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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响马 作者:独孤红 | 书号:41352 时间:2017/9/18 字数:14257 |
上一章 第三十三章 功成身退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九夫人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是那么温驯,那么娇柔! 良夜寂寂,更漏轻滴。 梆梗响动,四更已过。 只听九夫人道:“我该上去了!” 费独行缓缓松开了她。 九夫人轻轻道:“今儿晚上你给我的太多了,我的感受深而強烈,那一回虽然是…可是跟今夜没办法比,今夜你对我是发自內心的怜爱,我觉得出,我知⾜了,现在就是让我死我都愿意!” 她坐了起来,拧⾝下了! 费独行跟着坐起,道:“秀姑…” 九夫人截口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费独行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九夫人道:“明儿晚上吧,他明儿晚上不在家,要到大的那儿去!” 费独行道:“你知道…” 九夫人道:“他有什么事儿我不知道的,每个月从明天起大的、二的、一直到八的,每个人那儿住一天,剩下的⽇子就在我这九姨太这儿住,明儿晚上我收拾好在楼下等你,别把我忘了。” 她没容费独行说话,拧⾝走了! 费独行没说话,呆呆地坐在那儿,百念齐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天亮了!费独行仍然睁着眼! 他夜一没睡!可是起很迟,一直到听见楼上有动静才起! 他刚穿好⾐裳,就听见楼上和-叫他。 他匆忙擦了把脸上了楼! 和-已经下了!⾐裳都穿好了,手里拿着那个丝囊,一见他就说:“你看看!昨儿个她把这东西要了去,今儿个一早她又非还给我不可。” 九夫人正坐在妆台前自己梳妆,闻言接口道:“当然我得还给你,谁知道昨儿晚上会出那么个事儿,吓都快把人给吓死了,我不还给人,等到让人知道这东西在我这儿,让他们好找上我?你不怕他们害了我?你就不心疼我?” 和神摇了摇手,道:“好!好!好!我没理,我没理,行了吧… 费独行道:“独行说句公道话,您是该为九夫人的全安着想。” 和-道:“那么我把它给…” 九夫人道:“给谁呀?谁也不用,你自己蔵个稳当地儿不就行了么,要不就带在⾝上,谁也不会想到这东西会在你⾝上,再说又有独行老跟着你,你又怕什么,要连你都怕的话,那人家别人该怎么办?” 九夫人分明是为费独行推拒。 费独行焉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忙道:“中堂!九夫人说的是理!” 和神没奈何了,吁了一口气道:“好吧!放我这儿放我这儿,独行!你去打点打点,待会儿跟我出去!” 九夫人霍地转过⾝,圆瞪美目道:“不行!我这儿的人不许到那儿去!” 和神道:“你刚说…” 九夫人道:“不错!我刚说过有独行跟着你,他是你的贴⾝护卫,自然得跟着你,到哪儿我也都管不着,可是我就是不许他跟你往她们那几个地方跑。” 和-道:“翠娟!你-…” 九夫人道:“我不许就是不许,你要非带他去不可也行,他只进了那个门儿,就不许再进我这个门儿,你自己去琢磨怎么合算吧。” 霍地又转过去梳她的妆了。 九夫人这一着厉害,要照她昨儿晚上的说法,一个月当中另八位夫人那儿,和-每处得去一天,就是加起来也不过八天,在九夫人这他却很待上个二十二三天,换句话说也就是费独行要是在她九夫人这儿,一个月可以有计二十二三天保护他,哪个合算,和坤还能不会算! 再说这事关一个“醋”字,和-不但不会不⾼兴,心里反而会乐,九夫人这一个杀手锏施得岂不⾼明? 费独行正那儿暗暗点头! 只见和-摆着手道:“瞧你!怎么跟个小孩子儿似的,我斗不过你,我不带独行去,行了吧?” 