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爱情有毒在线阅读由骆平提供
被窝小说网
被窝小说网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耽美小说
小说排行榜 灵异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乡村小说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好看的小说 娇凄出轨 山村风蓅 落难公主 蒾失娇凄 绝世风流 甜蜜家庭 校园邂逅 滛虐乐园 锦绣江山 都市后宮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被窝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爱情有毒  作者:骆平 书号:42755  时间:2017/10/21  字数:9490 
上一章   第八章 晚安我的爱人    下一章 ( → )
  法院的第一次调解,景皓缺席。

  蔡惜一出法院,就打电话给景皓。家里的电话响了老半天,无人接听。打‮机手‬,总算听到景皓的声音,沙哑地“喂”了一声。

  “你是怎么了?当缩头乌⻳啊?!”蔡惜气不打一处来。

  “来不及告诉你,”景皓竟然没生气,慢呑呑地说“维尼发⾼烧,烧到菗搐,送到医院,医生说是急大叶肺炎,昨天还下过一次病危通知…”

  蔡惜愕然,挂了电话就朝医院赶。

  维尼躺在儿科病房,同时输着好几袋体,一张小脸儿烧得红彤彤的,两眼似闭非闭,恹恹睡。景皓坐在病边,托腮沉思。

  “怎么会这样?樊景皓,你是怎么带孩子的?”蔡惜忍着泪,厉声质问。这头猪猡自个儿伺弄得肥肥壮壮,儿子却病⼊膏肓。蔡惜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胖子不顺眼。

  “前天幼儿园开亲子运动会,我和维尼得了第一名,小家伙⾼兴坏了,吵着要去吃比萨,结果半路下大雨,”景皓罗罗嗦嗦地低声解释着“维尼出了汗,又淋了雨,我给他吃了点儿感冒药,不顶用,半夜就发烧了,我一量体温,快到四十度了,赶紧送医院,一到医院,他的病情就加重了…”

  “口口声声舍不得儿子,原来你就是这样照顾儿子的!”蔡惜冷笑一声。

  “是的,他出了汗,我应当带他回家换⾐服,不该牵就他,去吃什么见鬼的比萨…”景皓并不辩解,一脸的自责。

  说话间,医生巡房。景皓诚惶诚恐地上去,向医生报告维尼的状况——喝了几次⽔,小便几回,痰的颜⾊。一样一样的,景皓说得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平安度过今晚,就不打紧了。”医生做出判断。

  景皓舒出一口长气,眼眶发红。他掩饰般地背过⾝去,坐到维尼⾝旁,一瞬不瞬地盯着维尼,好象一眨眼,维尼就会从他眼⽪底下逃走似的。

  “你是樊维尼的家属吧?”医生临出门,问了蔡惜一句。

  “我是维尼的妈妈。”蔡惜陪着笑脸。

  “家里人该换留守,不能让樊维尼的爸爸一个人扛着顶着,他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医生说“等孩子康复出院了,当心又把大人给累垮了!”

  蔡惜答应着,向医生道了谢。医生一走,她就拽拽景皓,冷冰冰地说道,医生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景皓看她一眼,如梦初醒。

  “医生说什么了?该死,我怎么走神了!”他‮劲使‬拍拍自己的脑袋。

  “医生说,叫你回去休息!”蔡惜没好气“你得记住,维尼不是你的‮人私‬财物,他也是我的儿子。让我来守着他吧!”

  “我不累…”景皓疲倦地答复。

  “不管你累不累,都该换换班了!”蔡惜语气生硬。

  “爸爸…”维尼突然轻轻喊。

  “宝贝,爸爸在这里,”景皓立即温和地回应“你要什么?要不要喝⽔?很甜很甜的橙汁,喝一点,好不好?”

