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吉他刺破瑾尚的回忆。 “光夏,你为什么喜我妹妹?”他想不明⽩:“她那么刁蛮,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换谁都受不了,你怎么还当个宝贝似的?” 光夏怒了,揪住他的⾐领“苏瑾尚我警告你啊!别以为你是瑾年的哥哥,我就得给你面子。你再说句她的坏话试试?!” “好了好了…”他坏笑着挪开光夏的手“知道你是三好男朋友,坚贞不二。那你说,她到底好在哪里?” 提到瑾年,光夏的脸上绽放孩子气的神采,跟台上那个桀骜的少年判若两人。 “瑾年很好,很好很好,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恭喜您,雷光夏同学。”瑾尚敬他一杯酒“您彻底被苏瑾年同学的魔爪包围了。” 光夏懒得理他,翻出机手上网。在百度上打“苏瑾年”三个字,点击搜索。 结果出来26条消息,第17条消息是“苏瑾年,*****集团董事会成员,现在法国***大学经济学院主修经济学学位。”他一笑,世界就是这样的奇妙。 这个十七岁就开始参加家族企业的管理,号称“少女计算机”的冷感美少女就是他的女朋友。 瑾尚还是不満意他的答案:“坦⽩说,如果她不是我表妹,她不是⾝家上亿的董事长女儿。你会喜她吗?” 光夏神情失落。 “我宁愿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让我好好地疼爱,每天两个人牵着手去上早自习,一起去上课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瑾尚,我经常想:象你们这样家世的人,小小年纪时就要站在那么孤⾼的位置上,会不会常常感到寂寞?” 瑾尚惊住,迟迟不回答。 …是的,会寂寞。当然会寂寞。 没有人可以摆脫生命里深不可测的寂寞。 幽蓝如丝绒的深夜,一架人私航班宛如飞鸟刺破夜的华丽,悄然降落在郊外的机场。所有空乘和地面人员恭候国宾般地接客人的到来。 一位黑⾊长发的冷少女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下这架刚从法国回来的航班,从下机飞到坐上轿车的这五分钟的时间里,她签了公司的三份文件,确定了秘书的五个邀约。 她就是苏瑾年,今年才十七岁的苏瑾年。 在无数人的眼里—— 苏瑾年拥有一切。美貌,才智,财富,地位,一切的一切。 她是荆棘中冶盛开的野玫瑰,幽暗华美,她是一本情节构架完美到极致的小说,愈读愈吃惊,愈近愈美丽。她庒倒一切的魅力让所有人都狂疯地上了她,上关于她这本书里的所有情节。像坐云霄飞车脫轨,飞到云朵里再直坠而下。狠狠地摔得遍体鳞伤后,还带着疼痛后的満⾜感,庆幸这辈子曾经遇到她。 很多人都中过苏瑾年的毒,包括雷光夏。 瑾年在车里继续看文件,直到车停在家门口,管家亲自帮她拉开车门说:“大姐小,您回来了。” “您辛苦了,这么晚还要出来接我。”她点点头“您去休息吧,我会照顾自己。” 管家受宠若惊:“那怎么敢呢?大姐小您的房间已经收拾了,一切按照您离开前的样式布置全无走样。” “有劳费心。”她点点头把文件给助理“夫人最近还好吗?” “…还好…夫人还好啦。”助理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夫人现在楼上休息。” “带我去看看。” “是…”怯弱的助理带瑾年到二楼最偏僻的房间。 “你去休息吧。”瑾年支开她,轻轻推门。 啪——! “货——!” 面而来的不是⺟女重逢的拥抱,是狠狠的一巴掌,扇在瑾年的左脸上。 她抬手擦掉嘴角的⾎丝。 “货!抢别人老公,你要不要脸?!女人,我打死你!女人…”苏夫人不依不挠浑手扇过来,瑾年擒住她的手腕,庒低了声音。 “妈,是我,瑾年。” “女人!我打死你!”不由分说霹头盖脸的猛煽,瑾年的脸上显出分明的一道一道指印。自从几年前,苏夫人发现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女人后,她的神智就常常陷⼊癫狂。 “没见过你这么的?街上没有男人吗?为什么要抢我老公?为什么要抢我老公啊?!” “安静点…妈妈,我不是那个坏女人,我是瑾年。”瑾年摩抚着她的脸,宛如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小羊。“我是瑾年,你女儿瑾年,我回来了。” “…瑾年?”头发松散的乐夫人勾直勾地瞪着眼前的瑾年,仿佛终于想起了什么“瑾年?瑾年…” “是我,是瑾年。”瑾年搀着⺟亲到边坐下,倒⽔给她服下今天该吃的药。“乖,好好休息。” 苏夫人吃了药安静下来,不一会儿沉沉睡去。她伸手抹去⺟亲额前翘起的发丝,把脸轻轻贴在⺟亲睡着的脸庞边——像所有小女儿一样,体温着⺟亲可以给予的温暖。 从踏⼊这个家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仿佛掉进了一整个冬天,心里寂静寒冷,从没能走出来过。 安慰⺟亲睡下后,瑾年退出房间轻轻合上门,还没转⾝就被瑾尚从背后抱了个正着。 “哈哈,抓到美女一只。” “又闹?你以为自己未成年?” “哎呀~,不小心暴露⾝份了,我就是传说中的十八岁美少年呀。” 瑾年被哥哥那一声娇滴滴的“哎呀”雷到。 “苏瑾尚!老⻩瓜刷绿漆,你就装嫰吧你。” “嘴真毒啊。真不知道雷光夏怎么会那么死心踏地地喜你?” 瑾年眼神一软“你又去找光夏?” “是啊,被一个美女拒绝了,找他借酒浇愁。” “你喜女人了?”瑾年吃惊不小,她以为哥哥这一辈子都摆脫不了gay的⾝份,不料这世界上真有能降伏他的女生。“她是谁?” “自然是上等货⾊。” “货⾊?”瑾年不吃哥哥这一套“我讨厌你用这个词。” “我喜你这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憎恶喜好,哈哈。”他突然看到了她脸上未消的指印,刺痛了眼睛“…她…又打你了?” “…哦。”她下意识摸自己的脸颊,还有些许疼。 瑾尚看着眼前的瑾年,一阵心酸。 “来,我抱一下你。” “⼲嘛?”她习惯了装坚強。 “…就想抱抱你,抱抱我妹妹。”瑾尚不由分说把她拉到自己的怀抱里。瑾年温顺地把靠在他的肩膀上,⾝体微微颤抖地喊:“哥…” 轻柔的一声唤,像是呜咽。 那场签售会后,siva来咖啡馆找过我几次,被女顾客认出成了这里的头号“闪亮生物”常常是喝一杯咖啡的时间就招惹好几个大胆的女顾客凑上前索要签名。我偶尔跟他聊几句天就成为女生们的视线秒杀对象,不知道千刀万剐下油锅多少回。 一来二去悉和亲昵了很多,终于可以不拘谨地只聊落微的事情。 这个有四分之一爱尔兰⾎统的男孩子,常常冷眼观世,却未曾绝望。对陌生人冷漠,悉后就多话了,喜与跟悉的人斗嘴或是怒对方。偶尔很温柔,偶尔会害羞。偶尔会体贴地为你披外套,偶尔也会在从桌子下伸出一条腿害路过的你摔一跤。 与所有见过siva的人一样,我也中了他的毒。苗家有蛊术,我仿佛就是那中蛊之人,只有siva这剂药才解得开毒。好几次他没有来的下午。我在咖啡馆里忙得四脚朝天时偶而抬起头,看到窗户边那个空的座位时,总怀疑siva说“是我开的,是我杀了他…”的那一幕,是一场无的梦境。 每晚不断用“百度”和“google”搜寻他曾经的消息,面对搜索结果中数以百万的消息,一个页面一个页面打开。 属于他过去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离他的心又近了一些。 考完英语四级的那天,我又一个人待在寝室里上网,她们都忙着跟男朋友约会去了。习惯地打开google输⼊“siva”几个字⺟后,出现189653909214项搜索结果,多数官方和坛论都转载了“超人气美型小说家siva涉嫌击案,偶像形象崩塌”这条炸爆新闻。 新闻里搜寻了最近所有关于siva的不利传言,尤其是前一天凌晨由神秘ID发表在各大文学坛论上的公告—— “无聇的⽩痴们,你们崇拜的siva不过是个杀人犯,他在纽约念⾼中时开杀死了同班同学。这种败类凭什么叫“作家”?siva一定会有报应,我要等到报应来到的那一天,笑着看你们哭。” 这条传闻一曝光,犹如一石击起千层浪,读者和媒体的矛头都指向了平素低调的siva。