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武林玺在线阅读由东方玉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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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武林玺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56 时间:2017/11/15 字数:18196 |
上一章 第十四章 一剑破阵 下一章 ( → ) | |
⽩⾐少女发动剑阵,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尹天骐、桑南施一击未中,反而被对方发动攻势,只好回剑封架。 但你这里堪堪把剑势架开,还没来得及还手,眼前⽩影闪动,这两名⽩⾐少女双剑出手,又急急向侧飞闪出去。 另两名⽩⾐少女已经欺近,四支短剑寒光森森,无声无息的攻了过来,得只好再次举剑封架。 总之,这六名⽩⾐少女,⾐袂飘风,像穿花蝴蝶般穿揷游走,此去彼来,攻击连绵不绝。 尹天骐、桑南施阿人,⾝在剑阵之中,除了只顾忙于封架,简直没有还手的机会。 几招之后,两人已被四面八方袭来的流动剑影,看的眼花缭,迫落下风! 尤其对方十二支短剑,居然全非凡品,不畏宝剑宝刀,连青萍剑,金错刀都削不动它?不,六名少女攻势灵活,本不让你削到她们的兵刃! 马脸坛主喝道:“老夫剑阵之下,从无活口,你们再不放下兵刃,束手就缚,真的不要命么?” 桑南范心机灵敏,看出情形不对,心中暗道:“这六个丫头,攻势绵密,进退有度,自己两人这般打下去,非伤在她们剑下不可!” 想到这里,不觉灵机一动,接着忖道:“静可制动,看来对这等阵势,必须保持冷静才好!”心念一转,赶紧和尹天骐贴背站立,一面低声说道:“大哥,我们务必保持沉着,以静制动,不可轻率出手。” 尹天骐从小得名师熏陶,自然也懂得以静制动的道理,闻言立即凝神静气,挥剑拒敌。 腾出左手,翻起长衫,从间取下判官笔,笔剑同施,和桑南施各当一面沉着应战,才算把对方攻势稳住。 这一阵工夫,无影神拳莫延年和长眉上人已打了十几个照面。 这假冒长眉上人的贼人,一⾝武功,甚是了得,他自恃练成“玄冰掌”和人动手,只要(此处缺几个字)。 一丈方圆,尽在他寒冰之气笼罩凝聚之(此处缺几个字)的敌人,也无法支持。 但他那里知道无影神拳莫延年,乃是长⽩山的名宿,二十年前就名満关外,被誉为关东第一⾼手,名列“武林四友”一⾝功力岂同寻常?这十几个照面下来,假长眉上人劈出来的寒冰掌风,尽被“无影神拳”击散,无法凝聚。 自己反被圈在人家慢天拳影之下,但见莫延年由一而二,由二而四,四五个莫延年的人影围着自己抡拳急攻,直把假长眉上人的顾此失彼,团团转。 马脸坛主一看长眉上人招架不住,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纵⾝一跃,凌空下袭,一掌朝莫延年劈去。 莫延年大笑道:“就是你们两个人同上,老夫也统吃了。” 双掌一紧,拚斗两大⾼手,但见拳掌纵横,三条人影互相扑袭,立时斗在一起。 那六名⽩⾐少女十二支短剑,自从发动阵势,一轮急攻之后,但因尹天骐,桑南施两人沉着应付,攻了一阵,徒劳无功,也就随着缓了下来,不再一味抢攻。 她们攻势虽缓,但人影移转,香风流动,十二支短剑,却依然银虹呑吐,布成了一片剑阵,以奇幻变化,把两人困在中间。 尹天骐和桑南施背贴着背,凝神拒敌,虽然仍被困在阵中,但⾝外庒力,已大见减轻。 举目瞧去,只见无影神拳莫延年,力敌马脸坛主和长眉上人两人,不但毫无败象而且还占上风,拳势出手,的两人避让不迭,心中暗暗赞道:“这位老前辈功力之⾼,果然不在自己师傅之下!” 只听桑南施低声叫道:“大哥。” 尹天骐道:“什么事?” 桑南施道:“我想,她们六个女子列成的剑阵,纵厉害,但大哥是耿伯伯唯一的传人,耿伯伯一套笔法,纵横武林,多少年来,都没遇到过对手,照说大哥练成耿伯伯的笔法,就不该被她们剑阵所困。再说大哥最近又学会了罗老前辈的天机剑法,别说六个人的剑阵,就是六十个人也应该所向披靡,这道理,不知大哥想通了么?” 尹天骐心头然一动,答道:“那是因为她们剑阵运转迅速,变化极快,咱们只有封架,没有还手的机会。” 桑南施笑道:“是啊,她们剑阵发动,攻势奇幻,分扰心神,落在她们阵中的人,只顾见招封架,使你没有机会去宁神一志专心运剑,越是忙于封解来势,就陷⼊挨打局面,终为她们所乘…” 尹天骐瞿然道:“我懂了。” 桑南施道:“大哥,且慢!” (此处缺少2页)“无影神拳”人家早已走了,光拿山石出气,又有何用?