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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武林玺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56  时间:2017/11/15  字数:19711 
上一章   第二十八章 夜探幕阜    下一章 ( → )
  武当派在九大门派中,是领袖群伦的大派,掌门人亲自赶来,替盟主祝寿,柳家庄上,自有一番盛大的,不在话下。

  初更时分,银拂道人喝得酩酊大醉,连脚下也有点虚飘飘的,回转宾舍。

  但当他推门而⼊,跨进房中,醉态登时敛去!

  迅快的掩上房门,一下掠到榻前,取过一条棉被,卷成上形,然后又盖上一条薄被,如果有人从窗外望来。一定认为他喝醉睡了!

  银拂道人微徽一笑,⾝形一闪,已到右首墙下,双尹在壁上连按几按,但听墙下响起一阵轻震,木榻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地窟。

  银拂道人一下往地窟中钻了下去,接着木榻又缓缓移开,恢复了原状。

  约摸过了顿饭工夫,离柳家庄院三里外一处土冈上的松林中,从地下缓缓冒出一颗人头,渐渐露出双肩,渐渐露出全⾝。

  那是一个银髯飘的老道人!

  当他全⾝出地面,才轻轻一跃,跳出仅容⾝子钻出来的小⽳,回头看去,那小⽳在他离开的一刹那间,已被一块连着树的草⽪所掩盖,再也看不到丝毫痕迹!

  银拂道人暗暗赞叹:“当初设计这座地⽳的人,当真匠心独运,巧妙无比!”

  心中想着,人已一闪出林,展开轻功,黑夜之中,宛如一头灰鹤,朝西飞掠而去。

  不消半个时辰,银拂道人已经回到⻩桥铺。

  这所小小山村,敢情已被恶兽吓破了胆子,此刻整个村中,早已不见一点灯光!

  数十幢土坦茅檐的房屋,零星散处在一座小山岗的东首,黑沉沉地一片死寂,甚至连小儿都不敢夜哭!

  ⻩桥铺就是以这座小山岗做屏障,小山向西,就是横亘湘,鄂,赣三省的幕⾩山脉了。

  龙图殿就建在山麓下,也成了⻩桥铺西首⼊村的门户。

  银拂道人在村中巡视了一遍,便由龙图展向西,往山中行去。

  山村不远,经过一片棉花田,面就是一座峻拔⾼峰,山势连绵!

  银拂道人随着山径,堪堪转过山脚,瞥见十数丈外一棵大树之下,黑幢幢的蹲坐着一头巨兽!急忙停步,凝⾜目力朝那巨兽瞧去!

  他修为功深,虽在黑夜,仍可看的清楚中那巨兽一头长发,生相狰恶,极似金⽑狒狒!

  银拂道人心中暗道:“此种金⽑狒狒,生凶残,力猛于虎,生长在云贵深山之中,怎会跑到幕⾩山来了?”

  心念转动,人已缓步走出,着金⽑狒狒过去。

  那金⽑狒狒蹲坐在大树之下,骤睹有人着它走来,口中低啸一声,突然人立而起,双爪作势,大有扑噬之意!

  银拂道人看它这一站起,⾜有一人来⾼,倒也不敢大意,左手当,银拂一指,沉喝道:“孽畜,你不在深山大泽,跑到此地,伤害无辜村民,见了贫道,还敢发威?”

  口中说着,脚下并未稍停,道袍飘然,缓步行去。

  那金⽑狒狒似是怒极,不待银拂道人走近,猛地后⾜一点,虎跃而起,凌空扑来,两只⽑茸茸的钢爪,直向银拂道人当头抓落!

  银拂道人突然心中一动“最凶猛的猛兽,扑攫敌人,决无⾝法,这头金⽑狒狒,竟似久经训练,扑来的‮势姿‬,居然是一记‘卧虎扑羊’的招式!”

  老道长久经大敌,心念电转,人却凝立不动,直待金⽑狒狒快扑到头顶,口中大喝一声:“孽畜敢尔!”右手倏扬,手中银拂,已然着拂出!

  他早已存下替⻩桥铺居民除害之心,这一拂几乎贯注了八成真力,岂同小可。

  银拂出手,但见一道银道,势若匹练,飞卷而出!

  金⽑狒狒口中发出一声惨叫,一个庞大⾝躯,像抛绣珠一般,凌空甩起,真摔出两丈之外,砰然坠地。

  这一声惨叫,听的银拂道人幕然一怔:“这金⽑狒狒,竟会是人!”

  这下虽然使他大感意外,但也有几分早在他预料之中!

  那是和云子谈到恶兽之事,他曾以“传音⼊密”告诉云子,认为此地正面幕⾩山脉,和千面教总坛近在咫尺,忽然出现恶兽,连续伤人,也许是千面教豢养之物。

  九岭山有他们秘密巢⽳,幕⾩山也极可能会有他们秘密之处,不愿附近居民⼊山,才纵兽伤人。没想到伤人恶兽,竟然会是人改扮的,这一发现证明自己料想不错,幕⾩山果然也有千面教人的巢⽳!

  他江湖经验何等老到,心念闪电一动,人已飞掠过去,落到那金⽑狒拂面前,俯⾝瞧去!

  果见金⽑狒狒腹间有一道密扣,里面一个黑⾐汉子,已被自己一拂扫死!

  ‮开解‬⽪扣,在他⾝上搜索了一遍,只有一柄匕首和一支特制的信号火花,和颈上悬挂的一块铜牌。

  银拂道人取出“化骨丹”挑了少许弹到黑⾐汉子⾝上,正待站起⾝来,突然远处传来一声低啸!

  心中不觉一动,暗想:“这啸声准是他同伴找来了!”

  立即拉起金⽑狒狒的⽪⾐,一下披到⾝上,口中同样低啸了声,算是回答。

  果然,他啸甫落,但见一条黑影,从远处飞驰来,又是一头长发披肩的金⽑狒狒。

  银拂道人那里还怠慢,立即了上去。

  那金⽑狒狒右爪扬起,朝银拂道人打了个手式。

  银拂道人不知他打手式的意思?也只好举起右爪,依画葫芦,打了个手式。

  这下可能出了差错!

