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纵鹤擒龙在线阅读由东方玉提供
被窝小说网
被窝小说网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耽美小说
小说排行榜 灵异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乡村小说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好看的小说 娇凄出轨 山村风蓅 落难公主 蒾失娇凄 绝世风流 甜蜜家庭 校园邂逅 滛虐乐园 锦绣江山 都市后宮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纵鹤擒龙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51  时间:2017/11/15  字数:16073 
上一章   第二章 满口酒话深宵戏老大 腾霄剑气竭泽得奇珍    下一章 ( → )
  船老大心里有点吃惊,暗想:“莫非是前舱的客人,起来大解?怎的我们在后舱竟没听到一点儿响动呢!”

  两个伙计,自己刚才还吩咐他们,到后梢去望风,决不会出来,就是出来,也没这么快?

  脏老头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那末除了前舱的客人还有谁来?

  他既然在船边上大解,可省了我不少手脚,何妨趁他冷不防,给他一刀,不就完了吗?

  船老大想得停当,就把单刀蔵到⾝后,装出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看看那人还蹲着一动不动,他恐怕砍了自己人,慢慢的凑近过去,定睛一看,不噤使他惊得目瞪口呆!船边上,那有什么人?连仿佛像一个人影子的东西都没有。

  船老大眼睛,心中打愣,方才清清楚楚看到一个人蹲在这里,那会眼花?今天真是活见了鬼。

  “别管他,办正经事要紧。”

  他蹑手蹑脚地踅近前舱,摸到舱门,习惯地把门闩拨开,这是他自己的船,当然不会费事。那知等他用手轻轻一推,两扇板门却分毫不动,心中又是一愣,细心一摸,原来横闩并没有拨开。不噤暗骂自己糊涂,何以今天做事,竟会如此颠三倒四?

  船老大再次小心翼翼地拨开门闩,慢慢跨进脚去。蓦听舱里的客人,正在翻⾝,他以为客人醒了,怕被他听出声息,立即停脚不动。又过了一会,听客人起了呼声,才敏捷地钻进舱里,算准客人‮觉睡‬的地方,右手举起单刀,左手向前伸出,摸索客人的头颅,因为如果一刀砍不中要害,客人起来作个垂死挣扎,岂不要大费手脚?这正是他谋财害命的经验老到。

  那知他不摸犹可,这一摸,把一个吃了多年黑饭的船老大直吓得缩手不迭。原来他摸着的头颅,一触手,就觉得不像是前舱客人,因为前舱客人,是个年轻小伙子,头发是结成一条辫子,垂在脑后的,这时他摸着的,却是蓬蓬,‮腻粘‬腻,尘垢结的一头短发。

  “咦!这不是后舱里醉死过去的脏老头吗?怎的睡到前舱来了!管他呢!反正你脏老头也好,小伙子也好,老子今天都要送你们到姥姥家去的。”

  船老大念头一转,右手单刀,登时猛砍下去,等单刀收转,他习惯地伸手向刀上一摸。

  奇怪!刀口上似乎没有粘着⾎⽔,敢情这一刀并没有砍中?接着又是一刀劈下去。想不到竟劈了一个空,上⾝向前微冲,陡觉间一⿇,全⾝酸软,心中不由叹息:“到底年纪老了,什么都不中用啦!这劈空了一刀,也会挫起气来!”

  “呛啷”右手的单刀,也落到舱板上,发出声音。

  船老大心中大急,要想赶快逃跑,可是两条腿,那还听他使唤,竟然和定住了一样动也动不得。四肢百骸,浑⾝瘫痪。他多年江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的?这是遇到了对手。可是舱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只觉船⾝微微摇动,仿佛船已经开了。

  船老大焦灼万状,汗出如沈,他放低声音,苦苦求饶:“那一位老爷子,是小的瞎了眼睛,只求饶我一条狗命,小的下次再也不敢做这种勾当了,你老手下留情,饶了我罢!”

  尽算他一遍又一遍地苦苦哀求,就是没人答应,也听不到什么声响,连后舱两个伙计,也一点声音都没有。夜是如此的沉静悠长,船老大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一时一刻地挨了过去。晨曦逐渐地透进船舱,他睁眼一看,舱里一个人也没有,自己倒在角落里,浑⾝无处着力,动弹不得,离⾝边不远,横着一把明晃晃的单刀,想起昨夜的情形,直似做了一场噩梦。

  后舱里这时有了声息,脏老头打着呵欠,伸了个懒,口里含含糊糊地还在说:“好酒!好酒!真是好大的力量。”

  岳天敏经他这一嚷,霍然而醒,翻⾝坐起,着眼睛向四面一瞧,心中十分讶异:

  “咦!我怎么会睡到这里来了?”

  他细细思索着昨晚的情形,又望了望脏老头,心里有点明⽩,正想开口。

  却见脏老头伸着脖子从窗里向外张了张道:“哦!船已经开啦!我昨天喝了这半葫芦要命的酒,直醉得我老人家‮夜一‬不得安宁,尽做着恶梦。起先好像便急得紧,正蹲在船沿上大解,朦胧中看见一个人把刀蔵在⾝后,要想杀我。我一害怕,就躲进你的舱去,那強盗却跟着过来,伸手就拔门闩,我老人家连忙把门栓上,躲到你上去。那知他跨进舱来,伸手在我头上摸了一把,就是一刀,幸好那一刀,来势还不太重,我有头发挡住了,不曾受伤。

  那个強盗举起单刀,第二次又将劈下来,我虽然喝醉了酒做梦,可是心里明⽩,这一下怕受不住了,连忙滚下来,那強盗好像瞎了眼睛,他并没有瞧到我,空劈了一刀。哈!我恨他太不长眼睛,躲到他⾝背后,在他眼上呵了他一把。那強盗可真没用,竟然就躺了下去,哦老人家头重脚轻,糊糊涂涂地又好像睡在后舱了。哦!这次来了两个強盗,一个说:‘给他一刀,就完了。’一个却说:‘一刀砍死了,太便宜了他,多给他几下罢!’果然,砍了我好几下,可是都砍在棉絮上。我老人家又好气又好笑,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们几下耳光,要他们赶紧开船。哈哈!船真的开了。”

  船老大在前舱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心中不解那脏老头喝了半葫芦药酒,何以这时候不解就醒?我若再不挣扎起来,给两人看到,如何是好?

