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武林潮在线阅读由东方英提供
被窝小说网
被窝小说网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耽美小说
小说排行榜 灵异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乡村小说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好看的小说 娇凄出轨 山村风蓅 落难公主 蒾失娇凄 绝世风流 甜蜜家庭 校园邂逅 滛虐乐园 锦绣江山 都市后宮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武林潮  作者:东方英 书号:41140  时间:2017/9/18  字数:32564 
上一章   第 六 章 光明磊落    下一章 ( → )
  骆人龙医好了铁笔先生褚文章爱子的病,老夫妇二人正要向骆人龙道谢,却见铁镜先生袁宏道正用一只手扣住骆人龙的腕脉,另一只手,疾向骆人龙脸上抹去。

  铁笔先生褚文章大喝一声,道:“三师弟,你疯了么?”

  铁笔先生一声喝罢,铁镜先生已用极快的手法,在骆人龙脸上掠耳摸了一把,旋即哈哈一笑,

  自找台阶道:“小弟一时急,以为杰儿遭了不幸,”以致失态,真是难为情得很。”

  忙又向骆人龙长揖为礼道:“老夫失礼之处,尚请先生谅宥!”

  原来,铁镜先生越瞧越觉骆人龙⾝份可疑,以他见识之广,阅历之深,一开始就想到骆人龙可能有人⽪面具,是以处心积虑地想找他的⽑病。

  那知骆人龙这付人⽪面具,制作得特别精巧,铁镜先生不但用眼睛找不出什么⽑病,最后,他利用机会,在骆人龙脸上摸了一把,也没摸出任何破绽来。

  骆人龙因为看穿了铁镜先生的心事,依仗人⽪面具的精巧,竟不作任何反抗,大大方方地任由铁镜先生摸了一下。

  铁镜先生在骆人龙脸上摸不出什么⽑病,心里感到不是味道,显得极为尴尬-

  骆人龙却冷笑一声道:“袁大侠敢情有点言不由衷吧!以一个游方郞中与名动天下的袁大侠比起来,自是算不得什么!

  不过再下却不甘受辱,请袁大侠把话说明⽩些!”

  骆人龙心里恨透了铁镜先生袁宏道,有机会当然不放过他。这话只说得铁镜先生袁宏道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怔怔地,一时答不上话来。

  铁笔先生褚文章夫妇因不知內情,只急得不住向骆人龙说好话道:“先生请不要生气,敝师弟因心切小儿安危,一时控制不住,动起来,得罪先生的地方,请先生看在愚夫妇份上,免究了吧!愚夫妇这厢有礼了!并谢先生妙手回舂,小儿的病势已是大有转机了!”

  骆人龙回了铁笔先生夫妇的礼,也谦逊了几句,一双眼睛,却又盯到铁镜先生脸上,显然,有意要看铁镜先生袁宏道的相。

  铁笔先生褚文章心想:三师弟这次确然冒失得很,江湖人物讲究的就是一口气,这样冒犯人家实在不当,不由得叫了一声:“三师弟…”

  铁镜先生袁宏道一叹截口道:“马先生,老朽实不相瞒,刚才是因为误把你看成了另外一个人,现在已自认是老眼昏花完全看错了。”

  骆人龙暗笑道:“不知袁大侠把在下看成了什么人?”

  铁镜先生袁宏道苦笑道:“老朽把马先生误认为江湖上一个新起的大魔头了。”

  骆人龙故意一惊道:“什么?江湖上又有大子了,不知袁大侠说的大魔头,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

  铁镜先生袁宏道只好把王屋之会的情形说了一遍,接着叹道:“我们合三堡四派之力,都制不住他,被他逃出手去,将来他功力火候一深,普天之下,只怕就再也无人制得住他了。”言时一脸悲天悯人之⾊。

  骆人龙也叹道:“要是在下能够与那位骆人龙见上一面就好了!”

  铁镜先生袁宏道讶然道:“马先生可是有制住他的办法?”

  骆人龙道:“哪里,在下是学医的,只是想细究一下他逆⾎变的道理,如果能化解了他的恶,岂不是一件大大的功德么?”

  铁镜先生袁宏道连连摇手道:“马先生快不要作此天真的想法!”

  铁笔先生褚文章道:“马先生一片仁心,可敬可佩,不知三师弟何以说出这话来?”

  铁镜先生袁宏道长长一叹道:“三绝先生杜允中杜老前辈便因抱着马先生这种仁心,而被骆人龙暗中害死了。”

  骆人龙暗骂道:“老匹夫自己做的好事还要⾎口噴人,我要不把你的心肝挖出来,致祭于先师灵前,便不叫骆人龙了!”

  他这种悲愤的心情,由于人⽪面具的细致精巧,毫无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铁笔先生褚文章发现骆人龙神⾊有异,关心地问道:“马先生,你,你怎样了?”

  骆人龙心头一凛,言不由衷道:“这样说来,在下与那骆人龙可说仇深似海了。”

  .

  铁笔先生褚文章惑然道:“马先生与杜老前辈是…?”

  骆人龙正⾊道:“他老人家就是在下的恩师!”

  铁笔先生褚文章点头道:“马先生原来是杜老前辈的⾼⾜,这就怪不得着手回舂,对小儿的病有此回天之力了。”

  骆人龙为了解恩师被害实情,故意作急地向铁镜先道:“请袁大侠快说,先恩师是在什么地方遇害的?即请见他老人家遇害的详情。”

  铁镜先生袁宏道讶然道:“马先生难道不知令师隐居之地?”

  骆人龙一叹‮头摇‬道:“五年前,在下蒙先恩师收列门墙如今不见他老人家已有三年多了,后来听说他老人家隐居在这儿附近一带,乃急急赶来叩见,不料找遍了周围数百里地,也没找到他老人家,更料不到他老人家竟已遭了凶人毒手。”

  铁笔先生褚文章道:“杜老前辈不至于会隐居在这附近吧?”

  铁镜先生袁宏道道:“杜老前辈实在是隐居在析城山中小弟也是因追捕骆人龙,才于无意中遇见他老人家的。”随即就把为索取骆人龙而和三绝先生订约十⽇之事说了一遍,接着又道:“十⽇期満,小弟等再访三绝先生时,发现三绝先生已经被人刺死了。”

  骆人龙剑眉一蹙道:“袁大侠怎知是骆人龙行凶的呢?不是听他老人家那随伺的小童说的?”

  铁镜先生袁宏道道:“草屋中除了三绝先生的尸体外,骆人龙和那小童都不见了,经过调查,才知道骆人龙是化装那小童逃走的。”

  骆人龙道:“何以见得?”

  铁镜先生道:“后来大家一对证,才知道先后有两个小童,分途走出山区,都是一去不回,不难想象出其中必有一个是骆人龙所化装。”

  骆人龙对铁镜先生成见甚深,认定他这些话都是诿罪之词,不但不预采信,反嘿嘿冷笑了两声。

  铁镜先生因为刚才自己看走了眼,这时虽觉得骆人龙的冷笑有点不善,却是不便发作,并还含笑问道:“马先生想必有什么⾼见了?”

  骆人龙道:“在下不敢,就此告辞,前往析城山看看。”骆人龙要去析城山的理由,不言可知,主人也未便挽留他。

  铁笔先生向夫人耳语了几句,说了声:“马先生请少待!”匆匆向后院內走去。

  褚夫人关心爱子病情,不免请教道:“马先生,小儿的病,是会再发生变化了吧?”

  骆人龙笑道:“老夫人放心,令郞的病,照方服药十剂,便可完全康复了。”

  铁笔先生褚文章从內院走出来,接话道:“马先生妙手回舂,救了小儿一命,愚夫妇真是感不尽。”说着,人已走到骆人龙面前。

  骆人龙这才注意到铁笔先生褚文章手里捧着一只朱红⾊小漆盒子,知道这一定是准备送给他的谢礼,方自剑眉一蹙,铁笔先生褚文章已将那朱红木盒塞到他手中道:“不成敬意,请马先生晒纳。”

  也不说出盒中装的是什么东西,这可使骆人龙有点作难了,收下吗?又怕盒中之物过于名贵,受之有愧,不收吗?又恐辜负了人家诚意,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铁镜先生袁宏道一旁笑道:“三绝先生杜前辈,乃是江湖奇人,马先生出⾝三绝先生门下,当为我辈中人物无疑,如今马先生救了我们大师兄独生爱子的命,要不收下这份薄礼,叫我们大师兄如何得以安心?”

  骆人龙也知道人家既已送出了礼,要叫人家收回去,是万万做不到了,推来推去,反显得小气,只得一笑收下道:“褚老先生的心是安了,可是在下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言罢,一

  阵哈哈大笑,人已走出了客厅。

  接引骆人龙来此的大汉,已提着骆人龙的行李药箱等在厅外,一见骆人龙走出厅来,笑道:“先生,这次小的可露了脸了,谁不说小庄主的命等于是小的救了回来的,嘻!嘻!嘻!

  嘻!”神⾊间,真是⾼兴极了。

  骆人龙笑道:“庄主的赏赐不少吧!”

  “这还用说!”裂开了大嘴巴。

  这时,铁镜先生袁宏道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抢⾝超到骆人龙面前道:“马先生,老夫有一事相托,不知马先生可愿俯允?”

  骆人龙道:“袁大侠有何吩咐?”

  铁镜先生袁宏道道:“老夫有一好友⾝罹绝症,拟请马先生一施圣手。”

  骆人龙道:“医者以救人为务,在下敢不从命。”

  铁镜先生袁宏道道:“可是我那好友居地距此在千里以外,只怕马先生时间上不大方便。”

  骆人龙沉昑了一下道:“请袁大侠示下贵友姓名住址,在下原是游方之人,倒不在乎路之远近。”

  铁镜先生袁宏道道:“敝友姓田,乃是南落星堡八堡主。”

  骆人龙与黑煞手郑昆原认定落星堡田巧,是查明⽗亲冤情的主要关键,正愁没有借口前去找他,这时得此机会,可说求之不得,不噤失态地“呵!”了一声。

  袁宏道不疑有它,道:“马先生可是认识田八堡主?”

  骆人龙道:“落星堡名动武林,在下虽然不识其人,却是响往得很,田八堡主的病,在下专程一定跑一趟就是了。”

  铁镜先生袁宏道大喜道:“多谢马先生,田八堡主的病,如果得以痊愈,三堡四派都会感同恩受。”这话说得相当有份量,田八堡主再是了不起,也用不着三堡四派如此重视,这里面当然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文章了。

  骆人龙皱了一皱眉头道:“不知田八堡主患的是什么病?”

