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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响马 作者:独孤红 | 书号:41352 时间:2017/9/18 字数:14465 |
上一章 第三十二章 巾帼奇女 下一章 ( → ) | |
中堂不在家,既没有人管又没事儿,下人们还能不得疯且疯,各人疯各人的,杜毅一大早就泡在了“八大胡同”这一泡泡出了祸事! 杜毅是常客,谁也知道他的⾝份,尽管是敲门震天价响,把人从睡梦中吵醒给他开门,还得冲他赔笑脸。 杜毅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大摇大摆的进了门,过院子,走画廊,拐个弯儿又过了一重门到了一间屋前! 推开门进了屋,屋里香噴噴的,纱帐低垂,人还在梦中,但前地上鞋两双,一双靴子,一双绣花鞋! 杜毅脸⾊不对了,一步跨到前,伸手撩开了帐子,可不!枕上一对并头莲,睡得正香,搂得正紧! 女的甘多,长得不错,脸上还带胭脂痕! 男的卅来岁,⽩净,呼昅犹有酒味儿! 社毅冷笑了起来,眼里迸出怒火杀机!道:“别睡了,睡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醒醒吧!” 女的先睫⽑一阵抖动睁开了眼!睁开眼脸上变了⾊!尖叫一声坐了起来! 这声尖叫惊醒了那位,他睡眠惺松,道:“怎么了,你是…” 杜毅道:“怎么了?胆儿小,吓着了?” 屋里怎么会有第二个男人话声?那男的睁大了眼,他看见前站着个汉子!可不是他,他一怔坐了起来,道:“你是…怎么随便往人屋里闯?” 杜毅脸⾊不对,但嘴角却噙着笑,一指那女的道:“我是谁她清楚!问她吧,让她告诉你。” 那女的没等问便⽩着脸哆嗦着道:“他!他是和中堂府的杜爷!” 男的脸⾊马上也变了,可是脸上马上堆上了笑,笑得不但不自在,而且还有点儿心惊⾁跳:“原来您就是杜爷,我不知道…” 杜毅一摆手道:“你知道不知道不要紧,吃官家饭的也得讲理!她是个卖的窑姐几,谁有钱就能搂她上睡一觉,这是天经地义,这没你的事儿,穿上⾐裳你请吧。” 那男的没想到杜毅这么好说话,如逢大赦,嘴里答应着还千恩万谢,一骨碌爬起来蹬上子,披上⾐裳就要脚底下抹油! 杜毅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含笑道:“朋友!往后你招子也得放亮点儿,虽说有钱玩窑姐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可是有主儿的最好别碰!天底下好说话的人可不多。” 男的仍然是満口答应,千恩万谢地一溜烟儿没了影儿。 孰不知杜毅借着那一拍之势,已暗中用了煞手,怕只怕他活不过半个月去! 那男的跑了,杜毅望着他的背影笑笑转过了⾝。 那女的一脸惊恐⾊,忙道:“杜爷!这不怪我,是娘我的…” 杜毅慢条斯理的抬一只脚踩上了沿地,摆摆手道:“莲香!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老鸨子那儿我早就打过招呼,也花过钱,再给他三万六千个胆,她也不敢你接客…” 那女的忙道:“是” 杜毅道:“士让炮打了,你给我省两句儿吧,莲香!我杜毅是个讲理的人,我先不动火儿,暂时也不动耝,咱俩平心静气评评理,不错!咱俩是露⽔姻缘,你⼲的本是这一行,我不能断了你的财路,可是你要弄清楚,你是我姓杜的包下来的,你拿了我的,吃喝穿都是我姓杜的给的,你不该背着我来这一套,这跟偷人养汉有什么两样?八王好当气难受!你把这顶绿帽子往我姓杜的脑袋上一扣!往后,我姓杜的在这京北城里还混不混了…” 杜毅心平不平不清楚!瞧也瞧不见,不过他气和,说话不慌不忙,不带一丝儿火气,那女的只当有路走,马上使出了拿手本事,扑籁籁的泪珠儿挂落两行,使咽着道:“我知道我错了…”” 杜毅马上道:“你知道错,知道理曲了,是不是?那就好办了!,” 伸手从靴筒里子套一把匕首,砰然一声揷在了上,那女的张口一声惊叫没叫出,⾝子往里硬缩! 