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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满江红 作者:独孤红 | 书号:41322 时间:2017/9/18 字数:12540 |
上一章 第八章 绝处逢生 下一章 ( → ) | |
京北城万籁俱寂,空地! 在这万籁俱寂、空的大街上,一个颀长人影步履踉跄东倒西歪地往前走着! 蓦地里,一声冷喝划破寂静夜⾊:“喂,你站住!” 这人影听若无闻,仍然走他的! 一声冷哼,四条黑影联袂扑至,两条掠向那颀长人影⾝前,冷然拦住去路,另两条人影自后面扑至,双双出腕探掌,分攫那颀长人影左右双肩! 眼看着便要抓上,那颀长人影步履一个踉跄,无巧不巧地轻易躲过那背后两只铁掌! 就在那背后两条黑影轻“咦”一声,再出掌时,那颀长人影突然停了下来,⾝形为之一晃,险些没站稳! 前后四条黑影,是四个目光森冷的黑⾐蒙面人,那是大內侍卫“⾎滴子”卫队! 那颀长人影,赫然竟是郭璞! 他睁了睁眼,突然开了口:“你们想⼲什么,拦路抢劫,要知道,这是京畿重地!” 竟然是満嘴的酒气! “放庇!”他面前那两个黑⾐蒙面人中,居左的一名冷然叱道:“爷们是大內侍卫‘⾎滴子’!” 郭璞“哦”地一声笑了:“原来又是你们,怎么,诸位拦我去路,有何见教?” 那黑⾐蒙面人冷然地说道:“如今城里城外到处在缉拿叛逆,你可知道?” 郭璞点头说道:“听说了一点,怎么样?” 那黑夜蒙面人冷冷说道:“如今四城封锁,严噤任何人夜行,你好大的胆子。” 郭璞截口说道:“诸位,我该是个例外!” 那黑⾐蒙面人冷笑说道:“任何人没有例外,就连朝廷大员也一样!” 郭璞抬手一指,差点没点上那黑夜蒙面人鼻尖:“大胆的是你,我找你们那位三等领班唐子冀说话!” 那黑夜蒙面人⾝形一震,道:“你认得唐领班?” 郭璞道:“该说他认识我,我叫郭璞,是海贝勒府的总管!” 那黑⾐蒙面人一惊,旋即嘿嘿笑道:“朋友,别尽拣大的唬人,爷们不是三岁孩童,拿来!”将手往前一摊! 郭璞抬眼问道:“你要什么?” 那黑夜蒙面人道:“你海贝勒府那金牌!” 郭璞头摇说道:“没有…” 那黑⾐蒙面人厉笑说道:“朋友,你胆上长了⽑,敢冒充贝勒府的总管…” 郭璞淡淡说道:“我没有贝勒府的金牌,这个行不行?” 翻腕,右掌平摊,掌心托着一物,正是海贝勒给他暂时带在⾝边的那方钦赐⽟佩! 前面两个黑⾐蒙面人大惊失⾊,立即躬下⾝去,颤声说道:“卑职等有眼无珠,不知是郭总管夜行…” 郭璞翻腕蔵起⽟佩,冷然说道:“别那么多-嗦话,我只问这个行不行?” 那黑⾐蒙面人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曲膝跪下:“郭爷,卑职等不敢…” 郭璞淡淡笑道:“职责所在,我不敢怪诸位,如今诸位可以放我走了吧?” 那黑⾐蒙面人道:“是,是,是,卑职等这就让路,只是,郭爷您喝了不少,要不要卑职等替您找辆车,送您回去!” 郭璞道:“谢谢诸位好意,不必了,我没有那么大的排场,这点酒也醉不倒我,今夜我住在‘四海镖局’里,近得很!” 那黑⾐蒙面人连声唯唯,低着头退了开去! 郭璞潇洒摆手,一句:“诸位忙吧!”迈着踉跄的步履往前行去! 那四名大內侍卫“⾎滴子”吓出一⾝冷汗,互相对望一眼,腾⾝疾掠而去,去时比来还快! 