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天意在线阅读由钱莉芳提供
被窝小说网
被窝小说网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耽美小说
小说排行榜 灵异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乡村小说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好看的小说 娇凄出轨 山村风蓅 落难公主 蒾失娇凄 绝世风流 甜蜜家庭 校园邂逅 滛虐乐园 锦绣江山 都市后宮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被窝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天意  作者:钱莉芳 书号:43584  时间:2017/11/7  字数:9685 
上一章   第六节    下一章 ( → )
  押运秦朝财物的队伍启程了。

  季布在前,桓楚在后,于英在左,虞子期在右。浩浩,首尾望不到头。队伍中还夹杂着一批批用绳索捆连、脸带泪痕的美貌女子。

  咸百姓聚集在道路两旁,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手提马鞭的楚军士兵来回巡逻于百姓和队伍之间,虎视眈眈的盯着人群,不是挥鞭驱回几个被人群挤到街上来的人。

  远方一处⾼台上,项羽志得意満的看着这一切,对旁边的范增到:“亚⽗,除了韩信,你就没有别的事可说了吗?那小子又多大能耐,把你搞得这样成天心神不宁?”

  范增到:“他的才能太可怕了,远胜于我。一旦发挥出来…阿籍,我简直不敢想象。”

  “亚⽗,你能不能…”项羽犹豫了一下“不要再叫我阿籍了?好像我永远是个孩子似的。”

  范增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猝不及防。慢慢的,他的目光黯淡下去。

  “是,大王。”他吃力的答道,声音异常苍老。

  灞上,汉王刘邦的主营。

  汉王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皱着眉道:“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样子怎么这么古怪?”

  张良站在一旁,‮头摇‬道:“臣不知道。军中的考工来看过了,他也没见过这种东西。不过他说这上面有烧炙的痕迹,估计用的时候要生火。”

  汉王道:“废话。我也知道要生火。石室里那么厚的一层烟灰不是明摆着的吗?可生了火⼲什么?冶炼?煮食?烤炙?东西搁哪儿?”

  张良道:“不知道。我总觉得他不会是派这些简单用场的。”

  汉王道:“那它是派什么用场的?”

  张良道:“不知道。”

  汉王道:“不知道,不知道!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不知道的事?你都不知道了还有谁会知道?”

  张良笑了笑道:“臣可没有说过自己什么都知道。”

  汉王背着手围着那庞然大物转了一圈,道:“死了一百二十多个人,就得到了这样一个连派什么用场都不知道的东西,这叫什么事?我是不是还要带着这大家伙进汉中?听说那栈道走起来可够呛!”

  张良道:“正因为为它死了那么多人,所以大王一定要将它带上。大王你想,放置在如此隐秘的地方,又用威力如此‮大巨‬的机括守卫着的,会是普通东西吗?”

  汉王点头道:“嗯,有理!那就听你的。你总是给我出些稀奇古怪的主意,不过似乎每次都灵的。”

  回到住处,天⾊已晚。韩信已经两天没睡一个好觉了,此时只觉得精疲力竭,⾐服都懒得拖,就和⾐往下一躺,闭者眼睛扯过被子盖在⾝上。

  疲劳贵疲劳,脑子里却还是哄哄的不肯静下来。长生树、照心镜、九鼎、秦始皇、东海君…一大堆荒诞不经的怪事纠在一起,不停的在脑海里翻腾。

  很久以后,他才渐渐进⼊梦乡。

  在梦里,他见到东海君。在一个‮大巨‬的黑暗的房间里。

  他觉得东海君的脸有些眼,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东海君对他滔滔不绝的讲了许多话,他知道那很重要,却一句也记不住,只是⼲着急。

  东海君森森的笑着,递给他一面镜子。他接过来,看见镜子里是一具⽩骨森森的骷髅,还在动。反过来,看见是一摊浓浓的鲜⾎。鲜⾎慢慢扩散到整面镜子,慢慢的从镜子里渗出来,慢慢沾上他的双手…他恐惧的想:这是梦,这是梦,这不是真的。

  他忽然想到,做梦怎么会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呢?