  他咬着牙,拼命挣扎,无奈力气都是⽩用,耳听后舱两人,脚步声从船边绕到前舱来了。

  船老大既无法逃走,只好紧闭上眼睛,听凭‮布摆‬。

  脏老头走在前面,踅到船老大⾝边,笑道:“果然有个瞎眼強盗,哦!你是船老板,怎的不好好‮觉睡‬,却做起买卖来了?”说着凑近⾝去,用手拍拍他肩膀,道:“船老板!你为什么还赖在角落里,不肯起来呢?我老人家一上船,便和你说过,有生意,大家做做,咱们是线上的朋友,自己人。你偏要装糊涂,不但不理会我,还要拿药酒来想把我蒙倒。你将‘灵丹子’放进酒葫芦去的时候,我不是在你耳前说,叫你多放些,少了没力量,你分明听到了又不理会,我真弄不懂你存的什么心?”

  船老大听了这话,才知这脏老头是个大奇人,果然自己瞎了眼睛,只得苦苦哀求。

  岳天敏站在脏老头⾝后,心中正在⾼兴,他无意中碰上了风尘异人,看他情形,分明对自己颇有好感,如能恳求他收录,自己⾎海深仇,当能前湔雪。

  他越想越对。

  这时却听脏老头对船老大道:“我老人家并没捆你,又没难为你,求我作甚?”

  船老大一试手⾜,果然已经可以活动,赶紧翻⾝过去,一连磕了几个响头。

  脏老头怒道:“我老人家最怕人家做磕头虫,你好好的把这年轻人送到地头就是了。”

  接着用手一指对岸笑道:“啊啊!我老人家到地头啦!”

  他话没说完,脚步歪斜的踅近船边。

  岳天敏几次要想开口,都被脏老头抢先说话,不让自己揷嘴,这时听说他到了地头,正想求求他收自己做个徒弟,不料猛见他脚步歪斜的往船边上走去。

  岳天敏心想舟上不比陆地,怕他失⾜江中,刚想伸手去扶,谁知一把扶空,脏老头已经从船沿上一脚跨向江心。

  岳天敏心中一急“不好”两字,还没出口。

  再看脏老头⾜踏⽔面,并未下沉,却回过头来道:“年轻人,心志不坚,田老三叫你到九华去,难道忘了?你又不会喝酒,跟我老人家学什么?”

  一面说话,一面梯里他拉的踏着⽔面,往对岸走去。

  船老大认做神仙显灵,直吓得目定口呆,跪在船头上,不停的叩头。

  岳天敏听脏老头口气,似乎知道自己要去九华,而且还和田伯伯认识,一时深悔不曾问他姓名,立在船头,怔怔出神。

  船老大也并不隐瞒,说自己本是江面上的积盗,看岳少爷包裹沉重,起了杀心,只怪自己眼瞎,不知道竟碰上了活神仙,自己从此决心改过向善,做个好人。

  岳天敏也不深究,船老大经此一来,果然兢兢业业,招呼周到。

  船行非止一⽇,便到了芜湖。这芜湖,清代属太平府,地当鲁江与长江会合之处,江南之茶米,和湘赣的木材,都是到此集中转运,实为南北⽔陆通要道,所以商贾云集,屋宇栉比,靠近码头,更是帆樯如林,舟楫似梭。

  岳天敏一肩行李,飘然登陆,只见大街小巷,行人熙攘往来,极为热闹。

  他找了一家比较清静的客栈,安顿下来。

  晚餐之后,因连⽇舟船困顿,正好及早休息,所以才是上灯时候,他已浑然⼊梦。

  翌⽇清晨,岳天敏一觉醒来,只觉衾薄如纸,晓寒正浓,他看看时光已经不早,也就翻⾝起来。却见半扇板窗,昨晚并未关好,阵阵晓风,正从那襄吹来,不由暗笑自己,出门人太过大意。过了一会,店伙打来脸⽔。

  岳天敏正要盥洗,猛见临窗桌上,飘下一张信笺,笺上隐约有字,他俯⾝捡起一看,信笺上字体潦草,写着:“闻擅‘纵鹤擒龙’,特来走访,其奈见面不如闻名,携去神龙令,当于龙官湖中璧还。”

  下面并无其名,岳天敏看着手中这突如其来的信笺,心中十分诧异,暗想:“看他口吻,分明是冲着自己而来,可是己自一⾝孑然,并无人,而且所学‘纵鹤擒龙’,到底有何用处?自己亦茫然未解,更从未告诉过人,这人如何如道的呢?”

  “携去神龙令,当于龙官湖璧还,”好像他从自己这里顺手把“神龙令”拿去,要自己前往龙官湖,才能璧还,这“神龙令”是什么呢?龙官湖又在那里?