桑南施赶忙从怀中取出火筒,随手晃亮,一面说道:“莫老前辈,两个老贼已经逃了进去,石壁已合,这座石窟,都是整块山石凿成,石质硬坚。” 他们把老前辈来,大概也就是仗着这里设有机关埋伏,可以把老前辈困住,老前辈还是先坐下来休息一回再作计较。 莫延年眼看马脸坛主和假长眉上人,在这一瞬之间,俱已不见,自己连发两记无影神拳,石壁依然纹风不动! 心头也暗暗惊凛,不觉点头道:“姑娘说的也是有理。” 说罢转⾝走到当中一把大椅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尹天骐走到门首,伸手一摸,原来这六扇长门,都是铁板做成,光滑冰冷,甚是厚重,当下举起双拳,奋力往门上推去。 他劲贯双臂,这一推少说也有数目斤力道,那知竟如苍蝇撼石柱,红了脸孔,铁门还是连动也没动一下。 莫延年洪笑道:“小娃儿,还是让我来!” 随着话声,霍地从椅亡站起。 那知道一站起,口中忽然“咦”了─声,⾝子晃了两晃,重又坐了下去。双目微阖,一声不作。 桑南施看他神⾊不对,急忙问道:“老前辈怎么了?” 莫延年双目突然一睁,切齿道:“老夫中鼠辈暗算!” 桑南施啊道:“是了!他们准是在聘书涂了剧毒。” 尹天骐忙从怀中取出铜脚道人的“辟毒丹”倾了两粒,说道:“这是专解各种奇毒的银药,老前辈快请服下。” 莫延年这一瞬工夫,坐着的人,已然起了一阵的颤动,闻言也不多问,伸手接过,就往口中倒去。 两人坐着等了─回,鼻中闻到一阵呛喉的气味,尹天骐忍不住咳呛起来。 桑南施闻出气味不对,急忙打亮火筒,往四外一照。 但见整座大厅,已在一层蒙蒙⻩⾊烟雾笼罩之下,心头大吃一惊,急忙取出手帕,掩着口鼻说道:“大哥,贼人施放毒烟,我们要赶快设法出去才好。” 说话声中,也咳嗽了几声。 尹天骐迅速取出辟毒丹,每人口中含了一颗,一面说道:“我们如何出的去?” 桑南施道:“你手上青萍剑削铁如泥,看看能不能破门面出。” 尹天骐菗出青萍剑,回头道:“莫老前辈还没醒转,怎么办呢?” 莫延年睁目站了起来,说道:“老夫已经都好了。” 尹天骐不敢怠慢,一步掠近铁门,功行右肩,力透剑尖,一剑刺⼊铁门,右腕再用力一转,但听一阵沙沙轻响! 宝刃威力,果然不凡,竟把二寸来厚的铁门,划开了数尺方圆一道剑痕。 莫延年振臂一拳在圆孔上,但听“蓬”的一声大震,被宝剑划开的铁板,呼的一声,直飞出去,登时露出一个大洞! 莫延年回头道:“小娃儿,老夫替你们开路,咱们就杀他个天翻地覆。” 话声一落,人已当先穿洞而出! 紧接着,但听莫延年的大喝之声,惨叫闷哼,连续响起! 这原是一瞬间之事,等尹天骐、桑南施相继从窟窿中跃出,站定⾝子,只见莫延年须怒发张,有如天神一般,站在阶上,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阶前地上,横七竖八,倒卧着一二十个黑⾐大汉,敢情全数都被击死了。 尹天骐看的暗暗吃惊忖道:“这位老前辈出手好快!” 莫延年回头说道:“小娃儿,作们随老夫找两个老贼去,今晚不把西坛贼巢捣个稀烂,我也不姓莫了。” 说完,大步顺着长廊,往里行去。 这西坛虽是山腹石窟,但却完全依照房屋形式开凿而成,大厅后面,还有一进石室,大小不下十余间之多。 三人一路搜索,由左首长廊进去,再循右长廊退出,整座石窟,空的不见一个人影。 莫延年怒吼道:“好魔崽子,原来他们都逃光了。” 桑南施虽觉事有蹊跷,但每一间石室,自己都会仔细察看,看不出丝毫痕迹,也就不好多说。 退出西坛大门,两边十几间石屋,原是贼手下一⼲黑⾐汉子居住之处,此时也只剩下两排空屋,不见一人。 莫延年盛怒难消,对准门口石屏,挥手就是一举,只听轰的一声,那座一人来⾼的石屏,吃他“无影神拳”击得粉碎。 尹天骐想起这半天工夫,石窟门首既然连守卫的人都已逃走,何以不见孙宗邈进来?莫非他出了事不成?竟念及此,不觉急急说道:“妹子,孙道长会不会出事?” 桑南施道:“孙道长一⾝武学,已臻上乘,不可能会出事吧。” 莫延年道:“你们还有同伴留在外边么?” 尹天骐道:“那是青城派的孙宗邈道长。” 莫延年奇道:“是青城五子的抱残子?” 说话之间,三人相继走出石窟,此时天⾊已经大亮,草坪前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 尹天骐来不及答话,⾼声叫道:“孙道长,孙道长…”西坛深处幽⾕群峰四合,尹天骐这一⾼声呼叫,四山响应,那有孙宗邈的回答?桑南施道:“看来孙道长果然出事了!” 尹天骐道:“你说孙道长是被贼擒住了?” 桑南施道:“很有可能,方才莫老前辈是和假长眉上人一同来的,莫老前辈进⼊石窟之时,假长眉上人还留在外面,这老贼武功极⾼,心机深沉,说不定孙道长被他看破行蔵,动手成擒。” 莫延年顿脚道:“该死,这老贼秃还有八名峨嵋门下⾼手随行,原本约好由他守住山窟出口的,谁知他竟是贼徒一。” 尹天骐道:“这该怎么办?