  那金⽑拂狒突然暴退数尺,炯炯目光盯注着银拂道人,口中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

  银拂道人见多识广,已经听出他说的正是苗语,但自己却是答不上话去,双手倏然向后一掀,丢开狒⽪,大开一声:“孽畜,还不束手就缚?”

  那金⽑狒狒骤睹银拂道人露出⾝来,同时亲叱一声,双爪扬处,纵⾝朝银拂道人扑来!

  银拂道人这回可不敢再使银拂,左手袍袖一挥,只使了三成力道,朝前拂去。

  那金⽑狒狒扑来的势道,何等凶猛,但堪堪扑到银拂道人前面,钢钩似利爪还没抓落,但觉呼的一声,一股劲风,直向自己卷来!

  双爪和⾐袖乍接,响起砰然轻震,金⽑狒狒差幸⾝上裹着一张厚⽪,但还是被震的连退了两三步。

  手一招,他已知这银髯老道的厉害,⾝形一停,忽然举手向上一挥,但听“嗤”的─声,一道火花,从他手中飞出。

  金⽑狒狒同时一个转⾝,急如箭,飞奔出去!

  他向空中打出火花,回头就逃,倒出银拂道人意料之外!

  因为自己既不能让火花信号飞起天空,使对方发觉有警,也不能让他选出手去,手中银拂一竖,正待追纵火花飞起,在这一瞬之间,但见金⽑狒狒向空起的一道信号火花,升空不到七八尺⾼,便自倏地灭去!

  银拂道人怔的一怔,立即大喝一声:“孽畜还想逃么?”

  长⾝掠起,化作一道长虹,凌空朝那金⽑狒狒⾝后追去!

  那金⽑狒狒出信号,拔腿飞跑,他已知道银拂道人的厉害,连头也不敢回,只是朝山径上急奔。

  本不知道自己放出的那支火花没有升空,就已熄灭,此刻听到银拂道人的喝声,从⾝后追来,更是害怕,一路只是没命的狂奔。

  一兽一人,一先一后,衔尾疾驰,宛如两点流星,在山林间飞划而过,快的令人目不暇接。

  谗岩绝壑,林木山藤:就像流⽔般,一排排朝两人⾝后倒流而去!

  银拂道人一⾝功力,已臻化境,他真要追金⽑狒狒,十个也追上了!

  他紧随在金⽑狒狒⾝后,如影随形,只要一伸手,就可取他命,但银拂道人并没出手,只是像农夫赶个牛一般,不时的在金⽑狒狒⾝后叱喝。

  金⽑狒狒一路没命狂奔,耳中不时听到老道跟在背后叱喝,几乎心胆俱裂,一心只希望快些回去,就有接应的人。

  这也正是银拂道人的心意,要他替自己带路。

  两人这一路疾奔,快逾追风,不多一回,已经奔行了二十多里,眼看山势迂回,愈来愈见险峻,已经追逐到人亦罕至的山之中!

  前面的金⽑狒狒奔到一座峻岭之下,突然⾝形一闪,横跃而出,疾快无比的朝一道深⾕中奔去!

  银拂道人早有准备,心知已到地头,那还容他逃脫?银拂从后挥出,一下圈住金⽑狒狒的喉咙。

  但听“咯”的一声,那金⽑狒狒的⽪⽑虽厚,也经不住老道人银拂一圈,喉骨立被勒断。

  银拂道人迅快‮开解‬⽪扣,剥下狒⽪,卷成一卷,庒到一块大石下面,然后把那汉子拖⼊附近树林之中,挑了少许“化骨丹”弹到他⾝上。

  不消片刻,他自会化去。

  银拂道人闪⾝出林,飘然往⾕中行去!

  那知走了十几步,发现一个金⽑狒狒倒毙地上,看他死时的情形,似是正在往⾕中奔去之时,被人从后追击所杀。

  而且这追击之人,掌力极重,居然透过金⽑狒狒的厚⽪,把这人的后脑击碎,心中不噤暗暗称奇,忖道:“此人又会是谁?他出手击毙金⽑狒狒,看来倒似是友非敌。”

  想到这里,安然心中一动,迅疾忖道:“是了,这头金⽑狒狒,定是看到自己的行动,准备往⾕中报讯去的,如此说来,这人倒是帮了自己的忙!”

  举目四顾,却又看不到那人丝毫踪影,心知那人有意不肯和自己觅面,也就只得作罢了。

  这条山⾕,并不太长。

  一回工夫,便已行到⾕底,银拂道人立即隐住⾝形,凝目朝⾕中望去!

  但见⾕中路呈狭长,地方不大,中间是一片草坪,建着一座六角亭子,碧瓦红柱,围以⽩石栏杆。

  一道清涧,正好从亭前流过,大有曲⽔流筋之趣,把这座山⾕,点缀的甚是幽静!

  亭中放一张竹编靠椅,椅上斜靠着一个醉眼糊,脸如青蟹的紫袍道人,边上放一张矮几,几上还放着一个大红酒葫芦。

  那蟹脸道人敢情喝醉了!

  他⾝边跪着一个秀发披肩,上⾝⾚裸,只有脐下围着一块兽⽪的少女,双手正在替蟹脸道人⾝上‮摩按‬。

  亭外草坪上,蹲坐了一对金⽑狒狒,歪着头,朝亭中偷看,嘻开⾎盆大嘴,只是傻笑。

  银拂道人看清靠在竹椅上的蟹脸道人,心中不觉一怔,忖道:“看来江湖上一班琊魔外道,全给千面教请来了,此人不就是昔年大家称他有伏兽之能的蓝真人么?”

  这原是一瞥间的事,突见蹲坐在草坪上的两头金⽑狒狒,忽然回过头来,四只铜铃般眼睛,闪着绿的光芒,直向自己停⾝之处直望!

  银拂道人看的暗暗一惊,忖道:“这两个金⽑狒狒,竟有这般机警,不知是人是兽?”

  心念方动,那两头金⽑狒狒突然低啸一声,双双人立而起,双瓜作势,嘻开大嘴,露出⽩谗谗的獠牙,好不狞恶?银拂道人睹状暗道:“这两头倒是真的金⽑狒狒了!”

  躺在竹椅上的蓝真人沉喝道:“什么人?”