  他沉思有顷,地无暇洗脸,回⾝勿匆跑到边,打开包裹,仔细一检查,不由猛的大吃一惊。原来岳天敏一检点包裹,里面银两⾐物,倒并不短少,只单单不见了田伯伯临走时给他那刻着龙头的竹简。这是他上九华山去的信物,关系着拜师学技,救人复仇的大事,如此重要的东西,突然在半路上遗失,如何叫他不急?他反覆找寻,那有半点影子,分明来人拿去的,就是这“神龙令”他废然坐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继而一想:“既然这人说‘当于龙官湖中璧还,’我就先上龙官湖去罢!”

  主意打定,也就镇静下来,他蔵好信笺,洗过了脸,叫进店伙,详细问明去龙官湖的途径?原来他到九华山去,应从芜湖取道南陵、青,便可直叩九华。如今要先往龙官湖,却须渡过长江,走舒城,桐城,潜山,才到龙官湖。

  岳天敏吃过早餐,会了店账,就和店中要渡江的客人,做了一路。渡过长江,他在镇上买了一匹健马,用以代步。这天中午,到了一个镇甸,天敏腹中饥饿,一看前面酒旗招展,就策马过去,到‮店酒‬门前下马,却见门外系着一匹⽩马,四蹄如雪,浑⾝没有一杂⽑,昂首顾盼,十分神骏。步上酒楼,他找了一个空席坐下,要过饭菜,纵目一瞧,只见南面临窗的座头上,有一位书生,把酒低酌。看他服饰整齐,上还挂着一柄鹅⻩穗子的长剑,微侧着头,凭窗远眺。从侧面看去,俊逸潇洒,只是⾝形略嫌纤弱,敢情是位读书的相公。

  岳天敏正在向他打量之际,谁知书生也蓦的回过头来,两道澄澈如⽔的眼神,正和岳天敏碰个正着。这才看清楚这位书生打扮的少年,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却生得脸若傅粉,若涂朱,两条斜飞⼊鬓的凤眉,一双秋⽔如神的眼睛,转动之间,黑⽩分明,一张俏脸,笑容可掬,使人有一种甜藌可觉之感。

  那少年书生和岳天敏四目相接,敢情有点脸嫰,只见他赧然低头,慢慢地转过脸去。

  这时酒楼上又来了三个商贾打扮的客人,他们⾝才坐定,忽听门外马蹄之声,在店门前一停,楼梯上登登登又闯上两个彪形大汉,他们向三个商贾人横了一眼,就在另一桌上坐下。这两个大汉,清一⾊的劲装紧扎,背上各负长形包裹,一脸強悍之⾊。落座之后,拍着桌子,⾼喊酒保,要酒要菜地忙个不停。

  酒保那会看不出这两个是江湖人物,不好应付,也特别小心的伺候,不一会,酒菜齐上,两个大汉吃得甚是匆忙,真像狼呑虎咽,风扫残云,他们会过银钱,回头又看了三个商贾一眼,匆匆下楼。

  那书生看在眼里,不由从嘴角上微噙冷笑,接着也站起⾝来,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店伙,回头望着岳天敏露齿一笑,才盈盈地下楼而去。

  岳天敏用罢菜饭,出了酒楼,就上马赶路,走不好远,忽听后面蹄声大起,三个商贾纵马疾驰,三匹马踢起滚滚灰沙,擦着自己⾝边过去。看看已走了三四十里,天⾊逐渐地接近⻩昏,群鸟投林,牛羊归村,他唯恐错过了宿头,连忙策马疾行,赶了一阵。

  四野慢慢的昏暗起来。转过一道山坡,刚穿出树林,猛听一声吆喝:“停下来,你想找死!”

  岳天敏抬头一瞧,松林前面,停着三匹健马,两个蒙面大汉,一个手持齐眉,一个手执明晃晃的单刀,正在大声吆喝。

  三个商贾战战兢兢的掏出珠宝,跪在地上,捣蒜似的叩头求饶。

  “糟糕!自己手无缚之力,偏偏碰上剪径的強人,这又如何是好?”

  岳天敏心中打鼓,吓得面无人⾊。

  那大汉单刀一指,狞笑道:“小子,你还不下马,难道要太爷自己动手不成?”

  来路上一声马斯,银铃齐响,一条⽩影,如飞的窜⼊场中。

  嗨!那马上不是少年书生是谁?好骏的骑术!

  “嘿,今天真是财星⾼照,又送上来一头肥羊。”

  手持齐眉的大汉话未说完。

  “拍达!”少年书生的⽩马,业已驰近,刷的一鞭,正菗到他的背上,饶他闪⾝得快,也着着实实地挨了一下,几乎跌倒。

  连声怒吼,两个蒙面大汉纵⾝扑了过去。

  少年书生⾝形陡起,虚飘飘从马背上跃起一丈来⾼,那马也真灵,低啸一声。俯⾝冲出。

  少年书生这才飘然落地,长鞭鞭梢向前一抖,拍达一声,指着两个蒙面大汉喝道:“不开眼的狗強盗,你家少爷在酒楼上就知你们不是好东西,果然在这里拦路打劫,替我赶快夹着尾巴滚回去,还可饶你们不死,否则…”

  两个蒙面大汉,眼看人家从马上露的一手轻功,硬是要得,不噤有点气馁,可走听他越说越难听,那里还按捺得住?

  心想:凭自己两人,难道还会收拾不了一个雏儿?

  “嘿嘿,小娃儿,你有多大道行,敢来破坏太爷好事,你把⽩马留下,太爷或可放你一条生路。”

  两人一使眼⾊,刀齐上。

  岳天敏看少年书生文弱不堪,着实替他捏把冷汗,三个商贾这时也悄悄地爬起⾝来,站在一边,口中不住的念佛,要菩萨老爷帮忙。

  只见那书生闪⾝避开来势,鞭左手,呛啷宝剑出匣,娇喝:“不长眼的狗強盗,让你们试试少爷的剑锋也好。”

  手挽剑花,一招“金针飞渡”分刺两人。

  两个蒙脸大汉,那知厉害,同时刀齐砸,呛的火花飞溅,剑锋过处,单刀给截了一道缺口,齐眉也被直震开去,双臂发⿇。

  心中大惊。暗忖:“这少年手底着实扎硬!”

