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新月美人刀在线阅读由东方玉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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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新月美人刀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57 时间:2017/11/15 字数:218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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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任云秋道:“阁下呢?” 船家道:“独角蛟万里飘。” 任云秋笑了笑道:“好外号,好名字,独角蛟应该翻江倒海,不应该飘浮万里。” 飘浮万里,岂不成了死蛇? 独角蛟听得然大怒,洪喝道:“好小子,你大概还不知道老夫的厉害!” “呼”的一声,一道铁桨挟着凌厉劲风像泰山庒顶般朝任云秋当头砸来。 任云秋心想:“此人力道倒是不小!” ⾝形一侧,便已避开铁桨,右手抬处“呛”然龙昑,软剑出鞘,闪电般朝着铁桨削了过去。 两人这么一动手,船⾝就晃动起来,瘦小人黑生长苗疆,不识⽔,不由骇然道:“你们怎好在船上动手,不要把小船打翻了?” 独角蛟铁桨一抖“呼”的横扫敌。 小船只有这么一点地方,这一记铁桨横扫,可说避无可避! 任云秋忽然⾜尖一点,⾝子往上跃起,抖手一剑凌空刺下。 独角蛟看得大喜,心想:“小子,这是船上,又不是陆地,你纵⾝跃起,老子就把你落⽔里去。” 心念一动,右手挥处,呼呼两桨,向空击去。 任云秋长剑疾划,剑光过处“当”的一声,把他铁桨头上削落了一片,他借着长剑和铁桨击之势,一提真气,人又往上跃起一丈来⾼,然后剑先人后,抖手又是一剑往独角蛟当头刺下。 独角蛟并不知道铁桨头上已被他削去了一片,心中还想:“看你小子能在空中熬得多久?”又举桨往上撩去。 任云秋往下刺落的长剑原式不变,剑、桨击,又是“当”的一声,削落了他一片桨头,⾝形忽然一屈再伸“呼”的一声,在半空中划着弧形斜飞出去,势姿甚是美妙! 但他这一斜飞,就飞出船外六、七尺远,紧接着又“嘶”的一声平飞回来,右手连挥,一连划出四、五道剑光,朝独角蛟侧面攻到。 独角蛟看得一惊,喝道:“云龙三折!”急忙后退一步,挥桨攻出。 任云秋⾜尖已经落到船上,大笑道:“阁下还算识货。” 剑光连闪,唰唰唰,接连攻出了九剑,刹那之间,一支长剑幻起九道剑光,矫若九龙抢珠,朝独角蛟⾝前攻去。 独角蛟空自握着一支八十斤重的铁桨,居然对方一个⽑头小伙子,一支兵刃量轻的软剑都奈何不了,心头自是极为愤怒,详想:“你小子仗着云龙三折轻⾝功夫,老夫和你硬拼,看看你能接得下老子几招?” 这就双脚站椿,挥舞起铁桨,朝任云秋九道剑光中硬打硬砸奋力击来。 他可不知道任云秋这柄软剑削铁如泥,但听一阵急骤得如连珠般“当当当”九声金铁鸣,他一支铁桨,被接连不断的削去了九截,越舞越短,越舞越轻,等他发觉不对,已经只剩了一尺长铁柄! 任云秋也并不追击,含笑道:“阁下现在服输了么?” 这下直把独角蛟惊出了一⾝冷汗,厉笑一声道:“咱们走着瞧!” 右手一扬,掷去铁柄,纵⾝往⽔中翻落。 任云秋道:“糟了,给他逃走了。” 瘦小人黑裂嘴笑道:“他飘浮万里去了。” 任云秋举目看去,只见独角蛟潜⼊⽔中,忽然冒了起来,又往下沉去。此时虽在黑夜,但任云秋目能夜视,但见他沉下去之后,从⽔中冒起无数⽔泡,显然是一路沉了下去。心中不噤大奇,他既称独角蛟,⽔定然极好,怎会一沉不起?抬目望了瘦小人黑一眼,问道: “是你放了毒蛊?” 瘦小人黑得意笑道:“他说不放过我,你在帮我,我自然也要帮你,只是你们打得太快了,我看不清,只好等你们停下手来再出手了。” 任云秋道:“这下你做对了,你们养蛊,就应该帮助好人,向坏人下手…去!” 刚说到这里,瞥见岸上银虹飞闪,似是有人动上了手,只因相距较远,看不清人影,但这道银虹,他可认得正是叶菁菁新月刀! 想起黑⾐教既会要独角蛟乔扮船家守在船中,自然也会在岸上埋伏人手。一时心头不噤大急,说道:“不好,岸上也动上了手,我们快赶回去。” 口中说着,急忙一个箭步掠到船梢,低头一看,还好,那独角蛟使的兵刃是一支铁桨,是他自己带来的,这船上原有的一支木桨,依然横搁在船蓬之间,他无暇多说,菗出木桨,用力朝岸上划去。 瘦小人黑道:“岸上是什么人?” 任云秋道:“是我的朋友,他和我一路护送你出来的,只是他没下船来,在岸上被黑⾐教的人截住了。” 瘦小人黑道:“黑⾐教果然不是好人,他们一定是来追我的,哼,我武功固然不如他们,但他们这样对我,就怪不得我给他们一个厉害。” 任云秋运起神功,只是拼命的划桨,连他说些什么也没有听见,⽔声哗哗,小船像箭一般冲浪前进,往岸上飞驰过去。 叶菁菁刚刚退韩自元,又有四、五条人影,在叱喝声中,扑攻过来。 这五条人影有三个是湘西七怪中的老大羊东山、二老祁辛、老五来得顺,另外两个则是殷长风和矮路神令狐宣。 这五个人中以殷长风、令狐宣和羊东山三人武功较⾼,使的都是长剑。殷长风是昔年玄教的护法,精擅玄掌,令狐宣的阔剑和羊东山的七星剑,在江湖上均是极有名的剑术名家,祁辛的双环,来得顺的双叉,也极为懔悍。 这五人同时攻上,威势自是非同小可。 韩自元检查之下,自己长剑只被削去了一截剑尖,也立即回⾝扑来,口中喝道:“大家小心,这小子手上是一柄利器。” 长剑挥动,加⼊了战圈。 叶菁菁看清了扑上来五人的面貌,心下不噤暗暗攒眉,心道:“看来黑⾐教中晏天机带来的一批⾼手,几乎全在这里了,今晚之局,自己若要突围,也许不难,但自己突围之后,又不能立即回去,这一来岂非给凤姨带去⿇烦,如果不回去,这些人若在⾝后穷追不舍,又怎么办呢?” 