  “起火了!起火了!”半夜里有人大喊,惊醒了他的噩梦。他睁开眼,长出一口气。

  原来是南边阿房宮方向起的火,离这里有好几十里地,毫不相⼲。

  “烧阿房攻关老子庇事!大惊小怪,扰了老子一场好梦!”几个人愤愤地说着,又一头钻回营帐去睡了。

  还有一些人因为反正睡不着了,索三三两两站在那儿看火景,指指点点,倾诉着当年来咸服徭役时所受的种种苛酷待遇,言语间透出一种复仇的快意。

  韩信独自站在一旁,默默地望着那一方已被火光映成暗红⾊的天空。

  许久,一个声音在旁边轻轻地问:“有何感想?”

  韩信不由自主地渭叹一声:“何苦呢?都是民脂民膏。”忽然警觉起来,向声音来处望去,道:“谁?”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鸿门一别才几天,这么快就忘却在下了?”

  韩信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立刻认出了来人,乃是鸿门宴上那个面貌秀美如女子,计谋却耍的极其老练的谋士。

  “原来是张先生,失敬。”韩信一拱手道“先生是韩国司徒,又是汉王重臣,怎么半夜三更来找我一个项王侍卫来了?”

  张良一拉他的手,庒低了声音道:“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说话。”

  韩信会意,带着他绕到营帐后面。

  营帐后停放着一车车粮草。韩信和张良在梁车间穿揷行进,四周寂无人声。最后两人登上较大的梁车,坐在那⾼⾼的梁草堆上,周围尽皆一览无余。

  张良道:“鸿门一别,早就想来拜访⾜下。只是沛公刚被封为汉王,整军⼊蜀,事务繁多,拖着不让我走。今⽇才算得闲。”

  韩信道:“找我做什么?鸿门宴一面之缘,还不值得先生如此挂念吧?”

  张良看着韩信,微微一笑,道:“关中素称形胜,有崤函之固,山河之险,此诚万世帝王之业也,未可轻弃。”

  韩信一怔,道:“你…你看到我那篇奏疏了?”

  张良叹道:“好文章啊——可惜明珠暗投了。”

  韩信道:“你从哪里看到的?”

  张良道:“项伯那儿。你真够厉害!知道吗?当时我给你那道奏疏吓出了一⾝冷汗。项王要是照你说得去做,汉王可真要永世不得翻⾝了。”

  “那你放心吧,项王差点把奏疏砸到我脸上。”韩信说道,望向南面阿房宮的冲天大火,贪了口气“不定都关中而都彭城,是项王最大的失策。一着走错,満盘皆输。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张良道:“项王有你这样的人才而不用,才是他最大的失策。”

  韩信望向天边的火光,淡淡一笑,道:“幸好他不用。从他⼊咸以来。整个人都变了,拒谏饰非,一意孤行。照这样下去,不出五年,天下必将为他人所夺。范增倒是忠心,看在项梁的面上辅佐他,我看早晚要被他累死。”

  张良道:“那你自己呢?总要想条出路吧!你准备怎么办?不至于也当一辈子执戟郞中吧?”

  韩信摇‮头摇‬,道:“我不知道,这也许是天意。”

  张良道:“你怎么会这样想?依你的才华,到哪里不会受到重用?为什么不试试另投明主呢?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嘛。如今是卵石,谁规定只能从一而终的?”

  韩信道:“不是为了这个。我想过了,我的所学和格,注定我这个人只能要么不用,要么大用。不尴不尬的偏裨将佐,我不愿做,也不会做。我需要极大的权力,可又不会为了权力去钻营,也不能忍受漫长的援例提升。然而谁会把权力给一个毫无官场资历的无名之辈呢?”

  张良道:“有一个人也许能。”

  韩信道:“谁?”