九夫人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和-转望着费独行道:“独行!你去给我找两个人,叫他们打点打点,我马上就要出门儿。” 费独行答应一声转⾝下楼而去! 这种事用不着找别人,找⽩云芳就行了,她是护卫总领班,自然知道派谁适合。 ⽩云芳何等细心,一听马上就问:“咦!你是他的贴⾝护卫,他不让你跟他去,怎么找别人跟他去?” 费独行笑笑道:“自然有原因!我待会儿再告诉你,他那儿等着要人呢,先把人给他派去吧。” ⽩云芳看了他一眼道:“你现在没别的事儿吧?” 费独行道:“没有!” ⽩云芳道:“那你先在这地坐坐,我去去就来!” 她走了! 费独行也正想找她聊聊,在她这儿也用不着客气,所以他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了下去! ⽩云芳很快就回来了,进门瞟了他一眼道:“哟!可真跟到了自己家似的啊?” 费独行倏然一笑道:“难道不是?” “贫嘴?”⽩云芳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嗔了一声,过来往他面前一坐,咬着牙低低说着:“昨儿晚上差点儿没让你把魂儿吓没了,亏你想得出这好主意,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声?” 费独行道:“我临时决定的,没来得及。” ⽩云芳忽然眉锋一皱道:“照这么看,你连蔵宝阁都进不了,又怎么能进密室去抓他的证据?” 费独行一怔道:“谁说我要抓什么证据了?” ⽩云芳道:“到现在你还瞒我,你意不在杀和-,更不会在那些蔵宝,那么你往密室里闯为的是什么?” 看来一个九夫人,一个⽩云芳,这两位的眼光都⾼人一等。 费独行心头震动了一下,笑了笑,没说话! ⽩云芳道:“你还笑,笑得出来?我这儿正替你着急呢?” 费独行探手⼊怀,摸出那张图递了过去。 ⽩云芳接过一看,陡然一惊急道:“你这是…既有这张图你怎么还…” 费独行道:“这张图是在昨儿晚上事过之后才拿到的。” ⽩云芳道:“从哪儿拿到的,从姚朋那儿偷…” 费独行道:‘“别说那么难听,是九夫人临摹下来给我的!” “九夫人?”⽩云芳一怔,脸⾊微变道:“原来如此啊!这么说你以前跟她…” 费独行头摇道:“云芳!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九夫人了…” 接着他把前因后果,打从小时候说起,离开家后在江湖上的种种遭遇,出狱脫困的情形,出狱后的各种经过,一直说到了昨儿晚上。 ⽩云芳听在了眼,听得眼圈儿都红了,好生歉疚地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我误会了,这位解姑娘不但可怜而且可敬,真是造物弄人,红颜薄命,慕书!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辜负她这番情意,说什么你也得带她走!” 费独行道:“她跟我说好,今儿晚上动手,她收拾好等我。” ⽩云芳连连点头道:“对了!你要是不带她走,你就是天地间第一等负心人,往后你该对她好些,我也要好好儿…” 娇靥忽地一红,低了低头改口说道:“我没有看错你吧,宮里那位是位英明君主,这种安排也煞费苦心,这么一来不但巨奷大恶可除,就是你以往被江湖同道的误会…” 费独行道:“我不计较报酬,宮里对我也不一定有报酬,只仰不愧、俯不怍,何在乎世情之毁誉褒贬!” ⽩云芳忽然一阵动道:“不管怎么说是我的眼光为我带来了福气,能嫁给你这个天地间唯一的奇男子,上天对我是太仁厚了!” 费独行道:“别这么说,云芳!” ⽩云芳道:“我说的是实话。” 费独行沉默了一下道:“今儿晚上动手,东西到手之后就走,你…”⽩云芳道:“要不要我帮忙?” 费独行道:“那倒不用,你只收拾收拾找个地方等我就行了!” ⽩云芳道:“既然不让我帮忙,别的你就不用管了,东西到手之后你只管走你的就是,我知道上哪儿找你去。” 费独行道:“你知道上哪儿找我去?上哪儿?” ⽩云芳微一头摇道:“现在不说,你可以看看我的眼光行不行。” 