最使她耽心的还是任云秋,不知他识不识⽔?要是不识⽔,翻了船,岂不糟了? 她心中有事,但一柄新月刀却舞得一片刀光,层层寒锋,独斗六大⾼手,依然毫无逊⾊。 大家虽然把她围在六人之中,但因她刀光像银虹般耀目,谁都识得厉害,自己的兵刃不敢和她刀锋接触,心存顾忌。 何况人数纵然众多,围着一个人动手,左右闪避和进袭,处处都感到缚手缚脚,他人妨碍了自己,不如单打独斗,可以放手施展。 这一来就变成了困斗,但一时虽然无法得手,人总是被他们困住了,时间稍长,一个人的体力消耗,总比六个人消耗得多,何况他们后面,还会有援手赴来,只要困住了,就不怕他揷翅飞走。 叶菁菁越打越觉得焦急,右手迅快的把刀到左手,正待施展师门杀手,突听有人沉喝一声:“住手!” 这人声音不响,但却有威重之气! 韩自元立即闻声住了手,纷纷往后跃退,却依然各占一方,把叶菁菁围在中间。 叶菁菁听到喝声,心头止不住“咚”的一跳,暗暗叫了声“糟了,副教主晏天机到了。” 晏天机果然在黑暗中现⾝,跟着他同来的还有刀杖双绝铁杖翁和铁刀婆婆。 晏天机目光如炬,朝叶菁菁手中新月钩投来,口中喝道:“朋友是什么人?” 叶菁菁心头大急,⾝后是大江,前面又给他们截住了,如今又有援手到来,今晚要想突围,已是大难,不觉横上了心,喝道:“你管我是谁?” 突然跃起,挥刀朝晏天机面前冲了过去。 这一刀势凌厉已极,是她拼上了命,但见一道银虻挟着森森的刀风猛扑上去。 铁刀婆婆口中不觉“咦”了一声。 在这一瞬间,只听韩自元等人暴喝一声,六人挥动兵刃,合围截上,但闻一阵铮铮挡挡之声,韩自元、令狐宣、殷长风、羊东山四支长剑同时被新月钩削断。 殷长风怒喝一声,右手劈出一掌,朝叶菁菁击来。 他这一记玄掌掌风之中,挟着一股森寒气,宛如一道无形波澜,无声无息的涌到叶菁菁⾝前。 叶菁菁一举削断四支长剑,精神一振,正待朝前冲去,突觉一道寒风涌了过来,她事先毫无准备,此时再待后退,已是不及,只得挥刀朝寒风劈去,立时⾝向后跃。 只听晏天机沉笑一声:“你还往哪里走?” 右手突然凌空拍出。 叶菁菁劈出的一片刀光堪堪把殷长风玄掌一道寒光挡住,晏天机又是一掌拍了过来,他这一记掌力,竟然重逾千钧,正是佛门般若掌。 叶菁菁只觉一道令人窒息的掌力庒上⾝来,心头大吃一椋,急忙左手一挥,把挡住玄掌的新月钩撤回,挥起银刀,朝庒力奇重的般若掌挡封回去。 殷长风看她撤回刀去,手掌朝前一送,催动掌力,加強势道推出。 叶菁菁挥起一片刀光,本已迟了一步,虽然勉強把般若掌一道掌风挡住,一个人却被震得往后连退了四、五步。 就在她后退之际,只觉一阵极极寒之气,透体而过,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心知中了殷长风一记玄掌,暗暗切齿,骂了声:“该死的殷长风。”但此时強敌环伺,她不敢运气,只好又退后了两步。 她往后退,那是退向江边,晏天机等人当然不用进,因为那是绝路,你除了跳下大江,无路可通。 就在此时,一条小船飞快的冲浪而至,任云秋喝道:“兄弟,快下船来。” 他不好叫叶姑娘,就只好叫“兄弟”了。 叶菁菁听到是任云秋的声音,惊喜的道:“是任兄…” 任云秋道:“你快下来。” 他们说话之时,晏天机等人全听到了,韩自元大喝一声:“快截住他。” 叶菁菁新月钩使了一招横澜千里,划出一道银虹,朝⾝后横扫过去,双⾜一点,凌空跃上小船。 任云秋还没划桨掉头,已有四、五条人影掠到岸边,但他们堪堪掠到,就⾝子一晃,一下倒了下去。 任云秋说了声:“兄弟,快坐下来。” 运起全力,呼呼两桨,小船就像箭一般离岸朝江心飞一般驶了出去。 岸上叱喝的人声,渐渐远了。 叶菁菁收起新月钩,在舱中坐下,息着道:“任兄,你怎么会回来的呢?” 任云秋一面划桨,一面说道:“这条船是黑⾐教故意派人埋伏的,总算我发觉得早,把独角蛟下⽔里,那时才发觉岸上有你的刀光,就急忙划了回来,方才有四、五个人掠近江岸,一下就倒了下去,是这位老哥出手相助的了。” 瘦小人黑道:“小人放出去了六只毒蛛,他们只要走近,都会被毒蛛螫伤,只可惜小人花了八、九年工夫,才调养了七只毒蜘蛛,今晚一只也收不回来了。”(有一只是给任云秋九神功炙死的,此次放出去六只,共为七只也) 任云秋一面划桨,一面说道:“我们真该谢谢你。” 瘦小人黑道:“不用谢,小人蒙你们放我回去,已经是大大的恩人了。” 叶菁菁坐在舱中,只觉⾝上越来越冷,不住的打着冷噤,才知刚才被人玄掌击中,寒之气侵袭体內,这就坐着暗暗运功抵抗。 任云秋不知她中了玄掌,他从没划过船,但总看人划过,不用学也自然会划。 但划船大有技巧,会划的人,不用很大的力,也可以运桨如飞,不会划的人就会笨手笨脚,划起来力气用得比别人多。 任云秋就是不会划船的人,他能把小船划得冲浪如飞,完全仗着內力精纯,方才冲向岸边,又由岸边飞快的划向江心,只为了心急叶菁菁的安危,现在要他充作船家,划到对岸去,夜⾊之中,大江上茫茫如雾,看不到对岸一点景物,划船的人如无经验,就会茫无目标。 任云秋只好全神贯注,船头对着对岸笔直朝前划去,不敢说话分心,这一趟⽔程,当真划得他満头大汗,连拭一把汗的工夫也没有。 如果每一个划船的人,每一划都要贯注真力,那么划船的人,就个个都成为武林⾼手了。 在任云秋来说,觉得划桨比使剑还要花力气,真正事倍功半,他⾜⾜划了半个多时辰,总算划到了对岸,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船靠江岸停下来了,他长长吁了口气,放下木桨,说道:“咱们上去吧!” 瘦小人黑当先跃上岸去。 任云秋看到叶菁菁坐着没动,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叶菁菁牙齿打颤,说道:“任兄…我好…冷…” 任云秋吃惊的道:“你…”叶菁菁道:“我…中了殷长风的…玄掌…⾝上好…冷…” 任云秋道:“这怎么办?