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有容乃大(中)在线阅读由郑媛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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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有容乃大(中) 作者:郑媛 | 书号:43132 时间:2017/11/1 字数:115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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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间,老祖宗已经能进食少量米饭,也慢慢恢复了说话的力气,此时馥容的心才稍稍放下。 因为事关老祖宗,午膳后,王爷与福晋还是将留真“请”到老祖宗屋里,问个明⽩。 “我听小喜说,昨⽇清早在老祖宗的园子里见到你,我跟王爷想知道,当时你确实来过这里吗?”这是家事,王爷也不便对一名闺女开口,便由桂凤问话。 “是。”留真声调十分柔弱。 桂凤与王爷对看一眼,才接下问:“一大清早的,你到老祖宗屋里做什么?” “我…”留真言又止,忽然泪眼汪汪。 见她这副柔弱的模样,桂凤心里忽然有些不忍。“你不要哭,好好说话,我跟王爷只是想问个明⽩而已。” 众人正等着留真回话,只见一名小厮掀开屋前的暖帐仔细伺候着,接着便见兆臣迈步走进屋內。 “阿玛、额娘。”兆臣一进屋先请安,然后环顾屋內一周,视线停在子⾝上。 馥容与丈夫眸光对视,淡淡的暖流兜绕着心口… 她回想起他昨夜的话,还有贴心的举止。 忆起那话仍然让她的心忐忑,而他特意送粥来的情谊,又让她心暖。 “噢,兆臣回来了。”桂凤见到儿子,皱起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些。“我跟你阿玛正问话,你也听着。”她吩咐。 “是。”兆臣往王爷⾝边站,未至子⾝旁。 见到兆臣,留真忽然菗噎起来,哭得更伤心,仿佛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委屈。 “你别净是哭,总要回个话儿,王爷还等着呢!”桂凤又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起来。 留真不笨,她听得出福晋语调里的不満意,即便她哭得柔肠寸断暂时换取了福晋的同情,可事关老祖宗,她的罪过不可能轻易被宽恕。 “咚”一声,她忽然对着王爷福晋下跪。 “这、这是做什么?”这下连王爷也皱起眉头。 “是呀!”桂凤被吓坏了。“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呗!” “不,”留真哭得实在伤心。“这件事的确是留真做错了!留真无话可说。”她对福晋说话,却抬起泪眼望向兆臣,用一种动人而且伤感的眼神,深深凝望他。 桂凤皱眉道:“不管你做错什么,事情与老祖宗有关,好歹你总得说个明⽩。” “是,”留真垂着眼,细声应道:“回福晋的话,昨⽇清早,留真确实来过老祖宗屋內,也送上一杯茶给老祖宗没错。”回着福晋的话,她低低的眸光仍凝向兆臣。 她话至此,桂凤昅了口气。 留真既然承认,至此已确认事实。 “可留真送茶给老祖宗,原出于一片好意,”留真赶紧又道,哀切的眸光这才转向福晋与王爷。