这里是贼在川西的总巢⽳,他们似乎不可能弃此而去?” 桑南施心中和大哥想法相同,这就说道:“大哥,我们再找找看?” 莫延年笑道:“这里连鬼影子也没有一个,我看不用找了。” 桑南施道:“老前辈在这里稍候,我们到四处看看就来。” 莫延年道:“好吧,你们既然要去看看,老夫就在这里等侯,遇上贼人,就以长啸为号。 尹天骐道:“晚辈记下了。” 两人别过莫延年,沿着小径,一路找去。 这⾕底一片盆地,总共不过半里方圆,到处都是浓密松林,中间也开辟了几条道路。 两人为了防人袭击,一路搜索,那敢丝毫大意,长剑当,耳目并用,向周遭仔细打量。 这样⾜⾜走了顿饭工夫,在两边山脚下,虽也发现了几处石屋,依然不见一个人影,静寂得如同死⾕! 尹天骐心头但觉疑云重重,忍不住道:“光看这座西坛幽⾕,贼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决不可能轻易放弃,怎么连半点影子也找不到?” 桑南施道:“我想那座石窟中,必然另有暗道相通,贼自知不敌,不愿使手下徒,伤亡太多,才一齐退⼊,封闭了通道,我们不知內情,就无法找得到他们。” 尹天骐道:“那我们再进去仔细搜搜。” 桑南施摇头摇道:“我们方才不是已经看的很仔细了么?耿伯伯原是只要你暗中查访,如今我们已经把贼在川西的情形,全摸出来了,此事关连极大,已非你我两人能力所及,我看还是尽快归报耿伯伯的好。” 尹天骐想起自引临行那天,师傅确曾说过:“为师要你去调查青城出派事线索,但并不是要你去救人…调查只是暗中查访,至于救人,那就是有了确实消息,需要采取行动,凭你这点能耐,只能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不觉点点头道:“妹子说的极是,师傅当时原也只是要我查明青城派多人失踪的线索,如今总算给我们找到眉目了。” 桑南施轻笑道:“岂止眉目?我们已经把贼全部谋,都快揭开了。” 尹天骐道:“你说贼全部谋?” 桑南施道:“难道我说的不对?贼人假冒武林盟主名义,到处罗致武林⾼手,他们总坛叫天坛,下设东南西北四处份坛,企图和耿伯伯对抗。这一谋如果一旦被他们逐步实现,不但江湖上立将掀起一场滔天风浪,武林各大门派也将同时瓦解,这谋目前只怕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底蕴。” 尹天骐听的瞿然一惊道:“这话不错,我们这就动⾝,赶回江南去。” 两人匆匆赶回草坪,只见无影神拳莫延年已经砍倒了十几棵合抱大树,堵住石窟,还运集了一大堆枯树枝叶,忙的満头大汗。 瞧到两人回转,不觉洪声笑道:“老夫说的没错吧?魔崽子们看出苗头不对,早就逃跑了,你们那里还想找得到?来,来,大家别闲着,还是帮老夫多弄些枯枝树叶,咱们放火烧山。” 尹天骐道:“老前辈要放火烧山?” 莫延年大笑道:“自然放火烧山了,这座西坛,建在山腹之內,只要咱们一走,说不定魔崽子们很快就会回来,咱们又不能把它拆了,只有放上把火,把这座死⾕烧了。” 尹天骐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这就和桑南施一齐动手,菗出长剑砍伐树枝,搬到石窟门口。 桑南施打着火筒,点燃枯枝,不消片刻,但见浓烟四起,枯枝树叉,熊熊燃烧起来。 莫延年洪声笑道:“这叫做犁庭烧⽳,再过片刻,只要⾕中树林烧起来,这场火势,也就不小,说不定来个山崩地裂,这贼巢也就毁了。” 说完,领着两人,缓缓退到⾕口,纵⾝跃上一座岩石,接着说道:“小娃儿,你们也上来歇歇,咱们等火势蔓延开了再走。” 桑南施心中暗道:“这位老前辈口中不说,原来他也怀疑贼躲起来了。” 不到顿饭上夫,火势渐渐蔓延开来,整座山⾕,已被一股浓烟所笼罩! ⾕中本是茂密树林,这些松树,年代久了,树⾝长満松脂,原是易燃之物,又过了顿饭时光,⾕中火势,愈来愈旺,渐渐已快延烧到⾕口。 莫延年満意的站起⾝来,回头笑道:“现在咱们可以走了。” 三人离开⾕底,循着原路,朝外行去。 莫延年边走边说道:“小娃儿,你们怎么知道长眉老和尚,是魔崽子假扮的?” 尹天骐道:“此事说来话长,晚辈奉家师之命,原是查访青城派多人失踪的事来的。” 当下就把自己奉命⼊川,如何一再遭到贼人追袭,长眉上人如何在黔江东云寺中毒⾝死,自己两人如何在唐家堡遇上假长眉上人,一直说到和孙宗邈跟踪抱璞子,追到西坛为止。 说话之间,已经奔出狭⾕,莫延年听的大感惊凛,接着仰天笑道:“好,好,逃得和尚逃不了庙,小娃儿,咱们这就找上伏虎寺去。” 尹天骐道:“晚辈当⽇受长眉上人之托,原想把掌门金牌,送上伏虎寺去,但因贼已经有人假冒方丈,晚辈纵然送去金牌,只怕也难以取信于人。峨嵋掌门被贼人取代,此事关连极大,晚辈之意,拟尽速赶去江南,禀明家师,再作道理。” 