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侠骨颂在线阅读由独孤红提供
被窝小说网
被窝小说网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耽美小说
小说排行榜 灵异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乡村小说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好看的小说 娇凄出轨 山村风蓅 落难公主 蒾失娇凄 绝世风流 甜蜜家庭 校园邂逅 滛虐乐园 锦绣江山 都市后宮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侠骨颂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48  时间:2017/9/18  字数:17386 
上一章   第四章 红牌师爷    下一章 ( → )
  转瞬间,楼梯上步履响动,适才那名黑⾐大汉领着一名⾝材瘦⾼的华服老者登上楼来。华服老者面颊瘦削,耳后见腮,八字眉,眼,鹰鼻,稀疏疏的几山羊胡子,目光黠,闪烁不定,一望而知是个城府深沉,极富心机的奷诈险小人!书生看在眼內,眉锋不由一皱,暗道:“索飞顶天立地,盖世豪雄,北六省武林,也个个都是燕赵奇英,怎会上这么一个人物?思忖间,华服老者已然向这边拱手大笑,急步趋近:“索大侠,恕罪,恕罪,老朽冒昧闯席,索大侠千万恕我则个!”索飞与索霜起立相,书生自也不好再坐着,跟着索飞兄妹二人站起⾝子,只听索飞淡笑说道:“边师爷大驾莅临,索飞蒙宠不胜,有失远,当面请罪!”“岂敢!”华服老者已至席前,闻言忙又揖手,面上堆起虚伪谄笑,望之令人皱眉,他道:“是老朽来得鲁莽,索大侠千万海涵!”索飞又略事谦逊,立刻指着华服老者,转望书生:“老弟,这位是小温侯纪总督面前红人,权势赫赫,炙手可热的总督府首席师爷边前辈!”

  书生呆了一呆,含笑揖手致敬。

  华服老者忙还礼笑道:“不敢,是索大侠看得起,老朽边子风!”

  索飞又指着书生,转向华服老者道:“这位是索某人刎颈至…”

  至此住口不言,移过目光,又望向书生。

  书生泰然接道:“在下萧涵秋!”

  华服老者边子风深深地看了书生一眼,笑得有点不怀好意,道:“原来阁下就是萧大侠,边子风久仰盛名,如雷贯耳,并常闻总爷言及,萧大侠奇才第一,威震宇內,只恨⾝托官门,无缘拜识,今宵得睹侠驾,瞻仰风范神采,⾜慰‮渴饥‬,引傲平生,从此可以无憾矣!”

  这番话,乍听是极尽仰慕的好话,但萧秋涵却听得出这番话是话里有话,长眉一挑,淡淡笑道:“一介落拓书生,草莽狂民,何敢当边师爷那一个‘侠’字?不过是索大侠缘仅今夜一面的普通朋友,朝廷钦命捉拿的叛逆而已!”

  边子风神情一震,连忙笑顾左右而言他,适时,索飞举手让座,他乃趁势避开萧涵秋目光,坐了下去。

  坐定,索飞又举杯邀饮,边子风⼲笑说道:“老朽沾萧大侠之光,既闯了席,只有叨扰了,老朽借花献佛,敢先敬三位一杯!”举起面前酒杯,先⼲为敬。一杯饮罢,索飞环目灼灼凝注,问道:“今夜不知什么风吹来大驾,边师爷要见索某人,不知为了何事?”边子风望了萧涵秋一眼,⼲咳一声,笑道:“是老朽听说索大侠今夜假顺天楼宴客,所邀客又是圣书手生萧大侠,唯恐⾼人远临,失之臂,故而…”索飞淡然笑道:“这么说来,边师爷是专为看索某人这位贵客来的了?”边子风目光转动,嘿嘿一笑,道:“听说索大侠驾莅京都,老朽因一直忙于公务,琐事⾝,未克即时前来问候,故今夜也是特地…”

  索飞浓眉双扬,截口笑道:“那倒不错,真正沾了萧大侠的光的,是我索飞而非边师爷,索飞来到京都已有多⽇,按理该先拜候,也有拜望之心,无奈边师爷深居皇城之中,贵悬殊,官民遥隔,却又令索飞不敢惊动,今夜边师爷不期宠临,索飞也正好借这一席酒了却心愿,至于边师爷要看索飞这位贵客,他人就在边师爷眼前,要看请只管看吧!”这番话里,显然也有些话儿!

  边子风含笑说道:“老朽已瞻仰过了,这双老眼不花,只一眼老朽便觉萧大侠果然奇才盖代,气度谈吐不比常人…”萧涵秋淡淡揷了一句,道:“那是边师爷过奖!”

  也是为了萧涵秋是朝廷钦犯,边子风似乎不敢多跟他搭讪,脸上挂着勉強笑意,略作谦逊之后,立即又转向索飞,谈的尽是些不关痛养的当年旧事,没多久,他却突然又说了这么几句:“索大侠,恕老朽直言,自老朽登楼以来,所看到的是宾主畅谈,杯酒,似乎并不像传说中的鸿门宴嘛!”

  索飞脸⾊一变,道:“是谁说索飞这席酒是鸿门宴的?”

  边子风嘿嘿笑道:“索大侠可命人京都试打听,那一个不知索大侠在顺天楼头摆上了鸿门宴,既然大家都知道,老朽又怎会不晓?”

  索飞威态一敛,哈哈大笑道:“我倒忘了小温侯统辖京都铁卫,负责京畿‮全安‬,而边师爷又是总督府的首席师爷了…”

  边子风忙道:“索大侠莫要见笑!”

  索飞接着说道:“可能顺天楼外那些等着看热闹的朋友要失望了,索飞生平不作谎言,当初摆的的确是鸿门宴,可是如今我索飞已一改初衷,跟萧大侠上朋友了!”

  边子风哦了声笑道:“我说嘛,这倒颇出老朽意料之外…。”

  索飞环目深注,单刀直人,话说得毫不留情:“莫非边师爷也感到失望么!”

