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冰与火之歌3:冰雨的风暴在线阅读由乔治·马丁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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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冰与火之歌3:冰雨的风暴 作者:乔治·马丁 | 书号:43073 时间:2017/10/31 字数:93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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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小方堡几乎被荒废,居住其中的大个子灰骑士也一样。他老得听不懂他们的问题,不论问什么,只会微笑着呢喃:“我守住桥,没让梅纳德爵士过去。他红头发,脾气倔,却无法动摇我。我杀他之前负了六处伤。六处哦!”幸亏照顾他的学士是个年轻人。老骑士在椅子上渐渐⼊睡之后,他将大家拉到一边“只怕你们是在寻找鬼魂。很久以前,至少有半年,信鸦到这儿来过。上面说贝里伯爵给兰尼斯特的走狗在神眼湖附近抓住,上了吊。” “是啊,是给上了吊,但索罗斯在他断气之前砍断绳索,把人又放了下来。”柠檬的鼻子不再肿红,但愈合时长歪了,使脸看起来不大对称。“闪电大王他死不了,真的。” “啊,他似乎也很会隐蔵,”学士说“关于他的行踪,你们问过树叶夫人了吗?” “我们会去问,”绿胡子道。 第二天早上,他们穿过城堡后的小石桥继续上路,詹德利很好奇这是否就是老人口中的桥。没人知道。“多半是,”幸运杰克说“没见别的桥。” “要是有首歌就好了,”七弦汤姆道“一首动听的歌谣,会让我们知道梅纳德爵士乃何许人,为什么想过桥。若可怜的老莱彻斯特头脑清醒,留个歌手在⾝边,他也许会跟龙骑士一样出名咧。” “莱彻斯特大人的儿子们都死在劳的起义中,”柠檬咕哝着“有的参加这一边,有的加⼊另一边,但统统送了命。从此以后,他的脑袋就一直不正常,没有哪首该死的歌可以改善这种情况。” “那学士说‘树叶夫人’是什么意思?”上马后,艾莉亚问安盖。 手笑笑“等着瞧吧。” 三天之后,他们骑过一株⻩桑树,幸运杰克取下猎号,吹出一种独特的节奏。余音尚未消尽,树上便放下绳梯。“系好马儿呵,我们上去,”汤姆半唱半⽩地说。枝杈⾼处有座隐蔵的村落,一座由绳索走道和青苔小屋构成的宮,房屋隐蔵在红⾊和金⾊的树叶之墙后。他们被带到树叶夫人面前,她是个⽩发老妪,瘦得像竹竿,穿着耝布⾐。“秋天了,不能再在这儿呆下去,”她告诉他们“九天前,十来个狼仔沿着哈佛大道过来搜刮。如果他们抬头,也许就会发现我们。” “你没见过贝里伯爵?”七弦汤姆问。 “他死了,”女人有些作呕地说“给魔山逮住,眼睛被一把匕首刺穿。这是一名乞丐帮的兄弟说的,而他有目击证人。” “老故事了,而且不实真,”柠檬道“闪电大王可没那么容易死。格雷果爵士也许能挖出他的眼睛,但人不会因此而死。你瞧,杰克不就是例子?” “嗯,没错,”独眼的幸运杰克说。“我⽗亲好端端就被派柏大人的监察官吊死,我哥渥特则被抓去长城,兰尼斯特家杀死了我的弟弟们。一只眼睛,真算不了什么。” “你保证他没死?”女人抓住柠檬的胳膊“谢谢你,柠檬,这是半年以来我们所得到最好的消息。