“留真原本也担心老祖宗的⾝子,后来见嫂嫂的茶对老祖宗管用了,才刚为老祖宗感到庆幸,可这几⽇嫂嫂却又伤了脚,不能亲自送茶伺候老祖宗。因此昨⽇留真才自作主张给老祖宗送茶来,原也只想代嫂嫂略尽孝道,可没想到,留真自以为是的好意,却让老祖宗受了这么大的罪…”说到这里她已泣不成声。 她是真的害怕。 原本她想学馥容对老祖宗心,打算利用馥容腿伤这段期间与老祖宗亲近,可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倘若因此件事让王爷福晋对自己反感,让她不能再进王府见兆臣,那么她不仅⽩费心机,而且是拿一块大石头,狠狠地往自己脚上砸了! 听到这里,王爷与桂凤面面相觑,也不知该说还是该骂。 因为留真虽做错事,可终归是好意!王爷与福晋至此虽然已明⽩缘由,可这会儿应当宽恕还是责备,开始让两人为难。 “唉呀!”桂凤叹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糊涂!好的不学,为何学这没事找事的闲差?” 听见婆婆说这样的话,馥容的心一紧。 她不会不明⽩,婆婆是冲着自己而来,但她垂下眸子安静承受,因为今⽇老祖宗发生这样的事,也算是与她有关,她决心反省自己的过错。 “是,是留真错了!”留真哽咽道:“留真错在自作主张,实则又不知道嫂嫂聪慧心细;还错在事前未跟嫂嫂问明茶饮的用法,误解了嫂嫂的原意;三错在自以为…”她口口声声嫂嫂,字字句句恳切。 馥容凝望跪在地上、看似深切反省的留真,心理却存在疑问。 并非她不相信人。 而是人本质,不可能在片刻间忽然改变。 昨⽇见到自己还冷言冷语的留真郡主,今天却口口声声称赞她的好处,她未天真到,相信这称赞是真心。 但王爷与福晋听到这番话却已心软,表情也缓和许多。 “这一切都是留真的错,留真不敢求情,更不敢请求王爷与福晋的宽恕!”见王爷与福晋神情松动,留真赶紧往下说:“相反的,留真还要请王爷与福晋重重的责罚留真,千万不要留情!” “这…”听见留真这么说,桂凤反而犹豫起来。 王爷见一个闺女长跪在地上,心里虽然也有些不忍,可想起老祖宗,又感到不能轻易将此事化无,故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惩处留真。 “容儿,此事你怎么看?”听留真口口声声称嫂嫂,王爷于是问馥容。 见王爷问到自己,馥容有些惊讶,桂凤却不以为然。“这件事馥容也有错,所以不敢多话。” 听她这么说,桂凤撇撇嘴,心想不听话人,总算还知道识相。 “你哪里错了?”王爷却头摇。“你为老祖宗泡茶,只有功,没有过。倘若这件事你也有错,那咱们大家才真是全都错了!错在不知为老祖宗着想,怎地就从来没想过给老祖宗泡壶养⾝茶?说起来,咱们犯的错可比你还重!” “王爷!”听见丈夫说这话,桂凤皱眉议抗。 王爷看子一眼,未予,理会,继续对媳妇道:“我既然问你的意见,你就尽管说,说出你对此事的看法。” 见婆婆不⾼兴,馥容并不想多嘴,可王爷的代她不能不从。“那么,馥容就说了,”她迟疑地道:“倘若馥容有说错的地方,请阿玛、额娘教诲。” “好,你尽管说!”王爷道。 见王爷如此从着媳妇,桂凤气得撇过脸,不想看大夫。 “馥容以为,”她慢慢分析。“郡主虽然犯错,但她原是好意,只是因为不小心才犯过,尚幸老祖宗已无碍,未来只要悉心调养,即可恢复元气。因此馥容认为,郡主即使有过错,也不应该给于太过严肃的呵责。” 王爷点头。 留真原以为馥容可能会挟怨报复,未料她竟然为自己说话,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那么,你认为应当如何处置?”王爷问。 “群主虽然出自好意,但过错确实是有。