  边子风神情一紧,忙笑道:“索大侠脾气不改,-如当年,仍爱说笑话,老朽当年能跟索大侠攀上一段情,每感荣宠,怎会存有这种心,倘如此,老朽这个朋友,也就值不得了,老朽以为南龙北虎今夜假京都顺天楼,在一席鸿门宴上杯酒订,传为武林中千古佳话!”索飞笑道:“那倒是索飞失言了!”

  “好说!”边子风道:“彼此相非一⽇,算不得外人,别说开开玩笑,就是索大侠指着鼻子骂老朽几句有何妨。”索飞笑道:“便是当今朝廷大员也不敢,索飞何来天胆!”

  边子风老脸一红,窘笑说道:“说着说着,索大侠就真骂起老朽来了!”索飞似乎不愿让他过分受窘,举杯相邀,未再多说。

  一杯尽饮,边子风放下手中酒杯,用意,难测地望了望萧涵秋,目光最后又落回索飞那张虬髯络腮,隐透慑人神威的大脸上笑了笑,道:“索大侠,老朽要斗胆直说一句,先请索大侠恕罪!”索飞淡淡一笑道:“好说,索飞是个直肠汉子,边师爷有话只管说!”

  边子风一声老朽遵命,接着说道:“如果老朽猜得不错,必然是萧大侠在某方面深深地折服了索大侠,不然索大侠不会…”

  索飞毅然点头,笑道:“不错,何止是某方面,简直是任何一方面都令索飞深深叹服,五体投地,自惭渺小,敬为神人!”

  边子风呆了一呆,旋即连连‮头摇‬说道:“这真令人难信,这真令人难信…”索飞道:“边师爷,什么事令人难信?”

  边子风一整脸⾊,正容说道;“便是索大侠这领袖北六省武林,顶天立地,叱咤风云,气呑河岳,向不服人,天下武林也从不作第二人想的北虎铁胆神力霸王,竟然在片刻之间折服于人,这话说给谁听谁也难信!”索飞不愧盖世豪雄,他毫不在意淡淡说道:“事实上,我索飞的的确确在这片刻工夫中服了人。”他不介意,索霜可微微挑了挑黛眉。他话声方落,边了风突然站起,向着萧涵秋兜头便是一揖,神情微显动地肃然说道:“萧大侠果然不愧当今宇內第一奇才,本来南龙北虎双雄并立齐名天下,如今不过片刻工夫,萧大侠便轻易地使索大侠深深折服,而自甘俯首称臣,从此南七北六一统,南龙圣手书生独尊,老朽敬佩之余,敢为萧大侠贺。”说着,恭恭敬敬地又举手一揖。

  这番话,这一揖,使得索飞浓眉微挑,刁钻美姑娘索霜脸上微微地变了⾊,萧涵秋则拱手还了一礼淡淡说道:“岂敢,首先,萧某人要请边师爷弄清楚,我与索大侠之间,无论谁服谁,那都是发乎‮人私‬间的情感,于彼此在武林中的⾝分、地位、名望本无损…”索飞环目灼灼,突然纵声大笑:“老弟奈何如此沉不住气,不错,我索飞生就一副傲骨,是向不服人,可是今夜我始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还有一山⾼,自己不行就是自己不行,我服了你就是服了你,我不是说了么:北六省从此听你的,索家寨也从此是你的家。我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老弟又何必着急?”边子风脸⾊一变,忙笑道:“索大侠说得是,索大侠自己都不在乎那得之不易的声名,创之不易的霸业,萧大侠又何必谦虚。”萧涵秋挑了挑眉,笑道:“非是萧某人谦虚,实在是边师爷您这几番话,令萧某人听来惴惴不安,私心深感觳觫。”边子风脸⾊又复微微一变,方待答话。

  索飞那里已然又扬眉大笑道:“豪杰豪情贯⽇月,英雄虎胆铁一般,老弟面对天下武林都能毫无惧⾊,又何在乎区区⾆?”萧涵秋淡淡笑道:“索爷,⾆一如刀剑利,一句话儿能杀人。”

  索飞哈哈大笑,道:“老弟,有道是:‘兵来将挡,⽔来土掩’,我索飞既服了你,南七北六从此你是第一,我是第二,有谁要对不起你老弟,让他先冲着我这第二人来!”两个人的这两句对话,听得边子风脸⾊连变,难掩尴尬,索飞话落,他立即揖手強笑,道:“萧大侠想左了,边子风字字由衷,句句发自肺腑,纯出一片至语,一番敬意,却不料…”

  “边师爷!”索飞倏伸铁腕,出掌如电,一把抓上边子风那筋般手臂,一掀浓眉,大笑道;“你听我索飞的,他想左那是他的事,但你边师爷也确该弄清楚,对天下武林,我索飞仍不作第二人想,我服了萧涵秋,那也的确无损我铁胆神力霸王的声名,用不着你边师爷为我心,为我不平,我对他萧涵秋自愿退居第二,那是因为我虽自视不世英雄,武林第一,他却是我的英雄,我的第一,懂么?如今,咱们都少说两句,别扫了酒兴,坐下来吧!”在那铁腕虎掌之下,边子风那瘦若筋般手臂,难以盈握,瘦弱得可怜,⾝形一个踉跄,被索飞按了下去。其实,他正感难以下台,也乐得趁机收蓬,索飞那几句话虽听得他心惊胆战,可是那只铁腕却等于帮了他的忙。

  索飞说了话,萧涵秋自不便再行进,而且,索飞的那番话,他也懂,投过感佩一瞥,淡笑不语。这两个都有息事意,岂料美姑娘索霜她独无⼲休心,娇靥上神⾊冷漠地望着边子风,突然说道:“边师爷,索霜请教!”边子风刚举杯就,闻言一惊,连忙放下酒杯,抬头注目,并堆起満脸虚伪笑容,道:“索姑娘这是既见外又骂人,有话请只管下问。”索霜扬了扬黛眉,道:“骂人,索霜我不敢,至于见外,那不是索霜兄妹,而是边师爷,我请问边师爷,大驾突然宠临,是公是私?”

  边子风一怔,道:“二姑娘这话…”

  索霜截口说道:“我是问,边师爷是奉命而来,抑或是自己跑来的?”

  边子风忙道:“这无关公事,自然是老朽自己跑来的!”