莫延年捻须道:“小娃儿,你这话就不对了,长眉者和尚当⽇把掌门金牌托付与你,就是要你送上伏虎寺去,好让他们另选继任之人,你若早进去了,也就不至于被魔崽子冒名顶替。” 尹天骐听的一呆,暗道:“这话不错,自己若是早⽇赶去峨嵋,说明经过,那老贼就无法再假冒长眉上人了。” 只听莫延年又道:“就因你当时不去,才让魔崽子有隙可乘,名正言顺的顶上长眉老和尚,第一步已经失误,如今再不赶快把金牌送去,让他们知道方丈有人假冒,等你赶去江南,再等你师傅派人前来处理,兜圈子,峨媚派在假老和尚控制之下,只怕早已面目全非,成了魔崽子们的囊中之物,这第二步再失误了,那时就是你师傅亲来,也无能为力了。” 尹天骐听的心头大为震动,一时拿不定主意,不觉望望桑南施,道:“妹子,你看如何?” 柔南施心中暗道:“姜果然是老的辣,这一点,我也没有想到。” 一面点点头道:“莫老前辈说的极是,看来我们还是去一趟峨嵋的好。” 莫延年大笑道:“小娃儿,老夫说的可不是危言耸听,峨嵋派实力雄厚,真要被魔崽子们控制,这问题就大了。走,咱们先上峨嵋伏虎寺去,然后再去江南找你师傅去,老夫也要和你师傅谈淡。” 尹天骐吃惊道:“老前辈,那聘书是假的。” 莫延年笑道:“老夫知道是假的,不然,你师派人掳了老夫徒儿,老夫还会对你客气?” 峨嵋山素有“⾼出五岳,秀甲九洲”之称,山有大峨、中峨、小峨之分,层峦叠蟑,雄峙川西,因两峰对峙,宛若峨嵋,故名峨嵋。 莫延年领着尹天骐、桑南施两人,由邛崃南行,第二天中午,便已赶到峨嵋山脚,仰脸望去,烟云缥缈,最⾼峰的金顶,灿然在目! 莫延年一路给两人指点着山中景物,说“飞来寺”是唐朝时候,从浦江九仙山飞来的。“圣迹寺”是⻩帝谒见天皇真人的问道之处。 尹天骐指着金顶,问道:“老前辈,伏虎寺就在山顶上么?” 莫延年道:“那是金顶光易寺,伏虎寺就在前面。” 桑南施道:“伏虎寺有没有古典?” 莫延年道:“自然有,从前此山多虎,宋代⾼僧士法师,也就是峨嵋派的开山祖师,在这里建经幢镇庒,虎患遂绝,所以叫伏虎寺,寺里还有武当始祖张三丰亲笔题的‘虎溪神林’四个草字。” 尹天骐啊了一声道:“晚辈曾听家师说过,峨嵋派和武当派渊源极深,当时晚辈觉得奇怪,峨嵋派是和尚武当是道士,怎会有极探的渊源?经老前辈这一说,晚辈才知道这两派开山祖师,定是方外至了。” 莫延年道:“耿老儿没和你说过这两派渊源?” 尹天骐道:“家师没有说,晚辈也不好多问。” 莫延年笑了笑道:“据说那士法师精通佛门拳法,张三丰祖师精通的却是剑术,这两位开山派祖师,经常切磋武功,各取对方所长,于是三丰祖师创出一套內家拳法。和尚本来很少使剑,但峨嵋派却以剑法闻名于世,那就是士法师也从三丰祖师的剑术中,领悟出一套峨媚剑法,从这点,你就知道武当,峨嵋两派,渊源该有多深了。” 尹天骐道:“原来如此。” 桑南施道:“这段经过,我也没听爹说过。” 说话之间,莫延年已领着两人沿溪朝西行去,伸手一指道:“前面竹林深处,就是伏虎寺了。” 话声未落,突然嗔目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树上?还不给老夫下来?” 这一声大喝,声若洪钟,尹天骐、桑南施同时吃了一惊,只觉耳鼓被震的嗡嗡直响! 但见四五丈外一株枝叶浓密的⾼大松树上,飞坠下两个佩剑灰袍和尚,面露惊疑,同时朝莫延年合十为礼,道:“阿弥陀佛,老施主好精深的內功。” 莫延年目xx精芒,望了两个和尚一眼,问道:“你们两个可是伏虎寺的和尚么?” 左边和尚躬⾝道:“小僧正是伏虎寺出家。” 莫延年道:“是谁要你们在这里窥偷老夫行动来的?” 左边和尚连忙合十道:“老施主误会了,小僧实是奉命巡山的。” 莫延年哼道:“伏虎寺真要有这么小心,也不会被人所乘了。” 两个灰⾐僧人听的脸⾊微微一变。 莫延年挥挥手道:“去吧,没有你们的事了。” 左边和尚躬躬⾝道:“不知三位可是上敝寺去的么?” 莫延年洪笑道:“老夫从这条路来,你们说我到那里去的?” 左边和尚陪笑道:“请问老施主尊号如何称呼?” 莫延年一手捻须,道:“也好,你们去告诉元觉老和尚一声,就说莫老头找他有事。” 原来长眉上人法号元显,伏虎寺还有两位长老元觉,元通,都是长眉上人的小师弟。 虽说小师弟,其实他们年龄也都在七十以上了,元觉大师是伏虎寺的监寺,元通大师则是持戒院的主持。 两个灰袍和尚听莫延年说出监寺大师的名号来,急忙应道:“老施主既和监寺大师相识,小僧这就前去通报。” 说完,合十一礼,转⾝匆匆而去。 又走了两里光景,但见古木参天,⻩墙矗立,庄严雄伟的伏虎寺已在眼前,山势迂回,大有龙盘虎踞,超然世外的气概,果然不失为一派发祥之地! 莫延年领着两人越过一片平台,刚到门口! 山门前已然急步出一个五十来岁的青⾐僧人,双手合十,状极恭敬,道:“莫老施主去而复返,小僧有失迓。” 莫延年道:“老夫是找元觉和尚来的。” 那青⾐僧人合十道:“莫老施主要见三师叔,那就请到后院待茶。” 莫延年道:“老夫不喜俗礼,你不用招呼了。” 