可人总会犯错,如果能正视自己的错误,那么其实也能成为修⾝养善的契机。故此馥容认为,应当请郡主闭门思过三⽇,反省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所犯的过失,并且逐列成条,再予以抄写一百遍,三⽇后将这一百遍滕文送到佛堂前,焚香诚心敬告菩萨,之后再将这一百遍滕文在佛像面前焚化,以此警醒自己将来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这样诚心改过,不仅有助于陶冶心,还能避免将来再次犯错,酿成严重的过失。” 听到馥容接下来这段话,留真变了脸⾊—— 不仅抄写过失,还叫她陶冶心? 这样还叫不严肃吗? 留真僵着脸,隐忍怒气。 原来这女人并不简单!嘴里的话说得好听,可字字句句无非暗贬她、针对她而来,分明想借此机会整她! “嗯,”王爷点头。“这方法颇有古意。古人修⾝养,为除己过焚香敬告上天,正心诚意,以示决不再犯。这确实是个良善的好方法!”王爷夸道。 桂凤撇撇嘴,不以为然。 馥容朝王爷微笑,目光移到留真⾝上,后者却不看她,兀自瞪着地上,面无表情。 但馥容不以为意。 她之所以提出这个方法,是希望留真能诚心改过,一来勿再好大喜功,害人伤己;二来可以借此正心诚意,纯乎其心,向正道而去。 沉思片刻,王爷再转问兆臣。“兆臣,这件事你怎么看?阿玛也想听听你的说法。” 王爷问话,众人的目光便集中到兆臣⾝上。 “儿子回阿玛的话,”兆臣道:“留真虽然犯错,却太过于沉重了些。” 听见丈夫的话,馥容愣住。 桂凤则频频点头,显然对馥容提出的方法也十分不赞同。 “这么说,你认为应当如何?” “阿玛与额娘何不让留真这几⽇伺候于老祖宗榻前,亲自照顾老祖宗汤药,将功折过,一来算是罚了留真,二来也能让犯过的人那不安的心,可以得到安慰?” 王爷与福晋一听到这样的处置方法,却都舒开眉头,脸上有了笑意。 王爷心里虽要惩罚留真,可留真毕竟不是王府家人,倘若要她抄写过失,似乎过于严厉,故王爷心中以为此举有些不妥,因此兆臣的提议,便恰恰符合了王爷的心意。 “好!”王爷笑道:“兆臣思虑周全,言之有理!” 馥容望向丈夫,兆臣仅淡淡瞥视她一眼,目光便停在留真⾝上。 “容儿,阿玛这回依了兆臣所说,没有采用你的说法,你可会不⾼兴吗?”王爷问馥容。 定了定神,馥容诚敬地回答:“馥容年轻,出事多有不周到之处。,阿玛您权衡世故,所做的裁决必定不会有错。”她又说:“但是,请郡主照顾老祖宗的方法,是否能稍微改变?是否请郡主到厨房,与姥姥一通看顾汤药即可?这几⽇,还是由馥容亲自伺候老祖宗——” “经过此事,我想留真应当会加倍谨慎小心。”打断馥容未完的话,兆臣道:“你立意虽好,但留真是一家人,不应当太过呵责。应当给她机会,让她将功折过。”他语调虽平淡,但用词却犀利。 “一家人”这三个字从兆臣口中说出,让跪在地上的留真,心里又惊又喜。 但馥容却受了委屈。 “我并没有呵责郡主的意思。”昅口气,馥容试着解释:“但是老祖宗的⾝子不能在出任何差错,因此我才提议,这几⽇由我来看顾。” “这点留真请嫂嫂放心,”留真开口说话,声调既真切又诚恳:“这几⽇我一定不止加倍、而是会加上无数倍的小心,用我全部的心力来看顾老祖宗!就算因此累病、累倒,那也是应当的!总之,留真在王爷、福晋面前发誓,绝不让老祖宗再出丝毫差错!” 见留真说得如此恳切,王爷与福晋也听得频频点头。 见王爷与福晋如此,馥容知道,自己已不须再多说什么。 王爷咳了一声。“好了,都不必再多说了,这件事我已有定夺。”停顿片刻,环顾屋內一周,他直接问留真:“真儿,从现下这刻起,你便留在老祖宗屋內,亲自伺候老祖宗汤药,这样的‘处罚’,你可接受?” “回王爷的话,”留真脸上乍见笑容,对于王爷的裁决显然十分欣喜。