费独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一点头道:“好吧!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安排,我走了。” 他站了起来! ⽩云芳跟着站起,把那张图递了过去道:“尽管手里有这东西也要小心,知道么?” 费独行道:“我知道!” 他要走!忽又停下来道:“杜毅那儿那两样东西到手了?” ⽩云芳道:“没错!是我那两个师哥,你什么时候要…” 费独行淡然一笑道:“放在我⾝上没有用,给神州七侠异⽇派大用不好么?” ⽩云芳一怔道:“慕书!你…”费独行道:“这件事给你去办了,不过现在别忙,等今天晚上我东西到手之后要走的时候再说。” ⽩云芳一点头道:“我懂你的意思…” 费独行伸手握了握⽩云芳的⽟手道:“那就行了,什么都别说了,我走了,晚上见。” 他走了! ⽩云芳挂落了两行珠泪! 一天过得很快! 天又黑了! 打从擦黑,经上灯,起更,一直到二更,似乎也没多大工夫。 “中堂府”的夜⾊跟昨儿晚上一样的宁静,像昨儿晚上本没发生什么事儿似的。 ⽩云芳屋里没点灯,也没动静! 小楼上灯光透纱窗,九夫人的⾝影不住来回走动,似乎在忙什么? 可是!她走动已经很久了,却仍是那件⾐裳。 跨院里,护卫们赌兴正浓,还是一付牌九! 站班巡夜的都在外头夜⾊里! 别处没什么两样! 中间那个院子里,却多了几条黑影。 敢情设上噤卫了。 这不知道是谁的主意? 二更已过。 夜⾊正浓! 不知道是要变天了还是怎么,中间这个院子里忽然起了一阵风,一阵不算怎么大的风! 就这么一阵风,那几条人影全躺下了,可真是弱不噤风,躺下了以后就跟睡着了似的,没再动一动! 风静后,院子里多了一条黑影,这黑影站着。 他的动作很快,一现⾝便扑那座八角的蔵宝阁,东弯西拐地闪了两闪,他到了阁前,手在旁门一摸,两扇门开了,他闪⾝扑了进去,门又关上了! “蔵宝阁”里黑得伸手难见五指,突然光亮一闪,一个大拇指般大小的火焰驱走了黑暗,也照亮了一张脸,那是费独行的脸。 “蔵宝阁”里自然多宝蔵,都是稀奇的古玩⽟器,费独行对这些视若无睹,手抓着⾝旁一个香炉一转,对面一座壁柜缓缓移动,墙上现出一个能供两个人并肩进出的门户,他一步便跨了进去! 进门,一道石梯盘旋着通往下,他隔一级落脚,轻快地往下行去! 走完石梯,两扇石门拦住去路,费独行在石梯最后一级下找到了一个扣子般大小,跟石梯颜⾊一样的按钮,他用脚一顶,石门开了,一道光华了出来!门后是间相当大的石室,厚厚的红毯铺地,有客厅,有卧室,摆设都极其考究奢华,丝慢一重重,五彩缤纷,看得人眼花镜,室顶挂着一颗珠子,是颗夜明珠,闪闪的光华照遍了整个石室! 费独行目光转动,扫视一匝,他记得九夫人告诉他,和-的十本帐册蔵在一幅仇十洲的仕女图之后,可是眼前他并没有看见一幅仇十洲的“仕女图” 莫非是在那重重的丝慢后? 费独行迈步走了过去,撩开一重重的丝慢到了里头,乖乖!这一看把费独行看得心头一跳。 丝慢后是间“卧室”说卧室不如说是行乐的地方,一张西洋的大,头镶的有镜子,另两边墙壁上也镶的有镜子! 头两个柜子,里头放的都是琊玩艺儿,有书、有画,还有些物药,真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无奇不有。 就在头的镜子上方,挂着一幅仇十洲精绘的“仕女图” 费独行不敢多耽误,他也知道这张上有机关消息,不知道的一上去非翻下去不可。 他过去先抓住头栏杆上一个发亮的圆球转了转,然后跳上取下了仇十洲那幅仕女图! 他看见了,图后石壁上嵌口小铁箱子,一把大铜锁锁着。 他提一口气,真力贯注右臂,伸手抓住那把大铜锁一扭,只听“叭”地一声,那把大铜锁硬生生被他扭坏了! 他把大铜锁往上一扔,拉开了那口小铁箱子的铁门,一点都没有错,整整齐齐十本帐册摆在里头! 费独行把十本帐册掏了出来,往上一放,跳下来撕下一块丝幔包好了,往⾝上一背,停也没停,闪⾝扑了出去! 出石门、走石梯,回到了“蔵宝阁”他吁了一口气,太容易了,是这么容易么?要没有九夫人那张图,恐怕大罗金仙也进不了“蔵宝阁”下这间密室。