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情剑恩仇在线阅读由独孤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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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情剑恩仇 作者:独孤红 | 书号:41338 时间:2017/9/18 字数:13440 |
上一章 第二十章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铁英笑笑说道:“还说呢,老五都是跟着你学的,有你这么一个靠山,本就不在乎我了,着我下以前就非把药喝了不可,不然就不准我出来跟兄弟见个面,没奈何,我只好捏着鼻子灌了。” 纪珠、芙蓉、秦⽟松又笑了。 在几个人的笑声中,铁霸王的话锋忽转,皱皱眉头道:“兄弟,刚才听你说要走,上哪儿去呀?” 纪珠毫不隐瞒。 他知道,这种事也瞒不厂的,正好趁这个机会跟铁霸王辞个行,当即道:“我打算明儿个就带芙蓉回辽东去,正好趁这机会跟铁大哥、秦五哥辞行了。” 秦⽟松听直了眼。 铁英讶然道:“怎么突然要走了,事先一点迹象也没有?” 纪珠道:“明天过后,我在京里怕也不好待了,正好早点回辽东去。” 芙蓉道:“明天过后,京里不好待了?” 纪珠点点头。 芙蓉瞪大了跟道:“这话怎么说?” 纪珠道:“刚才我正要告诉你,铁大哥就来了,是这样的…” 接着,他把请托年羹尧找雍王帮忙,以及隆科多的安排,告诉了在场的三个人。 静静听毕,芙蓉娇靥上泛起了奋兴,也有一份羞喜:“原来是这么回事,舅爷不愧是四爷的智囊之首,好安排,不着一点痕迹。” 只听铁英道:“兄弟,你抢走我的差事了。” 纪珠一怔。 铁英又道:“要不是因为我这短命的伤,我早就把那两个弃宗忘祖,卖⾝投靠的东西⼲了,那还轮得到你。” 纪珠道:“铁大哥,你也好、我也好,谁除掉他们不都是一样么?我这次进京,可以说是一事无成,临走了,怎么能再不替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尽点儿心意,怎么能再不做件大快人心的事。” “话是不错,可是我也不能不替海若雪这个恨,报这个仇啊!”纪珠道:“你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万姑娘是我跟美蓉的准嫂子,我不也该为她尽些心力么?” 铁英淡然一笑道:“算了吧!还什么准嫂子,还就没那么一撇,如今就更远了!” “铁大哥这话--” 铁英微一笑,凝目视。 “兄弟,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要说你不够知我。” 纪珠心头暗跳,道:“铁大哥,你这话我更不懂了?” 铁英道:“兄弟,我可要骂你了,我不信你不知道,海若已经走了!” 芙蓉忙道:“知道哇!还是纪珠送出城去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铁英一笑道:“你们的准嫂子是连影子都没了,我这个准弟妹是绝跑不掉了,我的准弟妹,你就别帮腔了,你们俩明知道,我说的这个‘走’字,是什么意思!” “这--” 芙蓉一时答不出话来,忙转眼望纪珠。 