杜毅两个指头往前一伸,道:“给你两条路,你既然嫌我,我就不指望什么了,把我花在你⾝上的都给吐出来,我杜毅另找炉灶去!要不然咱们今儿个就玩儿个三刀六眼満堂彩!” 那女的又哭了起来,这回是吓哭了,她哭着道:“杜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知道错了,下回您就是杀了我” “下回?”杜毅道:“就这一回都快把我的脖子庒进腔里去了,再有二回我就得借别人的种,养别人的儿子了!” 那女的泪如雨下,跟个泪人儿似的,道:“可是,我哪拿得出?您行行好,全当周济我了。” “行好?周济?”杜毅可没有一点传香惜⽟心,本就无动于衷,道:一我姓杜的又不开粥了,施舍。这年头儿好人做不得!我可是做了好人,却让人在脑袋上扣了一顶绿帽子!” 那女的还待再说。 杜毅一摆手道:“废话少说,答我一句,这两条路你是走哪一条?” 那女的道:“您请多宽限几天…” 杜毅道:“一天都不行!” 那女的道:“您明知道我拿不出来…” 杜毅道:“那咱们就玩个三刀六眼満堂彩!” 那女的突然住了哭声,道:“杜爷!不管怎么说,我总伺候过您些时⽇,您花在我⾝上的也总算捞回去不少…” “捞回去不少?”杜毅冷笑一声道:“你可会自抬⾝价,你又不是金打的,是个什么样的货⾊你自己还不清楚!” 那女的道:“可是当初您自己愿意…” 杜毅伸手抓住那女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子套了揷在上的匕首,冰冷道:“少废话了!任何人你都能坑,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把顶帽子往我杜毅头上扣,你也不看看我杜毅是吃哪碗饭的,你的胆子够大的,我要瞧瞧你这颗胆子大到什么程度!” 那女的一听这话知道不对了,花容大变,突然放声尖叫:“杀人了,救命啊,杀…” 杜毅抓她胳膊的手往下一落,她不叫了,⾝子一软躺了下去! 杜毅伸手掀开了被子! 那女的混⾝上下只穿了件兜肚,一具细⽪嫰⾁的们体几乎完全呈现在社毅眼前! 杜毅两眼之中突然冒出了火一般的光芒,杨匕首就往那女的体下扎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一缕劲风疾袭杜毅后大⽳。 杜毅一怔心惊,顾不得再伤人,一偏⾝子横窜出去,回⾝看,屋里多了两个人,两个黑⾐人,一个英武,一个⽩净,⽩净的那个过去拉上了被子! 英武的那个目中冷芒直杜毅,冷笑道:“京城重地,竟敢行凶杀人,而且是用这种手法伤害一个弱女子,你好大的胆子!” 杜毅道:“你们是…” 英武黑⾐人道:“是谁都一样!谁也不能容你这样伤人。” 社毅道:“在下姓杜!在和中堂府当差!” 英武黑⾐人脸⾊一变道:“好啊!原来是权好和-的家奴,你就是没伤人今儿个也饶不了你。” 举步了过去! 杜毅一听这话情知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后悔亮了底牌,可是现在后悔已经迟了,先下手为強,他腕当就扎! 杜毅这一下是十拿九稳,只因为在“中堂府”那么多护卫之中他是数得着的,可是他没想眼前这英武黑⾐人⾝手比他还⾼,只见对方不躲不闪,五指如钩,硬抓他掌中那把匕首! 杜毅是个行家,一看就知道这英武黑⾐人掌上功夫有独到之处,他沉腕扬刀,疾划对方腕脉! 这一着奏了效,得对方偏腕躲闪,变招反拿他的腕脉! 杜毅冷笑一声也跟着偏腕,那锐利的匕首尖端仍指对方腕脉! 杜毅手里有利刃占便宜! 那英武黑⾐人却似乎没多大顾忌,钢钩般五指也不离杜毅的腕脉。 两个人就这么一刀一掌互袭对方腕脉,连换了七八把,英武黑⾐人突然沉哼一声变抓为掌,疾拍过去! 这一招用的是掌力,不是五指非拿实不可,掌风扫中杜毅的右腕,一把匕首立被震得脫手飞去! 杜毅已试出对方武功⾼出他很多,而且此刻匕首离手,情知不妙,翻⾝便扑后窗。 只听那英武黑⾐人一声冷笑道:“毕竟是欺软怕硬的和收家奴!” 他一步跟上,伸手抓住杜毅的后领猛力一扯! 杜毅跄踉倒退,一庇股坐在地上! ⽩净黑⾐人到了,一脚踩在他腹之间,杜毅起不来了,那⽩净黑⾐人却一声冷笑: “你⾝上带的家伙还真不少啊?” 脚尖一约一挑,杜毅的⾐裳破了,一个小布包掉在地上!