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通过多少处机关消息,多少处歹毒霸道的埋伏,那机关消息与埋伏,只错一步便⾜以致命。 他闪⾝扑了出去!开开门,出了“蔵宝阁”地上躺着的仍在地上躺着,他大摇大摆地往院门走去! 费独行进了小楼,登上楼头,香闺里,九夫人盛装坐在灯下,比平常更动人!更美! 费独行一进门,她便含笑说道:“得手了?” 费独行深深看了她一眼道:“秀姑!多亏了你那张图,要不然我绝拿不到这十本帐册,天下亿万百姓是你救的。” 九夫人焕然一笑道:“算了吧,别捧我了,我只是做了个现成的人情而已!” 费独行道:“不管你怎么说,我心里明⽩,我也要让宮里明⽩“别这样,”九夫人头摇道:“那你是害了我。” 费独行道:“清宮里明⽩怎么会是害你…”九夫人道:“很简单!我又不想跟你走了。” 费独行一怔道:“秀姑!你开玩笑,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咱们得赶快走。” 九夫人微一头摇道:“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我真不想走了,我想了一天半夜了,我觉得我过惯了这种奢华舒服的⽇子,怕过不了以前那种苦⽇子,真要那样的话,到时候咱们彼此都痛苦,你说是不是!”费独行听直了眼道:“秀姑!你…”九夫人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要走你赶紧走吧,别让我耽误了你!” 费独行道:“秀姑!你这是-…” 九夫人道:“我这是为我自己打算,这种⽇子要什么有什么,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有大群丫头、老妈子侍候着,我⼲吗跟你跑到江湖上吃苦受罪去,想来想去我觉得过不惯那种⽇子。” 费独行道:“秀姑!我不相信你…”九夫人截口道:“大哥!你要原谅我,我已经不是从前的秀姑了,人往⾼处走,⽔往低处流,这是一定的,我以为并不是我一个人这样,任何人过惯了这种⽇子,他都不会愿意回过头去过以往的苦⽇子的。” 费独行道:“秀姑!我不相信你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你不会想不到,和-马上就完了,你待在这儿不走只会受连累…” 九夫人忽然笑了,道:“我知道!不管怎么说,我跟他总算夫一场,他待我也不错,我怎么能在这时候撇下他一走了之!” 费独行诧声叫道:“秀姑!你是怎么了?” 九夫人道:“当初救我出火坑的是他,尽管我到这儿来是别有用心,可是毕竟我是一步登了天,我是个有良心的人,就为这,懂了么?大哥!你快走吧,别再耽误了。” 费独行迈步过来伸手抓住了九夫人的粉臂,道:“秀姑!… 九夫人道:“别我!要不然你也走不了。” 费独行扬眉说道:“我绝不相信你是为这突然改变主意,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九夫人讶然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怎么了,难道我非跟你走不可?” 费独行道:“秀姑!你…”九夫人忽然一沉脸⾊道:“不妨告诉你,以前我是逗着你玩的,别以为我找过你两回就非跟你不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秀姑了,你再不走我可要叫人了。” 费独行脸⾊为之一变,昅了一口气道:“秀姑!你要知道九夫人转过脸去就要叫。 费独行眼明手快,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道:“秀姑!你是怎么了?” 他松了手。 九夫人冰冷道:“一句话!我不想跟你走了。” 脸⾊陡然一变,道:“你快走!” 费独行马上就看出她神情有异,道:“秀姑!你怎么了,那儿不合适么?” 九夫人道:“这是⼲吗呀,咒我?我哪儿也没有不合适。” 这话说完她脸⾊又是一变,而且眉锋也为之一皱。 