  就在这末念头一转之间,书生的宝剑已疾如狂风暴雨般杀来!

  两个大汉,这时势成骑虎,明知不是人家对手,罢不能,只好拼命进招,居然也刀光霍霍,影如山。

  书生⾝法美妙,盘旋进退,有如一团电光,滚来滚去煞是好看!

  两个大汉,被他杀得步步后退。

  “狗強盗,你们不想活命啦!”

  在花雨缤纷地剑光之中,莺语呖呖,这是少年书生微带怒意的声音。突然从剑光中伸出一条黑影“拍达”一声,齐肩被卷着震飞“呼”的丢出老远。

  两个蒙面大汉一齐跳出圈外,喊声“住手!”

  使的空着手向书生抱拳道:“咱们兄弟两人,技不如人,今⽇承认栽到了家,青山不改,老哥请留个万儿!”

  少年书生娇笑道:“凭你们两个草包,也配问少爷的万儿,若非我手下留情,早叫你们⾎溅荒原,去罢!”

  两个蒙面大汉一声不作的捡起子,恨恨而去。

  三个商人一见強盗已被打跑,慌忙向书生叩谢救命之恩。

  书生只笑了笑,却望着岳天敏笑盈盈地走来。

  岳天敏赶紧了上去,向书生兜头一揖道:“若非兄台仗义援手,小弟早作俎上之⾁,再生之德,不敢言谢,还望赐示⾼姓大名,俾使永铭诸心。”

  书生听他说到末句,陡觉脸上一热,幽幽的道:“小弟在酒楼上,早已看出这两个狗強盗不是善类,这才追踪跟来,不想迟了一步,致使兄台尝虚惊,反蒙过奖,些许微劳,何⾜挂齿?大家都是出门人,太客气了,反倒见外。”

  他说出话来之后,又觉不妥,连忙接着道:“小弟姓万名奇,不知兄台大号,如何称呼?”

  岳天敏也说了姓名,万奇又道:“这里离开宿头,还有十来里路,我们不如到了地头,再详谈罢!”

  三个商贾,唯恐強人去而复来,巴不得和他同行,有人保镖,连连称善。

  五人一齐上马,那万奇的⽩马,是匹良驹,他放缓缰绳,和岳天敏并辔齐驱,两人一路谈得极为投机。不多一会,已至小镇,找到一家客栈。

  万奇似乎不愿和庸俗不堪的商贾住在一起,叫店家另外要了两间上房。

  岳天敏和书生一见投缘,这时已混得很,不由笑道:“万兄,我们萍⽔相逢,叨成知己,古人剪烛西窗,正好联共话,何必多要房间呢?”

  万奇脸上一红,嗫嚅的道:“小弟在家惯了,不喜与人同宿,岳兄休得见笑。”

  岳天敏不好再说,过了一会,三个商贾因万奇有救命之恩,特地备了丰盛酒席,来邀请两人,两人见人家一番盛意,也就不再客气。酒饭之后,岳天敏回转房中,万奇也跟着进来,店伙替两人沏上香茗。

  万奇问起岳天敏行止,岳天敏毫不隐瞒从自己跟田伯伯学“纵鹤擒龙”⾼淄县署劫狱,⽗亲和上官伯伯等被害,自己本拟到九华访师,一直说到在芜湖客栈中遗失“神龙令”目今拟往龙官湖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万奇等他细细讲完,眼珠一转,笑道:“说来凑巧,寒舍就在龙官湖边,岳兄不妨屈驾寒舍小住,至遗失‘神龙令’一事,以小弟推想,来人也许并无恶意,容到寒舍之后,再和家⽗商量,自不难追回原物,不知岳兄意下如何?”

  岳天敏微一沉昑道:“萍⽔相逢,怎好叨扰?”

  万奇⽩了他一眼,笑道:“岳兄如此说来,岂不见外?我们一见如故,客气了反落俗套,说起来岳兄还长小弟一岁,小弟应该叫你哥哥才对!”

  说罢,脸⾊微红,一双秋月似的眼睛,紧瞧着岳天敏,露出期待的神气。

  岳天敏见他说得诚恳,心中十分感动,笑道:“兄弟,既蒙不弃,愚兄遵命就是。”

  万奇乐道“这才对啦!我们既然做了兄弟,那末我的家,也就是你的家,今后可不许再客套啦,哦!从现在起,我叫你敏哥哥,我你就叫奇弟好了。”

  岳天敏见他不脫稚气,只好含笑点头。

  兄弟两人又谈了一会,万奇才回房安寝。

  第二天到了东关,三个商贾已至地头,别过两人不提。

  再说岳天敏凭空有了一位武功⾼強而又稚气得紧的弟弟,旅途颇不寂寞,一路上谈笑风生,历史掌故,词赋文章,竟似无一不知,直听得万奇津津有味,越发和敏哥哥寸步不离。

  他们两匹马,缓缓行驶,从东关,含山,经沈湾,⾼林桥,走了数天,这⽇中午,已离⽩石山不远。

  万奇扬鞭一指道:“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吃了再走。”

  马驰迅速,片刻之后,便到镇上,在一家酒楼门前下马,店伙接过马去。两人走上楼梯,一看人声嘈杂,座无虚席。等了一会,才空出一张台子,店伙拭抹⼲净,让两人坐下,问过酒菜,便自下去。

  岳天敏坐下之后,略一打量,只见一般客人,正在喝酒猜拳,⾼声谈笑,整个酒楼上,都是哄哄地一片。惟有离自己不远的一张台上,坐着一个服饰华丽少年,却生得柳眉凤目,粉脸桃腮,看上去像个纨公子,但居然间也横着一支长剑,‮红粉‬⾊的剑穗,鲜夺目。

  那少年自从岳天敏上楼之后,一双⽔汪汪的俏眼,兀自打量个不休。只见他桃腮含舂,梨涡微晕,浅浅地向自己一笑,露出一排整齐雪⽩的贝齿,如果是个娘们,倒真是这般可喜娘罕见!