英武黑⾐人一步跨到,俯⾝拾起,打开一看道:“我当是什么值钱玩艺儿,原来两块⽔晶!” 那⽩净黑⾐人一怔道:“两块⽔晶?” 杜毅趁⽩净黑⾐人说话分神之际,猛一,一滚,已挣脫⽩净黑⾐人脚下,然后⾝子平窜往外扑去! 一阵劲风袭到,扫中他的右肩,只听“叭”他一声,杜毅大叫,人是窜了出去,但却一跟头摔在门外,他顾不得⽪破⾎出摔的疼,落地又起,仓惶飞掠而去! 两个黑⾐人笑了,对望一眼闪⾝出屋不见! 天擦黑时,费独行护着和-回到了中堂府,和-上楼由九夫人侍候着歇息去了! 九夫人原以为和-回不来了,没想到和-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这大出她意料之外! 无事一⾝轻,费独行回到自己的屋刚坐下!姚师爷来了,进门就道:“独行!老杜在外头让人打伤了,胳膊毁了一条。” 费独行心头一震忙道:“怎么回事儿?姚老!在哪儿让人打伤的?” 姚师爷道:“问他他就是不吭一声,他最服你,我看还是你去问问他吧。” 费独行道:“人呢?” 姚师爷道:“在他屋里!” 费独行一步跨了出去! 到了杜毅的屋,杜毅一个人坐在屋里喝闷酒,右胳膊用块布吊着,脸煞⽩,两眼都现了⾎丝。 费独行一进门就道:“怎么回事儿,老杜!是谁⼲的?” 杜毅一拍桌子道:“别提了!他的,栽到了家了!” 费独行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道:“老杜…” 杜毅两眼一抬道:“别问了行不?这又不是他的什么光采事儿。” 费独行脸⾊一沉道:“你这叫什么话,你不是寻常百姓普通人,就是寻常百姓普通人让人整了也得问个明⽩,你现在是中堂府的护卫大领班!你能认栽,中堂府可不能吃哑巴亏,这档子事著就此算了,那能惯了他们的下次,中堂怎么跟别人说话,咱们的人还出去不出去了?你要是还拿我当朋友,就有一句话说一句,要不然我这就走!” 他站了起来! 杜毅伸那只左手拉住了他,赔上一脸勉強的笑:“兄弟!⼲么这么大火儿…” 费独行道:“你能怪我发火儿么?咱们俩是什么情?” 杜毅道:“我知道!兄弟…” 费独行道:“既然知道就给我说。” 杜毅道:“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坐下行不行,其实我不跟你说跟谁说?我还想找你给我报这个仇、雪这个恨呢。” 费独行坐了下去! 杜毅道:“兄弟!是不是姚师爷告诉你的?” 费独行道:“姚老也是一番好意…” “我知道,我知道!”杜毅招手道:“我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儿,我还能不知道姚老是好意,只是告诉他没有用,他只会瞎嚷嚷,嚷嚷得八街都知道了,却帮不上我一点儿忙,所以我没告诉他,你不同,我当然要告诉你…”费独行道:“那就说,别在这儿废话连篇。” 杜毅道:“是这样的,兄弟…” 他把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费独行冷笑连连:“你真行,老杜!我还当是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原来是为这么个女人,你也太轻看自己了!” 杜毅还待再说。 费独行站了起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杜毅一头摇道:“不用看了,死不了人,可是肩骨碎了,我这只膀子算是完了,我恨的就是这个。” 费独行道:“好辣的手法,我这就出去一趟,你找个人传话弟兄们,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人不许出去!” 他扭头走了! 杜毅跟着站了起来! 费独行去了一趟“八大胡同”杜毅栽跟头的那个地方,可是他没待多久就走了,这一走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一直到半夜都还没见他回去! 夜⾊在中堂府倒是很安静。 跨院里!护卫们住的地儿还亮着灯,牌九推得正热闹。 “冷面殃神”纪子星今儿晚上手气背,十把牌七把是“闭十”一个月的他输得光光的,还得轮值巡夜,够倒霉的! 