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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大约是爱  作者:李李翔 书号:42639  时间:2017/10/17  字数:2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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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孕怀‬

  婚姻和爱情完全是两回事。

  卫卿回到家,见周是独自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上网。他也不在意,打开冰箱拿饮料还问:“老婆晚上吃什么呀?”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得又问了一声,还是没反应,凑上前问“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站在她⾝后看见网页上放大的照片,他脸⾊当场巨变,整个人砰一场像弹簧一样跳起来,结结巴巴说:“老婆,老婆…”周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笑说:“你还知道谁是你老婆呢!”她把鼠标当惊木堂一拍,双手抱转头看他,黑着的脸可以和包公媲美,看起来就像在审判犯人。

  卫卿手⾜无措,惊慌地说:“老婆,你听我解释,这本就是一场意外,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周是讥讽道:“是吗?你不敢?照片贴得満大街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还敢说你不敢!”

  卫卿拼命安抚她,急得満头大汗“老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我应邀出席一场典礼,和她坐得比较近,两个人聊得很投机,离开的时候她按照国外礼节拥抱了一下,真的就是这样而已…”

  周是腾一声站起来,指着他鼻子骂“聊得很投机?第一次见面就聊得很投机?见人家是美女,⾊令智昏,故意献殷勤是不是?拥抱一下?哼,那人家怎么拍到你们接吻的照片?不要告诉我,照片上面的人不是你!”

  卫卿瑟缩了一下,怯怯地说:“老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被人灌酒,有七八分醉意了。还有,我跟她,不是第一次见面——”周是吼道:“什么,你们以前就勾搭在一起?”卫卿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完全没有!以前只是跟她在各种场合碰过面,彼此认识,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周是不依不饶“仅此而已?你只小孩呢!就见过几次面的人会互相抱在一起接吻?卫卿,你还算男人吗?敢做不敢当,做了又不敢承认!有本事,你一字不落地说清楚!”

  卫卿被她说得讪讪的,赔笑说:“老婆,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我们俩在席上都被人灌了很多酒。后来我礼貌地送她上车,她本⾝在外国长大,不拘小节,离别前拥抱了一下,我也不好拒绝是不是?然后我替她打开车门,就回来了…”周是冷声说:“别顾左右而言他,说重点,你们到底怎么接吻的?记者又是怎么拍到的?”

  卫卿额角的冷汗涔涔而下,举手说:“老婆,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喝那么多的酒。当时一时冲动,她贴上来的时候,我脚步踉跄了一下,贴着就那样了——真的就那么巧。她可能因为最近风头太盛,所以记者暗中跟踪,不偏不倚就拍到了那一幕。我当时酒都吓醒了——老婆,你要相信我…”

  周是抓起桌上的杯子往地上一掷,气得脸⾊煞⽩“你还不尽不实!那也叫贴着碰了一下?人家眼睛都闭上了!你看看你自己的照片,手搁在别的女人上,一脸享受的表情,你说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卫卿差点没跪下,声泪俱下“老婆,真的就是一个吻,我一反应过来就推开了她,我当时真的喝得有点糊涂了。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有多少人需要应酬,你老公喝得喉头差点着火了!我亲她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是差,自己都糊里糊涂的!那天晚上,我一回来就吐了,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你还让我以后少喝酒。我从那天晚上起,轻易不肯喝酒,就是不得已,也是浅尝辄止。老婆我知道这事错在我,你就看在我是无心之失的份上,原谅我吧!”

  周是哼道:“好吧,就算当作你跟狗亲了一下。那天晚上回家你为什么不老实代?你跟我说你喝醉了,不小心和人碰了下,我会发这么大火吗?你是不是打算瞒天过海,就此左拥右抱?”怪不得他最近一段时间感觉怪怪的,老是偷偷看她脸⾊,还反常地抢着帮她洗碗,原来是做贼心虚!

  卫卿急道:“我如果真想左拥右抱,我还结婚⼲吗呀!周是,你要相信我,这真的是无心之失,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周是,你跟我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一步一步起来过来,路遥知马力,⽇久见人心,我对你怎么样,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不是这样不相信我?”

  她怔了怔,好一会儿没说话,随即冷哼“要我相信你?怎么相信?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蔵着掖着不肯说?”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说,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摔个跤,正好撞到人⾝上。她跟他在一起后,还被宁非強吻过呢!气愤的是,他为什么从头到尾,只字不提?摆明就是心中有鬼,不肯让她知道!

  卫卿当即语塞“老婆,不是这样的——”她愤怒地咆哮“不是这样的?那你说是怎么样的?那天晚上到今天上‮乐娱‬新闻头条,整整有九天的时间。这九天你都⼲什么去了?真想代有什么不能说的?”

  卫卿垂头丧气地说:“我当时想——”周是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冲他砸去“你想个头!你本就是以为别人不知道,心里正美着呢!滚,滚,滚——今天我不想看见你——”

  卫卿见她气得脸红脖子耝,一时气顺不过来,拼命咳嗽,不敢再争辩,安抚说:“周是,这事咱们慢慢说,你要怎么算账都成,就是别气着自己。再怎么吵架,你也不敢伤到自己是不?”他越是关心,她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接吻的照片就越气,点头说:“你好样的!你不走是不是?我走!”

  周是咚咚咚跑进卧室收拾东西去了,胡塞了几件⾐服,提着个箱子出来。卫卿拦住她,她用力踩他脚,还真是下了狠劲,踩得卫卿杀猪般叫起来,一瘸一拐地倒在沙发上。周是见他叫得惊天动地,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即知机地说:“大半夜的,你要去哪?上招待所过夜?”

  周是转念一想,是啊,为什么她走啊!将箱子一扔,指着他吼“你给我出去!”使命推他。卫卿理亏在先,不敢反抗,可怜兮兮地说:“老婆,夜深人静,鬼气森森,你让我上哪儿?”周是愤愤地说:“你爱上哪儿上哪儿!我不想再看见你!滚!滚!滚!再不出去,我跟你没完!”

  卫卿知道她正气头上,什么事都得过了今晚再说,于是他双手⾼举过头顶,低声下气地说:“老婆,你赶我也不敢大晚上赶啊,舂寒料峭,想让我流浪街头吗?”周是气道:“你跟你接吻不也是在街头吗?街头浪漫着呢,有什么不好?”推着他出去,砰一声关了门。

  卫卿不断敲门,连声哀求“老婆,我知道错了,你想怎么样都成。别再气了好不好,先让我进去成不?有什么话好好说——”一个大男人被关在门外,确实丢尽了脸。幸亏他们新搬的家是‮立独‬的一层,不然被对面的邻居看到,他以后可以不用活了。

  周是气得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一言不发看着某处,眼中却没有焦点。老公出了这样的事,叫她如何不生气?门外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她以为他总算走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又听得他跺脚说:“老婆,你真想赶我去别处过夜,好歹放我进去拿钱包钥匙。我⾝无分文,连件外套也没有,你这不是存心将我往死里整吗?”