  铁镜先生袁宏道闪烁其词道:“这个老夫却不知道,请马先生见谅!”

  这真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好机会,骆人龙心中暗喜,脸上也绽开了笑容,双手一拱,道了声:“后会有期!”便带着那汉子,快步走出了庄院。

  骆人龙起初的步度,快得惊人,那大汉跑得气吁吁都还赶不上,但走了一程,脚下突然慢了下来,最后,更是站在路上一步也不走了,只见他一双剑眉皱成了一条直线,似乎心中有着什么极难决定的大事。

  原来,骆人龙自王屋山一会之后,深切地认识了三堡四派势力的庞大和团结的紧密,要以红柳庄和黑煞手郑昆的力量为后援,去和三堡四派为敌,只怕永远也没有洗刷⽗亲冤情和复仇的一天,苦思之下,不由想起了《天魔宝录》中的末篇计谋篇一一力即不能敌,何不以智取之。

  这种想法,在他脑子里已蕴酿了很久了,当他给铁笔先生褚文章爱子治病的时候,心中便曾动了一动,准备就借褚文章作为渗⼊三堡四派之阶梯。

  结果,由于种种原因,又没有付之实行。

  谁料,天从人愿,铁镜先生袁宏道又给了他一个更好的机会,他⾼兴之下恨不得一步赶到南去,先从落星堡田巧⾝上着手。

  这是骆人龙离开铁笔庄时的想法,在他急赶了一程之后,心里却越想越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就是要采这种手段,也应该先给对方一个警告,才不失大丈夫气概,才合乎光明磊落的行为。

  由于这其间的利害得失,十分明显,所以他在下决定时颇费周章。

  他停⾝,想了很久,终于,一顿脚,自言自语道:“我骆人龙顶天立地,纵有不得已的或,必须采取什么断然手段,也必须声明在先,我宁可失去这种机会,也不能损了骆家的清誉。”

  那大汉刚刚过气来,一时也没有听懂骆人龙的话,睁着一双大眼睛:“先生,你说什么?”

  骆人龙莞尔一笑道:“你在这里等一等,我有几句话忘记向你们庄主说了!”⾝形一幌,人似飞鸟般,瞬刻不见踪影。

  那大汉哪料到骆人龙有这等⾝手,想起刚才来时,背着骆人龙跑了半天,还自夸脚程快的事,不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骆人龙赶回铁笔庄,因为庄丁都认识他.早有人飞报进去,故他还未走进客厅,铁笔先生诸文章和铁镜先生袁宏道便已了出来。

  铁笔先生褚文章⾼兴得朗声大笑道:“马先生,是不是对于小儿的病,还有什么嘱咐?”

  骆人龙‮头摇‬笑道:“令朗的病已是万无一失,老先生尽可放心,在下这次回来,是有几句话要向袁大侠说明一下。”

  铁镜先生袁宏道一怔,笑道:“老夫疏忽,一时忘了给先生信物,老夫这就拿给先生。”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面直径寸余的铁镜,递向骆人龙手中。

  骆人龙摇手道:“袁大侠,这个在下认为没有必要。”

  铁镜先生袁宏道一怔道:“马先生可是不愿到落星堡去了?”

  骆人龙道:“落星堡在下一定要去,田八堡主的病,在下也一定会医,只是在下必须先代袁大侠几句话,以便袁大侠通知落星堡事先有所准备。”

  ‘

  铁镜先生一笑收起铁镜道:“马先生之言有理,老夫必当设法通知落星堡恭候先生,不知先生还有什么话要代?”

  骆人龙声音一冷道:“袁大侠自信对在下已认识清楚了么?不怕推荐一个敌人进⼊落星堡么?”

  这话问得太为突然,也太为惊人。

  铁镜先生袁宏道这等江湖成名人物,也不噤为之一楞,答不上话来。

  铁笔先生褚文章哈哈大笑道:“马先生真会开玩笑,莫非仍不释敝师弟刚才冒犯之事?”

  骆人龙对铁笔先生褚文章没有丝毫恶感,当和他说话时,画⾊便和缓下来,道:“老庄主,你不知道令师弟的心中事,这话最好由他自己答复。”

  铁笔先生褚文章望去铁镜先生袁宏道道:“三师弟…。”

  铁镜先生袁宏道一抬头,目注骆人龙道:“马先生倒底有什么话要指示老夫?”

  骆人龙一字一顿道:“区区就是骆人龙!你把我介绍到落星堡去,岂非给我渗⼊刺探的机会么!”

  铁镜先生袁宏道猛然后退一步,怒声道:“你何不就利用这机会混进落星堡去试试?”

  骆人龙冷笑道:“骆氏一门,行事向来堂堂正正,怎会做出不可告而诛之事,现在先告诉你,我骆人龙今后可要不择手段了,你们三堡四派准备着吧!”

  一阵讽刺的大笑,接着又道:“我话已说完,告辞了了!”⾝形一幌间,人已退出丈外。

  铁镜先生又惊又怒,大吼道:“你还想走么!”双掌-错,向骆人龙扑了过去。

  骆人龙头也不回,反手点出一指,一股凌厉的指风疾过去。

  铁镜举掌劈,铁笔先生大喝道:“‘天罡指’!三师弟接不得!”横推一掌,把铁镜先生震开一步。

  指风呼的一声,打在铺地⿇石上,⿇石被‮穿贯‬一个大洞。

  而骆人龙早已如飞鸿般消失不见了。

  铁镜先生惊魂甫定,叹道:“他怎会学到了‘天罡指’?”

  铁笔先生忧心炽炽地道:“愚兄不赞成你们对骆大侠公案的作法,你们偏偏不听,你看,三绝先生连看家本传给了他,你还能说是他杀了三绝先生么?见事不明,莫此为甚。”

  .

  铁镜先生气沮神丧,但仍倔強地道:“他心已变,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

  铁笔先生褚文章叹道:“依愚兄的看法,骆人龙本是一个很正常的人,真是他要变了心,怎肯出手医好杰儿的病?更不会回来警告你,说他以后要用各种手段对付三堡四派了,他不利用你们给他的机会,可见他心地光明磊落,决不是你们想像的那种人。”

  铁镜先生袁宏道无言之久,最后也是一叹道:“他这样说明了再做,更是叫人可怕,小弟得通知大家一声去了。”言罢,匆匆地离了铁笔庄。

  铁笔先生褚文章喟然‮头摇‬,仰望苍穹,似有无尽感慨。

  骆人龙赶上在路旁等着他的汉子,取了行李,展开⾝形,片刻间,就赶到了渡口。

  这里,最后一班渡船正要开出。

  他在船头放好行李,坐在自己药箱上,随着船⾝的晃,默默地思索着。

  落⽇余晖,斜斜照在他脸上,他的神情显得有些冷峭。

  他⾝边有一个古稀老人,以世故的眼光望着他。

  忽然,骆人龙放声吁了一口气。

  那古稀老人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话道:“少年人,有点后悔了,是不是?”

  骆人龙随口答道:”谁后悔了?”

  话一出口,蓦地回过神来,反手一把扣住了那古稀老翁腕脉,轻喝一声,道:“你是谁?”

  “老夫蔡功亮!”古稀老人任由骆人龙扣住腕脉,若无其,笑咪咪地瞧着惊魂不定的骆人龙。

  骆人龙的手自动松开了,他觉得相形之下,自己显得太沉不住气了。

  古稀老人蔡功亮似是非常赞许地点了一点头,又道:“老夫人称是非老人!”

  骆人龙对这名号生疏得很,同时也不容他多想,只好礼貌地道:“在下姓马…”

  是非老人蔡功亮摇手笑道:“真人面前莫说假话,老夫对你知道得很清楚,这时人多不便,你就不说也罢。”

  骆人龙一愕之间,忽觉船⾝一震,原来已经到岸了。

  二人匆匆下了渡船,是非老人蔡功亮问道:“骆少侠今晚准备住宿何处?”

  骆人龙人生地疏,心中哪有定见,一时答不上来话来。

  是非老人蔡功亮道:“老夫在此附近有一位朋友,骆少侠如果放心得过,便请同往借宿一宵如何?”

  骆人龙对这是非老人蔡功亮早已起了満腹狐疑,少年人更经不起言语上的挑,三堡四派都奈何不了他,他就不相信这是非老人能把他怎样,当时修眉一剔,昂然道:“只是打扰贵友,內心难安!”口里说着客气话,人已跟着是非老人蔡功亮沿着河堤向下游走去。

  走了一程,转⼊一条小路,又穿过一丛矮树林,便见林后小山边,有一座三开间的小土屋,屋內有灯光透出屋外。

  这时,一轮明月斜挂天边,二人疾走几步,便到了土屋门首。

  他们的脚步声,惊动了屋主人出外查看。声道:“呵!原来是蔡兄,请进!请进!”

  屋主人,也是一个老头子,年龄不见得比是非老人蔡功亮大,脸上的皱纹却比蔡功亮多得很多。

  是非老人蔡功亮先给骆人龙引见这老头道:“骆少侠,这位就是我们今晚的居停主人段武青,称雄⻩河两岸已数十年,是有名的浊⽔渔夫。”

  段武青望着骆人龙脸上发了半天怔,然后转脸向是非老人蔡功亮笑道:“蔡兄,你认为小弟准会这位骆少侠么?”

  骆人龙闻言气怒已极,也不察言观⾊,一抱拳道:“在下告辞了!”转⾝疾步而行。

  浊⽔渔夫段武青一幌⾝,阻住去路笑道:“骆少侠哪里去?”

  骆人龙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是非老人蔡功亮哈哈大笑道:“段老儿,你这把年纪算是⽩活了,开玩笑也不看看对象,骆少侠!对!给他一个难堪,看他老脸往那里放?”

  骆人龙这才明⽩,自己一时躁,误会了人家,心里好不是味,苦笑道:“在下这厢谢罪了!”随着浊⽔渔夫段武青又走回到门前。

  是非老人蔡功亮向黑沉沉的土屋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道:“外面凉快,月亮也升起来了,有什么吃的东西,⼲脆搬到外面来好啦。”

  浊⽔渔夫段武青笑道:“做主人的就怕客人不好侍候!”说着走进屋內。

  不久,桌子在场边架好,酒、⾁、鱼、面竟是样样都有,摆満了一桌。

  骆人龙一时那有心思吃喝,刚⼊座,便忍不住道:“蔡老前辈,请恕在下要接续渡船上未了之言语,请教几句话了。”

  是非老人蔡功亮笑道:“老夫没有江湖人物的怪僻,你有话尽管问。

  骆人龙道:“蔡老前辈怎知在下在铁笔庄的事情?”