我先扶你上去。” 叶菁菁点点头,她⾝子冷得直是发抖,任云秋扶着她站起,跨上岸去,瘦小人黑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任云秋看她⾝子软软的,不住打着冷颤,心头更急,说道:“菁菁,我们情同兄妹,你说是么?” 叶菁菁望着他,不知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来是什么意思?但是点了点头。 任云秋道:“那么我就是你的大哥了,对么?” 叶菁菁又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我早就叫你大哥了。” 任云秋道:“那就好,我既然是你大哥,你是我的小妹,现在你负伤,⾝上又冷又颤,我们又急着赶回岳麓山去,你跑不动,做大哥背你走,总可以吧?” 叶菁菁红了脸,没有说话,只是摇了头摇。 任云秋道:“妹子,对大哥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赶到岳麓山去,才好想法替你治疔,快些伏到我肩上,别再迟疑了。” 说话之时,就蹲下⾝来,不迭的催着她。 叶菁菁冷得业已无法忍受,只了依言伏到他背上。 任云秋直起⾝,反手把她⾝子托上了一些,就展开脚程,一路奔去。 好在时已夜深,路上并无行人,不会被人看了不好意思,叶菁菁双手搂着他颈子,只觉从他⾝上传来一股和之气,腹之间就暖和了许多,不再冷得发抖,心头更觉得暧洋洋的,这就闭上眼睛,任由他背着飞奔。 任云秋先前不知道这是何处?但没走多远,就已经认出路径来了。 这样奔行了不过一刻工夫,便已超到⽩云观,这一路上,竟然没遇到巡山和岗哨,有如进⼊无人之境,心中大感惊异,一直奔⼊大厅。 厅上一片漆黑,但他目能夜视,这一注目,只见表叔和沈仝、谢公愚、金赞廷、陈康和、陆浩川夫妇、邱荣、江翠烟等人,都静悄悄的坐在厅上,⾝边还放着兵刃,但个个神⾊委顿,似是正在运功一般。 他堪堪跨⼊大厅,只见邱荣双目乍睁,一手抄起九环金刀,正待站起。 任云秋看到这番情形,心头登时恍然大悟,敢情大家中了蛊毒,正在发作,是以一路都没人站岗巡逻了,表叔等人齐聚一处,是防备敌人万一来袭,准备集众人之力,孤注一拼了。 想到这里,瞥见邱荣手持金刀,正待站起,急叫道:“邱老哥,是我回来了。” 他这一开口,舂申君等人都立即睁开眼来。 舂申君道:“云秋,是你回来了。” 任云秋应道:“表叔,小侄已经取到解药了。” 他在说话之时,蹲下⾝子,放下叶菁菁,一面低声道:“你先在这里坐着等一等,我看表叔等人蛊毒业已发作,先给他们服了解药。” 叶菁菁点点头道:“你快去找一个大⽔缸,化了解药,我比方才好得多了。” 任云秋急忙走出大厅,在大天井左首墙角边,找到了只大⽔缸,里面还贮満了清⽔,这就从贴⾝取出牛角小瓶,打开瓶塞,把瓶中药粉,倒⼊缸中,用手搅和了几下,再返⾝走⼊大厅,找到一把茶壶,奔出天井,装了一壶⽔,回到厅上,倒出一碗,送到舂申君面前说道:“表叔,快把这碗⽔喝了。” 舂申君接过,一口气喝⼲,任云秋又倒了一碗,送给沈仝,他依次让大家喝了解药,壶中喝完了,再到大⽔缸中去舀,一会工夫,大家都已喝过。 舂申君道:“云秋,雨亭他们都在后面,你去给他们也喝了。” 云秋答应一声,又去舀了一壶⽔,走到厅后的休息室,谢雨亭、雨奎、陈少华、陈福等人果然都坐在里面,只是他们功力较差,看去已无法支持,这就叫道:“雨亭兄,兄弟给你们送解药来了,快每人喝一碗就好。” 一面倒了一碗,先送给谢雨亭,然后雨奎他们也依次喝了,才行退出。 这时大厅上喝下解药的人,一个个腹痛如绞! 金赞廷双手捧着肚子,叫道:“任老弟,这解药只怕不对!” 谢公愚接口道:“解药没错,咱们中的是蛊毒,服下解药必须把蛊毒泻清方无事。” 众人听他一说,就急着去上⽑厕,他们经过一阵大泻,把腹中蛊毒全数泻清,就觉得精神清慡,方才痛苦不堪的情形,果然慡然若失。 叶菁菁坐着的人,这时又渐渐感到全⾝发冷,不住的颤抖起来。 原来她伏在任云秋的⾝上,任云秋练的是九神功,气传到她腹之间,暂时使她得到温暖,一经离开任云秋的⾝子,体內附寒之气又渐渐当作了。 任云秋看她⾝子又在颤抖,忍不住问道:“你现在又发冷了么?” 叶菁菁道:“方才觉得好了一些,现在…现在又冷起来了。” 舂申君刚从厕所回来,⾝上蛊毒一清,步履也轻快了,一面问道:“云秋,这位是…” 任云秋道:“表叔,你老人家觉得如何了?” 舂申君笑道:“这解药很灵效,我体內蛊毒已经全清了。” 任云秋这才放下心来,指着叶菁菁道:“表叔,她就是叶姑娘,中了殷长风一记玄掌…” 舂申君吃惊道:“叶姑娘中了殷长风的玄掌!” 他想起那天青云道长也中了他一掌,以青云道长数十年的功力,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算把寒之气出体外,叶姑娘年龄不大,自然也无法自己运功出寒气了,不觉攒拙眉道:“中他玄掌的人,除了他特制的解药,只有功力深厚人,才能运功把体內寒毒出体外,目前大家都是蛊毒刚清,就算没中蛊毒,咱们这些人只怕也无法替叶姑娘出体內的寒毒了…” 任云秋道:“小侄可以试试。” 舂申君微微头摇道:“你练的虽是九神功,原可克制旁门功,只是你练功⽇浅,替人运功出寒毒,非有数十年修为不可。” 任云秋道:“目前除了小侄给她试试,已别无办法了。” 接着又道:“表叔,大天井左首大⽔缸中,一缸清⽔,就是解药,表叔等陈福蛊毒泻清之后,就要他去舀了解药,给大家喝一碗就可以了,小侄这就运功给叶姑娘出寒毒了。” 舂申君道:“且慢,运功替人毒,非同小可,只要一个疏忽,就会走火⼊魔,你就是要替叶姑娘运功毒,也要等沈兄、谢兄等人来了,大家可以守在旁边,万一你內力不继之时,咱们几个人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正说之时,沈仝、谢公愚、金赞廷、陈康和、陆浩川夫妇、邱荣、江翠烟等人陆续回来。 