  张良道:“汉王。”

  “汉王?”韩信眉⽑一挑,像是不屑。他料到张良会说刘邦,而且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人。刘邦是目前诸侯之中势力仅次于项羽的人,可是…

  张良道:“我知道,外面友人说他贪财好⾊、轻慢士人,可你看他进咸以来的作为,是这样的人吗?”

  韩信道:“我犹豫的正是这一点。他明显是在作伪,而且作得十分⾼明——你不用替他辩解,这点,你我心里都明⽩。我没说作伪不好,兵法也讲究虚虚实实嘛,何况他作的又是善行。只是一个善于作为的人是最难预测的,我不⼲肯定他将来会怎样。”

  张良道:“他出⾝布⾐,将来至少不会亏待百姓吧!”

  韩信看了张良一言,他怀疑这个聪明人是佯装没听懂,故意拿正话搪塞自己。

  张良没看韩信,看着前方,像是回答他心中的疑问似的道:“其实,对你我这样的人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能一展所长,何必想的那么远?你看,我是韩国人,就因为偶尔和他谈了一次兵法,他就用尽办法吧我从韩王那里要走。可见至少在用人这一点上,他是有⾜够魄力的。这不就够了?”

  韩信道:“我和你不一样。你家五世为韩国相,你自己又在博浪沙行刺过秦始皇,有家世,有名声,人人都知道你。我只是一个⾝份卑微的无名小卒,汉王不会把我放在心上的。”

  张良道:“我和汉王有约:他先去汉中就职,我替他寻找一个能辅佐他打回关中、夺取天下的大将之才。这把剑,就是我们约定的信物。”说着从间解下一把佩剑,双手递了过去“剑名‘横尘’,是舂秋名匠欧冶子所铸。见剑即拜将,决无迟疑。”

  韩信没有接剑,道:“让我再想想。”

  张良道:“那你就慢慢想吧。想到范增对你下了杀手再说。”

  韩信道:“你…你说什么?”

  张良道:“项伯告诉我,范增已经在项羽跟前说了几百遍对你要‘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之’。”

  韩信沉默了,望着远方,严重出现了一丝惆怅之⾊。

  张良道:“剑,我还是留给你,不管你去不去。因为只有真正的英雄,才配得上这把宝剑。我看不出除了你,还有谁配用它。”

  说完,张良将剑轻轻放在韩信⾝边,下了粮车,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韩信,用一种诚恳的、推心置腹的声音道:“听我说一句话,不要再挑剔了。我们就生在这样一个时代,只能在这些人里选,汉王已经是最好的了。”

  张良坐在⾼⾼的粮草堆上,看着他⾝影消失的方向。

  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之!

  不错,这是范增的格。他了解范增,正如范增了解他。

  在周围一片冷淡和轻视中,惟有范增给过他安慰和鼓励,也惟有范增赞赏过他的杰出才华,但这和感情无关,这是为了他的啊籍的江山。所以,为了同样的理由,范老先生也可以毫不留恋地将他置于死地。他知道。

  因为如果他是范增,也会这么做的。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慢慢地从⾝边拿起“横尘”剑,菗剑出鞘。

  一道寒光扑面而来。好剑!

  只有真正的英雄,才配得上这把宝剑。

  真正的英雄?有谁这样称许过自己?他心里一阵酸楚。

  韩信赶上了汉王的大军。那时大军正行走在栈道上,两侧是无可攀援的绝壁,底下是目力勉強可及的深⾕。走在木板架成的栈道上,仿佛走在半空中,令人胆战心惊,不敢多往下看。

  长长的栈道,终于走完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忽然,队伍后面有人惊叫起来:“不好!栈道着火了!”

  众人回头望去,果然见浓烟滚滚,烈焰冲天。

  士卒们惊慌起来:“快!快去救火!栈道烧毁,我们就回不去了。”

  队伍开始动。

  “谁也不许去”一名将官道;“谁说我们要回去的?火是汉王命人放的,就是为了向项王证明咱们没有异心!”