说完,不待青⾐僧人答话,大步往里行去。 尹天骐、桑南施跟在他⾝后,进⼊山门穿越大殿,一路遇到不少僧侣,但见他们一个个合十当,目不旁视,连看也不看自己三人一眼。 尹天骐看的暗暗赞道:“素闻峨嵋清规极严,果然不假!” 莫延年大袖飘拂,当先行来,似是对伏虎寺极为悉,领了两人经过三进殿宇,折⼊一处月洞门,沿着一条⽩石铺成的道甬,向里走去! 但见两边花布扶疏,修剪的甚是整齐。不多一回,行到了一座精舍前面。 阶前站着两个小沙弥,双手合十,躬⾝施礼道:“莫老施主三位请⼊內待茶。” 莫延年暗哼一声忖道:“元觉老和尚好大的架子。” 举步跨⼊精舍,但见室中布置精雅,那是一间宽敞的客室,但却不见伏虎寺监寺元觉大师的影子。 莫延年觉得奇怪,只好在椅上坐了下来。 两名小沙弥手捧茶盘,送上香茗。 莫延年忍不住问道:“你们监寺老师⽗那里去了?” 一名小沙弥躬⾝答道:“老师⽗正在方丈室接待两位贵宾,立时就可赶来,莫老施主请用茶。” 寺中来了贵宾,方丈不在,由监寺代表接待,那也没错。 莫延年一手拂须问道:“你们寺里来了什么贵宾?” 那小沙弥道:“这个小僧就不清楚了。” 说完,躬⾝一礼,齐齐退出。 这两个小沙弥生得眉清目秀,举止也彬彬有礼,神⾊极为恭敬,却也十分严肃。 莫延年坐的无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朝尹天骐、桑南施两人含笑问道:“老夫和长眉老和尚论三十年,你们可知咱们的情,是如何来的么?” 尹天骐道:“晚辈不知道。” 莫延年道:“你们猜猜看?” 桑南施眨眨眼睛,道:“大概是打出来的了。” 莫延年目中精光闪动,掀须大笑道:“女娃儿,你如何知道的?不错,昔年老夫第一次进⼊中原,久闻中原九大门派之名,首先找上少林寺。那是因为少林寺以拳术闻名于世,自然是老夫第一个要去的地方,那时少林寺方丈,还是弘一和尚的师⽗,年已八旬。等老夫说出来意,老和尚再三谦让,不肯和老夫动手,老夫慕名而去,自然非试不可,最后那老和尚答应接老夫一拳,却是不肯还手。” 桑南施道:“老前辈是不是打了他一记无影神拳?” 莫延年笑道:“自然打了,当时老夫看他骨瘦如柴,怕承受不起,只用了七成力道,击在老和尚左肩拳窝上。那知老和尚安坐如故,若无其事,连僧⾐都没飘动一下,含笑道:‘施主长⽩神拳果然名不虚传,再有二三十年工夫,便可无敌于天下了。’老夫当时深感惊诧,因为老夫用上七成力道,就是山石,也该被击碎了,但他却会一无所觉?直到后来,才知那老和尚已经练成般若禅功,⽔火不侵,刀剑不伤,老夫一记拳风,自然伤不了他。” 桑南施道:“老前辈接着就到伏虎寺来么?” 莫延年道:“不错,峨嵋派虽以剑法驰誉武林,但据说他们的‘光明拳’,传自佛祖,实是佛门无上神功,老夫一生练拳,第二个要找的,自然是峨嵋派了。” 他又喝了一口茶,续道:“老夫见了长眉老和尚,说明来意之后,他坦率告诉老夫,他练的剑法,只有三师弟元觉,四师弟元通练的才是光明拳…” 话声未落,但听一声佛号传了进来,接着只见一个⾝材矮小的青⾐老和尚急步走⼊,口中说道:“莫老施主独自赶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故?” 尹天骐举目瞧去,这者和尚人虽生得矮小,但声音清朗,双目如电,一望而知內功极为精纯。 不用说,就是长眉上人的师弟伏虎寺监寺元觉大师了。 莫延年起⾝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事情自然有,老和尚,你先坐下来,咱们慢慢的谈。” 元觉大师目光转到尹天骐、桑南施两人⾝上,合掌道:“这两位小施主是…” 莫延年先替两人引见了元觉大师,然后指指尹天骐道:“这娃儿叫尹天骐,是铁面神判耿老儿的⾼⾜。” 元觉大师连忙合十道:“原来是盟主⾼⾜,老衲失敬了。” 莫延年又朝桑南施一指说道:“这女娃叫桑南施,是桑药师的女公子。” 元觉大师目中飞过一丝异⾊,连连合十道:“女施主原来是药师的女公子,两位快快请坐。” 尹天骐、桑南施各自落座。 元觉大师望着莫延年道:“莫老施主令⾼徒不知可有下落了?” 莫延年脸现愤怒,摇头摇道:“大概被贼子送走了。” 元觉大师歉然道:“令⾼徒会在伏虎寺门前,遭人劫持,真是敝派莫大的聇辱,掌门人没和莫老施主一同回转,大概是亲率弟子,追下去了?” 莫延年冷哼一声道:“令师兄至今尚未回寺,不是不敢再回伏虎寺,那就是被烟熏死了。” 元觉大师听的一惊道:“莫老施主你说什么?” 莫延年道:“老夫说他不是不敢回转伏虎寺,就是在邛崃山幽⾕之中,被烟熏死了。” 元觉大师奇道:“邛崃山幽⾕之中?莫老施主和掌门人追到邛崃山去了?” 莫延年道:“不错,是令师兄领着老夫去的,咱们三人,刚从邛崃山赶来的。” 元觉大师神⾊凝重,问道:“莫老施主和掌门人进⼊那幽⾕之后,可是有人纵火么?” 