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风尘侠隐鹰爪王在线阅读由郑证因提供
|
|
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风尘侠隐鹰爪王 作者:郑证因 | 书号:43556 时间:2017/11/7 字数:9404 |
上一章 第二十一回 鹰爪王铁掌败酆伦 下一章 ( → ) | |
途知返,痛悔前非之帮匪卢茂田,经鹰爪王救护,未遭追魂叟酆伦的毒手,急忙蹿⼊青纱帐逃命,卢匪算是暂逃一死。这匪首正是凤尾帮西路总舵的舵主追魂叟酆伦,这酆伦舵主暴嗜杀,刚愎自用,更兼跟这凉星山的女屠户陆七娘颇有些首尾不清。这次追魂叟酆伦奉到总舵转牌,派他接应禹门舵主屠振海、桑青,护送掳劫的淮、西岳派的门下。这位追魂叟酆伦接到转牌之后,遂集合他的部下兄弟,并代总舵传谕自己掌管的西路十三舵的舵主、各路分布上卡子。策应护送这两个秧子的弟兄仍怕有敌人邀劫,所以路上时时小心。赶到在崤山口小镇甸上一发现有敌人已经缀上,追魂叟酆伦竟自要一会这淮派的领袖。 当张熙逃回归云堡之后,追魂叟暗暗布置,要跟淮派西岳派的掌门人一较⾝手,遂在那吉星店中留柬相戏。那匪们分为七路,散布在奔红土坡和奔凉星山、韩城镇的道上,満是故设疑阵,使对手走⼊途。匪这种布置果然厉害,一来这边的人少,二来时当夜午,地理不,遂把一班侠义道,引得四散的各走一途,各不相顾。鹰爪王也是被匪引得失了道路。那追魂叟酆伦却在这一带青纱帐中,暗中调度,匪们暗中见敌手分成四路,正合贼人的心意。酆伦得到手下羽的报告,单有一路,只是淮、西岳两派的门下,这几个少年的门下,却从青纱帐误撞到奔凉星山的捷径。追魂叟酆伦亲率羽,想要把这几个少年门下先掳着,索叫西岳派跟淮派再栽个大的。叫他知道,不仅是凤尾帮总舵不是好惹的,就连我们这西路上的朋友,也够你应付的。 这追魂叟酆伦在三更过后,把所有派在各路上的弟兄,全各自指派着,只要把他们淮派、西岳派的领袖们得离开这凉星山的境內,赶紧齐归西路总舵候令。自己亲率着部下十几名好手,从捷径邀劫这几位小侠。这一路是司徒谦跟那左恒,暨慈云的二弟子修。这三人中论武功经验,以那司徒谦为最。鹰爪王追赶贼时,已嘱咐司徒谦不要多管闲事,赶奔红土坡,等候着跟大家会合。焉想到这三小侠才走出不远,已被匪们发觉。匪们可不知这拨是不管闲事的,他们只认定也是奉命跟凤尾帮寻仇的,遂一面暗中引逗,一面飞报舵主酆伦。酆伦正因为这几位领袖全是劲敌,不易对付,正好先把他们这几个少年拾下来。暗中吩咐他手下羽,先把这三小侠引到奔韩城镇的岔路上去。这条路却在凉星山的背后,地势更是荒凉。田地里一地耝粮,跟沿山一带的丛林密菁接连着,除了农人常走的几条小道,别无路径,遂把这三小侠引到这条道上。司徒谦瞥见几条黑影子方一现⾝,突然隐去。依着慈云庵主的女弟子修,不愿多事,遵着师伯的嘱咐,要请司徒师兄还是不理这班匪徒,自有师傅们去科理对付他们,我们还是赶奔红土坡等候师傅们为是。 那司徒谦一者是艺⾼人胆大;二来自己出艺数年,在江湖上已经渐露头角,遇上事不肯再退缩,遂向修道:“我们既然发现匪踪,岂可就这么轻轻放过?并且我们师兄被掳,说不定就许能摸着他们踪迹。我们何妨趟下去,匪这一带定有隐秘的巢⽳。”修也不好过于拦着。