费独行伸手扣住了她腕脉,他脸⾊也为之一变,急道:“秀姑!张开嘴让我看看。” 九夫人一惊,旋即冷笑:“你要⼲什么?” 费独行道:“张开嘴让我看看。” 九夫人道:“我为什么要张嘴让你看?” 费独行没再说话,抬手捏住了九夫人的香腮,九夫人大惊、大急,要挣扎,可是她没能挣扎,她想紧闭着嘴,奈何她却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 费独行凝目往九夫人嘴里望去!一看之下他神情猛震,脸⾊大变震声急道:“秀姑! 你!你服了毒?” 九夫人脸⾊⽩了,冰冷说道:“你为什么非这样不可?” 费独行运指如飞,连点她前四处⽳道。 九夫人道:“没有用,来不及了,这是大內的毒药,烈,而且快,我马上就不行了,你快走吧!” 费独行机伶暴颤,目毗裂,抓住了九夫人道:“秀姑!你这是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九夫人的脸⾊越来越⽩,道:“我当过窑姐儿,也做过和-的小老婆,⾝子不知道让多少人蹋糟过了,我还能跟你么?” 费独行道:“你怎么…我什么时候计较过…” 九夫人道:“我知道你不计较,可是我计较…” ⾝子一晃,道:“这种毒药不会怎么磨折人,可是我知道我已经不行了,你快走吧。” 费独行两眼暴睁,神⾊怕人,道:“不!不管怎么说我也要带你走。” 九夫人道:“你要带个死人…” 费独行道:“你死不了,我不会让你死。” 抬手一指点出去、九夫人应指昏了过去,费独行伸手抱起了她,闪⾝扑了出去! 讷郡王府的夜⾊也那么宁静。 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熄了灯,只有少数几个地方还透着灯光! 想必该睡的都已经睡了! 突然卜一个话声划破了湘郡王府的寂静夜⾊:“⿇烦哪位通报一声,费独行求见讷王爷!” 这一声声音虽不大,但对讷郡王府来说,像响起了晴天霹雳,刹时间几道強烈灯光了过来,叉聚集罩住了一个人,正是费独行,只他一个人,他的脸⾊显得有点苍⽩! 紧接着,五六条人影疾掠而至,落地、散开,围住了费独行,是讷郡王府的护卫,个个手握兵刃,只听一名护卫冷喝道:“姓费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闯郡王府…” 费独行道:“请别误会!我有急要大事请见讷王爷。” 那名护卫冷笑道:“你有什么急要大事要见我们王爷,我们王爷不见你们和中堂府的人,就是和-来了也一样。” 另一名护卫道:“你还跟他罗嗦什么,夜⼊郡王府,非奷即盗,拿下他呈王爷找和-说话去就是!”当先欺⾝,一刀抡了过来! 费独行道:“你们也太不知好歹了。” 微一侧⾝,那名护卫掌中刀擦着他⾝侧砍下,他一脚踢出去,正中那名护卫的脫脉,刀飞上了半空,那名护卫大叫一声抱腕暴退! 另几名护卫脸上都变了⾊,对面那名怒声叫道:“好啊!姓费的,夜闯郡王府你已是大罪一条,居然还敢在郡王府行凶伤人,你倒霉倒定了。” 一顿喝道:“一块儿上!” 一抡掌中刀,几名护卫就要联手扑上! 只听一声娇喝传了过来:“慢着!” 费独行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循声望去,果然!夜⾊中走来了海容格格,⾝后紧随着两名护卫。 费独行对面那名护卫忙道:“格格别走近,是和-的狗腿子姓费的。” 只听海容格格道:“我知道!” 随即在丈余外停了步,接着目光一凝,冰冷说道:“费独行!你半夜三更跑到我询郡王府来想⼲什么?行刺么?” 费独行道:“格格!我要是有意思行刺,那是易如反掌吹灰,也不会先出声招呼了,我有急要大事要见王爷,还请…” 海容格格道:“你有什么事情非在这时候跑来见我阿玛?” 费独行道:“在没见着王爷之前,我只能告诉格格是急要大事.我已经离开了和-,而且是刚离开,我等不及明天,所以只有这时候跑来见王爷。” 