊恶势力就会嚣张蔓延,江湖上各门各派均将覆灭,成为黑⾐教的天下。这一战的成败,当真非同小可! 大家都可以想得到,黑⾐教仅凭闵长庚训练的杀手,已不⾜和自己这边的实力抗衡,他们办然会在会期之前,四出邀约助拳的人,尤其⽩发猴王龙大海昔年声名甚著,他败在这位来历讳莫如深的假花花公子温如风手下,当晚就匆匆走了,声言必在会期赶到,自然去邀约友好助拳,以他的武功,邀来的助拳之人,必是极厉害的人物。 那天晚上,桑老妖并未露面,她差点把命丧在⽩云观,自然衔之切骨,那么她的未曾露面,自然也是去找和她物以类聚的人去了。 由此看来,九仙这场大会,可能真是群琊毕集,同恶相济,这一战的凶险,也就可想而知。 武林盟这边,各门各派的人,差不多全到齐了,声势之盛,可谓近百年来所未有,再要邀人,也已经无人可邀了。 各大门派⾼手齐集,如论剑术之精,当首推武当派紫道长,武功最精,就要数少林寺戒律堂首席长老定心老和尚了,他精通少林七十二艺中十三艺,是少林寺首屈一指的⾼手,另外一位则是副盟主凤箫女,据说她能以箫音杀人于百步之外。 其余如洞庭青龙帮帮主铁背苍虬李公健、八卦门掌门人古太希、⻩山万镇山等人,都可以说是名列江湖的特级⾼手。 年轻一辈中则数艺出九嶷的任云秋和以刀法奇诡的叶菁菁为最。如今又来了一位花花公子温如风,居然能在数招之间,击败和桑老妖齐名的⽩发猴王龙大海,这对武林盟来说,该是一个強有力帮手了。 另外还有两个躲在后山,整⽇喝酒,替他们准备了大盘牛⾁总嫌味淡,还要总管陈福到处去找野狗下酒的酒⾁道士和邋遢和尚,这是武林盟唯一的两张王牌。 自从任云秋盗来了红发老怪的化⾎神刀,酒⾁道士要衡山门下四个玄字辈小道士,衡山玄字辈弟子也都已四十开外,并非小道士了,和武当派八个弟子中选了一个元音,被派到后山去。 就一直住在后山,不曾下来,连每⽇亲自送酒到后山去的陈福,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 舂申君虽然没有说,但可以猜想得到,这两位游戏风尘的一僧一道,要五个小道士到后山去,必有用意,这一点,青云道长和紫道长也早就想到了。 另外,就是从红发老怪⾝边偷一袋化⾎神刀的“小道长”他如果真是接引童子不老仙乐天生的话,此老不伸手则已,既然肯偷化⾎神刀,可见他对这次正琊双方之会,也揷上手了,那么到时自己这边真要遇上十分棘手的敌人,他也不会不管,有他老人家出手,就算对方邀请到最厉害的魔头,也不⾜俱也。 这是武林盟方面估计的敌我双方形势,因为会期逐渐接近,舂申君和各门各派的掌门人,连⽇来都在讨论着如何分配人手,如何应敌的事宜。 舂申君也曾亲自上后山去谒见酒⾁道士和邋遢和尚,希望两位老人家能指示机宜,哪知连去了两次,这一僧一道都喝醉了酒,袒着大肚呼呼大睡。 第二天,陈福传下话来了,那是酒⾁道士说的:“你去告诉陈盟主,他不可再上后山来了,来了会妨害咱们觉睡,他要来的话,咱们只好走了。” 邋遢和尚也道:“他们要上九仙去,大伙只管走好了,只要多准备几坛酒,贫僧和风道士还想在这里多住几天哩!” 舂申君听了两人的话,就不敢再上后山去了,而且他们的意思,大家动⾝了,他们还要住在这里。 舂申君当然知道,九仙之会,两位老人家决不会袖手不管,那是暗示自己只管先走,到时候该他们揷手,他们自会赶到,要自己不用管他们。 连⽇经各门各派掌门人讨论的结果,将所有人手,分为三拨,一拨留守⽩云观,保护四庄家属,一拨九仙赴会,一拨稍迟出发,扫黑⾐教总坛。 留守的人,为⽩云观主青云道长、陆浩川夫妇、陆湘芬、江翠烟、陈少华、谢雨亭、陈福及四庄联合庄丁二百人。 江翠烟听说自己不能跟着去九仙,心里自然很不⾼兴,但经凤箫女和陆大娘的劝说: “这是舂申君的主意,也是为了她的全安着想,试想青松道人、谢公允、陆浩川夫妇、和谢雨亭、陈少华等人,谁愿意留在这里?大家走了,总得有人留守,经大家讨论决定的事,任何人都得服从,不可违了盟主号令。”江翠烟只得点头答应。 第二拨是去九仙赴会的,因为人数众多,又分为前、中、后、左、右五路:前路由丐帮帮主向传忠为首,殷长风为向导,同行者有螳螂门宋人瑞、鹰爪门居思仁、大洪山郝飞虎,由丐帮长老独臂擒龙申万生率丐帮弟子二十多名随行。左路由少林定慧方丈为首,矮路神令狐宣为向导,同行者有。武功门全守仁、师弟王三元、合六门徐子桐,及少林戒律院首座定心长老、罗汉堂首席定善长老,率罗汉堂弟子十六名随行。右路由武当紫道长为首,通臂猿侯通为向导,同行者有九宮门李述祖、盛世民、⽩鹤门化鹤道长、师弟阮省三,率武当弟子七名随行。中路由盟主陈舂华为首,桂大荣向导,同行者有衡山派青云道长,八卦门古太希、弟子祝子钩,⻩山万镇山,子万昌年。沈仝、谢公愚、金赞廷、邱荣、温如风、任云秋、叶菁菁及四庄武士各二十名。后路由洞庭青龙帮帮主李公健为首,包镇海为向导,同行有形意门戴龙江、于人杰、鄱凤尾帮帮主霍行义、副当家霍武、排教姬传灯、长老⾚脚仙鲁有脚、伏牛双雄吉元庆、吉元霸,由青龙帮黑旗令主薛飞⽩、⽩旗令主巢有木各率弟兄二十名,及凤尾帮弟兄二十名。另外还有一路女将,不在五路之中,那是副盟主凤箫女手下全斑人马,冉嬷嬷、秋儿、云儿,和十六名提灯少女,二十四名甲胄武士,自成一路,但排在盟主的中路稍后,和后路稍前。 第三拨是直扑黑⾐教总坛,犁庭扫⽳,号召黑⾐教人归降的,由原黑⾐教总护法漆啸天为首,原黑⾐教右总监云千里为副,率同点苍双剑谢明辉、谢明中、叶超、宇文化、解良、宋之础、简百城、⻩权等人,由谢雨奎率领四庄联合庄丁四十人随行。 等九仙破敌之后,第二拨(六路)人马一齐赶赴通天观,和第三拨会合。 这份名单,可说顾虑周到,安排得十分妥切,但等会期将届,就分别上路。 会场地点何以要选在九仙呢?