出了屋“咳!”一口痰吐在地上,纪子星紧紧带就往前院走,刚走到跨院门口,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口一闷,限一黑就人事不省了! 其实他现在落在一条黑影手里,这黑影⾝法矫捷,提着纪子星穿房越脊到了一个院子里! 这院子在中堂府的最中间,不大,但很怪! 院子里只有一幢房子,呈八角形,有七扇门,十四扇窗户,房子本⾝不大,门窗紧闭,没有一点灯光! 院子里种満了花草,但空寂静不见一个人影! 黑影提着纪子星,落在正东那扇门前,他另一只手里有样发亮的东西!只见他左跨三步,往前走一步,然后又右跨一步,旋即笔直走向那扇门! 他用那发亮的东西揷进门里,只听“卡”地一声轻响,那两扇门开了,里头漆黑一片! 黑影提着纪子星,仍然是左右跨步地行了进去! 他进⼊那漆黑的屋里转眼工夫不到,突然间屋里铃声大作,夜静时分听来十分刺耳,而且能传出老远! 黑影像电一般地窜了出来,然后像电一般地没⼊夜空不见了。 小院子里掠进了十几条人影,转眼工夫之后掌灯的到了。 十几盏大灯,照耀得小院子光同⽩昼! 借着灯光看,⽩云芳、姚师爷,以及几个大领班全到了。 姚师爷脸⾊都⽩了,匆匆忙忙地提着一盏灯奔了进去,刹时铃声不响了,姚师爷又快步行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道:“该死的东西,该死的东西!竟然会是他,竟然会是他!” ⽩云芳脸⾊一变,急道:“姚老!是谁?” 姚师爷道:“纪子星!” ⽩云芳神⾊一松,道:“纪子星?人呢?” 姚师爷道:“在里头!进去两个人把他抬出来!” 两个护卫奔了进去! 这当儿院子里又来了人,是和-,披着⾐裳一个人进了院子! 大伙儿一见忙躬⾝的躬⾝,打千的打千。 和-视若无睹,忙问是怎么回事儿? 姚师爷据实禀报道:“回您!纪子星在密室⼊口中了机关…” 两个护卫抬出了纪子星,此时的“冷面殃神”跟个刺猖似的,満⾝揷満了一发黑的针。 和-脸⾊大变,道:“怎么会是他…” ⽩云芳道:“禀您!自然是他想偷进密室,不小心触动了机关消息!” 和-脸⾊发了青,咬着牙道:“好个该死的东西,把他剁了,然后扔出去喂狗!” 两个护卫格走了纪子星。 和-紧接着问道:“当初纪子星是怎么进府里来当差的?” 姚师爷期期艾艾地没说出话来! ⽩云芳那儿说了话,她代姚师爷禀报了纪子星的来历,末了却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不能怪姚师爷,费独行也是姚师爷带进来的,不忠诚好么?姚师爷纵有什么不是,功也能折罪了。 姚师爷听得好生感! 和-没再追究,却问道:“不提费独行我还忘了呢,刚才我就在找他,他跑哪儿去了” 姚师爷知道费独行上哪儿去了,据实禀报,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 和-静静听毕不但没怪费独行,反倒说:“你们真行,他累了一天回来也不让他歇息歇息,怎么什么都得他,别人是⼲什么,除了他就没能办事的人了么?我养着你们是⼲什么的?只让你们吃饭的么?”他骂得没一个人敢抬头,刚刚骂完,费独行快步进来了,一怔,急趋前见和-:“您怎么也在这儿…” 和-截口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看看,怎么样?杜毅的仇报了没有?” 费独行又复一怔道:“怎么?您知道了?” 和-道:“嗯!我刚在找你,姚师爷告诉我了!” 费独行道:“既是您已经知道了,不敢再瞒您,那两个人恐怕是外来的,怎么找也找不着。” 和-道:“还能让你找着,就是本地的也早跑了,总不会傻得等你找上门去,我告诉你,你记住了,下回再有什么事儿让别人跑跑去,别都揽在⾝上,要知道你是我的贴⾝护卫,除去我的全安之外,别的任何事儿你都可以不闻不问。” 费独行欠⾝道:“独行出去的时候没禀报您,独行知过,只是杜毅让人打坏了一条胳膊,他个人挨打受伤事小,中堂府的荣辱事大,独行以为不能惯他们的下次,更不能让人随便碰咱们‘中堂府”的人。” 