  索霜眨动了一下美目,道:“那我再请教,边师爷是当真地来看看故人呢,还是别具用心,另有所图?”边子风又复一怔,脸上已微有惊容,瞪目说道:“老朽又要问了,二姑娘这话…”索霜道:“先请边师爷答索霜的问话!”

  边子风忙道:“老朽托⾝官门,公务羁⾝,⾜迹促处京中,已多年未见贤兄妹,心中甚是念念,自然是一片至语,专为拜望问候而来!”索霜道:“那我就不懂了,纵或边师爷是奉命而来,我也不以为小温侯纪奉先是那种人,如今边师爷既然坏是奉命行事,而是纯为‮人私‬过访,怎么言下却隐有挑拨之意,以边师爷与家兄的情,似乎不该…”边子风吓得瘦脸失⾊,连忙起⾝离席,双手连摇地急急说道:“二姑娘千万莫作是语,姑不论边子风与索大侠当年知如何,便是从不相识,也不敢存有此心,倘若二姑娘见疑老朽,那老朽只有就此请辞!”说罢,一揖手,便要转⾝。索霜突然一笑说道:“边师爷要是这么走了,叫索霜将何以自处,何以对家兄?再说,边师爷既无他心,又何必计较索霜这女子之言,拂袖而去?”边子风一震,连忙停止,这下他可作了难,走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那儿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尴尬窘迫已极!

  索霜美目微横,一笑又道:“索霜这里谢过失言之罪,敢请边师爷归座,别让我下不了台,当场难堪。”当真站起赔了一礼。

  边子风慌忙闪⾝避让,一脸苦像,揖手不迭:“二姑娘这岂非是折煞老朽,老朽何敢…”

  索飞哈哈大笑,站了起来,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咱们就此打住,边师爷别跟舍妹一般见识,快请落座,索飞还有他事请教!”

  边子风这才又趁势告罪坐了回去,坐定,他強持镇定,勉強地笑了笑,揖手注目问道:“不知索大侠还有何事见教。”

  “好说!”索飞一指萧涵秋,道:“边师爷必然已经知道,我这位老弟,是个钦命缉拿的叛逆。”

  边子风略一犹豫,⼲笑点头:“这件事传遍京师,天下震动,要说老朽不知道,那是欺人!”

  这是良心实话,其实也不容他不点头。

  索飞淡淡一笑,道:“我不管它传遍京师,也不管它天下震动,我只知代朋友出头,要在边师爷面前打听几件事…”

  那代友出头四字,听得边子风猛吃一惊,及至打听几件事一句⼊耳,边子风神情却又一松,忙道:“彼此不外,都是自己人,老朽自然是知无不言!”

  索飞笑道:“我先谢了,请问边师爷,是谁指我这位老弟是叛逆的?”

  边子风犹豫了一下,皱眉说道:“这个朽还不知道,不过,可想而知是朝廷!”这话等于没说。

  索飞没在意,笑了笑,道:“边师爷当知道,加此罪名的理由!”

  边子风点头说道:“这个老朽知道,朝廷指萧大侠勾结北敌,企图…”

  索飞截口说道:“边师爷,朝廷这么指,有证据么?”

  边子风‮头摇‬说道:“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不过,不过…”

  望了望萧涵秋,住口不言。

  索飞道:“正如边师爷所说,彼此不外,有话请只管直说!”

  边子风略一迟疑,向着萧涵秋一揖手強笑道:“老朽先告个罪,萧大侠请恕直言,老朽斗胆以为,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也许朝廷已有…”

  萧涵秋神⾊泰然,毫不在意,索飞却浓眉微挑地截口说道:“边师爷,你托⾝官门多年,当知莫须有的罪名多的是!”边子风一震忙道:“索大侠该能体念老朽苦衷,这话老朽不敢说!”

  索飞威态稍敛,笑了笑,道:“这个我明⽩,你边师爷自是不能这么说,而且势必还要帮着朝廷说话,否则这个罪名也能要人命!”

  边子风脸一红,窘迫万分,嗫难作一言。

  索飞笑道:“边师爷,我句句由衷,说的是实话!”

  边子风忙点头说道:“这个老朽知道,老朽也不敢多心!”

  索霜突然说道:“边师爷,这件事,纪奉先他可知道?”

  边子风道:“总督柱石虎将,朝廷重臣,又统率全京铁卫,负责京畿‮全安‬,这件事,总爷自然是知道!”索飞淡淡一笑,道:“我指的是详情。”

  边子风犹豫了一下,⼲咳说道:“咳,咳,这个就非老朽所能知了,总爷只跟老朽提起过这件事,却未曾道及详情!”索霜美目凝住,道:“我想听听纪奉先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边子风局促不安神⾊尽扫,立刻庄容郑重说道:“总爷的为人,贤兄妹应该知道得很清楚,不但朝廷倚为柱石,奷佞惧他三分,便是武林之中也都敬他是位英雄豪杰,他也确实不愧是侠骨铁胆,好义⾎汉,为了此事,曾数度进恭王府打听,奈何未得要领,也曾多次进宮探问,所得到的答复却是锦⾐卫既这么做,必然有其道理在,而且责总爷懵懂糊涂,反帮钦犯说话,为此,总爷这多⽇来一直闷闷不乐,已几次表示要辞官下野…”索霜挑了挑黛眉道:“这还像话,朝廷里总算还有个明⽩人!”

  萧涵秋目中异采一闪,笑道:“谢谢姑娘!”

  索霜娇靥一红,立刻绷紧了脸,道:“别跟我嘻⽪笑脸,我可不是帮你说话,我只是主持正义!”

  萧涵秋笑了笑,道:“不管怎么说,我值得欣慰,也该致谢!”

  索霜霍地将脸转向一旁,没理他。索飞哑然失笑,望着他两个直乐。

  萧涵秋一笑转向边子风,道:“为萧涵秋这一介布⾐,草莽狂人,纪总督犯不着上触皇上,也犯不着辞官归隐,我感之余,至感不安,请边师爷代为致意,改⽇我会登府拜谢!”