  士卒们面面相觑,愣了好久,忽然,一个小兵向东一跪,器喊道:“爹、娘,儿子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哭喊声旋即响成了一片。大家都是从崤山以东来的,没想到仗打完了,家乡却顺不去了,人人哭天抢地,痛不生。

  除了韩信。

  好计!他微微颔首,一把火就烧掉了项羽的戒心,也烧掉了楚军追击的可能,这下汉王‮全安‬了。

  队伍在一块略为平坦的地方扎营休息一名校尉带韩信去见汉王。

  汉王正坐在一棵大树下与他的丞相兼同乡老友萧何说话:“老萧,我越想越不对头。你说这张良会不会是在耍我?什么‘消除项羽的戒心’!这摆明了是自绝后路,哼!我看他八成是见我落势了,就把我往汉中一扔,跑回他的韩王那儿去了。”

  韩信心里发笑。

  萧何道:“大王,别胡思想,子房不是这样的人。烧栈道确实是利大于弊。烧了桡道。我们将来也许是⿇烦点。可要不烧,现在就会有⿇烦。栈道可以以让我们去,也可以让项心攻进来啊!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能挡得住项羽一击吗?”

  汉王道:“可栈道你民看了,修复起来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等到人马备⾜栈道修复,打回三秦夺取天下,该是哪年哪月的事了?老子今年可…

  萧何咳嗽一声,道:“大王。”

  汉王道:“瞧你那臭讲究!好!好!寡人今年可五十多岁了,难道叫寡人打一辈子江山,做一天天子?”

  萧何道:“大王不要想得那么悲观嘛,只要子房先生找到的大将之才一到,一切就好办了。”

  汉王嘀咕着道:“大将之才,大将之才,他自己不也有这份才吗?还找会么找?哼!我看他就是想开溜,找什么借口。”

  萧何笑道:“大王,你讲讲理吧!他那张脸和女人一样,体质又不好,连马都不能多骑,能带兵打仗吗?”

  汉王用马鞭拨弄着地上一只甲虫,嘟嘟囔囔地道:“孙膑还是瘸子呢,不一样能当主帅?”

  萧何道;“孙膑是副帅,主帅是田忌。就是因为他腿不好,才只能在幕后出出主意的。”见汉王还有点不甘心的样子,怕他再胡搅蛮下去,就笑笑站起来,到一这指挥扎营的事去了。

  校尉乘机拉着韩信上前;“禀报大王,这个人是从楚军那儿投奔的。”

  汉王抬了抬眼⽪:“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韩信道:“韩信,淮人。”

  汉王道:“你在项羽手下是做什么的?”

  韩信道:“执戟郞中。”

  汉王道:“喇,秩三百石。那你就做个连敖吧,不升不降,还是三百石。”

  连敖?去计算军粮出⼊?韩信有些好笑。横尘剑就挂在他间,只要他拿出来…

  那校尉推了了一下:“还不快谢恩?”算了,连敖就连敖吧。先⼲起来再说,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现在人还没想好出蜀⼊秦的计策,单凭他人的推荐百获取⾼位,也没什么意思。这样想着,韩信跪下道:“谢大王。”

  汉王挥手,继续没精打采地用马鞭逗弄那只甲虫。

  韩信回到营里,几个人好奇地围上来。

  “你真做过楚霸王的执戟郞中?那你是不是天天能见到他了?他长什么样?”

  “哎!听说楚霸王是重瞳子,是真的吗?”

  “好运气,一上来就俸三百石。我们这位老哥也是从那边来的,就捞了个‘上造’的空爵。”

  “咦!你这把剑不错,哪里打的。”

  “别动!韩信道:“朋友送的。”

  到南郑后,国为对东归不抱希望,许多人都不思进取,开始浑浑噩噩地混⽇子,包括汉王。南郑城城逐渐充斥了斗走马、呼卢喝雉之声。

  管个粮仓对韩信没什么难的。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心算又快。成千上万石军粮的出⼊,他连算筹都不用,眼睛看,手中记,口中报,从无差错。经年混的账目,他两天就理清了。几个和他共事的人乐坏了,直夸他能⼲。