那左恒更是惟师兄们马首是瞻,只有随着师兄们的意向行事。这三小侠顺着青纱帐往前追赶,哪知正中了追魂叟酆伦的道儿。一到凉星山脚,一声胡哨,匪们从四面包围上来。匪一共十三四名,⾝手全是十分矫健,往上一围,跟司徒谦、修、左恒动上手,匪们竟小看了司徒谦等,一照面,被司徒谦和修连着剑伤了两名匪。追魂叟酆伦十分震怒,凭自己是凤尾帮的西路领袖,要是叫这几个少年伤了所部,真够栽的。遂亮金背砍山刀亲自动手,单奔了司徒谦。追魂叟这柄刀上有二十多年的纯功夫,崩、窝、扎、挑、删、砍、劈、剁,实有独到之处,跟司徒谦打了个平手。 左恒和修竟被七八名匪包围,哪知左恒的手眼略迟,竟被匪把刀磕飞。那司徒谦还是最关心他,恐怕他有个失闪,这时见他兵刃一出手,自己向酆伦虚点一剑,一纵⾝蹿过来,想先接应他。焉想到傻小子刀一出手,知道自己要糟,仗着自己有横练的初步功夫,有一个匪见左恒空着手,想拣些现成便宜的柴禾,往前一进招,想把左恒先卸在那,一刀斜奔左恒的肩背劈来。左恒竟自着刀锋往里进步,用左掌一拨刀,一个“靠山背”把这匪徒撞出四五步去跌晕在地上。可是自己用的势子过猛,收不住势,脚下一步踩在一片苇坑,竟滚了进去。这边司徒谦为接应他,往这边一进步,自己背后露了空,被追魂叟一个“跟⾝跺子脚”从背后一脚踹了个正着,把司徒谦踹倒,匪们竟把他捆上。那碧竹庵门下修武功本自不弱,掌中剑颇得西岳派的神髓,怎奈众寡悬殊,力战群贼,自己筋疲力尽。那追魂叟酆伦,又亲自一动手,修竟也被获遭擒。适值女屠户陆七娘正赶来接应,她遂请酆伦把这两名敌人先给她,就近带到陆家堡审问,鹰爪王究竟有多少人踹到这路线上?追魂叟酆伦遂把司徒谦和修与女屠户陆七娘。 这陆七娘是个无匹的妇人,一见司徒谦这种少年英俊,已自动心,蓄意把司徒谦得到手中,赶到把司徒谦架进陆家堡,已竟⼊了自己掌握之中。她手下一班匪全被她笼络得服服帖帖,没有一个肯坏她的事。女屠户才用极烈猛的舂药,想破这守正不阿的少年节。那追魂叟酆伦也知道这陆七娘不作好事,可是当夜虽擒住这么两个小侠,鹰爪王等尚在近处踩迹,女屠户谅还不致闹出大笑话来。于是自己悄悄的扑奔凉星山口一带,要暗中侦查淮派这班领袖是否甘心。 这傻小子左恒,当时滚⼊苇地里,匪们也曾跟着追过来,想把他也擒住,哪知分拨着苇草往里一伸脚,里边竟是积⽔泥窝,一脚陷下去,赶紧退出来。其实这里并没有多深的泥⽔,不过是雨后的泥泞,见不着太,所以显着一片积潦,令人却步。这一来,左恒竟逃出群贼的包围,可是那孀女屠户陆七娘,却险些栽在这傻小于手中,这左恒的事先按下不提。 且说那追魂叟酆伦,追寻鹰爪王等的踪迹,焉想到陆家堡就在分手后一个时辰的工夫,弄到瓦解冰消。酆伦也是耽误在手下羽⾝上,因为在陆家堡前匪们布有四五处暗桩,可是他们反着了万柳堂等的道儿。匪徒们竟报告酆伦,说是已把敌手全得离开凉星山。酆伦只顾追踪那西路第七舵舵主石小峰,叫他到韩城镇,赶紧押解两个⾁票换走⽔路,以避鹰爪王的追缉。这一耽搁,再赶回凉星山,陆家堡已然火起。追魂叟酆伦在东西面火势侵不到的地方,往里察看,远远的望见陆家堡的一名徒,正是那卢茂田,似乎正被那西岳侠尼威胁盘问。自己离的地方很远,听不清楚说的是甚么,可是隐约一言半语的,似听出这卢茂田已然惜命怈底。 酆伦见下面的敌人是淮西岳两派的领袖,自己当时下去未必能讨的了好,遂暂时捺住火。