因为九岭山在江西之北,邻近湖北、湖南,离幕⾩山通天岭贼巢不远,地点适中,不但通方便,而且又在群山之中,有一片广袤的平,除了樵夫,很少人迹,此次双方人数既多,伤亡在所难免,在这里举行,可免惊世骇俗。 九仙,既然离黑⾐教总坛不远,不用说黑⾐教义不容辞成了地主,会期前三天,黑⾐教总管⽪延寿、副总管但无忌就亲自察看地形,在南北两处,搭盖了两座广大的芦棚,和椅几板凳,作双方休息之用。并由副总管但无忌担任总宾,接待武林盟来人。 三月十五⽇,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在江南,这时候正是舂光最明媚的季节,遍山绿油油的,开満了不知名的繁花。 天气也不寒不热,舂风和煦! 但无忌一清早就率同几十名黑⾐教徒,在九仙山前恭候。这几十名教徒中,当然有不少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乔装的,他们看到了武林盟来人,就会很快的飞报教主,可以计算对方来的是些什么人物?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这也是武林盟吃亏的地方,对方避约了一些什么人,己方一无所知,但己方赴会的人,对方却可以一目了然,看得清清楚楚。 武林盟第一路人马,由丐帮帮主向传忠率领,首先到达九仙。 但无忌立即了上去,拱拱手,说道:“向帮主请了,兄弟但无忌,奉敝教教主之命,在此恭候多时了。” 向传忠拱手还礼,含笑道:“不敢,但副总管辛苦了。” 但无忌道:“向帮主大概是第一批了,敝教为了接武林盟的人,特地在南首搭建了一座芦棚,作为贵盟的人休息之用,请向帮主⼊內休息,喝杯茶⽔。” 独臂擒龙申万生左手当,作了个拱手的样子,含笑道:“但副总管,多谢了,贵教替咱们准备了芦棚,已⾜感盛情,至于茶⽔,就不劳贵教费心,咱们自己动手好了。” 但无忌自然听得独臂擒龙言外之意,本来嘛,双方立场敌对,你准备的茶⽔,人家自然不放心,当下点点头,笑道:“好,申老哥怎么说,就怎么办好了。” 说话之时,已经引着大家来至南首一座芦棚,就拱拱手,退了出去。 申万生眼看偌大一座芦棚,一共分为五大间,地下都铺了青石板,打扫⼲净,放好了一排排的椅几,少说也可以容纳四、五百人。 这就朝但无忌低笑道:“但老哥费心了。”接着庒低声音道:“待会贵教一旦溃败,你老哥过来。” 但无忌——怔,也低笑道:“待会贵盟一旦溃败,兄弟也申长老过来。” 说完,就转⾝过去。 申万生命四名弟子守候在山麓间,等候后面的人,自己和殷长风、郝飞虎三人率同十六名弟子,先在芦棚內外仔细检查了一遍,才由六名弟子在芦棚后面迅快的搭起一座炉灶,放好大锅,烧⽔烹茶。 因为六路人马均将陆续到来,大伙人赶来的,第一件事,自然需要喝⽔了。 接着中路和左有两路也相继赶到,向传忠把盟主舂申君、定慧方丈、紫道长刚接迸芦棚,凤箫女和铁背苍虬李公健两路人马,也紧跟着赶到。 大家坐定之后,丐帮弟子就提着两把大茶壶,送上茶来。 舂申君目光一抬,朝北首芦棚望去,偌大一座棚中,除了十几名黑⾐汉子,凸肚的站在前面,空不见人影,说道:“黑⾐教的人还没有来?” 向传忠道:“贼巢就在附近,大概要等但无忌把咱们一行人的实力报上去了,他们才会来。” 古太希道:“向帮主此话不错,咱们的人全在这里了,他们可能要隐蔵实力,不到最后,不肯拿出来呢?” 李公健大笑道:“到了今天,已是有多少力量,出多少力量的决战关头,还有什么好隐蔵的?” 只听凤箫女道:“黑⾐教的人来了。” 大家闻言立即朝山前望去,但见一片黑旗,象一条黑⾊巨龙,蜿蜒而来,直等他们迸⼊广场,才看清楚这一行旗队,一共是由七十二名黑⾐汉子手举黑⾊大旗,两人一对,共为三十六对。 黑旗是用黑布做的,中间用⽩线绣了一个太极图,不用说是黑⾐教的教旗了。 旗队后面,约有百来名黑⾐劲装汉子,都是肩背长剑,跨大刀,一望而知这些人正是闵长庚一手训练的杀手了。 接着是左总监李昂、总护法韩自元、总管⽪延寿,陪同祁连双凶公孙乾、公孙坤、铁杖翁、铁刀婆婆等二十几个⾼矮老少不同的男女,走⼊芦棚。 稍后则是八名肩负双剑的黑⾐童子前导,后面是两个⾝穿宽广大黑袍的人,徐步走⼊。 前面一个⾝形瘦⾼的紫脸黑袍人,是副教主闵长庚。后面一个⾝材⾼大,同样一张紫膛脸,只是生得方面大耳,貌相威武,黑袍上绣着一条金⾊团龙,正是黑⾐教主了。 在正副教主⾝后,紧跟着八名头戴金盔,⾝穿金甲,手持金戈的汉子,那是教主的近⾝护卫了。 最后又是一⾝黑⾐劲装,手抱厚背长刀的武士,约有百名之多,他们并未随同教主进⼊广场,只是在九仙山前,分左右象翅膀般排了开来。 这百名武士站在山前,距离广场还在数十丈之外,自可使外人不敢⼊內,但也可以说是黑⾐教处心积虑,企图一网打尽武林盟与会的人的——支伏笔,只要武林盟一旦落败,就莫想有人生离九仙了。 黑⾐教主进⼊北首芦棚之后,并未在椅上落坐,只是动了一下,等众人落坐之后,就举步走到芦棚前面,面向南棚,抱拳作揖,朗声道:“请武林盟陈盟主答话。” 他此话一出,站在棚前右首的但无忌慌忙朝南首芦棚连连拱手,陪笑道:“敝教教主请武林盟陈盟主相见。” 舂申君姑起⾝,将出来,走到棚前站定,抱拳道:“这位大概是黑⾐教教主了!兄弟陈舂华,平⽇无缘瞻荆,今天幸会了。” 黑⾐教主两道精光熠熠的眼神,中间隔着一座广场,远远的打量着舂申君,说道:“陈盟主和各大门派⾼人,今天惠临九仙,老夫至表,陈盟主导领的武林盟,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本教作对,形成冰炭之势,这是双方见解不同之故,所引起的争执。也非三言两语所能说得清楚,双方既然约定在此作一了断,稍待可以分晓,不过有一件事,老夫却要当着天下英雄,向陈盟主讨还公道…” 舂申君道:“教主请说。” 