金赞廷大笑道:“任老弟,你这解药如何弄到手的?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舂申君道:“咱们全体中了蛊毒,目前咱们几个总算好了,四庄的弟兄所受痛苦,只怕比咱们更严重,兄弟想请赞廷兄、康和兄、邱荣兄、江姑娘,以及里面的陈福等人,分头去给大家喂服解药。” 金赞廷道:“总令主吩咐,咱们自当遵命,只是解药在哪里呢?” 舂申君道:“大天井左首那一大缸清⽔,就是解药,每人喝一碗就好。” 金赞廷奇道:“大⽔缸里一缸清⽔,就是解药?” 任云秋道:“小侄因咱们中毒的人,为数极众,所以把取来的解药,化⼊清⽔之中,那一缸清⽔,即是解药了。” 金赞廷道:“原来如此,咱们快些走吧。” 陈康和、邱荣、江翠烟三人跟着往厅外行去。 沈仝已在厅上点起了灯烛。 舂申君道:“沈仝兄、公愚兄、陆老哥和兄弟四人,要替云秋护法,陆老嫂子请负责守护厅门,不得让任何人⼊內。” 沈仝道:“咱们替任老弟护法?任老弟怎么了?” 舂申君一指叶菁菁道:“这就是叶姑娘,她中了殷长风的玄掌,云秋要以九神功替她运功出体內毒,兄弟怕云秋功力尚浅,万一內力不继,后果就不堪设想,但此时此地,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一试,如果云秋內力不继,合咱们之力,大概就不成问题了,届时,咱们只要各人以掌抵住另一个人后心灵台⽳,徐徐把內力输⼊,合咱们四人几十年的修为,加起来大概总也超过百年以上了。” 谢公愚点点头道:“不错,咱们把內力输给任老弟,他练的九神功,正是天下毒功夫的克星,这办法可以一试。” 舂申君道:“云秋,你和叶姑娘要面对面盘膝坐下,然后伸出双手,手掌互助抵住,由云秋运功从掌心输出,叶姑娘用心导引他输⼊的真气,要和平时运气行功一样,循行经络一小周天。” 任云秋答应一声,说道:“叶姑娘,你快坐下来。” 叶菁菁冷得直是抖索,闻言就席地盘膝坐下,任云秋跟着她面对面坐下。 舂申君含笑道:“云秋,你和叶姑娘都没取下面具来,快把面具取下来了,表叔才能看到你的脸⾊。” 任云秋、叶菁菁各自取下了面具,陆大娘赶快走到厅门口当门而立。 舂申君道:“好,云秋,你们可以开始了。” 任云秋、叶菁菁依言伸出双手,掌心互抵,云秋缓缓运起了九神功,从掌心度了过去。 舂申君、沈仝、谢公愚、陆浩川四人脸⾊凝重,一言不发的站在任云秋⾝后,只要发现任云秋內力不继,四人就会立时出手,由舂申君用手掌抵住任云秋后心灵台⽳,陆浩川抵谢公愚的灵台⽳,各自运功转出真气。 时间渐渐过去,任云秋运起九神功,真气源源从掌心透⼊叶菁菁的掌心。 叶菁菁运气导引着任云秋的真气,运遍全⾝经络,但觉他炙热的气流所到之处,玄掌侵⼊体內的寒之气,如汤沃雪,立即消失,不过片刻工夫,体內到处都充満了和之气,本来冻得发紫的脸上,此时也如舂花一般,呈露出娇的⾊彩来! 又过了一回,叶菁菁已把真气运行全⾝,这就低声道:“任大哥,好啦!”伸着的双手缓缓收了回去,任云秋也收回了双手。 舂申君空自替他耽心,眼看两人都已收回手去,舂申君为人谨慎,忙道:“叶姑娘、云秋,你们两人不可立即站起,还需各自再运一回功,才能起来。” 两人听了他的话,只好坐着不动,又运了一回功,才行站起。 任云秋关切的问道:“叶姑娘,你是不是完全好了?” 叶菁菁粉脸一阵晕红,点点头道:“谢谢你,我已经完全好了。”一面又朝任云秋等人裣衽道:“多谢四位庄主了。” 舂申君含笑道:“姑娘不用客气,快请坐下来好说。” 一面朝任云秋道:“云秋,愚叔还替你耽心功力不够,没想你功力又精进了。” 任云秋道:“谢谢表叔。” 大家都坐了下来。陆大娘笑着走⼊,说道:“你们都坐下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任云秋站起⾝道:“大婶请坐。” 叶菁菁也跟着站了起来。 陆大娘笑道:“老婆子是开开玩笑的,任老弟、叶姑娘快坐下了。” 沈仝问道:“任老弟,这次解药,又是凤副教主帮的忙了?” 任云秋应了声“是”就把自己此行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舂申君感形于⾊,说道:“凤副教主如此大力相助,咱们不知如何谢她才好。” 任云秋道:“表叔,上次救表叔和救小侄的…” 叶菁菁急忙低低的叫了声:“任大哥…” 任云秋道:“凤姨虽然不肯说,但这话我自然要告诉表叔的了。” 舂申君眼看任云秋说到一半,叶菁菁叫了他一声,似有阻止之意,这就含笑道:“上次救愚表叔和你的两个蒙面人,大概就是凤副教主和叶姑娘了?” 任云秋道:“是的。” 舂申君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黑⾐教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危害武林的勾当,凤副教主怎不脫离黑⾐教呢?” 任云秋道:“这话小侄和凤姨也说过,凤姨说她留在那里的好,当时凤姨的意思,就要叶姑娘随小侄先到⽩云观来,叶姑娘还不肯呢!” 舂申君道:“愚叔先前还以为叶姑娘还要回去,直到云秋说出叶姑娘负伤经过,才知叶姑娘不回去了,叶姑娘投⼊咱们的行列,无异给咱们平添了一位得力⾼手。” 叶菁菁粉脸一红,欠⾝道:“陈庄主太夸奖了,小女子以后还要陈庄主多多指导。” 舂申君大笑道:“叶姑娘,云秋叫凤副教主凤姨了,你如不嫌弃,就跟着云秋也叫我表叔就好。” 叶菁菁心里十分愿意,但粉脸不觉骤红了,低下头,低低的应了声“是” 谢公愚道:“任老弟,他们在⾕山招待所看到的那个长发怪人,定是桑老妖无疑,那个头披棉袄的人不知又是什么人?” 叶菁菁道:“就是桑老妖,他是追踪凤姨出来的,半路上被头披棉袄的人截住了。” 陆浩川道:“此人头披棉袄,显然不以真面目示人,但能截得住桑老妖,此人决非等闲之辈了。” 舂申君菗着眉道:“桑老妖一⾝武功,⾼不可测,此人己经到了⾕山,自然是冲着咱们而来,明天这一场决战,咱们就毫无胜算了。” 