海容格格冷笑一声道:“大半你是奉命而来,和-那些鬼门道少在讷郡王府使…” 费独行道:“格格误会了,这是…” 海容格格冷笑道:“我已经看透了你,你不用再说什么了,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费独行双眉微扬道:“我没想到格格是这么个自以为是的人,更没想到堂堂的讷郡王爷连我这么个和中堂的护卫角⾊都不敢见,还凭什么跟和中堂过不去。” “住嘴!”一声冷喝传了过来,紧接着不远处暗隅中传来讷郡王的话声:“你不用我,就是和-来了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讷郡王随着话声从暗隅中大步行出,直走过来! 两名护卫过去要拦! 讷郡王一摆手道:“闪开!别给我丢人!” 两名护卫没敢再拦,但却紧随他⾝后走了过来! 讷郡王到了灯光下冷喝道:“你们都给我闪开,看和-这个家奴能把我怎么样?” 几名护卫迟疑没动! 讷郡王怒喝道:“你们都聋了么?” 几名护卫这才闪向一旁,但却没远离,几双目光齐凝注在费独行脸上,一眨不眨!看样子他们是准备随时扑击护主 讷郡王冰冷说道:“费独行!现在你见着我了,怎么样?” 费独行微一欠⾝道:“夤夜惊动王爷,事非得已,先请王爷原谅!” 讷郡王道:“用不着跟我来这一套,和-叫你来⼲什么的?说吧。” 费独行道:“王爷明鉴!是我自己来见王爷的,事实上和-本不知道我到这儿来。” 讷郡王道:“是么!那么你也该有个目的?” 费独行抬手解下⾝后那一包,双手递出道:“先请王爷过目!” 讷郡王目光落在那一包上道:“这是…” 费独行道:“王爷看看就知道了。” 讷郡王一抬手道:“过去一个接过来。” 他⾝后一名护卫提刀走了过去,他小心翼翼凝功戒备,但一直到他一只手接过那一包移步后退,费独行却仍然一动没动! 到了讷郡王⾝边,他躬⾝呈上那一包,油郡王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一怔!忙翻了两张,他瞪大了眼,抬眼望向费独行,道:“这是…费独行道:“我请王爷连夜进宮去,把这个面呈皇上!”讷郡王诧声道:“费独行!你…”费独行道:“王爷!有些事情不到最后是无法明⽩的。”讷郡王目不转睛看了他一阵,突然道:“你跟我到书房来!”转⾝行去!费独行迈步跟了上去!海容格格也讶然迈了步。护卫都动了,在两边监视着费独行。讷郡王的书房还亮着灯,显然费独行刚才来的时候他还没睡!进书房,讷郡王转⾝抬手:“你坐!”费独行道:“谢谢王爷!我马上就要走!”海容格格行了进来,道:“阿玛…” 讷郡王道:“把门带上!” 海容格格回⾝关上了门,当她満面诧异转回⾝时,讷郡王把那包东西递给了她,道: “你自己看吧!” 海容格格接过一看,脸⾊倏变,不是自己手捂得快她差点失声尖叫,她霍地抬眼道: “这,这你是哪儿弄来的?” 费独行道:“格格不问我倒忘了,这十本帐册蔵在和-在內城的府邻最中间一个院子那座‘蔵宝阁’下的密室之中,这是靠一张图才进去的…” 探怀摸出那张图,双手递出,道:“这张图也请王爷一并呈,以便进⼊密室搜查其他。 讷郡王忙伸手接过,道:“这么说,你进⼊和-府是… 费独行淡然一笑道:“说来话长,王爷…” 他把经过概略地说了一遍,最后道:“详情请王爷问问皇上就知道了。” 海容格格叫道:“独行!我以往错怪了你。” 费独行淡然一笑道:“算不了什么格格,不让人误会,不招人恨,我也拿不到这样东西了。” 讷郡王道:“和-的罪行难数,也可怕,有了这十本帐册他绝活不了了!” 神情一肃道:“费侠士!为朝廷,为百姓,请受我一拜。” 话落!他立即拜了下去! 费独行慌忙闪⾝躲避,道:“王爷这是折我,江湖草民…” 讷郡王一拜而起道:“费侠士已经不是江湖人了,费侠土有大功于朝廷,皇上英明,当有重赏厚赐…” 费独行微一头摇道:“王爷请总我直说一句,我为的是百姓,不是朝廷,所以我不敢居功,不敢受皇上的重赏厚赐,不过我要请王爷代为奏请皇上褒扬我适才说的那位解姑娘,要不是她临摹了这张图,任何人也拿不到这十本帐册!” 讷郡王慨然道:“那是一定,费侠士请放心,两位都有大功费独行道:“只请褒扬解姑娘于愿已⾜,我的事已了,告辞!” 他一躬⾝,要走! 讷郡王忙拦住了他道:“费侠士!你不能走。” 费独行道:“王爷…” 海容格格道:“我不让你走,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走!” 