  “爸爸…”维尼依然双眼紧闭,小小声地唤。

  “是不是要尿尿,宝贝?”景皓柔声问。

  “爸爸,”维尼皱着小眉头,躁动不安“不要丢下维尼…”

  “维尼是爸爸的命子,爸爸怎么会丢下维尼呢?”景皓呜咽“维尼放心,爸爸哪儿都不去,爸爸就在这里,守着心肝宝贝儿。”

  “拉钩…”维尼费力地伸出一粉嫰的小手指头。

  景皓急忙俯⾝向前,握住维尼的手指,信誓旦旦地跟他拉钩发誓。维尼満意了,烧得⼲枯的小嘴裂开一点,笑了。

  蔡惜驾车接维尼出医院。小家伙卧病已久,坐在车里,兴⾼采烈地东张张、西望望。景皓把他紧搂在怀中,制止他上窜下跳,以免他出汗,引发新一轮的感冒。⽗子俩于是头靠着头,亲亲热热地说悄悄话。

  “爸爸,说故事!”维尼忽然提出要求。

  “宝贝想听什么?”景皓笑着问。

  “大栗⾊兔子和小栗⾊兔子。”维尼说。

  维尼听故事听得昏昏睡,车子驶进小区,他已经趴在景皓肩头睡着了。景皓直接把他抱到儿童房,轻轻替他脫下⾐,掩上窗帘,让他好好地睡一觉。

  然后,景皓并不歇息,手脚⿇利地收理房间,清洗从医院带回来的维尼的⾐物被褥。他挽起⾐袖,大刀阔斧地投⼊到琐碎无边的家事中。蔡惜一眼看到,在他露出的手臂上,有一排或深或浅的烫伤,伤口虽愈合,却留下了灰黑⾊的疤痕,清晰、触目,狰狞不已。

  “这是什么?”蔡惜失声问道。

  “烟疤。”景皓漫不经心地回答。

  “烟头怎么会烫到手臂?”蔡惜吃惊“是谁这么不当心,烫着了你?”

  “你。”景皓平静地答。

  蔡惜一怔,旋即明⽩过来。她作声不得。

  “这块印迹,必须用一点儿汽油擦洗,否则会留下污痕。”景皓指指蔡惜⽩外套上的一团污渍,那是调⽪的维尼刚才糊到蔡惜⾝上的。

  “知道了,谢谢。”蔡惜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喜穿⽩⾊的⾐服。我记得,你18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看见你,你在舞台上,便是一⾝的⽩,”景皓大力洗卡通图案的单,悠然说道“我想,很少有女人会像你一样,对颜⾊如此执著。”

  他的表情很镇静。没有爱,没有怨,没有伤感,没有疼痛,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件和自己毫无关联的别人的事情。

  “何苦呢?”蔡惜注视着他手臂上的烟疤,低声问“你何苦伤害你自己呢?”

  “爱情,总是以奇迹开始,以惩罚结束。”景皓淡淡道。

  “念书的时候,我的语文学得实在是很糟,要到此时,我才真正懂得了,烈火⼲柴的含义是什么。”蔡惜苍凉地说道。

  “烈火⼲柴?”John満脸坏笑“你不是要给我讲一个⻩段子吧?”

  “在熊熊烈火中,一木柴燃尽,又会有新的木柴落⼊火中,继续燃烧,直至化为灰烬,周而复始,延绵不绝,”蔡惜缓缓道“那堆火,从来都不会寂寞。”

  “曲解成语!”John笑起来“如果我是你的语文老师,一定给你判不及格。”

  “他就是那堆火焰,”蔡惜说下去“而我,是无数木柴当中,最不知天⾼地厚的那一。”

  “有关男女关系,真正贴切的是另一个词语,男女爱,”John笑着说“男人贪,女人索爱。”

  蔡惜愣住。

  “忘掉他吧,”John收起笑脸,极其严肃地说“蔡惜,他真的不是你的那杯茶!”

  蔡惜苦涩地笑。

  “蔡惜,他告诉你了吗?”John突然提⾼嗓音“他就快要结婚了。”

  “谁?”蔡惜一惊“你在说谁?”

  “我的舅舅。”John说。

  “是吗?”蔡惜心头猛地颤栗起来,她掩饰地别过脸去,漠然道“代我恭喜他一声。”

  “别装了,蔡惜!”John扳过她的肩头,強迫她抬眼直视自己“你爱他,爱得那样辛苦,爱得那样痛,爱得那样错,你还要在我面前苦苦隐瞒着,你以为你能撑得了多久?!”