  边子风连忙谦谢,一连应了好几声是,只是脸上,却微有难⾊,并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萧涵秋,神目如电自是了然,淡淡一笑,道:“边师爷放心,我不敢给纪总督惹⿇烦,届时我不会就这般登府拜谢的,那将是另一个人,而不是钦犯萧涵秋!”

  边子风老脸一红,忙道:“萧大侠这是什么话,不要说总爷心仪萧大侠已久,早想见见萧大侠,只恨⾝在宦海,长驻京畿,无缘相见,便是换了一个普通人,只要正义所在,他也能不惜一切不计后果,全力维护,一⾝担当…”

  天下皆知,小温侯纪奉先,确是这么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否则武林中不会同声钦佩!

  萧涵秋颇有愧疚歉然意,笑了笑,揖手道:“那么是我失言,边师爷请恕则个!”

  边子风忙又还礼连声歉逊。

  略一沉默之后,萧涵秋忽地抬眼说道:“边师爷,我也想在您面前打听一件事!”“好说!”边子风道:“萧大侠有话请只管问,老朽知无不言!”

  “我先谢了!”萧涵秋沉昑了一下,道:“请问边师爷,纪总督前几年可曾出京去了一趟开封?”边子风皱眉说道:“老朽只知五年前总爷离京出了一趟远门,至于都到过了那些地方,老朽就不知道了,萧大侠问这个…”萧涵秋截口说道:“萧涵秋有位表亲,世居开封,前几年家中遭了盗劫,家破人亡,仅萧涵秋那位表妹以⾝幸免,听说事后被纪总督路过所救,不知确有此事否?”边子风老眼一睁,急道:“萧大侠说的可是甄⽟霜甄姑娘?”

  萧涵秋目中一亮,连连点头:“不错,怎么…”

  边子风忽地呵呵边笑道:“那么萧大侠可以放心了,当年总爷回京的时候,确是带回了一位姑娘,正是萧大侠的那位表妹甄姑娘,总爷把甄姑娘带来京师之后,便把她安置在府中,与总爷二妹飞霜姑娘同居一楼,视同亲妹,备受优厚照顾…”萧涵秋一阵动,道:“那我越发要登门拜谢了!”

  边子风眉飞⾊舞地一阵呵呵笑道:“萧大侠是该去一趟,是该去一趟,本就心仪,如今更将一变而视为亲家,大侠的确该去一趟!”萧涵秋一听话里有因,心头一震,目光凝注,道:“边师爷这话…”

  边子风一巴掌拍上自己后脑勺,大笑道:“怪不得萧大侠不懂,谁叫老朽说话说得没头没脑?哈,糊涂,糊涂,萧大侠,容老朽慢慢详禀…”

  想必是过于‮奋兴‬,举起面前杯一仰而⼲,抹抹嘴,才又自笑接道:“事情是这样的,甄姑娘在总爷府中一住五年,因感于总爷救命之恩,收留之德,及视同手⾜,无微不至之情,从去年起,便向飞霜姑娘透露心事,有意委⾝以报,情愿居小,总爷起先是执意不肯,后来经不起夫人与飞霜姑娘一再苦劝,及甄姑娘数表去意,才于半年前勉強点头答应,可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总爷不敢委屈甄姑娘,名份五分正侧大小,且一定要在来年后再行大礼,但不管怎么说,这事是说定了,萧大侠请想,这岂不是即将一变而为亲家了么?”

  他说来眉飞⾊舞,口沫飞,萧涵秋只听得脸⾊连变,神情震动,这,边子风只顾说话,没留意,但索飞兄妹冷眼旁观,却悉收眼中,索飞他只是微微皱了皱浓眉,而美姑娘索霜美目之中则异采闪漾,不知发现了什么?边子风听完,萧涵秋神⾊一趋平静,扬眉笑道:“原来如此,那萧涵秋的确是可以放心了,纪总督宦海奇英,人间丈夫,舍表妹得夫如此,该已别无所求,家破人亡之余,她能有如此归宿,这一生幸福也可保无虑了,萧涵秋⾝为唯一亲人,心中至感安慰,同时纪总督这种恩德,萧涵秋也感同⾝受,他⽇当必有所答报…”

  边子风又呵呵笑道:“萧大侠这是什么话,彼此既然是一家人,还谈什么恩德,说什么报答,萧大侠该知道总爷的为人,他可不认为这是恩,也从未敢望有所报。

  萧涵秋淡淡一笑道:“该怎么做,萧涵秋自己明⽩,这件事已不必再提了,边师爷可千万记住,对外切莫言及甄姑娘有我这么一个表兄,否则纪总督⾝为朝廷重臣,收容钦犯表亲于前,复又娶之于后,一旦闻于朝廷,恐怕…”

  边子风机伶一颤,脸上立即变了⾊惊慌地揖手说道:“多谢萧大侠提醒,老朽自当小心,老朽自当小心…”

  萧涵秋笑了笑,道:“好说,边师爷,恐怕纪总督还不知道甄姑娘有萧涵秋这么一个表兄吧?”

  边子风忙道:“不敢欺瞒萧大侠,总爷并不知道甄姑娘有位表兄,也没听甄姑娘自己提起过,想必是…”

  美姑娘索霜美目放光,娇靥上飞快地掠过一丝异样神⾊。

  萧涵秋截口说道:“那是因为萧涵秋隐迹多年,并曾传出死讯,既如此,那最好不过,也请边师爷千万莫在纪总督面前言及此事,免得他有所为难。”

  边子风边听边点头,口中连声唯唯。

  萧涵秋笑了笑,又道:“边师爷尊为总督府首席师爷,舍表妹处尚请特别多予照顾,萧涵秋谨此先谢,他⽇也必有所后报!”

  边子风神⾊一整,忙道:“老朽自当小心侍候,老朽自当小心侍候,老朽不知道这层关系便罢,知道了这层关系,那萧大侠您只管放心就是!”萧涵秋含笑揖手再谢,边子风还礼连称不敢后,随即起⾝告辞,索飞这回未再挽留,挥手传令,命邹长风代为送客,望着边子风下楼而去,萧涵秋強笑为,举杯邀饮。

  他举起了面前酒杯,索飞却端坐不动,环目灼灼,紧紧凝注,突然说道:“老弟,索飞两眼不瞎,我看得出…”

  萧涵秋心头一震,笑道:“索爷看出了什么?”