也许郭璞是喝得太多,经风一吹,酒力上涌,有点支持不住了,⾝形摇晃得越来越厉害,使得他不得不扶着墙角休息一下。 他休息了一下之后,又继续吃力地向前迈进,转⼊了一条黝黑的胡同中! 他刚进胡同没多远,突然一声冷笑响自前面一处暗隅中:“好威风,好神气,总管⾝分果然吓人!” 随着这声冷笑,由那暗隅中闪出了一老一少两个人来,冷然并肩立在胡同央中,拦住去路! 郭璞抬眼投注,不由神情一震,倏然停步! 那老的一个,号手银髯,一⾝耝布⾐,赫然竟是那位梅心姑娘的车把式栾震天。 那年轻的一个,是个肤⾊黝黑的精壮小伙子,却也竟是黑三,这一老一少俱是満面怒容地视着他! 栾震天的老脸上,带着点轻蔑与不齿! 黑三那张黑脸上,却是充満了愤怒与痛恨! 只听栾震天冷冷一笑,道:“贝勒府的新贵,郭总大人,别来无恙,怎么不说话呀?” 郭璞呆了一呆,讶然说道:“恕我眼拙,这位老人家跟这位兄弟是…” 栾震天仰首打了个哈哈,道:“总管大人真是贵人多忘,难道忘了‘八大胡同’…” 郭璞越发讶然地截口说道:“‘八大胡同’?‘八大胡同’我常去,可是没见过二位啊…”栾震天冷冷说道:“我老头子愿意说得更⽩些,我老头子是‘八大胡同’‘怡红院’梅心梅姑娘的赶车的,前些⽇子,我们姑娘从外面回来,在‘八大胡同’‘怡红院’门口,我老头子看见有个人倒卧在雪地上,于是我老头子禀明姑娘,把他救了进去,我们姑娘让出了自己轻易不让人进去的卧房,污了一被褥,⾐不解带,彻夜不寐地把他给救活了,可是没两天,他来个不辞而别,落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名字燕南来,如今不过几天不见,他由那‘四海镖局’的帐房,一跃而为‘贝勒府’的新贵,当起了‘贝勒府’的总管,委实是士别三⽇,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也使我们这些个汉人有与有荣焉之感,总管大人,你明⽩了么?” 郭璞一直很平静,容得栾震天把话说完,他方始点头说道:“老人家,我明⽩了,那个人叫燕南来…” 栾震天截口说道:“可是他如今叫郭璞!” 郭璞淡淡笑道:“老人家,你认错人了,我是江南郭璞,老人家既是武林名宿,当知江南武林中有我郭璞这个人!” 栾震天冷笑说道:“那不难解释,也许你真叫郭璞,那燕南来三个字不过是化名!” 郭璞笑道:“老人家,你错了,我从没有化名,也从没有叫过什么燕南来,更不知道你老人家适才所说那…” 栾震天怒道:“郭璞,你就是烧成灰我老头子也能认得出是你,你不承认么?那好,把你脸上那另一张⽪取下来!” 郭璞淡笑说道:“老人家说笑话,郭璞脸上何来另一张⽪…” 栾震天咬牙说道:“郭璞,你也是个昴蔵七尺躯,须眉大丈夫,难道…” 郭璞截口说道:“够了,老人家好厉害的目力及词锋,我要再不承认,只怕就要听你老人家的难听话,老人家我承认了,如何?” 栾震天道:“不如何,你承认就好,其实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只要我老头子两眼不瞎,认得是你就行了!” 郭璞道:“那么,二位拦我去路,有何见教?” 栾震天须发为之一张,道:“姓郭的,我老头子会让你明⽩的,你先答我老头子一问,你那列祖列宗跟你,是汉人还是満人?” 