黑⾐教主目光森冷的掠过南棚,徐徐说道:“咱们都是江湖人,江湖上不论门派也好,帮会也好,大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叛门之徒,不论任何门派,谁都不得收留,本教有不少不肖份子,犯了本教教规,叛离本教,投向武林盟,贵盟居然一体收留,岂不违反了江湖常规?因此兄弟有一不情之请,在贵我双方正式了断过节之前,当着天下英雄,希望陈盟主把本教投向贵盟的叛徒,先出来,以全江湖道义。陈盟主既以维护武林正义,这是本教教內门规,陈盟主总不至于偏袒叛徒,贻江湖口实吧?” 舂申君听得朗朗一笑道:“陈某是江湖人,当然懂得江湖规矩,不过今天咱们这九仙之会,与一般江湖过节,大大的不同,贵教崛起江湖,如果仅是江湖上一个门派,一个教会,自可按一般江湖过节处置。但贵教在江湖上,所作所为,哪一件按照过江湖规矩行事? 就因为多行不义,才会众叛亲离,从贵教副教主以至总护法、总监、护法,凡是稍有天良的人,无不幡然醒悟,弃琊归正。所以今⽇九仙之会,乃是正与琊,善与恶的总结,武林盟不但联合江湖各门各派,也所有唾弃琊恶,不満黑⾐教所作所为的人来归,本盟揭橥的是消灭琊恶,首恶必惩,协从可免,陈某岂会出弃恶向善的人?” 他这一段话,声音清朗,听得所有黑⾐教徒无不怦然心动! 黑⾐教主目中出棱棱寒芒,怒笑一声道:“陈舂华,老夫是替你留一条生路,你以为黑⾐教怕了你们几个门派不成?” 舂申君大笑道:“陈某方才说过,今⽇之会是正琊善恶的总结,不是寻常江湖了断过节,咱们似乎已经用不着多费⾆,黑⾐教击败了武林联盟,江湖武林从此就听任你黑⾐教横行天下,若是武林联盟胜了黑⾐教,江湖武林从此就群琊绝迹,天下太平,所以现在咱们要讨论的,应该如何决战,贵教⾝为地主,就请教主划道吧!” 黑⾐教主沉笑道:“很好,江湖道上,胜者为強,今⽇这一场大会,咱们双方人手大概不战到最后一个人,是不会休止的了,那就这样吧,贵盟和敝教轮流作主,不论胜负,一场由贵盟派人挑战,敝教应战,一场由敝教派人挑战,贵盟应战,一直战到有一方无力应战,就是那一方败了,不知陈盟主意下如何?” 舂申君道:“就这么办,这第一场就由贵教作主,派人出场。” 只听金赞廷洪声道:“盟主且慢,今⽇九仙之会,乃是武林联盟和黑⾐教生死存亡之战,这位黑⾐教主,武林中从未有人见过,希望他先亮个万儿。” 黑⾐教主沉笑道:“老夫就是黑⾐教教主,诸位只要知道老夫是黑⾐教主就够了,武林盟胜了,老夫难逃厄运,黑⾐教胜了,老夫就是一统武林的黑⾐教主,诸位也不用知道老夫是谁了。” 他话声一落,转⾝行⼊芦棚,朝中间一张锦披⾼背椅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左手一抬,说道:“闵副教主,这一场由咱们作主,你派人向武林盟挑战好了。” 他话声未落,坐在供奉席上一个⾝材魁伟的秃顶红脸老者站了起来,拱拱手道:“闵副教主,老夫应邀而来,这一场笨鸟先飞,老夫想先会会他们各大门派来的⾼手,不知闵副教主意下如何?” 闵长庚一看此人是韩自元师⽗桑老妖代邀来的古灵山主符元奇,这位老人一向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也没人听到过他的名号,但桑老妖邀来的人,绝非寻常人物,他愿意打第一场,自是最好也没有了,当下连忙抱拳道:“符老供奉好说,有老供奉出场,自是最好了。” 红脸秃顶老者微微一笑,举步往场中走去。 总护法韩自元赶忙跟着下场,等红脸秃顶老者走到广场中间,脚下方自一停,立即朝南首芦棚抱抱拳道:“陈盟主,方才双方已经议定,这第一场由敝教挑战,现在敝教符老供奉已经下场,贵盟也可以派人出场了。” 舂申君还没开口,坐在武当掌教紫道长下首的飞云子站起⾝打了个稽首道:“贫道要请盟主将令,这一场由贫道去会会他。” 舂申君含笑点头道:“道兄请。” 紫道长道:“师弟,此人⾝为黑⾐教供奉,步履沉稳,想系外家⾼手,你可小心应付!” 飞云子躬⾝道:“小弟省得。” 说完,又朝盟主舂申君稽首一礼,飘然走出棚去。 韩自元看到飞云子出场,就朝红脸秃顶老者行了一礼,自行退下。 红脸秃顶老者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自然不认识武当三子的飞云子,看他肩负长剑,青袍飘忽,年纪虽然四十出头,但修眉朗目,⽩脸黑鬓,颇有出尘之概,就抱拳说道:“老夫古灵山符元奇,这位道兄如何称呼?” 飞云子举目看去,这秃顶老者浓眉如霜,广颧鹰鼻,脸⾊红润,颏下留一部苍髯,双目炯炯如电,此人少说也有七旬左右了,果然是一位內外兼修的⾼手,连忙稽首道:“原来是符老施主,贫道武当飞云子,符老施主下场赐教,不知咱们如何一个比法?” 符元奇洪笑一声道:“道兄原来是武当派⾼人,老夫久闻武当派太极拳剑,盛名久著,老夫心仪已久。今天难得遇上道兄,自然都要领教,咱们就先比拳掌,再使兵刃,不知道兄是否同意?” 飞云子单掌稽首道:“老施主过奖,这一场以贵教为主,老施主划的道,贫道自当奉陪。” “哈哈!”符无奇洪笑一声道:“道兄既然同意,咱们是第一场,后面还有不少人等着要大展⾝手,咱们就不用客气了,道兄请。” 飞云子还礼道:“老施主是主,还是老施主请。” 符元奇生豪慡,大笑道:“老夫那就有僭了。” 双掌当,左手下沉,右手徐徐举起,朝前劈来。 飞云子因这是第一场,万一败了,不但挫了武林盟锐气,就是武当派也面上无光,方才又有掌门人的叮嘱,是以十分小心,眼看对方一掌劈来,也立即亮右掌,挥手接招,但觉对方掌势沉浑,虽没使出全力,但已可感到內力深厚,是个劲敌,因此一出手就掌划觚形,使出两仪太极掌来。 