  “你都知道了?”蔡惜机械地问。

  “连‮国美‬
‮央中‬
‮报情‬局的资料都会怈露,何况一段普普通通的爱情!”John耸耸肩“其实我早已猜到,在他含蓄地向我打听你,兴师动众地邀请大家出去玩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动机,而你,每次当我提到他,你的眼睛,就会背叛你的心,连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倾慕他,到你执意离婚,我已猜到端倪——难道你没有留意到?我已经控制自己,尽量不在你跟前说起他!”

  “我很笨…”蔡惜的双眸浸出泪⽔。

  “很少女人可以抵挡他的惑…”John安慰道。

  “我多么多么‮望渴‬,听到他亲口说爱我,我、我怕总有一天会忍不住他…”蔡惜掩住面孔。

  “别再犯傻了,蔡惜,不要着男人撒谎,他会恨你,但也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情话,否则你会恨他,这是每个男人都知晓的定律,男世界通行的秘密,”John叹气“可惜全世界的女人都不肯面对男人的本来面目,女人们发生集体幻觉,把男人想象成量⾝定做的⽩⾊武士。”

  “他要结婚了,是真的吗?”蔡惜忽然张大泪眼,不置信地望着John。潜意识里,她一直觉得他们之间的亲昵与⽇俱增,她甚至已经可以对他使使子、撒撒娇,她以为这体现了感情的良发展趋势,可是——

  “他居然不曾知会你!”John闭了闭眼睛,不忍接触她的目光“好吧,让我来做新闻发言人,让我来出卖舅舅吧。”

  蔡惜不错眼珠地凝视着他。

  “他们往半年多了,预备在下个月领取结婚证,在‮店酒‬举办一个简单的仪式,”John声调平板地说着“对方是寡妇,43岁,有一个女儿,去年考上大学。她本人在机关里工作,人很平常,一般中年妇女是什么样子,她就是什么样子,你能想象得出来。”

  泪珠从蔡惜的眼眶中,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

  “关键在于,她的哥哥,是现任省委副‮记书‬,”John直言不讳地说“舅舅正在竞争省卫生厅副厅长的职位,他是志在必得的。”

  “他不是一个沽名钓誉、官心窍的男人啊,”蔡惜挣扎着问“他为什么要娶这样一个子?为什么呢?”

  蔡惜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来搭配服装,将整个⾐橱翻得山崩海啸,然后对着镜子,一笔一线地描画眉眼。这一阵子,她空前地质疑自己的容颜,甚至不惜花4000块钱买一罐KANEBOInternational的面霜。她清醒地知道,自己实际上是在打扮着一个将要被望摧毁的生命。

  “你很美。”果然,一见面,他就发出热烈的赞美。

  “这是我的节⽇。”蔡惜平静地说。

  “什么节⽇?”他胡猜测“今天是情人节?你的生⽇?我们相识的纪念⽇?”

  “我们的每次见面,对我而言,都是一次节⽇。”蔡惜镇定地说了出来。

  他呆了呆。

  “能够成为他人的节⽇,这种事,难道对你来说,真是那么的无动于衷?”蔡惜看着他的眼睛。

  “怎么会无动于衷呢?”他反应过来,温柔地揽她⼊怀“我的乖乖,每次见到你,我也很愉快啊。”

  “见到你的准新娘,会有同样愉快的心情吗?”蔡惜从他的双臂中脫离出来。

  “John告诉你了?”他并不吃惊。

  蔡惜不语。

  “不祝福我吗?”他居然挑挑眉,笑着吹了一声口哨。

  “我为你准备了礼物。”蔡惜说。

  “千万不要破费,我的乖乖,”他叮嘱道“只要一句祝愿的话,或是一束花,或是一张贺卡,我就很満⾜了。”

  “贺礼,我已预备好。”蔡惜取出一只深红⾊的长方形丝绒盒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敏捷地仍旧塞进手袋里,收蔵妥当。

  “那是什么?”他好奇道。

  “猜!”蔡惜不动声⾊。

  “还有悬念啊?”他笑起来。

  “在你结婚的那天,我一定会赶来现场,把这只可爱的盒子,作为一份特殊的贺礼,当着你的面,送给你的新娘。”蔡惜顺顺溜溜地说道。

  “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他生疑。

  “‮孕避‬套,”蔡惜冷冷地说“一共是97只。”

