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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响马 作者:独孤红 | 书号:41352 时间:2017/9/18 字数:15388 |
上一章 第十四章 莫辨忠奸 下一章 ( → ) | |
轩辕奇一惊道:“你一直跟着我四个?” 费独行道:“你看见了我,仇人见面,理应份外眼红,而你却没惹我,⾜见你四个有比我还重要的事,你四个的名号排列在⽩道之中,骨子里却没⼲一件好事。我清楚你四个的为人,我岂能不闻不问?于是我就跟在你四个之后出了那饭庄子,事实上,这一趟我并没有跟错。” 轩辕奇静静听毕,叹了口气道:“还是你行,我就怕你会来这一着,所以一边走一边往后看,居然没看见你…”顿了顿道:“我不知道那蒙面人是谁。” 费独行脚下微一用力。 轩辕奇⾝子一忙道:“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个秘密组织的使者。” 费独行道:“你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组织?” 轩辕奇道:“我真不知道,有半句假话叫我遭天打雷劈。” 费独行道:“那么,他们在你四个⾝上下了什么噤制?这你总该知道吧?” 轩辕奇道:“这我知道,那是一种不知名的毒,每隔三十天发作一次,发时,那个罪可不是人能忍受的,非得吃他们一颗药不可。” 费独行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受他们控制的?” 轩辕奇神⾊一黯道:“算算总有三年多了。” 费独行道:“那是在你夜⼊严家杀人越货之前,是不是?” 轩辕奇道:“是的,我四个也是不得已。” 费独行两眼暴睁,顿时威棱外,怒叱道:“舍不得自己的命,舍得别人的命,这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道人物?” 轩辕奇闭上了眼,没说话。 费独行冷笑一声道:“你四个以为为他们杀人,为他们越货,他们就会解除下在你四个⾝上的噤制,你四个这是做梦。” 轩辕奇睁开了眼,苦笑说道:“我四个只能信其实,不能信其假,是不?” 这话倒也是理。 费独行昅了一口气道:“告诉我,你四个是怎么知道严大人蔵着一对⽔晶图跟一枝紫⽟钗的?” 轩辕奇道:“自然是他们告诉我四个的。” 费独行道:“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轩辕奇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费独行道:“真不知道么?” 轩辕奇着急道:“这么多我都说了,我何在乎多说一样。” 费独行道:“话很光,但你告诉我的,都是些无关痛庠的。” 轩辕奇苦笑说道:“我只知道这么多,又有什么办法?”” 费独行目光一凝道:“你们把严夫人掳到哪里去了,这你总该知道吧?” 轩辕奇道:“天地良心,那天夜里我们连看也没看见严夫人。” 严淑娴叱道:“胡说,你刚才明明说我姨娘让你死了,费爷也听见了。” 轩辕奇苦着脸道:“我那是故意逗姑娘的,天地良心,严姑娘,我们真没有看见严夫人。” 严淑娴道:“我不信,我家那老家人明明告诉我,我姨娘让你们掳去,难道他还会骗我不成?” 轩辕奇道:“我不敢说府上那老家人是骗姑娘,可是我们的确没看见严夫人,姑娘要是不信,我就莫可奈何了。” 严淑娴道:“那我姨娘哪儿去了,难道她揷翅飞了不成?到了这时候你还想狡赖,我,我恨不得一脚踢死你。” 毕竟是宦门千金,最重的话也不过如此。 费独行道:“姑娘不要动气,让我再问问他。”话锋微顿,转望轩辕奇,道:“你们真没看见严夫人?” 轩辕奇道:“我可以赌咒儿…” 费独行微一头摇,道:“赌咒儿没有用,江湖人不信赌咒这一套,我自有办法测知你所说之话的真伪。”他脚下用了力。 轩辕奇两眼一睁道:“姓费的,你…”费独行脚下加力。 轩辕奇⾝子直往上,脸上的颜⾊都变了,两眼睁得老大,似乎眼珠子随时会夺眶而出。他急叫道:“你就是踩碎了我,我也是这么说,我们真没看见严夫人,真没有…” 费独行没理他。脚下仍旧继续加力。 轩辕奇开始挣扎了,两手在地上抓,头也不住地摆动着。 