郭璞毫不犹豫地毅然说道:“老人家,郭璞是地地道道的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栾震天冷笑说道:“亏你姓郭的说得出口,你可知道‘扬州十⽇’、‘嘉定三屠’。” 郭璞从容答道:“知道,而且时刻不敢或忘!” 栾震天冷笑说道:“这些话听来令我老头子有置⾝梦中之感,那么,姓郭的,我老头子问你,你为什么弃宗忘祖、置国仇家恨于脑后,寡廉鲜聇、丧心病狂甘为満虏鹰⽝?” 郭璞轩了轩眉,道:“老人家,对你这些话我不作计较,我只告诉你,人各有志,丝毫勉強不得,你明⽩么?” 栾震天悲怒笑道:“明⽩,我老头子本就该明⽩你是个冷⾎小人,姑娘还说跟南海郭家可能有渊源,南海郭家怎会出你这种不忠不孝的不肖子孙,姓郭的,我老头子当初看错了你,也救错了你,如今我恨不得自剜双目,自断双手!” 郭璞淡淡说道:“老人家,那倒不必,关于你跟梅姑娘的这份恩情,我郭璞有生之年终会有所报答的!” 栾震天怒说道:“姓郭的,那不必了,我们姑娘当初不是施恩,也从没有希望你作任何报答,如今更只当是从没救过你这个人!” 郭璞淡淡说道:“老人家既这么想,我郭璞也莫可奈何,假如老人家跟这位兄弟拦我去路,就是为了向我说这些,我没有太多的工夫!” 栾震天冷笑说道:“怎么,想走么?” 郭璞点头说道:“正是,老人家定看得出,我喝了不少的酒,如今四肢酸软,脑中昏昏睡,是想打算回去!” 栾震天道:“我老头子喝的酒比你姓郭的喝的⽔都多,自然看得出你有了六七分的醉意,要不然老头子今夜也不会冒险拦你路,你不是想打算走么?没那么容易,老头子还有点小事,要请你总管大人多留片刻!” 郭璞也似乎没懂这话的真意,道:“既如此,我多留片刻就是,老人家还有什么指教,请快说吧,再迟我恐怕就要躺下了!” 栾震天冷笑说道:“待会儿我老头子会送你总管大人回去,让你总管大人痛痛快快、舒舒服服地睡上一大觉的…”他抬手一指⾝边黑三,接道:“总管大人,你认得他么?” 郭璞仔细地打量了黑三两眼,皱眉头摇,道:“恕我眼拙,我不认得这位…” 黑三双眉一挑,便要发话! 栾震天抬手一拦,轻叱说道:“黑三,你闭嘴,总管大人面前,那有你揷嘴的地方,不得放肆,要不然总管大人找两个‘⾎滴子’,连你的脑袋一起摘了!” 黑三闭口不言,但那目中仇恨怒火怕人! 郭璞只作未见,淡淡说道:“老人家何其言重!我这个总管并不是…” 栾震天截口说道:“你这个总管却会替満虏鹰⽝卖命,垂香饵,布罗网,引自己人呑钩落网,谋害同类,然后再通风报信…” 郭璞讶然说道:“老人家,我不明⽩你这话何指?” 栾震天厉笑说道:“要我老头子说上一遍么?你告诉黑三,你们那陕甘总督大将军年羹尧轻骑简从,提前进了京…” 郭璞“哦”地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原来这位兄弟就是那客栈门前套车的那位!” 栾震天道:“你想起来了就好,我问你,你们可是想藉此机会,以年羹尧为饵,一网打尽那前往行刺的人!” 郭璞他竟然点头直认:“老人家⾼明,不错!” 栾震天道:“可惜我们姑娘智慧超人,立即便洞悉你们那毒辣奷谋,没有上你姓郭的这个当,也没有…” 郭璞说得轻松,道:“老人家,既然没有上当,那不就算了么?” “算?”栾震天冷笑说道:“这要是能轻易算了,我老头子那仇三弟的帐向谁去要?” 郭璞淡淡说道:“那位姓仇的也伤了几名大內侍卫,他并不吃亏!” 