和-微一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不是怪你,我是怪他们别个只知道吃饭,什么事儿都让你一个人去办!” 费独行道:“您错怪了大伙儿了,这件事起初只有独行一个人知道,独行怕再发生意外,临出门的时候关照过大伙儿,在独行没回来之前不让他们随便出去!” 和-脸⾊稍为缓和了些,一摆手道:“这件事儿待会儿再谈,不管怎么说,我养的人不只你一个,往后再有什么事儿也让他们去办办,别净让他们待在家里吃饭觉睡!” 费独行欠⾝道:“独行记住了。” 和-道:“那么现在你看看眼前这件事儿,纪子星这该死的东西怎么会想进我密室去! 他想⼲什么?” 姚师爷一分道:“独行!我问过弟兄们,纪子星今夜把一个月的饷都输光了。” 费独行道:“姚老以为他是⾝上没了钱,想进密室偷几样东西变卖花用?” 姚师爷道:“我是这么想…” 费独行微一头摇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碰见两个弟兄抬纪子星出去,我拦住他们问了问情形,纪子星在府里不愁吃穿,也用不着养家活口,他用不着花什么钱,即便真有急用,府里不是不可以借饷,再不找谁借两个花花也可以应付过去,犯不着冒杀⾝之险往密室里闯,他不会不知道密室內外到处都是机关消息,而且密室里的任何一样东西恐怕都够他吃喝半辈子的,他哪会因一时没钱往密室里闯…” “嗯!对!”和-听得连连点头,道:“那么以你看他是…” 费独行道:“以独行看来,这件事恐怕还是跟教匪有关。” 姚师爷一惊! 和-也为之脸⾊一变,道:“何以见得?” 费独行道:“中堂!小贼偷小的,大贼偷大的,独行刚分析过,要是单为自己,纪子易犯不着冒这杀⾝之险,甚至犯不着在府里冒这个险,‘京北城’有钱的人家多得很,他要是蒙着面趁夜出去⼲一票,谁会想到是咱中堂府的人⼲的,不是一点风险也没有么?” 和-道:“那他为什么早不…” 费独行道:“早先咱们‘中堂府’没动过他们的人,是不?” 和-道:“照这么说纪子星是教匪?” 费独行道:“不无可能,‘冷面殃神’原就是黑道上的人物。” 和-道:“照这么说他是有意混进来的?” 费独行道:“恐怕是!您是知道的,胡三那处分坛所以广游,结大员亲贵,进出各大府邸,其目的一方面固然为刺探机密,另一方面也为的是想在京里扎!那么要是有人能潜伏在‘中堂府’里岂不是更好?平⽇他可以刺探机密,甚至可以昅收教众,一旦要动,他马上可以劫持您控制着‘中堂府’…” 姚师爷忙道:“不对!不对!纪子星要是教匪,他该先上我那儿偷那张图…” 费独行道:“姚老!纪子星或许有可能知道密室內外机关消息的安置分布图在您那儿,只是您怎么知道他不是已经到您那儿去过了?” 姚师爷头摇得像货郞鼓,道:“不会,不会!他去过我还能不知道,我还能看不出来?” 费独行道:“姚师爷!岭面殃神’不是个等闲人物,他在黑道上混这么久,手法⾼明这是一定的,这种人不会翻箱倒柜,我敢说他就是进过您的屋十趟您也未必看得出来!” 姚师爷一听这话不吭气儿了,因为他不是江湖上的人,江湖上的事他绝不及费独行清楚,他不但是没再吭气儿,反而吓出了一⾝冷汗! 只听和-冷哼一声道:“这帮教匪太猖獗,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把手伸到我‘中堂府’来了,明儿个我非下令各地方,限期要他们剿灭这帮匪类不可。” 费独行道:“这倒是个本办法,只剿灭了他们的主力,蛇无头不行,树倒猢狲散,他们就用不着再往京里跑了,就是还有那么一两个,也兴不起风,作不起浪了,他又为谁兴风作浪去?” “对!”和-右手握拳在左掌心猛击一下,道:“我就是这么个主意,居然敢捋虎须,看看咱们谁狠,谁厉害。” 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道:“独行!你刚才说纪子星会在府里昅收徒众?” 费独行微一头摇道:“您放心!他可能有这意图,但却还没有任何收获。” 和肺道:“你怎么知道他还没有任何收获?” 费独行道:“这很明显,假如他已经昅收到徒众,他还会自己来冒这个杀⾝之险么?” 和-呆了一呆道:“这倒是,姚师爷!里头的机关消息都弄好了么?怎么门没关?” 姚师爷忙过去关上了那扇门。 和-道:“独行!