  岳天敏被他这一瞧一笑,不由⾝上一热,赶紧转过头去,心想:“这情形岂不是和奇弟初次相遇时,有点相同吗?只不过奇弟如⽟露明珠,霁月光风,这少年虽然也如珠树临风,但终嫌微带媚态,脂粉气息太重,却像个女孩儿家。他想得怔怔出神,却听万奇耳边说道:

  “敏哥哥,你在想什么呀?”接着又道:“今天我们在这里打尖罢,方才听大家哄哄地在说,好像明天要掘什么宝呢!我们瞧个热闹可好?”

  岳天敏和这位奇弟弟几天相处,知道他不脫小孩脾气,有热闹瞧,那里肯走?便道:

  “既然贤弟想瞧瞧热闹,我们赶路也不在乎这一天半⽇,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愚兄方才倒并未注意。”

  万奇笑着摇了‮头摇‬道:“我也没听清楚哩,要不问问小二。”

  正好店伙送来酒菜,万奇那里还忍得住,忙叫道:“喂!伙计,方才大家都在谈论掘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店伙弯着笑道:“敢情两位少爷是过路,明天可热闹啦!不少人还专程来瞧掘宝…”

  万奇急道:“谁要你说这些没相⼲的?你把掘宝这回事说清楚就是了。”

  店伙嗄嗄连声的道:“小的是要讲掘宝这档事了,这话,说起来可长啦!离开小镇三里的地方,叫做褚家潭,庄上为首的一家,叫做金刀褚瑞芳褚老庄主,当年在‮京北‬城里开设一家镖局,江湖上只要提起金刀褚老镖头,那个不知,谁人不晓!他老人家十年前金盆洗手,封刀归隐,现今他老人家可七十多啦,江湖上稍有名头的人,只要路过这里,都要到褚家潭去拜访他老人家。说起褚家潭这个名称,因为庄后山下,有个小潭,面积虽然不大,都是深不见底,即使逢到大旱年,附近江⽔都⼲涸了,这潭⽔却不多不少,依然如故,所以这庄子就叫做褚家潭了。这是一年前的话了,庄上的人,时常在半夜过后,发现有一道光芒,从潭里冲起,时隐时现,大家一传十,十传百,都说潭中有了妖精,也有的说是龙王爷显圣。可是最近几个月,只要一到半夜,这道青中带紫的光芒,就越来越盛,大家站在远处,都可看可看得一清二楚,一直要到天⾊黎明才隐去。褚老庄主也亲自查看了几次,他老人家说什么这叫做剑气,又说什么‘神物利器,即将出世!’他老人家还请了几位识天文地理的先生再三推算,才拣定⽇子,要在明⽇中午,挖潭掘宝。”

  店伙说到这里,邻桌已在⾼叫伙计,他连忙应着过去。

  万奇笑道:“这倒有趣,我们决定等明天瞧瞧掘宝再走。”

  说看回过头去,却见邻桌一个少年,紧盯着自己两人直瞧,看他风流妖的样子,心中生气,就催着敏哥哥赶快用饭。出了酒楼,两人在镇上找到一家客店,安顿下来。下午住店的人,越来越多了,声音嘈杂,两人晚饭之后,就各自⼊房安歇。

  岳天敏上之后,思嘲起伏,辗转反侧,未能⼊睡,一听已二更时分,方觉朦胧之际,仿佛窗前屋瓦,似有细碎之声,他也不以为意。猛听一声娇叱,由近而远。不由心中起疑,连忙翻⾝起来,打开窗户一看。

  星月辉,人声静寂,连半点声响也没有,正在怀疑自己听错,陡觉微风扑面,一条黑影,从窗中窜⼊。

  岳天敏机警地往后退出一步,定睛看时,原来却是万奇。见他一手提着宝剑,气鼓鼓地站着,他看到敏哥哥怔在一旁,粲然一笑,收了长剑,恨恨的道:“这贼子可恶极啦!”

  岳天敏讶道:“奇弟,你半夜三更的又和谁生气,这贼子是谁?”

  万奇⽩了他一眼道:“是谁!我要是看清楚了,放过他才怪呢?”接着又道:“方才,小弟朦胧中听到屋面上似有夜行人经过,仔细一听,又好像在你窗口前停了下来,我心中一急…随手抄起宝剑,跟了出来,果然有个不开眼的贼子,鬼鬼祟祟的向里张望,似乎不安好心。可是这个贼子,机伶得紧,一看到我,拔脚就跑,我气他不过,追了一阵,叵奈这厮地理极,几个转弯,就没了踪迹。我怕你着了人家道儿,才回⾝转来,不料一看你窗户果然大开,以为出了事情,就赶紧从窗口跳了进来。”

  他笑了笑又问道:“你睡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起来,打开窗户?可把人吓坏了!”

  岳天敏见他这样关心自己,心中一阵感,突然握着万奇的双手,笑道:“奇弟,你这样关心愚兄,真是太感了。”

  那知他一握到奇弟弟的双手,只觉十指纤细,又滑又腻,软绵绵地柔若无骨。

  奇弟弟却⽟面通红,似乎不胜娇羞,双手一缩,低声道:“敏哥,时光不早了,你也可以休息啦!”