莫延年道:“那把火是老夫放的,令师兄极可能已被熏死下?” 元觉大师惊疑不定,合十道:“莫老施主说笑了。” 莫延年道:“老夫说的是真话,那把火真要把令师兄熏死了,贵寺也就天下太平了。” 元觉大师听的脸⾊大变,但他乃是有道⾼僧,平⽇修为功深,脸⾊一变之后,立时平复过来,依然含笑道:“老施主和掌门人结数十年,莫非有什么误会之处?” 莫延年神⾊一黯,点点头,目视承尘,徐徐道:“老夫和长眉上人老和尚三十年探,如今他含冤⾝死,涅西去,老夫是特地报讯来的。” 元觉大师⾝躯猛然一震,失⾊道:“掌门人真的死了么?” 莫元年道:“人死还有假的不成?” 元觉大师霍地站起,沉声道:“是你放火烧死的?” 莫延年淡淡的一笑道:“他纵然被烟熏死了,但也不是你的大师兄。” 元觉大师越听越胡涂,怔怔的道:“莫老施主,你到底在说什么?” 莫延年道:“老和尚你急个庇,老夫带他们同来,就是为了要把你们峨嵋派从沉沦中拖上岸来!” 元觉大师疑信参半,说道:“有这么严重么?” 莫延年道:“你们峨嵋派已经沦⼊魔爪了,还不严重么?” 元觉大师脸⾊又是一变,沉昑道:“贫衲并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莫延年哼一声,道:“亏你老和尚还是伏虎寺的监寺,等到你发觉之后,只怕峨嵋派早已完蛋大吉了。” 元觉大师合掌道:“莫老施主说了半天,贫衲还是摸不着一点边,老施主能否说的细详一些?” 莫延年看他一直站着说话,不噤微微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且坐下来,咱们慢慢想个善后之策。” 元觉大师果然依言坐下,忍不住问道:“莫老施主,掌门人究竟如何了?” 莫延年朝尹天骐一指道:“这件事,老夫也是听他说的,还是由他来说的好。” 元觉大师面向尹天骐合十道:“贫衲恭聆施主教言。” 尹天骐欠⾝道:“大师这么说法,在下如何敢当?” 一面整整喉咙接道:“在下拜识长眉老师⽗,还是在怀帮百泉山庄,那时老师⽗代表九大门派,送武林盟主聘书而去。在下随侍家师,蒙老师⽗奖掖有加,这半月之间,在下对老师⽗年⾼德劭,印象极为深刻。” 元觉大师微微颔首,似是对尹天骐每一句话,都在仔细聆听。 尹天骐续道:“之后,青城孙宗邈道长奉掌门人之谕,因该派遗失剑谱,同时有多人失踪,向家师求援。家师命在下⼊川查访青城失事原因,不料从巴东起,沿途迭遭贼人袭击。赶到黔江那天,已是傍晚时分,在下被十余名赃围攻,正当危急之时,幸遇老师⽗经过,贼始行退去。那时天⾊已晚,老师⽗要在下同去东云寺歇脚,不料当晚就发生了事故…” 元觉大师神⾊微动,问道:“不知东云寺发生了什么事故?” 尹天骐当下就把自己夜半如何听到隔壁房中声音有异,起⾝寻去,长眉上人房中久久无人答应,自己一时情急,如何破门而⼊,发现长眉上人已经倒卧禅榻之下…元觉大师神⾊大变,急急问道:“掌门人如何了?” 尹天骐接着又把自己看到长眉上人全⾝悉成绿⾊,已是奄奄一息,自己喂了他两颗解毒丹药,仍然无效。长眉上人口不能言,如何以手指,就溘然长逝,自己如何在他怀中发现掌门金牌。 元觉大师一惊惊诧道:“尹施主是说掌门人早在半月之前,已经中毒⾝死?这不可能…” 他拖长语气,接着问道:“尹施主掌门金牌可曾带来?” 尹天骐道:“就在在下⾝上。” 伸手⼊怀,取出那面刻着“伏虎寺方丈”字样的紫金牌来,双手递过,说道:“请大师过⽇。” 元觉大师伸手接过,脸上似是闪过一丝喜⾊,但立即消失不见,继之而起的是一脸庄严神⾊,目注金牌,徐徐说道:“掌门金牌,果然不假,这…”三人之中,只有桑南施看到了元觉大师脸上一现即逝的那丝喜⾊,心中暗道:“长眉上人死了,自然该由他继承掌门人,一代⾼僧,他居然如此重视名位。” 元觉大师郑重的把金牌收⼊怀中,一面说道:“后来呢?” 尹天骐接着说出自己因长眉上人已死,想通知东云寺僧人把他遗体暂时收殓,如何发现全寺僧侣,悉已中毒而死,等自己回转禅房,长眉上人遗体己然不见…元觉大师听到这里,不觉缓缓舒了口气,合十道:“阿弥陀佛,尹施主给掌门人喂的两颗解毒药丸果然灵效如神,尹施主这份大德,峨嵋派图报不尽。” 莫延年道:“老和尚,你莫要⾼兴的太早了,快听小娃儿说下去。” 元觉大师奇道:“难道还有什么事么?” 尹天骐接着把自己和桑南施经成都,听说唐家堡和七星会缔婚,恭请长眉上人福证。 元觉大师笑道:“这就是了,当⽇掌门人醒转之后,因不见尹施主纵影,就离开东云寺赶赴成都,替唐家堡主持婚礼。” 尹天骐:“长眉老师中毒⾝死,在下亲眼目赌,人死决不可能复生。” 元觉大师一手默默拔着念珠,含笑道:“但事实上,掌门人确未⾝死。” 莫延年哼了一声,道:“那回来的长眉老和尚是假的。” “假的?”元觉大师⾝躯猛然一震,接着摇头摇道:“这不可能,贫衲和大师兄自小同门,若是有人假冒,如何瞒得贫衲这双眼睛?” 