任云秋道:“桑老妖来了,小侄倒要斗她一斗。” 舂申君微微头摇道:“如果黑⾐教只出派桑老妖一个人,晏天机就不会在⾕山另一个招待所了,⾕山设下招待所,显见派来的不止只有桑老妖一个了。祁连双凶,咱们这里已经无法应付,如今又加上一个桑老妖,何况来的决不止只有桑老妖一个…” 金赞廷大笑道:“舂华兄遇事谨慎,这有什么值得耽忧的?兵来将挡,⽔来土掩,咱们既然竖起了打倒黑⾐教的大旗,他们自然要派人前来,我们不是也有头披棉袄的异人在暗中相助么,说不定明天这人也会来帮着咱们呢!” 陆大娘道:“金庄主说得有理,咱们以正义对抗琊恶,自然会有能人相助,这叫做得道多助,时光己经不早了,明天还有一场厮杀,依老⾝之见,大家还是早些休息,养精蓄锐,多一份体力,就多一份胜算。” 舂申君点头道:“老嫂子说得是,大家早些去休息吧!” 陆大娘道:“叶姑娘,你随老⾝来。” 叶菁菁就随着陆大娘去女宾客房休息,大家也各自回房。 一宵无事,第二天清晨,大家都起来得很早,用过早点,就聚集在客厅上,商讨如何对敌之事。 只见谢雨奎匆匆走⼊,说道:“启禀师⽗,青松道人来了。” 舂申君刚哦了一声,只听一声朗笑,传了进来,青松道人背负长剑,手执拂尘飘然走⼊,稽首道:“陈庄主、诸位庄主,贫道奉掌门师兄之命,赶来听候差遣。” 舂申君赶忙了上去,说道:“道兄言重,快快请坐。” 沈仝、谢公愚等人也一齐起⾝,把他⼊。 舂申君让青松道人落坐,一面说道:“青松道人也听到消息了么?” 青松道人道:“陈总令主揭橥大义,共抗琊恶,这消息已经传遍了江湖,掌门师兄因陈总令主今⽇约了晏天机,本要亲自赶来,又怕黑⾐教乘虚侵袭,不得不坐镇敝派本重地,特派贫道率同玄慧、玄通等四人和本观全体弟子,赶来听候总令主调度,另外掌门师兄也精选了三十六名弟子,由掌门师兄亲自率领,随时可以前来支援。” 舂申君听说他把⽩云观百名弟子全数带来了,自可大大的增強了实力,心中大喜,连忙抱拳道:“青云道人这份盛情,实在难得,道兄适时赶来支援,也增加了咱们的实力…” 青松道人道:“陈总令主豪情大义,业已震动江湖,掌门师兄出派去送信的弟子回来时曾说,少林、武当两派,鉴于敝派被袭,近月就会派门下弟子前来支援呢!” 沈仝喜道:“少林武当两派会派弟子前来支援咱们吗?” 青松道人含笑道:“据贫道推演,江湖上赶来支援总令主的,恐怕还不止少林、武当两派呢!” 舂申君道:“既然有这许多江湖同道赶来,是青云道长发出武林帖的功劳,兄弟认为这里最好由青云道长出面主持,青云道长暂时无法分⾝,最好由道兄代为主持,才是道理。” 青松道人大笑道:“总令主这是说笑话了,江湖同道是听到你舂申君的号召,自动赶来支援的,端午衡山之会,是掌门师兄出的面,由敝派主持其事,还说得过去,这里要敝派主持,那和端午之会有何不同,人家还以为敝派无法应付黑⾐教,才提前要大家在这里集会了,此事万万不可由敝出派面,再说贫道把⽩云观拨陈总令主了,此地就是以陈总令主为主,贫道此次奉派前来,只是衡山派门下率领的部份衡山派的弟子,来听总令主差遣的,并不是⽩云观主的⾝份,陈总令主只当贫道是各大门派来的人看待,千万不可把贫道当作这里的主人。” 陆浩川道:“舂华兄,青松师兄这话说得很对,如果咱们把青松师兄当做这里的主人,有许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谢公愚也道:“青松道兄和咱们相处了数十年,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舂华兄你也不用客气了,咱们在这里号召天下英雄,共同抗拒黑⾐教,衡山派发出武林帖,邀约各大门派助拳,虽然是一回事,但却有两种意义:衡山派邀约的仅限于⽩道各大门派,咱们在这里号召的,是江湖上属于各大门派的英雄,就是黑道中人,只要受到黑⾐教的胁迫,幡然醒悟,愿意来效力的,咱们都在之列,所以不可和端午之会混为一谈,青松道兄也说得很明⽩,他只是衡山派赶来助拳的一份子,不是⽩云观主,这样最好不过,总令主就请青松道兄率领他本派弟子,由陈福安排他们食宿就是了。” 由陈福安排,就是把他们当作来助拳的江湖同道,不是回到⽩云观的⽩云观道人。 舂申君只得点点头道:“既然青松道兄这么说,兄弟遵办了。” 当下就吩咐陈福将一百名衡山弟子,由玄慧、玄道等四人率领,负责守护⽩云观。陈福领命退出。 只见谢雨奎又匆匆走⼊,躬⾝道:“启禀师⽗,观前来了一位⽩须老者,要见你老人家。” 舂申君问道:“你可曾问他姓名?” 谢雨奎道:“弟子问了,他不肯说。” 舂申君道:“好,你去请他进来。” 谢雨奎领命退出,沈仝等人一齐退⼊后面休息室去。 一会工夫,谢雨奎领着一个霜眉⽩髯,头戴黑缎瓜⽪帽,⾝穿古铜⾊长袍,手扶一支六尺长古铜⾊木杖的老者走了进来。 舂申君急忙了上去,拱手道:“老丈光降,陈某失,还请老丈恕罪。” 说话之时,仔细看那老者面⾊微黑,寿眉下垂,看去少说也有八十岁了,双目神光也似故意掩去了,心中不噤一动,暗道:“此人脸上分明经过化装而来。” 那⽩髯老者连连拱手道:“陈庄主英名远播,老朽闻名久矣,今自得瞻⾼贤,老朽至感荣幸。” 舂申君抬手道:“老丈请坐。” ⽩髯老者也不客气,和舂申君分宾主落坐,一名庄丁送上香茗。 舂申君道:“在下还没请教老丈⾼姓大名?” ⽩髯老者目光朝厅上看了一眼,厅上虽然无人,他似乎还不大放心,望望舂申君,说道:“陈庄主,这里说话方便吗?” 舂申君忙道:“老丈放心,这厅四周,俱有人轮值,老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髯老者放下木仗,双手合掌,说道:“老衲定心,忝掌少林寺戒律院…” 他这两句话,听得舂申君心头“咚”的一跳,连忙起⾝拱手道:“陈舂华不知大师佛驾光临,多多失敬。” 少林寺戒律院首席长老,即是监寺,地位仅次于方丈,监寺是很少出门的,他居然易容易装而来,⾜见必有重大事故了。 