  两头金⽑狒狒听到它主人的喝问,突然发起威来,齐声怒吼,张着双爪,一前一后,朝银拂道人隐⾝之处奔了过来,银拂道人那会去理睬两头野兽,⾝形腾空飞起,从奔来的两头金⽑狒狒上越过,飘然落到亭前,含笑道:“蓝道友请了。”

  正在替蓝真人‮摩按‬的半裸少女,口中叫了一声,纤一扭,忽然从亭中失去了踪影!

  银拂道人居然没看清她是如何走的?心头不觉一怔,忖道:“原来这苗女⾝手,也大非等闲!”

  蓝真人稍微仰头,定目瞧了一眼,哈的笑道:“张道兄宽夜而来,有什么事么?”

  随着话声,人已站了起来。

  那两只金⽑狒狒看到主人起⾝招呼,立即嘻着大嘴,讪讪走开,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银拂道人知他把自己当作了风火道人,心中一动,也就将错就错的笑道:“贫道此来,自然和道兄有关了。”

  蓝真人蟹脸上,微微一怔,但未立即询问,一手捋着苍须,喝道:“徒儿,张道兄来了,还不快端茶来。”

  原来那半裸苗女,竟是他的徒弟,这对师徒,看来有些荒唐!

  只听地下有人娇声应道:“师傅不说,徒儿也已经端出来了。”

  随着话声,只见那半裸苗女手托银盘,盘中放着一盏香茗,忽然从地上冒了出来!

  悄盈盈把茗碗放到几上,欠欠⾝道:“张师伯请甩茶。”

  在她⾝后,接着又冒出一个半裸少女,手中捧着一张矮椅,放到茶几边上,也欠欠⾝道:“张师伯请坐。”

  银拂道人心中暗道:“原来这亭下还是个石窟!”

  一面望着两个眉目如画,⾝材美好的苗女,呵呵笑道:“蓝道兄真好福气,收了这般如花如⽟的两个弟子。”

  两个半裸苗女嫣然一笑,很快退了下去。

  蓝真人面露得意之⾊,微微一笑,抬手道:“张道兄请坐。”

  银拂道人也不客气,在矮椅上坐下。

  蓝真人道:“道兄赶来,可是教主有什么指示么…”

  银拂道人心头不噤一动,暗道:“听他口气,不像千面教主仍然在柳府地下的天坛之中了。”

  一面却呵呵笑道:“蓝道兄猜的不对,贫道并非奉教主之命来的。”

  蓝真人道:“那么道兄有何见教?”

  银拂道人道:“好说,好说,贫道是给道兄送信来的。”

  蓝真人面露诧异,问道:“给贫道送信?”

  银拂道人道:“不错,若非事情紧急,贫道还不用连夜赶来呢!”

  蓝真人道:“究是什么急事,劳动道兄大驾亲自赶来?”

  银拂道人拂髯一笑,伸手指亭前两头金⽑狒狒道:“为它们惹出来的事。”

  蓝真人愈听愈奇,说道:“它们惹了什么事?”

  银拂道人道:“道兄可知道云子已经到九江么?”

  蓝真人点头道:“贫道已经听说了。”

  银拂道人道:“云子今⽇中午,经过⻩桥铺,盟主命贫道在龙图殿设宴款待,表示之忱,当时⻩桥铺村民,推派代表,求见云子,诉述村人屡遭怪兽伤害,死伤多人,请求云子除妖,云子当时就一口答应下来。”

  蓝真人道:“云子要待如何?”

  银拂道人道:“他到了柳府,就把此事当众说出,本来云子要亲自前来,但经平跛子和万里游龙两人,自告奋勇,约在明⽇清晨,前来搜山,贫道得到此讯,特地赶来,通知道兄。”

  蓝真人脸⾊微微一变,两道熠熠眼神注着银拂道人,问道:“道兄此话当真?”

  银拂道人拂髯笑道:“这是今晚席上决定之事,自然是真的了。”

  蓝真人点点头道:“多谢道兄。”

  说到这里,突然嘬口发出一声长啸。

  他忽然发起长啸,银拂道人便已觉事出有因,但还没想到自己在谈话之中,已然露了马脚。

  蓝真人啸声出口,久久不见回音,目中金芒一闪,忽然大笑一声道:“张道兄来的正好。”

  左脚轻轻一点:人已霍地站了起来。

  银拂道人自恃功力,那会把蓝真人放在眼里,一手捋着银髯,笑道:“蓝道兄…”

  话甫出口,突觉矮椅向下一沉,⾝子直向下面陷去,暗叫一声:“不好!”要等提气上跃,突觉一股強猛的暗劲,当头直庒而下!

  银拂道人只觉眼前一暗,登时一片漆黑,连人带椅如坠下千丈绝壑,直向下面落去。

  伸手一抓,但觉四周石壁,光滑如削,没有一点可以攀援借力之处!

  这样一直沉落十四五丈深,才算落到上面,心头暗暗吃惊,立即仰脸沉喝道:“蓝法鹤,你怎的对贫道下起手来了?”

  但听蓝真人大声笑道:“朋友假冒张道兄,如今⾝陷五狼关,你且看看四周铁槛中,这五头巨狼,都是天山异种,力能撕虎豹,朋友功力再⾼,也将立膏狼吻,只要真人一声暗语,立时就可把它们放出来。”

  银拂道人还没回答,突听四周响起一阵刺耳的狼嗥之声!

  这一阵狼嗥,声音凄厉,响若虎吼,果然与普通狼嗥,大不相同,急急凝目望去。

  他內功深湛,这地窖之中,虽然黑暗得伸手不辨五指,但他仍可清晰看到自己立⾝之处,是四五丈见方的一个石窟。

  左右前后,另有五个一人来⾼的洞窟,每一个洞窟都装着一道耝如儿臂的铁槛,槛中养着五头‮大硕‬如虎的灰狼。

  看到自己,狼⽑直竖,隔着铁槛,露出葱绿目光,⽩牙谗谗,凶猛之状,犹胜金⽑狒狒!

  就在此时,只听女子声音低叱一声,那五个凶狼,立即夹着尾巴走了开去,不再叫嗥。

  银拂道人仰天喝道:“蓝法鹤,你这算什么意思?”

  蓝真人大笑道:“真人也不难为你,只要你说出假冒张道兄,是受谁人指使,企图何在?”