符元奇果然是外门⾼手,一击出手,第二掌、第三掌衔接而来,记记如开山巨斧,一掌比一掌劲急,掌风呼呼,威力远及数丈。 飞云子双掌划圈,看去如挽如推,慢呑呑的丝毫不着力气,便任你掌势如何劲急凌厉,都被他推磨似的掌势,封出门外。 在场的都是一门一派的⾼手,自然看得出他使的正是武当內家以静制动,以柔克刚的心法,看去每一动作虽然不着半点力道,实则一推一挽,莫不含重逾千钧的劲气,只要被他掌势带上,怕不一摔就是数丈之外? 每人都看的暗暗点头,武当派屹立江湖数百年,果然名下无虚! 一会工夫,两人已打出百招之外,依然谁也设占到上风。 符元奇一个⾼大人影,已是须眉戟张,虽然只是一双空手,但双掌抡飞,⾝外好似裹了一圈灰影,掌风飞旋,声势更是惊人!反观飞云子还是那样缓慢,手势悠然如逝,翕然如来,毫无半点急躁。 大家看到这里,纵然胜负未分,也可看出优劣之势了。 哪知就在此时,但听场中忽然传出“啪啪”两声脆响,谁也没看清楚,不知何时两人四掌相,突然胶住不动! 只不过一瞬之间,两个⾝形转动的人一下停住下来,全场的人也不自觉的随着摒息凝神,静止下来。 两人这双擘互贴,正是各出生平苦练的內家真力拚搏。 紫道长不觉暗暗攒了下眉,三师弟怎么和人家拚起真力来了?对方明明是个內外兼修的绝顶⾼手,沉着应战,尚不至落败,如论真力,此人一⾝修为,恐怕只在三师弟之上,和他比拚內家真力,岂非不智之举? 不大工夫,符元奇和飞云子两人⾝上长袍,不住的拂拂飘动,两人头上也各自冒起丝丝热气,但却谁也不肯退让,究如两尊石像,凝立不动。 他们一个是应多年朋友的邀约来助掌,不得不全力以赴。胜了这一场,朋友之谊已尽,就可以全⾝而退,不再卷⼊这场是非之中,故而这一场非胜不可,败了岂不是把数十年英名毁于一旦? 一个是名列武当三子,而且这场比拚,代表武林盟出场,是武林盟和武当的威名所系,更是落败不得! 不仅如此,尤其以真力决胜,一经上手,任何一方都无法自己,非比拚到底不可,而且落败的一方,多半非死即伤,是以江湖上很少有人比拚真力。 他们当时也并非要比拚真力,只是在四掌击之时,双方都希望一举庒倒对方,用上真力,才演变成比拚上真力。此时已是势成骑虎,罢不能,既已拚上,就只好拚到底了。 飞云子心中还在暗想:“自己五十不到,正当壮年,对方修为纵比自己深了将近二十年,但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体力衰退,总不如壮年人体力充沛,只要时间稍久,定当不如自己。” 他哪知古灵山主符元奇年岁虽大,修为深厚,精力丝毫不逊壮年,拚斗多时,依然內力如嘲,连绵不绝的攻出,不见松懈,一个人⽩眉动耸,鬓发如戟,目光炯炯似电,再加他⾝材⾼大,屹立有如天神!飞云子到了此时,也只好澄心静虑,谨严守备,一心坚持武当心法,以静制动,以守代攻。 这样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飞云子渐有不支之象,忽听符元奇大喝一声,双掌发力一抖,两人四掌倏地分开,各自后退了五步。 飞云子自然知道,自己內力不如对方,若非对方发掌把自己震退,势必伤在对方內力之下,而且对方內力一发即收,分明掌下留情,打了个稽首道:“老施主功力惊人,贫道好生佩服。” 符元奇大笑道:“道兄內家功力,源源不绝,老夫自愧不如,这一场不分胜负,咱们说好了还有一场,老夫想领教贵派太极剑法,道兄可以亮剑了。” 比试內力,除了双方当事人,外人是无法看到的,他们各自谦虚着,在场之人,自然只当双方功力悉敌,不分胜负了。 飞云子道:“老施主兵刃呢?” 符元奇洪声道:“老夫使的虽是长剑,但已有多年不曾动用,今天既然遇上道兄,武当⾼人,见猎心喜,自然要在剑上领教了。” 他回过⾝去,朝站在场边的韩自元拱拱手。道:“总护法,老夫要借你的剑一用了。” 韩自元急忙菗出长剑,双手送上。 符元奇含笑说了声:“多谢。” 握剑在手,轻轻一掂,就横剑当,说道:“道兄不用客气,也请亮剑了。” 飞云子从肩头撤下长剑,剑尖朝上,使了一式⽟笏朝天,这是武当派和人动手时最尊重的起手式,口中说了声:“老施主请。” 符元奇看他一剑在手,神⾊庄重,气闲神定,心中暗暗点头:“武当剑法,只要看他这一起手式,就深合太极动静之理,果然和普通剑法迥异了。”一面声若洪钟,大笑道:“老夫要向道兄领教剑法,自然是道兄先请发剑了。” 飞云子抱剑道:“老施主既然如此说法,贫道只好献丑了。” 左脚朝前跨出,右手长剑剑尖向上斜刺,使的是一招青龙出海,剑是发了,但依然是一记虚招,并未攻敌。 符元奇是个直肠子的人,口中洪笑一声:“道兄小心了。” 长剑一起,剑风豁然,象匹练般扫出,势道凌厉无匹! 飞云子直到此时,等对方剑光扫到,才剑划觚形,⾝随剑走,避招还招,旋⾝之际,一招回击平,剑⾝平划而出,剑势悠然,似缓实快。 符元奇又是一声大笑:“好!”他脚下移动也极缓慢,但每发一剑,都带起強烈剑风,——柄两指宽的长剑从他手中使出,剑光也比寻常剑阔了许多,此老在比拼內力之余,居然每一剑上,都贯注了真力,当真是神力惊人,呑吐开阖,凛若天神! 飞云子展开太极剑法,剑锋多带太极圈花,脚下也不时踏着觚形,严守门户,守中寓攻,似实而虚。 因加两人剑势都使得不快,一招一式,双方之人也看得清清楚楚,符元奇的每一剑,几乎都刚猛绝伦,重逾千钧,飞云子恰巧和他相反,每一剑都虚飘飘生似不着丝毫力气,但双方与会的人,都是剑术行家,自然看得出符元奇一手剑法己有极⾼的境界,飞云子使的剑法,声势虽没有他盛,但也已炉火纯青,有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之妙! 大家看到这里,不由得鼓起掌来。 再斗了数十合,符元奇似是渐感不耐,剑势也随着愈来愈急,愈急愈劲,但见他全⾝剑光缭绕,来去如电,他本来⾝形⾼大,这一全⾝镣绕着寒光匹练,看去更象降妖伏魔的天神,威势凌厉无匹! 