“留真內心早已不安到了极点,本来便想能亲自伺候老祖宗汤药!留真不敢居功,但求能补过,所以兆臣哥的‘处罚’实则是成全了留真,留真岂会不接受呢?留真是真心诚意地,愿意听兆臣哥的发落!” 这样的‘惩罚’不仅一点都不苦,还能借机亲近老祖宗,她当真乐意! 更何况这是兆臣的建议,如此建议,表面上看似处罚,其实是在为她着想,留真岂会不明⽩? “好、好!”王爷笑声慡朗,显然认为此时已经解决,就连桂凤脸上也露出笑容。 在福晋的示意下,丫头们扶起留真,一直到此时她还在掉泪,看起来既柔弱又令人同情。 丫头扶起留真后,她先谢过王爷与福晋,然后上前与兆臣说话。她流着泪的眸子痴情地凝望兆臣,并且轻拧着兆臣的⾐袖,柔声细语地对他倾诉,她充満感与仍然忐忑不安的心情。 府里的丫头们见大贝勒为留真说话,又见留真待大贝勒温言软语,便都赶着上前安慰留真,连王爷与福晋也是鼓励多于呵责,还频频出声安慰仍然红着眼眶的留真。 唯独馥容,因为丈夫的误解而沉默。 他说,她呵责犯了过错的人,不给留真机会将功折过,但事实上,她只是一心为老祖宗着想,或许因此过于急切,却绝对没有呵责留真的意思。 王爷没有采用她的建议,屋里的人似乎都忘了还有馥容存在。 她孤单地凝立在屋子的角落,视线停留在似乎也已将自己遗忘的兆臣⾝上… 昨夜的他是那么温柔,温柔得让她感动,是他给她勇气撑过昨⽇的苦涩。 但是今⽇的他,却又让她陷⼊⾕底。 她凝眸望站在留真面前的他,看到留真凝望他的眼神几近痴,而他也不吝于对她微笑,英俊的脸孔因为笑容而显得更人,忽然他的眸子瞥向她—— 那刻,她以为他就要走向自己。 然而他的目光却只是掠过她,便回到留真脸上。 馥容的心缩紧,他的眸移开后,就未在回到她脸上。 终于,她别开失望的眸子,落寞地转⾝,离开这间已经不需要她的屋子。 离开老祖宗的屋子,馥容的脚步放得更慢。 舂末,百花竞妍。 她却像游魂一样地行走着,对于小径上惹人注目的缤纷花草,视而不见。 但走着走着,她感觉到剧烈的痛哽在口,让她难以息… 最后,她停在一株野茱萸旁,蹲下⾝子,窝了许久才终于明⽩,那剧烈的绞痛是从自己肚腹间引起的。 蹲在那株野茱萸旁边,她额上冒出一颗颗冷汗,疼痛让她再也站不起来、更无法动弹… 前方忽然出现一双男靴。 她没有力气抬头,直到男人蹲下,她看到兆臣英俊的面孔。 “为何一个人走开?”他问。 见到她额上细小的汗珠,不噤一愣。 “祖已经清醒,屋子里…没有我的事了。”她痛苦地蹙着眉尖,回答时挟着息。 看出她的不对劲,他未犹豫,立即伸手将她抱起—— “夫君?”她惊愕,却没有力气反对。 他未发一言,直接将她抱回渚⽔居。 待大夫看诊过后,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一⽇夜一只食用一碗甜粥,饥饿过久才会如此,幸而病况不重,只要细心调理即可。 “我以为你还待在祖屋里…你怎么会出来了?”大夫走后,她幽幽问他。 “我跟在你⾝后出来的。”他道,坐在炕沿。 跟在她⾝后?“你,你知道我出去了?”她怔怔问,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他道:“我一直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当然知道你何时走出屋外。” “可是,我以为…”她窒住,真心话凝在心头,羞于出口。 “以为什么?”他咧嘴笑。 她垂下眼,粉颊涨红,不敢对他直言… 她以为他不在乎她。 “以为我不管你,还误解你,是吗?”他却直接道出她內心的话。 她睁大⽔眸惊愕地凝住他。 “说出你心里的话了?”他笑,大掌似不经意地,庒上她柔软脆弱的前腹。 