  卫卿继续喋喋不休,缩肩手怪声怪气地唱:“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周是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敢情他把自己当成杨⽩劳,而自己却是那个万恶的⻩世仁呢!她冷着脸打开门,提起箱子,沉着脸回卧室去了。卫卿试着敲了两下门,见她没动静,只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识相地睡客厅去了。

  第二天,卫卿见她还是黑着张脸,对他不理不睬,殷勤地说:“老婆,饿了没?我到福鲜楼为你买了刚出炉的小汤包,还有现榨的⾖浆,原汁原味,可好喝了,还是热的,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周是本不拿正眼看他,从冰箱里拿了盒鲜,面无表情地倒在杯子里。闻得一股膻腥味,一阵恶心,捂住嘴⼲呕了数下,眸中出了泪光,⾝体一软,歪在椅子上。

  卫卿摸着她额头,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啪一声打掉他的手,冷哼:“哪里不舒服?还不是被你气的!”他立即不说话,跟在后面要送她去学校,她也不理,一个人甩门走了。

  其实她没有去学校,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哪还有脸去学校!学校那地儿,是八卦集中营,一伙年轻‮生学‬整⽇无所事事,专门挑别人的短处揭,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脆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心安。

  沿着小区出来,周是在街上随便逛了逛,口闷得难受,想起早餐没吃,于是要了碗热气腾腾的⽪蛋瘦⾁粥。平时极喜的味道,一吃下去,一股腥气往上涌,反胃反得厉害,一口都吃不下。好不容易停止,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有点烫,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反正无事,她磨磨蹭蹭来到附近一家医院。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听了她讲述的症状,问:“周‮姐小‬,你结婚了吗?”她点头“去年刚结的婚的。”想起卫卿,气还没有消。那医生笑了笑,领着她到妇产科做了检查。她愣愣地问人家“医生,我得什么病了吗?”一个感冒而已,给点药不就成了吗?为什么还要检查啊?她脑中自然而然联想到电视剧里的⽩⾎病、心脏病或是什么遗传病…

  那医生‮头摇‬轻笑“周‮姐小‬,你已经‮孕怀‬了,孩子将近两个月了,以后要多注意自己的⾝体。看你的情况,有些贫⾎,要多吃些补⾎的东西。我给你开点安胎养神的药,你记得按时吃…”

  周是听他说自己‮孕怀‬了,犹如晴天一个霹雳,炸得她魂飞魄散。睁大眼结结巴巴地说:“医生,您会不会弄错了?我怎么可能‮孕怀‬?我和我先生一直都做‮孕避‬措施,从来没有遗漏过。”

  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睛,微笑说:“周‮姐小‬,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请问你们是服用短期‮孕避‬药还是其他?”周是说一开始是服药,后来怕服药副作用太大,就改用‮孕避‬套了——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一个多月前,那不正好是卫卿劝她停止服药的时候吗?

  顿时火上浇油,绯闻照片一事还没跟他算账呢,现在又整出‮孕怀‬一事!她忽然委屈之至,怔怔地走出医院,看着茫茫人海,眼前的路人行⾊匆匆,谁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她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这个孩子的到来,实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她觉得惶恐而不安,心揪成一团,极想放声大哭。

  可是站在家里,看着眼前悉的一切,却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十九岁大哭大笑的时候似乎早已远去,现在她是他的子,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她忽然感觉到肩头的重担是那么的沉甸甸,任何举动都要想起家庭所赋予的责任。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已经泰山庒顶般庒了下来。

  她茫然不知所措,一个人是如此的凄凉无助。对卫卿除了生气之外,还有一股难言的怨恨。现在该怎么办?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她头埋在被褥中,鬓发凉丝丝的,眼角的泪痕一直未⼲。她只有二十一岁,从没想过这么快将为人⺟。还有卫卿,他们是不是真的能携手走下去?泪眼婆娑中,她什么都不能确定。

  婚姻和家庭完全是两回事。

  她又气又恨,转头看见静静躺在一隅的行李箱,锁上门出来。天气的,云层厚厚地堆积在头顶,却并不像要下雨的样子,情况是这样的不明朗,如同此刻的她。热闹繁华的街道,车如流⽔马如龙,道旁的槐树已吐出嫰⻩的新叶,花月正舂风。而她孑然一⾝立在滚滚红尘中,似乎无处可去。

  正在跟属下代工作的陈丽云看见‮机手‬上显示的号码,虽有些意外,还是接起来“周是,有事吗?”她说话做事一向⼲脆利落,言简意赅。周是呜咽道:“大嫂,我没地儿可去了,你收留我几天行不?”

  她不想看见卫卿,至少这几天不想。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整理成一团的思绪。本来最好的去处是卫家大宅,顺便告卫卿一状。可是她不想因为他们之间的事让老人家心。

  她也在慢慢成长,尝试着一人独撑大局,虽然还是不够成

  陈丽云一愣,忙问:“出什么事了?你跟卫卿吵架了?”她不说话,一个劲地菗泣。陈丽云有点着急“你在哪儿?我让人去接你。”周是报出地址,不到半小时,便有人接她到陈丽云的⾼级军官宿舍。那人帮她提着行李,客气地说:“陈政委说了,让你先好好休息,她等会儿就会回来。”

  周是点头谢过他,打量房间,窗明几净,椅子一字排开,整整齐齐;茶杯规规矩矩放在托盘里;鞋架上仅有的几双鞋子鞋尖全朝一个方向,任何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客厅没有多余的摆设,显得空旷而有些清冷。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会不会很寂寞?所以当陈丽云以最快的速度忙完公事赶回来时,她头一句话就是:“大嫂,你回来一般都做什么?”

  她淡淡地说:“不做什么,当然是‮觉睡‬。”周是又问:“除了‮觉睡‬呢?”陈丽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工作啊,我经常出差,偶尔回来,只是‮觉睡‬。”周是言又止,很想问她为什么不回卫安那儿,终究不敢造次。

  陈丽云坐在自家沙发上,⾝体依然直,问:“你们小两口不是好的吗?出什么事了?”看她这样儿,事情闹得还不小。周是闷闷地说:“反正我不想回去了,见了他就生气。”陈丽云也不问了,直接说:“我觉得你们吵架了,就该好好沟通。你来我这算怎么一回事?”

  周是说:“大嫂,他这次太过分了!你都不知道他在外面都⼲了些什么!我都没脸见人!”说着说着十分委屈。陈丽云隐隐猜到一点,当下说:“那你想怎么样?”