栾震天老眼怒火一闪,道:“这么说来,你承认那是你通风报信的了?” 郭璞道:“事实如此,我不必否认了!” 栾震天须发俱张,怒说道:“姓郭的,撇开其他的一切不谈,我们姑娘就是救只狗,它⽇后见了恩人也会头摇摆尾,有所…” 郭璞轩眉说道:“老人家,看在你曾救过我郭璞份上,我郭璞姑且再容忍一次,请老人家以后说话口齿之间要放…” “什么?”栾震天须发暴张,道:“我老头子骂错了你了么?只怕你连只狗都不如!” 郭璞双眉陡挑,但旋即他又忍了,缓缓说道:“老人家,可一可再,但不可有三,我要告诉你,人各有志,我吃谁的、穿谁的、就该替谁效力!” “好话!”栾震天厉笑说道:“汉満不两立,⽔火难相容,姓郭的,今夜我老头子站在汉族长者反武林前辈立场,要除去你这不忠不孝、无廉无聇的子孙败类…” 郭璞淡淡说道:“老人家,像我这样的人,多的是,年大将军、岳提督…” 栾震天道:“迟早他们都会躺在列祖列字的神位之前!” 郭璞道:“老人家,说话要小心点,论罪…” 栾震天哂然笑道:“试试看,谁能拿我老头子如何?要怕我就不说了!” 郭璞沉默了一下,道:“这么说来,老人家今夜是非对付我不可了?” 栾震天道:“你这一问问得太以多余,要不为对付你,我老头子就不会冒着寒风守在这儿大半天了…” 郭璞突然道:“恐怕你今夜冒险外出,本不是为了我郭璞吧?” 栾震天神情一震,道:“我老头子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谁?” 郭璞冷冷笑道:“有一个名叫贾子虚的大胆叛逆负了伤…” 栾震天大惊喝道:“姓郭的,说,贾子虚他怎么了?” 郭璞冷冷笑道:“他滑溜得很,要不然‘⾎滴子’们早回宮了!” 栾震天神情微松,道:“不错,我老头子等本是出来接应贾子虚的,但是没找着贾子虚,却鬼使神差地碰上了你总管大人郭璞!” 郭璞哂然笑道:“栾老人家,对付我郭璞,就凭你两位,似乎…” 栾震天冷然摇手,往后一指,道:“你何不看看这胡同两头另有多少人?” 郭璞道:“我不用看,充其量是你们‘洪门天地会’的九个旗主!” 栾震天机伶一颤,道:“你知道我老头子是…” 郭璞冷然说道:“对‘洪门天地会’的海底,我摸得还算清楚,你‘神行无影活报应’栾震天是总护法,梅姑娘是双龙头,下设十旗…” 栾震天失声说道:“没想到你对‘洪门天地会’摸得这么清楚!” 郭璞冷笑说道:“所以你栾老人家今夜不该为难我!” 栾震天目中杀机暴闪,道:“你错了,那更留你不得!” 郭璞道:“要嘛,你栾老人家今夜就杀了我,要是让我活着出了这条胡同,只怕对你‘洪门天地会’那是大大的不利…” 栾震天机伶一颤,道:“那是自然,用不着你来提醒!”说着,他便要挥手传令! 郭璞突然头摇说道:“且慢,栾老人家,如今満城都是大內侍卫‘⾎滴子’,要是让他们听见了,或者我呼喊一声,他们立即就会赶来的!” 栾震天道:“这个我老头子也早考虑过,我老头子看得出你如今已站立不稳,难以应战,只要我老头子一声令下,九名旗主,连同我老头子在內,周围十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重手法作全力一击,你便绝难幸免,等那些个鹰⽝赶到时,他们只能替你总管大人收收尸了!” 郭璞笑道:“那我就不用替诸位担心了…” 栾震天忽地厉笑说道:“那你总管大人也就少说一句吧!”