莫延年道:“但他毕竟瞒过了你,也瞒过了伏虎寺全寺僧侣。” 元觉大师道:“莫老施主这话,贫衲实难置信。” 莫延年道:“你莫要打岔,等小娃儿说完,再听老夫的。” 尹天骐接着把自己两人如何混⼊唐家堡,如何发现唐家堡老堡主被人假冒,主持此一谋之人,赫然正是长眉上人,以及自己如何被假长眉上人“玄⽔掌’击伤,详细说了一遍。 元觉大师变⾊道:“此人显系故意假冒掌门人之名,试想‘玄冰掌’旁门歹毒武功,江湖上稍有名望的正派人士,都不屑练此,莫老施主和掌门人相数十年,当可证明了。” 莫延年道:“老和尚说的极是,令师兄⾝为峨嵋派一代掌门之尊,自然不屑去练旁门武功,这一点老夫自然相信,但⽇前和老夫一路同去邛崃的长眉老和尚,却是精擅旁门武功‘玄冰掌’的⾼手!” 元觉大师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吃惊道:“莫老施主此话当真?” 莫延年道:“千真万确。” 元觉大师骇然道:“这如何可能呢?” 莫延年道:“这就是老夫和两个娃儿赶来伏虎寺,找你老和尚的原因了。” 元觉大师一脸肃穆,凑过头去,低声说道:“莫老施主那是证实了掌门人,已非大师兄本人了?” 莫延年道:“难道你还当他是真的长眉者和尚么?” 元觉大师双手合十,口中连诵佛号,徐徐道:“此事关系重大,莫老施主最好说的详细一点。” 莫延年道:“⽇前咱们离开伏虎寺,他引着老夫,一路追到邛崃一处幽⾕之中…” 元觉大师没待莫延年说完,拦着问道:“掌门人把莫老施主引往邛蛛幽⾕,又有什么企图呢?” 莫延年道:“那座幽⾕是贼在川西发号施令的巢⽳,号称‘西坛’,他们把老夫⼊山腹石室,就揭露了他原来的⾝份…” 元觉大师⾝躯颤动,急急问道:“他…他是什么⾝份?” 老和尚似已逐渐相信,他口中不再称呼“掌门人”了。 莫延年道:“西坛副坛主。” 元觉大师道:“那是说还有一位坛主了?” 莫延年道:“不错。” 元觉大师道:“莫老施主见到了么?” 莫延年道:“老夫和他们两人还动了手,自然见到了。” 元觉大师道:“莫老施主见多识广,游遍天下,不知是否看出这两人武功路数,究竟是那一路的人物?” 莫延年沉昑道:“以两个魔崽子的一⾝功力而言,已⾜可当得武林顶尖⾼手之列,照说有这等武功造诣之人,在江湖上该是大大有名的人物,但老夫对他们却是陌生的很。” 元觉大师道:“这么说,莫老施主也不知他们来历了?” 莫延年一手捻须,半响没有作声,接着缓缓说道:“老夫觉得有一个可能。” 元觉大师问道:“什么可能?” 莫延年道:“此人假冒长眉上人,连你们数十年同门师兄弟,都没看的出来,⾜见他易容术已经⾼明到没有丝毫破绽,以此推想,老夫所见到的西坛坛主,极可能也不是本来面目。” 元觉大师目中冷芒一闪,颔首道:“老施主这一推想,也是有理。” 莫延年道:“因此使老夫想到了当年在江湖上猖獗一时,以精擅易容,瞬息千变的千面教来,目前在川西一带,兴风作浪的这些魔崽子,极可能就是千面教死灰复燃,暗中作祟。” 元觉大师听的脸⾊大变,连连合掌道:“阿弥陀佛,这…这…”他似是惊骇失措,口中只连说了两个“这”字。 莫延年道:“你现在还不相信么?” 元觉大师道:“尹施主送来掌门金牌,贫衲已有几分相信,如今再经莫施主一说贫衲岂敢不信?何况为敝派着想,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是此等大事,实为敝派创立门户以来,从未有过的大变,前无创例,贫衲一时也难以作主,莫老施主和两位小施主能否移驾方丈室,由贫衲召来四师弟,再作研商。” 莫延年道:“老夫已说完,小娃儿也把掌门金牌送还了,咱们之事已了,再下来,该是你们峨嵋派內部之事,老夫另有事去…” 元觉大师急忙合十道:“老施主务请多留片刻,此事关系敝派至巨,老施主三位是唯一的征人,若是三位此刻离去,贫衲纵有掌门金牌为证,也难以取信于全寺弟子。” 莫延年道:“好吧,你快着人去把令师弟找来。” 元觉大师道:“这等机密大事,自在方丈室研商,较为适宜,而且贫衲之意,经贫衲和四师弟研商决定。立须召集全体僧侣,宣布此事真相,还得借重老施主三位列席作证,以释群疑,务望老施主俯允。” 莫延年站起⾝道:“走,咱们这就去。” 元觉大师慌忙合十道:“贫衲引路。” 说完,当先走在前面,往室外行去。 桑南施坐在一旁,静静的聆听着两人说话,总觉这元觉大师无论在举动或说话之时,处处显得有些做作。 元觉大师领着三人,穿过几进屋宇,直向方丈室而来。 但见修篁千竿,围绕着一幢画栋雕梁的精舍,石阶上一排五间,正中间⾼悬一方朱漆横匾,上书“领袖武林”四个金字。下款是“少林寺方丈道善沐手敬书”字佯。 这道善大师还是少林当今方丈弘一大师的师祖,百年前在武林中号称一代神僧,声誉极隆。清净庄严,果然是一派重地! 尹天骐、桑南施随着莫延年,进⼊客厅,不噤呆的一呆,这间峨嵋方丈会客之所,不但宽敞无比,就是屋中摆设,也极尽华丽,纵是富商贵宦之家,也不过如此! 