纪珠道:“铁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铁英笑笑道:“兄弟,别拿我当耝人,你铁大哥是个耝中有细的人啊!往了这么久的⽇子了,难道我连她还会摸不透,如果不是一走就不再回来了,她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看我,是吗?” 铁英笑归笑,可是多少带点勉強,也多少带点凄凉。 纪珠看在眼里,难过在心里:“铁大哥,天下虽大,未当没有再相见之⽇--” 铁英“哈”地一笑道:“我说你知我不够,是不是!兄弟,别把你铁大哥瞧扁了,再怎么样他总是铁铮铮的一条汉子,也拿得起、放得下。我不能不承认,海若是个少有的好姑娘,失掉这么一个,让我终生遗憾。 但是,我更明⽩,这种事一丝儿也勉強不得,所以说,我心坦然,即便再相见,我也会永远拿她当红粉知己、当朋友。” 纪珠跟芙蓉都没说话。 他们俩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劝,铁霸王的话说得清楚,似乎多余。 以轻松的态度随声附和,甚至一笑置之,也不对,因为他俩明知道,铁霸王的心情并不是真正轻松。 沉默中,铁霸王脸⾊忽然一转凝重:“兄弟,世上无不散之宴席,何况辽东、京北近在咫尺,你既是决定要走,我也不再留你。” 纪珠道:“铁大哥,我是不得不走。” 铁英一头摇道:“别这么说,我也刚说过,你铁大哥不是个糊涂人,最主要的,还是你厌恶这儿的人与事,自己不想多待,要不然,别说你只⼲两个,就是再多⼲几个,就凭你,再加上你铁大哥我,我不信谁敢把你怎么样,谁又能把你怎么样。” 纪珠心头猛然震动,默然未语。 “的确。”铁英吁了口气,道:“这个圈子里的人与事,是让人厌恶,我的基业在这儿,我不能撇下弟兄们一走了之,况且我也想留在这儿,以便他⽇为匡复大业尽点心力,要不然,我早也走了--” 纪珠、芙蓉仍没说话。 “不过,兄弟--” ⼊耳这一句,纪珠目光一凝,留神静听。 “你安排的这一着虽好,但是纳兰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你要小心。” 纪珠双眉一扬道:“等他听到了信儿,我跟芙蓉已经离京了,至少他不可能在京里拦截我,不过他尽可以派人上辽东找我去。” 铁英道:“别动意气,兄弟,论情,我绝对比你刚猛,但是我绝不轻易动意气,派人上辽东去找你,我敢说,他还不敢。 不过,现在总是他们当国,能用的办法也很多,咱们不能不防着点。” 纪珠一⾝傲骨,哪服这个,但是当着这位铁大哥,他却不便再表示什么了,只有点点头答应了一声。 铁霸王也没再多说,叹口气道:“这件事,你一定不会让我揷手,我也就不強求了,而且我也不给你饯行了,只是你打算让妹子怎么走法?” 纪珠道:“她用不着走那么早,只约莫工夫赶去跟我会合就行了!” “那么到时候我派老五他们送她一程总行?” 纪珠想婉拒,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忍。 “可以,我谢--” “你这是见外!”铁英站了起来道:“我要回房去躺着去了,你们俩聊聊吧!” 纪珠、芙蓉站了起来。 铁英一句话没再多说,由凛⽟松陪着走了。 望着铁英跟秦⽟松出了厅门,芙蓉收回目光,秀眉微皱的道:“纪珠,我总觉得铁大哥今天好像--” “好像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不大对就是了!” 