愿战士守护他和他⾝边的红袍僧。” 第二天晚上,他们在一个被焚毁的村落找到一座焦黑的圣堂作容⾝之所,此村名叫舞村。圣堂的镶铅玻璃只余碎片,接他们的老修士说,劫掠者们甚至夺走了圣⺟昂贵的长袍、老妪的镀金灯笼和天⽗的银冠。“他们还砍下少女的啂房,尽管那只是木头做的,”他继续倾诉“黑⽟、⽟髓和珍珠⺟制的眼睛也被匕首挖了出来。愿圣⺟宽恕他们。” “谁⼲的?”柠檬斗篷问“⾎戏子?” “不,”老人道“北方人,崇拜树木的蛮子。他们说要找弑君者。” 艾莉亚听到他的话,咬紧了嘴。她可以感觉到詹德利的目光,这让她又羞又愤。 圣堂下有个地窖,十几个人住在蜘蛛网、树和破酒桶之间,他们也都没贝里·唐德利安的消息,甚至连他们的头领也不知道——他可是穿着熏黑的甲胄,斗篷上耝耝画着一道闪电呢。绿胡子见艾莉亚瞪着他瞧,哈哈大笑“小松鼠啊,闪电大王他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哟。” “我才不是松鼠,”她说“我快十一岁,要当真正的女人了。” “呵,小心别让我娶你!”他想挠她的下巴,但艾莉亚把他的笨手给拍开了。 当晚,柠檬和詹德利跟东道主玩牌,而七弦汤姆唱了一支很笨的歌,关于大肚子本恩和总主教的鹅。安盖让艾莉亚试他的长弓,但无论她如何咬紧牙关劲使,始终拉不开。“你需要一把轻点的弓,姐小,”雀斑脸的弓箭手说“若奔流城有风⼲木材,也许我可以为你做一把。” 听见此话,汤姆停止了歌唱。“你真是个小傻瓜,手,去奔流城只能是讨赎金,不会有功夫坐下来制弓的。假如收钱就跑,没被抓住剥⽪,就该谢天谢地。霍斯特公爵在你长胡子之前就当家啦,土匪⽑贼落到他手里只有被吊死一途。而他儿子…讨厌音乐的人不能信任,这是我的口头禅。” “他讨厌的不是音乐,”柠檬说“而是你,笨蛋。” “喏,这就是他荒唐的地方了。那姑娘只想和男人上,他自己喝醉了办不了事,也是我的错吗?” 柠檬的破鼻子哼了一声“把这事编成歌的是你,还是另外哪个爱死自己嗓音的蠢货?” “我只唱过一次嘛,”汤姆议抗“而且谁说那首歌写的是他?明明就是一条鱼!” “一条软塌塌的鱼,”安盖嘻嘻笑道。 艾莉亚才不在乎汤姆的笨歌曲。她转向哈尔温“他说赎金是什么意思?” “我们急需马,姐小,还有盔甲、宝剑、盾牌、长矛…所有这些都得用钱去买。对了,还要买种子,凛冬将至啊,记得吗?”他摸摸她的下巴。“你不是我们头一个用来讨赎金的贵族俘虏,希望也不是最后一个。” 这倒是,艾莉亚明⽩,古往今来,骑士被俘后就是用来换赎金的,有些女士也可以。如果罗柏不愿付钱呢?她不能打仗,而国王理应将家国置于亲属之上。还有⺟亲大人,她会怎么说?我闯了这么多祸,⺟亲还要我吗?艾莉亚咬紧嘴寻思。 第二天,他们骑到一个叫“⾼尚之心”的地方,那是一座⾼山,其顶蜂好似能看到半个世界。环绕顶峰的是一圈大巨苍⽩的树墩,原本都为⾼耸雄壮的鱼梁木。艾莉亚和詹德利围着山头边走边数,一共三十一个,有些大得她可以当睡。 七弦汤姆告诉她,⾼尚之心曾是森林之子的圣地,他们的魔法仍在此存留。“睡这儿的人不会受伤害,”歌手道。艾莉亚认为这是真的:这座山好⾼哦,周围土地又平坦,敌人决不可能悄悄接近。 汤姆续道,附近百姓都回避此处,因为传说有森林之子的鬼魂出没。当年安达尔人的国王“弑亲者”艾瑞格砍倒树林,杀死了他们,他们一直没得到安息。艾莉亚却不怕,她从小就听说森林之子和安达尔人的故事,自己还当过赫伦堡的鬼魂呢。就小时候吧,她也曾躲进临冬城的墓窖,在王座上的国王石像间玩城堡游戏,玩美女与怪兽。 即便如此,⼊夜之后,她仍旧觉得⽑骨悚然。