突然抬手挥下 九条人影由各处悄无声息地掠起,飞扑而至,连同栾震天在內,二十只铁掌齐扬,千钧一击,便要挥出! 不知怎地,郭璞他竟伫立胡同央中,毫无抬手拒敌的打算,只是,似乎那只右手有探怀之意! 眼看着十条人影便要聚集! 蓦地里一声甜美轻喝划空传到:“老爹,住手!” 十条人影一震,硬生生地沈腕收掌,菗⾝散落各处! 栾震天须发暴张瞪目抬头,胡同左边屋面上,纤美红影绰立,那是小⽟,她冷然说道“姑娘有论,不许伤姓郭的毫发!” 栾震天脸⾊一变,道:“丫头,姑娘今何在?可来了?” 小⽟未答话,一个十分平静的话声,却在她⾝后响起:“我在这儿,老爹!” 栾震天道:“姑娘,这是千载难逢的不再良机!” 只听梅心那甜美话声说道:“我明⽩,老爹,但我要再等一个时期…” 栾震天道:“姑娘,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梅心淡淡说道:“老爹,机会是人找的,只要我打算杀他,怎么样我也要杀他的,怎么样他也躲不过的!” 栾震天道:“其实,梅心,您何必再等?一切他都承认了!” 梅心道:“真的么,老爹?” 栾震天道:“黑三在场,他听得清楚,不信您也可以问问这姓郭的!” 梅心没有问郭璞,淡淡说道:“我没有不相信老爹,天⾊不早,‘⾎滴子’的人也已经向这边来了,我暂时不想跟他们碰面,咱们该走了!” 栾震天道:“姑娘,他已经摸清了咱们的海底,今夜要是放了他…” “你放心,老爹!”梅心似乎很有把握地道:“郭爷他不会的!” 栾震天道:“姑娘,这不是儿戏!” 梅心淡然说道:“老爹,我以命担保!” 栾震天神情一震,道:“姑娘,您这是何苦…” 梅心道:“老爹,我说过,该走了!” 栾震天默然不语,旋又猛一跺脚,指着郭璞怒声说道:“姓郭的,算你今夜命大,你要是有良心…” 郭璞突然说道:“老人家,我仍是那句话,人各有志,不能相強…” 栾震天然⾊变,怒笑说道:“姑娘,这您可听见了!” 梅心平静地道:“我字字听得清楚,只是,老爹,我说该走了!” 栾震天咬牙跺脚,一挥手,沈喝说道:“走!”率领九旗旗主,腾⾝掠去! 临走,小⽟也气不过地骂了一声:“姓郭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郭璞视若无睹,听若无闻,只不说话! 一线红光自夜空中下,直落郭璞怀中。胡同中,同时飘来梅心那无限甜美、毫无敌意的话声:“郭爷,酒醉伤神,特奉上一颗醒酒物,请即服下!” 郭璞⾝形猛震,紧接着是一阵轻微颤抖,头也没回,一句话也未说,只楞楞的站在那儿,像是灵魂儿出了窍! 但,突然,他以手掩口,跟着⾝形一晃,倒了下去! 他刚倒下,五六条人影疾掠而至,一起落在胡同两边的屋面之上,那是五名黑⾐蒙面人的大內侍卫“⾎滴子”! 十道犀利目光四下搜索,陡听有人“咦”地,说道:“我明明瞧见这儿人影闪动,为数颇多,怎么一转眼间就不见了,莫非他们升了天,遁了地…” 余话尚未出口,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咦,只听叫道:“是郭大人,快下去!” 五条人影飞掠而下,落在胡同中郭璞⾝边! 只见一名⾝材瘦⾼的黑⾐蒙面人弯探手,摸了摸郭璞鼻息,陡听他⾝旁一名黑⾐蒙面人道:“禀领班,郭大人喝多酒!” 