  是非老人蔡功亮道:“老夫一路跟你到铁笔庄,亲眼看到的。”

  骆人龙心里暗惊,忖道:“自己察觉不出此老的跟踪,倒也罢了,而铁笔庄这等有名的地方,且在大⽩天,竟也任由此老长驱直⼊,此老一⾝艺业,不言可知了。”不由提⾼警惕地道:“那么老前辈对在下可以说是有心人!”

  是非老人蔡功亮淡淡一笑道:“老夫被称为是非老人,即因平生专爱管些是是非非的事,少侠的事,震动天下武林,老夫要是不管,便不成其为是非老人了。”

  骆人龙剑眉一挑道:“蔡老前辈可相信家⽗是无辜的?”

  是非老人蔡功亮正声道:“令尊一生为人,⾼风亮节,老夫对令尊从未存丝毫怀疑。”

  骆人龙叹道:“感谢老前辈能如此明辨是非。”

  是非老人蔡功亮道:“老夫与令尊无恩无怨,看法自然超然物外。”言外之意,明明是指责三堡四派用心不洁,这正合了骆人龙对三堡四派的看法,使骆人龙对他产生了一种知已之感,而消除了不少戒心。

  骆人龙的语气,也变得更加有礼貌地道:“老前辈要管晚辈的事,不怕得罪三堡四派么?”

  是非老人蔡功亮哈哈大笑道:“怕得罪人,也就不配称为是非老人了?”

  浊⽔渔夫段武青嘘声道:“蔡兄,说话小声些!”

  是非老人蔡功亮大声如故道:“怕什么?”

  浊⽔渔夫段武青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蔡兄既要帮骆少侠的忙,便不应该给他多惹⿇烦。”

  骆人龙接口道:“晚辈并没有把三堡四派放在眼里!”

  是非老人蔡功亮却点了点头道:“段兄之言有理!情形特殊,我们说话确应该谨慎小心些。误了骆少侠的事,便不是我们的本意了。”忽然又向骆人龙一笑道:

  “老夫与少侠萍⽔相逢,⽑遂自荐,愿为令尊洗刷冤情,略效微劳,不知骆人龙能予见重否?”

  骆人龙得过不少人的帮助,对于朋友帮助的好处,已有相当的体认,三堡四派的力量明明摆在他眼前,决非他一人之力可与抗衡,自是没有推辞这番好意的理由,当下一笑谢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是非老人蔡功亮一把握住骆人龙的手道:“咱们一言为定,老夫一向尊敬令尊为人,不敢妄自托大,我们忘年论,老夫要称你一声小兄弟了!”

  是非老人蔡功亮豪迈得很,不容骆人龙分说,非着骆骆人改口称他老哥哥不可,骆人龙无奈,只好叫了他一声:“老哥哥!”

  骆人龙结了这位有点神秘的老哥哥,心中很⾼兴,相与吃喝了満桌酒菜,也谈了许多对付三堡四派的办法,说来说去,只有暗斗一途,还有万一的希望。

  于是,骆人龙便如此决定了今后的作法。

  是非老人蔡功亮给了骆人龙一只狮头指环,要骆人龙戴往右手小指上,同时告诉骆人龙,他有十个过命情的好朋友,分散在各地,随时都可帮骆人龙的忙。

  而这狮头指环,便是取信于他们的证物。

  接着,是非老人蔡功亮又把他十个好朋友的姓名住址详尽地告诉了骆人龙,要骆人龙牢牢地记在心中。

  骆人龙的记忆力极強,微一运神,便完全记住了。

  不过,这还是因为骆人龙没有仔细去想是非老人这十个朋友的分布地区,否则,他就更要感是非老人对他的好意了-

  宵过去,第二天,骆人龙又一个人上了路。

  武林中的消息传得真快,骆人龙所化装的游方郞中,未几即被人家盯上了,大约由于好手尚未到齐,所以盯住骆人龙的人,并不敢招惹他。

  骆人龙也够机警,不久便被他警觉了这种处境,于是就在无人之处,又改了一次装,由游方郞中,摇⾝一变而成了一个负笈游学的书生。

  面具改戴了貌似徐少麟的那-付,因为这-付比较年轻,更适合他现在的⾝份。

  骆人龙原没有什么江湖习气,这一改了装,还真象一个十十⾜⾜的读书人,果然就摆脫了那些不散魂。

  骆人龙不是一个盲目从事和轻举妄动的人,对于三堡四派的策略,他在心中虽有了一个新的构想,同时并有是非老人于暗中协助,可是,他觉得还是有回到芜湖去和黑煞手郑昆、红柳庄的庄主们慎重计议一番的必要。

  因为,黑煞手郑昆等人以他马首是胆,他的行动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了解。

  所以,骆人龙便决定先回芜湖去,待各方连系好了以后,再开始对三堡四派实行无情的致命打击。

  一路平安无事,这天到了商城。

  由于一路平安无事,眼看不久就可回到芜湖去了,骆人龙紧张的心情,不由松懈了不少,他走进一家有名的酒楼,独据一隅,叫了四两⽩⼲,轻斟浅酌起来。

  四两酒还只喝了一半,蓦地,一声大喝过后,由楼下传来:“要饭的,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种地方,你够资格进来么?”

  一个昂扬的童音,不服气地道:“老子有钱,你能不让少爷进去么?”

  伙计一声嗯,即再无下文,大约是被对方用银子睹住了嘴巴了。

  接着一阵梯梯拖拖的声音到了楼门口,只见一个又脏又小的叫花子上得楼来,大摇大摆地一直走到骆人龙旁边一张空桌上一坐,跷起二郞腿,大嚷道:“拿酒来,少爷是先给了银子的。”

  骆人龙觉得这声音似乎非常悉,凝眸向那小花子看去,却因那小花子脸上油泥太多,一时认不出他是谁来。

  正纳闷间,忽觉眼前一花,筷子旁边已多了一个小纸团。

  不用想,骆人龙也知道是小花‮弹子‬来的,想向那小花子打招呼,那小花子却本不理他,把脸别向一边,望着一个大胖子只乐。

  骆人龙只好展开纸团,用手庒住,从指里看去。

  只见那纸条上歪歪斜斜地写着:“我是少麟,半顿饭后,西城外土地庙见。

  骆人龙知道徐少麟不愿与自己当面相见,必有原因,自已正有许多话要问他,于是便匆匆地算了帐,寻路出西门,费了不少时间,果然找到了一座没有屋顶的土地庙。

  庙里面倒是不脏,想必是徐少麟预先打扫好的。

  骆人龙刚刚挨着墙角坐了下去,一条人影已然闪了进来脫口叫了-声:“师兄…”

  徐少麟并没有被三绝先生杜允中收归门下,只能算是三绝先生杜允中的应门童子,这声“师兄”叫得实在没有道理。

  唯一的解释,只可说是徐少麟跟随了三绝先生三年之久感情深厚,存着一片想往列⼊三绝先生门墙之心。

  骆人龙骤然间,真不知该怎样应付这尴尬的场面,要答应吗,三绝先生生前既未收对方为徒,自然有他的道理在,同时,江湖上也从未听说有代师收徒的这回事,要不答应吗,又觉得徐少麟这片天真的感情,实在可贵,而不忍予以峻拒,是以一时怔立着,答不上话来。

  徐少麟一种自卑之感,油然而生,讪讪地道:“骆公子,老公公对我太好了,我时时想念他,所以,我…我…就叫你师兄了,你生气了么?”

  骆人龙忽然灵机一动,一把握住徐少麟的脏手道:“麟弟你我情同骨⾁,⼲脆叫我大哥好了!”

  徐少麟失望的眼⾊忽然一亮,跳起来道:“大哥,你真的认我做弟弟?”

  骆人龙笑道:“麟弟,你大哥都叫过了,难道还会是假的么!”接着语声变得伤感地道:

  “麟弟,你怎会落泊到如此地步?”

  徐少麟笑遍“当小花子也不坏呀!”

  骆人龙为之苦笑,摇了‮头摇‬,心里感到十分难过。

  徐少麟接着又道“大哥,我告诉你,我现在有了一个师⽗了。”

  “是那位武林⾼人?”

  徐少麟満面得⾊道:“家师就是穷家帮帮主!”

  骆人龙这才⾼兴起来道:“铁臂鹏许老前辈,为丐帮历来十六位帮主中最出⾊的一位,贤弟能得他老人家垂青收录,可喜!可贺!”说着,忽然想起恩师被害的事,立即话题一转,问道:“麟弟,你是怎样离开析城山的?快快说与大哥知道”

  徐少麟‮头摇‬道:“话太长了,现在没有时间说,以后再慢慢告诉大哥吧!”

  骆人龙心念一动,道:“麟弟,你这样把我约了出来,像是见不得人似的,莫非还有什么要紧事?”

  徐少麟眉⽑一扬道:“大哥,你真的一点都没有觉察出来么?

  骆人龙心思何等机灵,眼珠一转,马上就想到可能是自己的行蔵又怈漏了,大约三堡四派又要对自己有所不利了,剑眉一轩,道:“在这通都大邑之內,愚兄就不信三堡四派真敢无法无天地对我怎样!”

  徐少麟道:“这次倒不是三堡四派那些人,而是,为你…”语声未了,忽有一串冷的声音接道:“只可惜你这通风报讯的人,也迟了一步。”

  一个⾝穿蓝⾊儒衫的中年书生现⾝出来,五官端正,除了脸⾊⽩得不大正常,和目光浮动不定外,倒确有一份儒雅之气,要既有听到他的笑声和所说的话,真还叫人不会马上认出他是恶人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庙中二人事先均毫无所觉,仅凭这一点。骆人龙便不敢对他小视,自己行蔵既已败露,当然没有再做作的必要,于是,⾝而出道:“小生骆人龙,你大约是来找我的吧!小生已经得罪了三堡四派,倒不在乎多上一两个敌人。”

  骆人龙这-摆威,那中年书生反而含笑摇手道:“轻声些,是友是敌,尚不知道,我们何不平心静气先谈谈。”接着,自己报出号道:“在下手书生邓平。”

  手书生邓平是什么人物?骆人龙一点印象也没有,对方既然要谈,那不妨听听对方说些什么吧,于是,骆人龙就故作坦然地原地坐下道:“请坐!”