果然鹰爪王等竟没杀他,把卢匪带出火窟。酆伦此时尚不知女屠户陆七娘生死,眼看着这陆家堡全付之一炬。这里是西路十二舵的总粮台,这一来凤尾帮在豫陕一带的势力,立被牵制减去一半,酆伦竟全牵怒到卢匪⾝上。 论凤尾帮的帮规,象卢匪这种背叛凤尾帮,-伦虽是舵主,也不能擅自处罚.应该在他本地上召集所部,摆上主坛,徒罪名小的,只由他本舵上自己处治;若是罪名大的,并须请西路十二舵的舵主全到主坛上议罪正帮规。今夜酆伦却顾不得许多,自己宁犯帮规,不待回坛召集十二舵主,要立时把卢匪立劈刀下解恨。当时虽不敢动手,却暗中缀到外面,见三侠果然放卢匪自行逃去。追魂叟酆伦暗道:“我看你这鼠辈还往哪跑?”酆伦潜踪隐迹,借丛草障⾝,追到这片小树林中。见卢茂田穿林而过,头也不回,奔野地里,要进青纱帐。追魂叟酆伦心里一急,恐怕他一蹿⼊青纱帐,再想擒他,就不容易了。往前一纵⾝,暗发出一支镖来,用沉着的声音招呼道:“嘿!别走!你是舵上的弟兄么?”卢茂田突听背后有人招呼,是本帮人的声音,忙的一停步回⾝。追魂叟是安心叫卢匪回头,自己好下毒手。卢茂田一回⾝,酆伦一抖手,嗖的一点寒星是向卢匪的咽喉打来。卢匪既听出是自己人,毫未防备,及见暗器打来,再躲闪哪里来的及,只拼命一闪,哧的镖锋打⼊肩头下。卢茂田疼得“哎哟”了一声,⾝躯一震动,这支镖⼊⾁寸余,镖尖子在里一颤,更是痛彻肺腑。 卢茂田咬着牙关,把伤口用力一按,用右手把镖起下来。镖一拔,唰的蹿出一股子浓⾎来,浑⾝不由得颤动。咬牙一看来人,见正是追魂叟酆伦,自己不易活了,惨然问道:“舵主你凭什么杀我?你就是总舵的香主,也不能这么任意杀屠坛下门人。”追魂叟酆伦冷笑道:“卢茂田,你叛帮背教,还有甚么说的!象你这种盗卖凤尾帮,就该刃分尸,我叫你落个全尸,酆七爷已经慈悲你了。你是自己动手,还是等我动手?你想延迟时刻,我叫你尝挨剐的滋味!”卢茂田素知追魂叟酆伦的毒辣,遂咬牙切齿道:“我卢茂田既落在你手中,哪还有求活之心。酆伦,咱们曹地府说理去吧!我作鬼绝不饶你。”当时这卢茂田就用酆伦伤他的那支镖自戕。鹰爪王循声赶到,一现⾝算救了卢茂田的命。 鹰爪王现⾝之后,先向卢茂田招呼了声:“姓卢的,真是痛改前非之心,赶紧到淮上清风堡绿竹塘等我,还不逃命么?”一句话提醒了卢茂田,忍着伤痛,从此真个逃奔淮上清风堡去了。这里鹰爪王用手一指道:“可惜你这般年岁,竟不识贤愚,不别善恶。江湖道上岂容得你们立⾜称雄?匪你趁早把那作恶多端的孀献出,我王道隆不与你结这无谓之仇。你不听良言,叫你死在目前。” 酆伦立刻用金背砍山刀一指鹰爪王,厉声说道:“鹰爪王老儿!你自恃你淮派的武功打遍江湖无敌手,眼空一切,目中无人。这是你的死期到了,我追魂叟酆伦久候多时,你趁早领死吧!”鹰爪王道:“朋友!咱们不用逞口⾆之利,掌下见分明!”说到这双掌一分,往前猱⾝前步,欺到酆伦的面前。 那酆伦要是按江湖道的行为,应该把兵刃也撂下,或是问明⽩鹰爪王,如若情愿空手⼊⽩刃,自己以兵刃奉陪,自己既不失面子,又占便宜。此时他却是居心不良,想要把鹰爪王折在这,自己好成名露脸。遂不再答话,往前一欺⾝,金背砍山刀照着鹰爪王的前便削。鹰爪王拔刀递掌,往酆伦的右臂“曲池⽳”点去-伦是虚实莫测,刀法贼滑,变实为虚,没等鹰爪王往外封实,忽的变招为“苍龙归海”立刻一横⾝,刀锋往外一展,奔鹰爪王腿双削来。