再看飞云子,对方剑光愈急愈劲,他一支划着觚形的长剑就使得愈见缓慢,对方接连而来的绵密剑光,攻上三、四剑,他才发一剑,但符元奇強劲无匹的剑光,却就是攻不进去,但飞云子整个人几乎已被符元奇发如雷霆的一片剑光所包灭! 武林联盟的人,看得都不噤替飞云子焦急起来。 独有紫道长手捻长须,一张紫脸上却有了笑容,心中暗道:“三师弟要遇上这样一个強敌,才能参悟出本门太极以柔克刚的心法来,看来三师弟经此一战,他在剑术上的造诣可以更上一层了!” 就在此时,但听场战中响起符元奇的一声洪喝:“住手!” 剑风寒光,霎时尽敛,两人各自后退了两步。 符元奇收剑抱拳,说道:“道兄武当剑法,果然精纯奥妙,深得静以制动的上乘诀要,老夫甘拜下风。” 飞云子忙道:“老施主并未落败,何出此言?” 符元奇大笑道:“古人所谓一叶知秋,练剑之人,其实从出手第一招,就已可知胜负之机,老夫一连发了七十二剑,那是希望一觑贵派太极剑法以柔克刚的全貌而已,老夫尚有自知之明,何用再比下去?” 说完,把手中长剑递还给韩自元,又朝北首芦棚中的黑⾐教主抱抱拳道:“老朽山野之人,蒙桑婆婆见邀,不得不来,又蒙教主、副教主隆情接待,但经此一战,才知剑术一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老朽这点微末之技,不⾜以替人助拳,这一场勉強得个平手,已是十分侥幸,恕老朽要先走一步了。”说完,不待黑⾐教主发言,转⾝飘然往山外行去。 飞云子心中暗道:“这古灵山主,不失为一位正派人士。”对方已经走了,他也就退回棚去。 这第一场双方不分胜负,现在第二场该由武林盟派人出场了,在这一瞬间,任云秋、叶菁菁、⻩山万镇山、洞庭青龙帮主铁背苍虬李公健等四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任云秋因万镇山和李公健两位,成名多年,一个在十五年前曾继自己⽗亲之后,担任过江南武林盟主,一个是长江上下游唯一大帮的青龙帮主,可以说是两位德隆望重的前辈,自己自然不好和他们争着出场,这就只好和叶菁菁同时回⾝坐下。 万镇山看了李公健一眼,呵呵笑道:“李帮主也是想出场去么?”李公健笑道:“万兄大概想和兄弟抢着下场了?” 万镇山大笑道:“和李帮主争先,兄弟倒是不敢,咱们双方人手不在少数,大家谁不想下去找个对手,分分⾼下?如果一个一个的来,不知要比到什么时候,反正这一场是咱们作主,兄弟之意,咱们不妨两个人同时下场,要黑⾐教也出来两个人不就结了?” 李公健听得呵呵一笑道:“万兄此言甚是。”一面朝舂申君拱手道:“咱们就一同向盟主讨令了。” 舂申君连说:“不敢,万大侠、李帮主请。” 万镇山、李公健两人并肩走出芦棚,往中间一站,李公健道:“还是由万兄和他们说吧!” 万镇山点点头,就洪声道:“这一场由敝盟作主,兄弟和李帮主征得陈盟主同意,咱们双方,人数都并不少,每场只出一个人,岂不浪费时光,因此由兄弟和李帮主两人出场,咱们并不是联手合搏,而是各自找一个对手较量,贵教哪两位出场,咱们候教了。” 他话中并未提及黑⾐教主,自然是不屑一提了。 黑⾐教主端坐不动,只是口中“嘿”了一声。 只见祁连双凶公孙乾、公孙坤霍地站起⾝来,公孙乾恻恻道:“这万老儿好狂的口气,咱们兄弟去教训教训他。” 祁连双凶在黑道上凶名久著,一⾝所学确也非同小可,黑⾐教主起⾝拱手道:“两位供奉请。” 公孙乾兄弟两人提着双手,举步走出北棚,公孙乾大刺剌的道:“你们两个要单打独斗,咱们兄弟,不论人数多寡,都是两人联手的,这一场,你们只管单打独斗,分开来动手,但在动手之际,咱们可要联手合击的。” 李公健手持龙头拐,大笑道:“下场的就是咱们四个人,两位单打也好,联手也好,悉听尊便。” 公孙坤笑道:“咱们老大只是提醒你们,不要动上了手,说咱们两打一了。” 万镇山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嗔目喝道:“你们两个,秉凶残,怙恶不悛,老夫久有为世诛恶之心,如今又与黑⾐教沆瀣一气,助纣为,速来领死,何用多说?” 公孙坤听得大怒,沉笑一声:“老匹夫,我把你劈了。”呼的一掌面劈出。 万镇山不闪不避,左手挥处,着拍出一掌。 两道掌风撞在一处,发出一声蓬然大震,两人居然势均力敌! 公孙坤右掌出手,左掌又紧接着劈到,但万镇山也长剑舞挥,一道匹练般剑光随着横扫过去。 在两人动手之际,公孙乾也立即发动,⾝发如风,朝李公健冲过来,右手一记独劈天门,一道凌厉掌风直撞而来。 李公健呵呵一笑:“来得好!”右手一挑,龙头拐卷起斗大一个圈花,把直撞过来的掌风接住,手腕一振,拐头宛如一支长箭,从圈花中出,直捣公孙乾心窝。 公孙乾⾝形斜转,左手一掌拍向拐⾝。 四人这一动上手,当真有风雷迸发,雷电击之势! 万镇山⾝为⻩山万松山庄主人,⻩山万家祖孙三代,都荣任过武林盟主,为江湖第一世家,一套家传⻩山剑法,集众家之长,博大精深,万家的人虽然很少和人动手,但百年来还没有被人击败的纪录,这时但见剑光开阖,如龙盘风回,匹练夭矫,果然威势非凡,名下无虚! 李公键人称独角苍虬,今年已是六十开外的人,他凭仗一支龙头拐,闯江湖数十年,独创青龙帮,威震长江上下游,成为各大门派之外,黑⽩两道之间,独树一帜的怪杰,武功自有其独到之处,此老不仅功力深厚,龙头拐上更有精湛造诣。 此时施展开来,拐风呼啸,真如风雷迸发,覆盖数丈,除了漫天拐影,一个人已经若镇若现,无法看得清楚! 祁连双凶一生从不使用兵刃,他们一双⾁掌,有如四柄开山巨斧,直劈横扫,虽是徒手,和兵刃也并无多让。 