纪珠也觉出来了,可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下,只好道:“许是离别在即吧。” 芙蓉也没再说话。 时候终于到了,纪珠提着他那把用件长衫裹着的剑,离开居处,直奔西直门。 出西直门,他没停留。 过“⾼梁桥”又直奔-梅甸” “海甸”是从京北城去“香山”、“⽟泉”之间的第一大驿镇,大学士明珠的别庄在这儿,占地数十亩,别名“自怡园” 这位相国的别庄虽不能跟皇室亲王的宮院相比拟,但是,其规模之巨,经营之力,是名震一时的。 纪珠刚进“海甸”从街旁一家小茶馆里出来个人,是个面目陌生的中年汉子,着纪珠而来。 近了,瘦汉子向纪珠微一哈道:“三少爷吧?” 纪珠凝目打量,边微点头:“不敢,李纪珠,尊驾是--” 那瘦汉子赔笑低声:“年爷让我在这儿候着您。” 纪珠刹时明⽩了,道:“年爷呢?” 那瘦汉子道:“年爷待会儿来候您,再往前走,路上怕有盘查,昆明湖一带更不是闲人能近的,所以让我来给您带路。” 纪珠道:“年爷真是太周到了。” 的确是,他由衷的感动。 只听那瘦汉子道:“三少爷,时候差不多了,恐怕过不一会儿年爷就陪着那两个往这儿来,咱们走吧!” 纪珠一声“有劳”跟着瘦汉于走了。 两个人刚走,从那家小茶馆旁边一家酒肆里,低头出来个中年壮汉子,往两个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进了旁边一条小胡同。 随即胡同里冲天飞起一只信鸽,健翼掠空,半空中略一盘旋,振翅往东飞去,其势如电,转眼间已成空际一点。 可惜,纪珠全然不知。 有伴儿走路不寂寞,纪珠由那个瘦汉子陪着,一路上扯了些闲话,不知不觉间,名园胜⽔已然在望。 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盘查的。 不过就在离昆明湖、颐和园近半里之遥的地方,硬是被挡驾了。 路口两个穿戴整齐,挎着刀的拦住了两个人。 瘦汉子不等问,立即趋前道:“我们是东宮的,我们主子晚半晌要到顷和园来,先差我们俩过来打点打点,这是我的牌。” 纪珠吓得为之一怔。 瘦汉子已往间一摸,摊着手伸向前去。 纪珠看见了,瘦汉子手掌上托着面乌黑的牌子,可看不清楚上头有什么。 他看不清楚,那两个穿戴整齐,挎着刀的看清楚了,转眼望向纪珠.道:“他手里提的是什么?” 纪珠还没答话。 瘦汉子已替他说了:“剑,一路上怕碍眼,所以弄着⾐裳裹着。” 这句话,代答得很得体。 本来嘛,东宮的护卫打前站,带把剑算得了什么? 那两个没再说话,即闪向一旁。 瘦汉子却还有话说:“先跟你们打个招呼,过一会儿第二批还有三个来到,其中--个是皇上从江南给我们主子聘来的,大名鼎鼎的‘独山湖’鱼壳,你们或许没见过此人,但总应该听说,那主儿脾气怪,最好少理他。” 说完话,他-拍手,带着纪珠走了。 走得差不多约莫那两个听不见了,瘦汉子才低声道:“他们是‘侍卫营’的,‘热河’行宮和京城附近几个內廷噤地,都归他们驻守,颐和园里驻的还不少,待会儿还得想法子把他们支远一点儿。” 纪珠“呃”了一声,什么也没多说。 瘦汉子却咧嘴一笑,又道:“说是东宮的人,这是舅爷的代,这样,万一出点差错,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雍王府’去。” 纪珠只说了声:“舅爷好主意。” 说着话,两个人又经过了几重哨岗,进了颐和园。 