鹰爪王急忙一个“进步连环”就在追魂叟酆伦的刀锋堪堪的已经递上,鹰爪王⾝随掌走,已到了追魂叟的背后,一掌奔酆伦的右臂劈去。酆伦刀递出去,鹰爪王已经失踪,自己就知道是自己先输了招。立刻往前一塌,左脚往前贴着地一滑,⾝躯往前斜俯,左掌往外一穿,金背砍山刀“倒打金钟”刀尖向鹰爪王腹小便点。鹰爪王翻⾝换掌,往左一个“⽟蟒翻⾝”已到了追魂叟酆伦的右肩后。铁掌轻舒,竟照追魂叟酆伦的右背后一掌击去,五指一沾到-伦的背上,倏的用小天星之力,拳心往外一登,喝了声:“老儿去吧!” 那追魂叟酆伦一⾝软硬功夫,虽没有铁布衫的功夫,周⾝也上过功,平常的掌力,休想伤他。不过淮派领袖这种掌力,他哪搪的了?那追魂叟酆伦,竞被震得“吭”的一声,脚步踉跄往前抢去。⾝形一晃,险些栽倒,只觉着心头发热,鹰爪王的掌上再用一成力,当时就得噴出⾎来。鹰爪王呵呵一笑道:“老儿!仅凭你这点本领,就敢横行江湖,目空一切?饶你这条老命吧!”追魂叟酆伦这时头上的汗珠子象⻩⾖大,強把气纳到丹田,返⾝向鹰爪王狞笑着道:“一掌之赐,至死不忘,你我后会有期!”追魂叟说罢这两句话,不再等着鹰爪王答话,翻⾝纵跃如飞的向庄稼地里逃去。鹰爪王也不再追赶,自己惦着那神女峰上的女屠户是否成擒,遂腾⾝顺着山坡前扑奔陆家堡后。 这时堡內火势未熄,浓烟弥漫,只是绝无人迹。鹰爪王绕到陆家堡后,辨了辨地势,见侠尼慈云庵主暨师弟已经全冲上去,定是一路无阻。自己拨着丛莽密菁,辨着那荆棘中的暗记,施展着轻灵巧快的⾝子,嗖嗖的跃跃如飞,向那神女峰上奔来。这种山道,若不是深信那卢匪绝不会欺骗自己,真不敢这么放胆走上这种危险的道路。 鹰爪王施展开轻功提纵术,轻登巧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沿着这条有暗记的山道走了约有里许,已上了神女峰。鹰爪王一上了这座峰头倒愣了!只见参天古木,被⾼空风撼得如同涛声起伏,一片苍茫,看不到数丈去就被密排着的树木挡住。鹰爪王遂穿着峰上的树林子往前走出数步,眼前才开朗了。见半箭地外,似有另一座峰头,比脚下所经的地方还⾼着十几丈,鹰爪王隐约见那边似有两三条黑影晃动。鹰爪王因为辨不清是否自己人,不敢过于大意,借着石丛草障⾝,蹑⾜轻步,来到近前。自己方要细辨究是何人,突听⾝边四尺外,一片深草中有人发话道:“是王师伯么?”鹰爪王横⾝却步,喝问:“甚么人?” 草中唰唰一响,蹿出一人,向鹰爪王手打问讯道:“师伯!弟子修禅接师伯。”鹰爪王忙问道:“怎么?你们还没找着那座寺院么?”修禅道:“女贼所居,尚在前面那峰上,已看见上面确有一座尼庵,只是这地方十分险峻,前面尚有五丈宽的一道山涧。要论飞渡,家师跟万老师尚不费事,但是我们不行。他这山涧原架有飞桥,只是被女贼渡过去,已经从对面把飞桥放下去。家师为防万一,所以先把这飞桥吊架好,连我们也过去,免得临回来时费手脚。才收拾好了,万老师发觉师伯的行踪。因为太远看不真切,叫弟子上来,那匪首想是已被师伯了却?” 鹰爪王点头道:“那追魂叟酆伦已被老夫击伤逃走。”说话间已然走向涧边,果然侠尼慈云庵主暨续命神医万柳堂已经把那座飞索悬桥扯起,竟在对面牢牢系住。这道飞索悬桥是用两巨索,横结着一五寸宽的木板,连系成的。这时慈云庵主跟万柳堂也了过来,彼此会在一处。慈云庵主向鹰爪王道:“师兄,想是已把那匪首歼除了么?”