定心大师合掌道:“老衲改换服装而来,陈庄主还请见谅。” 舂申君道:“大师远莅,必有见教,陈舂华洗耳恭聆。” “见教不敢。”定心大师依然合掌道:“老衲行踪,还要陈庄主代为守秘。” 舂申君道:“这个自然,大师吩咐,在下自当遵命。” 定心大师道:“如此老衲先行谢了。” 舂申君道:“大师远来岳麓,必有重大之事了?” 定心大师道:“方丈师弟接到衡山青云道长手书,得悉他曾被黑⾐教副教主以般若禅掌击伤,查般若禅掌在敝寺只有当上长老,方能练习,因此特命老衲前来查明此事…” 原来他还是少林方丈的师兄! 舂申君江湖经验何等老到,老和尚虽然没说什么,他已从老和尚口中,听出端倪来了。 试想晏天机若是一个普通江湖人,他会使般若禅掌,少林寺要查他的话,也只须由罗汉堂派一名武功较⾼的弟子前来就够了,(少林寺只有罗汉堂的人,负责江湖上的事,也经常在江湖走动)何用戒律院首席长老亲自出马,而且又是易容易装而来? 老和尚纵然不肯说出来,但已可推想得到晏天机定和少林寺有着极大关系了。 要知少林寺方丈的武功,并不一定很⾼,但能当上戒律院的长老,武功却非⾼不可,因为戒律院是少林寺的执法单位,不论哪一个人,犯了本寺清规,都须由戒律院执行,如果武功不⾼,犯法的弟子万一自持武功抗命,那该怎么办? 少林寺凡是被戒律院选上执法僧的,都属这一代弟子中武功最⾼的人,进⼊戒律院后,还得接受特别训练,再加強他的武功,戒律院的长老,必须精通七十二艺中七种以上的⾼深功夫。 定心大师是戒律院九名长老中的首席长老,武功自然更⾼了,晏天机值得他亲自赶来,其⾝份就可想而知了。 定心大师望了舂申君一眼,接着问道:“陈庄主和晏天机有过几次接触,可否将他的情形见告吗?” 舂申君道:“在下只在衡山见过一面,此人脸⾊深沉,甚怒不形于⾊,武功更是极⾼,他除了般若掌,还会玄冰掌…” “唔!”定心大师听得脸⾊为之一变,口中“唔”了一声,问道:“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舂申君道:“就是在黑⾐教中,大概除了教主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来历了,据在下看来,他可能还戴了面具,大家所看到的,只怕并非他的本来面目。” 定心大师微微点头,又道:“老衲听说他和陈庄主订下了三⽇之约,他今天会来吗?” 舂申君听得暗暗惊奇,他连晏天机和自己订下三⽇之约都知道了,一面说道:“这是他向在下下的书,大概不会不来。” “如此就好。”定心大师道:“若是晏天机来了,可否由老衲出手?” 舂申君听他愿意出手,去对付晏天机,自是求之不得的事,这就点头道:“大师如此吩咐,在下自当遵命。” 定心大师又道:“老衲和晏天机动手前,陈庄主对人只说老衲姓蒲就是了。” 舂申君道:“在下省得。” 定心大师又道:“还有一点先要和陈庄主说明了,吃饭之时,不可特别为老衲准备素斋。” 舂申君道:“青松道兄和衡山派门下弟子,都是茹素的,厨下自会准备素斋,不是单为大师准备的。” “阿弥陀佛。”定心大师道:“那就好了,老衲怕陈庄主要为老衲一人准备素斋,一来费事,二来怕走漏了风声,让晏天机得到消息。” 舂申君抬头道:“陈福。” 陈福在阶前应道:“小人在。” 舂申君道:“你去请青松道兄,沈庄主他们到这里来。” 陈福答应了一声,本来青松道人和沈仝等人都在后面休息室中,但怕老和尚多心,大家从长廊转了个圈,才从门口走⼊。 舂申君给大家一一介绍了,说到老和尚,他只说:“这位是蒲老丈。” 大家都是江湖人,舂申君介绍得含糊,自然也没人多问,定心大师又从未出过少林寺大门。自然更没人认识,大家心里都不期暗暗纳闷,心想:“这老人倒是神秘得很。” 舂申君因黑⾐教如有人来,除了晏天机、韩自元等见过的几人,若是新调来的⾼手,大家都不认识,就不好分配人手,想到江翠烟是黑⾐教主门下,认识的人较多,可备自己咨询,就要玄玑、玄修主持北路,把江翠烟调了回来,告诉她如果黑⾐教有人来了,要她站在自己⾝边。 江翠烟唯唯领命,她自然也希望调回来,就可以和任大哥一起了,哪知叶菁菁也投过来了。 两位姑娘见了面,也有了伴,立时就谈得很投机,但两位姑娘的心里,却暗怀疙瘩,这在表面上可丝毫也看不出来。 午餐时光,舂申君就请定心大师和青松道人,玄慧、玄道坐了一席。 午后,有自称姓商的弟兄三人,前来投效,说是河南洛人氏,少林俗家弟子,风闻舂申君揭橥抗暴,特地赶来效力。 舂申君因三人来历不明,怕是黑⾐教派来卧底的奷细!但江湖同道赶来投效,又不得不收,就示意由金赞廷接见,顺便略为盘问他们的师门来历。(金赞廷是少林俗家弟子) 经金赞廷和他们谈话之后,三人报出来的师门来历,一点不错,而且排起辈份来还是金赞廷的师侄,那就不会错了,舂申君就把三人拨到总管手下,协助陈福,一个下午,大家都在备战之中,但却很快的过去,不见黑⾐教有什么动静。 晚餐之后,总指挥邱荣亲自巡视了东西南北四路,并要谢雨亭、玄机等人加強岗位、巡逻,以防贼人夜袭。 ⽩云观除了东首大厅,是大家聚会之处,灯火通明之外,其他各处,一片漆黑,静谧如常,可是在黑暗之中,却人人都抱着紧张心情,静待贼人前来。 初更方过,守护南路的谢雨奎便已接获密报,大路上发现有一簇人,朝南麓疾行而来,立即差人往观中报讯。 舂申君含笑道:“他们果然来了,不知共有多少人?” 那报讯的庄丁道:“目前相距还远,谢令主并没说有多少人。” 舂申君挥了挥手,那报讯的立即退出。 金赞廷大笑道:“今晚咱们活捉了晏天机,就杀奔黑⾐教去。” 青松道人笑道:“金庄主可知黑⾐教总坛在哪里么?” 金赞廷道:“活捉了晏天机,还怕他不说出来么?” 话声未落,只听阶前有人道:“谢令主命小的前来禀报总令主。” 舂申君抬头道:“进来。” 那庄丁急步进⼊大厅,躬⾝道:“黑⾐教贼人,现在距山麓约有一里,来人一共约有三十来个。” 舂申君点点头,挥了挥手,那庄丁刚刚退出。 另一个报讯的庄丁又奔到阶下,说道:“奉谢令主之命,禀报总令主。” 舂申君又喝了声:“进来。” 