大家都知道祁连双凶掌下从无活口,在黑道上算得是顶尖⾼手之列,能接得下他们两人联手的人,已是不多,但此刻两人,一上手,就遇上劲敌,被万镇山、李公健一对一住,双方势均力敌,一对一差堪平手,自然无暇兼顾,再作联手合击。 万镇山和李公健心意相同,今⽇之战,双方⾼手不在少数,除了这场,只怕再也轮不到自己了,那么这一场的胜负,对武林盟还无所谓,但自己却成败攸关,是以一下场,就下了决心,不论对方何人下场,自己都非胜不可,后来看到下场的是祁连双凶,那更非把这两个凶人诛杀不可,因此一经动手,就施展杀着,步步紧。 祁连双凶遇上这两个棘手的人物,动手之初,一时轻敌,未能及时联手,一旦动上了手,业已被对方住,再待联手,已是不及。 他们原是一对孪生兄弟,自幼一起练武,心意相通,两人一经联手,可以相辅相成,攻守兼顾,威势自然要比单独作战易占优势,如今两人分开来和人动手又是素负盛名的万、李两人,上场之初,还并不如何,时间稍久,双凶就未免渐渐相形见绌,落了下风。 ⾼手过招,不得有丝毫差失,一着屈居下风,就再也扳不回来了! 公孙坤以徒手和万镇山力拚,已经吃了亏,何况万镇山剑法、內力,都在公孙坤之上,短时间当然很难分得出来,时间稍长,两人的优劣之势,也显著了。 战之中,但听万镇山断喝一声,以一招⻩山烟云,划起一片耀目寒光,但在这片寒光中,突然飞出一道剑影,就象电光般一闪! 公孙坤骤见一片寒光扇面般展开,方自一惊,就被突然飞出的剑光划过,一条左臂齐肩砍落,口中不觉闷哼出声! 正在和李公健奋力战的公孙乾,孪生兄弟,心意相通。听到兄弟一声闷哼,心头就猛然一震,避开李公健一记拐势,口中叫了声:“二老,你怎么了?”纵⾝朝公孙坤扑去。 李公健看他舍了自己飞扑过去,击去的拐势落了空,就势疾落,往地上一点,一个人随着拐头一点之力,⾝如离弦之天,紧随着公孙乾⾝后凌空扑来,⾝形未到,左手一记劈空攀,对准公孙乾后心追击过去。 万镇山一剑斩下公孙坤左臂,公孙坤剧痛之下,⾝子往后疾退,万镇山正待追击,正好公孙乾手⾜连心,急急掠来,⾝形还未落地,发觉背后掌风如涛劈击而来,心头一惊,他究是功力深厚的⾼手,⾝在半空,立即挥手一掌,往后拍出。 但他只顾⾝后,忘了⾝前还有一个万镇山,右掌向后挥出,因为用力之故,⾝子很快往下一沉,万镇山遇上这一机会,岂可错过?就长剑横抛,(剑⾝向左右平行为之抛)便了一招⽩云出岫,剑锋扫过,公孙乾大叫一声,双⾜齐膝刖断。 李公健趁着拐头一点之势,飞扑而来,来势何等劲急,公孙乾双⾜被刖,跌倒地上,他飞扑之势未衰,一下落到公孙坤⾝恻,龙头拐一记横扫千军,拦扫去。 公孙坤左肩⾎流如注,在剧痛之际,反应自然也较为迟钝,李公健来势奇快,龙头拐势道沉重,等他警觉,急急向右闪出,已是迟了半步,被龙头拐击中右,口中大叫一声,扑倒下去。 那公孙乾双⾜被刖,自知难以幸免,举手一掌,自碎天灵而死。这一段话,从万镇山砍断公孙坤左臂,到祁连双凶同时毕命,前后只不过眨眼间事,两个凶名久著的凶人,终于恶贯満盈,同时伏诛。 但就在公孙坤被万镇山砍断手臂,公孙乾飞扑过来又被万镇山趁机剑刖双⾜,却怒了北首棚中两人,两道人影点⾜从棚中飞出。 任云秋低喝一声道:“菁菁,现在该咱们出场了。” 叶菁菁点点头,两人同时站起,纵⾝朝场中飞去,对方两人,堪堪落到地上,他们也随着双双掠到。 举目看去,对方两人一个是⾝影瘦小的灰⾐老道,面目黝黑,肩头却背着一柄四尺长剑。另一个则是⾝穿一织锦道装的道姑,年已五旬出头,还画着两道浓浓弯弯的柳眉,脸上也施着脂粉,看上去妖里妖气,悬长剑,手中执一拂铁柄拂尘,目光森冷如刀,朝两人投来。 任云秋着两人道:“两位来做什么?” 那瘦小老道沉喝一声:“小娃儿快让开。”挥手一掌朝任云秋推来。 任云秋喝道:“你懂不懂规矩?”口中说着,举手朝前击。 他经邋遢和尚、酒⾁道士在他喝醉之时,一人拉着他一只手,说是给他贯输酒气,实则是每人输送给他二十年內家真气,这两位异人的二十年修为,⾜抵得任云秋五十年勤修苦练。 此时虽然只是随手推出,一道劲气,依然十分強劲,但听蓬的一声,双掌并未击实,但瘦小老道已被震得脚下浮动,⾝不由己后退了一步。 这一耽搁为时虽然极为短暂,祁连双凶已经丧命在万镇山、李公健剑拐之下。 瘦小老道不期一怔,眼看祁连双凶业已毕命,一双三角眼中厉芒闪动,怒笑道:“小子找死!” 李公健手持龙头拐,呵呵一笑道:“任少兄,这两位道友大概是冲着老夫和万老哥来的,你和叶姑娘请退,还是由咱们来吧!” 瘦小老道厉笑道:“不错,老道和甄仙姑本来是冲着你们来的,现在这小子既然挡横,老道要先废了他们两个再说。” 原来这瘦小老道俗姓廖,自称邛崃廖真人,锦⾐道姑出⾝西崆峒,叫做甄仙娘,和邛崃老道臭味相投,美其名曰双修,实则是邛崃老道的姘妇。 他们应祁连双凶的邀约,担任了黑⾐教供奉,方才眼看双凶危急,才赶出来的,不料被任云秋、叶菁菁这一拦,双凶毕命,他们自然迁怒到任云秋和叶菁菁的头上了。 任云秋朗笑一声道:“万前辈、李帮主已经胜了一场,且请回棚休息,方才黑⾐教主和盟主约定,双方各主一场,手如有伤亡,只怪祁连双凶技不如人,恶贯満盈,但半途中出场,就是破坏了双方订立的规矩,在下和叶姑娘出来拦阻,并无不对之处,这老道居然出手伤人,象这等不遵规矩、不讲信义的江湖败类,在下和叶姑娘已⾜可应付,也非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万镇山、李公健早已知道这一对青年男女,武功极⾼,是盟主舂申君手下最得力的健将,这就颔首微笑,退了下去。 瘦小老道目注任云秋喝道:“小娃儿,你亮兵刃。” 任云秋软剑束在间,闻言一笑道:“在下对江湖无名之徒向来不亮兵刃,你先亮个万儿让在下听听。” 瘦小老道月中精芒闪动,嘿然道:“邛崃廖真人,是否听你师傅说过?” 