鹰爪王遂把经过说与了侠尼与师弟。侠尼指着前面说道:“师兄!你看这女屠户这种布置,颇具机心,只看她这隐秘的巢⽳,⾜见她在这里作恶已非一时了。我们若非有卢匪指给我们这处隐秘的道路,我们定要多费一番手脚。” 万柳堂道:“我们赶紧往那神女峰头捉拿那孀要紧。此处的峰峦重叠,道路纷歧,莫要再被她走脫了。”侠尼点头称是。这师徒五人各自施展开轻⾝飞纵术,只用脚尖轻点飞索悬桥,纵跃如飞的过了这道山涧。这种飞索悬桥是给有武功人预备的,只是凭借着能够有落脚之处,若是平常人休想借它渡过。 鹰爪王等过了这道山涧,只见离开涧口约有半箭多地一片细柳,围着一道红墙,看那形势占地只有亩许。万柳堂遂向师兄王道隆道:“我们分开往里趟吧!”侠尼慈云庵主道:“那么我们分三路往里排搜,叫修、修禅师兄弟两人在庙外巡风,我们在庙中的禅堂聚齐。”彼此商议好了,遂分开来。慈云庵主奔庙后,鹰爪王奔了庵堂的东墙,万柳堂奔了庵堂的西墙。这两个女弟子修、修禅各自亮剑在庙外巡风把守。 侠尼慈云庵主回手按了按镇海伏波剑,腾⾝纵跃,蹿上红墙,拢目光往里看了看,只见这座尼庵占地虽然不大,可是建筑得颇为曲折险森。下面是一片小小的花园子,里面亭台花木,布置的十分幽雅,只是黑沉沉绝无人迹。庵主用瓦片问了问路,下面没有甚么埋伏,飘⾝落在下面,顺着一条曲径,走到这座小花园的尽头,有两扇木门虚掩着,静悄悄听不见有什么声息。随着轻轻把门推开,见门外是一道小院,只有几间小房子,似是厨房下房的情形。只有尽头一小间,透出一些灯光,此外这一排小房,全是黑洞洞的。 这位庵主,蹑⾜轻步的到了这间小屋前,听了听,里面有些声息,遂扒窗窥察。只见里面四壁萧然,只有一架木板、一支破桌子,桌上一盏瓦灯,光焰如⾖。木板上盘膝着一个老婆婆,年已六七十岁,老迈年残,发自如霜,脸上皱纹堆叠,穿着件蓝布衫,合目低头,手里捻着一挂念珠,口中似在喃喃的念佛。慈云庵主看到这种情形,不噤暗暗点头。这真是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十步之內,必有芳草。这种污浊之地,依然有独存善念的老婆婆暗地苦修,实在难得。若是不细察看明⽩了,贸然动手,⽟石不分,岂不是未曾除恶,自己先种下孽果?这个老婆婆一定是那卢匪所说女屠户陆七娘所雇用的瞎婆子了。这位庵主见她这里沉沉⼊定,也查看不出别的来,刚要转⾝,就听见前面角门那里一阵脚步声音,侠尼一个“旱地拔葱”蹿上小房,伏⾝查看。 只见从里面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梳着双髻,穿着一⾝短衫,手里托着一个盘子。才到窗前“呦”了一声,道:“瞎娘,你怎么把厨房的灯全灭了?你又要找死么?”板铺上这瞎婆子忙答道:“哦!灯灭了,我没吹灭呀!许是灯油没有了。莺姑娘,你别嚷,你们在瞎婆子⾝上多修好吧!我给你点灯去。”那女孩子气忿忿说道:“你别说这种废话,谁在你⾝上做缺德事了?要不是我们处处给你瞒哄着,七娘早把你喂了狗了!你趁早不必老虎戴念珠,假充善人。整天坐在那嘴里祷告,不定是骂谁呢!你这修行的两眼已经瞎了一多半,再修就要瞎的连光全不透了。”这个小姑娘一边叨念着,一边把盘子往地上一搁,手底下劲儿大一点“哗啷”的险些把杯盘全翻到地上,气忿忿的向厨房中走去。 