好容易睡着,一阵突来的风雨又将她惊醒,被单被一下子掀掉,旋转着飞⼊灌木丛中。她追赶过去时,听到了说话声。 篝火余烬边,汤姆、柠檬和绿胡子在跟一个矮小的女人谈。她比艾莉亚还矮一尺,比老妈更老,全⾝佝偻蜷缩,満是皱褶,倚在一疙疙瘩瘩的黑拐杖上。她的⽩发如此之长,几乎拖到地面,寒风吹起,头发在脑际飞舞,活似一片⽩云。她⽪肤的颜⾊更⽩,好象牛,眼睛却是红的,从灌木丛中看去很难明辨。“旧神蠢蠢动,不让我安睡,”她听见那女人说“我梦见一个口戴着燃烧之心的影子杀了一头金⾊的雄鹿,是的;我梦见一个没有脸孔的男人,等在一座摇摇晃晃的索桥上,他的肩头栖息着一只淹死的乌鸦,乌鸦翅膀上还挂着海藻;我梦见一条咆哮的河流和一尾雌鱼,她漂浮在⽔面,脸上有红⾊的泪痕,但眼睛却猛然睁开,啊,使我在恐惧中惊醒。我梦到了这些…还有更多。好啦,为报答我的梦,你的礼物呢?” “梦,”柠檬斗篷咕哝着“梦顶什么用?雌鱼和淹死的乌鸦?昨晚我也做了梦,在梦中吻了从前认识的一位酒馆女郞。你会为此付酬吗,老太婆?” “那婆娘早死了,”老妇人嘶叫道“只有蛆虫可以吻她。”她转向七弦汤姆“我要听歌,否则就把你们赶走。” 于是歌手开始表演,唱得如此轻柔悲伤,以至于艾莉亚完全忘记了自我。曲调有几分悉。我敢打赌,若珊莎在,就会知道这是什么歌。姐姐不仅知道所有的歌谣,还会甜美悦耳地唱出来。我只会大声嚷嚷。 第二天早上,矮小的⽩发女人不见了。准备出发时,艾莉亚问七弦汤姆,森林之子是否仍住在⾼尚之心。歌手咯咯直笑“你看到她了,对吧?” “她是鬼魂吗?” “鬼魂会抱怨关节痛?不,当然不是,她只是个上年纪的矮女人,格古怪,眼睛琊门,知道一些本不可能知道的事。如果她喜你,就会把信息透漏出来。” “她喜你?”艾莉亚怀疑地问。 歌手大笑“至少喜我的声音。她总让我唱同一首歌,该死,那首歌好是好,但我也会弹别的咧。”他摇头摇。“好啦,重要的是,我们终于有了线索,我敢打赌,这下你很快就会见到索罗斯和闪电大王了。” “你是他们的部下,他们⼲嘛还躲着你呀?” 对此,七弦汤姆翻翻⽩眼,回答的是哈尔温“这不叫‘躲’,姐小…贝里伯爵东奔西走,很少透露计划,这样无人能出卖他。迄今为止,已有数百人、甚至数千人向他宣誓效忠,但我们全跟着他并没好处,只会耗光这片土地的资源,或被敌军一网打尽。相反,分散开来,就能同时攻击十几个地方,并在敌人作出反应之前撤离。就算我们中的一员被抓住,接受询问,无论对方怎样动手,也无法了解到贝里伯爵的动向。”他犹豫片刻。“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接受询问’?” 艾莉亚点点头。“是的,我认得记事本,还有波利佛、拉夫他们。”她把神眼湖畔那间仓库的事说了出来——她和詹德利就是在那儿被抓的——还讲述了记事本提的问题。“村里蔵有金子吗?”他总如此开头“银子和珠宝呢?存粮呢?贝里·唐德利恩伯爵在哪儿?有哪位村民帮助过他?他离开后去了哪儿?他⾝边有多少人?其中有多少骑士,多少弓手,多少步兵?他们装备如何?有多少人骑马?有多少人受伤?可曾见过其他敌人?他们又有多少?什么时候见着的?他们举着什么样的旗帜?他们去了哪儿?村里蔵有金子吗?银子和珠宝呢?贝里·唐德利恩伯爵在哪儿?他⾝边有多少人?他们去了哪儿,你说不说?”想到这里,她仿佛再次听到那些惨叫,再次闻到鲜⾎、粪便和焦⾁的臭味。“他总是问同样的问题,”她认真地告诉土匪们“但每天问的方式都不一样。” “小孩子不该有如此遭遇,”哈尔温耐心等她说完,然后评论道“我们听说魔山在石磨坊损失了一半部下,没准这个‘记事本’此刻正沿着红叉河漂浮,被鱼儿咬掉脸庞咧;如果不是,那他们又多一项罪状需要偿还。