一进颐和园,瘦汉子就要见“侍卫营”的班领。 既然是东宮的人,再加上瘦汉子相当会摆“谱儿”谁敢得罪,转眼间就来了个⽩⽩胖胖的班领。 瘦汉子板着脸先来段开场⽩,然后道:“石舫到‘纯庙’一带不许有人,⿇烦代一声,那一带的巡查免了。” ⽩胖班领自然是満口答应。 瘦汉子陪着纪珠往里走。 一路只见云影天光,一碧千顷。 颐和园的精华,均沿湖而建,傍湖北行,长廊如虹、楼阁连绵,左挹湖光、右揽山翠、红栏绿柱、画栋雕梁。 过“排云殿”到了石舫、纯庙一带。 瘦汉子才停住,道:“三少爷,咱们就在这儿等吧!” 纪珠点点头。 他站在石舫旁,面对昆明湖,心里除了惊叹景⾊之美,就在江南名湖名园中也不多见,不免多了一份山河沉沦的感慨与沉痛。 他这里正自思嘲汹涌,百念杂陈。 只听瘦汉子道:“三少爷,在这儿等归在这儿等,咱们总得避一避才是,我看不如到庙里去吧!” 纪珠只点头应了一声,跟着瘦汉子进了“纯庙”瘦汉子把纪珠往石凳上一让,然后陪坐在旁边。 “年爷代转奉,到时候您只管出手,旁的您就不用管了。” 纪珠忍了忍心中的沉痛,道:“舅爷跟那两个,说的是这儿?” 瘦汉子道:“舅爷代年爷,跟那两个说,四爷是石舫上俯⾝看鱼,才把一方⽟佩掉进湖里去的。” “来的时候是五个,走的时候只三个,怎么解释?” “您放心,‘侍卫营’这些人,不会也不敢问这么多。” “我是说宮里一旦追究--” “宮里没人知道舅爷找他们的事,更不知道他俩跑这么远上这儿来了,就算知道,舅爷绝不会承认,甚至可以反咬一口,况且我在这儿亮的是东宮的幌子,让宮里问二老吧!怎么说就是他们的事了。” “两具尸首,怎么处理?” “您放心!”瘦汉子一咧嘴,笑得神秘。 纪珠一怔,不解其意。 瘦汉子又道:“年爷带的有种药粉.到时候只往两具尸体上洒一点儿,不到一盏热茶工夫,他们就变成一滩⽔了。” 纪珠心头猛一震。 “这是什么药?‘化骨散’?” “许是吧,我只知道府里有这么一种药,可是究竟叫什么,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喇嘛们炼制的,献给了王爷。” 纪珠道:“这种药在中原失传已几十年了,想不到如今会出自喇嘛手里,固然有伤天和,但也有它的方便。”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两个人正这么说着话。 突然,一阵轻捷步履声传了过来。 纪珠忙示意噤声。 瘦汉子的听觉当然远不如纪珠,片刻之后,他才听见了由远而近的步履声,忙低声道: “别是到了。” 他站起来,闪到门边往外看一眼,然后立即转腔向纪珠点点头。 纪珠明⽩,确是年羹尧带着鱼壳和⽩泰官到了。 就在这时候,庙外传来⽩泰官的声音道:“就在这儿呀?” 年羹尧的话声跟着响起道:“对,⽟佩就是从石舫上掉下去的。” ⽩泰官道:“好大的一片湖⽔,相当深吧?” 年羹尧道:“不算浅,怎么样?鱼护卫--” 另一个话声,是鱼壳:“这还难不倒我.再深的⽔我也见过。” ⽩泰官道:“这可一点也不假,‘独山湖’的⽔一定比这儿深。” 年羹尧道:“那就好,鱼护卫带⽔靠来了没有,要不要先换上--” 只听鱼壳说道:“不用了,我的⽔靠没有带到京城里来,但我带了套⾐裳来,待会儿换上就行了。” 年羹尧道:“那就偏劳了。” 鱼壳道:“不敢。” 年羹尧道:“我去代他们准备些姜糖⽔去。” 年羹尧似乎要走。 鱼壳道:“不用,不用,哪还要什么姜糖⽔!” 