那瞎婆端着盏油灯从屋中走出来,慢腾腾一步步往厨房走着,嘴里念了声:“阿弥陀佛!我老婆子前世作了什么孽,今生这么报应我。咳!我说莺姑娘,给你这个灯吧!那屋里也没有火种,你不是⽩瞎摸去么!”那姑娘从屋中走出,嘴里还是骂着:“老该死的!你眼瞎还连心瞎了么?没有火种,那炉灶里还着的好好的。你留着那火,为是把你老不死的点天灯啊!”嘴里骂着从屋里出来,手里提着一把紫铜的小壶,里面満満的一壶沸⽔。 这个小姑娘更手黑心狠,走到瞎婆子面前,带着嘻嘻冷笑,猛的把壶嘴往瞎婆的手背上一倾。瞎婆子“哎哟”了一声!一撒手,吧的瓦油灯落地,瞎婆子疼的甩着手忿然说道:“莺姑娘,你这么折辱我老婆子,你可知神佛有灵,终要报应你!”说这话时声音悲颤,想是痛苦已极。那个叫莺姑娘的一声狞笑道:“什么?报应?我才不相信呢,神佛没有工夫管这些闲事。”边说边笑向前面走去。慈云庵主在房上看了个真切,不噤暗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妮子竟敢这么作孽,你也太藐视尘寰中没有主张公道的了。慈云庵主立刻一飘⾝落到院中,那瞎婆子把油灯打碎,哭着慢慢的摸着黑影要往里走。庵主突然来到这瞎婆子面前,说道:“苦人,你站住。” 这瞎婆子正在満腔悲愤的,自己想要寻个自尽,免得再受这种辱凌。这时面前突现人声,吓得一哆嗦!“呦”了一声,往后一退,脚下一软,往后倒去。慈云庵主一把将瞎婆子挽住,抵声说道:“苦人!不要害怕,我可怜你受他们的欺凌,特来代天行罚。女屠户造孽多端,报应已到临头。我赐你两粒丹药,你把它服一粒,把烫伤处擦上一粒,可以减少些痛苦。”说到这,从鹿⽪囊中掏出一个磁瓶子,倒出两粒丹砂,递到瞎婆子手中。瞎婆子不噤连连感不遑的说道:“不知是哪位仙佛,可怜我这⾝落地狱的人了。”慈云庵主忙说道:“不必多言,好好将养去吧!”立刻飞⾝一纵,已到了屋面上,轻登巧纵到了一道小小院中。方一上后房坡,从东廊后坡蹿上一人,正是续命神医万柳堂,来到近前,低声向慈云庵主道:“庵主!怎么才进来?敢是有什么耽搁么?”慈云庵主遂草草把后面那可怜瞎婆子的事,向万柳堂说了。 万柳堂道:“我与王师兄从东西两面趟进来,幸而没敢深信那卢匪的话。女屠户从陆家堡逃来时,带来四名羽,幸被我师兄弟发觉得早,全给收拾了。怎么那小小的妮子,竟这么刁恶!这倒要警戒她一番了。我王师兄叫我在上面给巡风-望,听师兄吩咐动手。”慈云庵主道:“这么说司徒贤契不致有意外的危险了。” 万柳堂点点头,慈云庵主遂仍请万柳堂把守着房上,自己越到前坡,往下面一望。是一道长方院子,当中还有一道竹栏墙;墙里边是只有三间北房,东西两边是走廊;竹栏墙外一边似有一间耳房。这北房里灯火通明,慈云庵主飘⾝落在院中,见鹰爪王正站在靠西边的窗下,隔窗窥视。慈云庵主脚下一点,到了鹰爪王的⾝后,不过微微有些声息。鹰爪王已经觉查,急忙返⾝查看,见是侠尼慈云庵主,遂向庵主一点手。庵主遂来到近前,鹰爪王向窗上指了指。庵主遂也把面前这个冰纹式的窗子,点破了一小孔,眇一目往里细看。庵主这一看,不噤愤怒异常。心想佛门净地,竟容这种形同娼的孀作恶,我这西岳侠尼,忝负义侠之名了。 这窗里正是女屠户的卧室,也是两间明著,一间暗著。这里所谓尼庵,只有外面那一堵红墙,真象庵观的情形,不过借它掩人耳目而已,这里边就不象话了。