元觉大师双手合十,沉一笑道:“老施主三位且请宽坐,贫衲去去就来。” 话声─落,没待莫延年回答,大步往里行去。 莫延年笑道:“这是几年前,当今皇上到伏虎寺来,接驾时用的,这座客厅,除了接贵宾,普通游客,难得到此…” 话声未落,但听长廊上传来了一阵步履之声! 声音虽极轻微,但莫延年可以听的出来,这阵轻微的步履声,至少也有三四个人,而且每一个人都有极⾼的⾝手,心中正感奇怪! 只听一个苍老声音说道:“二位施主,请到里面奉茶。” 桑南施心山暗忖道:“莫老前辈方才说过,这座客厅,除了接贵宾,普通游客难得到此,不知来的是什么人物?” 心念方功,但见一名六十来岁的知客老僧,陪同三人鱼贯走了进来。 这三位“来宾”尹天骐、桑南施全都认得! 第一个⾝穿团花蓝袍,方面大耳的老者,是唐家堡老堡主唐宗尧。 第二个⾝穿青布长袍的红脸老者,是大凉剑派的掌门人封─夔。 第三个长眉细目,手执⽩⽟拂尘的老道人,正是青城派掌门人抱真子。 尹天骐、桑南施骤观三人,不觉一怔,两人迅快的换了一个眼⾊,心中同时暗暗忖道:“这唐宗尧和抱真子,自然都是贼人假冒的了。”唐宗尧一眼瞧到无影神拳莫延年,立即超前一步,双手一拱,大笑道:“原来莫大侠也在这里,幸会之至。” 莫延年望着他冷冷哼了一声,问道:“你是真的唐宗尧么?” 唐宗尧摸摸脸颊,笑道:“兄弟这块小字号,那还有假的?” 封一夔抱拳笑道:“莫兄久违了。” 莫延年点点头道:“封兄声音倒是没变。” 抱真子打了个稽首,道:“莫老施主多年不见,不知还认得贫道么?” 莫延年道:“老夫眼拙的很。” 抱真子道:“贫道青城抱真。” 莫延年大笑一声,指指尹天骐、桑南施两人,问道:“他们刚从道观来,观主应该不陌生吧?” 抱真子愕然道:“贫道离观已有多⽇,这两位小施主,贫道未曾见过,不知如何称呼?” 桑南施听的─怔,心想:“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莫延年道:“老夫听说你们青城派封山已有二十年,观主怎会不在?” 抱真子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贫道为了敝派之事,走访唐老施主,适巧遇上封老施主在座遂相约同来,想找上人磋商。” 尹天骐暗暗忖道:“差幸他们迟来了两⽇,否则岂不是与虎谋⽪?” 莫延年洪声笑道:“来的好,你们要找长眉老和尚,这魔崽子只怕看不到了。” 抱真子吃了一惊,道:“莫老施主此话怎说?” 桑南施心中暗想:“看来这抱真子倒似不假,那么假唐宗尧陪他同来,大概还不知道他们副坛主已经在西坛出事了。” 莫延年道:“长眉老和尚真的早已到了西天,那假的么,不是不敢再回伏虎寺,就是被老夫一把火熏死了。” 话声方落,只听一声苍劲的佛号,传了过来:“阿弥陀佛!” 大家回头瞧去,但见从室后一道门户中,缓步走出三个老憎! 中间一个门眉低垂,⾝穿⻩僧袍的,赫然正是峨嵋派掌门人长眉上人! 左边一个⾝穿月⽩僧袍,⾝材矮小的老和尚,是伏虎寺元觉大师。 右边一个⾝穿青布僧袍,⾝躯肥胖的,则是持戒院主持元通大师。 这下,太以出人意外,直瞧的无影神拳莫延年蓦然一震,几乎呆住了! 尹天骐、桑南施也同样瞧的心弦狂震,张口结⾆,说不出话来。 桑南施暗暗跺脚,忖道:“糟糕,自己三人上了贼秃的当,给他骗去了掌门金牌。” 长眉上人口喧佛号,脸含微笑,合十道:“莫老施主在背后咒咀贫衲,不怕打⼊阿鼻地狱么?” 他和莫延年有三十年深,这话自然说得。 元觉、元通也同时合十道:“贫衲听说莫施主来了,方才正值掌门人有事召见,未克迓,敬乞恕罪。” 莫延年在这一瞬之间,已然定下神来,伸手朝元觉大师一指,洪声道:“元觉,老夫方才和你说了什么你是否忘了?” 元觉大师面露诧异,连忙合十笑道:“莫老施主说笑了,方才由掌门人亲自接见,贫衲一直在厅丈室中,老施主几时和贫衲说了什么?” 莫延年听的又是一怔,他终究经验丰富,立时想到方才那个元觉,准是贼所扮,心念一动,双目精光暴,直注长眉上人,洪声笑道:“好个魔崽子,原来都是你在作祟!” 长眉上人依然神⾊如常,合十笑道:“莫老施主真是童心犹在,喜爱和老衲开玩笑,但老衲还有几位客人在此,老施主且请宽坐。” 莫延年怒哼道:“老夫几时和你开玩笑了?” 元觉、元通眼看莫延年満心怒容,不像似在说笑,心中纳罕不止。 长眉上人也不加理会,话声一落,转⾝朝唐宗尧、封一蟠三人合掌道:“有劳二位久候了。” 桑南施慌忙别过头去,以“传音⼊密”说道:“老前辈且容片刻,看他有什么花样?” 莫延年早已须发轩动,正要发作,听她这么一说,果然強自按捺,忍了下来——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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