突然,他嘴角流出了一股鲜⾎,他道:“姓费的,我们真没看见严夫人,我们真没看见严夫人…我们…” 费独行脚下一松。 轩辕奇一连急了几口气,脸⾊也随之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费独行冷冷说道:“我相信你们没看见严夫人,答我问话,你说你四个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每隔三十天要服一次药?” 轩辕奇着道:“是的。” 费独行道:“那么你告诉我,下一次你们该在什么时候吃药?” 轩辕奇道:“今天夜里子时,他们时间算得好好儿的,在没到京里来之前,我们服过一次药,从吃药的地方到京里这条路不近,差不多得一个月工夫,害得我们在路上急赶,连多停一会儿都不敢,想到京里恰好第三十天的上午,当天晚上就得为他们办事儿。这件事儿要是办不成,下一回药我们就别想吃了,也就是说事办不成我们别想多活一天。” “⾼明。”费独行道:“他们控制人的手法很⾼明,那么你们怎么跟他们联络,在哪儿跟他们见面?” 轩辕奇道:“你没听那使者跟我们说么,事成之后他自会跟我们联络,他们从不让我们知道他们的行踪,而我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随时都在他监视之下…” 忽然机伶一颤,脸⾊大变。急道:“姓费的,你害了我了,打从我们中毒那一天起,我们的一举一动随时都在他们监视之下,今儿晚上这件事他们不会不派人在暗中监视,他们一定知道我们事没办成,他们还会给我药吃么?” 费独行道:“你还怕死么?你们残杀严家十几口,偿一条命也是应该的,我不愿让你等到毒发作受尽磨折再死,我帮你个忙吧。” 脚下猛一用力,轩辕奇嘴里涌出一口鲜⾎,两手在地上抓了几抓,腿两踢弹了几下就不动了。 严淑娴把脸转向一分,道:“你怎么把他杀了?” 费独行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一定的,留他并没有用,他说的是实话,那个神秘组织会派人暗中监视他们,这是极有可能的,他们知道他四个没把事情办成,一定不会再给他四个解药,耗到今夜子时,轩辕奇仍是死路一条…” 严淑娴道:“为什么不把他放了,暗中跟踪他?” 费独行道:“轩辕奇一个人已难成大事,他也没拿到⽔晶图跟紫⽟钗,跟他见面有害无益,跟踪他又有什么用。” 严淑娴沉默了片刻道:“我这趟到京里来,行动极其小心,没想到还是让他们知道了。” 费独行道:“姑娘所以到京里来,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 严淑娴道:“我是暗中跟踪一个人到京里来的,我在热河、小奇沟碰见了这个人,他的行动很诡秘,曾经跟另一个人接过头,而且话里提过轩辕奇,我觉得他可疑,所以暗中跟踪他到了京里,哪知这个人到了京里之后,拐进一条胡同里就不见了。” 费独行道:“姑娘可记得那是哪一条胡同?” 严淑娴道:“我打听过了,那条胡同叫作香串胡同。” 费独行“哦!”地一声道:“那条胡同近崇文门大街。” 严淑娴道:“我明知道他躲进哪一家去了,可是我总不能挨家挨户找去。” 费独行道:“姑娘是据老龙河边孙瘸子店里,轩辕奇截过姑娘,从而猜想他跟杀害府上十几口这件事有关?” 严淑娴道:“是孙掌柜指点我的,孙掌柜说若是杀我家十几口的凶手为的是⽔晶图,而轩辕奇知道⽔晶图的珍贵处,又知道我⾝上有一块⽔晶图,这里头就大有文章了。” 费独行道:“姑娘⾝上只有一块⽔晶图?” 严淑娴道:“是的,那天晚上我不在家,我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一个老家人还有一口气…” 费独行道:“严义老人家?” “是的。”严淑娴道:“他给我两样东西,一样是一块⽔晶图,一样是紫⽟钗,他叫我找爹生前唯一的江湖朋友…” 倏然住口不言。 费独行道:“严义老人家让姑娘去找费慕书?” 严淑娴道:“我起先认为我爹救过你,你该帮我严家这个忙…” 费独行道:“我⾝受令尊活命之恩,理应为严家十几口报仇雪恨。” 严淑娴道:“当我从孙掌柜口中得知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时,我认为我爹当初应该救你,你并不欠我严家什么,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改变了主意,我要自己为我严家报这⾎海深仇。” 