  索飞道:“我看出你老弟有心事!”

  萧涵秋笑道:“不错,索爷,我在想纪奉先⾝边怎会有边子风这个人!”

  索飞扬了扬眉,道:“老弟是说…”

  萧涵秋笑了笑,道:“索爷何明知故问?对边子风,我以为索爷该了解得比我清楚,碍于索爷,我不敢过分…”

  索飞道:“老弟该看得出我跟他是什么情!”

  萧涵秋笑道:“那么我就直说了,此人奷诈险,极具心机,琊而不正,今夜来此,绝非无因,用心颇令人难测!”

  索飞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不过这种人‮京北‬城里多得是,那个大员府中没有几个?纪奉先⾝边有这种人并不⾜为怪,而且他是纪奉先面前的大红人,智囊人物的首席,颇得纪奉先器重,但,老弟,你真是想的这个么?”

  萧涵秋刚松下的一颗心,顿又一紧,方待说话。

  索飞已然正⾊又道:“老弟,索飞可掬心舍命你这个朋友!”

  萧涵秋俊脸刚自一红,索霜美目深注,突然从旁加了一句:“哥哥,人家有难言之隐,你又何必人家1”萧涵秋脸更涨得通红,暗一咬牙,毅然说道:“索爷,是我不该,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姑娘,我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衷,实不相瞒,甄⽟霜并非我的表亲,而是我生平唯一的红粉知己…”美姑娘索霜娇靥上的神⾊难以言喻,接口说道:“你阁下以为人家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听不出来么!红粉知己,恐怕你阁下还保留了一点儿吧!”萧涵秋脸又一红,道:“事实如此,信不信那任凭姑娘!”

  索霜那张吹弹破的娇靥,也莫名其妙地一红,螓首半转,目光移向一旁,淡淡说道:“又不⼲我的事,阁下对我说这个⼲什么?”吹皱一池舂⽔,既不⼲你事,你又人家说⼲什么?这就是女儿家的心,女儿家的心的确是玄奥难测。萧涵秋哭笑不得,呆了一呆,‮头摇‬苦笑。

  索飞皱了皱浓眉,他难得有心,连忙接了话,道:“老弟,我这个人生就一副不拐弯的直肠子,有话憋不住,你先恕我大胆直言,我以为这是那位甄姑娘的不对,事已至此,值不得老弟你…”显然,耝犷,狂放,那是豪迈,那并不意味着豪迈、狂放的人都糊涂,眼前这位铁胆神力霸王便是一个绝佳例证。

  萧涵秋俊脸一热,苦笑‮头摇‬,道:“索爷,你错怪她了,这不能怪她,这原是我的本意!”

  索飞呆了一呆,瞪圆了环目,道:“怎么说,老弟!”

  萧涵秋脸上掠过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神情,淡淡说道:“她本官门闺阁,自幼生长于富贵之家,你我这种武林生涯不适合她,她该在宦海之中选一理想夫婿,当年我曾这么劝她,如今…她总算听了我的话!”

  索飞不愧铁铮英豪直人,轩了轩浓眉,道:“老弟,我明⽩,你是为了她,可是她既有当初之钟情,倾心,便不该有如今之听老弟你的话!”

  萧涵秋⾝形倏起轻颤,边菗搐,苦笑说道:“索爷,多年来我远隐躲避,疏于照顾,使得她家破人亡,离乡背井,寄人篱下,对一个宦门闺阁,娇生惯养的女儿家来说,这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何忍心相责,再说,这一直是我最大的心愿!如今我心愿已了,她已有了理想归宿,我应该为她⾼兴,为她庆贺!”

  索飞悚然动容,环目尽敬佩,默然不语!索霜美目中异采连闪,那所包含东西太多,多得令人难以意会万一,她突然说道:“我⾝为女儿家,我知道女儿家在这方面每每心眼里死得很,要不是有什么大打击,大刺,她不会改变初衷,恐怕你阁下还不知道你已经伤透了她的心,使她肠断寸寸,心碎片片了吧?”

  萧涵秋⾝形再颤,边又起菗搐,低声说道:“姑娘所责甚是,我也明⽩,可是她得夫纪奉先,強过我萧涵秋十倍,纵然是伤了她的心,那总比⽇后让她担受武林风险要好得多,对我来说,固然是——个绝大安慰,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辈子的幸福!”

  索霜冷冷说道:“阁下这番话,我不敢苟同,我也不以为这番话该出自于阁下这个当世第一奇才之口,你要知道,一个女儿家,除非她不是真情真意,否则她会心甘情愿地,不惜牺牲一切,不避一切艰险辛苦,而一生得诗意中人,那苦,虽苦也甜!”

  这话,出自索霜之口,未免有点浅言深,如此大胆、⾚裸,也难免招人非议,但,武林儿女究竟不同于世俗,这也正是武林儿女与世俗儿女的分别处!何况,索霜她绝代红粉,巾帼英雄,侠胆素心,愧煞须眉?

  萧涵秋双眉微挑,道:“那是她,站在我的立场上,我却不能任她如此J”

  索霜道:“那除非你对她不是真心,毫无情意可言!”

  “不,姑娘,你错了!”萧涵秋強忍痛苦地‮头摇‬说道:“正因为我对她是真心,我才不能那么做,那么做不是爱她,是害她,姑娘,谁会害自己…”住口不言。

  索霜那双美目所包含的东西,更复杂了,道:“不管怎么说,我以为你不敢面对现实,是在逃避,不是她负了你,而是你负了她!”

  萧涵秋苦笑说道:“姑娘,我没有说她负了我,但我也绝不敢承认我负了她,那是…唉,随便姑娘怎么说吧!”

  索霜望了他一眼,美目中微有不忍⾊,道:“你不怕她恨你?”

  萧涵秋‮头摇‬说道:“我不会介意,将来她,会明⽩的!”

  索霜紧了一步,道:“你听见了,她下嫁纪奉先是为了报恩,那毫无感情可言!”