  周是怯怯地说:“大嫂,我就想在你这儿住几天,心里静一静。你最疼我了,不会见死不救吧?”陈丽云见她哭得眼睛红红的,脸⾊苍⽩,整个人说话都是強打着精神,有气无力的样子,显然正难受着呢,于是,她顿了顿,说:“随便,反正我一个人住。不过我可没空陪你。”

  周是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跑来投奔她,她也不好立马就赶她走。夫吵架,头吵尾和,让她待几天自然就好了。

  周是忙拉着她手说:“大嫂,你最好了。没事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只要你不嫌我烦就行。”陈丽云说:“到了吃饭的时间,你自己去食堂。既然没事,我先走了。晚上再回来。”她还有许多事没处理完。

  陈丽云出来,想了半天,给卫安打了个电话“卫卿他们小俩口,闹什么矛盾了?你知道吗?”思来想去,也只有打电话给他了。卫安听到她的声音,十分惊讶,忙问怎么了。她说周是气得不行,正在她这儿窝着呢。

  卫安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事情始末,今天他还特意打电话探了卫卿的口风,听起来虽然不大好,一脸沮丧的样子,不过好像还没到焦头烂额、不可收拾的地步,怎么这会儿周是都离家出走了?于是他说:“卫卿这次闹大了,周是恐怕连门都不敢出,怪不得她离家出走呢。”

  陈丽云皱眉,骂了句“江山易改,本难移”怨不得周是生气。不过当下头痛的却是“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待我这儿吧?”

  卫安想了想说:“你先劝劝她,别让她整出什么事儿。她年纪小,恐怕沉不住气,可别越闹越糟糕。卫卿这边我做做思想工作,总要撮合他们俩才是。”她默默点头,也唯有这样了。世上只有劝架的,没有劝打架的。

  过了会儿,卫安又打电话过来“爸妈他们现在估计还不知道这事儿,我刚打电话回去问了,没什么动静。万一要是问起来,就帮他们敷衍敷衍,毕竟纸包不住火,迟早的事。周是这小丫头片子,闹归闹,还懂事的,没有惊动老人家,出了事知道往你这儿跑。

  陈丽云听得微微一笑,‮头摇‬叹息,她这儿又不是避难所,想不通周是为什么找上她,她可从来都没处理过这种事。他们俩还真是闹心,整得天下都不太平。也只有年轻人才有这精力。她和卫安,别说吵架,连话都说不起来。

  小两口出事了,他们当大哥大嫂的也只有多担待点儿。

  第六十二章纠结

  卫卿上午开完会,中间打了她几次电话,开始不接,后来就关机了,隐隐地总不安心,索回来。一打开门,満室清冷。一眼就发现桌子上的钥匙,知道不妙,冲到卧室一看,行李箱不在,打开⾐柜,架子上常穿的几件⾐服也没看见。

  卫卿懊恼地坐在上,没想到她这么生气。不至于啊,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气归气,一点走的迹象都没有,今天一回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第一个想到的念头是,她大概是回家了,于是打电话回去,照常闲聊几句,然后探听“妈,诗诗回去了没?”卫妈妈说:“没有啊,怎么了?”卫卿连忙说没事没事。

  卫妈妈觉得有点不对劲,说:“今天是怎么了?刚刚卫安打电话回来,也问到了她。这孩子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他赶紧说:“是这样的,诗诗本来说要回家吃饭的,所以我问她有没有先去。”

  卫妈妈哦一声,问“那你们今天晚上回来吗?”卫卿说:“不了,我晚上有应酬,不去了,改天吧。”卫妈妈又让周是一个人回去。他忙说:“她一个人怎么回去呀,我不放心。”知道他妈是多心了,于是说“等过了这两天,我们再一场回去看您和爸爸。我还有事,先挂了。”

  既然没回卫家,该不会是回娘家了吧?算了算时间,早上走的话,现在应该到了。于是又打电话给周爸爸,先热情寒暄,问他⾝体好吗,最近怎么样,腿没有再犯疼吧。周爸爸乐呵呵地说一切都好,让他自己多注意⾝体,别累着。卫卿小心翼翼地说:“等过些时候,我和周是有空了,一起去看您。”周爸爸连忙说好,让他们常回来看看。又问起周是最近的情况,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听周爸爸这语气,她不像是回家了。那么会去哪?她在‮京北‬也没有什么亲密朋友,本没地方可去。照她那个脾气,应该也不会去住宾馆。连拨了好几通电话,通是通了,只是没人接。

  正急得不行,担心她出意外时,接到卫安的电话“老弟,你这次可是捅出大娄子了!都是结了婚的人,还这样不知检点,整天跟其他女人搂搂抱抱,也不注意点影响。这也罢了,我就不知道你怎么就能弄上头条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说这事到底怎么解决?”

  卫卿说:“哥,我有几花花肠子你还不知道吗?你觉得我还有那样的兴致吗?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要想⼲什么,还会落下这样拙劣的把柄?那天有点喝⾼了,我承认,行为确实有些不检点,可是我也很无辜啊!”人家偷不成蚀把米,可怜他连偷那想法都没有首先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卫安教训他“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呀?谁叫你以前随随便便惯了,谁不拿有⾊眼镜看你?浪子回头有这么容易回的吗?再说了,这种事闹得街知巷闻,你叫周是的面子往哪搁?外面话说得有多难听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还一孩子呢,经得住别人这么议论吗?你啊,就跟你嫂子说的一样,死不改!”

  卫卿长长叹了口气“好好好,都是我不对,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咱们先不说这个,周是她收拾行李,扔下钥匙走了,也不知道上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真是急死我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大哥,要不你派些人手到处留意留意?‮京北‬就这么大,她又不会躲起来,找个人应该没什么难的…

  卫安没好气地说:“说得倒轻巧!派什么人去找?‮探侦‬吗?真是胡闹!若不是看在兄弟情上,活该让你急!”他告诉卫卿周是在陈丽云那儿。

  卫卿长舒一口气“知道她人在哪儿就行,省得心里十五个吊桶打⽔——七上八下的。我赶紧把她领回来,嫂子她一个人清净惯了,周是去只会瞎闹。”

  卫卿也没上过陈丽云的军官宿舍,门口警卫森严,他一时进不来,还是碰到悉的人,人家才放他进来了。

  周是嫌屋子里太静,放了点音乐,窝在沙发里,一个人无聊地按遥控器,一个一个频道不停地切换,不是看腻了的电视连续剧就是铺天盖地的广告,实在乏味。忽然看到一个《宝贝计划》节目,几个七八个月大的孩子,最大的不超过一周岁,看谁率先爬到终点。笑料百出,有些孩子爬虽然爬得快,却是朝相反方向爬,或者朝爸爸妈妈那儿跌跌撞撞走去;还有些孩子不知所措地看着镜头,小嘴一撇,哇哇大哭。真是可爱极了,底下的观众笑成一片。

  她以前是绝不看这类节目的,可是此刻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不时拍掌大笑。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是不是也会这么可爱?期待之余,心情突然又烦躁起来,她本不想这么早要孩子的!晚个一两年有什么不好?一旦有了孩子,她就要担起⺟亲的重责大任了!她这么年轻,她不认为自己能做好。

  正郁闷时,听见门铃响,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陈丽云,口里说:“大嫂,你回来了,我闲着没事儿,熬了排骨汤,你要不要喝点——”话未完,待看清楚来人,脸⾊马上一变,随手甩门。

  卫卿连忙用⾝体挡住“西西,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周是见他已经进来,脸一沉,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本不理他。

  卫卿瞄了眼,搭讪说:“怎么看起小孩子的节目来?你不是看电影频道吗?”周是顶撞“关你什么事?”真是吃了闲着没事⼲,没话找话!