那瘦⾼黑⾐蒙面人的一双手,已然落在郭璞前,闻言立即直起了,转侧颤叱道:“放你的庇,郭大人是受了极重的內伤…” 那黑⾐蒙面⼊脫口一声惊呼,诧声说道:“禀领班,不会吧,郭大人适才明明对我说他是喝多了酒,而且我也闻得见那一嘴薰人酒气!” 那⾝材瘦⾼黑⾐蒙面人冷哼说道:“蠢材,你自己伸手摸摸看!” 那黑⾐蒙面人没伸手,但也未再说话! 那瘦⾼黑⾐蒙面人冷笑说道:“这是谁那么大胆子,敢黑夜拦路,打伤郭大人?” 那黑⾐蒙面人道:“回领班的话,八成儿是刚才我瞧见的那些人!” 那瘦⾼黑夜蒙面人冷笑说道:“那倒好,你们负责搜寻此区,不但叛逆神出鬼没,而且还被他们打伤了郭大人,要是郭大人追究责任,在海贝勒面前说上句话,只怕你四个要吃不完兜着走!” 那黑⾐蒙面人吓得一哆嗦,忙躬下⾝:“领班开恩,属下…” 那瘦⾼黑⾐蒙面人冷然摆手说道:“够了,你就少说一句吧,快去找辆车来!” 那黑⾐蒙面人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那黑⾐蒙面人刚走,郭璞突然呻昑一声,醒了过来。 他一惊,刚要翻⾝坐起,却被那瘦⾼黑⾐蒙面人一掌按住道:“郭大人,是卑职等在此,郭大人內伤颇重,请不要动,卑职已经派人叫车去了,待会儿,卑职派人送郭大人回去!” 郭璞瞪着失神双目,道:“你,你,你是…” 那瘦⾼黑⾐蒙面人道:“卑职大內卫‘⾎滴子’三等领班唐子冀!” 郭璞“哦”地一声,有气无力地道:“原来是唐领班。唐领班,那班人呢?” 唐子冀道:“郭大人指的是…” 黑⾐蒙面人接道:“‘洪门天地会’中那班叛逆…” 唐子冀失声说道:“郭大人,那班人是‘洪门天地会’叛徒?” 郭璞吃力地点了点头,道:“正是那班叛逆,他们在这儿拦住了我,我喝多了酒,脑中昏昏,四肢酸软,无力应战,被他们以重手法打伤了,为了酒,今夜险些丢掉命,今后这个酒我是一滴不沾了!” 唐子冀恨声说道:“好大胆的叛逆,简直把这京畿重地不放在眼內,早知道是他们,又打伤了郭大人,卑职说什么也要留下他几个!” 郭璞道:“怎么,唐领班跟他们朝了面?” 唐子冀头摇说道:“卑职等在远处望见此地人影闪动,等赶到了这儿,他们全跑得没了影儿,后来卑职发现郭大人倒在胡同里…” 郭璞道:“恨只恨我喝多了这短命的误事酒,要不然他们一个也跑不掉,更伤不了我,以后我是说什么也不喝酒了!” 唐子冀谄媚地道:“是,是,郭大人神威,卑职等领教过…” 郭璞道:“别提那回事了,提起令我好生不安,唐领班,手上的伤势,好了些么?有没有伤了筋骨?” 唐子冀迟疑了一下,道:“不瞒郭大人说,伤是已经好些了,只是卑职这只右手一辈子也别想再用了,不过没关系,卑职还有左手!” 郭璞闻言大惊,好半天才道:“都怪我当时糊涂,把诸位当作了叛逆一伙,下手过重!” 唐子冀嘿嘿道:“郭大人不必耿耿于心,卑职只要有一只左手能用,照样可以尽职效力,其实,那也怪卑职等不好,没有当即表明⾝分,以致跟郭大人起了误会!” 郭璞皱眉说道:“唐领班要这么说,那我就更为不安了,我不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无力回天,没有办法治好唐领班这只右手,为表示我对唐领班的莫大歉意,我保唐领班在一个月內升任二等领班…” 唐子冀闻言大喜,忙笑道:“卑职多郭大人提拔,其实,只要郭大人有空时,在海贝勒前美言一二就行了,有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真个一丝不差,卑职这不就是因祸得-了…”说着,又嘿嘿喜笑不已! 