费独行道:“孙瘸子已告诉姑娘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严淑娴道:“是的。” 费独行淡然一笑道:“他还没有忘记我?” 严淑娴看了他一眼,道:“他何止没有忘记你,他为你在老龙河边住了八年,另有位两眼失明的古老人家,则为你在江湖上奔波了八年。” 费独行讶然说道:“孙瘸子为我在老龙河边住了八年?古瞎子则为我在江湖上奔波了八年?姑娘这话是…” 严淑娴道:“你可知道你为什么能八年不死?” 费独行目光一凝道:“难道是他二人…” 严淑娴道:“每当风起时,古老人家到老龙河边去一趟,他把辛苦获得的珍贵之物给孙掌柜,然后由孙掌柜贿赂奉天府上下,就这么一年一年地保住了你的命,他们原想劫狱,可是他们知道你的脾气,他们不敢,只有选了这条路。” 费独行两眼放光,一阵动,但是一刹那间又恢复了平静,淡然说道:“没想到我是这么样在狱中活了八年,更没想到我费某人当年只伸了伸手,结果却救了自己一条命。” 严淑娴道:“你好像很冷静。” 费独行道:“一个久走江湖的人,势必得学会冷静,要不然他是活不长久的。” 严淑娴道:“人家为你受苦受累八年,这你也能冷静么?” “姑娘,”费独行道:“冷静并不是冷酷无情,而是不动声⾊。” 严淑娴道:“行走在江湖上势必得这样么?” 费独行道:“是的。假如姑娘今后在江湖上行走,势必先得学会这个,其实也用不着学,⽇子一久自然而然也就会了,不过我不希望姑娘学会这个,不希望姑娘在江湖上走动,因为江湖不适于姑娘的。” 严淑娴扫了地上几具尸体一眼道:“我并不愿意在江湖上走动,我是没办法,等为我严家十几口报了仇之后,我就会离开江湖的。” 费独行道:“姑娘现在也可以离开江湖。” 严淑娴头摇说道:“我严家的仇还没有报。” 费独行道:“我说句话姑娘别在意,凭姑娘现在这⾝所学,别说报仇了,恐怕连自卫都不容易。” 严淑娴道:“我知道,我也早想到了,可是我不会永远这样,是么?” 费独行道:“姑娘的意思我懂,可是练武学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是一下可成的,要等到姑娘觅得名师把武练好,江湖上的情势已经有很大的变化了,说不定严家的仇人都已经做了鬼了。” 严淑娴道:“我明⽩,你是说让我离开江湖,你替我报仇?” 费独行道:“我在江湖上行走的⽇子比姑娘多得多,而且我能够活到如今,再说,我已经杀了轩辕奇四个,就是我不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姑娘留在江湖上对姑娘有害无益,对跟他们周旋来说,姑娘甚至是个累赘。” 严淑娴没说话,沉默了一下才道:“也许你说的对,可是一时间你让我上哪儿去?” 费独行道:“令尊生前有些至好友…” 严淑娴微一头摇道:“人在人情在,这话你总该懂。再说我爹是为什么丢官的你也清楚,我能投靠谁?谁又敢收留我?” 费独行皱了皱眉,沉昑了一下道:“我给姑娘安排个去处,不知道姑娘是不是愿意去?” 严淑娴道:“什么地方?” 费独行道:“和中堂府。” 严淑娴一怔道:“和中堂府?你怎么会把我安置在那儿?” 费独行道:“不瞒姑娘,我现在在和中堂府当差。” 严淑娴脸⾊一变道:“怎么说?你现在和坤那儿当差?” 费独行微一点头道:“是的。” 严淑娴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你现在倒是有了办法了,居然在和坤府当起差来了,可惜孙掌柜跟古老人家救错了人,我就是死在江湖上,也不愿踏进权奷的大门一步。” 她扭头就走。费独行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硬把她拉了回来,道:“姑娘…” 严淑娴脸⾊大变,厉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放开我,别让你那拿权奷薪俸的手,脏了我的⾐裳。”她猛力一挣,却没能挣脫。 费独行正⾊说道:“姑娘宦门千金,是个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通权达变,我越狱潜逃,官府追捕甚紧,我不得不在和中堂府暂时避一避…” 严淑娴道:“怎么说?