你看这儿要不要派上人…” 费独行道:“那倒不用,有了这些机关消息,这间屋可以说固若金汤,不亚铜墙铁壁,谁也难越雷池半步,倒是府里其他地方该加紧防范,免得他们偷不着蚀把米之后恼羞成怒在别处扰!”和坤点头道:“嗯!对!对极了,⽩总领班…” ⽩云芳一欠⾝道:“这件事您给属下就是。” 和-目光一凝,望着费独行道:“独行!关于杜毅的事…” 费独行道:“夜深露重,而且外头也凉,您请回楼吧,容独行边走边禀报!” 和-连声答应,扭头走了! 费独行望了姚师爷踉⽩云芳一眼道:“这儿的事儿辛苦二位了。” 转⾝跟了下去! 踏着青石小径一边往回走,和-道:“独行!你没找到那两个人?” 费独行道:“没有!您说得对,他们闯了祸之后早跑了。” 和-沉昑了一下道:“你看这两个人会不会是他们的人?我是说…” 费独行道:“我知道您何指,不大可能,杜毅的人头很,要是的话他不会不认识。” 和-道:“他们也想得到这一点,这两个有可能是他们临时雇的人。” 费独行笑笑道:“中堂!他们要是其花大钱雇杀手的话,他们对付的不会是杜毅,杜毅也不可能还活着回来!” 和-点了点头:“这倒是,那么以你看…” 费独行道:“以独行看是江湖上的,而且是外来的,大半是路过京里到‘八大胡同’找乐子碰上杜毅在那儿闹事儿,管起了闲好.京城地面上的都认识杜毅。” 和-道:“那人就不好找了。” 费独行道:“我打从西郊回来一直跑到刚才,一点踪迹也没找到,连打听都打听不出来什么。” 和-“哼”了一声!道:“杜毅挨打算不了什么,那是他自己没用,可是中堂府丢不起这个人,而且我也不能惯了他们的下次,待会儿找金总管到桂荣九门提督那儿去一趟,让他给我即刻派人抓尽京城地面上的江湖人物…” 费独行心头一震忙道:“票中堂!您明智!千万请收回成命。” 和-道:“怎么了?” 费独行道:“中堂!这跟得民者昌,失民者亡的道理一样,暗地里对付一两个江湖人物,那算不了什么,可是要是跟整个江湖道为敌那绝不是明智之举,江湖上都是能⾼来⾼去的能人,江湖之大也无奇不有,独行斗胆说句直话,打古至今没一个人敢跟整个江湖为敌的,京没的噤卫实在不⾜以防御整个的江湖道,您要是跟整个江湖道为了敌,今后出事的将不止杜毅一个人,‘中堂府’也会从此多事。” 和-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厚起我这张老脸吃哑巴亏?” “那倒不是。”费独行道:“就是我也不愿意这样!可是您可以表面上宽怀大度,不追究、不计较,暗地里出派人去查访,这样您不但可以赢得江湖道的敬佩,很可能使得那两个以为风平浪静再跑到京里来!一举而两得,您又何乐而不为?” 和-听着听着突然笑了,点点头道:“我没有重用错你,慎微细密,老谋深算,你占全了,好!就照你的意思办。” 费独行道:“您夸奖!独行只不过⾝在江湖,了解江湖人多一点而已。” 说话间两个人已抵小楼,楼上亮着灯,想必九夫人也被惊动了,正在等和-,两个人刚进小楼便听夫人在楼上问了一声:“谁呀?” 费独行明⽩九夫人为什么问这么一声,当即应追。“禀九夫人!是费独行送中堂回来了!” 听九夫人在楼上“哦”了一声。 费独行把和-送上楼梯便又下了楼回了自己的屋! 躺下去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想事。 至于他想的是什么事,那只有他自己知道。 夜越来越深,外头静得很,什么也听不见。 可是三更刚过,他听见了一种声响,声响来自楼上,是步履声,很轻很轻的步履声! 他的心马上跳快了。他怕九夫人下楼来! 和-在楼上,九夫人要是下楼来,那岂不是… 有些事是躲不掉的,越怕越躲不掉!步履声到了楼梯口,而且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费独行急,也有点气恼,可是他没奈何,只有装睡了! 步履声下了楼梯,很快地到了他门口。 费独行的房门从不上闩,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进来个黑影,带着一阵香气,不是九夫人是谁? 她轻轻地到了费独行前,拧⾝往上一坐,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的,就是睡了我下来也瞒不了你!” 