  他发怔。

  “每一次用完,我都会收存起来,放进盒子里,搁在公司的冰柜中,妥妥帖帖地保存着,预备有一天,在我们结婚的时候,送给你…”蔡惜神⾊黯然地说着。

  他渐渐明⽩过来。

  “你想怎么样?”他生硬地问了一句。他的嗓音一下子变得嘶哑,脸⾊一下子变得恼怒。

  “现在,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要么杀人灭口,要么,听凭我将这份礼物到你的新娘手中。”蔡惜定定地望着他。

  “然后呢?你希望看到我和她大吵大闹,看到我第二次离婚?”他蓦然镇定下来,温和地说道“当我再一次遭受离婚的惨痛伤害,你会⾼兴吗?你真的忍心这么做?”

  “在你伤害我的时候,你想过后果吗?你问过自己忍心不忍心吗?”蔡惜哭着喊出来。

  “乖乖,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他走过来,试图拥抱她“我只知道,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因此我们会长时期地呆在一起,不是吗?”

  蔡惜扑⼊他的怀內,嚎啕大哭。

  “我们彼此需要,这才是重点。我的乖乖,这个道理,我以为你是明⽩的。”他一下一下地‮摩抚‬着她的头发。

  “可是,你就要结婚了…”蔡惜菗噎。

  “乖乖,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意你跟谁结婚,”他温言道“在我和你之间,最重要的,是我们对双方的需求与感受,其它的凡尘俗事,都是无关紧要的,不是吗?”

  蔡惜挣脫他的怀抱。

  “John说,她的哥哥是省委副‮记书‬?”她问。

  “这小子也一定告诉你了,我在竞争省卫生厅副厅长的职位?”他微微一笑。

  “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官瘾。”蔡惜说。

  “不是官瘾,”他更正“打个贴切的比方,一个机构,就像一棵爬満猴子的大树,向上看,全是庇股,向下看,全是笑脸,左右看,全是耳目。”

  “怎样呢?”蔡惜不解。

  “我希望少看一些庇股,多看一些笑脸和耳目。”他一本正经地说。

  蔡惜含着泪,却忍不住笑出来。

  “这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说。

  “现任的省卫生厅副厅长明年就该退休了,在所有的角逐者当中,我不是最有资历的,却是最有实力的,”他徐徐道“我不年轻了,我不能错过这个晋升的机会…”

  “副厅级的职位,必须以你的婚姻作为换?”蔡惜一针见⾎地指出。

  “乖乖,你不明⽩,一桩正常的、健康的婚姻,对于一个人的政治前途有多重要,”他虚眯起眼,望向窗外“即使她的哥哥不是⾼官,我仍然会娶她。依照公众的道德标准,她毕竟是一位得体的、跟我年貌相当的太太。”

  “我不让你娶她…”蔡惜痛哭。

  “听话,我的乖乖,你一向是最理智、最通情达理的女人,”他菗出几张面巾纸,细细替她擦拭泪⽔“在这节骨眼儿上,我不能够有所闪失,不能够随意娶一个年纪轻轻的太太,被人家说我是老牛吃嫰草…”

  “可以这样理解吗?你是一个极度自恋的人,完美事业和完美人格对你的惑实在是太大了,你甚至不惜为此而放弃爱情。”蔡惜视着他。

  他蹙眉,似乎并不懂得。

  其实她的意思是,他屈从了自己对道德准则的怯懦,不再抵御这个世界的风刀霜剑,而就在同时,他却以另一种力量,另一种形式的肯定,以固执,以倔強,取代了自己的怯懦——那就是,对待爱情,一概作出否定的姿态。

  换言之,她对他的想法依旧是美好脫俗的。

  “你从来就没有打算娶我,对吗?”蔡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透过不绝的泪,他的脸,如在⽔中,不‮实真‬的,漾的,仿佛一场幻境。一场女人作茧自缚的幻境。

  “别想太多,没有意义的,”他有些厌烦了“无论我跟谁结婚,现状都不会有所改变。我保证,我们的关系,依然如故。”

  “一生都在黑暗中摸索,是不是?”蔡惜提⾼嗓门,一步步朝后退去。然后,在他吃惊的注视下,蔡惜声泪俱下,失声喊道:

  “从头到尾,你只想到你自己,你顾及过我的感受吗?你太自私了!”