  萧涵秋道:“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子久了,自然会生出感情来,她跟纪奉先相处多年,不会没有一点感情,将来再一旦成为夫,那就该是更容易接近了,纵然她永远不会,纪奉先英豪盖世,顶天立地大丈夫,我也不以为他会错待她!”

  索霜淡淡说道:“人,都一样,倘若会变,那是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力量也拦之不住,倘若不会变,那也是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力量所无法改变的…”

  深深地看了萧涵秋一眼,笑了笑,道:“不管怎么说,我对阁下,又多认识了一层,我以为阁下铁石心肠,薄情寡义,是天下第一等忍人!”

  萧涵秋双眉陡挑,却倏又淡淡苦笑说道:“随便姑娘怎么想,怎么说吧!”

  说着站起⾝子,向着索飞摇手说道:“索爷,我已不胜酒力了…”

  索飞一怔,瞪目说道:“怎么,老弟,你要走?”

  萧涵秋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这趟北来⼊京,主要的就是要寻访她的下落,如今消息既经证实,我也就放心了,我也不想在这京畿重地惹⿇烦,所以我想即刻南归,把他们引往南方去!”

  索霜神⾊中有点急,但她没开口,也坐着没动。

  索飞却忽地站起,铁掌倏伸,一把抓上萧涵秋手臂,真挚之情形于⾊地正⾊说道:“不行,老弟,如今说什么我也不能放你走,要走可以,那得先到我索家寨盘桓些⽇子再说!”萧涵秋难掩心中感动,摇了‮头摇‬,尚未开口。

  索霜突然淡笑道:“阁下不打算把冤情查个明⽩么?”

  萧涵秋挑眉说道:“莫须有的罪名,何须查?”

  索霜紧接着又是一句:“你以为把他们引往南方,就能了了么?”萧涵秋面罩寒霜,目中威棱倏现,道“那就要看他们了,倘若他们不肯,那是他们在替自己找⿇烦!”索霜忽地冷笑说道:“果真如此,那阁下就是真的要造反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你惹事,这事岂会轻易罢休,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称为第一奇才的!”萧涵秋呆了一呆,顿时哑口无辞以对。索飞乘机一把把他按回座位,笑道:“老弟,别替咱们大男人家丢人成不!我看你还比不上我们索家这位蛾眉博士,红粉状元,千里驹明⽩呢…。”顿了顿,咧嘴一笑,说道:“不过,老弟,你可千万别让她占了理,否则她今后会更以为自己了不起,更目中无须眉了!”真怪了,这回本该大发娇嗔的美姑娘索霜,她不但没有大发娇嗔,反而在那香边上浮现了一丝笑意。萧涵秋苦笑不语,索飞却接着道:“老弟,我说过,我这双眼不瞎,我不以为你隐居多年,突然再现武林,单是为了找甄姑娘,再说,照你的说法,你避之犹恐未及,更不会复上开封去找她,该说的事你至今一字未透,来,咱们先⼲一杯,然后再听你说说心底话!”说着,举起面前两杯酒,一杯递到萧涵秋,仰⼲手中酒后,随即落座,望了望萧涵秋,又道:“说吧,老弟,我兄妹俩洗耳恭听了!”

  对这种⾎朋友,萧涵秋不便隐瞒,再说,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略一沉默,自嘲地一笑,开了口道:“索爷,我再现武林,不是自己要出来的,是被人家出来的!”索飞一怔,道:“老弟,这话怎么说?谁有这么大能耐?”

  萧涵秋忍着悲怒,遂把当⽇小楼惊变事说了一遍!静听之余,索飞兄妹俩脸⾊连变,及至萧涵秋话完,索飞须发暴张,威态吓人地砰然拍了桌子,首先出声沉喝:“好一批卑鄙狠毒的东西!”这一掌,这一声,惊动全楼,全楼立即鸦雀无声!索飞亦自有所觉,头也没回地往后摆了摆手,说道:“没你们的事,你们吃喝你们的!”旋即又环目炯炯,望着书生,道:“老弟,你说那夜闯小楼之人是铁掌震天千钧手费啸天?”萧涵秋点了点头,道:“我起先并不知道,是丐帮弟子告诉我的!”

  索飞轻击一掌,点头说道:“那就不会错了,前些⽇子,北六省有人见他由‮京北‬城里出去的,单骑只剑,行⾊匆匆,半夜里出了永定门,此人已甚久未出现武林,我还以为他上那儿去了呢?原来躲在京里…。”

  萧涵秋截口问道:“索爷,真的有人看见他由‮京北‬城出去的,没错么?”索飞道:“错不了,老弟,你知道,我北六省的这些人,办事不差!”

  萧涵秋沉昑说道:“这么说来,那婴儿,他该是由‮京北‬城里带出去的了…”微顿,抬眼问道:“索爷,对官家的事,你该比我清楚,你可知道,是谁有此殊荣,能获钦赐⽟佩么?”索飞‮头摇‬说道:“凡是北六省芝⿇大点事儿,都别想瞒我,可是一涉及皇城里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忽地顿⾜说道:“唉,老弟,你怎不早说,边子风对这种事儿了若指掌他准知道,你要早说了,问问他不就行了?”

  萧涵秋呆了一呆,苦笑说道:“我没想到,再说,当着外人,我也不能说!”

  索飞想了想道:“那没关系,老弟,这件事儿包在我⾝上,你只管放心,三天之內我给你答复,如何?”

  萧涵秋道:“那我先谢谢索爷了!”

  索飞一摆手,道:“自己人,老弟,你我这份情不寻常,谁叫我是你的朋友?你就是要我把泰山扛了来,我也照办!”话说得豪迈无限,也显得真挚感人!萧涵秋难掩动,目感佩,没说话!

  索飞却浓眉一挑,环目放光,又道:“老弟,可知道那是那一路的人么?”

  萧涵秋摇了‮头摇‬,双目之中威棱进,道:“至今毫无蛛丝马迹可寻,他们焚我小楼,那不要紧,我也不在乎,更可以不加深究,但他不该对天威山庄查氏兄弟下毒手,这我便不能不问,尤其费啸天千里迢迢,浴⾎奋战,突破重重拦截,最后还赔上一条命地把婴儿送到我手中,我却无力卫护,负人托付地又从我手中失去,我若不查明此事,找回婴儿,我对不起费啸天,更愧对那托付费啸天之人!”