那庄丁跨⼊大厅,就躬⾝道:“黑⾐教贼共二十七人,已到南山山麓。” 舂申君一挥手,那庄丁迅即退出。 青松道人道:“晏天机来得很快,⾜见这二十七人⾝手都极⾼了。” 舂申君起⾝道:“是时候了,诸位道兄,咱们到大殿上去。” 于是由舂申君为首,大家一同起⾝,循着回廊,来至大殿,殿上早已设了坐位,大家一齐落坐。 只一名报讯的庄丁急步来至大殿门口,说道:“小人奉谢令主之命,特来禀报总令主,黑⾐教贼众,已经上山来了,为首的是副教主晏天机、韩自元、令狐宣、殷长风、羊东山、祁辛、来得顺七人,另外是二十名黑⾐教的徒众,共为二十七人。” 舂申君道:“好,你退下去。” 金赞廷道:“奇怪,怎么只有这几个人?” 陆浩川道:“莫非晏天机这一行人是明的,还有一批⾼手暗中跟来准备偷袭?” 舂申君笑道:“就算他们想偷袭,只要一进⼊周围三里之外,咱们也立时发觉了。” 就在此时,只听观前有人洪声喝道:“来的是什么人,还不站住?” 那是总指挥邱荣的声音,声如洪钟,震得大殿上回音嗡嗡作响! 喝声甫落,观前登时灯光大亮,把一片平台,照耀得如同⽩昼。 但见⽩云观大门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式青⾐劲装的汉子,左边二十名:十名手持弓箭,十名手持齐眉,右边二十名,十名手抱长剑,十名右手抱刀,左手藤牌,一个个凸肚,神态膘悍,好不威风! 大门口,只站着一个人,那是⾝材⾼大的红脸老者,挂九环刀,正是总指挥邱荣。 广场前面,正有一行人拾级而登,为首的是黑⾐教首席副教主晏天机,他⾝后紧随着副总护法韩自元、令狐宣、殷长风、羊东山、祁辛、来得顺,最后是二十名手持长刀的黑⾐劲装汉子。 晏天机目光一抬,拱拱手,冷然道:“邱兄请了,晏某和舂申君有约,特来践约,请舂申君答话。” 邱荣朝右手一抬,说道:“你们速去报告总令主,说黑⾐教晏副教主践约来了。” 右首一名手抱长剑的汉子答应一声,迅即奔⼊大门,在大天井中⾼声说道:“启禀总令主,黑⾐教副教主晏天机践约而来,现在观外求见。” 他故意提⾼声音,给晏天机难堪。大殿上舂申君朗笑一声,率同众人了出来。 晏天机目光凝处,只见第一个是舂申君,他左首是任云秋,右首是一个青衫少年(叶菁菁)和江翠烟。接着是⽩云观主青松道人,另一个手持古铜⾊藤杖的⽩髯老者,定心大师,金赞廷、陆浩川、陆大娘、陈康和等六人。 舂申君呵呵一笑,抱拳道:“晏副教主依约而来,陈某有失远。” 晏天机冷冷的道:“听说陈庄主在岳麓山聚集四庄人手,要和敝教作对,那是不肯和敝教合作了?” 说到这里,沉喝一声道:“陈康和,本座要你转陈庄主的一封信,你可曾转了?” 陈康和被他喝得悚然一惊,还没开口。 舂申君含笑道:“晏兄大函,兄弟已经拜悉,贵教委以副总护法职务,可谓对陈某十分隆遇了,但在陈某看来,当一个副总护法,不过和韩自元一样,追随你晏副教主⾝后,呼之则趋,挥之则退,与仆从走狗何异…” 韩自元听得然大怒,喝道:“陈舂华,你敢藐视韩某?你敢不敢和韩某较量较量,分个胜负?” 舂申君淡淡一笑道:“陈某何人?你要和陈某动手,那不是太抬⾼你的⾝份了吗?陈某听说令师桑老妖也赶来了,叫你师⽗出来,和陈某较较手,还差不多。” 韩自元嗔目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韩某先劈了你。”正待冲出。 晏天机缓缓说道:“韩副总护法,咱们践约拜山而来,就是要动手,也该先礼后兵,不可失了江湖礼数。” 韩自元忍着怒火,应了声“是” 晏天机道:“陈庄主可知和敝教作对的后果吗?” 舂申君大笑道:“黑⾐教想在江湖上做一番大事业,当教主的如果他瞧得起陈某,就该亲自前来见我,至少也要请我当个副教主,还差不多,不信,试想我陈某以少数庄丁,驰援衡山派,不是杀得晏副教主、韩副总护法统率的大队人马铩羽而归么?陈某到了岳麓山,自封总令主,消息传出江湖,各大门派和黑⽩两道,无不闻声响应,我陈某的号召力又何如? 区区副总护法,自然不会放在陈某眼里,晏兄今晚来了,就把兄弟这几句话,归告你们教主,他如小觑了我,有如何后果,应该可以想得到的了。” 晏天机嘿然道:“陈舂华,你好大的口气?” “哈哈!”舂申君大笑道:“兄弟要晏兄转告你们教主,不可小觑了陈某,晏兄只是一名副教主而已,你若敢小觑陈某,那么今晚晏兄就不用下山去了。” 晏天机怒笑道:“你有把握留得下晏某人吗?” 舂申君大笑道:“陈某若是没有这个把握,就不会说出这话来了。” 晏天机点头道:“那你就来试试!” 舂申君往后一抬手道:“蒲老丈,就请你去会会这位晏副教主吧!” 定心大师策杖而出。 晏天机心头微微一动,暗道:“看来陈舂华也约了帮手,不知这⽩髯老人是何来历?” 他站着不动,目注定心大师,想从他⾝上看看是何等人物? 定心大师一直走到离晏天机七、八尺远近,便自停住,沉声道:“晏副教主请。” 晏天机道:“阁下请报个姓名。” 定心大师淡淡一笑道:“老朽姓蒲,山野之人,已有几十年不用名字了,不说也罢。” 晏天机道:“阁下要和晏某动手,使兵刃还是拳掌?” 定心大师道:“老朽奉总令主之命,向晏副教主讨教,晏副教主远来是客,主随客便,但凭晏副教主吩咐。” 韩自元道:“副座请退,让属下先向这位蒲老丈讨教几手。” 舂申君大笑道:“韩副总护法要活动活动筋骨,咱们这里自会有人奉陪。”着接一抬手道:“就烦请青松道兄去奉陪韩副总护法走几招吧!” 青松道人打了个稽首道:“贫道遵命。” 大步走出,抬手撤剑,左手拂尘一指,说道:“韩施主请赐教了。” 晏天机心中暗暗焦急,⾕山方面的几位供奉,说好了初更到这里会齐的,怎么还不来呢?此时看青松道人把韩自元接了过去,分明对方早已安排好了人手,这姓蒲的老人就是专门对付自己的了。心念这一动,不觉朗笑一声道:“那好,在下就以这双掌向阁下讨教了。” 话声出口,左手扬处,就是一记劈空掌,朝定心大师劈了过去。 定心大师点头道:“甚好!”右手往地上一拄,那支古铜⾊藤杖悄无声息揷⼊地中,左手大袖一挥,卷起一道袖风,把晏天机劈来的掌风堪堪挡住,两人功力悉敌,发出蓬然一声轻震,双方都没占上便宜。 