屋中妆台镜奁,门上挂着一件妃⾊的软帘,正对着窗户是一架木,也是妃⾊的帐子;上锦茵绣褥,十分富丽。司徒谦却被那两个侍女架到上,只剩了贴⾝的小⾐,似乎极其驯顺,毫不抗拒,被那一个侍女按倒在上,由那个叫红莺的侍女,拉过一对鸳鸯枕给枕好。 这时那女屠户陆七娘正在靠西墙下一个焦叶穿⾐镜下,映着⾼烧的红烛,对镜匀粉。那两个侍女乘着陆七娘背着⾝子,那个叫红莺的侍女,竟向另一个侍女打着手势,指了指陆七娘,又指了指已躺在上的司徒谦,随向自己颊上用食指连划一划,作可羞的意思。那个侍女却把樱一撇,一扭头作鄙薄之态。不料陆七娘正一扭头,立时把眉一挑,一伸手从镜奁后面菗出一把锋芒犀利的单刀来,向两个侍女叱道:“该死的丫头,鬼鬼祟祟,竟也想吃天鹅⾁么?好好,我先叫你们两个小浪蹄子痛快痛快,每人先赏你两刀。明早连老乞婆一块往山涧里一扔,我叫你们不服!” 这时吓得两个侍女噗咚噗咚,一齐跪在前哀告道:“娘!我们天胆也不敢找死,娘啊!这是你合大喜的⽇子,别跟我们两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娘!你把我们杀了谁服侍你呀,娘你把刀放下别吓唬我们了。你大喜的⽇子,我们不敢哭,娘饶我们吧!娘!你看快五更了,你快歇着,别跟我们生气了。”这两个侍女一口一个娘叫的那么亲热,女屠户-啷的把刀扔在镜台上,从鼻孔中哼了一声道:“便宜你这两个浪蹄子。再敢这样,我也不问你,先把你们两眼挖了,叫你们和瞎子凑到一块去。”说着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喝叱道:“还不给我滚到外间去,等着什么?”两个侍女齐叩了个头道:“谢娘的恩典!”站起来走向明间。 女屠户见两个侍女出去了,立刻到了前,往上凝目的看。似乎因为左边的帐门挂的矮些,垂在角的帐子,把焦叶窗的灯光影着,司徒谦的面容影在略暗的地方。这孀右手把左边的帐门往外一推,烛光进帐內,面容正映着灯光。那孀似乎越看越爱,⾝躯渐渐往下俯,猛的就要吻那形如痴的司徒谦。 鹰爪王在窗外察看,也并非愿意看这狎亵情形,只为在先前虽已听师弟说到司徒谦谨守门规的情形,但是总算没亲眼看见,恐怕师弟不肯实说。那一来若有一点玷污淮派之处,自己一世英名,岂不断送在他手?所以来到神女峰女屠户私庵之內,耐着子要看看司徒谦是否真能守⾝如⽟。赶到这时,见女屠户陆七娘心已动,司徒谦似已被那女屠户用药住本。此时哪肯再往下看?侠尼慈云庵主已经亮镇海伏波剑。鹰爪王厉声断喝:“大胆妖妇,污我弟子,还不出来领死么?” 怒叱声中,双手往窗上一抓,咔嚓一声暴响,一扇窗子已被攀折。侠尼慈云庵主也隔窗喝叱道:“孽障!你这次再想逃出手去,势比登天。”双侠这一动手有分教,江湖道上凶妇,险作伏波剑下人。 Www.BwOxS.Com |
上一章 风尘侠隐鹰爪王 下一章 ( → ) |
惊虹一剑天残剑侣莽野君雄玉佩银铃血影魔功玄幽禅功璇玑飘渺步湖海飞鹰鬼斧神功碧岛玉娃 |
福利小说风尘侠隐鹰爪王在线阅读由郑证因提供,限制级小说风尘侠隐鹰爪王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风尘侠隐鹰爪王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