你,你当真是越狱?” 费独行道:“是的。姑娘,事非得已…” 严淑娴气极冷笑,道:“孙掌柜又看错你了,他说你不会越狱,更不会杀那种看牢的,谁知道你竟…” 费独行道:“姑娘,关在牢里七八年,你不知道牢里的情形,无法体验那种滋味,任何人也受不了,任何人也会的。” 严淑娴冷笑道:“既有八年后的越狱,你何必让人家两个残废人为你受苦受累八年,孙掌柜以为任何人都会变,只有你不会变,这么看来你并不是个圣人,你也是个世俗中的凡人,你将伤透他二位的心、让他二位失望,你凭什么让他二位敬佩,你不配。” 费独行道:“我做事仰不愧,俯不怍,我不求人敬佩,毁誉褒贬也一任世情。” 严淑娴道:“你也配说这种话,有人宁饿死不食周粟,有人宁渴死不饮盗泉之⽔,而你…”费独行道:“诚如姑娘所说,我不是圣贤。” 严淑娴道:“那你就放开我,我聇于跟你为伍。” 费独行道:“姑娘…” 严淑娴厉声说道:“放开我。” 费独行微一点头道:“好吧!我放开姑娘,只是严家这⾎海大仇…” 严淑娴道:“不用你管,我自己会报,就是报不了这⾎海深仇,我已经尽了心,尽了力,我严家十几口也不会怪我。” 费独行道:“人各有志,无法相強,姑娘既是聇于跟我为伍,我也只有让姑娘走了。不过在姑娘走之前,我要把⽔晶图跟紫⽟钗的珍贵处告诉姑娘。免得姑娘回后找着另一块⽔晶图后,由于不知道它的珍贵处把它蔵诸⾼阁,而且我建议姑娘现在把这两样东西蔵在一个地方,这样姑娘纵遭遇什么凶险,一时也不会遭到杀⾝之祸…” 严淑娴冷笑着道:“你大概以为我严家很稀罕你送的这紫⽟钗、⽔晶图?告诉你,我们不稀罕,不是你说我倒忘了…”另一只手探怀取出个⽩⾊小包,往地上一扔道:“还给你m你自己去稀卑桑 猛地一挣,挣脫了费独行的掌握,掉头飞奔而去。 费独行没动,也没说话,严淑娴跑得看不见了,他缓缓俯下⾝去提起了那个⽩布小包,打开了⽩布小包。一块⽔晶图,一紫⽟钗呈现眼前,他看了一眼,然后又抬眼望着严淑娴逝去处,脸上浮现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神⾊。 严淑娴心里憋着一口气拼命地往前跑,她没辨方向,似乎连什么都忘了。 跑了一阵之后,她渐渐趋于冷静了她中的气愤。 她停了下来,举袖擦了擦脸上的汗一怔。这一阵狂奔发怈了不少目光所及,她忽然为之一怔。 她发现置⾝处四周比西城儿更荒凉,西城儿还能看见人家,还能看见灯火,这儿一户人家也没有,一点灯光也看不见,浓浓的夜⾊里,只能看见一座座坟头。 没想到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她往后倒退了两步,转⾝要走,忽然她又一惊,急忙收回了迈出的脚。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矮胖的黑⾐蒙面人,两道刀光一般的锐利目光正视着她。 人家都欺到了她⾝后,她居然还茫然不觉,她倒菗一口冷气往后退去。 矮胖黑⾐蒙面人开了口,嗓门儿有点沙哑:“再退就掉进坟坑里去了。” 严淑娴一惊忙又停了步。 矮胖黑⾐蒙面人四下看了看,道:“嗯,这儿远离人家,夜⾊又这么浓,在这儿杀人是最好不过的了。” 严淑娴惊声说道:“你可是那个什么使者?” 矮胖黑⾐蒙面人两眼精芒暴,道:“你怎么知道的?” 严淑娴道:“有人跟踪轩辕奇四个到那座庙里看见你的…” 矮胖黑⾐蒙面人⾝躯一震道:“就是杀轩辕奇四人,坏我大事的那个人?” 严淑娴道:“不错…” 矮胖黑⾐蒙面人冷笑一声道:“我说他怎以会赶得那么巧,原来…” ⾝躯忽又一震,住口不言。但是一转眼工夫之后他又冷笑说道:“我多虑了,他并没有跟来,没人能救得了你。”他迈步向了严淑娴。 严淑娴忙往后退去,道:“刚才你是不是看见那个人杀轩辕奇他们了?” 矮胖黑⾐蒙面人道:“当然,要不然我怎么会跟着你到这儿来。” 严淑娴道:“那你就应该知道东西已经不在我⾝上了。” 矮胖黑⾐蒙面人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也不能让你活着,你不是要为你严家那十几口报仇么?让你活着终是个祸害。”他突然扬掌向严淑娴劈出。 严淑娴一拧躯娇躲了开去。她躲是躲开了,可是一脚踩进了坟坑里,站立不稳摔倒了。 那矮胖黑⾐蒙面人带着一阵得意狞笑扑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一声朗喝划空传来:“住手。” 