任云秋笑道:“姓廖的道士,在下倒没有听人说过,但在下曾听说过有两句话,叫做: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那廖化,大概是道长…” 邛崃老道听得大怒,口中大喝一声:“小子看剑!”右手一抬,长剑出鞘,一道剑光直劈过来。 任云秋大笑道:“道长清修了一辈子,火气还有这么大?” ⾝形轻旋,软剑已出鞘,他为了要掂掂这老道的斤两,并未举剑去削对方长剑,只是剑随⾝旋,避开剑势之后,挥手发剑,反攻过去。 就在邛崃老道发剑的同时,叶菁菁对面⾝穿织锦道袍的道姑两道浓眉一挑,刷的从肩头撤下长剑,妖声妖气的道:“丫头,你也该亮刀了。” 叶菁菁冷冷一哼,说道:“我和任大哥一样,不和无名之辈动手,你先报上名来。” 老道姑怒笑道:“小丫头,在我甄仙娘面前,也敢装腔作势!” 叶菁菁给她两声“丫头”叫得心头发火,冷笑道:“原来你这老丫头姓甄!” “铮”的一声掣出新月刀,喝道:“老丫头,你可以发招了。” 甄仙娘在江湖上,谁不尊她一声甄仙姑,这“老丫头”三字,还是今天第一次听人叫,不由得一怔,尖声喝道:“小丫头你找死!”刷的一剑,急刺过来。 叶菁菁和任云秋同一心理,自己手上是一柄斩金截铁的宝刀,一下把对方长剑削了,那有什么意思?因此不愿和她刺来的长剑接触,⾝形一侧,避开她剑势,横刀扫出。 这时任云秋和邛崃老道已经手了七、八个照面,老道士一手剑法,果然有极深的造诣,剑势展开,一个瘦小人影,周⾝剑光缭绕,来去如风,攻势象银蛇闪,出手奇快。 任云秋也展开了九转分⾝法,人随剑走,在对方纵横织的剑光中,游走自如。 两人打到十几个照面,任云秋渐渐感到对方剑势愈来愈強,寒光飞绕,镇挟风雷,自己如果不再加紧,便有被落下风之感,口中朗笑一声:“廖真人原来也不过如此!”长剑连绵挥出。 他这一展开九疑剑法,⾝形也随着运转,每一转都有九道剑光,从不同的方向漾起! 不,他人影离,已由二而四,由四而八,刹那之间,就有九个人影,围着邛崃老道发剑,这还是任云秋并未使出最后几手绝招来,(九疑剑法最后一招九九归一,九个人影,每个人影同时可以发出九剑,合为九九八十一剑)已是威势人,眼为之一花! 邛崃老道⾝如坨螺,接连急旋,口中惊异的道:“小子,你是九疑传人?” 任云秋软剑挥洒,朗笑道:“你知道就好。” 邛崃老道怒声道:“本真人昔年和九嶷老儿也有过一面之缘,你小辈敢对本真人如此说话?” 任云秋大笑道:“凭你黑道琊恶,助纣为之人,也配如此说话。” 邛崃老道虽然心存顾忌,但在急怒之下,凛喝——声:“小辈目无尊长,本真人就劈了你!” 他⾝在急旋之中,长剑划起一道匹练,绕⾝一匝。 这一下以他的功力,原可把⾝外任云秋的幻影一齐开,无如任云秋手中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神物,方才只是任云秋处处留意,不肯用剑刃和他长剑接触而已,这回老道士匹练乍展,耳中就听到一阵轻快、轻微的“嗒嗒”连响! 等到⾝子象陀螺般转了一圈,应该已经把对方剑影一齐开了,哪知任云秋八、九个幻影,九道细长青芒,竟然象尖惟一般,从九个方向密集刺来,并没被自己长剑开! 这一瞬间,老道士才发觉右手忽然轻了许多,急忙低头看去,自己一柄百炼松纹长剑,不知何时已被人家削断,只剩了掌心握着的一个剑柄! 密集刺来的九道剑影,在刺到他⾝前五寸光景,倏然隐没,任云秋手中握着一支细长长剑,冷然道:“任某若要杀你,此刻你⾝上已经有了九个窟窿了,我是看在你从前和家师有过一面之缘,才饶你不死,你可以走了。” 邛崃老道听得羞怒迸,一张老脸⾊如猪⾎,口中一声长叹,掷下剑柄,举掌往天灵盖上拍去,但听“啪”的一声,登时脑浆迸出,倒了下去。 任云秋只是气愤之言,不想此君竟然老羞成怒,自碎天灵,口中“咦”了一声,要待抢救已是不及。 再说甄仙娘和叶菁菁打了一阵,还是奈何对方不得,心头已是沉不住气,长剑突然由下翻起,一下庒住叶菁菁的银刀,倏然欺上,左腕随着一抬,挂在中指的一柄拂尘闪电般朝上扬起,千百缕银丝一下暴长开来,化作一蓬千头万缕的银线,朝叶菁菁当戳到。 这一蓬银丝是甄仙娘剑拂同施的绝招,每一银丝上都暗蕴真力,挣得笔直,密集有如尖锥! 西崆峒一派,原是左道旁门,练的气功也以寒为主,这一下拂尘突起发难,从她拂尘千百缕银丝中同时出千百缕寒真气,森冷有如冰针! 叶菁菁早就防着她左手那支拂尘,因此对方长剑翻起,庒住自己银刀,就故意让她庒住,要看看她拂尘上又有什么厉害杀着?这原是敌之计,但也太以轻敌了。 试想甄仙娘若是没有几手绝活,黑⾐教岂会奉之为供奉? 却说叶菁菁眼看对方拂尘突然扬起,朝自己当戳来,口中不噤冷笑一声,回⾝横刀,一道新月般银光,随着横扫出去。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双方动作,快得何殊电光石火,千百缕银丝堪堪戳到,一道钩形银光也同时扫到,刹那间登时响起了一阵极轻的“丝丝”细响,这真是快刀斩⿇,但见千百缕银丝立即散作九朵飞蓬,洒落一地! 不,同时银勾漾处,甄仙娘惨呼一声,新月刀已从她纤纤“老”上挥过,斩作了两段,但叶菁菁也觉腹间一寒,被对方寒之气渗⼊,⾝不由己的打了一个冷噤! 她这边斩了甄仙娘,和任云秋削断邛崃老道长剑,老道士自碎天灵,几乎是同一时间的事! 但听半空中传来一阵桀桀怪笑,尖声道:“好毒辣的丫头!”笑声宛如经天长虹,从远处飞来,但一句话还未说完,五、六道人影,同时从天空泻落! 那尖声说话的是一个手柱一支弯曲桑木杖,⽩发披散的青⾐老妇,她正是桑老妖。 另一个长着一头披散红发,貌相狰狞,⾝穿一件半短不长⻩⾐的老者是红发老祖。 还有另一个⽩发⽩髯,背微驼,双手特长,脸如鸠形的老人,是⽩发猴王龙大海。 另外还有两个道人,发惟⽩⽟如意簪,⾝穿青纱道袍,年约四旬以上,⽩脸黑须,修眉朗目,看去颇有点仙风道骨。 