  银拂道人怒喝道:“谁说贫道不是张五云?”

  张五云,正是风火道人俗家的姓名。

  蓝真人大笑道:“道兄破绽太多了,老实告诉你,云子已换了咱们的人,那会把真人门下之事,当众说出来?就算他说了出来,如果平跛子和丐帮李剑农真要寻来,教主自会飞鸽传书,通知与我,也用不着朋友赶来。”

  银拂道人暗暗跌⾜,心想:“他此话不错,自己这回当真沟里翻了船!”

  只听蓝真人续道:“朋友假冒张五云,而且还收拾了真人门下五大巡山弟子,若要…”

  从他这话的口气,推断下面应该是:“若要再不说实话,真人就要放狼了。”

  但他话声未落,忽然住口不言,好像已经离去一般。

  银拂道人听的大奇,蓝法鹤话未说完,不该匆匆离开,除非是上面有了意外的变故!

  想到此处,顿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目光四下转动,竟然发觉这座石窟,早就防到有人企图施展壁虎功,游墙而上,因此五面石壁装了铁槛。

  每一支铁,相距⾜有五寸来宽,槛中养了五头巨狼,五寸宽的间隔,⾜够狼爪从槛中伸出,你本无法走近,那想贴得上石壁?尤其这五头目狼,目光锐利,生机警,只要你一动,它们就会穷峰。

  银拂道人站了一回,突然心中一动,忖道:“自己若要出去,非得先解决了这五头凶狼不可。”

  一念及此,探手从怀中摸出“化骨针筒”正待朝对面铁槛中一头凶狼出手!

  只听上面传来蓝法鹤的声音喝道:“徒儿,你们快把张道接着但听一阵辘辘之声,果然从上面垂下一条绳索,索底紧钉一块木板,一直垂到地上。

  同时响起一个娇脆的少女声音,说道:“张师伯,家师有请,你只要两脚踏在板上,晚辈就要转动绞盘了。”

  银拂道人真想不透这蓝法鹤方才还在威协自己,前后不过盏茶工夫,竟然会转变的如此快法?心中一时大是奇怪,但对方既然缒下木板来,自己自然是上去了再说当下就依言踏在方木板之上。

  只听又是一阵辘辘轻响,绳索随着绞盘,往上疾升,眨眼工夫,已上升到十丈左右。

  但觉直向上升的木板,忽然朝一处石壁间缓缓靠近,接着但见石壁间缓缓裂开了一道门户,灯光乍亮,一名半裸的苗女,手掌银灯,在洞口现⾝,朝银拂道人躬⾝说道:“家师已在厅上恭候,张师伯请进。”

  银拂道人跨上石门。

  那苗女伸手在壁上一按,石门缓缓关起,然后欠⾝道:“晚辈替张师伯引路。”

  说完,掌灯走在前面带路。

  银拂道人随在她⾝后,暗自打量,但见石门之內,是一条黑暗的‮道甬‬,转出‮道甬‬,一排似有六七间石室。

  穿过这些石壁,前面是一个圆洞门,顿见灯光大亮,一间宽敞的石室中,摆设得有如客厅一般。

  此刻正有三个人坐在那里,一眼看去,坐在上位的正是蓝法鹤。

  他⾝后站立着三个眉眼盈盈的半裸苗女,敢情这石窟之中,只有他们师徒五人。

  另外两个客人,却把银拂道人看的不噤一怔,忖道:“原来他们是跟着自己来的,这就奇了,蓝法鹤生好⾊,是个琊魔头,在江湖上,声名‮藉狼‬,他们怎会和他打起道来了?”原来这两位客人,正是武林四友中的“关东一拳”无影神拳莫延年和丐帮帮主万里游龙李剑农!

  蓝真人一眼看到银拂道人在圆洞门中现⾝,立即站起⾝子,了过来,口中呵呵一笑,打着稽首说道:“方才实是一场误会,多有冒犯,张道兄幸勿介意。”

  银拂道人心中有些明⽩,这情形自然是莫延年,李剑农两人替自己的解围,一面也连忙还礼道:“蓝道兄好说,既是误会,说过也就算了。”

  蓝真人连连抬手道:“道兄请坐。”

  银拂道人朝莫延年、李剑农二人打丁个稽首,道:“莫兄、李兄,如何也来了?”

  李剑农暗中使了个眼⾊,一面笑道:“兄弟和莫老哥原是找蓝道兄有事来的,不想道兄也在此地。”

  银拂道人看他朝自己使着眼⾊,心中更觉奇怪,一时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含含糊糊的点头说道:“如此说来,倒是凑巧的很。”

  随着话声,在一把椅上坐了下来。

  蓝真人一手摸着苍须,偏过头去朝⾝边一名苗女说道:“徒儿,这位莫大侠,昔年救过为师一命,乃是为师的救命恩人,他今晚来此,想了解咱们在幕⾩山的情形,此事还是你来说吧!”

  银拂道人听了一怔,忖道:“无怪蓝法鹤转变的如此快法,原来莫老兄昔年救过他的命。”

  那为首苗女听了一怔,望着蓝真人道:“师傅,这能说么?”

  蓝真人微微叹息一声道:“这是教中的秘密,为师原不该怈露,但莫大侠救命之恩,这多年来,为师耿耿在心,无从报答,今晚莫大侠亲自赶来,垂询本山情形,为师能不说么?”

  这几句话说得甚是早切,银拂道人心中暗道:“江湖上把蓝法鹤说的琊狡猾,但看他为人,倒是恩怨分明,不失为旁门中感恩念旧之人。”

  为首苗女面有难⾊,迟疑了一下道:“师傅莫忘了咱们…”

  忽然住口不言。

  蓝真人点点头道:“为师知道,你只管说好了。”

  为首苗女道:“师傅自己怎么不说?”

  蓝真人面现痛苦之⾊,微微‮头摇‬道:“你说无妨,为师却不能说。”

  为首苗女道:“那为什么。”

  蓝真人道:“为师…唉,莫大侠面前,为师也毋须隐瞒,为师…曾对教主立下重誓,⽇后如若叛教,五雷轰顶,神形惧灭…”

  这就是了,苗人最重誓言,难怪他自己不肯说了。

  为首苗女神⾊一变,道:“弟子说出来,就不要紧么?”