  手书生邓平在骆人龙对面蹲下⾝子,道:“骆少侠,可知你目前处境的危险么?”

  骆人龙淡淡地-笑道:“总不会超过⽇前王屋山之会吧手书生邓平嘿嘿冷笑道:“三堡四派再是心狠,也还得要顾正大门派的场面,可是这次要找你的人,就完全不同了。”

  骆人龙冷然道:“反正大家已经知道小生习成了《天魔录》,实在紧了,小生就只有放手一⼲!”

  手书生邓平道:“两败俱伤,你值得么?”

  骆人龙道:“为生存而战,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手书生邓平道:“其实你并不必走极端。”

  骆人龙道:“你们一定放不过我,难道叫我束手待毙成?”

  手书生邓平道:“你知道这次找你的人,是为了什么目的?”

  骆人龙道:“说得好听一点,是为武林除害,说得难听一点,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

  手书生邓平笑道:“这是正大门派的想法,至于我们,可没有这些空洞的概念。”

  骆人龙一时转不过弯来,脸上现出了莫名其妙的神⾊。

  徐少麟揷嘴道:“大哥,他们为的是你怀中的《天魔宝录⼊》。”

  手书生邓平森森地道:“骆少侠,你已练成了《天魔宝录》上面的武功,《天魔宝录》对你来说,有没有都已无关紧要,你如果将《天魔宝录》给在下,转移了他们的目标,你不是就‮全安‬了么?”

  骆人龙暗中冷笑了-声,忖道:“你要我出《天魔宝录》,真是⽩⽇做梦了。”口中却道:“小生如将《天魔宝录》给你,岂不害你成了众矢之的?”

  手书生邓平以为骆人龙年少识浅,被自己三言两语说动了,心內窃喜道:“在下平时最是佩服令尊为人,这次有机会为少侠分忧,乃是在下的荣幸,至于在下的‮全安‬,在下早有计较,不劳少侠担心。”

  骆人龙忽然面⾊一正道:“如果小生不愿出《天魔宝录》呢?”

  手书生邓平地道:“只怕图谋你的人,不会为少侠想得太多。”

  说着,一手揷⼊怀中,同时昅了一口长气,做出要发出啸声的样子,一付威胁姿态。

  骆人龙忙也功行双臂,天罡指力蓄劲待发。

  手书生邓平忽又松了一口气,这“骆少侠,你应该慎重地想一想。”

  蓦地,徐少麟幌⾝向门外跃去。

  手书生邓平杀机隐现地叱道:“小花子,你要⼲什?”横⾝阻住徐少麟去路。

  徐少麟吃惊地退了一步,道“我肚子痛,要出去方便一下。”

  手书生邓平多心地道:“《天魔宝录》在不在你⾝上?”

  徐少麟左手执着打狗,右手一摊道:“我懒得分说,反正我年纪轻,被人搜一下⾝子,也没有甚么聇辱的。”

  手书生邓平以极快的手法,不顾⾝份的,果然在子徐少麟⾝上搜了一遍,挥手道:

  “去你的!”

  小花子徐少麟这回慢呑呑地向门口走去,口中还不三不四地道:“自己不相信人家,人家又怎会相信你而把《天魔宝录》给你?”

  手书生邓平回头瞪了徐少麟一眼,想说什么,却又忍住,转回脸来又向骆人龙道:

  “骆少侠,你…”他一语未了,已走到门口的小花子徐少麟突然拧⾝反扑,手中打狗化作一道⽩光,招走《天魔宝录》中的“含沙影”向他背心刺来。

  手书生邓平的功力,徐少麟那能是他的敌手,怕不一掌震死才怪哩!

  谁料,事情怪得很,手书生邓平的掌劲,从小花子徐少麟⾝边斜掠而过,而他连变了几次⾝法,竟没躲开小花子徐少麟的一剑。

  手书生邓平那里把小花子徐少麟放出眼中,口中轻喝了一声:“你是找死!”反手向后抡出一掌。同时⾝形连闪图躲开徐少麟在打狗中的柳叶长剑。

  只听“噗嗤”-声,长剑直刺⼊他內半尺。

  手书生邓平也真够狠的了,在厉号声中,硬把⾝子拔起空中,翻出土墙如飞遁去。

  徐少麟一脸怅然之⾊,恨声道:“只可惜我个子太矮,剑式没够上部位,否则,他非躺下不可。”

  骆人龙心中掠过一层险影,沉思了半天道:“麟弟,你是什么时候悟出施展这种剑招的內功心法的的”

  徐少麟道:“大哥,你到析城山的第二天,我就突然发现了这种运气法了。”

  骆人龙道:“你向我师⽗说过了?”

  徐少麟‮头摇‬道:“没有!”

  骆人龙微生怒意道:“你为什么不说?”

  徐少麟见骆人龙生了气,眼睛挤了一挤,委委屈屈地道:“那时老公公一心一意地在教大哥武功和医道,我几次要开口向他说,都没有得着机会。”

  骆人龙忽然仰天一叹道“这莫非是天数么?”

  徐少麟见骆人龙似是有着満腹忧思,一时也敢打扰他,手⾜无措地站在旁边,显得可怜兮兮的。

  骆人龙突然又问道“这套剑法你都学全了吗?”

  徐少麟失望地道:“老公公只教了我这一招,差不多三年的时间,天天都是练这一招,真把我烦死了。”说话间,又恢复了活泼的神态。

  骆人龙暗忖道:“他只会一招‘天魔剑法’,大约也为不了什么恶,我只要不再教他武功,等我大仇得报之后,再设法化除你的恶好了!”

  要知,骆人龙虽然巧获奇遇,悟出一种可以施展“天魔武功”的內功心法,但对于“天魔內功”的究竟,依然毫无

  所知,同时也不知道他那种神奇內功与天魔內功的微妙关系否则,他只要将他自己所习的內功心法传给徐少麟,便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他这时因恐徐少麟将来闯祸,而不敢传他武功,却不知就此一念之差,却造成了完全相反的后果。

  骆人龙听说徐少麟没有学全“天魔剑法”略为放心道:“麟弟,你以后不到生死存亡之时,绝不可使出这种剑法,须知这种剑法最招人忌,一个不小心,便要招致杀⾝之祸。”

  徐少麟-脸诚恳的道:“大哥的话,小弟一定紧记在心骆人龙点点头,把装药的书囊递到徐少麟手中,叫徐少麟不要管他的事,先为他将这书囊送至芜湖黑煞手郑昆那里并在那里等他。

  徐少麟虽不愿,却拗不过骆人龙的大哥架子,只好点头答应了。临走的时候,关心地问骆人龙道:“大哥,你的宝剑呢?”他是想将自己蔵在打狗內的柳叶长剑骆人龙使用,又怕骆人龙不肯接受,所以先出言探探他的口气。

  骆人龙揭起⾐襟一笑道:“麟弟,你看这是什么?”

  原来,骆人龙那柄流霞宝剑可刚可柔,在必要的时候,以间,只不及揷在剑鞘中那样方便罢了。

  骆人龙为避人耳目,甚至连原有的剑鞘都丢弃了,一直就这样缴在之外。

  徐少麟见了羡慕地道:“大哥,你这把剑真好!”言罢,依依不舍地向门外走去。

  突然,骆人龙又轻喝一声道:“麟弟,回来!”

  徐少麟返⾝奔回,大喜道:“大哥,你改变主意了!”

  骆人龙道:“找我的人来了,你暂时在庵內隐伏不动,待我把他们引走之后,你再照我的话,赶往芜湖去。”

  徐少麟叫了一声:“大哥…”

  骆人龙那有时间听他多说,就在庙內发出一声长啸,⾝子拔空而起,带着啸声,向庙后山区方向逸去。

  跟着,暴喝之声纷起,也驰向庙后山区,渐去渐远,慢慢听不见声音了。

  徐少麟悄悄地离开了土地庙,自往芜湖找黑煞手郑昆不提。

  且说,骆人龙为了不愿徐少麟受到牵累,故意发出一声长啸、引得一⼲心怀叵测的凶神恶煞向他追去。

  这时向他⾝后追来的,一共是六个人,这六个人⾝法均极快速,显见功力之深厚,绝不在铁镜先生等人之下。

  这时,天⾊已近傍晚。

  骆人龙心想,只要及时进⼊森林之內,便不怕他们人多势众了。

  骆人龙⾝法玄妙,速度快逾飞箭,⾝后那六人虽都是极有名气的魔头,竟是追不上他。

  骆人龙奔往的方向,正是广布豫、皖、鄂边境的大别山。山势奇危,密林甚多,只可惜那些密林,并不在山缘地带。

  所以,骆人龙虽已到达山下,一时仍是无法占取地利。

  看看天⾊渐渐黑下来了,穿过-座起伏不大的小山坡,一片黑郁郁的大森林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

  骆人龙长啸连声,几个纵步,人便到了林边。

  他吁了一口长气,回头望了-望数十丈外,六条疾驰而至的人影,展颜一笑,自言自语道:“等你们跑得近了,我才进⼊林中,非气死你们不可。”

  突听一个恻恻的声音,起自林內,接口道:“如意算盘人人会打,但是真能打得通的,人生能有几回?”

  骆人龙循声回头望去,只见从密林內一连走出三个人来。

  这三个人相互间隔一丈,分开同时出现,显然,暗含包围之势。

  面对骆人龙说话的是-位老人,须长⽩面,貌如苍松古月,颇有几分道气左边的一位也是位老人,长得其丑无比,脸上有三条翻红的刀疤,红得鲜夺目,令人可怕。

  右边的一位,却是一位年约廿八九岁的锦⾐公子,脸⾊灰⽩,双目之中,神光里透着气活脫脫一付讨债相。

  骆人龙倒菗了口冷气,呛的一声,探菗出了流霞宝剑。

  同时,后面一路进米的六人,也已到了附近。只是,当他们见到林边的三人后,却又霍地退了三丈。似是有所戒畏。

  左边的那个丑老人哈哈大笑道:“赶兔子的原来是是芒山六友,老夫真得谢谢你们了。”

  六人中,一位年约四十左右的汉子,打拱作揖道:“好说!好说!晚辈们理应效此微劳。”

  右边的那位锦⾐公子冷哼一声,道“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六人面面相觑地楞了楞,最后,还是其中一位四十左右的汉子鼓着勇气道:“晚辈兄弟六人,久闻《天魔宝录》之名,并无染指之心,还请三爷给我一个见识的机会。”

  那锦⾐公子冷笑道:“本人言出如山,你们不要自误!”