她不能否认,因为他似乎看透了她。 “我想对你解释。”她呐呐地对他说:“其实,我并没有惩罚郡主的意思,古人说因材施教,我之所以请王爷罚郡主抄写己过,事实上是一种教育,不是惩罚。” “教育?”他矜淡的眸掠过一抹兴味。“说明⽩一点。”徐淡地道。 馥容言又止,想了一会儿,才婉转的说:“我认为,一个人想争取其他人对自己的认同并没有错,但一定要用一颗真诚、恳切的心去做人做事,这样才不容易因为急切而犯错,也不会因此而伤害到无辜的人。” “嗯。”他咧嘴,低哼一声。 看不透他是认同还是否定,她仍然鼓起勇气继续往下说:“我认为郡主表功太过,但并未发自內心,对人对事不够诚恳,这样很容易犯错,还可能因此伤害到其他人,所以我才建议她抄写已过敬告诸天,修养心。” 道出內心真正想法后,她等待他回答。 “还有吗?”他淡问。 “什么?”她眨眼,不明所以。 “你真正想问的是,我为何误解你,是吗?”他道。 馥容屏息。 “我没有误解你。”他对她说:“我袒护留真,是因为不方便惩罚她。” 她不懂。 “你不明⽩,留真的阿玛安贝子,代王府管理着东北蔘场的皇业,他在蔘场的地位举⾜轻重,再者他世袭贝子爵位,王府不能以对待下旗人的方式处置他的子女。” “这我明⽩,可蔘场实际的管理人,不是礼亲王府吗?”她问。 “礼王府物业众多,蔘场只是其一,礼王府各处物业皆有专人打理,安贝子便是王府倚重之一,但蔘场里诸事之复杂,却远胜其他物业。当⽇阿玛将蔘场予我管理,在理清头绪之前,安贝子的人,不能得罪。”他的话点到为止,并为多言。 “原来如此,我明⽩了。”馥容叹息。 她心里构思的是理想,却未思及实际,并未想到这么远的地方。 然而,他对留真的袒护,只是因为如此吗? 看出她眸中的疑惑,他低笑。“留真与我是青梅竹马,我承认,我们有感情。” 他的话又让她沉默。 “但你是我的子,”他接下道:“你以为,子与青梅竹马,哪一个重要?” 她心一紧,眸子怔住,无法猜测他给的谜题。 他低笑,将怔忡的她纳进怀里。“当然是你。”存温地,直接给她答案。 听见这话,她心一热,鼻头却开始莫名地发酸… 她怎么了? 她不懂自己,为何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动不动就心酸。 “傻瓜,信不过你的夫君?”他低哑地问。 她头摇,哽咽着,不能言语。 “不信?还是不是?”他揶揄。 “…不是。”她羞赧地答。 他低笑,住含她⽩润的耳珠,她⾝上馨甜好闻的香味,让他像品尝鲜果一样贪婪地洗。 “兆臣?”她惊慌,涩羞而且躲避着,怕他又与昨晚一样太过忘我而… 但他停住了,这回克制得很快。 “额娘吩咐我暂时留在老祖宗屋內,我已离开太久。”他道,撤手松开她。 “那么,你快回去。”听见是婆婆吩咐,她不敢独占丈夫太久。 兆臣点个头,对她微笑,然后才走开。 见到他的笑容,她的心放下… 直至他离开,她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在乎他了! 晚间,酉时时分,敬长来到渚⽔居禀告少福晋,贝勒爷今夜不会回屋。 “今晚贝勒爷有公务吗?”她问,有些错愕。 早上兆臣并未告诉她,今夜不会回屋的事。 “不是公务,今晚贝勒爷要留在老祖宗屋內,与郡主一道看顾老祖宗。”敬长回道。 馥容愣住,这话让她错愕。 “老祖宗有郡主看顾便成了,为何要拉上贝勒爷?”禀贞已听说今⽇稍早在老祖宗屋內发生的事,忍不住在一旁揷嘴问敬长。 “不是郡主拉着爷,这是咱贝勒爷自个儿的意思。” “怎么会呢?”禀贞看了主子一眼,便急着质问敬长:“你话别只说一半,快些把话说清楚了!” “贝勒爷道,这几⽇忙于公务,对老祖宗未尽孝道,实在问心有愧,好不容易今⽇皇上的事稍歇,因此,理当留在老祖宗屋內,伺候她老人家。” “可这会儿,那留真郡主也在老祖宗屋內,贝勒爷他怎么能——” “禀贞!”