  索飞听得频频点头,道:“老弟说得不错,你我忝为侠义中人,绝不能有所亏负于人,我以为要查明此事不难,只要弄清楚那⽟佩之主,这件事便算明朗一半,这给我了,老弟不用再过问了,老弟,你说的那位桑大哥是…”

  萧涵秋面上倏现悲痛⾊,道:“说来索爷该不会陌生,就是当年‘无影神驼’桑古月!”

  索飞神情一震,瞿然失声道:“是这位老前辈?老弟,桑前辈当年纵横宇內,威震武林,一手三神罡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琊魔丧胆,怎会…”

  萧涵秋愀然‮头摇‬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以为桑大哥不会有什么凶险,可是他到底失踪了,而且至今下落不明是实!”

  索飞道:“老弟,也许他追贼远去,及至返回后,而老弟你又走开了,有可能他如今也在到处找你呢!”

  萧涵秋黯然点头,道:“希望如此,不过,我沿途之上在丐帮各处分舵打过招呼,倘若真如索爷之言,他该也早到了‮京北‬了!”

  索飞呆了一呆,哑口默然,无辞可慰,但,忽地他又一掌拍上萧涵秋肩头,虬髯抖动地豪笑说道:“有道是:‘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何况武林人过的就是刀口舐⾎生涯,迟早谁都免不了碰上凶险,别看你我如今杯酒相谈笑,其实这种事人生难得几回,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来!老弟,暂时丢下一切,喝咱们的,别老想那扫人酒兴,徒人意的事儿了!”

  说着举起了面前酒杯。

  面对着这位铁铮豪雄,萧涵秋显得有点‮愧羞‬,可是中的豪情,确也为索飞这番话起了不少,双眉一扬也跟着举了杯。于是,萧涵秋与索飞开怀痛饮起来,那阵阵震耳的豪迈大笑,不时划破夜空,传出老远。而在片刻之前犹屡逞刁蛮的美姑娘,这时却一个人儿默默地不发一言,生似她不是坐在顺天楼头,这一席鸿门宴,一直延续到了深夜三更。夜已深,人已静,索飞虽未把那四宇京畿重地放在眼內,可是对‮京北‬城里的百姓,他不能不讲理,他传令散席,萧涵秋也跟着站起告辞,并谢款待。对那个谢字,索飞未加理会,可是一听萧涵秋要走,他却又瞪了眼,一把抓住萧涵秋道:“老弟,你又要那里去?”萧涵秋笑道:“索爷别急,这回我不是要走,二姑娘说得对,一切未查明之前,我不能背着这不⽩之冤,莫须有的罪名一走了之,至少我得查出点蛛丝马迹,我如今回客栈去!”“客栈?”索飞一听更瞪圆了环目,道:“老弟你这是打我的脸,你既然到了北六省,我岂能让你再住客栈?老弟,没那个说法,也别惹我生气!”萧涵秋笑了笑,道:“索爷,客栈中我已住过一宿了!”

  索飞脸一红,道:“老弟,别损人,那是以前,过去的不提了,从今夜起那便截然不同,昨夜今宵两回事儿,懂么?”萧涵秋笑道:“那索爷你成了窝蔵钦犯了,好意心领,我不敢!”

  索飞当了真,浓眉刚挑,萧涵秋已然一笑又道:“索爷,别当真,索爷掬心舍命,我不能不拿索爷当朋友,玩笑归玩笑,索爷,我是不惯!”索飞楞楞问道:“什么不惯?”

  萧涵秋道:“索爷,我…个人住弄惯了!”

  索飞大笑说道:“难不成你老弟是女扮男装,易钗而弁,怕我吃了你?”萧涵秋失笑说道:“倘如此,这顺天楼我今天就不敢来了,我怕索爷一眼识破,把我擒回去当了庒寨夫人!”索飞哈哈大笑,声震夜空,就连那许久默然不语,若有所思,又像有什么心事的美姑娘索霜也⽟手掩口,难以忍俊。笑声落后,索飞正要说话,却被萧涵秋抢在了前头,他望着索飞笑了笑,道:“索爷,你不是说北六省从此是我的,你索爷从此听我的么?索爷,说真的,我仍是那句话,好意心领,你要是让我住在客栈,今后‮京北‬城里咱们随时还可以碰面,你要是非強我所难,可别怪我马上给你来个不辞而别,从此‮京北‬城里你见不着我!”索飞呆了一呆,还想再说。

  萧涵秋神⾊一整,又道:“索爷,我向来说得出,做得到,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敢说句大话,我要是来个不辞而别,除了索爷你,谁也不知道,不信索爷不妨试试看!”索飞默然不语,良久始一叹‮头摇‬苦笑:“老弟,我算是服了你,好吧,由你了,我是宁愿自己难受点儿,可不愿你来个不辞而别,往那儿,走吧,我送你回去!”说着,他拉起萧涵秋,就要往外走。

  萧涵秋忙一‮头摇‬,道;“谢了,索爷,我还有点事儿,不打算由前面走!”索飞又呆了一呆,道:“怎么,老弟,你要由楼后…”

  萧涵秋点头笑道:“不错,楼后大概不会有人,我这个人喜清静!”

  索飞又复一怔,刚要再问,索霜突然说道:“哥哥是难得糊涂,顺天楼前,早有人等上了!”索飞然⾊变,浓眉倒挑,环目暴威棱,冷哼说道:“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迈开大步便要下楼。“索爷!”萧涵秋出手如电,一把拉住铁腕,笑道:“且请暂息雷霆怒,这叫上命庒人,怪不了他们,他们有几个脑袋,明知钦犯来京,敢不缉捕,他们没闯席拿人,而一直守候到席散之后,这不已⾜证他们对索爷有所顾忌了!”

  索飞威态稍敛,道:“老弟,我可以不动他们,但我要他们拿出证据后再拿人!”

  萧涵秋笑道:“索爷,咱们要他们怎么做,朝廷却着他们拿人,他们⾝为官差,拿奉禄,索爷你让他们听谁的?”