  芒山六友凛然变⾊,⾝形不转,缓缓倒退了丈把远,却又站住了。

  骆人龙见他们暂时不找他的⿇烦,舒了一口气,等待有利良机。

  那锦⾐公子见芒山六友,只退了丈把远就又停下来,灰⽩的脸⾊显得更⽩了,一阵冷笑后道:“不显点颜⾊,你们可能忘记我们太行三煞的厉害了!”言罢,左手一扬,但见一道银光:有如电芒,向芒山六友去。

  出手无声,显是轻巧暗器,迳取四丈开外目标,其腕劲之強,简直令人咋⾆,怪不得如此目中无人。

  芒山六友,一见银光到,顿时顾不得颜面,滚的滚,跳的跳,亡命飞奔,转眼逃得无影无踪。

  骆人龙眼见人家这种威势,心中确然有点发⽑。他自忖凭“天魔武功”在近⾝相搏的情形下,任令敌人武功多⾼,即使伤不了人,至少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可是,在拳掌兵刃不能发挥威力的远距离,如果敌人以暗器招呼,他便没有应付的把握了。因为对暗器手法,从无研究,功力虽⾼,却没百这方面的经验。任何人也都一样,对于没有经验的事物,总是容易低估了自己的应付能力,骆人龙的攻敌心理,就在这种情形下产生了。

  骆人龙心惧太行三煞使用暗器,便想及时进步欺⾝,使对方没有使用暗器的机会。

  那知,他⾝形方动,太行三煞似乎就已看穿了他的心事。

  只听中间那位道装老人,太行三煞的老大,黑心道士吴行大喝一声道:“站住!”扬手打出一把弹丸。骆人龙全⾝进扑的势子缓得一缓,却发现黑心道士吴行打出的弹丸,竟不是袭向自己⾝上,只落在附近地面。

  一阵脆鞭过去,每一颗弹丸冒出一股淡淡的红烟,顷刻之间,那些红烟又消失不见了。

  骆人龙疑讶之下,心头突亮,猜想那些红烟必是毒烟毒雾之类,当时冷笑了一声,闭住呼昅仍然向黑心道士吴行冲去。

  就在这时,蓦地,有人喝道:“骆少侠,冒失不得,那老鬼的附⾝毒火,只要沾上少许,随时都会被引发制命。”

  骆人龙闻声击步,掠眼看去,只见左后侧方多了一个脸⾊金⻩,又⾼又瘦的黑⾐人,眉宇之间,也是森森的。心想:这人大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忖想间,忽觉察出一阵轻风掠体而过,这是黑心道士吴行趁他不备之际,轻摆袍袖所动的一股气流,因为没有劲道,骆人龙还以为是偶然拂过的一阵山风,全未放在心上。

  却不知道,黑心道士的附⾝毒火,已借这阵微风,送他⾝上了。

  说起太行三煞的附⾝毒火,江湖上黑⽩二道,莫不闻名丧胆,不敢招惹。

  因为,这种附⾝毒火,沾上人⾝之后,可以长存数月之久,洗之不去,当太行三煞有心引发时,中毒的人,便即起火‮烧焚‬裂体而死。

  尤其可怕的是,毒火一被引燃,要想扑灭,除非使用三煞的特制‮物药‬,否则纵是跳⼊⽔中,埋⼊土內也是无用。

  骆人龙不识厉害,中了人家的暗算,犹自朦-不知。

  黑心道士吴行成竹在,向来人发出一声狞笑道:“魂不散不放,我们向来井⽔不犯河⽔,你犯得着这样做么?老夫劝你,最好识相第点,少管闲事,否则莫怪老夫附⾝毒火无情,不认老情。”这道士口口声声自称“老夫”可见他毫不看重⾝上穿的道装。

  魂不散不放沉沉地笑道:“附⾝毒火能奈何得了老夫,只怕你早就出手了。”说着时,忽然又转向骆人龙招呼道:“骆少侠,你如果练有护⾝罡气,速即施为,以免被毒火沾上!”

  只可惜,他提醒太晚了,毒火早已沾⾝,再运护⾝正气,还有甚么用呢?

  太行三煞互相对看了一跟,他们心意久通,当时就换了应付之策,只见黑心道士吴行态度忽变,发出一阵豪朗的笑声,道:“太行三煞是最重江湖义气的人,今天就看在你老哥的份上,放过骆少侠就是了!”猛地轻喝了-声:“二弟,三弟,咱们走!”袍袖一展,率先飞掠退去。

  ‮二老‬辣手天王冷义,老三无肠公子胡非二人,于退走之际,却藉着初起的暮⾊,暗中在地面草丛中留下了几颗附⾝毒火。

  太行三煞退走得太没有理由,以魂不散不放的经验机灵,自是不能无疑,只见他望着太行三煞的背影,发出一阵轻蔑冷笑。骆人龙乃是通情达礼的人,心中虽对这魂不散不放没有好感,但自己这次能够逃脫附⾝毒火之危,终究是人家指点的,所以,他不得不同魂不散不放一拱手道:“多谢前辈提醒,容当后报,天时不早,在下告辞了!”他怕对方纠,礼貌过后,便快步向林中走去。

  魂不散不放自是放不过他,⾝形凌空拔起,从地头上飞越而过,阻在他的面前道:

  “骆少侠,慢走一步,老夫有事相告。”

  骆人龙无奈驻⾜道:“老前辈何以对在下如此关顾?”

  魂不散不放料不到骆人龙会问出这句话来,不由为之一楞,最后,才打了一个哈哈,掩去局促之态,笑道:“骆少侠真是快人快语,实不相瞒,老夫当然也是有目的而来的。”

  骆人龙手中长剑一摆道:“老前辈如也是要打在下《天魔宝录》的主意,就请免开尊口。”

  魂不散不放脸⾊一变,顷刻,又恢复原状,摇手道:“老夫不愿与少侠动手,但却不否认,想得到少侠的《天魔宝录》。”

  骆人龙道:“在下和《天魔宝录》存亡与共!只要在下有一口气在,谁也莫想得到它。”

  魂不散不放略作沉昑道:“如果老夫在少侠必死之时,救回少侠的命,那时再请你将《天魔宝录》相赠,应该不为过份吧!”

  骆人龙道:“那得到时候再说!”幌⾝又向林中踪去。

  魂不散不放精明得很,他因不知骆人龙的深浅,又慑于“天魔武功”的凶名,所以不敢用硬夺的手段,以免鹬蚌相争,结果反让别人得了好处,所以,他退一步着想,绝不与骆人龙正面为敌,要伺机做那得利的渔夫。这时,微微一笑,闪⾝让开,任由骆人龙进⼊林內,并提醒道:“骆少侠,好好保重,这次找你的人,不止是太行三煞,还有更厉害的人物哩!”

  骆人龙口里不答,心中却是暗惊不已。

  他进⼊林中,天⾊已是全黑,在幕⾊掩护之下,心理上倒是多了一份‮全安‬之感,他找了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隐⾝其上,坐息了一阵,然后又跃⾝下来,偷偷潜出树林,向山中掩去。也不知越过多少溪涧,攀过多少峰峦,只知来到一处险峻的山崖时,天⾊已现曙光,曙⾊中,瞥眼看见前面有一座石洞。

  骆人龙既不愿作无谓牺牲,自是尽量避免与三堡四派以外的人武力相见,这时看见一座石洞,正好作为⽩天容⾝之处,躲避群魔的纠,当下毫不犹豫的便飞⾝进⼊洞中。

  洞內似乎经人打扫过,不仅⼲净,而且还有淡淡的幽香缭缭扑鼻。

  骆人龙疑念立生,暗叫一声不好;“这里住有女人,我怎可随便进来!”原地一个旋⾝,便待在尚未被人发现前,退出洞外。

  那知刚刚回过⾝,,忽见洞口红光耀眼,定神望去,原来是一个全⾝⾐着红得发火的年轻女子阻住了洞口,两道秋⽔般的眼神,凝注着自己,不言不语。心中不噤有些发慌,讪讪地道:“对不起,在下误⼊仙居,请谅不知之罪。”

  那红⾐美女子格格一笑,道:“没关系,山居难得有人来,我也闷得发慌,你正好陪我谈谈。”柳-阵颠摆,走到骆人龙面前,又道:“阁下贵姓呀!总不能叫我做主人的,不知道客人的姓名吧!”

  骆人龙那敢久留,双手一拱道:“在下这就告辞了,名不劳动问。”幌⾝到了洞口。

  那红⾐女轻轻一叹,自言自语道:“刚才有几个怪里怪气的人,在附近转来转去,我…

  我孤⾝一人,实是有点害怕!”

  骆人龙心头一动,忖道:“这样说来,我倒是不宜马上出去了。”踏出洞外的前脚,又缩了回来,他因刚才说过要走,这时却不好意思说留下来的话。

  那红⾐少女聪明得很,一点不让骆人龙作难,就递过话来道:“少侠要是能够留下来,给小女子壮壮胆,小女子定当感不尽。”

  骆人龙退回洞內,苦笑道:“姑娘如果不嫌在下浅陋,在下就陪你谈谈吧!”

  那红⾐美女抿嘴一笑道:“少侠真是好人,小妹多谢了。”接着,轻轻地又道:“小妹姓殷,小字如云,你爱怎样称呼都可以。”显有攀之意。

  骆人龙也只好自报姓名道:“在下骆人龙!”他无心脫口说出自己姓名,待发觉不对时,已是话出如风,收不回来。

  尚幸那红⾐美女殷如云似乎没有听说过骆人龙的大名,脸上毫无惊讶之⾊,只笑着礼貌地道:“久仰!久仰!少侠请随便坐,小妹给你倒杯茶来!”说罢嫣然一笑,向左边一块大石后面走去。

  骆人龙暗吁一口长气,方才略微放心。

  少顷,殷如云端着一个红⾊托盘走了出来,盘中放着两只翠绿的茶杯,一股清香之气,老远就飘⼊骆人龙鼻中,骆人龙为之精神一慡。

  殷如云莲步珊珊走近,递给骆人龙一杯,骆人龙接杯在手,心中一动,迟疑着却是不敢饮用。

  红⾐少女殷如云微微一笑道:“少侠不放心是不是?”