晏天机心头暗暗冷哼,忖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少道行,原来不过如此。” 原来他这一记劈空掌,只是要拈拈对方斤两,掌上只不过用了五成力道,发觉定心大师挥出的这一记⾐袖,功力和自己不相上下,但不相上下,他就放了一半心,因为对方不过如此,自己却有两种极霸道的功夫尚未使出,不觉沉哼一声道:“阁下再接晏某一掌。” 右手突发,又是一记劈空掌。劈了出来。 这一掌,他就不客气了,掌上已经疑聚了八、九成力道,掌风出手,啸声如涛,一道狂澜,急撞过来。 定心大师没有说话,你便有手,我也便有手,着劈出一掌,使的同样也是劈空掌,而且这一记掌风,也同样加強了,出手呼然有声。 两股劈空掌力,在骤然一接,就发出蓬的一声大震,两人依然秋⾊平分,半斤八两,两人⾝上长袍被卷起的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但两人却各自站得很稳,谁也没有被震退一步。 晏天机暗哼一声道:“你也技止于此了。” 他虽然第二掌依然没有胜得过定心大师,心里却暗暗⾼兴,这一掌⽩髯老儿分明也已使出八、九成力道了,那么此人強得也有限了! 这时,青松道人和韩自元也已动上了手,两支长剑,起凤腾蛟,展开攻守,但见寒芒飞闪,盘空匝地,有如两条匹练,天娇纠,难分难解。 舂申君一摆手道:“你们别让这几位来宾闲着,要留下,就把大家一齐留下了。” 他此话一出,金赞廷、邱荣、陆浩川、陆大娘、任云秋、叶菁菁同时捷如度隼,飞扑而出。 金赞廷一支铜,首先找上了矮路神令狐宣、邱荣扑到羊东山面前、任云秋抢到殷长风、陆浩川找上祁辛、陆大娘找上来得顺,双方互不打话,立时动上了手。 叶菁菁抢出去慢了一步,已经没有对手,只得停住。 就在此时,突听有人⾼喊一声:“黑⾐教一个人都不能让他们漏网。” 一人⾼呼,数百人相应,声音如钱江怒嘲,浩浩,震动山⾕! 广场左边游龙沈仝同四庄混合编组的二十名健儿冲了上来。右边谢公愚也率同四庄混合编组的二十名健儿也冲了上来。平台南首,玄慧、玄道也各率五十名手仗长剑的道人,涌了过来,把黑⾐教的人困在核心。 这份声势,当真非同小可。 陈福却在此时,站在石阶上大声叫道:“总令主有令,黑⾐教弟兄,只要放下兵刃,就可无事,若要顽抗,一律格杀勿论,你们还不赶快放下兵刃来?” 那二十名黑⾐教武士,此时纵想一战,也无法冲得下山去了,大家纷纷放下长刀,举手投降,由玄通率领的五十名⽩云观弟子领着他们进⼊⽩云观去。 青松道人和韩自元两剑击,还没打出几招,叶菁菁奉舂申君之命,一刀从⾝后砍来。 韩自元一惊,⾝子赶紧横跃而去,被叶菁菁一指点在凤眼⽳上,扑倒下去。 青松道人手腕一振,剑尖幻出三朵银花朝下砸去。 叶菁菁急忙叫道:“道长,要抓活的。” 青松道人笑道:“贫道不会杀他。” 剑花倏落,又点了三处⽳道,早有两名庄丁抢上,把韩自元拖了过去。 游龙沈仝抢到了正在和邱荣战的羊东山⾝边,伸手一指,就点了他⽳道,被邱荣一刀连头带肩劈了下来。 殷长风遇上任云秋,只三个照面,长剑就被秋霜剑削断,殷长风左手一记玄掌朝任云秋肩头拍到。 任云秋练的是九神功,岂会俱你玄真气?左手一翻,使出截经手法,一下就截住了他的经⽳,一把擒了过去。 陆浩川一支长剑对祁辛的双环,陆大娘一柄单刀斗来得顺一对短叉,也不过几个照面,右首抢出谢公愚打出两支袖箭,中两人小腿,人也跟着纵到,金笔疾若流星,一下点了来得顺⾝后⽳道。来得顺扑倒地上,陆大娘一闪⾝掠到祁辛⾝侧,横刀扫向下盘。 祁辛小腿中了袖箭,已感不支,看到陆大娘横刀扫到,忍痛跃起。 陆浩川大喝一声:“躺下。” 长剑如星,连点了他右腿委中、筑实二⽳,祁辛一个人砰然跌落下来。 自有庄丁抢出,把来得顺、祁辛两人擒了下去。 晏天机和定心大师连拼了两掌,依然不分胜负,但见双方的人纷纷出手,心头怒不可遏,厉喝一声:“你再试试我这一掌。” 右手突然向空一振,宽大⾐袖随着褪落,露出半截手腕,只见他五指勾曲如钩,掌心深凹,一瞬间,整只手掌变得乌黑有光,隐隐从微凹的掌心冒出丝丝⽩气! 他右掌这一举,数尺之內登时如天寒地冻,森冷寒气人而来。 定心大师点头道:“施主好精纯的玄冰掌!” 口中说着,⾝形直立,有手同样往上伸起,掌心向前,左手下垂,掌心斜斜向上,他这一式使出来的,正是佛门第一神功如来大雄掌。 晏天机并不识得此掌,只觉自己拍出去的玄冰掌骤然被一股重逾千钧的极大庒力,庒得往下沉去,心头大惊,急忙右手一收,左手一掌紧接着劈出。这一记当然是般若禅掌了。 定心大师大喝一声:“果然是你!” 下垂的左手往上斜斜抬起! 这一抬,晏天机一个人陡然往后仰跌出去。 就在此时,但见三条人影疾快的一掠而出,把晏天机按在地上,落指如风,点了他⾝上七、八处大⽳,这三人正是自称少林俗家弟子姓商的兄弟三人。 这时也正好是金赞廷、任云秋等人闪电出击,把黑⾐教韩自元、令狐宣、殷长风、祁辛、来得顺五人一齐拿下,由庄丁押⼊⽩云观去。 前后不过顿饭工夫,黑⾐教的人全部被擒,只死了一个羊东山。 舂申君眼看大功告成,心间大喜,只待擒下晏天机,就可退⼊观去。 蓦听半空中有人大喝一声,一道人影,随着一道狂飚,自天而降,朝那姓商的兄弟三人头上直盖而下—— 银城书廊扫校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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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玺一剑破天骄一剑小天下引剑珠玉辟邪纵鹤擒龙紫玉香白衣侠白衣紫电彩虹剑(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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