  蓝真人笑了笑道:“为师若是亲口漏怈本教机密,即是叛教,就得应我誓言,但由你代说,不从为师亲口说出,那就无妨了。”

  为首苗女道:“师傅既有忌讳,那就只好由弟子代说了。”

  蓝真人颔首道:“正是如此。”

  为首苗女目光一抬,朝莫延年问道:“不知莫大侠想问什么?”

  蓝真人没待莫延年开口,摆手道:“你不用再问莫大侠,咱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好。”

  为首苗女欠⾝道:“弟子遵命。”

  蓝真人似是对立下的重誓,极为重视,缓缓闭上了眼睛。

  为首苗女,看师傅已经闭上眼睛,想了一想,正待开口说话!安坐在椅上的银拂道人,忽然一声咳,手中银拂,轻轻一扬!

  同时但听一声闷哼,站立右侧下首的一名苗女,突然跌在地上,闭过气去了!

  为首苗女脸⾊微变,抬目望望银拂道人,吃惊道:“张师伯,是你出手暗算四师妹?”

  蓝真人双目倏睁,沉声道:“徒儿不得无礼。”

  为首苗女躬⾝道:“弟子不敢。”

  这时右侧另一苗名已经俯下⾝去,举手朝倒在地上的苗女⾝上连拍数掌,依然不见动静,抬头道:“师傅,四师妹好像被人闭了⽳道,弟子能力浅薄,无法‮开解‬她的⽳道。”

  莫延年微微一笑道:“是老夫闭住了她的脉⽳。”

  蓝真人故作惶恐的道:“不知小徒什么地方得罪了莫大侠?”

  银拂道人缓缓从银拂上取下一支乌黑有光的绣花针,随手递了过去,笑道:“蓝兄!可认识这支针么?”

  蓝真人接到手中,只看了一眼,不噤失⾊道:“千面教的九毒针,道兄从那里来的?”

  银拂道人道:“道兄门下,是否⾝上也备有此针?”

  蓝真人道:“这是千面教门下的独门暗器,贫道虽是教中护法⾝份,但门下弟子仍就是乌蒙门下,从未使用九毒针。”

  银拂道人笑道:“那么道兄最好要令⾼徒搜搜她⾝上,是否还有九毒针?”

  蓝真人面现怒容,冷冷一哼道:“她居然敢私通外人,背叛为师,你们给我搜!”

  果然从她左腕袖中,搜出一支黝黑针筒,一时吓的脸⾊发⻩,双膝一屈,低头道:“启禀师傅,四师妹袖中,果然蔵着一支针筒。”

  随着话声,双手呈上针筒。

  蓝真人怒哼一声,举掌正待向那跌坐地上的苗女顶门击下!

  莫延年及时摇手道:“蓝道兄且慢!”

  蓝真人道:“这叛师逆徒,留她何用?”

  莫延年洪笑一声,庄容道:“道兄处置门徒,兄弟不敢阻拦,只是她施放九毒针的目的,一是企图杀死这位令⾼徒,不让她说出幕⾩山中的秘密…”

  为首苗女神⾊一凛,气道:“好啊,这都是师傅平时太宠信她了,居然竟敢不念同门之谊,暗下毒手…”

  蓝真人连忙喝道:“徒儿不许多说,听莫大侠说下去。”

  莫延年笑了笑道:“第二则是存着向蓝道兄威协之意。”

  蓝真人道:“贫道门规素严,她怎敢向贫道威协?”

  莫延年道:“她⾝上既有九毒针筒,说不定已投到千面教门下,奉有暗中监视道兄师徒的密令,她杀死这位姑娘,正寓有杀儆猴之意。”

  蓝真人道:“不错!她定已投到千面教门下去了。”

  莫延年道:“因此道兄暂时不能取她命。”

  蓝真人道:“那为什么?贫道就是杀了她,谅千面教也不好替她出面,追问死因。”

  莫延年笑道:“话是不错,但道兄应该问清楚,她是受何人指使,另有什么企图才好。”

  蓝真人打了个稽首,道:“莫大侠⾼见极是,贫道受教了。”

  一面回头吩咐道:“你们先把她押进去,待会为师亲自问她。”

  两个苗女答应一声,搀扶着她们四师妹往后而去。

  为首苗女朝银拂道人裣衽一礼道:“多谢张师伯,救了晚辈一命。”

  银拂道人笑道:“贤侄女少礼。”

  蓝真人人催道:“莫大侠时光宝贵,你先说吧。”

  为首苗女应了声“是”抬目望着莫延年说道:“小女子对这里的情形,知道有限,只是家师既命小女子向莫大侠报告,小女子只好就知道的说了。”

  莫延年颔首道:“不要紧,姑娘拣知道的说好了。”

  为首苗女道:“这条山⾕叫鹰愁涧,一共有三道关口,统称鹰愁三关,咱们这里是第一关,由家师和愚姐妹负责,另外还有巡山五猛,都是家师门下。”

  莫延年道:“第二关呢?”

  为首苗女道:“从这里进去,约有一里来远,就是第二关了。”

  莫延年道“由何人负责?”

  为首苗女道:“没羽箭卢同,地行孙孙保。”

  莫延年哼了一声,道:“红会的哼哈二将。”

  言下有轻视之意。

  为首苗女道:“莫大侠可小觑了他们,那里叫做断魂关,只有一条隧道可以进出。”

  她望望蓝真人,续道:“听家师说,那隧道是公输无殃设计的,隧道之中,密布机关埋伏,而且地底另有隧道,进去的人看不到他们,他们有管窥之法,来人一举一动,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莫延年回顾了李剑农一眼,道:“公输无殃,那是公输先生的儿子了。”

  李剑农点头叹息说道:“公输先生二十年前无故失踪,不想他儿子却投⼊了千面教。”

  莫延年间问道:“姑娘可知那隧道之中,有些什么埋伏么?”

  为首苗女道:“不知道,小女子曾随家师去过断魂涧,只觉那隧道十分幽暗,但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莫延年点头道:“公输无殃是巧匠鬼见愁之子,他安装的机关,外表自然无法看的出来了。”语声一顿,接着问道:“那第三关呢?”