  索飞默然了半晌,冷哼说道:“惹火了我,我进皇城,闯大內去问个明⽩!”

  萧涵秋道:“索爷,我大胆直说一句,那是意气用事!”

  索飞轩了轩浓眉,未再开口。

  萧涵秋趁势一拱手笑道:“索爷,你先请,你走了我再走!”

  索飞环目-睁,道:“老弟,这你叫我如何能…”

  萧涵秋笑道:“没有什么不能的,索爷,你就等于帮我个忙,行么?”

  索飞再度默然,但旋即猛一跺脚,道:“老弟,我走了,咱们明儿个见!”一挥手,率领北地豪雄大步下楼而去。

  临走,美姑娘索霜回眸投过深深一瞥,这-一瞥,看得萧涵秋心头一震,连忙收回目光。

  索霜却又说了这么一句:“阁下,留神你那张面具,总有一天我会揭下它的!”

  ‮躯娇‬闪动,翩若惊鸿,有如一片红云般下了楼。

  这句话,听得萧涵秋呆了一呆,望着那无限美好的⾝影,目光中,闪漾起一丝异样神⾊,随即‮头摇‬苦笑。索飞与索霜兄妹俩并肩当先,率领北地豪雄走出了顺天楼,索飞环目如电,一眼便看出顺天楼前几处街道的暗隅中,站立着不少个武林一流好手的锦⾐卫。这些锦⾐卫一见索飞出来,都不噤各往暗隅中退了几步,尤其在他那双环目冷电之下,个个觳觫低头!那些北地豪雄却是视若无睹地昂然跟在索飞兄妹⾝后往前走,但,刚在街道‮央中‬,索飞他突然停了步,环目环扫,浓眉一挑,沉声发话:“你们之中,那-个是领班?”话落片刻,始见左前方一处街角里,畏畏,缩缩地走出一人,急步趋前拱手,陪上満脸谄笑,是马云飞,他道:“不知索大侠见召,有何…”⼊目索飞环目中那慑人威棱,心中一栗,住了口。

  索飞望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原来又是马大侠,好说,索飞请教,马大侠今夜率领锦⾐卫守候在顺天楼前,莫非要拿索飞?”马云飞一震忙道:“索大侠说那里话来,马云飞天胆也不敢冒犯虎驾!”索飞道:“那么,马大侠率众守候在此,扰人酒兴,何意?”

  马云飞⼲笑说道:“是马云飞不该,无如马云飞钦命在⾝,万不得已,还请索大侠海涵,索大侠明鉴,马云飞今夜此来,是奉命捉拿叛…”索飞环目暴睁,马云飞不愧奷滑机警,他立即改了口:“马云飞是奉命前来请萧大侠同往皇城走一趟!”索飞冷冷说道:“江湖草民进皇城,那倒是萧涵秋无上荣宠,马大侠,他跟我,迟早都会进一趟皇城的!”马云飞脸⾊一变,心惊胆战,连忙低头。他不敢答话,因为他明⽩,这句话很难回答,一个不好,更糟!索飞冷冷一笑,道:“马大侠可还记得,昨夜你我相见时,我怎么说的?”马云飞抬眼強笑,道:“马云飞未敢有片刻或忘,索大侠吩咐,宴客之前,不许锦⾐卫动索大侠的朋友,但宴客之后,任凭我们…”“不错!”索飞截口道:“这话是索飞说的,可是索飞请问,马大侠率众来此,是在我席散之前,还是在我席散之后?”马云飞強笑忙道;“不敢欺瞒大侠,是在席未散之前!”

  索飞脸⾊一沉,冷笑说道:“这么说,是马大侠不重诺言,也未将索飞放在眼內了!”

  马云飞一惊忙道:“马云飞不敢,索大侠明鉴,马云飞至今未敢轻举妄动!”事实的确如此,他确是至今未曾妄动!

  索飞冷冷-、笑,道:“不管怎么说,是你马大侠扰人酒兴太不该,倘若我索飞今夜翻了脸,那曲的并不在我…”马云飞大惊失⾊,魂飞魄散,猛抬眼,要张口。

  索飞已接着说道:“但是念在马大侠是奉命行事上,我不愿为己太甚,可是我要请马大侠替我转告一句话,朝廷最好拿出证据再拿人,莫须有的罪名难以服人,要不然官武林,引起公愤,那是朝廷给自己找⿇烦,萧涵秋他可不是寻常武林人,言尽于此,马大侠你要记牢了!”话落,不等马云飞有任何反应,大步继续向前行去。但,刚走两步,背后响起马云飞怯怯话声:“索大侠,马云飞斗胆,敢请索大侠…”索飞霍然转⾝,扬眉说道:“怎么?莫非马大侠要找我索飞要人?”

  马云飞一凛急道:“马云飞何来天胆,只请索大侠…”

  索飞截口说道:“我请的是朋友,宴的是客人,我没有拿朝廷的奉禄,没有义务为朝廷看牢人,不过我可以告诉马大侠,他由顺天楼后走了!”马云飞大惊,便要挥手传令,命人追赶。

  索飞突然一笑说道:“马大侠,此刻他怕不早在百里之外了,就是来得及,为马大侠及诸位差爷着想,我奉劝马大侠还是不要追的好!”马云飞既惊又怒,強笑说道:“马云飞倒是真没想到,宇內第一的南龙圣手书生,竟也会…”话犹未完,索飞脸⾊突沉,道:“竟也会什么,马大侠,你要弄清楚,萧涵秋他铁胆傲骨,盖世奇英,他可不是畏事之人,马大侠也要知点好歹,他之所以避不见面,那完全是为的你们,我不愿深说,是与不是,马大侠最好自己想想看!”说完,转头率众不顾而去。  Www.BwOxS.CoM
上一章   侠骨颂   下一章 ( → )
武林舂秋无玷玉龙续无玷玉龙豪门游龙铁血柔情泪江湖路铁血冰心十二郎圣心魔影情剑恩仇
福利小说侠骨颂在线阅读由独孤红提供,限制级小说侠骨颂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侠骨颂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