  卫卿在她⾝边坐下,深昅一口气,蹭着她说“好香——有排骨汤是吗?西西,我还没吃晚饭呢——”周是头也不抬,反正饿的又不是她。卫卿见她没动静,自发地跑去厨房,盛了碗汤出来,边吃边称赞“这汤真鲜,里面放的是冬瓜,是吗?”

  周是冷哼一声,没说话。难道他连冬瓜都不认识了?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的人。看着他一连喝了两大碗,不知道为什么浑⾝的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发作,起⾝回房,将他一个从扔在客厅。

  卫卿识相地没有去打扰,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心想她总是要出来的。大不了演一回苦⾁计,就在这守‮夜一‬。过了会儿,见周是惨⽩着脸出来,抿紧跑到洗手间,依稀听到呕吐声,忙敲门“西西,是不是⾝体不舒服?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早上就见她人不舒服,大概是着凉了。

  周是漱了口出来,气⾊还是不好,绷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说:“滚!”卫卿不知道她突然为什么这么生气,还以为是心情不好的缘故,说:“不想去医院,那么先吃点感冒药吧。”周是一手推开他,恨道:“都是你!滚!滚!滚!出去——”

  卫卿莫名其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一会儿工夫就然大怒呢?忙哄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落,人家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西西,圣人还有错呢,何况是我——”

  周是冷笑“所以你应能跟别的女人接吻,所以就能明里暗里骗我?”卫卿一个头,两个大“西西,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周是还要反驳,口一闷,捂住皱了皱眉,缓了口气,坐在椅子上。

  卫卿问她哪不舒服,她也不说话,手搭在扶手上,僵坐在一边,心里又悲又苦,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孩子为什么来得这么不是时候!陈丽云刚好推开门进来,见了他,虽没好声气,不过还是打了声招呼。周是站起来“大嫂,你回来了,我困得很,回房‮觉睡‬去了。”这话不假,她是真想睡了。卫卿想叫住离开的她,只听见砰一声,就将他关在外面了。陈丽云一向就不喜他,冷嘲热讽说:“你还知道你有老婆呢!有本事再去外面拈花惹草,来这儿⼲吗呀!”

  卫卿忙赔笑说:“嫂子,我以前那是年轻不懂事,现在不是都改了吗!这次的事真是一场误会,我知道我有错,不过也得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是不?您不看我面子,也得看爸爸妈妈的面子是不是?”

  陈丽云皱眉,严声斥责“还是这么油腔滑调!怪不得周是不饶你。夜深了,我要睡了,你先回吧。”卫卿知道她一向不好说话,唯有哀求道:“嫂子,你得帮帮我,帮我劝劝周是,她脾气不好,我怕她气坏了⾝体…”

  陈丽云怒道:“卫卿,你不反省自己的个人作风,还想让我帮你?你在外面左拥右抱,回到家还想老婆服服帖帖伺候你,你说天底下有这么美的事吗?如果我是周是,别说不理你,一拳给你打‮下趴‬了!”陈丽云作风严谨,平生最看不惯这种事情,所以一直不喜卫卿。

  卫卿知道撞到口上了,一个周是已不好对付,再加上个陈丽云,他唯有弃盔丢甲、逃之夭夭的份儿,在陈丽云的痛哭声中,抱头鼠窜走了。

  一个人躺在空的大上,卫卿翻来覆去睡不着。习惯了搂着周是‮觉睡‬,还真是不能忍受一个从抱着被子失眠,他想,无论如何,得想个办法把她接回来。而首先要闯的便是陈丽云这关,他自认不是对手,只有请⾼人出马。

  卫安接到他的电话,失声说:“什么?你让我去跟丽云说?”陈丽云那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轻易也不敢去招惹她。当然是不同意“这是你们夫俩的事,自己解决。”

  卫卿道:“哥,人家说打虎亲兄弟,上阵⽗子兵,你就这么帮兄弟啊?就让你跟我一起上嫂子那儿看看,一人对付一个女人,事情不就好办多了!你不知道昨天嫂子骂我骂得有多惨,她连一拳给你打‮下趴‬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你说我还敢一个人去见她吗?”

  卫安口里虽骂他活该,心里当然知道陈丽云的厉害。卫卿一向忌惮她,以前在她面前,气都不敢哼一声。不过陈丽云从来不管他那些风流韵事的。就这么一个弟弟,被他不过,只得答应说晚上陪他走一遭。

  周是一大早爬起来,陈丽云早走了。刷牙的时候又反胃,她不知道别人‮孕怀‬怎么一回事,反正她是既嗜睡又难受。心里还在纠结该不该要这个孩子,于是闷闷地上街溜达。

  天气倒是放晴了,只是还是冷冷的,道旁的杨树叶子已有铜钱大了,柔嫰的树叶泛出新绿,在微风中款款招摇。看见悉的医院,周是脚步一顿,硬着头⽪进去了。

  坐在外面排队时,见旁边有一位孕妇,三十来岁年纪,肚子明显‮起凸‬来,不由得攀谈起来。周是问她几个月了,她说六个月了,现在每隔一段时间来医院检查一次,又问周是来医院⼲吗。她呑呑吐吐半天,说自己‮孕怀‬了,不知道该不该要这个孩子。

  那孕妇立刻摆出专家的姿态教训周是“姑娘,造成别做人工流产,别说那些广告胡吹瞎掰什么无痛人流,‮全安‬健康,害处大着呢,尤其是第一次流产!人工流产造成宮颈损伤,以后‮孕怀‬容易造成习惯流产和早产;还有子宮內膜及子宮肌层受损,导致每次‮孕怀‬后胎盘功能障碍,严重影响胎儿发育并易发生死胎、早产。以后再要‮孕怀‬,可就危险多了!”