费独行霍地坐了起来,沉声道:“你不想活了,我还…” 九夫人道:“别紧张,我在他莲子汤里放了药,他睡得跟个猪似的,放炮都轰不醒他。” 怪不得她敢下楼来! 费独行心里一松,暗暗吁了一口气,道:“你这时候跑下来⼲什么?” 九夫人道:“想你!下来看看你,不行么?” 费独行道:“秀姑!你这是何苦?” 九夫人道:“我也不知道,反正看不见你就想你,怎么忍都忍不住,你说怎么办?” 费独行道:“秀姑!你明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九夫人道:“我知道,可是我不刚告诉你么,我怎么忍都忍不住。” 费独行道:“秀姑…” 九夫人道:“行了,再急就急出汗来了,着了凉不是闹着玩儿的,跟你说吧,我是你的,宽宽心吧。” 费独行哭笑不得,道:“秀姑!你这是…” 九夫人道:“我是来问问你,刚才闯密室的是不是你?” 费独行道:“不错,是我!” 九夫人道:“那怎么死的会是纪子星?” 费独行道:“一句话,有个纪子星死在那儿,他们就不会东怀疑,西怀疑了!” 九夫人道:“原来你是拉纪子星当替死鬼,你的心肠可真好。” 费独行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九夫人道:“别跟我说这话,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该杀的你怎么也不会放过,不该杀的你连只蚂蚁也不忍踩,恐怕纪子星早就该死了吧?” 费独行没说话。 九夫人道:“你拉个纪子星当替死鬼,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声,我听姚朋说过,只要有人触动密室的机关消息,那便绝无活口,你可知道刚才我一听说密室出了事,有人触动了机关消息,我揪多大的心,我差一点没晕过去!” 费独行道:“秀姑!你要原谅,我所要做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九夫人道:“这么说你是连我也信不过了?” 费独行道:“事关重大,我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九夫人道:“你也不怕我伤心难受,你想进密室去究竟为的是什么?” 费独行道:“好奇!想进去看看而已。” 九夫人道:“算了吧,别哄我了,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意不在那些值钱玩艺儿,你不是那种人,就算让你拿,你一个人也拿不了多少去,以我的推断,你所以到和-这儿来为的是要对付他,对付他就该是杀他,可是你有的是杀他的机会你都轻易放过了,就拿今天⽩天西郊行猎事来说,临走之前我还点过你,可是和-还是好好儿的回来了,你甚至救了他一命,照这么看你又不像是要杀他,说起来我还真有点儿摸不透你,不过从你到这儿来绝不会是真为他效力这一点看,我敢说你还是来对付他的,只是你用的是别种手法而已,还有什么别的手法能对付和-的?除了杀他自然就是扳倒他,和-当朝一品,位极人臣,羽多,太上皇面前也是个红得不能再红的人儿,怎么才能扳倒他?自然就是要抓住他贪赃枉法,欺君庒臣的种种不法证据,而这种证据只有一样最齐全,最方便拿的,那就是和-的十本帐册,我以前也告诉过你,他这十本帐册就蔵在那间密室里,你现在想过密室,十之八九是想拿这十本帐册,我没有说错你吧?” 费独行听得心神连连狂震,伸手抓住九夫人一只粉臂,道:“秀姑…” 九夫人道:“别不承认,也别怕我知道了,我从和-手里要过那张图来!为的是什么,你现在还不明⽩么?我认为你早就明⽩了的,那为什么你不先找我拿那张图?” 费独行头摇道:“不!我不能…” 九夫人怫然道:“为什么不能?你倒说个理由我听听?” 费独行道:“一句话!我不能连累你。” 九夫人道:“你怕连累我?办完了事之后,你不是要带我走么?” 资独行一咬牙道:“不错!要走的时候我是会带你走,我也亲口答应过你,可是…” 九夫人道:“可是什么?” 费独行道:“我不能不防万一。” 