大人说了,事情的起因是首相派他去惩罚格雷果·克里冈,他也一定会完成这项任务。”他拍拍艾莉亚的肩膀,以示宽心。“快上马吧,姐小,去橡果厅要骑一整天,好在到达之后我们就能住进房间,吃上热腾腾的晚饭。” 他们果然骑了整整一天,夜幕降临时,才渡过一条小溪,抵达橡果厅。这座大巨的橡木堡垒有石围墙环绕,城主随封君凡斯伯爵外出打仗,因此大门紧闭,并上了闩。城主夫人是七弦汤姆的旧识,安盖说他们曾是恋人。这名弓箭手通常和她骑在一起,队里除詹德利之外,就数他的年龄和她最接近,他也常给她讲多恩领的风情,却从不开玩笑。他不是我朋友,只是来监视我的,确保我不会再逃走。艾莉亚懂得如何洞察真相,多亏西利欧·佛瑞尔的教诲。 斯莫伍德夫人待土匪们相当友善,但她谴责他们将小女孩拖进战争的行为。柠檬无意中透露艾莉亚是贵族之后,她显得更为愤怒。“谁给这可怜的孩子穿上波顿家的破⾐服?”她质问“这纹章…看到口的剥⽪人,许多人会立刻吊死她。”于是艾莉亚被不由分说推上楼梯,按进浴盆里,用滚烫的热⽔清洗。斯莫伍德夫人的女仆们得用劲,仿佛真要剥她⽪似的,⽔里面有东西很香,闻起来是花的味道。 洗完后,她们坚持要她换上女装:棕⾊羊⽑长袜和轻薄的亚⿇布衬⾐,外罩淡绿裙服,裙服上⾝用棕⾊丝线绣満了橡果,褶边里也有。“我姨祖⺟是旧镇圣堂的修女,”斯莫伍德夫人监督女仆们替艾莉亚系上裙服背后的缚带“战争开始时,我把女儿送去那边,等她回来肯定穿不下这些⾐服了。你喜跳舞吗,孩子?我的凯瑞琳跳得很可爱,她的歌声也很美。你呢,你喜做什么?” 她在草席上蹭蹭脚趾头“…针线活。” “哦,看不出来,你是个好静的孩子呀?” “呃,”艾莉亚道“我做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我总觉得针线活儿特别需要宁静细心。你瞧,诸神赐给我们每人不同的天赋和才能,我们就该把它用好。我姨⺟常说,无论做什么,只要做到认真二字,发挥出自己的潜力,就等于是一次祈祷。这是个有趣的想法,对吧?希望你下次做针线活时记得这一点。你每天都做吗?” “每天都做,直到弄丢了⾐针。新的不如原来的好。” “唉,非常时局,大家都得将就将就。”斯莫伍德夫人仔细审视裙服“你看上去是个像模像样的小淑女啦。” 才不是淑女,艾莉亚想告诉她,我是冰原狼。 “我不知你是谁,孩子,”夫人续道“也许这样更好。恐怕你是个重要人物。”她替艾莉亚抚平领口。“非常时局,最好就是普普通通,谁也不招惹。我很想把你留在⾝边,但这样其实并不全安。我有城墙,却没守卫。”她长叹一声。 等艾莉亚梳洗着装完毕,晚餐已在大厅里摆开了。詹德利只消看一眼,就乐得酒都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哈尔温“啪”地给了他一耳刮。这顿饭菜⾊虽然单调但量很⾜:包括菇蘑墩羊⾁、黑面包、豌⾖布丁和⻩酪烤苹果。吃完东西,仆人们收拾⼲净之后,绿胡子低声询问夫人关于闪电大王的消息。 “消息?”她微笑道“他们十几天前还在这里。一共十来个,赶着羊呢——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索罗斯给了我三头作为答谢,你们今晚吃的就是其中的一头。” “赶羊的索罗斯?”安盖大笑出声。 “是啊,我向你保证,那场景真古怪。但索罗斯声称,作为僧侣,他懂得照顾羊群。” “没错,他还懂得如何剪⽑咧,”柠檬斗篷咯咯笑道。 “嗯,这事可以写一曲很不错的歌。”汤姆拨弄了一下他那木竖琴。 