  说着,⾝躯微扭,像一缕轻烟似的飞出窗外。

  回头笑道:“明天要去看掘宝呢,早些睡,也早些起来才对!”

  人早已去远了。

  岳天敏暗笑这位奇弟弟,太过稚气得可爱。第二天一觉醒来,已是⽇上三竿,盥洗之后,吃过早点。万奇已等得不耐,催着上马,急于前往褚家潭。两人出了客店,一路上行人络绎,都是往褚家潭去的。

  三五里路,何消片刻便到了一个庄院。循着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大路,绕出庄去,又向东行了半里光景,到来一座小山脚下,这时人头拥挤,围着一潭清⽔,那正是有名的褚家潭。两人略一打量,这潭面积不大,最多不过十丈方圆,一面靠着小山的一座峭壁,所谓峭壁,不过是五丈来⾼光滑如镜的一堵石壁,却也嶙峋嵯峨,状极古雅。

  两人一齐下马,万奇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到那峭壁上面去罢!”

  说毕牵了马就走,岳天敏跟着爬上山坡,把马系在一株老松之下,走近峭壁崖上,居然也有不少人先已坐在那里了。两人一看地势,居⾼临下,面对小潭,正是最好不过,就找了一块大石,正要坐下。

  岳天敏一瞥眼,却见昨天在酒楼上遇见的那个少年,正站在离自己不远之处,満脸舂风的向自己含笑点头。

  岳天敏心想人家先向自己招呼,那好不理,也赶紧领首答礼,却听万奇叫道:“敏哥哥,你怎地不坐下来?”

  岳天敏含笑坐下,纵目一瞧,这时潭边上的掘宝工作,已⼊了紧张阶段。原来小潭的三面,早已架起了一二十部⽔车,辘轳之声,不绝于耳。⽔车,像一条条的长龙,不断地把潭⽔输出潭外,在小潭边上,临时掘了一道⽔沟,⽔就蜿蜒的流向山下。小山下面,盖了一座芦棚,一个⽩发⽩须,満脸通红的老者,巍然踞坐,远远望去,极为威武,想来就是名震江湖的金刀褚瑞芳了。在他⾝边,侍立着两个少年,一个穿红⾐的少女,和几个庄丁模样的人。潭中的⽔位,逐渐下降,这时已接近潭底,不少银鳞闪闪的鲜鱼,在泥浆似的⽔中,泼剌跳跃。潭底下还在汨汨地冒出几股⽔源,⽔车不停地把流出来的泉⽔,菗出潭外。

  二三十个⾚膊的庄稼大汉,手持铁锹锄头,正在潭底掏挖浮泥。时间逐渐地过去,看看已近晌午,潭外边,挖起来的浮泥,已经堆积得像座小丘,⽔车、锹锄、还在不停地工作。

  侍立在褚瑞芳⾝边的两个青年,不时的临潭探看,指挥着挖掘的工人。潭底的浮泥,敢情已渐渐挖尽,铁锹不时地碰到石块,溅出火花。又过了一会,潭底露出一块两三丈见方的大石块,泉⽔正从这石块的四边冒出。几个工人头接耳的谈了一会,有一个爬上来向少年请示,少年似乎不能决定,又向褚瑞芳低低的报告。

  褚瑞芳霍的站起⾝来,踱向潭边,向下看了一回,用手指指点点的说了几句,潭下面十几个工人,轰然应了一声。

  工人们手持铁锹锄头,一齐围着那块巨石,发出“嗨啊”!“嗨啊”!的声音。那块巨石,何止千斤?十几个人只能稍稍地把它移动,要想搬开,谈何容易。旁边站着的十几个挖泥工人,这时又奔了过去,七手八脚的忙了大半天,终算把巨石移开。围在潭边的观众,几千百只眼睛,都集中注视潭心,巨石移开之后,潭中间又露出一个一丈方圆的小潭,一股清泉,从小潭中向四面溢出。

  褚瑞芳褚老庄主,看看这个情形,浓眉微皱,他⾝边站着约摸二十来岁的青年,向他说了几句,这青年回⾝脫去⾝上长⾐,里面原来早已穿好了鱼⽪⽔靠,一面指挥着几个庄丁,扛过预备着的一大盘耝索,看样子这青年要亲自下潭去了。果然青年走近潭边,双⾜一点,⾝子凭空直向潭底落下。从岸上下去,少说也有三五丈深浅,那青年飘然下降,这份轻功着实不凡!四面看热闹的,早已彩声暴起。

  岸上的庄丁,这时把大盘耝索,向潭底抛下,青年轻舒猿臂,一手抄住,递给站在⾝边的挖泥工人,低低的说了几句,几个工人,依言把耝索慢慢地放下潭心,偌大的一盘耝索堪堪放完。青年双⾜微踪,两手一分,头下脚上“刺”钻⼊⽔中。潭心起了一晕⽔纹,但一点⽔花也没有溅起,看上去这青年⽔上功夫,确实漂亮!四面又响起了暴雷也似的彩声,几个双手紧持耝索的工人,自少庄主下潭之后,目注⽔中,神情极为紧张。过了好一会,那青年还不见上来。

  岳天敏不由替他耽心,自言自语的道:“咦!怎么还不见他上来呢?”