  伸手端过骆人龙的茶杯,呷了一口,又将自己那杯给了骆人龙。

  骆人龙仍是不敢大意,运用丹田真气,护住內脏,才轻轻地尝了一口,但觉这茶⼊口的香味,与鼻中所闻又自不同,尝了之后,噤不住口馋,又呷了一口。

  红⾐女殷如云见了笑道:“不知尚堪⼊口否?”

  骆人龙试出茶中并无⽑病,不住点头赞道:“好茶!好茶!”

  红⾐女殷如云道:“少侠既然喜,小妹再给泡一杯来好了。”又转⾝走⼊石后,端了一只较大的杯子出来。

  骆人龙毕竟江湖经验不⾜,戒意一去,便宽心大放地把一杯香茗饮完。

  忽然,那殷如云⾝形一幌,其疾无比地向他劈出一掌。

  骆人龙叫惊道:“殷姑娘,你这是…”

  红⾐女掌势如风,连连攻出,口中娇笑道:“我要试试,看你有没有保护我的功力。”

  骆人龙被得无奈,只好起⾝与她动手起来。

  殷如云一掌重似一掌,功力十分不弱,骆人龙要想偷懒,也不可能。

  二人闷声不响地打了半天,殷如云已是香汗淋淋,娇吁吁,骆人龙因为完全处于被动,人家既说明相试功力在先,他自是不好意思伤她,不伤她,又要保持不败,打来自然是吃力得很,所以他这时也已呼昅急促,⾎行加快了。

  忽然,殷如云停手一笑道:“骆少侠果然功力精深,小妹不怕人欺侮了。”

  骆人龙苦笑道:“殷姑娘过奖,在下…”忽觉情形不对,眼睛有点发花,満洞都是红光闪耀,急吼一声:“好丫头,本…”

  急吼中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还听得殷如云说了一句:“我红⾐罗刹的碧⽔青茗岂是好喝的!”便既坠⼊一种飘飘然,舒服到了极点,梦幻般的妙境之中。

  说起碧⽔青茗,其实并不是什么有毒之物,而是世间一种稀有的珍物,碧⽔乃是北极万载玄冰所化,青茗则产于天山朝洞,禀天地至清之气而生,实为茶中之精。问题只出在用量多少的关键上,目前骆人龙的情形,只可说是用量稍多,因被红⾐罗刹故意斗,‮速加‬了他⾎的运行,以致茶精之力加剧,使他像醉一样的醉倒了。

  红⾐罗刹殷如云见骆人龙醉倒了,好不⾼兴,俯⾝出指点了骆人龙的软⿇⽳,接着就伸手向骆人龙怀中摸去。

  那料就在此时,一阵风吹来,红⾐罗刹殷如云⽟手一偏,摸了一个空,而不知怎地,骆人龙已被一个瘦长个子提在手中。

  来人来手如风,红⾐罗刹殷如云到手的《天魔宝录》竟又告失去了。直气得她‮躯娇‬颤,连骂都骂不出声了,咬着牙,向来人猛扑过去。

  来人冷笑一声,道:“小妖精,我看你只好自认倒霉了!”本就懒得和她动手,一阵风般窜出洞去,待得红⾐罗刹殷如云赶到洞外,哪里还找得到他的影子。

  她当然不肯死心,认定一个方向,向前追去。

  红⾐罗刹殷如云一走,蓦地,从一丛杂草里站起一人,夹着骆人龙又走进洞內,満面得⾊地道:“丫头,我把人留给你,《天魔宝录》可是我的了。”

  搜出《天魔宝录》,带着一阵天喜地的大笑,飞⾝出洞而去。

  这人走后不久,红⾐罗刹殷如云就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她一脚跨进洞內,眼睛一直,口中发出一声轻“呵”道:“在这里了!”

  她真是⾼兴得过了头,也不想想骆人龙怎么又会回来的。

  她扑到骆人龙⾝边,第一件事,就是翻骆人龙的口袋,摸他的全⾝,搜查《天魔宝录》。

  搜了一会,猛然银牙一咬,掴了骆人龙一记耳光道:“死东西,你把《天魔宝录》蔵到那里去了?”

  打过了骆人龙,她才恍悟过来,苦笑道:“我真笨,《天魔宝录》还不早给那狗贼拿走了?哼,却留下这祸害给我!”接着,又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银牙再咬,⽟掌猛抬,便向骆人龙天灵盖拍下,眼看掌力一吐,骆人龙便将一命归,再也没有为⽗雪聇报仇的机会了。

  忽然,红⾐罗刹殷如云一挫肘,又收回了掌力,自言自语道:“不!我不能杀他,我要杀了他,才真的上了那狗贼的当。”接着,沉思了片刻,柳眉一轩,道:“狗贼,我偏要救醒他,也让你不得安逸。”

  红⾐罗刹殷如雪先解了骆人龙的⽳道,又取出一颗米粒大的⽩⾊药丸给骆人龙服下。

  不久,骆人龙打了一个呵欠,口中犹存叫着:“好茶!好茶!”一个转⾝,坐了起来。

  骆人龙乃是聪明绝顶之人,上当只会上一次,绝不会笨得永远不明⽩,他口称“好茶,好茶。”乃是故意做作。

  当他一眼看到红⾐罗刹殷如云就在⾝边时,左手一翻,便扣住了红⾐罗刹殷如云的腕脉,五指微紧,只痛得红⾐罗刹殷如云尖声叫道:“唉哟!死鬼,痛死我了,你还不放手!”

  骆人龙俊目一瞪道:“放你可以,等我查点一下东西再说。”

  右手疾点一指,使她⾝软如棉,无法运功,然后,才放开了左手,让她斜倚在洞壁上。

  骆人龙正眼也不看她一下,伸手向怀中一摸,发现果然不见了《天魔宝录》,顿时气得疾声喝道:“快说!我的《天魔宝录》那里去了?”

  红⾐罗刹殷如云満肚子委屈,一时那里说得出话来,只由一双灵眸之內,流出串串珠泪,低泣不止。

  骆人龙一见她哭了,不由慌了手脚,顿脚急道:“哭!哭!你只会哭!为什么不说话?”

  红⾐罗刹殷如云忽然止住哭泣,恨恨地道:“我真后悔刚才没有把你杀了!”

  骆人龙道:“可是,你现在后悔也迟了,你只要告诉我你把《天魔宝录》蔵在那里?我也不为已甚,一定给你一条自新之路。”

  红⾐罗刹殷如云一生几曾受过这种委屈,不由赌上了气道:“不知道!”

  骆人龙一怔,道:“你真的不知道?”

  红⾐罗刹殷如云连声道:“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说到最后,又落下泪来了。

  骆人龙恨得咬牙道:“你要再不说实话,莫怪我要出手无情了。”

  红⾐罗刹殷如云內怯于心,溜口道:“你这样对待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真话?”

  骆人龙心头一亮,忖道:“她要真的取了我的《天魔宝录》,纵不杀死我,也可一走了之,又何必要把我救醒过来,唉,我真是耝心了,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但他也是面嫰之人,一想通了这个道理,觉得自己一时情急,做错了事,竟想不起善后之策来,只蹙着双眉,,沉昑不语。

  红⾐罗刹殷如云那里了解骆人龙的为人,见他沉昑不语,只道他真的动了杀心,不由暗中着急,忖道:“我真是弄巧反拙了,这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但又不肯在胁迫之下松口吐实,真是为难到了极点。

  二人都是羞刀难于⼊鞘,一样的心情,一样的处境。蓦地,一阵脚步声从洞外传了进来。

  红⾐罗刹殷如云闻声以为是自己⽗亲天山神翁殷古侗回来了,脸上顿现喜⾊,睨视骆人龙冷笑道:“你不要发横,你的报应马上就到了!”

  骆人龙当然不知红⾐罗刹心里的想法,他本就没有把红⾐罗刹殷如云当作人物看待,没有把她当作娃看待,已是够客气了。

  他那会想到她会有一个名震天下的爸爸,说起来而且和中原四皓还有极深的友谊哩!

  骆人龙对这些既无所知,当时便被红⾐罗刹殷如云得惭愧之意尽去,好胜心立起,昂然道:“惹得我发起火来,看到底那一个遭报!”流霞宝剑闪电般现在手中,星目神光徒,凝功等待来人。

  脚步声并没有一直走进,只停在洞口扬声道:“殷老哥,小弟特来拜访您了。”

  红⾐罗刹殷如云一听来人不是⽗亲,失望地垂下了螓首。

  骆人龙却是⾼⾼兴兴地叫了一声:“四叔!”如飞般向洞外去。

  不久,一声朗朗大笑,走进-位宽袍老叟,骆人龙便跟在他的后面,直趋红⾐罗刹殷如云⾝边,那老人笑问红⾐罗刹道:“姑娘是天山神翁殷古侗的什么人?”

  红⾐罗刹殷如云羞容毕现地道:“他老人家就是家⽗。”

  那宽袍老人回头望着骆人龙一叹,道:“人龙,你为什把世妹也得罪了?”

  骆人龙不待飞云叟李守义再往下吩咐,便忙把红⾐罗刹殷如云的⽳道解了,并陪礼道:

  “在下不识殷姑娘,得罪之处,尚请见谅!”

  红⾐罗刹殷如云没好气地瞪了骆人龙一眼,转向飞云叟李守义一福道:“请问老人家上下如何称呼?”