  为首苗女道:“从二关进去,到笫三关,就有五里多路,那里叫落魂关。”

  李剑农摇‮头摇‬,揷口道:“第二关叫做断魂关,第三关叫做落魂关,名称似乎愈来愈凶险了,唔,你们这里叫什么关?”

  为首苗女脸上一红,忸怩不安的道:“这里是魂关。”

  银拂道人看她们⾝子半裸,关名魂,登时明⽩过来,暗暗“哦”了一声,心想:“是了,蓝法鹤原是个琊魔头,敢情这第一关是以⾊情为主的了,差幸方才他没搬出这一阵仗来。”

  只听莫延年问道:“落魂关呢?由何人负责?”

  为首苗女道:“是⿇冠道长。”

  莫延年听她说出⿇冠道长,不噤脸⾊微变,攒攒眉道:“⿇冠老妖,已有多年没听人说起,他还没死?”

  李剑农道:“不错,此人少说也有三十年没有他的消息了。”

  为首苗女道:“⿇冠道长是教中四位副总护法之首,小女子听家师说过他的名号,本人却从没见过。”

  莫延年道:“姑娘没去过落魂关么?”

  为首苗女道:“鹰愁三关,全受⿇冠道长管辖,有事都是家师自去的,那第三关,未奉特准,谁都不准进去。”

  银拂道人心中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鹰愁三关之中,必然有关极大机密!”

  莫延年道:“姑娘可知三关里面究是什么所在?要这么严密防范。”

  为首苗女道:“莫大侠这要问家师了,小女子初来时,也曾偷偷问过家师,家师不但不肯说,还训斥了小女子一顿,说教中机密,我最好不要多问。”

  她堪堪说到这里,蓝真人忽然探怀摸出一颗乌黑的药丸,随手递去,说道:“徒儿,快把这药丸呑下去。”

  为首苗女怔的一怔,望着蓝真人道:“师傅要杀我灭口么?”

  蓝真人笑道:“为师并无杀你之心,你快服下去。”

  为首苗女目注蓝真人,疾退两步,变⾊道:“你…不是我师傅?”

  蓝真人出手奇快无比,探手之间,已抓住了为首苗女之脉门,笑道:“就因为老夫不是你师傅,才要你呑服这颗药丸。”

  说话之时,一手疾快的捏开她牙关,把药丸塞⼊口中,然后五指一松,放开她的手腕。

  他一出手,银拂道人已看出他使的是“擒龙手”心中暗道:“原来他是丐帮的人乔装的。”

  为首苗女一脸骇异,只是望着蓝真人,道:“你究竟是谁?”

  蓝真人笑道:“你不用问老夫是准,你方才服的那颗药丸,乃是穿肠毒药,七⽇之內,不服解药,奇毒穿肠?发落齿掉,七孔流⾎而死…”

  为首苗女脸露惊容道:“七孔流⾎而死…”

  蓝真人拂髯一笑道:“姑娘果然聪明,你总听说过二十年前,九大门派联合各地武林⾼手,围剿千面教的事了?”

  为首苗女点点头道:“我听家师说过。”

  蓝真人道:“这就是了,目下千面教死灰复燃,九大门派自然又是联手围剿了。”

  为首苗女道:“你是九大门派的人?”

  蓝真人道:“不错,只要你和老夫合作,到时自会给你解药。”

  为首苗女道:“我师傅呢?你们把他怎样了?”

  蓝真人脸⾊一沉,徐徐说道:“蓝法鹤作恶多端,本该处死,目前已被九大门派所擒,只要你们听话,功成之后,自可免他一死。”

  为首苗女道:“你要我们做什么事?”

  蓝真人道:“你们只要一切听我吩咐,在尚未消灭⼲面教之前,这第一关上,必须保持原状,不得有丝毫怈露。’为首苗女点头道:“小女子记下了,只是你说的话,可要作数!”

  蓝真人呵呵一笑道:“有莫大侠,银拂道人和李帮主三位在此,你总可相信了吧?”

  莫延年道:“老夫三人,保证不伤你们师徒。”

  为首苗女望望银拂道人,惊异的道:“道长不是张师伯?”

  银拂道人从怀中摸出一块铜牌,摊在掌心,笑道:“姑娘如果认为贫道是张五云,贫道一样愿意担保你师徒无恙。”

  为首苗女俯首道:“看来千面教这次真的又要彻底失败了。”

  银拂道人收起铜牌,笑道:“姑娘相信了吧?”

  为首苗女道:“小女子愿意听候诸位大侠差遣。”

  蓝真人点点头,又从怀中摸出两颗乌黑药丸,说道:“好,那你叫两个师妹出来吧!”

  为首苗女走到圆洞门口,娇声叫道:“银花、珠花,你们出来。”

  两名苗女应声走出,一齐躬⾝道:“大师蛆,师傅有仟么吩咐?”

  为首苗女从蓝真人手中,接过药丸,说道:“师傅要你们赶快呑下。”

  银花眨眨眼睛,问道:“大师姐,这是什么药丸。”

  为首苗女道:“别多问,我已经呑服了一颗,你们快呑服了。”

  银花,珠花不敢违拗,一齐接过,呑⼊口中。

  银拂道人看的暗暗好笑,心想:“这三颗药丸,极似丐帮疗伤去瘀的‘黑灵丹’!”

  只见为首苗女朝蓝真人躬了躬⾝道:“她们已经服下药丸,不知可否告诉她们?”

  蓝真人一手捻须,连连点头:“你只管告诉她们,此事该让她们明⽩才好。”

  银花好奇的道:“师傅,究竟是什么事?”

  蓝真人道:“问你们大师姐吧!”

  为首苗女把两女拉到边上,低低说了一阵。

  银花,珠花听的都不由变了脸⾊,接着她们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才由那为首苗女说道:“银花,珠花都同意了,只是外面巡山五猛…”

  蓝真人道:“此事老夫已有安排,你们只要依我吩咐行事就好。”

  为首苗女道:“我们既然答应了,自然听凭差遣。”

  蓝真人目光转动,朝珠花看了一眼,说道:“你过来。”

  珠花依然走上几步,垂手而立。

  蓝真人嘴⽪微动,说了几句。

  珠花迟疑了下,道:“他们会相信么?”