年羹尧道:“这片昆明湖,是由⽟泉山之⽔汇集而成,⽟泉⽔出了名的冷--” 鱼壳笑道:“再冷的⽔我也见过,老实说,我在地上还不如在⽔里舒服。” 只听年羹尧道:“也好,既然不用,那就算了!” 纪珠静听至此,霍然站起:“不能让他下⽔,等他一下了⽔,再动他就难了。” 话声方落,外头传来一声轻微⽔响。 瘦汉子也忙说道:“已经迟了,他下去了,乖乖,真是好⽔,一头栽下去,连⽔花都没溅起。” 纪珠皱皱眉头,跨步到了门边,贴⾝外望,只见年羹尧跟⽩泰官背⾝站在湖边,鱼壳已经不见了。 再看湖⽔,一平如镜,连一点⽔纹都没有。 鱼壳的⽔,不愧当世第一。 瘦汉子忙道:“三少爷,他已经下⽔了,怎么办?” 纪珠脑中闪电盘旋了一下,有心想出庙去,先杀掉⽩泰官,又恐鱼壳会适时从⽔底冒上来看见。 那么一来,再想除去鱼壳,可真比登天还难。 如果说等鱼壳上来之后,再出庙动手,届时年羹尧不便出手,又恐顾此失彼,让另一个给跑掉了。 他这里正自犹豫难决,只听湖⽔一声轻响,鱼壳已从石舫旁冒出个头。 ⽩泰官忙道:“老鱼,怎么样?” 鱼壳道:“还没瞧见,我上来问问,四阿哥掉⽟佩的确实地点。” 他的人在说话,-颗脑袋跟脖子旁边的⽔一动不动。 显然,他的踩⽔工夫也是当今顶尖儿的。 纪珠心里不由暗暗赞叹一声。 只听年羹尧道:“我告诉你的地点不会错,只是那样不准,因为⽔里有暗流,会把⽟佩冲向别的地方--” 鱼壳道:“这个我懂,我就是问您确实的地方,好计算一下暗流会把它冲走的方向和远近距离。” 年羹尧道:“你下过一次⽔底了,是不是已经知道暗流的力向了” 鱼壳道:“不错,不过或许是因为⽔是从⽟泉⾼处所流下来的,这昆明湖底的暗流不只是一股--” 年羹尧道:“⼲脆这样,你上来把暗流的情形说明--下,咱们计算-下方向远近之后下⽔,免得徒劳往还。” 许是,年羹尧也不愿鱼壳老待在⽔里。 但鱼壳却道:“那倒用不着,您只把确实地点告诉我,我自己会算。” 显然,鱼壳在没有找到那方“本没这回事的”⽟佩之前,他是懒得上来了。 年羹尧恐招人动疑,不敢再坚持,抬手向⽔里一指,道:“就是我告诉你的那个地方,不会错。” 鱼壳没再说话,头往下一缩。 ⽔面上的⽔纹一合,已经不见鱼壳踪影了。 纪珠把握这个机会,闪⾝扑了出去。 他⾝法迅捷如电.一掠便到了⽩泰官⾝后, ⽩泰官全神贯注在湖⽔上,竞茫然无觉。 纪珠可不是从人背后偷袭之辈。 他叫了声:“⽩泰官。” ⽩泰官自然而然的转过了头,他看见了纪珠,一怔,大惊,才待有所行动,而纪珠的食中二指已经触到了他的⾝子。 只见⽩泰官两眼一直,歪⾝便倒。 纪珠伸手扶住。 年羹尧跨步而上,伸手拉住⽩泰官,往跟着而来的瘦汉子手里一,轻喝道:“带他庙里去,快!” 瘦汉子扛起⽩泰官就跑,别看他瘦瘦的,劲儿还真不小呢!肩上扛个⽩泰官竟像个没事人儿似的。 纪珠连念头都没来得及转,年羹尧冲他抬手一指石舫。 纪珠会意,闪⾝直扑石舫。 疾快的就躲了进去。 瘦汉子扛着⽩泰官进了庙。 纪珠也刚躲进石舫。 ⽔声再度轻响,鱼壳又从昆明湖中冒出了头来。 年羹尧道:“怎么样?” 鱼壳一头摇道:“没有--” 一顿接问道:“⽩七侠呢?” 年羹尧道:“庙里方便去了,鱼护卫,这样瞎找也不是办法.上来歇息一下吧,咱们再琢磨琢磨。” 鱼壳迟疑了一下,微点头:“好吧!” 他没潜到岸边上岸,也未见他作势,只听湖⽔一声轻响,他整个人已从⽔里拔起,一掠上了岸。 年羹尧忍不住脫口叫了声:“好。” 他这里好声方落,鱼壳还没来得及谦逊。 纪珠已闪出石舫,脫弩之矢般从湖面掠过,落到了鱼壳⾝后.电就是挡住了鱼壳下⽔之路,道:“鱼壳。” 