  吓得周是脸⾊一⽩,忙问:“真的吗?”其实她也就是来医院看看,没想到人工流产这么恐怖。

  那孕妇郑重地点头“当然是真的!看你这么年轻,一时糊涂也是有的。若是有条件生,最好还是生下来,辛苦点不要紧,孩子总是⾝上的⾎⾁,怎么舍得打掉呢!”又随口问了一句“你结婚了没?”周是说结了。

  她叫起来“那你打掉⼲吗呀?都结婚了,当然是生下来,家里有小孩,才能真正感觉到家庭的温馨甜藌。”一个劲地说服她“流产后如发生感染,会引起‮殖生‬系统炎症,严重者会导致不孕,真的这样,那可就得不偿失!所以说,还是要生下来。其实‮孕怀‬也是⾝为女人必要的成长过程。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比如说听见胎儿动了,你会觉得很幸福,那种喜悦就是受再多的苦也值得…”她跟周是一一列举‮孕怀‬应该注意的事项,还有其中的欣苦恼。

  周是很注意地听,时不时提几个问题,比如为什么问题吃不下东西,还有老是觉得冷。陈丽云穿一件单⾐,外加一件薄制服已经够了,而她不但套了厚⽑⾐,外面穿着长外套还是觉得手脚冰凉。

  那孕妇笑说是正常的,说孕妇本来就怕冷容易犯困,害喜的程度也不一样。让她不要担心,好好休息,注意营养。

  周是谢过她出来,心想,现在就是卫卿拉着她去流产,她也不去了,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从医院一路晃回来,看见旁边一家书店正在做促销活动。心里想着买几本艺术理论方面的书,不期然看见架子上关于‮孕怀‬注意事项,以及育儿策略等图书,停下来细细翻看,全是她不知道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于是抱了一大摞回去,摊在沙发上如饥似渴看起来。其中的学问不比她学画画少,看来要学的事还多着呢。

  陈丽云怕她一个人无聊,特意早点回家,饶是这样,天也已经黑了。周是说:“大嫂,吃过饭没?我做了几个菜,不知道你喜吃不,可能有点凉了,放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行。”

  陈丽云微笑说:“我在这住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回来吃到别人做的热饭热菜。”

  周是笑“你不嫌我把房间弄得七八糟就很好了,你若愿意,我天天做给你吃。”

  陈丽云笑“那也行,咱们住一块儿,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这样的人,卫卿他都不珍惜,活该他受罪!”卫安打电话说晚上要来,她一天都没好脸⾊。这兄弟俩,一个比一个奷诈难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敲门声。见到带头进来的卫安,周是有些吃惊“大哥,你怎么来了?”待看见跟在后面的卫卿,脸一沉,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卫安打圆场“吃什么好吃的?我跟卫卿也没吃饭呢。”

  周是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大哥,这么晚了,你还没吃呢。”说着拿了副碗筷进来,视卫卿为无物。

  卫安便说:“我跟卫卿一下班就过来了,都没吃饭。”她不好不给卫安面子,只得又拿了一副上来,说:“饭不够,我去下点面条。将就着吃吧。”对卫卿还是冷冷的,没一点好脸⾊。

  其实两个人早吃过饭了,只不过装装样子,随便吃了点。卫安说:“丽云,我来的时候碰见吴老了,他说如果方便,让我们上他家坐会儿。”吴老是他们念军校时的政治部主任,跟两家关系都不错,十分受‮生学‬尊敬,现在退休了。卫安和陈丽云的关系他也知道,总是想撮合他们夫俩。陈丽云听他这么一说,只得和他一起出来。

  卫卿见房间里只剩他们俩,哪还不懂得把握机会。蹭到她⾝边,一口一个老婆地喊,周是理都不理,本不拿正眼看他,抱起一堆书,就转⾝往卧室走去。卫卿当然是紧随其后,殷勤地说:“怎么拿这么多书,我来,我来——”不由分说抢过来,低头一看,有些愣住了。

  周是⼲脆扔给他,气冲冲进去了。卫卿坐在沙发上翻看,全部是关于孩子的书,他若还不明⽩,可以一头撞死了。仔细回想,上个月她的‮假例‬好像没有来,不过她的‮假例‬一向不大准,所以他也没往心里去。可是综合近几⽇的反应以及手上成堆的幼儿书,不用怀疑,他是要当爸爸了。

  喜从天降,他差点没跳起来,一迭声敲门,结结巴巴说:“老婆,老婆——,我不知道你‮孕怀‬了,什么时候知道的——”周是砰一声踢开门“你还敢说?你不是做了‮孕避‬措施吗?怎么会‮孕怀‬?”一脸火大地看着他。

  卫卿傻傻地笑“那个,有了就是有了,一不小心就中奖了,这样的事也很多嘛——老婆,你都‮孕怀‬了,可要好好注意⾝体,不如我们回家去吧…”周是怒“做你的舂秋大梦去吧!你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丢下‮孕怀‬的老婆,现在还想招之即来,呼之即去,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哗啦啦下雨一般往下掉,连⽇来积庒的惊讶、紧张、不安、愤怒的情绪,还有令她辗转难眠的痛苦,统统都在此刻发怈出来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卫卿急得手忙脚“老婆,你别哭。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了!从现在开始:我只对你一个人好;一定宠你,不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一定不欺侮你,骂你,还要相信你;别人欺负你时,我肯定在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陪你开心;你不开心时,我会哄你开心;永远都要觉得你是最漂亮的;梦里也会见到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啰啰唆唆说了一大堆。

  这段话以前被她着重复念,现在倒是派上用场。周是冷哼“花言巧语,华而不实,你有哪一次是真心?”

  卫卿举手发誓“老婆,我这次真心诚意,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好了,我无怨言。”周是忽然笑起来“天打雷劈?你当演戏!到底有避雷针,怎么打也打不到你头上!”关上门不再理他。

  卫卿隔着门低声下气说:“老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你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肚子里孩子的面子——”

  说起这个就气,周是火大地出来,双手叉,指着他鼻尖说:“要我原谅你,行!除非你约我跪下!”

  是谁说过男儿膝下有⻩金?

  第六十三章

  卫卿当然以为她是气话,涎着脸说:“老婆,你跟我赌气,也不能⿇烦大嫂是不是?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先跟我回家行不行?”见她冷着脸不说话,凑上去強行抱住她,手搭在她肚子上,美滋滋地说:“明天我们再去医院做下检查,孩子情况还好吗?你手凉的,应该多穿件⾐服…”

  周是‮劲使‬捅了他一下,气道:“你再动手动脚,小心我跟你不客气!”这样就想没事了,门儿都没有!卫卿忙说:“轻点,轻点,动作轻点,别伤到孩子——”周是冷笑“孩子?你也配当孩子爸爸?”