趁着笑,郭璞突然问道:“唐领班,四川唐家仅唐领班一人得进宮廷,任职大內?” 唐子冀忙头摇说道:“不,不,卑职三兄弟全蒙圣恩,都被云领班擢在⾝边!” 郭璞“哦”了一声,道:“那倒是唐家的殊荣,我怎未见过另两位?” 唐子冀嘿嘿笑道:“不瞒郭大人说,卑职在三兄弟中居长,但唯卑职对家学毫无所得,二老子修,老三子⽟,两个都比卑职強得多,不但擅施百毒,而且精于配制百毒,因此他两个被大喇嘛调进‘雍和宮’中密制各种毒器,以备将来对付叛逆之用!” 郭璞点了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没见过他两位,宮廷大內能罗致了贤昆仲这等奇才,那该是朝廷之-”唐子冀嘿嘿笑道:“那是郭大人夸奖,以后远望郭大人多照顾!” 郭璞道:“好说,都是一家人,那是我应该做的事…”话锋微顿接问道:“唐领班,那些个毒器,什么时候可以制成?” 唐子冀道:“怎么,郭大人问这…”郭璞截口说道:“我是想找个机会跟他二位亲近亲近,唐领班,等他二位任务完成之后,你告诉我一声,我作东,咱们‘顺来楼’上好好好儿地吃喝一顿去!” 唐子冀喜得眉飞⾊舞,忙笑道:“多谢郭大人眷顾,到时候卑职自当向郭大人禀报,不过,听说那些毒物短时间怕难以制成…” 郭璞道:“不要紧,我可以等,反正总有碰面的一天!” 唐子冀喜不自胜,既恭敬又卑下,连声唯唯! 躬⾝哈点头问,他忽有所忆,忙抬眼说道:“对了,郭大人可曾看见那班‘洪门’叛逆的面貌!” 郭璞头摇说道:“没有,他们狡猾得很,都蒙了面!” 唐子冀有点失望地“哦”了一声,未再说话! 适时,一阵得得蹄声及辘辘车声划破寂静夜⾊,由远而近,紧接着,胡同口驰进辆马车! 唐子冀忙道:“郭大人,车来了!” 郭璞点了点头,道:“劳神那位扶我起来?” 郭璞这话是对另三名“⾎滴子”侍卫说的,可是唐子冀唯恐不周地排开了三个下属抢了先,弯下道:“让卑职扶大人起来!” 郭璞道:“有劳了!”把手臂搭在唐子冀的肩上,在唐子冀的双手扶持下,他缓缓站了起来,⾝形晃了晃才站稳! 马车驰近,那名黑⾐蒙面的“⾎滴子”由车辕跳了下来,近前躬⾝覆命,那赶车的是个眼角犹带着眼屎,但已睡意毫无的中年汉,他战战兢兢地停住了车! 唐子冀小心翼翼地把郭璞扶上了车,然后转向四名“⾎滴子”道:“我押车护郭大人回镖局,你们…” 郭璞在车內闻言忙截口说道:“唐领班,好意我心领了,公事为重,别擅离职守!” 唐子冀转⾝向车內哈了哈,道:“郭大人,护送您,这也是公事,您⾝上带伤,万一半途再碰上那班亡命草民,您怎么办?这个罪卑职担当不起,怎么说卑职也要护送您回到镖局!” 说着,不等郭璞再有任何表示,他纵⾝跃上了车辕,一边吩咐四名“⾎滴子”着意拘捕叛逆,一边命那赶车的上路! 马车在他轻喝声中驰动,郭璞只得由他,未再说话! 在这位大內侍卫“⾎滴子”的三等领班护送下,马车一路毫未再遇惊险地驰抵了镖局! 这时候,天⾊甫过四更,万籁俱寂,四处空地,那蹄声及轮声传出老远,份外刺耳! “四海镖局”那两扇大门紧紧地关闭着,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那两盏大灯犹亮着,把镖局门前照耀得光同⽩昼! 