鱼壳回了⾝,⼊目纪珠,一怔。 纪珠道:“我,辽东李纪珠。” 鱼壳又一怔:“你就是辽东李--” 余话还没出口,脸⾊大变,闪⾝动。 纪珠冷然道:“来不及了,你下不了⽔,就绝逃不出我的手去。” 鱼壳显然不信,这种事他也宁可不相信。 纪珠话落,他人已斜斜向纪珠⾝右扑去。 鱼壳的行动、⾝法,不能说不够快。 但是,纪珠比他更快,往右跨步,横⾝拦住,鱼壳这一下可急了,挥掌拍出,直袭向纪珠的心口要害。 纪珠掌直硬接。 砰然一声,纪珠纹风未动,连⾐袂也没飘动一下。 但,鱼壳却已脸⾊大变,闷声之中,摇晃着往后退去。 纪珠要速战速决,不再给他息机会,步欺上,出指便点。 鱼壳再也来不及闪躲,更来不及出手招架,⾝子一震,往后便倒。 年羹尧轻喝道:“兄弟,庙里去。”纪珠一把抄起鱼壳,飞扑“纯庙” 进庙,把鱼壳往⽩泰官⾝边一扔,年羹尧跟着来到,抬手递过一个小⽩瓷瓶,道:“兄弟,这是‘雍王府’秘蔵的化骨物药,事毕之后,只要往他们俩⾝上各洒-点,盏茶工夫,丝毫痕迹不留。” 纪珠接了过去:“谢谢年爷。” 年羹尧道:“我们不留在这儿了,先走一步了!” 显然,他倒不是怕留在这儿看杀人。 而是,人毕竟是他“雍王府”骗来的。 尤其是纪珠的名义是诛除弃宗忘祖、卖⾝投靠的败类,以他的⾝份留在这儿看,总是不大对劲。 纪珠当然明⽩:“年爷请便。” 年羹尧没再多说,带着瘦汉子出庙走了。 纪珠转望地上的鱼壳跟⽩泰官,立即剔起双眉,出手连点,制住两个人几处⽳道,然后一人一脚,踢醒了两个人。 鱼壳跟⽩泰官醒了。 但都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鱼壳倒还好。 ⽩泰官已经是面无人⾊了。 纪珠道:“我不愿多说,只问一句,咱们是头摇不算点头算,你们两个,是不是都知道自己该死、为什么死了?” 鱼壳低下了头。 ⽩泰官全⾝发抖,都流了泪。 想必,他有什么话要说。 纪珠沉声说道:“⽩泰官,敢做就要敢当,活着见不得人,死为什么不愿意死得英雄一点呢?” ⽩泰官泪流如雨,人也抖得更厉害了。 纪珠冷笑道:“你要是怕死,那些被你出卖,死于満虏鹰⽝手下的志士,又该怎么办,我就先杀你。” 铮然一声,他长剑出了鞘。 尽管纪珠凭一手指也能杀人,但是,他却不愿意用手杀⽩泰官。 纪珠长剑出鞘,翻腕就要递出。 就在这时候,一声轻喝传了过来。 “三少剑下留人!” 纪珠停手回⾝,不由一怔。 “纯庙”里进来个人,赫然竟是甘凤池。 纪珠一定神道:“阁下--” 甘凤池到了近前,看也没看鱼壳跟⽩泰官一眼,抱拳向纪珠道:“三少,请恕甘某赶来阻拦你。” ⽩泰官面有狂喜之⾊,一阵动。 鱼壳猛然抬起了头。 纪珠凝目道:“阻拦?” “是的。” “怎么说’” 甘凤池道:“这两个,要押回‘北天山’受审。” 纪珠道:“押回‘北天山’受审,谁的主意?” “苦大师的令谕。” “呃,令谕呢?” “甘某是口头传令。” 纪珠只当他是存心护卫鱼壳跟⽩泰官,假传苦大师令谕,冷冷一笑,刚要开口。 突然,一声清越佛号传了进来:“阿弥陀佛,少施生不要误会。” 纪珠急抬眼望去,不知何时,眼前多了一位缁⾐芒鞋的独臂清癯老尼,两道寿眉,一双慈目,但不怒而威,令人不敢仰视。 鱼壳、⽩泰官忙低头。 甘凤池侧⾝后退,恭谨躬⾝。 纪珠心头震动,抢步而前,单膝落地,恭声说道:“李燕月三子,再晚李纪珠,叩见苦大师。” 独臂老尼浅答一礼,道:“少施主请起。” “谢苦大师。” 纪珠站起肃容恭立。 