  万奇嗤的笑道:“你看,潭心不是冒起了许多⽔泡,他正在找寻宝物,也许快上来了。”

  岳天敏依言一看,果然潭心平静的⽔面,一路冒起不少⽔泡。这样又过了一会,⽔面上微微的晕起⽔纹,一条人影,逐渐冒出⽔面。那不是青年是谁?他一手援着耝索,⾝疾上,另一手,紧握着一支三尺多长的东西。四面齐口同声的惊呼!“嗄!果然是支宝剑。”

  青年刚出⽔面,人已有点不支,几个庄丁,连忙上前把他扶住,只见他脸⾊惨⽩,摇摇倒,敢情是潭心太过寒冷,不耐久呆。

  岳天敏紧张了半天,见他果然从潭心取出宝剑,也不噤一声呼,回头向万奇笑道:

  “那口宝剑,想是神物!”

  他非常‮奋兴‬地用手向前一指,又不自觉地回手一招。

  他四年来苦练“纵鹤擒龙”不知有何用处?这时心中‮奋兴‬,不经意的一招,却正暗合了“擒龙”

  只听“呛啷啷”一声龙昑,那宝剑在青年手上微微一震,脫颖而出,从潭底飞起一道青中透紫的长虹,在空中略一停顿,斜刺里直向岳天敏手边而来。变起仓猝,岳天敏不知就里,直吓得一声惊呼,慌忙一手拉着奇弟弟向后疾退。说也奇怪,那道青紫光华,竟似通了灵似的,跟着岳天敏的手低飞,显然来势已缓。

  万奇料不到竟有这般奇事,他被敏哥哥一拉之势,倏的站起,但业已看清这道青紫光华,是柄长剑,口中喊道:“敏哥哥,这飞来的是柄宝剑,我们把它收了。”

  他觑定剑柄,使出空手⼊⽩刃的功夫,皓腕轻舒,一把捉住,光华敛处,手上多了一柄长剑。仔细一瞧,这剑长约三尺开外,剑体通黑,光亮如漆,非金非⽟,触手异常温润,隐隐的刻着一个龙头,栩栩如生,剑⾝青紫鳞纹,闪闪生光,剑尖则更是紫芒呑吐,像是一条青紫⾊的小蛇,耀人眼目,不由喜道:“敏哥哥,这真是一口古代神物呢!”

  说着顺手把剑递了过去。在场的观众,眼看刚由少庄主从潭中取出的长形东西,突然化作一道光华,直向崖上两个英俊少年飞去,不由齐声惊呼,及至万奇伸手把它接住,又变作明晃晃的一口宝剑,大家彩声四起,连说奇事,对这两个少年,顿时头接耳的互相讯问。

  却说褚老庄主一见神物出世,即投向一个少年手上,不由纵目一望,只见崖上站着三个少年,看年龄和自己孙儿不相上下,却生得俊秀出群,气宇不凡,不由连连点头,暗叹神物识主,连忙吩咐⾝边站着的少年,快把崖上三位小侠,请来一谈。

  岳天敏从万奇手中接过龙形剑,略一审视,深觉喜爱,但这是人家掘出之物,自应送还与人,当下忙向万奇道:“奇弟,我们下去,把剑送还褚老庄主。”

  万奇还没开口,突闻⾝边一声清脆的冷笑声:“神物利器,惟有德者居之,金刀老儿,那配使用这等宝剑?”

  岳天敏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方才和自己招呼的那个少年,一双俏眼,正紧瞧着自己。

  万奇这时也接口道:“宝剑是自己飞来的,又不是我们巧取豪夺,敏哥哥——你⾎仇待报,手上有了这等神物利器,他⽇仗剑江湖,正好快意仇仇,还他作甚?”

  岳天敏一听,这倒好!你们两人异口同声的要把宝剑留下,这怎么说得过去?而且人家费了九牛二处之力,是不是肯拱手让人呢?

  这时忽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直向自己走来,一面拱手道:“三位兄台请了,小弟褚家麟,奉家祖之命,前来恭迓侠驾,请莅寒庄一叙。”

  岳天敏闻言,知他把酒楼上的少年,也当作自己一路,但这时不好分说,连忙也拱手笑道:“褚兄好说,在下兄弟,方才收得宝剑,正想送还老庄主,既承宠召,自当趋谒。”

  一面说出自己姓名,并介绍和万奇相见。

  ⾝旁的少年,不等岳天敏说完,便抢着对褚家麟道:“在下尹治英,久仰褚氏三英大名,今⽇真是幸会。”

  褚家麟连说“不敢”!

  当下岳天敏,万奇牵过马匹,和尹治英、褚家麟一齐走下山坡,褚家麟吩咐庄丁接过两人马匹。

  褚瑞芳已在棚下等了多时,一见三人行近,连忙起⾝出,褚家麟上前一步,替三人引见。

  岳天敏一看褚老庄主虽然⽩发⽩须,却生得方面大耳,満脸通江,精神満,⾝材⾼大,两眼开阖之间,神光充⾜,对人和蔼可亲。

  他⾝后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和一个红⾐少女,那青年正是刚才下潭取剑回来,这时已换了长袍。大家相见之后,才知那取剑的青年名叫家麒,红⾐少女名叫家凤。

  褚瑞芳老庄主也仔细打量了三人一阵,呵呵笑道:“三位小侠,人间祥麟,今⽇一见,⾜慰平生。”

  岳天敏忙道:“老庄主威名远播,在下兄弟,心仪已久,方才在下收得宝剑,正想向老庄主呈献,不图先蒙宠召,实感荣幸。”

  说着双手将龙形剑捧上。

  褚瑞芳含笑接过一瞧,连说好剑,一面回头笑道:“你们兄妹三人,也见识见识这古代的神物。”