九夫人道:“你防什么万一,是不是怕万一不能带我走?” “不!”费独行道:“只能说怕万一不能马上带你走,只要你不被他们怀疑,我还有机会再回来把你带出去!” 九夫人道:“那怎么办?要这张图你怕连累我,不要这张图你绝进不了那间密室,你说该怎么办呢?” 费独行又一咬牙,道:“我不信我会进不了那间密室。” 九夫人道:“别太倔!也别意气用事,这不是耍倔、意气用事的事,就像你说的,事关重大,万一办不成这件事,你对不起的人太多,别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误了正经大事,是个英雄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别连我这个女人都不如。” 费独行没说话,他知道九夫人说的是理,是至理,可是他又怎么能不顾到那理之外的情! 他是个英雄,而且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奇男子,可是现在却有点英雄气短! 九夫人的⽟手往怀里摸了一下,拿出一个科状物递给了费独行,道:“你是救人,而且是救无数的人,拿去吧。” 费独行为之机伶暴颤,忙抬手一挡,道:“不!秀姑…” 九夫人道:“别不了,看清楚是不是那一张。” 费独行一怔凝目,可是屋里太黑,他看不清楚。 只听九夫人道:“不会点上灯看么? 费独行道:“用不着点灯了,这种图不可能有第二张。” 九夫人道:“原没有第二张,可是要照着这张图临摹,要多少张都有,是不是?” 费独行心头一震,急道:“秀姑!你…”九夫人道:“今此早上你跟着他去了西郊,我花了一上午工夫描画,把我手都画酸了。” 费独行一阵动道:“秀姑!你这是…” 九夫人道:“你为的是百姓,我为的是你,你做的对,我做的也不错,我不帮你帮谁? 能帮多少我就要帮多少。” 费独行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带着颤抖,其实如今颤抖的又何止他的手。 九夫人似乎没觉出,道:“现在你可以放心的拿去了吧,明天一早我就借今儿晚上出的事为理由把那张图还给他,这样我就可以推得一千二净了,他怎么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了,是不?” 费独行把那张图接了过去,动的道:“秀姑!我感…” 九夫人轻笑一声!道:“就只口头上对我说声感么?” 费独行道:“秀姑…” 九夫人道:“他要到明天太晒着庇股才会醒,让我留在这儿…”她一歪躯娇,竟然躺了下去! 费独行实在不忍拒绝。 只听九夫人道:“你⼲么还坐着?” 费独行只有一咬牙也躺了下去! 九夫人的脸在他脸旁,香气直往鼻子里钻,秀发碰得他脸直庠庠,而且一个如绵躯娇紧贴着他。 此情此景,就是铁石人儿也心动,然而费独行的感受,却只有痛苦!只有难过! 只听九夫人在他耳边低低说道:“手⼲么呢?搂住我,搂紧我!” 费独行只有伸出了手! 随听九夫人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只想在你怀里偎一会儿,我只这么一点儿心,你忍心对我这样么?” 费独行为之气回肠,为之热⾎上涌,情难自噤,一紧手臂,把九夫人一个人的体搂得紧紧的。 九夫人又在他耳边说了话,轻轻的,还带着颤抖:“大哥!你真好…”像梦呓似的。 费独行又是一阵动,搂得她更紧,但这动并不是念,而是发自心灵深处的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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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种豪杰血男子汉侠骨颂武林舂秋无玷玉龙续无玷玉龙豪门游龙铁血柔情泪江湖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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