在两个道人⾝侧,则是一个俗家装束,⾝穿紫⾊⾐裙的女子,年纪不过三十来岁,柳眉风目,窄窄的⾝,束一条金连环带。悬着双股剑,但神情却显得十分冷。 红发老祖和桑老妖是黑⾐教最大的靠山,⽩发猴王龙大海是败在花花公子温如风手下,含愤而去,临行时声言三月十五⽇必定赶到,如今果然赶来了。另外和他们同来的两个道人和那紫⾐女子,自然是他们邀来助拳的人了。 就在这六人泻落场中,叶菁菁只觉腹间如放了一块寒冰一般,丝丝寒气,又冷又痛,⾝上噤不住起了一阵颤抖! 任云秋忙道:“菁菁,你怎么了?” 叶菁菁微微头摇道:“我…觉得有些冷,没什么。” 南首棚上的凤箫女看桑老妖、红发老祖等人同时赶来,急忙叫道:“云秋、菁儿,你们快回来。” 桑老妖绿的目光一抬,尖声道:“慢点走,这道友和甄仙娘是你们两个杀死的人?” 任云秋抗声道:“下场较技,刀剑无眼,就算是我们杀死的,也不为过。” 那紫⾐女子冷哼道:“看来武林盟果然排除异己,手段毒辣得很!” 叶菁菁听得心头有气,口中哼了一声,要待开口反驳,只觉⾝上又是一阵奇寒,⾝躯颤动,后退了一步,几乎摇摇倒! 任云秋睹状大惊,急忙伸手把她扶住。 这一瞬,南棚中人因叶菁菁⾝子忽然不住的颤抖,似是受了人家暗算,凤箫女首先走出,接着少林定心、定善两位长老、丐帮帮主向传忠、八卦门古太希、武当飞云子、花花公子温如风等人均纷纷出,打算接应任云秋、叶菁菁两人。 也在这同时,但听“嘶”的一声轻响,一道人影轻如落叶,一下落到叶菁菁面前,问道:“菁儿怎么了?” 这人来得好快,是个四十来岁的青⾐妇人,⾼颧狭脸,目光如刀,她⾝形刚落,任云秋软剑当,正待喝问! 叶菁菁叫了声:“师⽗…”突然双脚一软,嘴发黑,跌在任云秋怀中,昏了过去。 那青⾐妇人突然转过⾝去,朝桑老妖冷冷喝道:“桑大姐,你也算是成名多年的人了,菁儿哪里得罪你了,一见面就暗施毒手,你不怕天下人笑你欺凌后辈么?” 这青⾐妇人正是叶菁菁的师⽗,自称天下第一刀的刀魔女邢无琊。 桑老妖一怔,接着呷呷笑道:“原来邢大妹子也赶来了。” 凤箫女心头一喜,连忙了上去,叫道:“邢姐姐…” 邢无琊朝她摆摆手道:“你莫过来,我要向桑老妖问问清楚。” 一面冷声道:“我不是帮哪一边助拳来的,我是看我徒儿来的,你用什么手法伤了我徒儿?” 北首黑⾐教的人看到红发老祖、桑老妖、龙大海同时赶来,而且还邀约了二道一女,副教主闵长庚、总护法韩自元慌忙了出去。 韩自元趋上几步朝红发老祖、龙大海两人躬躬⾝道:“两位老供奉请三位贵宾一起去棚中奉茶。” 红发老祖点点头,首先举步往北首棚中走去。 龙大海朝二道一女抬抬手道:“三位道友请。” 他们相继走近芦棚,黑⾐教主也亲自了出来,把五人让⼊棚中,自有一番寒暄,不必细表。 闵长庚朝韩自元道:“总护法,快请令师到棚中稍息。” 韩自元趋到师爷⾝边,刚好刀魔女邢无琊飞⾝落地,向桑老妖责问,韩自元垂手又走上一步,说道:“启禀师⽗,教主,副教主请你老人家到棚中去休息。” 桑老妖最恼火的就是人家叫她桑老妖了,如今听刀魔女竟然当面叫自己桑老妖,这下气可大了,她朝韩自元挥了下手道:“你叫他们先进去,为师要和刀魔女说几句话。” 她说话之时,连头也没回,只是眨动着⽔泡⽪下垂的三角眼,冷然道:“老婆子没碰你徒弟。” 邢无琊道:“我徒儿明明是被毒功夫所伤,不是你,还是谁!以你桑大姐的功力,出手伤人,还用得着碰上人体吗?” 桑老妖⽔泡眼一翻,桀桀笑道:“这倒好,你竟然把徒弟的伤势,硬装到我老婆子头上来了,就算你徒弟是老婆子伤的,老婆子难道还会怕你刀魔女,不敢承认?” 邢无琊道:“你承认就好。” 桑老妖越听越气,尖声道:“承认了又怎么样?” 邢无琊盛怒的道:“这么说,你向我徒儿出手,明明就是冲着我使的了。” 桑老妖桑木杖猛力朝地上一顿,怒笑道:“冲着你就冲着你!你刀魔女又不是王⺟娘娘,冲不得的。” 邢无琊沉笑道:“难道你桑老妖是王⺟娘娘,谁还怕了你不成?” “好,好!”桑老妖气得频频点头,说道:“口里逞強没用,咱们还是手底下见个真章,看看谁強过谁?” 邢无琊沉笑道:“那好,你就发招好了。” 桑老妖⽩发飘动,一双三角眼中绿芒大炽,手拄桑木杖,一步步朝邢无琊近,口中呷呷笑道:“你刀呢?” 她虽然不怕刀魔女的武功会比她強,但刀魔女一向自称天下第一刀,如果没有两下,岂会如此狂法,把天下所有使刀的人都抹煞了。她对刀魔女的刀,实在也有点戒心,是以要对方先亮出刀来。 刀魔女邢无琊冷冷一笑道:“刀就在我⾝边,等到要用刀的时候,你就会看得到的。” “老婆子不信琊。”桑老妖尖声道:“你不亮刀,老婆子可要不客气了。”呼的一杖,凌空飞击而来。 邢无琊看她杖势初动,⾝形一闪,便自避开,挥手一掌,拍了过去。 在两人对面之时,凤箫女已要任云秋抱着叶菁菁回转南首芦棚。 这一会工夫,叶菁菁一张舂花似的脸上,己经冻得发紫,菱角似的嘴也变得乌黑! 舂申君等人都围了上来,凤箫女紧攒双眉,说道:“看来菁菁是中了旁门毒功夫,寒之气已经侵⼊经络,目前除了把她体內寒之气出体外,别无办法。”—— 银城书廊扫校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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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玺一剑破天骄一剑小天下引剑珠玉辟邪纵鹤擒龙紫玉香白衣侠白衣紫电彩虹剑(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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