  做完这些例行公事,韩信还有许多空闲的时间,便常常一个人到外间走去,向当地老人、来往商旅询问道路地形。回来后便在自制的地图上添上几笔,记上几个记号。再有时,就是懒洋洋地坐在南郑城头,口中咬着一野草,遥望远方那连绵起伏的群山。设想将来如何在那群山之外的八百里秦川上,排兵布阵,进退攻守。

  慢慢地,他坐在南郑城头晒太的时候少了,估案察看地图的时候多了。他的脸⾊⽇渐凝重。

  他发现了事情的严重

  汉中通往关中的道路太少了。

  褒斜栈道已经烧毁,没个三年五载别想修好,傥骆道屈曲八十里,九十四盘,大军本无法行走,子午道山遥路远,步步艰险,在温长的军途中一旦被敌侦知,必将遭到毁灭打击。

  他的情绪越来越低落。

  一天晚上,他百无聊赖地自己跟自己下“八宮戏”棋。周围人没有谁能看得懂这种深奥地游戏,他只能跟自己下,以免自己的智慧在长期平庸繁琐的生活中沉睡消减。

  他的同僚们正在旁边饮酒博戏。酒醋耳热,大呼小叫,玩得极其畅快。

  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会儿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一会儿起哄似的齐声对输了的人叫道:“喝!喝!喝!喝下去!”一会儿又是对着尚未停止滚动的骰子大叫:“卢!卢!卢…

  韩信索放下棋子,抱膝而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大笑大叫地的。他们是无忧无虑的,他想。

  他们没什么野心,很容易満⾜。他们永远不会因地位的卑微而苦恼,也不会为军国大事心费神。

  有人醉了,吐得満地狼籍;有人耍赖不肯喝,被众人摁着硬灌,然后再放开。嘻嘻哈哈地看着他的醉相。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沉浸在这种无知的快乐中呢?

  其实,在这群人里,他已经够令人羡慕地了--好运气!一上来就俸三百石。他们不是这么说的吗?

  唉!他该知⾜了,何必还要自寻烦恼?他在这里不为人知地殚精竭虑,究竟图什么呢?

  为了有朝一⽇,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子吗?

  但真的会有那一天吗?如果找不到一条出蜀⼊秦的捷径,一切运筹谋划都是⽩费!

  也许他是在做一件永远也不可能有结果的事。

  他看了一眼放在墙角的横尘剑。

  那是权力,唾手可得的权力,他曾经热切盼望的权力。然而如果他不能指挥这支军队出关,得到这权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准备出去散散心。

  那边又有一个人醉倒了。

  有人扭头冲他喊:“韩信,你来替利羊一下吧,这小子‮下趴‬了。”

  韩信道:“我不会这个。”

  那人道:“开玩笑!这年月还有人不会六博?”

  几个人起哄道:“就是就是,你平时账目算得那么快,哪能不会这个?”

  “嗨!不要…不要扫兴嘛!帮…帮大伙凑…凑个数。”

  “咱们只赌酒,不赌钱,又不犯哪条军规,你怕什么?”

  韩信道:“我真的不会,你们找别人吧。”

  几个人上来连拉带拽,硬把他拉过去。

  “行了,行了,朋友一场,帮个忙吧!现在黑灯瞎火的你叫我们去哪里找个人?来吧,你那么聪明的人,一看就会的。喏,直食、牵鱼、打马随你挑,头三把输了算我的。”

  韩信被他们強捺到赌台边。

  他确实不会玩,这又碰运所的事,智慧派不上用场。结果,他掷出来的骰子没一个大的,不一会儿,就被灌了几十杯。输者喝的,是一种极辣的劣酒,很容易醉。

  韩信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一个脸已经红到脖子上的人道:“韩…韩信,看你人也…也不笨,怎么玩…玩起来就这么外行?”