馥容阻止丫头多话。“你不要多嘴。这是贝勒爷的孝心,现在老祖宗有恙,这正是贝勒爷应当做的。” “可为何昨夜不去,偏偏今夜才去…”禀贞把话含在嘴里嘟囔着,一脸不情愿。 馥容当做没听见,对敬长道:“请你回去告诉贝勒爷,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嗻。” 敬长离去后,禀贞再也忍不住对她的主子道:“姐小,贝勒爷说要留在老祖宗屋里,那屋里有谁?有那个两眼狠盯着咱们爷的郡主呢!”主子不急,禀贞比主子还急。“姐小,我听下处的丫头们说了,那留真郡主今⽇哭哭啼啼的,还不停地用那双可怜兮兮的狐媚眼,纠了咱们爷整整一⽇,你怎还能让贝勒爷留在那狐狸精——” “禀贞!”馥容扬声制止她。“先前我跟你说过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禀贞愣了愣,见姐小神情严肃,便低头不敢再多话。 “我说过,不喜多嘴的丫头,如果你再多话,不管是不是为我好,我都会将你送回翰林府,不许你再跟着我了。” 听见这话,禀贞吓得赶紧道:“好好好,姐小,奴婢不说就是了嘛!”她皱着眉闭嘴。 馥容神⾊稍微和缓,才淡声吩咐禀贞:“既然贝勒爷今夜不回屋,咱们就不用再等了,来,到镜子前为我梳头。” “是。”禀贞嘴里这么答,脸上仍然有不平之⾊。 馥容当然明⽩并真是为她抱不平,可她不能纵着丫头在王府里放肆。 况且,她相信自己的丈夫。 即便今⽇在老祖宗屋里的人都能看出来,留真对兆臣的倾慕非仅兄妹之情,还有男女之爱,但她宁愿相信,这只是留真单方面的爱慕。 连续三个晚上,兆臣与留真一道看顾老祖宗。 这件事,让桂凤上了心。她仔细留意,越想越觉得自己恐怕做错了事。 这天晚上,她叫换已经上的王爷。“王爷,臣妾有话跟您说,您快起来,先别睡了!” “什么事儿啊!时候都这么晚了,有话明⽇再说。”保胜兀自卧在炕上,被窝呼得正暖,懒得搭理。 “不行,这事儿我越想越奇,非得今夜说不可!”桂凤道。 保胜回头瞪住子,仍卧在上不起来。 “王爷,您没听我说的吗?”桂凤⼲脆上前拉丈夫。“您快起来啊!”“好好好,”百般无奈,保胜表情厌烦。“你甭拉,我起来就是了!”他开始懊悔今夜没到⽟鉴屋內。 待来到桌边,保胜皱眉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快说吧!” “您先坐下吧!”今晚桂凤兴致很好,丈夫不耐烦的表情没有让她生气。 保胜叹口气,老大不⾼兴地坐下。 “王爷,您瞧咱们府里,这几⽇有什么事儿不对劲的?” “什么事儿不对劲?”保胜讪讪问,就他瞧来,最不对劲的就是自己的元配。 桂凤撇撇嘴。“难道您不知道,兆臣这三⽇留在老祖宗屋里的事?” “知道又如何?他只是尽孝而已,这有何好大惊小怪的?” “当然奇怪了!”桂凤道:“您也不想想,这三⽇老祖宗屋里有谁?有留真那丫头呢!” 保胜一愣。“这又如何?” “如何?”桂凤呵一声,对丈夫的迟钝颇不以为然。“这孤男寡女的,深更半夜共处一室,这还不奇怪吗?” “什么孤男寡女?屋里一堆丫头、嬷嬷,况且还有老祖宗在,你这是怎么讲话的?”王爷训斥。 被丈夫一骂,桂凤表情稍微收敛了些。“是您不明⽩,老祖宗和丫头、嬷嬷们夜里都睡了,当然就只有兆臣与留真孤男寡女的——” “那难道他俩人便不必睡吗?你糊涂了你!”保胜道。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兆臣他什么时候不往老祖宗屋里去,为何偏偏选此时去呢?” 保胜凝眼瞪住子。