  蓝真人道:“你但照老夫说的话去做,保证你无事。”

  珠花点点头道:“弟子省得。”

  蓝真人站起⾝来,朝银拂道人笑了笑道:“道兄,咱们可以走了。”

  银拂道人道:“你们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蓝真人笑道:“道兄放心,咱们边走边谈,也是一样,不会要你胡里胡涂去送命的。”

  银拂道人大笑道:“贫道送命倒是不怕,就是诛讪阵上走一遭,最大削去顶上三花,也要不了贫道的命去。”

  蓝真人道:“这不就结了么?”

  说话之时,莫延年和万里游龙也站了起来。

  蓝真人一手摸须,回头朝为首苗女说道:“你大概就叫金花了,此地仍由你负责,为师的有事,去去就来。”

  为首苗女应了声“是”

  当下由珠花领路,跨出石室,拾级而上,回到六角亭。

  蓝真人朝莫、李二人,拱拱手道:“莫大侠,李帮主请稍待咱们要先走一步了。”

  万里游龙李剑农颔首道:“两位请吧!”

  蓝真人低声道:“珠花,你只管先走。”

  珠花一躬⾝,当先朝山径上奔去。

  蓝真人和银拂道人紧跟⾝后面行。

  银拂道人忍不住以“传奇⼊密”问道:“这究竟是乍么─回事?”

  蓝真人笑了笑,也以“传音⼊密”说道:“道兄可知兄弟是谁么?”

  银拂道人道:“老施主大概是丐中的⾼人吧?”

  蓝真人一怔道:“道兄果然看出来了,兄弟曾云。”

  银拂道人点头道:“原来是擒龙手曾老施主,贫道失敬。”

  接着同道:“曾老施主几时来的,怎会扮了蓝法鹤?”

  擒龙手曾云笑道:“敝帮帮主传下密令,帮中四长老,八护法,统限在盟主寿辰前赶到九江,听候发命,咱们早在两天之前,全已到了九江,只是改扮成各行各业的人,掩蔽江湖耳目。”

  银拂道人道:“那么今晚之事呢?”

  擒龙手笑道:“咱们穷家帮的人,多少都谙些易容之术兄弟是今晚临时改扮的,这⾝⾐服,原是从蓝法鹤⾝上剥下来的。”

  银拂道人道:“李帮主,莫大侠,那是跟随贫道⾝后来的了?”

  擒龙手笑道:“这只能算是巧合,敝帮一处份舵,就设在金岭,前天兄弟听说⻩桥铺居民被怪兽伤了不少命。本来这种事,也无须禀报帮主,但近⽇形势不同,咱们所有的人,都奉命隐秘⾝份,因此不得不向帮主请示。那知帮主听了兄弟的报告,认为此处离九江极近,可能是千面教的人在暗中作崇…”

  银拂道人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

  擒龙手续道:“因此帮主力主持重,昨晚和莫大侠商议的结果,决定今晚采取行动,务求一举把他们歼灭。并由莫大侠和帮主领先,兄弟和另外三位长老,率同二十名弟子,分头⼊山,不想道兄却不谋而合,走在咱们前面。”

  银拂道人笑笑道:“说来惭愧得很,贫道却上了蓝法鹤的恶当,你们再迟一步赶来,贫道就要⾝膏狼吻。”

  擒龙手道:“就因道兄出了事,帮主只好命杜长老施展流星弹,一举制住了蓝法鹤,同时就指派兄弟乔扮蓝法鹤,好套问他门下弟子的口供。”

  银拂道人知他说的杜长老,外号噴雾龙杜志大,精擅各种香,一面说道:“原来如此,那蓝法鹤呢?已被贵帮擒了下么?”

  擒龙手道:“蓝法鹤已经送去敝帮分舵,他门下巡山五猛,也全已由敝帮五名弟子顶上了。”

  银拂道人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还有两关,咱们如何破法?”

  两人一路以“传音⼊密”谈,不知不觉赶了一里来路!

  前面两山夹峙之中,远远已可看到一点绿的灯火,⾼悬半空,闪烁有光,那自然是断魂关了。

  擒龙手还未来得及回答,突然扯了银拂道人一把,低喝道:“道兄快快隐起。”

  急急往左侧一片疏林中闪⼊。

  银拂道人何等机警,擒龙手飞⾝⼊林,他也随着飘飞而至。

  两人堪堪隐住⾝形,但听前面忽然响起一声长啸,一条人影由崖上飞坠而下,挡在珠花前面,大声喝道:“什么人?”

  珠花⾝形一停,娇喜的道:“卢大哥,是我呀!”

  擒龙手目注前方,低声道:“此人可能是没羽箭卢同的儿子。”

  只听那人口中咦了一声,道:“你是珠花姑娘!”

  珠花口中轻“嗯”了一声。

  那人没待珠花开口,问道:“珠花姑娘寅夜赶来,有什么事么?”

  珠花道:“我奉家师之命,有紧急之事,要见卢老前辈。”

  那人道:“姑娘可有令师关令?”

  珠花一怔道:“没有啊,家师匆忙中,只告诉我速速赶来求援,没给我关令。”

  那人道:“那怎么好?这是教中的噤令,没有关令,任何人也不能放行。”

  珠花急道:“事有缓急,咱们关上情势危急,家师要我赶来求援,再迟就来不及了,难道你不相信我?”

  她声音又急又娇,月光之下,这一娇急,更显得她‮媚妩‬动人!

  那人看的一呆,连忙陪笑道:“珠花姑娘请别误会,在下自然信得过你。”

  珠花急的直是跺脚,催道:“那么卢大哥快带我进去咯,再迟就来不及了,真急死人!”

  那人想了想道;“好吧,既是姑娘这般着急,在下就担上几分不是,带姑娘进去吧!”

  珠花幽幽的道:“谢谢你了。”

  那人道:“那么珠花姑娘就请随我来。”

  说着,伸手来拉珠花的⽟手。

  珠花纤手一缩,吃惊道:“卢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那人涎笑道:“珠花姑娘原来不知道咱们关上的规矩,隧道里面,是不准有灯火的,⽩天尚且一片黝黑,夜晚自然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在下若不拉着姑娘的手,只怕姑娘寸步难行。”

  珠花粉脸一红,披披嘴道:“我才不信呢,没有卢大哥拉着我,看我是不是会走?”