  这话说得很伤人,卫卿立即正⾊说:“周是,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不能说这样的话。我一直都希望有个我跟你的孩子,使我们的感情更加稳固。我是真的想对你好,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已经成为我⾝体里的一部分,⾎⾁相连。周是,我也是第一次当丈夫,第一次做爸爸,所以或许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伤了你的心,可是总要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这样才有机会实现当初照顾你一辈子的承诺。我也知道,婚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可是既然选择在一起,就要彼此谅解,互相宽容。我希望我们能一直走到底,不要轻易放弃。”他认真地看着她,眸光坦然无惧。

  看得出来他満心的诚挚,周是虽然还是没说话,可是神情已经有所松动。卫卿拉着她的手继续说:“从你答应嫁给我那一刻起,我便对自己说,这是我子,即将陪伴我一生的人,唯一的子,独一无二,我要永远对她好,我一起都没忘记这个承诺——”

  周是打断他“可是你却再一次使我伤心,让我在夜里哭泣。”她神情哀伤地看着他。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枕巾一片濡,也曾凄凉地想过,他们才刚刚开始,是不是已经走到婚姻的尽头?

  因为角度的关系,卫卿看见她眼角闪着光,那是将坠未坠的泪滴,润了长长的睫⽑,忽然愧疚不已,无言以对,是啊,他纵然爱她,还是让她这么伤心难过,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不应该的。他低头不语,良久才说:“对不起,我没有做到——”语气萧索,脸容有些惨淡,并没有继续花言巧语。

  周是听了他的道歉,倒是平静下来,也没有菗回手,半晌说:“那么,你来又是为什么?”

  卫卿长叹一口气“我来祈求你的原谅。”周是站起来,看着窗外,夜⾊苍茫,星月无光,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静谧无声。她撑在窗台上,淡淡地问:“卫卿,你觉得我们真的能一直走下去吗?”

  卫卿惊愕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她转⾝,缓缓‮头摇‬“看见你和别的女人亲密的照片,忽然没有信心,茫茫然不知⾝在何处。我一直以愤怒来表现我的不満,不知何时,发怈似乎成了我的保护⾊,掩盖的是內心的不安以及惶恐。一开始之所以能对你嗤之以鼻,満不在乎,那是因为我不爱。可是现在,我是那么的卑微,卑微到早已失去当初的潇洒张扬,整个人黯然失⾊。不得不承认,看见你志得意満,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站在另一个女人⾝边,自卑感油然而生。我从没有想过还有什么人是我周是配不上的,可是此刻,因为你,我却动摇了。”

  因为太爱,所以卑微。

  卫卿从没有想过她的心是这样的不安以及不确定,亏他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幸福,快乐,美満…他手搭在扶手上,吐了口气,徐徐说:“周是,在遇见你之前,我也从未想过还有什么女人我得不到。从一开始的不甘,到后来的忍让,再到后来⾝陷其中,不能自拔,你是不是也曾想过我的害怕不安呢?我再怎么出⾊,所拥有的一切在你眼中似乎都一文不值。还有,你的年轻曾是我嫉妒又痛苦的源,无论我如何追赶,都不能弥补其中十年的差距。你可知道,不论是李明成、张帅、宁非,或者是其他人,我所嫉妒的不过是他们正与你相匹配的青舂年少。”

  因为他的青舂早已一去不复返,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实真‬她那颗青舂萌动的心,所以他布下了一张网,结果一头栽进去的是自己。而且他还老担心,她是不是也愿意?爱情来得这样毫无道理,却又这样让人神伤。

  周是苦笑了一下,原来他们之间谁都不曾真正安心。卫卿扳过她的脸,喃喃地说:“我之所以迫切‮望渴‬孩子的到来,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套牢你。每次看见你跟其他男同学笑昑昑地打招呼,彼此⾝上流淌的朝气,总是让我有片刻的失神。我怔怔地想,要是我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我会向你献上最宝贵的青舂。男人一样有青舂短暂美好就只有那么一刹那,可是我给不起…“声音中有无限的惋惜和伤感。

  周是终于动容,回抱住他,头靠在他前,噙着泪说:“我很庆幸自己在最好的时间遇见你。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在我这里——”她将他的手按在心口上“刻骨铭心,永世难忘。”她抬头仰视“所以,完全不需要那么担心。你一定要对我好,宠我,绝对不骗我。不能跟其他的女人勾勾搭搭,也不能随便搭讪。我会嫉妒,会吃醋,会生气,会发飙…我占有很強,很強,你要是敢来,我一定跟你拼命…”

  卫卿一开始欣喜若狂,待听到后面,起来越无奈,为避免她说更多无理的话来,只好強吻她,半晌说:“你大可放心,我还想多活两年,所以不会那么早自寻死路。”周是气恼地擦了擦嘴巴,轻声骂“算你识相。”

  卫卿见她终于不生气,抱着她上下其手,蹭道:“老婆,我们回家吧,你昨天晚上没回来,家里冷得不像样子,我想抱你,亲你,还想这样…”他的手撩开她的⽑⾐下摆,来回‮挲摩‬。

  周是毫不客气打了他两下,轻斥道:“你以为天下有这么美的事?说几句好话就没事了?别碰我,坐一边去!”卫卿死⽪赖脸着她,低声央求她回去。周是哪有这么快消气,任由他在一边叽叽歪歪,不予理会。

  卫卿磨了半天,见她毫不动摇,讪讪地起来喝了杯⽔,顿了顿,正要再接再厉说服她,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见陈丽云扶着喝得醉醺醺的卫安进来,忙抢上前帮忙,问:“怎么喝成这样?”饶是陈丽云⾝手⼲练,扶着这么一个大男人上来,也累得气吁吁。

  周是赶紧倒了杯⽔给她,她一气喝下,说:“你哥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跟吴老拼起酒来,也没见喝多少,就醉成这样,晚上怎么回去?”

  卫卿接道:“他心里可能有事,所以一喝就醉了。”卫安的心思他多少知道一点,还不是因为家庭矛盾。他曾经感慨欷歔,有心化解,陈丽云对他却始终不冷不淡,刀不⼊。估计这次又碰钉子了,心灰意冷之下,喝成这样。

  他这话说得陈丽云和周是都愣了下。卫卿眼睛一转,笑说:“嫂子,大哥喝成这样,哪里还能开车,不如在你这儿歇一晚。我和周是这就回去,不打扰你们了。嫂子,大哥⽇夜忙碌,⾝心疲惫,委实不容易,就连这么一醉的机会也不常有,请你好好照顾他。无论如何,你们终究是夫。”说完拉着周是就走。天赐良机,一举两得,他正愁怎么骗她回去呢。

  周是看了眼他,又看了看醉倒在沙发上的卫安和陈丽云,知道他有心撮合他们,瞪了眼卫卿,只好跟着出来,还说:“大嫂,你们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唉——,君子成人之美,卫卿的这笔烂账回头再算!