费独行的目光触及了海容格格的目光,突然间他发现海容格格的目光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他心头为之一震!忙避了开去。 只听讷郡王道:“费侠士!你要是走了,叫我怎么跟皇上待?” 费独行含笑道:“王爷!当初大內侍卫那位领班跟我说好的,没有报酬,我也不计报酬,把我从大牢里放出来,褒扬那位解姑娘,我已经很知⾜了。” 一躬⾝,转⾝开门而去。 看起来,他走得不算快,但讷郡王再拦竟没拦着,海容格格急叫了一声,:“独行!你不能走!” 费独行像没听见,她急忙追了出去!费独行却已经没了影儿,她怔住了,躯娇倏颤,两行晶莹珠泪挂了下来! 费独行抱着九夫人在夜⾊中疾掠,没一会儿工夫,他停在了一处! 这地方很荒凉,到处都是野草,一座孤坟背住一片树林,坟前没有墓碑,坟上的野草是刚长出来的,在这大黑夜里.这地方显得有点怕人。 费独行刚到,树林里出来了个人,是⽩云芳。 费独行一怔!刚要说话。 ⽩云芳也一怔!急步跨了过来道:“慕书!解姑娘怎么了?” 费独行把事情告诉了⽩云芳。 ⽩云芳一听脸⾊大变,急急说道:“我知道这种毒药,闭⽳道阻不住…” 嘴里急急说着话,手急急伸向九夫人,当她的手碰着九夫人的手的时候,她突然抓住了九夫人的手,机伶暴额,急道:“慕书!解姑娘已经…” 资独行缓缓说道:“我知道,从讷郡王府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我还是要带她走,她说过要跟我,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 ⽩云芳突然低下头去哭了。 费独行也默默地低下了头,可是转眼工夫之后,他又抬起了头,一双目光投注在那座孤坟上,忽然开口说道:“孙大哥!我特来辞行,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英灵不远,你应该知道你救过的人并没有对不起你,请瞑目吧,过些时候我会再来看你!” ⽩云芳抬起了头,泪渍満面。 费独行一双失神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怎么知道我会到这儿来?” ⽩云芳带泪说道:“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是这世上少数了解你的人之一,他花费了多少年的工夫救你,到最后又为你而死,你在临走之前怎么会不来看看他?” 费独行失神的两眼倏现奇光,但这奇光旋即缓缓敛去,他道:“云芳!你才是这世上唯一真正了解我的人,诸事已了,走吧!” 他转⾝要走! 只听⽩云芳道:“慕书!我已经通知了几位老人家,恐怕他们很快就会赶来,你不打算见见?” 费独行脚下顿了一顿,道:“不了!以后总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他迈步行去! ⽩云芳跟了去! 两条人影三个人,很快地消失在了夜⾊里。 他该叫费幕书了。 他来的时候是一个人! 但他走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 嘉庆四年,舂正月,太上皇驾崩“乾清宮”! 监察御史广兴,吏部给事中王念孙等联名奏参和-,说和神有大逆之罪十,可死之罪十六,一字一刀! 嘉庆下旨,命成亲王、仪亲王带御林军捉拿和-,怕路上有人劫夺,又派御前侍卫勇士阿兰保沿途保护。 和-经刑部大堂审问后收进大牢! 嘉庆派十一王爷查抄和-的住宅,派二皇子绵宁抄和-别墅,共查抄了五天五夜! 十一王爷奏称:和神家一座楠木厅房照大內格局盖造,用龙柱凤顶,一座多宝阁仿照宁寿宮盖造,花园样式仿圆明园,和-的家奴刘全,有家财七百余万。 七驸马奏称,和-密室中蔵有一挂正珠朝珠及御用⾐帽。 十一王爷并呈上一张查抄和-家产的总单,上面写着共有家产一百零九号,已经估价的廿六号,合算共值银二万二千三百八十九万五千一百六十两。 