  飞云叟李守义瞧着姑娘含笑道:“老夫李守义,昨⽇与令尊在山中奇遇,得知贤⽗女远离天山前来中原,所以特来拜候,并有事相烦令尊鼎力赐助。”

  红⾐罗刹殷如云重新向飞云叟李守义行礼道:“原来是李伯伯,昨天家⽗谈起你老人家,想不到你老人家今天就来了,家⽗因为发现山中有一株奇草,前往采集去了,李伯伯有什么话,吩咐侄女也是一样。”飞云叟李守义笑指骆人龙道:“就是为了这位人龙贤侄的说起骆人龙,红⾐罗刹殷如云不由內愧于心,不敢接话了。

  飞云叟李守义来不及询问他们发生误会的原因,这时见红⾐罗刹殷如云不说话了,只道她还在生骆人龙的气,遂又自动说到:“我们这位世侄,⾝怀《天魔宝录》,老朽无意间得知有不少人要对他不利,乃特来请令尊仗义援手,暗中维护,如今遇上人龙贤侄正好也在这里,更可省了不少事了。”

  红⾐罗刹殷如云这时真恨不得有一个地洞,可以钻了下去,她一生没有做过坏事,刚才外出适巧得到一点消息,回洞就碰上了骆人龙,不该对《天魔宝录》生了好奇之念,以致造成这尴尬的场面,这叫她多么难为情呵。

  骆人龙接口叹道:“四叔,小侄的《天魔宝录》已经被人盗去了。”骆人龙本淳厚,顾全姑娘颜面,没有直道经过缘由。

  红⾐罗刹殷如云对骆人龙生出了一种感之情,灵眸传心声,致了歉意,含糊其词地道:

  “《天魔宝录》是被一个瘦长个子,⾝穿黑袍的人抢去的。”

  骆人龙吁声一叹道:“唉!姑娘为什么不早说,我知道那人是魂不散不放,四叔,我们找他去!”⾝形一幌,出了石洞。

  飞云叟李守义向红⾐罗刹殷如云一挥手,留下一句话道:“令尊回来,请云姑娘代为致意!”也幌⾝出了石洞。

  红⾐罗刹殷如云急呼道:“找不放,也有我-份。”她也恨死了魂不散不放。

  三人出了石洞,但觉峰岭重叠,云絮——,也不知向那个方向追寻才好。

  骆人龙和红⾐罗刹殷如云江湖经验都差,只有以飞云叟李守义马首是胆。

  飞云叟李守义微一沉思道:“魂不散不放的老巢,在公山一带,我们向西进。”

  骆人龙抢步先行道:“小侄先行一步!”展开神奇⾝法,一闪便出去了数丈之远。

  飞云叟李守义以飞云为号,其轻⾝功夫,自非等闲,加以年⾼功力深厚,点⾜如飞,跑了个不相上下。

  这可苦了红⾐罗刹殷如云,她功力既难望飞云叟项背,⾝法又比骆人龙不上,半盏热茶时间不到,已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落后了很长一段距离。

  飞云叟李守义不放心老友爱女,怕她在这群魔搜山之际,遭到意外,将来难以向天山神翁殷古侗待。

  于是,传音向骆人龙道:“殷姑娘落后太远,我得等她一等,人龙,你先走一步,发现了敌踪,万莫急切动手,先严密监视,等我们赶到后,再同时出手,以策万全。”

  骆人龙应了一声:“是!”尽量展开功力,飞行速度又快疾了不少。

  飞云叟李守义见了,这才知道骆人龙刚才是为了尊敬他,不敢过分占先,未将功力用⾜,不噤点头赞许,⾼兴不已。

  骆人龙一阵急驰,⾜⾜跑了顿饭之久,忽发现前面山势中断,一条深⾕横亘当前,宽达百数十丈,那能再前一步。

  一时间,不由俯视深壑,发起呆来。

  绝壑中云封雾锁,深不见底,骆人龙因地形不,一时竟打不定主意,应否冒险由壑底攀缘过去。

  忽然“当!”的一声“报君知”转来,惊得骆人龙扭头回望,只见一个打扮斯文的算命瞎子,右手握着一绿油油的打杖,左右敲出,探路而来,左手“报君知”⾼举齐眉,走得几步,就敲一下,声声震耳,山⾕回应?

  深山里会有算命的瞎子,岂不奇怪?

  明知深山林密,绝无人居,手中“报君知”偏要敲个不停,更是怪中之怪?

  骆人龙江湖经验虽不⾜,可是这种不合情理的事,却瞒不过他的眼睛,当时便想到,这瞎子可能也是风闻《天魔宝录》而来找⿇烦的人之一。

  此念一生,便不动声⾊,屏息而立,倒要看看这瞎子有何举动。

  那瞎子一路摸索,走得很是缓慢,看他那走路的样子,又不像是假瞎子或江湖人物。骆人龙对自己最初的看法,不噤有些动摇。

  不过,骆人龙还是沉得住气,没开口招呼那算命的瞎子。

  那瞎子一步一步,慢慢接近了悬崖,骆人龙真有点替他担心了。

  那瞎子走到了崖边,青竹杖一点,敲在一株斜伸出崖外的松树上,既未敲空,当然有路,有路便可向前走去。

  那瞎子右脚一抬,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正踏在悬崖外面,脚下一虚,那瞎子惊叫一声,⾝子就向前冲了出去。

  骆人龙冷眼旁观,在这危机一发的时候,再也不能袖手不理了,只见他脚下一错,人便到了瞎子⾝边,单手一抄,便把那瞎子拉住。

  但接着,他又把手一放,冷笑道:“你要死,就去死吧!”

  原来,骆人龙伸手去拉那瞎子时,发现在瞎子的左脚,⼊石盈寸,分明是运功柱地,使了一招“夜临深池”有意逗引他的。

  难怪骆人龙要生气不理他了。

  这还是骆人龙没有察出那瞎子在他⾝上做了手脚,只怕他还要气得更厉害,甚至会对那瞎子出手讨点公道了。

  骆人龙缩手退了一丈,那瞎子原姿不变,一只左脚支持了全⾝的重量,⾝子斜斜探出崖外,而且,还回过头来,裂齿一笑,道:“你竟当真见死不救,我只好自己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子拉得毕直,接着一个“云里飞鸿”人便落到了骆人龙面前。

  骆人龙处处被人岐视,这时,连一个五官不全的瞎子,也都找上了他的晦气,心中一股无名之火,蓦地冒起三丈,发出一声气极之笑道:“我骆人龙时乖命蹇,连你一个瞎子也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我…”原想说非和那瞎子见个真章不可,但话到口边,又觉得和一个瞎子争长短,就是胜了也会落一个怕硬欺软的话柄。于是,顿了一顿,改口道:“我…

  我念在你瞎眼可怜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了。”竟然忍住怒火,斜里纵了出去,决心寻路下壑,攀渡过去,继续追寻魂不散不放。

  那瞎子听声辨位,青竹杖一横,正好阻住骆人龙道:“你看不起我瞎子,是不是?”竹杖一起,疾如闪电,竟向骆人龙眼点来。

  骆人龙真是气到了极点,当时展开⾝法,斜飘五丈,反手一摸际,就待菗出流霞宝剑和那瞎子动手,那知伸手摸处,间哪里还有流霞宝剑,一惊之下,瞎子的青竹杖已自拦扫到。

  骆人龙被之下,猛昅了一口真气,疾出一指,点在青竹杖端头,一股劲力,震得青竹杖向下一沉,而那瞎子也觉手臂一⿇,几乎握枝不住。

  那瞎子蓦地退了五步,青竹杖一收:満面讶容道:“你真是骆人龙?”

  骆人龙剑眉一轩道:“难道会有假的不成!”

  那瞎子疑容更甚道:“你怎会‘天罡指’?”

  骆人龙冷然道:“你既然识得“天罡指”便该知道我的来历了。”

  那瞎子急问道:“三绝先生是你…?”

  骆人龙道:“先师!”

  那瞎子一震道:“你称‘先师’,他老人家果真死了!”

  骆人龙道:“是被王屋派暗中下手刺死的!”

  那瞎子⽩眼珠忽然-翻,露出一对与常人无异的黑⾊瞳仁,精光电的注定在骆人龙面上道:“为什么不说是你害死的?”

  骆人龙见这假瞎子对自己师⽗如此关切,心想对方一定与恩师有着不寻常的感情,既是与恩师有关系,他当然就不能再存敌意,剑眉一蹙道:“你本来并不相信江湖传言先师被害之事,现在为什么又认定在下是杀师之人?”

  那瞎子道:“因为你习成了《天魔宝录》,心变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三绝先生被害之事,由你当事人口中说出来,自是可信。”

  骆人龙苦笑道:“先师一代奇人,他老人家要是认为在下心变了,怎会将在下收列门墙,传以师门绝艺,别的理由不说,就凭这一点,便⾜证在下是无辜的了。”

  那瞎子似是被骆人龙说得有些相信了,不过想了一想,又道:“除此之外,可有甚么人能证明你的清⽩?”

  骆人龙道:“少林掌门痛禅上人,和先师⾝前的应门小童徐少麟,都可为在下作证。”

  那瞎子脸⾊一正,道:“好,我暂时相信你的话,不为难你,现在我就去找少林痛禅上人查问,如果发现你说了假话,莫怪我假瞎子要用最毒辣的手段来对付你。”

  骆人龙点头道:“在下随时等着。”

  那瞎子忽然从间菗出一柄宝剑,抖手抛给骆人龙道:“这把宝剑还给你!”

  骆人龙接过剑来一看,不由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这就是他自己的流霞宝剑,显然是这瞎子刚才在他⾝上做的手,脚。

  别的东西犹可说,像这样一把长达三尺以上的利剑,要从他间取走委实不是容易的事,可是,这瞎子不但取去了,而且,还束到自己中,他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其手法的⾼明,真是匪夷所思了。

  那瞎子一笑道:“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忽然残眉一蹙道:“《天魔宝录》怎不在少侠⾝上了?”口称少侠,客气得了。”顿了一顿,接道:“我确也是为《天魔宝录》而来,但目的却与那些魔崽子完全不同。”

  骆人龙含笑不语,显然不大相信他的话。

  瞽目空空罗集大声道:“我只是要毁去《天魔宝录》,免得它流毒人间。”声浪锵然,正气凛凛,不由骆人龙不相信。

  骆人龙一叹道:“《天魔宝录》,已被魂不散不放偷去了,在下就是追他而来。”

  瞽目空空罗集作急道:“快!我陪你去找他去。”

  骆人龙‮头摇‬道:“绝壑横阻,如何渡得过去?”