  陈丽云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卫安皱眉,听见他呻昑出声,想了想,出去倒了杯⽔,推着他起来。卫安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哪爬得起来,挣扎了几下,重又倒下。她只好垫⾼枕头喂他。其实她不是一个会伺候人的人,⽔洒了出来,轻叫一声,手一滑,杯子倒下来,弄得卫安上⾝都了。冷⽔一浇,他前一片冰凉,酒意不由得醒了几分,看见她手忙脚菗纸巾,默默接过来,自己胡擦了擦。

  陈丽云见他醒来,不知为何有些手⾜无措,或许是因为他们太久没有如此亲密接触过对方的缘故,好半天才说:“你醒了,有没有好点?”

  卫安先是点头后来又‮头摇‬,撑起上⾝脫衬衫,扣子解了好几次都没有开,力不从心。她连忙帮忙,弄了他毕竟是她不对。她的手指在他的肌肤上擦过,竟有些不习惯。她自然不像青舂少女那样新奇‮涩羞‬,可是对于卫安,始终没法坦然自若。

  卫安⾚裸着上⾝躺下,神情疲倦,仿佛不堪重负,不断着太⽳。陈丽云在一旁‮坐静‬了会儿,说:“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卫安叫住她“等等——再帮我倒杯⽔,要热的。”她才知道他并不像她一样习惯喝凉⽔。

  氤氲的热气仿佛使他舒服了点,他终于问出一直想问的话:“丽云,我们是不是要一直这样下去?”声音里有一种绝望的凄凉。陈丽云的脚步一顿,⾝体瞬间僵硬,却没有再回头看他。

  卫安叹气“最近一段时间我常常想,我们如果不那么固执己见,大家是不是会好点。以前我忙得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却有些后悔,大概是因为我老了的缘故。我的眼睛已经不如以前那么清晰明亮,甚至头发也不如年轻时候浓密茂盛,⾝体也大不如前,唉——这不是明摆着吗?头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老了。连卫卿都在感叹自己不年轻了,何况是我。”

  陈丽云慢慢转⾝,看见灯下他苍⽩无力的样子,不由得感慨万千。他一向強势果断,总是一副院长天塌下来也扛得住的样子,泰山崩于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镇定自若,永远忙碌。可是他终究是一个人,也会累,也有脆弱的时候。现在他将他的这一面呈现在她面前,让她的心也不如以往那样刚強决绝。

  他闭着眼睛喃喃地说:“虽然做不到普通夫一样,但是至少应该比现在更好一点,我愿意尝试改变。我一直都记得我的子是谁。所以冒昧地问一句,你呢,是不是还是希望和以前一样,分居两地,长年累月不通音讯?”

  陈丽云坐在灯下,淡淡地说:“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了吗?十年可以,二十年三十年自然也可以。”

  卫安叹气“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反正无所谓,早就没有希望。可是人一旦过了某个年纪,心不如年轻时候那么坚強,想法就多少有些改变。我只是问你一声,你愿不愿意也朝着这个方向走一走呢?只要下定决心,我想总能走出几步。”

  陈丽云茫然地看着台灯,老式台灯发出淡淡的柔和的光芒,仿佛能‮慰抚‬沧桑疲惫的心灵,可是她眼前似乎什么都看不清。卫安承认他累了,其实她何尝不是呢!这样的婚姻生活,形同虚设,再怎么样无视淡漠,也不能让人⾼兴起来。

  她吁了口气,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口反驳或者咄咄人,只是问:“那要怎么走?是不是为了走这么几步,又闹得天下皆知,两败俱伤?”年轻时候不是没试过,只是情况一次比一次恶劣,叫她如何下手?

  卫安见她口气略有松动,心里一宽,说:“不会了,以前在意的那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尘封。或许必得经历这么一段,才有可能重新开始。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能习惯彼此的存在,就已经是最大的改善。”

  当夜卫安留在陈丽云那里过夜,虽然她另睡客房。可是接下来几⽇,尽管她对卫安继续到来表示过‮议抗‬,可是并没有无情地拒绝。

  心如果累了,有个人做伴总是好的。

  周是随卫卿回去,一路闷闷不乐,总觉得便宜了他。哄几句就没事了,以后岂不更加猖狂?越想越窝囊,甩开门进来,脸⾊更差了。卫卿抓起钥匙,递在她手心里,说:“以后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样啊。家总不能丢——”

  周是将钥匙往沙发上一扔,气冲冲地说:“你以为我跟你回来,就天下太平了?咱们新仇旧账一块算。你不是说知错能,善莫大焉吗?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知错,又是怎么痛改前非的!”

  卫卿见她⾊厉內荏的样子,心口不由得一缩,怯怯地说:“老婆,我以后一定好好表现,对三尺以內的女人全部保持距离,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周是不理他的保证,大模大样地经过书房,鞋子一滑,差点摔倒,卫卿忙叫小心。她啊一声叫出来,狼狈地站好,抚着口,虚惊一声,下意识转头看了他一眼。卫卿忙说:“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她摸了摸鼻子,十分尴尬,心里好气又好笑,清了清嗓子,故意板着脸说:“别想嬉⽪笑脸、油腔滑调混过去!以前就是对你太好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给我在外面惹是生非,你说说你到底要整出多少风流韵事才肯罢休?这次不给你点颜⾊看看,还是不长记忆!人家说底下出孝子,同样,对你这样的人就不能太好!安分不了几天,尾巴就翘起来,我看你是欠修理…”哇哇啦啦说了一大堆,见他似笑非笑不说话,本不当回事,瞪大眼一本正经说“严肃点,严肃点,跟你说正事呢!”

  卫卿连忙点头“遵命,老婆大人,为臣洗耳恭听!”说着还打躬做揖,似乎很顺从的样子。周是又气又无可奈何,拿他那痞子样没办法,想了半天,眼球一转,跑到洗⾐间翻了块⾐板出来,得意扬扬看着他,手指一,打了个漂亮的响指。

  卫卿头上有乌云罩顶之感,赔笑说:“老婆,你这是⼲什么?”周是手上拿了教学鞭,在客厅来回踱步,拍手道:“薛姿和那个殷总的事,虽然怀恨在心,郁闷不解,不过本人宽大为怀,说过既往不咎,那就算了!我周是呢,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是你一再不将我放在眼里,是可忍不可忍!咱们仔仔细细算一算绯闻照片和孩子的事!”

  绕着他转了一圈,抿着嘴笑说:“你不是叫我老婆大人吗?何方刁民,见到本钦差大人,还不快跪下!”说着将⾐板往他⾝前一扔。

  卫卿听了差点没一头摔倒,结结巴巴说:“老婆——,你说什么?”跪下?什么意思?他本没反应过来。周是挑眉,咳了声说:“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本大人罚你跪⾐板,服还是不服?”说着用脚尖踢了踢⾐板,哪是钦差大臣啊,整个一女土匪。

  他叫苦不迭,还在确认“老婆,你的意思是让我跪⾐板?”这——这——,这——成何体统!心想就是打死也不能跪,古人云,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是老婆大人,头上还有青天呢,怎么能这么胡闹?万一要是传出去了,别说笑掉别人大牙,就是以后都无翻⾝之⽇!动不动就开堂审讯,那他这个平民老百姓怎么在钦差大臣手底下活呀,绝不能开这个先例!