未等马车停稳,唐子粪便跃下车辕,掠上镖局门前石阶,三不管地砰砰然擂起了门! 好半天才听一阵急促步履声由內奔出,随听有人喝问道:“谁?” “我!”唐子冀收手应道:“大內跟云领班的,快开门,郭大人回来了!” 由于云中鹤跟云中燕是亲兄弟这层关系,对这“四海镖局”唐子冀的口吻颇为客气,并没有大喝! 门內那人一听是大內侍卫“⾎滴子”却也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拉开门栓开了门,是趟子手赵大! 他一见唐子冀当门而立,睁着惺忪睡眼,忙道:“这位,您是送哪位郭大人…” 唐子冀一摆手道:“快去通报总镖头,就说郭大人喝多了酒,遭一批亡命叛逆狙击,受了伤,我把郭大人送回来了!” 赵大仍是没懂,楞楞地往车內望了望,迟疑着应了一声,转⾝进门⼊內。 他刚进门,一阵轻盈步履声过来:“赵大,是谁呀,这么晚了…” 话声甜美悦耳,还带着几分焦急! 是云珠,她披着一袭风氅由內急步行了出来,乌云未蓬松,娇靥上丝毫没有睡意! 赵大停步躬了躬⾝,道:“姑娘,您怎么起来了?” 云珠未予答理,紧跟着又问了一句:“赵大,是谁呀?” 赵大尚未说话,唐子冀在门外接了口:“云姑娘,是我唐子冀,送郭大人回来了!” 说着话,云珠已经到了大门口,她微微呆了一呆,道:“是唐领班,这么晚,唐领班送谁…” 唐子冀微微地拱了拱手,道:“惊扰了云姑娘,我护送郭大人回来了!” 云珠诧异地向车內投过一瞥,重复了句“郭大人…”神情猛地一震,刚要接口! 车內传出了郭璞的话声:“姑娘,是我,郭璞!” 云珠神情又猛然一喜,焦虑之⾊尽扫“哎呀”一声,道:“先生,这么晚了,你到底上那儿去了,害得人家…”说着,她急步奔下石阶! 唐子冀紧跟着行了下去,边走边道:“姑娘,郭大人喝多了酒,在路上遇到一批亡命叛逆的狙击,受了伤,所以我护送郭大人…” 云珠脸上立即变了⾊,惊声说道:“叛逆,谁…”立又转望车內,急道:“先生,伤在那儿,要紧么?” 她该是“四海镖局”中,唯一关心郭璞的人,而且那甚于关心她自己,那本该是,因为世上只郭璞有关心她! 同时,那还因为一个“情”字! 唐子冀尚未说话,车內郭璞已然带笑说道:“谢谢姑娘,不碍事,一点轻微內伤,我还撑得住!” 说着,他缓缓移动⾝形,下了车。 刚下地,⾝形突然为之一晃 吓得云珠连忙移过躯娇,伸手相扶,郭璞却已扶住了车辕,含笑说道:“姑娘,酒意犹存,头重脚轻而已!” 云珠黛眉深皱,横了他一眼,道:“别瞒我了,我看得出…” 不容郭璞再说什么,立刻唤来赵大,扶着郭璞行了进去。 她自己则转望唐子冀,挑眉问道:“唐领班,那都是些什么人?” 唐子冀头摇说道:“听郭大人说,是‘洪门天地会’中叛逆,只是他们都蒙着面,让人无法窥及他们的面貌长相!” 云珠眉锋一皱,道:“好大的胆子…唐领班,你把郭先生给我了,护送之情,我感同⾝受,容我后谢!” 唐子冀忙陪笑说道:“姑娘这是什么话,都一家人,何言一个‘谢’字,那么,姑娘,我不打扰了,姑娘请进去吧!” 云珠点了点头,道:“唐领班好走,恕我不送了!” 唐子冀陪笑说道:“姑娘这是什么话,我那儿敢当!” 说着,他纵⾝跃上车辕,驱车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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