独臂老尼一双慈目上下打量着纪珠,微微点头,面带笑意:“燕月果然教调得年少英杰,接⾐钵有人了!” 纪珠欠⾝道:“大师夸奖,纪珠的两位兄长,胜过纪珠百倍。” 独臂老尼道:“难得有傲骨,没傲气,你很谦虚,我可以借诉少施主,我到辽东府卜去走了一趟--” 纪珠微怔“呃”了一声。 独臂老尼接道:“少施主的两位兄长,也都是-时之选,但是比起少施主来,恐怕还要差个一筹。” 纪珠道:“纪珠不敢。” 独臂老尼道:“同时我也取得了令尊的谅解,我要把鱼壳、⽩泰官带回‘北天山’去受审,不知道少施主是不是能答应?” 纪珠肃容道:“大师既有令谕,纪珠不敢不遵。” 独臂老尼微点头:“那就好--”. 独臂⾐袖向着鱼壳、⽩泰官一拂,道:“你们两个起来跟我走吧!” 就这么一拂,鱼壳、⽩泰官被制的⽳道立解,他们连忙站了起来,垂手低头,竟都没敢动一动。 独臂老尼神情微肃,目光-凝,望着纪珠道:“少施主,临别之前,我有几句话奉告,还望少施主谨记在心。” 纪珠欠⾝道:“大师请赐金⽟良言,纪珠感之余,谨洗耳恭听。” 独臂老尼道:“少施主来京,是来替令尊还情的,但是冥冥中的安排,殊非世人所能预料,因之,事情的演变已成前债未清,又欠后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算了--” 纪珠心神震动,刚要说话。 独臂老尼接着又道:“最要紧的,一离此间,你马上会碰到另一件事,这是一劫,不要为已太甚,否则你欠的债又要多上一笔了,⽇后更要纠不清了,言尽于此,有缘再谋后会,就此告辞。” 他单掌立,微-欠⾝,要走。 纪珠忙答一礼,叫道:“大师--” 独臂老尼道:“少施主不必多问,到时自知。” 转⾝外行。 鱼壳跟⽩泰官吭也没吭一声,乖乖跟了出去。 甘凤池也没多说,抱拳一礼,跟在最后。 纪珠连忙答礼,望着独臂老尼等一行四人出庙不见,他怔住了。 他对独臂老尼之能耐,深信不疑。 独臂老尼临走告诉他,一离开此间,就会马上碰到另外一件事情,那是一劫,不可为已太甚的。 那是什么事? 为什么是一劫? 不可为已太甚,否则形将又欠一笔,欠谁的? 那又是笔什么债? 纪珠思嘲汹涌,但是他想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不想了!独臂老尼不是告诉他,到时自知么! 就等到时吧! … 纪珠忐忑不安地往回走着。 当他看见“海甸”的时候,也看见-个人远远地奔了过来。 纪珠顿时就是一阵心跳。 但当他看清楚那个人的时候,他不但为之心头狂跳,而且一颗心马上紧缩成一团‘该来的人是芙蓉。 而,现在,来的人却不是芙蓉,竟会是秦⽟松,他⾐衫破损处处,⾎迹斑斑,居然一⾝是伤“三少--” 秦⽟松老远就叫,往前便栽。 纪珠急忙腾⾝掠过去扶住:“五哥,怎么了?你--’..秦⽟松脸⾊苍⽩,役一点⾎⾊,尤其气若游丝:“三少,満虏大內鹰⽝突袭,弟兄们伤亡过半,爷跟姑娘都被抓去--”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眼一翻、⾝一。 他不说了,也不动了。 纪珠心胆裂,急把秦⽟松手腕,已经没有脉了。 显然,秦⽟松也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来找纪珠报信的,见着了纪珠,信报了,最后的一口气也怈了。 纪珠不是震惊,简直是悲痛绝。 这就是苦大师告诉他的’ 这就是上天注定,不可避免的一劫? 纪珠手颤、心颤,他没有流泪,他顾不得苦大师的后一句话,他只是想到了纳兰的食言背信。 