斯莫伍德夫人瞪了他一眼“还是让别人来写吧,人们受够了那个编唱《紧紧跟随唐德利安》的家伙,真⾁⿇。哼,此人见到乡间放牛小妹表演的则是什么《噢,拉我的美女躺倒在草地》,听说把两位姑娘的肚子都弄大了。” “错了,是《让我啜昅你的美丽》,”汤姆分辩“放牛小妹最喜这个,记得某位夫人也爱听。哈哈,⾝为歌手,总是要散播快乐的嘛。” 她嗤之以鼻“三河的姑娘让你播了个遍,个个得喝艾菊茶。我以为你这种年纪的男人,应该知道把种子撒在肚子上。瞎,看来用不了多久,你就得改名七子汤姆!” “多年以前就超过七个啦,”汤姆说“都是些好孩子,嗓子跟夜莺一样甜美。”他显然不在乎。 “伯爵大人透漏去向了吗,夫人?”哈尔温问。 “贝里大人从不公开计划,但石堂镇和三钱林附近正闹饥荒,要我的话就去那儿找。”她啜了一口酒。“告诉你们吧,我这边还来过讨厌的访客。前不久,一群狼仔跑到城门前嚎叫,说我把詹姆·兰尼斯特蔵了起来。” 汤姆停止拨琴“如此说来,弑君者真的跑了?” 斯莫伍德夫人挖苦地看了他一眼“如果还被锁在奔流城下,会有人満世界追吗?” “夫人您怎么对他们说的?”幸运杰克问。 “啊,我说我没蔵啊,詹姆爵士不就光着⾝子躺我上吗?只是被我弄得筋疲力竭,所以才没法出来接。有个厚脸⽪的家伙居然还敢多嘴,我当即叫人放箭。后来他们奔黑底湾去了。” 艾莉亚不安地在座位里动扭“来找弑君者的是什么样的北方人?” 对她公然接口的举动,斯莫伍德夫人似乎很惊讶。“他们没报上姓名,孩子,但都穿着黑⾐服,口有⽇芒纹章。” 那是卡史塔克伯爵的黑底⽇芒徽记,艾莉亚心想,他们是罗柏的人。不知他们还在不在附近。如果能偷偷逃出土匪们的掌握,然后找到他们,或许就可以去奔流城找⺟亲了… “兰尼斯特是怎么逃的,他们说过吗?”柠檬问。 “说了,”斯莫伍德夫人道“但我一个字也不信。他们声称是凯特琳夫人将他放走的。” 汤姆大吃一惊,弄断了一弦。“啊?”他惊呼“这太狂疯了。” 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艾莉亚心想。 “我也这么认为,”斯莫伍德夫人说。 哈尔温想起了艾莉亚。“这个话题你不适合听,姐小。” “不,我要听。” 土匪们态度坚决。“去吧,小松鼠,”绿胡子道“做个乖乖的小淑女就好,大人们说话时,你去院子里玩,快去吧。” 艾莉亚忿忿地离开,若不是门太重,她准会狠狠甩上。门外,一片黑暗,沿着城墙燃起几支火炬,仅此而已。小城堡已关门上闩——她答应过哈尔温,不会再逃跑,但那是在他们污蔑⺟亲之前的事。 “艾莉亚?”詹德利跟在她后面出来“斯莫伍德夫人说这里有个小铁匠铺,想不想去瞧瞧?” “你想的话,就一起去吧。”反正没别的事可⼲。 “这索罗斯,”走过兽舍时詹德利说“就是曾住在君临城堡里的那个索罗斯?红袍僧,胖胖的,剃个光头?” “我想是的。”艾莉亚没跟君临城里的索罗斯说过话,但她认识他。他和贾拉巴·梭尔是劳的宮廷里打扮最奇特的人物,而他本人还是国王的好朋友。 “他多半不会记得我,虽然他常来我们的铺子。”斯莫伍德家的铸炉已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但铁匠把工具整齐地挂在墙上。詹德利点燃一支蜡烛,放在砧板上,取下一副火钳。“我师傅对索罗斯的火焰剑把戏很不満,认为不该如此对待钢材。好在这索罗斯不大用好材料,常将不值钱的剑浸进野火里,涂上薄薄一层,然后点燃就算数。我师傅说,这只是炼金术士的小把戏,但⾜以吓住马匹和没经验的骑士。” 她皱起眉头,试图回想⽗亲对索罗斯的评价。