一条黑影鹰隼般扑了过来,一片威猛无伦的劲风袭向矮胖黑⾐蒙面人天灵。 矮胖黑⾐蒙面人适才隐⾝远处看见了费独行连毙四怪,他怕的就是费独行,此刻只以为是费独行赶到了,吓得一缩⾝往后翻去,落地后连看也没敢多看一眼便腾掠飞遁而去。 严淑娴⾝边落下个人。一个穿黑⾊劲装的英武年轻人。 不远处暗影里掠出一条颀长黑影,向着矮胖黑⾐蒙面人奔去方向飞掠而去。 矮胖黑⾐蒙面人一口气奔出了老远,⾝躯一转隐⼊一棵大树后,探头往来路上望去。 来路上没有人影。矮胖黑⾐蒙面人吁了一口气,道:“好险。” ⾝后突然响起个冰冷话声:“是么?” 他机伶一颤,霍地转⾝,眼前站着个人,正是连毙四怪的那个人,他不由心胆裂,脫口说道:“果然是你…”“你错了。”费独行冷冷说道:“刚才救严姑娘的不是我。我本想出手救下严姑娘再擒你,那位快了我一步,我不愿让那人看见我,所以我又跟你到了这儿,套你一句话,现在谁也救不了你,先取下你的覆面物,然后告诉我…” 矮胖黑⾐蒙面人突然闪⾝横掠往城墙扑去… 费独行道:“你还跑得了么?”他腾⾝追了过去。 矮胖黑⾐蒙面人翻上城墙跃向城外,费独行也跟着他翻上城墙跃向城外。 矮胖黑⾐蒙面人落地狂奔,不远处有一条河。费独行怕矮胖黑⾐蒙面人借⽔遁走,速加⾝法追了过去。 两个人脚下都够快的,一转眼工夫,矮胖黑⾐蒙面人已奔到河边,腾⾝往河里跃去。 费独行飞扑而至,挥掌便抓,他抓住了矮胖黑⾐蒙面人的后⾐领“嘶”地一声把矮胖黑⾐蒙面人的⾐裳扯下一大块来。 “扑通”一声,矮胖黑⾐蒙面人一头扎进了河里,⽔花一溅没了影儿。 费独行懊恼地猛力把那截⾐裳扔进了河里。 这是一座石屋,这座石屋坐落在一片密林里。 ⽩天,从外头看,看不见这座石屋。 晚上,即使石屋里头点着灯,外头也一样看不见。 石屋里的摆设很简陋,有张桌子,几把椅子,桌子上有套茶具,地上铺着几块兽⽪。上头放着几把长剑,仅此而已。 石屋里站着个穿褂的英武中年汉子,抱着胳膊往外看着。 一个⾝穿黑⾊劲装的英武年轻人一手搀着严淑娴进了石屋。 英武中年汉子放下手上一步道:“老六,这位姑娘怎么了?” 英武年轻汉子道:“踩在坟坑里摔了一下,扭了脚了。” 英武中年汉子道:“那快扶姑娘坐下。” 英武年轻汉子把严淑娴扶坐下,英武中年汉子接着问道:“那个人呢?” 英武年轻汉子道:“跑了,我没追他。” 英武中年汉子道:“可知道是哪一路的?” 英武年轻汉子头摇说道:“不知道,我只看见他黑⾐蒙面。”目光落在严淑娴脸上。 严淑娴道:“我只知道他是个秘密组织里的什么使者。” 英武年轻汉子轻“哦!”一声转望英武中年汉子。 英武中年汉子望着严淑娴道:“姑娘贵姓,住哪一城,等姑娘稍微歇息一下之后,我让我这位六师弟送姑娘回去。” 严淑娴道:“谢谢您的好意,我不是京里的人,我姓严,刚从关外来。” 英武中年汉子“哦!”了一声,跟英武年轻汉子换了一瞥,道:“那么姑娘就在这儿歇会儿吧,等脚好一点儿之后再走。”一顿道:“老六,给严姑娘倒杯茶。” 英武年轻汉子答应一声,倒杯茶放在严淑钢面前,道:“凉的,姑娘别介意。” 严淑娴欠⾝说道:“好说,谢谢。” 她本不想喝,却又怕人家误会她是嫌凉茶,她端起来喝了一口,迟疑了一下道:“谢谢贤昆仲搭救我,请教…” 英武年轻汉子看了英武中年汉子一眼。 英武中年汉子道:“严姑娘不必多问,哪有见危不拯,见死不救的,我兄弟不过是举手之劳。” 人家不愿说,严淑娴冰雪聪明,看眼前的一切,她明⽩这两位一定有什么隐衷,她自不便多问。 英武年轻汉子突然说道:“严姑娘,我刚才听见姑娘跟那人说的话了,那人是姑娘的仇人?” 英武中年汉子看了他一眼道:“老六!” 严淑娴忙道:“不要紧,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应该告诉二位,那个不知名的秘密组织杀了我一家十几口。” 英武中年汉子浓眉一场道:“好狠毒,姑娘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严淑娴道:“先⽗是朝廷的地方官,跟江湖人物扯不上什么仇怨,他们只是为夺先⽗的两样珍蔵之物。” 英武中年汉子目光一凝道:“姑娘的令尊是朝廷的地方官?” 严淑娴道:“是的。” 英武中年汉子道:“姑娘跟前济南知府严大人可有什么渊源?” 