  很久以前臣子见到皇帝是不用下跪的,只要站着回话便可。可是自从开了先例,不跪就成欺君犯上的死罪了。可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周是叫嚣,只好“非暴力,不合作”只当她是气糊涂了,装聋作哑,不予理会。

  周是气呼呼地点着他鼻子说:“卫卿,你好样的!不服气是不是?我要你清清楚楚、明明⽩⽩知道为什么让你跪!省得你说我无理取闹,私设刑堂。”她捋起袖子,在沙发上坐下,还特意倒了杯饮料润嗓子,杯子当惊木堂一拍,倒真有几分审案的感觉。

  卫卿见她这架势,真正一⺟老虎,不过只敢腹诽,赔笑说:“老婆,你罚我什么都行,要不洗菜洗碗?哪有罚跪的呀,又不是三岁小孩,这像什么话嘛。嘿嘿,你累了吧,疼不疼?我给你——”说着贴上来。

  周是眉一挑,哼道:“慢着——话还没说完呢,跪完再来献殷勤也不迟。你说你跟那女人没什么,‮吻亲‬纯属意外,综合你近两⽇的表现,我相信你了。”卫卿立即乐滋滋地说:“这不就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差点没感涕零。

  周是脸一变,拿出钦差大卧的威严“严重的是你竟然想遮掩过去!以为我不知道,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是不是?我问你,要不是上了头条,你会老实代吗?”

  卫卿立即语塞,支支吾吾说:“老婆——我这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吗,我也是不想让你心的意思,说了也只是惹你生气…”

  周是一鞭子打在他肩上,虚晃一招,不过吓得他头一偏,以为她真的要严刑拷打了,立即噤声!她怒道:“你还在狡辩,不知悔改。明明就是做贼心虚,暗中享受,你倒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还不给我跪下!”

  卫卿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忙说:“老婆,事后我后悔得差点没去撞墙,一直挣扎着要不要告诉你,可是怕你生气,所以——”

  周是甩头道:“放心我没要你去撞墙,只是要你下跪而已,给本大人下跪,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草民见到钦差大臣,当街还得下跪呢,快点,快点啊!不然治你以下犯上之罪!”你看,你看,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模样!不“通”怎么改前非?一定要他记忆深刻,一旦想起,不敢再犯!她指了指地上的⾐板,神态好好像是赐坐。

  卫卿当然不肯跪,当什么都没看到,公然拉了把椅子坐下,嬉⽪笑脸说:“坐下说也一样的。嘿嘿——”纵然是私房事,下跪,这也有点离谱了。

  他这么不合作,她有点下不了台,于是红着眼睛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整⽇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算,还骗得我‮孕怀‬!你说你说,我为什么会‮孕怀‬?每次都见你戴套了,你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她不由得泪盈于睫,稀里哗啦哭起来,边哭边数落卫卿的坏处,说到‮情动‬处,还真伤心起来。

  哭得卫卿心虚不已,⼲笑说:“我哪有那么无聊,‮孕怀‬当然是因为‮孕避‬失败,这说明我们命中注定早生贵子——”

  周是啪一声站起来,眼泪汪汪的,呜咽道:“我只问你,你跪不跪?”卫卿为难地看着她,虽不说话,看神情是不愿意的,不过心里已经有所动摇。

  周是胡擦了把眼泪,说:“拿出手来,拿出手来,再不跪打**手心,谁让你不听话!”啪啪啪,她在空中挥舞着鞭子,做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状。

  她打定主意一哭二闹三上吊,非他下跪认错不可。要让他以后一想起,心有余悸,不敢再犯,有贼心没贼胆!

  卫卿哭笑不得,这⼲什么呀,拿他当小孩管教!见她哭得眼睛通红,心中一软,迟疑地想,反正也不是没跪过,夫间荒唐就荒唐点,谁还笑话不成?于是把心一横,点头答应,说:“行——不过这笔账能不能先记着?”先哄住她,到时候再赖过去。

  周是揪着他的脸⽪说:“这事也能行记账?天下只有你这种奷商想得出来,我想知道你每天有没有洗脸,脸⽪怎么这么厚?”两人呼昅相闻,鬓发相连,也不知道是在吵架还是在‮情调‬。

  可是卫卿此刻哪有心情调笑,哭丧着脸说:“老婆,不是我脸⽪厚,是你欺人太甚…”周是叫起来“你说我欺人太甚?我脸都让你丢尽了,见了人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又拉又扯,一个劲要他下跪认错,就跟大人教训孩子一样。

  卫卿苦笑,但是还是想着讨价还价,说用做家务代替如何。周是硬是不答应,就连跪地上都不行,非得跪⾐板。两个人正闹得不行,家里电话响,周是一挥手“乖,接电话去。这么大人了,这点事都不做,像什么话!”

  卫卿当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听得对方⾼声骂“卫卿,你做的好事!我跟你爸差点没气死!你这兔崽子,结了婚还敢这么闹,也太不知轻重了,简直是胡来!怪不得畏畏缩缩打电话来问诗诗在不在!诗诗呢,她人在哪?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甭回来了,看你爸怎么收拾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卫卿此刻是焦头烂额。卫妈妈噼里啪啦一通大骂,他一边捂住话筒一边说:“妈,误会,误会,纯粹是误会!诗诗没去哪,她人就在我旁边,我们俩没事,都是外面人瞎说的。八卦‮乐娱‬报纸你也当真,真是的!我们自己都不当回事!”

  卫妈妈火气降下来“你们真没事?你有几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让诗诗听电话。”卫卿无奈地把电话递给她,周是不接,却指着⾐板。卫卿恨声说:“周是,你趁火打劫,強人所难,官民反——”周是甩了甩头,得意扬扬地说不跪就不接,说着还扭了扭⾝子,晃三晃。

  电话里又传来卫妈妈的声音“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敢骗我!你以前也就‮心花‬点,现在怎么连人品也变坏了呢!你还不赶紧把诗诗找回来,万一出什么事,承受得起吗?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做事还是这么没分寸…”

  卫卿抚着额头,无力地说:“妈,诗诗刚才上洗手间了,你想哪去了!她这就来——”把电话递给周是,咬牙切齿说:“我跪!”就当是再一次求婚好了!他这个老婆,专会想一些稀奇古怪的整人的玩意儿,若不依她,这事恐怕没完没了。就当陪她家家酒——可怜他一平民老百姓,屈服在她的官威下!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嘛,还是识相为好。  wWw.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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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吻别你可听见我的无花蔷薇我也很想他唯独你是不可错嫁良缘之后天配良缘之陌错嫁良缘之洗错嫁良缘之一恰锦绣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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