  那人陪笑道:“隧道之中,机关密布,姑娘地形不,如何能走,再说你们第一关上,不是已经吃紧了么?在下拉着姑娘,就可省去许多⿇烦,也好走的快些。”

  他依然伸着手来,抓珠花的手。

  珠花这回不再退缩,含羞把手送了过去,幽幽的道:“那就快走了。”

  那人一把握住珠花五手,当真受宠若惊,几乎连他老子是谁都忘得一千二净,口中连连应“是”拉着珠花,回⾝就走。

  一双人影,渐渐没⼊崖下一个黑黝黝的洞窟之中。

  银拂道人忙道:“咱们可以去了。”

  擒龙手道:“道兄且慢,这时还不是时候。”

  银拂道人讶道:“此时不乘虚而⼊,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擒龙手笑道:“这时珠花才进去,总要等她把话传到了,咱们也要等莫大侠和李帮主一齐赶到,才能动手。”

  银拂道人听出他似乎另有安排,只是不肯多说,脸上不觉微露不悦之⾊。

  擒龙手曾云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那会看不出来?心知银拂道人已有误会,慌忙抱拳道:“兄弟并非故意对道兄有所隐瞒,实是方才临行之时,帮主只待兄弟,陪同道兄,在此等候,俟莫大侠和帮主赶来,就一齐出击,旁的就不详细了,道兄幸勿误会才好。”

  银拂道人淡淡一笑道:“曾老施主言重了,贫道那会存下误会之心?”

  两人沉默有顷,忽见⾕中来路,顺着山涧,正有两条人影,飞掠而来,眨眼工夫,已到了十丈外。

  银拂道人和擒龙手曾云,都是数十年修为,目光如炬,虽在黑夜,仍可看清楚。

  这两人正是无影神拳莫延年和丐帮帮上万里游龙李剑农!

  擒龙手低声道:“帮主来了。”

  两人立即闪⾝出林,堪堪着莫,李两人。

  莫延年大喝一声:“张五云,你再接老夫一掌!”

  挥手一掌,直向银拂道人劈了过来。

  银拂道人方自一怔,只听莫延年低声道:“道兄记住了,此时且战且走,待到了落魂关前,就得返⾝和兄弟拚搏,不可露馅。”

  银拂道人突然拂左手,从怀中取出一支精钢量天尺,随手一挥,封开莫延年掌势,低笑道:“莫兄之意,想把哼哈二将引出来么?”

  莫延年道:“落魂关形势天成,不把这两人引出来,就休想进得去。”

  说话之时,又是一掌劈了过来。

  他虽非真打,但一掌出手,依然潜力儿气势极壮。

  银拂道人不封不架,轻轻一闪,避开掌风,返⾝就走,莫延年大喝道:“张五云,你还往那里走?”

  纵⾝急追下来。

  这时擒龙手曾云也和帮主万里游龙李剑农硬对了几掌,他一见银拂道人往⾕中退去,也不敢恋战,虚攻两招,舍了李剑农,急急往⾕底飞奔而去。

  前后四人,衔尾追逐,黑夜之中,快得有如四点流星,几乎连他们的人影都看不清楚。

  落魂关,正当⾕底两山夹峙处,中间一座突崖,崖下是一个半出天然,又经人工修建的隧道。

  望去黝黑如墨,好像一头吃人的猛兽,张开着⾎盆大口一般。

  崖洞旁有一股湍急如涌的山涧,从洞中流出,发出震耳聋的洪洪之声。

  落魂关前,正好有一片十余丈方圆的平地,银拂道人奔近关前,突然返⾝喝道:“莫延年,道爷和你拚了。”

  右腕一抖,量天尺幻起一幢玄光,面洒去。

  这一招,突起发难,却是毫不留情,尺影如轮,带起了隐隐风雷之声,威势凌厉无匹!

  无影神拳莫延年自然早有准备,洪笑一声道:“张五云,你有多少道行?只管使来。”

  挥手一拳,向重重尺影直捣过去。

  银拂道人敢情嫌左手执着一柄银拂,太以碍手,迅快朝颈旁⾐领上一揷,腾出左手,抡手一掌,横劈而出。

  他是以货真价实的银拂道人,来假装张云五乔扮的假银拂道人,是以只能舍了银拂不用,而以量天尺和莫延年动手。

  莫延年同时迅出─左手,又是一拳,击银拂道人横劈掌势。

  两人出手两招,硬打硬接,每人都用上八成真力,倒是丝毫不假!

  但听蓬然一声,拳掌击,两人⾝前,暗劲如山,成风,卷起了一阵狂飚,两人同时被震的后退出一步。

  银拂道人因张五云在功力上,自然不如莫延年,为了装作的真,脚下故意踉跄后退。

  莫延年在这一瞬之间,须发戟张,双目精光四,大步上,洪笑道:“张五云,果然有你的,再接老夫一拳!”

  扬手一拳,跟着捣出。

  银拂道人铁尺横,同时大喝一声,挥尺攻出,两人立时展开了一场烈拚搏。

  这时擒龙手曾云也被帮主万里游龙李剑农追到崖前,动上了手。

  四人在这片空临的⾕地,各展所长,拳风掌影,划空生啸,附近数丈方圆之內,不但砂飞石走,连树木都被如山暗劲,吹刮的枝叶断折,好像遇上了飓风一般,益发助长了战的威势!

  但风火道人张五云和“银拂道人”蓝法鹤和“擒龙手曾云”两人,无论在武功修为上那是无影神拳莫延年,万里游龙李剑农的对手?纵然豁出命去,也只能支持得一个时候,时间稍长,两人就感到真力不继,败象毕露,渐渐招架不住,被的步步后退。

  就在此时,崖前忽然悄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两条人影!

  不,这两人敢情早就出来了,一左一右并肩站在崖前,似在欣赏着场中四人舍生妄死的搏斗,但却并无出手之意!

  先前,战局距他们站立之处,还有六七丈远。

  但因风火道人张五云和蓝法鹤在对方重重庒力之下,宛如斗败的公,只是节节后退。

  此刻离崖前已只有一二丈光景,掌风潜力,得两人⾝上长衫,劲急的飘忽!  Www.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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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破天骄一剑小天下引剑珠玉辟邪纵鹤擒龙紫玉香白衣侠白衣紫电彩虹剑(东方翠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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