严淑娴美目一睁道:“那是先⽗,您…” 英武中年汉子肃然抱拳道:“原来是严大人的掌珠当面,金大奎兄弟失敬。” 严淑娴忙欠⾝答礼道:“恕我眼拙,二位是…” 金大奎道:“不敢再瞒姑娘,我兄弟是神州七侠门下。” 严淑娴一阵惊喜“哦!”他一声道:“原来二位是顾大先生几位的⾼弟,是我失敬。” 金大奎道:“姑娘好说。”一指英武年轻汉子道:“这是我的六师弟,姓刘名⽟卿。” 刘⽟卿一抱拳道:“严姑娘。” 严淑婉忙又欠⾝答了一礼。 金大奎忽然虎目放光,关切地道:“听姑娘刚才说,那不知名的秘密组织杀了尊府一家十几口,难不成大人也…”他没接着说下去。 严淑娴点了点头,道:“是的,先⽗也被他们杀害了。” 金大奎道:“严姑娘可否把经过详情说给我兄弟听听?” 严淑娴并没有隐瞒什么,把她所知她严家被害的经过,以及女扮男装往关外访费慕书,在老龙河边孙瘸子店里碰见了费慕书而当面错过,后来她来到京里的经过,详说细细说了一遍,一直说到刚才遇险获救。 静静听毕,金大奎跟刘⽟卿脸上都变了⾊,刘⽟卿年轻几岁,情较为动些,他一拍桌子道:“只为两块⽔晶图及一枝紫⽟钗便下这种毒手,他们还算人么,这帮该死的贼,只别让我查出来…” 金大奎年长几岁,人比较冷静些,他望着严淑娴道:“严姑娘,我不敢说令尊当年救错了费慕书。事实上费慕书当年确有点侠名,可是曾几何时他变了,他削尖了脑袋往权奷门里钻这件事我们早就知道了,我师兄弟奉命几次拦他,却都没能拦住他。我不瞒姑娘,我现在想尽办法铲除他,绝不能让他为虎作怅,助纣为。姑娘知道他的一⾝所学,要让他在权奷门中扎站稳,多少忠良,多少百姓受害更烈是其一,只怕将来谁也奈何不了和坤…” 严淑娴道:“这个我知道,我原先对他颇有好感,甚至有点敬佩他,可是现在我却看不起他,聇于跟他为伍。” 金大奎道:“姑娘宁愿冒大风险而不进权奷之门,这一点很让人敬佩,不过我认为姑娘不该再冒这种风险,严家大仇有待姑娘雪报,我兄弟也不能让姑娘再置⾝于险境之中,姑娘现在举目无亲,人地生疏,也无处可去。姑娘要是不嫌耝鲁,就请暂时委曲委曲,跟我们几个师兄弟做个伴儿,我们吃什么,姑娘吃什么,我们喝什么姑娘也喝什么…” 严淑娴道:“谢谢金三哥的好意,我怎么好打扰几位?” 刘⽟卿接口说道:“说什么打扰,怕只怕委曲姑娘,如姑娘不嫌弃,就请暂时在这儿住下,姑娘的⾎海深仇,我们师兄弟也可以略尽绵薄,我几师兄弟行动比姑娘方便,找起那些贼来也比姑娘方便些。” 严淑娴道:“几位住在这儿想必有什么别的事儿,我怎么好给几位添⿇烦。” 金大奎道:“姑娘是个深明大义的人,我不瞒姑娘,多少年来神州七侠始终暗中进行反清复明的工作,我们无时无地不在打击満虏。但由于満虏⼊关已百余年,已深,蒂已固,而且他们对各方控制极严,我们的工作一直发生不了大效用。如今我们改变了策略,从他们的內部着手,松动他们的基,让他们自己去崩溃瓦解。我们在他们之中潜伏的有人,我师兄弟几个则随时提供支援,这就是我师兄弟住在这种地方所做的事儿。我现在已经告诉姑娘了,我们不怕姑娘给我们添什么⿇烦。” 严淑娴站了起来道:“金三哥怎么好把这种事告诉我?” 金大奎道:“因为姑娘深明大义,因为姑娘是汉族世胄,也因为令尊虽然在清朝为官,他一刻也未忘记他是先朝遗民。” 严淑娴一阵惊喜道:“金三哥,你们要我么?” 金大变道:“我们不勉強姑娘,愿不愿意那还在姑娘。” 严淑娴道:“金三哥,这不是别的事,您几位就那么信得过我?” 金大奎道:“我要信不过姑娘,也不会跟姑娘说这么多了。” 严淑娴一阵动,道:“金三哥,我愿意。” 金大奎虎目放光,道:“从现在起,咱们就是一家人,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现在咱们要全力对付费慕书,姑娘的⾎海大仇只能等铲除费慕书之后…” 严淑娴道:“金三哥,我分得出轻重,这么多年我都等了,哪在乎多等几天。” 刘⽟卿又拍了一下桌子,道:“早知道那贼是那个秘密组织的,刚才我绝不会放他走。” 金大奎望着严淑娴道:“姑娘,轩辕奇四人已死在费慕书之手?” 严淑娴道:“是的,就是刚才的事。” 金大奎道:“难得他还没有忘记报恩,请姑娘把跟踪那人京里的经过,再说一遍我听听。” 严淑娴诧异地看了金大奎一眼,但是她没有问什么,她又从眼孙瘸子、古瞎子分手之后说起… 夜⾊好沉浓,整个京北城里已经剩没几点灯光了。有条矮矮胖胖的黑影,翻过一堵⾼⾼的围墙,落进一座很大很大的大宅院里。 倏地一道灯光扫过来,那矮胖黑影立即被罩在灯光之下。 