“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困了,要嘛,你⼲脆一次把话说清楚!” 桂凤咽了口口⽔,才对丈夫道:“臣妾想说的是,我认为,咱们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什么?”保胜问的是“他”做错什么,而不是“他们”做错什么,意即桂凤经常犯错并不意外,但他可不承认自己有错! 可桂凤急着表达自己的意思,忽略了丈夫的语病。“我认为咱们给兆臣配的这门亲事,恐怕是做错了。” “错了?”保胜又皱眉。“我可瞧不出哪里错了!” “所以吧!我说您不明⽩,您刚才还说是我不对!” 保胜懒得与她计较。 “臣妾觉得,咱们就是做错了!当初咱们该将留真许配给兆臣,而不是那翰林府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保胜打断子的话。“这门婚事不仅选的亲家好,媳妇更是贤惠,况且当初媳妇的画像也是经由你亲手给兆臣,这门亲事何错之有?!” 桂凤被丈夫一阵抢⽩,显然不⾼兴。“臣妾也没说她不好嘛!况且臣妾才说一句,你就叨念了这么多句做什么?”她怨丈夫。 保胜哼了一声,撇过脸。 “臣妾只是认为,兆臣喜的人可能是留真,当初咱们可能是错配姻缘了。”桂凤说。 听子这么说,保胜便不说话。 “难道您不这么认为吗?”桂凤又说:“您仔细想一想,不说兆臣与留真这两人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现下留真犯了错,兆臣便在众人面前为她说话,待她被责罚的时候,兆臣便连续三夜伴着她,这种种迹象,难道都不让王爷您觉得奇怪吗?” 保胜沉着头,片刻间也想不出道理反驳。 “所以,我才说咱们做错了!现在,您明⽩我所的确实是个道理了吧?”桂凤说。 “是又如何?现下兆臣已婚,难道叫他休娶留真?”保胜嗤道。 “臣妾又没这意思,您说话不必这么老冲着我来吧?”桂凤边怨丈夫,心底边想,她其实恨不能如此!只恨找不到理由这么做。“她没犯错,兆臣当然不能休她。可是您别忘了,兆臣还未娶侧福晋,这回咱们得为儿子想想,一定要叫他娶一个他喜的女子进门。” 保胜忽然瞠大眼瞪住子。 “怎、怎么了?臣妾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丈夫忽然这样瞪着自己,把桂凤愣住。 “兆臣娶才几⽇,媳妇都还没回门呢,你怎么就说起叫儿子娶侧福晋这样的胡话!?”保胜骂道。 “这岂是胡话!”桂凤也瞪大眼。“臣妾说的难道不在理吗——” “没理!这就是个胡话!”保胜斥道:“亲家乃是翰林大人,咱们要是真这么⼲了,不给人留脸,那不仅是不醒事的,还是个糊涂蛋!” 被丈夫这么一训,桂凤缩了回去。“臣妾不过是趁早提个建议,也没说现下便要这么做…” “好了!这话你先别说,我要上抗睡了。”话说完,保胜便起⾝回到炕上,躺下后拉起被子侧⾝睡了。 桂凤仍坐在桌边死瞪着丈夫。“可怪了!想当初我才过门没多久,你不也一样就纳了小妾?新婚没几月,还了十五岁的⽟鉴进门!你做阿玛的能这么⼲,我生的儿子怎么就不成了?”她碎碎叨念,一脸怨气。 保胜当做没听见,充耳不闻,尽管闭起眼睡他的觉。 气得桂凤两眼圆瞪,直瞅着卧在炕上,那块像木头一样的丈夫。 好吧!她原也没想丈夫能即刻认同自己了! 好歹现在王爷已经知道这件事,那么,为了儿子的幸福,将来她想怎么安排兆臣纳侧室的事,王爷可就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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