他抱起了秦⽟松的尸体,狂啸声中,疾掠而去。 … 纪珠抱着秦⽟松,到达了“西直门”外“⾼梁桥“上。 他停住了,因为他看见桥上站満了人。 站在最前头的,是老郡主,她抱着状若睡的德瑾,⾝后一左一右两个人,左边是芙蓉,右边是福王府的总管齐禄。 再后头,是十几廿名大內侍卫。 只听芙蓉颤声悲叫:“纪珠--” 纪珠忍了忍心里的悲怒,微欠⾝:“老郡主--” 老郡主脸上没-点表情:“孩子,我知道迟了,但也不能算太迟,独臂苦大师,也就是前明的那位长公主,带鱼壳、⽩泰官闯宮见驾,证明你没杀他二人,因之,皇上怒惩纳兰,并把芙蓉还给你--” 纪珠道:“老郡主,我铁大哥呢?” 老郡主道:“铁英--已经迟了,他伤重死了,可是皇上答应厚葬” 纪珠气⾎往上一冲,脫口道:“厚葬于事何补,我要索还一个活生生的铁霸王--” “孩子!”老郡主沉痛的说道:“我在这儿等着你,就是为了要拦你⼊京,希望你就此回辽东去--” “老郡主,您拦我,这种情形下,您忍?” 老郡主忽然颤声道:“孩子,祸由德瑾而起--” 纪珠一怔。 老郡主又道:“她是为什么,你清楚,我已经她服毒自绝,她是我的独女,一个还一个,难道不够,你又忍心?” 纪珠心头狂震,急忙凝目向德瑾看过去,他这才发现,真的,德瑾已经香消⽟殒,早就没气了。 祸由德瑾起,这句话他不懂。 但老郡主竟死了她的独生爱女,这-- 纪珠心头狂颤,叫道:“老郡主--” 老郡主道:“我把芙蓉还给你,孩子,就此走吧!” 芙蓉下桥走了过来,泪如雨下的到了纪珠⾝边。 老郡主又叫道:“孩子--” 纪珠道:“老郡主,您叫我--” “孩子,难道我做的还不够?” “我是说纳兰--” “纳兰已经受到应得的惩罚,我保证,他宁愿死。” “还有--” “还有什么?爱新觉罗氏?孩子,我也是爱新觉罗氏中的-分子,德瑾也是,这不也是一样吗?” “可是我铁大哥,我铁大哥--” 纪珠目眦裂,已渗出⾎迹,神⾊怕人。 “孩子,我女儿也是一条命啊!”纪珠-时没说出话来。 芙蓉哭着道:“纪珠,我不想说,可是又不敢不说,苦大师待我提醒你--” 纪珠机令一颤,忙低下了头去,可是旋即他又猛抬起头,道:“老郡主,我宁可不要别人厚葬铁大哥--” “孩子,我知道你一定不同意,所以我把铁英的尸体带来了。” 她说完话,侧⾝退让。 一众大內传卫也立即让开。 一辆军套黑马车,由一名大內侍卫赶着,从那边上桥,从这边下桥过来。 纪珠上前,腾出一只手掀草帘,铁英平躺着,如在睡中,他咬牙忍了忍,把秦⽟松也搁上去放好。 然后他绕到车前,让那名大內待卫下来、他拉着芙蓉登上车轮,仰天悲啸声中,起动马车,疾驰而去。 老郡主抱着德谨,没动,也没说话,但突然泪如雨下,踉跄倒。 齐禄连忙扶住。 老郡主闭上了眼,任泪⽔狂流--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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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劫菩萨蛮飘香名剑断肠河山血泪情名剑明珠红叶情仇宦海江湖美人如玉剑如剑花红龙争虎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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