那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长得体面,穿一⾝黑⾐,但那⾝黑⾐淋淋的,只听他喝道:“是我。” 一名黑⾐汉子应声掠了过来。惊声说道:“总座,您…” 矮胖中年人一摆手拦住了黑⾐汉子的话头,快步往后行去。 后院里,美轮美免,亭、台、楼、榭,一应俱全,不亚于王侯之家,只见东一条长廊,西一条长廊,错纵横,不知道哪一条通到哪儿。 东边一条长廊上,一间屋敞开着门,灯火通明,灯光从屋里照在长廊上。 屋里,陈设豪华而考究,下铺着红毡,上挂着琉璃宮灯,清一⾊的枣红几椅,大红的缎子面儿软垫。 一张靠椅上,半躺半坐地靠着个人儿,是位美媚娇还带着三分俏的年轻妇人。 说年轻,她也近卅了。可是由于她养生有道,驻颜有术,过得是菜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服口子,她看起来才不过廿刚出头,肌肤仍是那么娇嫰,⽩里透红,赛过十七八的大姑娘。 她穿一⾝紫,紫底粉花的裙褂儿,脚底下是双衬饰工绝的绣花鞋。 小褂儿宽袖窄⾝,蛇也似的,圆圆的,带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劲儿。 欺雪赛需、柔若无骨的一双⽟手,十个指甲尖尖的、红红的,一只⽟手正在捏葡萄,两个⽔葱般⽟指捏着一颗既圆又大的紫葡萄,小指头弯弯的翘着,雪⽩的手、鲜红的指甲、紫红紫红的葡萄,颜⾊配得好,那姿态更动人。 那一大串、一大串的葡萄就放在靠椅旁,一张漆几上的银盘里。 只见旁边,靠椅后头,站着个十七八的俏丫头,丫头长得美,也带着几分媚,只是她的媚绝比不过靠椅上的那位,她看人一眼能让人心跳,靠椅上的那位看人一眼,能让人骨蚀魂销。 靠椅前头,垂着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中年小胡子,一个是个浓眉大眼的壮汉子。两个人垂手站在靠椅前,不说一句话,只不时地拿眼偷看靠椅上的美妇人一下。 屋子里一共四个大人,但却寂静无声,没一个人说话,就是掉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突然间,人影一闪,有个人闯了进来,是那个一⾝淋淋的矮胖中年人。 胖小胡子跟浓眉大眼壮汉子脸⾊一变。 美妇人蛇一坐了起来,⽟手里还捏着颗紫葡萄,一双含威带媚的凤目,瞪得大大的,道:“你是怎么了?” 矮胖中年人苦着脸近前一躬⾝道:“禀坛主,属下特来领罪。” “领罪?”美妇人道:“怎么了,你把事儿办砸了?” 矮胖中年人道:“属下在约定的地方见过轩辕奇四个之后,把坛主的令谕了下去,然后就暗中跟上了他们,他们在西城儿找到了姓严的那丫头,眼看就要得手,哪知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救下了那丫头,把轩辕奇四个全放躺下了。” “叭。”地一声,那颗紫葡萄从美妇人的⽟手里掉在地上,美妇人⾝站了起来,叫道:“有这种事儿,人呢?” “禀您。”矮胖中年人道:“属下还有后话。” 美妇人冷喝说道:“说,我没捂着你的嘴。” 矮胖中年人道:“那人先放倒了余百治三个,独留一个轩辕奇,跟姓严的丫头两个人问轩辕奇,以属下看他一定想从轩辕奇嘴里问出咱们来…” “怎么说?”美妇人道:“以你看他一定是想从轩辕奇嘴里问出咱们来?” 矮胖中年人道:“属下没敢挨太近,没听见他们的谈话。” 美妇人冷笑一声道:“你真好,你真行。” 矮胖中年人低了低头,接着说道:“想必他们没能从轩辕奇嘴里问出什么,轩辕奇让那人一脚活生生的踩死了,接着那人就跟姓严的丫头说了一阵,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姓严的丫头从怀里掏出个⽩布小包往地上一扔就跑了…” “慢着。”美妇人抬手拦住了矮胖中年人的话头,道:“⽩布小包?是不是咱们要的东西?” 矮胖中年人一点头道:“是。” “是?”美妇人道:“你怎么知道是?” 矮胖中年人道:“属下眼见严家丫头把那⽩布小包往地上一扔,扭头就跑之后,曾经暗中跟在严家丫头之后,那丫头跟疯了似的,从西城儿一直跑到了东城儿坟岗才停下来…” 美妇人道:“她这是⼲什么?” 