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神龙七绝在线阅读由上官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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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神龙七绝 作者:上官鼎 | 书号:41092 时间:2017/9/18 字数:26469 |
上一章 第四章 血溅昆仑岛 下一章 ( → ) | |
上集说到,骷髅帮主知道一鸣如果一旦苏醒,在场众人俱非一鸣的对手,所以着老巫婆,赶快将一鸣抛下“万丈崖” 但是,老巫婆可不作如是想法,她对-鸣还存有莫大的希望,而且为了声誉的打算,她也不愿在被之下,出此下策。 于是,老巫婆眼珠一转,又向上叫道:“他受我魂功的控制,不会醒来!” 骷髅帮主道:“如果你解除魂功呢?” 老巫婆道:“我劫持他,他恢复了知觉,会饶了我?” 骷髅帮主道:“好,你快上来!” 老巫婆轻⾝提气,慢慢的往上猱升,铁尸魔娘也挥动右手铁爪,紧紧跟在老巫婆的后面。 朝初升,満天云霞,悬崖壁上尽是露⽔,滑如琉璃,两人好不容易才爬升七八丈,早已显得精疲力尽,如果一下小心,随时都有粉⾝碎骨的危险。 其实,老巫婆和铁尸魔娘都不敢爬得太快,因为像骷髅帮主这种人,不一定会言而有信,-旦放下擂木滚石,那就越是接近崖顶越危险,所以两人不得不拖延时间,俟机行事。 骷髅帮主左顾右盼,显得非常不耐,大声叫道:“老巫婆!你为何不爬快一点呢?” 老巫婆趁机停下来,故意着气道:“这小子越背越重, 我看⼲脆还是把他扔下去算了!” 骷骷帮主怒声急道:“你为何出尔反尔,一会儿又变了卦呢?” 老巫婆道:“你不知道,这小子练就一⾝‘大空神功’,虽然他在昏中,由于求生本能的发,他的‘大空神功’仍然会自然施出,但是,抛下不一定会摔死,而且因为他脫离了我的掌握,魂功立刻失效,他一旦醒来,其后果就很难想象了!” 骷髅帮主听她如此一讲,也觉得很有道理,急道:“那,那你就快上来吧。” 老巫婆一听,她编造的这番话,骷髅帮主显然已经深信不疑,至少爬上崖顶之前,她已经获得了全安的保证,于是她又开始往上猱升。 老巫婆一面往崖顶爬近,一面在想:如果我把神龙七绝传人骷髅帮主处置,那七大门派不将我挫骨扬灰,捣毁我的老巢,绝不会罢手! 如果我学不到七绝多年来失传的武功,雷一鸣一死,于我何益之有? 如果我真将神龙七绝与骷髅帮,我将来有何面目问鼎中原? 如果… 老巫婆想来想去,有百害而无一利,于是她故意减慢速度,让铁尸魔娘到达⾝边,她用“传音⼊密”的功夫,问铁尸魔娘道:“魔娘!你肯不肯救神龙七绝传人。” 铁尸魔娘有点奇怪,惊异道:“为什么救他?” 老巫婆道:“你以为献出神龙七绝传人,骷髅帮主会放过我们?” 魔娘不知老巫婆搞什么鬼,愣愣地望着她。 老巫婆又道:“他杀掉雷一鸣,必然要杀我们灭口,他可以故布疑阵,使我们三人像同归于尽的模样,也可以布置成雷一鸣是由我们害死,然后他杀掉我们二人,七大门派会对大雪山和野人山倾巢而犯,骷髅帮坐收渔人之利!” 铁尸魔娘顿感老巫婆设想周到,一个劲儿地点头,她道:“以你之见呢?” 老巫婆见已打动魔娘的心,又继续道:“魔娘!你先上,如一有变动,你先牵制住骷髅帮主,只要我能上得崖顶,他们这些人,对我们俩人,都无可奈何!” 铁尸魔娘于是抢先向上猱升,一眨眼,离崖顶工夫已经不⾜十丈了。 骷髅帮主似乎已经发觉老巫婆又在使用谋诡计,急道:“铁尸魔娘!你让老巫婆先上来。” 铁尸魔娘充耳不闻,一个劲儿地直往上爬,骷髅帮主大喝道:“你再不停止,我就要下令放下擂木滚石了!” 在铁尸魔娘⾝后的老巫婆,用“传音⼊密”的工夫,催促铁尸魔娘道:“你快上,着他在崖边战,使他的帮众无法放下擂木滚石。” 