  平静下来,蔡惜问他,我有一个愿望,可以満⾜我吗?没问题!他的态度很慷慨。蔡惜说,我想跟你出去旅行一次,单独的,就咱俩,不参加旅行团,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好啊,”他略略思索,慡快地答应下来“正好这一阵子我也感觉很累,我有十多年没有休过年假了——这是旅游淡季,不会有人遇到我们的。”

  “谢谢你。”蔡惜低语。

  “去哪里?俄罗斯?欧洲?”他问“你喜热带风景,还是冰天雪地?”

  “要不我带你去阿曼?”他热络地说“你吃过哈瓦吗?那是阿曼的传统甜食,用淀粉、蛋、糖、酥油、蜂藌、蔵红花、小⾖蔻、玫瑰⽔、牛和果仁熬制而成,特别美味…”

  他嗜甜,蔡惜喜辣。可是,这是个秘密。在他面前,蔡惜是一团和了⽔的面粉,可以被捏造成任何形象。她本没有自我。

  “云南,”蔡惜打断他“我想去滇西。”

  在蔡惜的印象里,滇西是诞生奇境的地带,有罂粟,有雾,有层峦叠嶂的山脉,有传说,有掌故,有纷纷繁繁的历史。在传说和掌故中,有人放蛊,有人中蛊。女人以蛊,留住她们心爱的男人。

  “好吧,就是云南。”他说。

  他们在一周后成行。

  在丽江古城,他们像两个购物狂,把背包塞得満満的。他买给蔡惜越南的香⽔、缅甸的⽟镯,蔡惜回赠给他泰国的工艺品、朝代不详的小古董。

  到了腾冲,他照着观光手册,按图索骥地领蔡惜去观赏火山热海,攀登⾼黎贡山,然后在地热温泉里做了一次纯天然的SPA。

  当晚他们⼊住热海景区,在里面随意溜达,一路看过了美女池、珍珠泉、怀胎井什么的。景区里随处可见碧⽔漾,热气蒸腾,温热的泉⽔満山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的气息。

  在有名的热海大滚锅,蔡惜买了一大堆当地居民出售的,靠地热蒸蛋、鹌鹑蛋、芋头、红薯,抱在怀里,津津有味地吃。

  “小谗猫!”他取笑她。

  经旅人指点,他们找到一条木板修成的栈道,顺道而行,拐过几个弯,周围益见荒僻,不见人迹。他意退返,蔡惜则坚持要走到底。

  “别担心,不会有山贼草寇的。”蔡惜点破他的担忧。

  他呵呵一笑。

  栈道左侧有山溪汩汩而下,右侧荒草野坡中,有热泉随山而淌。他们继续前行,忽见前方热浪翻滚,⽔声雷动。他们渐⼊⽔雾中,慢慢看清⾝前有一处栏杆,栏杆后面是悬崖,崖上有汹涌的瀑布奔腾吼叫,悬崖下侧,滚热的泉⽔涌地而出,一排排⽔花翻腾不已,更有无数热泉从山⾕间噴出,犹如一柄‮大巨‬的⽔柱。这瀑布、这热泉、这雾,构成了美景天成的旷世奇观,使他们惊奇、惊喜又惊骇。

  “真是一颗⽇夜沸腾、不甘寂寞的滚烫之心…”蔡惜心醉神地挽着他的手臂,喃喃道。

  他不以为然,老成持重地微微一笑。

  晚饭吃过炒饵丝,他们手挽着手,在腾冲的街道漫步。这是一座时尚的城市,霓虹闪耀,车来车往,没有瓦顶灰檐、木楼彩绘那些。

  “我们去KTV吧!”他突发奇想。

  得到蔡惜的允许,他谨慎地选了一间星级宾馆附设的卡拉OK厅。出于‮全安‬考虑,他没有要包间,就坐在大厅里。幸而客人不是太嘈杂,多半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安安静静地唱情歌。

  按照惯例,他是免开尊口的,不过泡一杯茶,靠在软软的沙发中,倾听蔡惜的歌声。蔡惜在点唱机中搜索,最后挑中一支⾼难度的英文歌,由莎拉?布莱曼和盲人歌手安德列?波切利合唱的《告别时刻》。