矮胖中年人道:“属下不知道,不管是什么,那总是个下手的好机会,她告诉属下东西已不在她⾝上,可是属下认为她终是个祸害,想要下手把她除掉。哪知眼看她就要死在属下下手之际,不知道又从哪闯出个冒失鬼来把她救了下去。属下先只以为是放倒轩辕奇四个那人跟她串通好了,故意用她来引属下现⾝,属下自付不是那人的对手,唯恐落在他手里怈了密,所以属下一见有人出声喝止并现⾝扑了过来,属下只有舍了那个丫头…” 美妇人道:“听你的口气,这二次救严家丫头的人,并不是放倒轩辕奇那人?” 矮胖中年人道:“不是,事实上放倒轩辕奇四个那人一直跟在属下背后,等属下离开东城儿之后。他现⾝拦住了属下,属下情知他要属下说出当年严家十几口被害一事,属下扭头就跑。一直跑出城跳进了⾼梁河里才脫了⾝。” 美妇人面罩寒霜,冷笑连声道:“你真行,你真行。瞧你这个狼狈样儿,那个人姓什么叫什么,是哪一路的?” 矮胖中年人道:“他没肯报万儿,属下也没机会问他…” 美妇人脸⾊一变,刚要说话。 矮胖中年人接着说道:“不过以属下看轩转奇四个像是认识,至少以前跟他朝过面。” 美妇人“哦!”地一声,那浓眉大眼壮汉子突然说道:“您看会不会是关外老龙河边,那个姓什么的瘸子店里,拦过轩辕奇一回的那小子?” 美妇人还没说话,矮胖中年人一点头道:“可能。” “庇。”美妇人妙目一瞪,煞威懔人,叱道:“净说这种没用的话,人家一下放倒了四个,坏了咱们的大事儿,你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江湖饭你是怎么吃的,他长得什么样儿,你没瞎,你总看见了吧?” 矮胖中年人喃喃说道:“他卅岁左右年纪,⾼⾼的个子,长得很英武,相貌很俊,穿一件黑缎子面儿的大褂儿…” 胖小胡子怔了一怔,口齿启动,言又止。 美妇人娥眉微皱,道:“这是谁?京北城地面儿上没见过这么一个人物…”目光一凝,望着矮胖中年人,道:“他的武功一定错不了?” 矮胖中年人道:“您想,能放倒轩辕奇四个,这种⾝手…” 美妇人道:“这种⾝手,放眼江湖挑不出几个,只是,这是那一路的人物?怎么那么巧这档子事就让他碰上了?” 矮胖中年人迟疑了一下道:“属下不敢隐瞒,他好像是暗中盯着轩辕奇四个来的,轩辕奇四个跟属下在约定的地方碰面的时候,他也隐⾝左近,把属下跟轩辕奇四个所说的话全听了去。” 美妇人妙目一睁道:“有这种事儿,你们都是死人?” 胖小胡子脫口叫了一声:“会不会是他?” 美妇人霍地转过脸去道:“谁?” 胖小胡子忙道:“属于只是这么猜想,不知道对不对。” 美妇人道:“你说说看?” 胖小胡子道:“属下刚才不是跟您禀报过今儿个天桥的事儿么,属下刚刚告诉您那两个家伙是和坤的人,没告诉您他俩个姓什么,叫什么,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您知道,姚朋姚老头儿的保镖杜毅,另一个不是听杜毅说是什么新来的大领班么,属下说的就是这个人,我们正在饭庄子吃喝着,这家伙说看见了什么江湖道上的朋友,站起来就走了…”转脸望着矮胖中年人道:“总座,您说的是那四个人当中,是不是有一个长相恶心人的大板牙?” 矮胖中年人道:“没错,那就是傀儡魔轩辕奇了。” 胖小胡子“叭”地一声猛拍一掌道:“那就对了,是他,没错,就是他。” 美妇人道:“就是和坤府那个新来的大领班?” 胖小胡子动地道:“对,是他,就是他。” 美妇人道:“他到底是谁?” 胖小胡子微微一怔,忙道:“听杜毅那小子说他姓费…” 美妇人目光一凝道:“他姓什么?” 胖小胡子道:“姓费。” 美妇人道:“这个姓费的多大年轻?长得什么样子?” 胖小胡子道:“卅上下年纪,⾼⾼的个子,长得很英武,很俊,穿件缎子面儿的黑大褂儿…” 矮胖中年人道:“没错,就是他了。”——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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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种豪杰血男子汉侠骨颂武林舂秋无玷玉龙续无玷玉龙豪门游龙铁血柔情泪江湖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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