正屋一所,十三进七十二间,东屋一所,七进三十八间,西屋一所,七进三十三间,徽式屋一所,六十二间,花园一所,楼台四十二座,东屋侧室一所,五十二间,钦赐花园一所,楼台六十四座,又四角楼更楼十二座,更夫一百二十名,杂房一百二十余间,古铜鼎廿二座,汉铜鼎十一座,端砚七百余方,⽟鼎十八座,宋砚十一方,⽟磐计八架,古剑十柄,大自鸣钟十九座,小自鸣钟十九座,洋表一百余个,大东珠八十余粒,每粒重十两半串十八粒,珍珠三百甘六串,数盘珍珠十八盘,大红宝石一百八十余块,小红宝石九百八十余块,大小蓝宝石四千七百块,宝石数珠一千零八盘,珊瑚数珠三百七十三盘,藌蜡数珠十三盘,宝石珊瑚帽顶二百卅六粒,⽟马一对,⾼一尺三寸,长四尺,珊蝴树十株,每株长三尺八寸,⽩⽟观音一尊,汉⽟罗汉十八尊,每尊长一尺二寸,金罗汉十八尊,每尊长一尺八寸,⽩⽟九如意三百八十七柄,批畜大燕碗九十七只,⽩⽟汤碗一百五十四只,⽩⽟酒杯一百甘四只,金碗碟三十二桌,共四千二百八十八件,银碗碟四千二百八十八件,金镶⽟管五百付,整⽟如意一百计柄,金镶牙筷五百付,⽩⽟大冰盘甘五只,毗垒大冰盘十八只,⽩⽟烟壶八百余个,琳空烟壶三百余个,玛墙烟壶一百余个,汉⽟烟壶一百余个,⽩⽟唾盂二百余个,金唾益一百余个,银唾益六百余个,金面盆五十三个,银面盆一百五十个,金脚盆六十四个,银脚盆八十三个,镶金八宝屏四十架,按金八宝八屏计三架,镶金炕屏甘四架,镶金炕甘架,老金按丝帐六顶,四季草夹纱棉⽪帐全付,镶金八宝,一百甘架,金镶玻璃,卅二架,金珠翠宝首饰大小共一十二万八千件,金元宝一千个,每个重一百两,⾚金五百万两,生沙金二百万两,银元宝九百四十万两银圆五万八千枚,制钱一千五百五十万串,人参六百八十余两,当铺七十五家,资本银共七千万两,银号四十二家,资本银四千万两,古玩铺十二家,资本银甘万两,⽟器库房四间,值银七十万两,绸缎库房两间,值银八十万两,洋货库房两间,共计五⾊大呢八百板,鸳鸯绒一百十板,五⾊羽缎六百余板,哗叽二百余板,⽪张库房一间,內存元狐⽪十二张,各⾊狐⽪一千五百张,貂⽪八百余张,杂⽪五万六千张,磁器库房一间,值银一万两,锡器库房一间,值银六万四千一百卅七两,珍画库房十六间,铁架紫檀家具库房六间,共计家具八千六百余件,玻璃器皿库房一间,共八百余件,貂⽪女⾐六百十一件,貂⽪男⾐八百零六件,杂⽪女⾐四百卅七件,棉夹单纱男⾐三千二百零八件,女农二千一百零八件,貂帽五十四顶,貂蟒卅七件,貂褂四十八件,貂靴一百甘双,药材库房一间,值银五千两,地亩八百余顷,值银八百万两,外抄家奴刘马二家宅子,內外大小共一百八十间,金银古玩估银三百六十八万六⼲两,农饰器皿估银一百四十八万三⼲两,洋货⽪张绸缎估银三万两,人参估银四万两,地亩六百余顷,估银六十万两,当铺四家,资本银一百四十万两,古玩铺四家,资本银四万两,市房甘七所,值银二万五平两。(本段无校对) 现有金银储存户部外库,以备抚恤川陕楚豫兵灾之用,此外未经估价的产业,着将原单与八王爷,绵五爷,刘相国,会同户工二部详细估价,所估银两悉数充公。 这一抄,除古玩珍宝送⼊大內之外,嘉庆皇帝实在⼊库八万万六千万两银,这就是所谓,和-跌倒,嘉庆吃。 没见大內有关费慕书的功赏发布,奇女子解秀姑则着实大加褒扬。 虽没见有关费慕书功赏的发布,但这件事没多久却已普天之下皆知。 多少人找费慕书,想瞻仰这位奇人侠士、大英雄的风采,但,没一个人能找到费慕书。 费慕书究竟上哪儿去了,这是个谜,恐怕永远是个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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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种豪杰血男子汉侠骨颂武林舂秋无玷玉龙续无玷玉龙豪门游龙铁血柔情泪江湖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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