国內知名网站、报社和杂志一边质疑这则爆料的真假,一边狂疯的转载。一页页新闻掠过我瞳孔里的罅隙,背脊后的凉意油然而起。 除了“siva,超人气美形小说家”这类人云亦云的介绍资料外,siva所属的出版公司对他实真的过去晦莫若深。他的真名、年龄都被刻意的屏蔽了。除非他自己愿意说,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搜索结果前42页陆续看完,打开第43页时第一项。 ——这是一个署名“siva711”的人,四年前的八月十四⽇在某坛论上发出的问题。 “如何让死去的恋人复活?” 悬赏分:200——该问题已结束。 她前天因为遭遇歹徒袭击在电梯遇害,失去她的瞬间我才明⽩这个女孩对我而言,是无可比拟的重要。我每天都活在失去她的痛苦里,生不如死,一⽇不替她找到凶手我都无法安睡。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知道“希望死去恋人复活”这种念头是幼稚的,可一连三天没合眼后,我实在没有办法再承受这份痛苦了。 不管用什么方向,克隆、大脑冰冻或招魂、拜佛、受洗皈依基督,无论生物科技还是神魔鬼怪,只要是有用的,请一定要告诉我。 我这辈子没有求过任何人,在这里磕谢大家。 回答:(共17条回答) 唉,哥们我同情你,坦⽩跟你说,真想再见她一面的话,还是下辈子吧。 回答者:key1987—⾼级魔法师七级 1、⾁体不能复生。 2、灵魂可以复生。 3、找牧师或是法师帮忙。 …祝你好运,如果我也有一个像你这么专一的男朋友,死都值了。 回答者:晚晚晚晚—进士出⾝九级 完成她没能完成的梦想,去看她一直想看却没能去的风景,永远把她放在心里面,逢年过节去拜祭她。至于复活…额…兄弟,我劝你还是别指望了,那玩意儿不靠谱,弄不好容易被哪个山寨公司给忽悠了~~~ 回答者:正版奥特曼—千总五级 楼猪,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呀。我妈妈2005年就去世了,当时我每天要靠吃安眠药觉睡,特别痛苦。熬过不适应没有她的那段⽇子就好了,现在我觉得我和妈妈还是可以流,我难过时会去她安葬的地方说说话,倾诉完心里就舒服了。 楼猪啊“失去”和“得到”的距离只是你心里的一个坎,过去就好了。 回答者:BoBi—助理二级 这位施主想必已失去本心。凡事兼有前世因缘,她离你而去是你们这一世的缘分已尽,施主何必执手不放? 活不活在呼昅之间尔,她不会为你活过来,你更不是而她的存在而活着——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是。万象兼空,施主无须苦恼,活在当下,活在你现在所写的这些文字中即好。她已奔下一世轮回,这一世灰飞烟灭,施主何必介怀? 回答者:释戒痴—秀才二级 “她已奔下一世轮回,这一世灰飞烟灭,施主何必介怀?”看似柔软实则决绝的句子,扎进我毫无防备的眼睛里。若不是参透佛法或看破世事心如死灰,几个凡夫俗子能对挚爱的死去无动于衷? 时针指向晚上八点,夜⾊像嘲⽔无声地填満房间每一个罅隙,只有上笔记本屏幕发出盈盈光芒,我独自坐在黑暗里沉寂良久,用“星沉河底隔窗见”的ID在这篇四年前的帖子后留言: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多么羡慕她。 回答者:“星沉河底隔窗见”—见习魔法师二级 回复完帖子页面跳转的瞬间,一个陌生人的跟贴引起了我的注意。倒退回去点开刚刚的页面,果然,有人在siva的帖子后说: 我有办法,邮件联系我。 回答者:“god”—千总五级 在众多劝慰的跟帖中,这一则格外刺眼和直接。这个人说让死去恋人复活的办法,是半开玩笑还是真有其事? 我猜不透也看不穿,这事件的雾越锁越深。像是漂浮在宇宙里那些呑噬一切的黑洞前,稍不留意就被昅进去,坠⼊无涯的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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