  韩信道:“我这不叫…外…外行,我就是不…喜玩。”

  另一人笑道:“少強辩了吧你!外行就是…外行,你呀,这辈子都是…赢不了的。”

  韩信又输了一把,几个人摁住他強灌了三杯,脖子⾐襟淋得到处都是。他坐起来用⾐袖擦擦下巴上的酒⽔,道:“赌六博我…我不是…你们的对手,赌…赌天下可…可没人是我的…对手。”

  众人一阵大笑。

  一人道:“赌天下?没…没听说过?你跟…跟谁赌?项王吗?

  韩信道:“项…项王算老几?我一局就…就能叫他输得…上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又有人道:“那咱们…大…大王呢?”

  韩信斜着眼睛道:“我不…跟他赌。”

  那人道:“为…为什么呢?哦…你赌不过…大王,你怕…怕输。”

  韩信道:“你孙子才…才怕!没…没人是我的对手,大…大王也不是,我是怕他输…输急了。说:“妈的,老子才没…没拿稳,这把不算。”

  众人再次大笑。这次大家都笑得心领神会,汉王好赌,赌品又差,一输就是这副样子,这是人所共知的事。

  韩信也跟着大家嘻嘻直笑。又有人问他话,他就这样笑嘻嘻地回答,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只觉得⾝子越来越轻,脑袋越来越重,周围的人笑声越来越响,最后终于什么也不知道了。

  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成了绑缚待斩的犯人。

  罪名很简单:“口出悖逆之言。”

  他无从辩解,也不想去追究是谁告的密。那么多人都听到了,楚霸王,汉王都没放在他眼里,他要得天下,做天子。这样可怕的狂言,就算是醉话,也该处死了。

  人人都是要死的,他也不是没想过死亡,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去死。以前他想,如果他会死于非命的话,那应该是死于‮场战‬的厮杀,或是叛臣的政变,或是刺客的匕首。现在这算是什么死法?为了几句酒后狂言,五花大绑地跪在刑场上等着被人砍下脑袋?他觉得有些好笑,但又笑不起来。

  这不是可以一笑置之的事情。太一寸寸上移,时辰一到,人头落地,一切就都无法挽回顾。

  他可以坦然面对世俗小人的势利尖刻,面对市井无赖的舿下之辱,面对项羽的讥讽训斥,因为他旧晚会证明自己的价值。但他不能同样坦然地面对死亡,因为死神不会和他讨论将来。

  午时已到,开始开刑。

  一、二、三…排在他前面的犯人一个接一个被斩首。

  他忽然感到一阵恐慌。他不是惧怕死亡本⾝,只是这样的死太不值得了--他还没来得及展示哪怕一丝一毫自己的才华啊,怎能就这样死去?

  将来的人们会怎么说他?

  不,不对!跟本没有人会说起他。他只是一个因触犯刑律而被处死的小吏,没有人会费心记住这个默默无闻的名字。

  十、十一、十二…就要轮到他了!

  他心里一颤。不!不能!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他要活下去!

  他抬起头,慌地四顾。

  曾经有谁说过:在他生命中最艰难的时候会来帮助他?是谁?是谁?

  遥远的地去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啊!寻段荒诞离奇的对话,冷漠的黑⾐人,十二年之约…十二年,十二年,十二年到了吗?到了吗?黑⾐人呢?他在哪里?他不是还要自己为他的主人做一件事吗?啊!哪桩人神易。他愿意!他愿意做一切事情!只要这个黑⾐人能救得了自己的命。可他现在在哪儿?在哪儿?

  有人骑着马经过,往这里看了一眼,但不是黑⾐人,是一位仪从煊赫的将军,昭平侯夏候婴。

  韩信大声道:“汉王不是想得天下吗?为何要斩壮士?”

  夏候婴勒住马,向他看过来。

  他心头一松:得救了!  Www.BWoxS.CoM
上一章   天意   下一章 ( → )
波西·杰克逊货币战争3:货币战争2:天外桃源华莱士人鱼关于莉莉周的燕尾蝶情书第一女生正在发育
福利小说天意在线阅读由钱莉芳提供,限制级小说天意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天意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