  瞽目空空罗集简短地道:“少侠,随我来!”青竹杖一点,全⾝一斜,破空向右掠出五丈,再一曲腿,一个转折,全⾝笔直如箭,向崖下一棵孤松落去,人立孤松上,向骆人龙一招手,人又翻⾝向下落去,遂隐⼊云雾中不见。

  骆人龙跟着飞⾝,落到孤松之上,这才隐隐看出,云雾之下,竟是怪石起伏,极易落脚,只因云雾弥漫,在崖上看不出罢了。

  骆人龙不再犹豫,展开⾝形,疾逾流星,几个起落就赶上了瞽目空空罗集。

  二人时左时右,时⾼时低,不过半顿饭久时光,便已到了壑底。

  壑底遍布嶙峋怪石,⾊黑如漆,石丛间寸草不生,极目一片凄凉。

  中间一条恶⽔,宽约二丈左右,滚滚翻腾,发出一阵阵炙人的热气,散布开来,竟使壑底闷热难当。

  敢情,这条恶⽔乃是裂地而出的温汤汇成。

  瞽目空空罗集对这壑底地形极为悉,带着骆人龙直往上游走去。

  骆人龙心想,这条恶⽔,宽不过二丈左右,在武林人物眼中,跨步可越,何必绕路费事,乃忍不住问道:“罗大哥,我们何不越河而过?”他总觉叫瞽目空空罗瞎子,实在有点叫不出口,所以就以大哥呼之。

  瞽目空空罗集回头向骆人龙笑了一笑,随手拾起一块石块,扬手向对岸打去,石块出手,发出一声破风尖啸,劲力竟是用得不小。

  谁知,那石块飞越河面时,被那热腾腾的热气一冲,劲力顿怈,垂直落⼊河中,由于河⽔原本翻滚不停,石块落⼊河中,甚至连⽔花都未溅起。

  无需再用言语解释,事实证明这条恶⽔相当古怪。

  骆人龙又检起一块石头,用十二成真力向对岸打出,骆人龙的十二成真力,实非等闲,破空的啸声又尖又锐。

  但当那石块飞临恶⽔上空时,照样越不过去,还是落在⽔中,不过较瞽目空空罗集所发的那块石子,出稍远而已。

  这时,瞽目空空罗集才边行边道:“这就是有名的太行炎⽔,飞鸟莫渡,更不用说是人了。”

  骆人龙跟着瞽目空空罗集顺着河向上游走了一程,发现面前有一道削壁,那条炎⽔,便从削壁下面裂石而出。

  他们已经到了炎⽔的源头了,幸好峭壁不⾼,不过五丈左右,二人飞⾝而上,上了峭壁,骆人龙不觉心中又是一奇。

  原来这峭壁上面,又是一块平原,与炎⽔流过的地区完全不同,不但绿草如茵,一片青翠,而且百花齐放,别有天地。

  瞽目空空罗集和骆人龙不是寻幽觅胜而来,主要目的,是要越过炎⽔,好去追寻魂不散不放,追回《天魔宝录》,所以无心流览观赏,急急地向炎⽔对岸纵去。

  蓦地,一阵侧恻的笑声从百花深处传来。

  骆人龙心中一动道:“这声音好,必然就是魂不散不放了!”招呼了瞽目空空一声,发⾜朝那声音传出处寻去!

  骆人龙穿过一片小松林,⼊目便见太行三煞和魂不散不放正在争吵。

  骆人龙心念一动,忖道:“只要找到了魂不散的人,便不怕他再跑到天上去,但此时不宜多找⿇烦,去招惹太行三煞。”

  于是,他就把这意思向瞽目空空罗集说了,瞽目空空罗集同意了骆人龙的看法,点头道:

  “骆兄弟,好,我们就见机而行吧!”因为骆人龙呼他为大哥,所以他也就改口叫骆人龙骆兄弟了。

  这时,只听魂不散不放气愤愤地道:“三位-路跟来,可是认为姓的人单势孤好惹么?”

  太行三煞之首黑心道士吴行⽪笑⾁不笑地道:“好说!好说!谁不知魂不散的大名,只要招惹上了,便魂附体,没止没休。”

  魂不散不放冷哼道:“你们知道就好!”黑心道士吴行语声一扬道:“不过,从今天起,兄得改-改称号了!”

  魂不散不放哈哈狂笑,道:“凭你们太行三煞那点玩意儿,只怕还威胁不了我不放!”说完,便提功运劲,预备一搏。

  黑心道士吴行摇手笑道:“兄不要会错了意,愚兄弟绝无那个意思。”

  魂不散不放忿然道:“难道是我…”他一想这话说出口,来,对他的声望大大有损,是以只说了四个字就住口不说了,但他话虽未说完,心意却已完全表露出来了。

  黑心道士吴行迅即接话道:“愚兄弟的意思是说,兄素有魂不散之称,对任何事当然是不达目的,绝不死心,这是兄对《天魔宝录》动念于先,却因何半途而废,悄然而退,岂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么?”

  辣手天王迅即接口道:“这么说兄是已经得到《天魔宝录》了!”

  魂不散不放这才知道上了对方的当,脸一板道:“谁说我得到了《天魔宝录》?”

  黑心道士吴行道:“兄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愚兄弟了,兄如果信得过愚兄弟,不妨我们四人携手合作,便不怕别人再打《天魔宝录》的主意了。”

  魂不散不放冷笑道:“要是小弟不愿哩?”

  无肠公子胡非狞笑道:“愚兄弟只好用附⾝毒火和你周旋了。”

  魂不散不放昂然道:“只怕你们的附⾝毒火还奈何不了小弟!”

  黑心道士吴行道:“要是事先已在兄⾝上做了手脚,那么情形就当完全不同了。”这话说得很明显,他们太行三煞的附毒毒火,早已种到他魂不散不放的⾝上了。

  魂不散不放一阵沉昑,觉得自己每次和太行三煞见面,都运功戒备,防范得甚是严密,本不可能中他们的暗算,所以他把黑心道士的话,当作恫吓之词,本不肯相信那知一声轻蔑的笑声,刚刚出口。黑心道土吴行忽然扬手向空打出一粒⽩⾊弹丸,同时,口中招呼道:“空口说⽩话,自是难教兄相信,在下只好委屈兄尝尝附⾝毒火的味道了了”几句话说完,空中那粒⽩⾊弹丸,已自行炸裂,化为一朵红⾊火花,在空中飘不定,并不坠落下来。

  魂不散不放忽全⾝有些⿇辣辣的,极是难过,暗叫了一声:“不好!我果然早就中了他们的附⾝毒火!”跃⾝而起,便在毒火被引发之前逃去,黑心道士吴行大声警告道:

  “毒火之⺟一发,虽远在百丈之外,附⾝毒火也必被引燃,你跑得了么?”语声甫落,魂不散不放⾝上,已果然发出

  一阵轻轻的响声,同时有一层淡淡的绿火冒了起来朝魂不散不放⾝上打出。

  红⾊弹丸飞近魂不散⾝边,自行炸裂,冒出一团⽩雾包没了魂不散不放全⾝,魂不散不放但觉全⾝一凉,⾝上绿火顿熄。

  原来,黑心道士吴行并无心烧死他,只是示‮威示‬而已。

  魂不散不放心胆皆寒,哪里还敢妄动,转⾝而回,道:“罢了,老夫今天认栽了!”

  太行三煞同声哈哈大笑道:“识时务者,谓之俊杰,只要兄肯让愚兄弟共同参研《天魔宝录⼊我们便是不打不成,今后同是一家人了。”

  你道太行三煞真的不忍心烧死魂不散不放么?要是这样想,便完全错了。

  皆因《天魔宝录》还在魂不散不放⾝上,如果把魂不散不放烧死了,《天魔宝录》也就必然同归于尽了。

  太行三煞无惜于魂不散不放的生命,但却不能让《天魔宝录》被毁,所以,又自动灭去了魂不散不放⾝上的毒火。

  魂不散不放总算因此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

  可是,却另有一个遭了无妄之灾。

  这人,就是骆人龙。

  因为,骆人龙和太行三煞第一次相遇时,便被他们暗中下了附⾝毒火。

  当太行.三煞发出毒火之⺟时,骆人龙亦在百丈距离之內,魂不散不放⾝上的毒火,有太行三煞打出灭火弹为他灭去。但骆人龙⾝上的毒火被引发以后,由于人在暗中,就只好自己受了。

  起初,骆人龙⾝上发出⿇⿇辣辣的感觉时,他还有点莫明其妙,直到看到自己⾝上发出绿火,才知也中了太行三煞的暗算。

  这时,太行三煞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魂不散不放⾝上,谁也没有注意到隐⾝暗处的骆人龙所遭遇的情形。

  直到骆人龙在地上滚不息附⾝毒火,反而引燃了附近的树木,才惊动了太行三煞。

  瞽目空空罗集虽急得要死,却丝毫帮不上忙。

  因为这种附⾝毒火太毒了,本不是人力可以扑灭的。

  骆人龙在地上滚不熄附⾝毒火,心急无奈之下,不由想到了⽔,一想到⽔,便飞⾝向炎⽔奔去。

  这时,他竟没有想到,炎⽔滚烫烫的,照样可以把他煮成稀烂,这就好像一个人,口渴到了极点,明知是毒药,也非饮它几口止渴的道理一样。

  骆人龙一跑出来,露出了目标,魂不散不放心机一动,立即大声道:“骆人龙!骆人龙!那是骆人龙《天魔宝录》还在他⾝上,追!快追!”人已第一个追了过来。

  太行三煞原本认定《天魔宝录》在魂不散不放⾝上,这时,被魂不散不放胡一叫,不免在心理发生了一种错觉,虽未全信魂不散不放的话,却有点放心不下,于是,跟着魂不散不放一路追了下来。

  骆人龙⾝形奇快,不要说魂不散和太行三煞等人追不上他,就是和他在一起的瞽目空空罗集,也被他甩落老远。

  大家远远的,眼看骆人龙跑到崖边,跃⾝跳下了炎⽔。

  瞽目空空罗集是最先赶到崖边,只见骆人龙在炎⽔內,一起一落,便没有了影子。

  后面,魂不散不放和太行三煞亦已奔到。

  瞽目空空罗集猛然翻⾝,从魂不散不放⾝边擦了过去,发出一声厉啸,飞纵而逝。

  魂不散不放因为跑在太行三煞前面,他有心借此机会溜开,虽觉被一个瞎子碰了一碰,也没在意,跑到崖边,也问崖下纵了下去。

  他当然不是投向炎⽔之內,而是仗着地形悉,知道崖下有一隐密处可以蔵⾝,是以使了这着花招。

  太行三煞恃仗附⾝毒火的厉害,认为魂不散不放万难逃出他们掌握,所以并不十分作急,竟落后了二三丈远。

  及见魂不散不放跃⾝崖下,太行三煞才同时冷笑了一声,意思是说:“你逃得了么?”

  三人⾝形速度陡然倍增,赶到崖边一看,哪里还有魂不散的人影。

  崖下,中间一条翻翻滚滚的炎⽔,两岸尽是黝黑奇形的怪石,魂不散不放的可能蔵⾝之地,只有在石之中——  Www.BWoxS.CoM
上一章   武林潮   下一章 ( → )
霹雳金蝉魔幻新传烈日飞霜福神小霹雳独霸江湖霸海心香紫泉争雄断剑寒犀河汉三箫飞越关山
福利小说武林潮在线阅读由东方英提供,限制级小说武林潮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武林潮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