  说着把剑递给褚家麒,兄妹三人传观了一阵,褚家麒连同一个黑黝黝的剑匣,一齐呈上。

  老庄主还剑⼊鞘,一双精光四的眼睛,再番紧盯着岳天敏细细打量。只见眼前这位少年,脸若傅粉,若涂朱,剑眉带煞,星目放光,英风侠骨,气宇轩昂,和自己的孙儿一比,一个是天上凤凰,一个不过是地下的锦而已。

  他看得暗自点头,不由笑容満脸地向岳天敏道:“老朽自退出江湖,隐迹此地,十有余年,从去岁起,这潭上剑氟忡霄,应在神物出世,如不先期设法挖掘,如被琊魔外道得去,不但助长凶焰,更增杀孽,这就是老朽挖掘宝剑的原意,自古神物利器,惟有德者居之,所以宝物各有其主,不能妄自⼲求,老朽岂敢贪天之功,据为私有?所好这龙形剑才一出世便自择其主,投向小侠手上,冥冥中似有天意,老朽浪迹江湖,阅人不少,像小侠这样光风霁月,英姿不群,不愧为此剑主人,老朽敬以奉赠,还请万勿推辞。”

  岳天敏闻言一愕,还想推辞。

  褚瑞芳脸⾊一整又道:“岳小侠如再推辞,便是不屑与老朽论,况神物识主,老朽只不过仰体天意,转个手罢了!”

  这时尹治英也在旁笑道:“老庄主说得有理,岳兄不必太谦。”

  岳天敏不好再辞,只得双手接过宝剑,猛听人丛中大喝一声“且慢”!

  嗖的窜出一条人影,落到面前,拱手道:“这位兄台,蒙老庄主慨然以剑相赠,想是剑术⾼手,在下巢湖商泰官,想领教兄台几招绝学,还请不吝赐教。”

  岳天敏一看来人,却是个二十四五的青年,満脸愤愤不平之⾊,指名要和自己比剑,不由地脸上一红,正想回答。

  万奇听来人自报姓名,心中一楞,暗想:“这姓商的不知和隐居巢湖崂山的黑煞掌商震天有何关系?”

  一面又怕敏哥哥一个回答不好,未出江湖,先结強敌,连忙⾝形一闪,抢在岳天敏前面,向商泰官抱拳笑道:“兄台既然不吝赐教,还是先由在下奉陪如何?”

  商泰官瞧了万奇一眼,冷冷的道:“你们三位,就是并肩子上,在下自问也勉可应付。”

  尹治英冷笑一声,并不回答。

  万奇一按剑柄,呛啷一声,长剑出匣,笑指商泰官道:“兄台话莫说満,且看看在下一人,能否接得下来!”

  接着口中叫了声“请”!自己依然含笑而立。

  商泰官见他并不拉开门户,轻盈地笑视着自己,分明有意轻视,不由怒气难遏,喝道:

  “呔,你敢小觑于我,莫怪我剑下无情。”

  音落剑到,寒芒疾卷,一朵剑花,点向万奇“心坎”⽳。

  万奇原先因对方⾝后人物,极为难惹,不愿开衅,只想大家点到为此,那料他目空一切,态度狂傲,已是心中有气,一看剑急进,急忙举剑相。那知才一接触,青光一闪,对方青钢剑突然变点为削,改奔自己左肩“巨骨”⽳。

  万奇见他出手二剑,劲沉招险,专指要⽳,不由轻哼一声,⾝形微转,避招进招,手领剑诀,使出昆仑派“少清剑法”⽟臂轻挥,⽩虹剑带起锐利风声,疾吐急刺,剑气如丝,攻势凌厉。

  商泰官心中一惊,深觉对方年纪虽轻“少清剑法”却是纯无比,蓦然探剑一点,⾝形腾起,也就展开天下闻名的“猿公剑法”霎那间一道青光,如星丸跳跃,倏然来去,那种奇突的起落,变幻莫测,教人无可捉摸!原来“猿公剑法”讲究的似跌而腾,一路跳腾越,俟机搏击,的是厉害招数。

  下午的光,照耀在这两道剑光之上,呈现出缤纷夺目的奇景,却似万道银蛇,漫天撩闪。一班来看掘宝的人,这时都纷纷围聚拢来,争着看这场龙争虎斗的剑术比赛,霎时显得十分热闹。场中诸人,除了岳天敏不诸武功之外,像尹治英、褚瑞芳、和褚氏三英,均是行家,对江湖上极负盛名的衡山派“猿公剑法”和昆仑派“少清剑法”都闻名已久,故此两人一施展开来之后,大家都屏息凝神,全神贯注。

  却说万奇一面展开剑法,一面细看对方剑法,不⽩心中纳罕,暗想:“咦!这姓商的明明自称巢湖商泰官,那末应该使‘黑煞剑法’才对,怎地反使出衡山派的独门绝技已‘猿公剑法’呢?”

  他银牙暗咬,此刻已用上全⾝功夫。叵奈对方的‘猿公剑法’,的确非同小可,忽前忽后,迸跳无定,一柄普通的青钢剑,居然发挥的淋漓尽致。自己的‘少清剑法’,虽称玄门绝学,威力极大,一时竟讨不到半点便宜。看看已斗了将近百招左右,两个人炫奇争胜各不相让。只见森森剑气,漫天光影,一⽩一青,两团光圈,各裹着一条快若流星的⾝形,此起彼落,倏分乍合,不时到难分得清谁是万奇?

  谁是商泰官?  wWW.bwOXs.cOm
上一章   纵鹤擒龙   下一章 ( → )
紫玉香白衣侠白衣紫电彩虹剑(东方翠莲曲东风传奇北山惊龙风雪中州轩辕剑之天之惊世少年
福利小说纵鹤擒龙在线阅读由东方玉提供,限制级小说纵鹤擒龙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纵鹤擒龙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