“他不像个僧侣,对吧?” “不像,”詹德利承认“莫特师傅说索罗斯的酒量比劳国王还大。他俩是一路货⾊,他告诉我,贪吃鬼和醉鬼。” “你不该说国王是醉鬼。”也许劳国王喝得不少,但他是⽗亲的朋友。 “我在说索罗斯。”詹德利伸出钳子,仿佛要夹她的脸,艾莉亚将其拨开。“他喜宴会,也喜比武会,因此劳国王非常宠幸他。不过这索罗斯的确很勇敢,当初他们砸开派克城的城墙,他是第一个冲过去的。挥舞着火焰剑,铁民们纷纷着火逃窜。” “我也想要一把火焰剑。”我也想要很多人在我面前着火逃窜。 “那不过是小把戏,我告诉你,野火会毁坏钢铁,每次比武会后,我师傅都卖给索罗斯一把新剑,每次都会争论价格。”詹德利将钳子挂回去,然后取下沉重的锤子。“莫特师傅说是我打自己第一把长剑的时候了。他给了我一块上好的钢材,我知道该怎么做。尤伦却在这时候把我带走,带去当守夜人。” “如果你愿意,仍然可以铸剑呀,”艾莉亚道“等我们到达奔流城,你就可以为我哥哥罗柏铸剑了。” “奔流城。”詹德利放下锤子,望着她“你看起来不一样了,你像个体面的小淑女。” “我看起来像棵橡树,浑⾝都是笨乎乎的橡果。” “但你⾼雅,很⾼雅,你是一棵⾼雅的橡树,”他走上前嗅嗅她“连气味也变得⾼雅。” “你却不是。你臭烘烘的。”艾莉亚将他朝砧板推去,然后拔腿就跑,不料胳膊却被一把拽住。她踢他舿下,并把他绊倒,然而詹德利将她一起拽翻,两人在铁匠铺的地板上打闹翻滚。詹德利強壮,艾莉亚灵活,每次男孩想抓她,都被她动扭挣脫。她劲使打他,他却哈哈大笑,把她气坏了。最终,詹德利用一只手擒住她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挠她庠庠,艾莉亚便顺势拿膝盖顶他舿下,再次挣脫。等她站起来,发现两人混⾝灰尘,而那笨乎乎的橡果裙有只袖子撕裂了。 “我打赌,现在我看上去不那么⾼雅了,”她喊道。 回到大厅时,汤姆正在唱歌: 我的羽柔软深陷, 我的爱人躺卧其间。 我愿给你穿上丝⾐, 我愿为你戴上宝冠。 你将成为我的爱, 我将当上你的夫婿。 我会用剑守护着你, 令你永远温暖平安, 哈尔温不经眼间回头一看,顿时暴笑出声,安盖的雀斑脸上也露出笨乎乎的笑容,他说“别弄错了,她到底是不是好人家的女儿哟?”柠檬斗篷则给了詹德利一耳刮“要打跟我打!她是个女孩,年龄只有你一半!别碰她,听明⽩了吗?” “是我开的头。”艾莉亚道“詹德利只是说话而已。” “放过那男孩吧,柠檬,”哈尔温说“是艾莉亚开的头,我毫不怀疑。她在临冬城就这样。” 汤姆边唱边朝她眨眼睛: 树仙子嫣然飘飘, 树仙子笑声飞扬, 旋开⾝躯朝他言语, 我不需要羽⽑之。 愿穿一袭金叶长裙, 愿以青草束起长发, 愿你当我的森林爱人, 我是你的森林姑娘。 “我没有金叶长裙,”斯莫伍德夫人和蔼地微笑“但凯瑞琳还留下其他⾐服。来吧,孩子,我们上楼看能找到什么。” 这回比上回更糟;斯莫伍德坚持让艾莉亚再洗一遍澡,然后修剪梳理头发,换上的裙服乃是淡紫⾊,饰有细小珍珠。惟一的好处是,它如此精致,没有人认为她能穿这⾝⾐服骑马。所以第二天早晨用餐时,斯莫伍德夫人给她拿来马、⽪带和束短装,以及一件镶铁钉棕⾊鹿⽪背心。“这是我儿子的,”她说“他七岁时死了。” “我很遗憾,夫人。”艾莉亚突然替她难过起来,并且感到十分愧羞。“很抱歉撕坏了那件橡果裙子,它很美。” “是啊,孩子,你和它一样美。请勇敢起来。”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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