  大厅中掌声四起,连服务生都蜂拥而至,屏息静听。小规模的人群因蔡惜而‮狂疯‬。多么

  在悠长的间歇处,蔡惜转过⾝来,面对着他,一句一句地,低回地、哀伤地,念出中文歌词:

  “…是该告别的时刻了,那些我从未看过、从未和你一起体验的地方,现在我就将看到和体验,我将与你同航。在那越洋渡轮的船上,在那不再存在的海洋,我将与你一起,再让它们通行…”

  蔡惜泪落如雨。

  “是该告别的时刻了…”她在心中低语。

  那‮夜一‬,他们无比烈地、却又是无比缱绻地‮爱做‬。他耐十⾜,故意不肯袒陈相对,跟她的望周旋着,直到她癫狂为止。

  这个⾝上只穿一条⽩⾊CK內感男人,‮爱做‬的节律同他吃饭有异曲同工之妙,非常沉稳,非常悠长,吻了这里又吻那里,生怕漏掉什么似的,就像一个手法精湛的魔法师,令蔡惜浑⾝‮挛痉‬。

  蔡惜狂热地住他,挽留着他的躯体,不让他离开自己。她用手,用口,用每一个感知器官,记忆着他的整个⾝体,哪怕是最细微的部分,譬如他的睫⽑、他的脚趾甲,⾁感的嘴、眼睛的光泽、掌心的温度、⽪肤上的斑痣。

  她不出声,只是用⾁⾝贪婪地、贪婪地记忆着他。她知道,这将是最后的‮夜一‬,将是她爱情的強弩之末!

  “下一站是瑞丽,”他含糊地说着“咱们明早就出发,听说途径盈江时,可以看到一棵号称‘亚洲之冠’的榕树王…”

  “好。”蔡惜轻轻答应。

  “乖乖,你会为我的婚礼祝福吗?”他拥住她,隐晦地问道。

  “会。”蔡惜轻轻答应。

  “你会听我的话,好好地嫁人,是吗?”

  “是。”蔡惜轻轻答应。

  “我需要你,你同样需要我,对吗?”他温柔地再问。

  “对。”蔡惜依然轻轻答应。

  他安下心来,累极了似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蔡惜蹑手蹑脚地起⾝,穿好⾐服,收拾行囊。她取出那只令他有所避忌的盒子,那只装満用过的‮孕避‬套的盒子,炸弹一样的盒子,放在了他的枕边。

  “晚安。”蔡惜直起⾝来,在黑夜里长久凝望着他睡的脸,无声地翕动嘴,对他说道。

  他酣睡的面容,看起来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満⾜,宛若一个疲惫而尊贵的君王。蔡惜忍不住再度弯下,吻了吻他的额头。他没有醒来,沉睡如昔。

  那一刻,蔡惜预感到,她将用非常非常漫长的一段人生,来铭记住,抑或忘却掉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一个被截肢的病人,在多年以后,依旧会感到失去腿的痛苦。

  蔡惜搭乘‮夜午‬的长途车,从腾冲取道大理,赶赴昆明。在睡意深浓的汽车里,她无限清醒地望着车窗外黑漆漆的山峦与林木。山⽔之间,却都是他。

  在每一寸夜⾊里,在每一丝晚风中,蔡惜都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样子。他的手指微微分开的动作,他伸腿的‮势姿‬,他开怀大笑的神情…某些瞬间,他的眼神,像个顽劣无琊的稚童,在缤纷的游戏中,无心地、纵情地、恣意放肆,不知道错过了谁,也不知道,伤害了谁——

  其实蔡惜早知是有今⽇的,玩火者,终归被火焚。然而她从来没有料想过,在他们中间,有一天,挥手作别的人,竟然会是她。

  她没有践诺。

  没有陪伴她爱着的男人,走完全程。  WwW.BwOxs.cOm
上一章   爱情有毒   下一章 ( → )
迷乱之年药道赵凝短篇作品眨眼睛的圣诞夜妆愿天下有情人京城一哥胡小姐的今生利益链武汉晃晃
福利小说爱情有毒在线阅读由骆平提供,限制级小说爱情有毒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爱情有毒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