这一瞬间,铁尸魔娘离崖顶已经不过四五丈⾼了,铁尸魔娘聚毕生功力,猛提丹田真气,两只硬腿猛点,僵硬的⾝形,笔直冲天,眨眼就扑到了骷髅帮主面前,右手钢爪扑面抓到。 骷髅帮主立即飘⾝疾闪,急呼快放擂木滚石。 铁尸魔娘岂能让他放手去做“飕飕飕”一连几钢爪,招式诡绝,劲风奇強,硬住骷髅帮主无法离开崖边,骷髅帮的众徒要想放擂木滚石,已不可能。 骷髅帮主亦非平庸之辈,三招以后,骷髅帮主已经有了还手之机,而老巫婆背着一鸣,行动迟缓,还未到达崖顶。 骷髅帮主“哗啦啦”一声,骷髅鞭一鞭挥出,不但将铁尸魔娘硬生生地开,而且将地面沙石扫得滚落崖下,阻止下老巫婆的行动, 眼看一鸣的生死,就在这一瞬之间… 老巫婆刚一露头,准备一个跃⾝,就可以到达崖顶。 只要双⾜能落到崖顶,那怕是群鞭混战,也要比在这绝壁边缘躲避挣扎要強得多。 殊不知,老巫婆刚神抬头,骷髅帮主“呼”的一鞭,劲风呼啸地横扫而至。 老巫婆一躲一让,⾜下不稳“哗啦”一声,背着一鸣的⾝子,顺着绝壁直往下滑去。 铁尸魔娘睹状大吃一惊,险些儿被骷髅鞭的余劲扫中。 幸而老巫婆滑落两三丈后,又抓住树枝,稳汪了⾝形,虽然躲过一时的危难,但也骇得全⾝大汗淋漓,气连连。 不知为何,铁尸魔娘也真对老巫婆和一鸣的生命无限关心,她一看到老巫婆⾝形稳住,又在吃力地往上猱升,拼了老命纵⾝一跃又接近骷髅帮主。 二人立刻又纠战在一起,她要使得骷髅帮主没有余暇来对付老巫婆,让老巫婆全安到达崖顶。 生命攸关,任何人都会拼命,老巫婆狡猾异常,对自己生命非常珍惜,当然更不会例外。 但是,此时老巫婆爬升的速度,似乎比蜗牛还慢。 铁尸魔娘急叫道:“老巫婆!快!快!快!” 骷髅帮主一看情形危急,这一次如下能斩草除,杀去一鸣,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永远难得了! 他一声招呼,立刻有四五个帮众挥鞭围上,铁尸魔娘情势危殆,这掩护老巫婆抢登的使命,恐怕就要功亏一篑了! 老巫婆又爬升了一两丈,眼看这种情形,她想:“⼲脆我把神龙七绝传人的魂功解除算了!” 她又想道:“不对,如果神龙七绝传人醒来,我将永远没有劫持他的机会了!” 但是,她知道,如果她背着一鸣,很可能同归于尽。 她转念之间,暗道:“有了。”她立刻有了个新决定。 她把昏不醒的一鸣,放在绝壁的枝叉间,自己减去负荷,腾⾝一跃,就加⼊了崖顶的战团, 这一下可把骷髅帮主急坏了,他唯恐一鸣醒来,但是这块崖顶的平地,又不太宽,无法容纳许多人混战,就凭他们现有几人之力,无法解决铁尸魔娘和老巫婆,要想放擂木滚石,又本无法接近崖边。 于是,骷髅帮主催促众人,五六条骷髅鞭舞得震天价响,大有纵然不能击毙铁尸魔娘和老巫婆,也要把她们两人硬生生着跳崖不可之势。 铁尸魔娘有了老巫婆,如虎添翼,在鞭风掌影中,连连抢攻,反而争取了不少优势。 这场战斗,老巫婆如果不能取胜,就无法再劫持一鸣。 失去了一鸣,老巫婆的一切梦想都要成空。 双方都在争取时间,所以这场战斗,情况至为惨烈。 “哇哇”两声惨叫,两个骷髅帮众,被铁尸魔娘和老巫婆-人一掌,震飞崖外,拖得两声惨号,震得四山回响,倍觉凄惨! 死去两个,但是立刻又有两个补上。 铁尸魔娘和老巫婆一看这样情形,只有擒贼先擒王,如果不能把骷髅帮主除去,这场搏斗就不知要延续到何时为止?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尽量向骷髅帮主抢攻,俟机痛下杀手。 骷髅帮主也非乎庸之辈,铁尸魔娘和老巫婆既无法解除围攻的牵制,对骷髅帮主的威胁,自然打了折扣,对方战来战去也只能战一个平手。 战延续了一个时期,骷髅帮主突然又招呼几个帮众助战,他自己却菗⾝跃至崖边,显然是要杀害一鸣。 老巫婆这一下可急了,舍弃了群殴的帮众,奋不顾⾝地就向骷髅帮主扑至,铁尸魔娘舞动钢爪,硬挡硬架,亦向崖边近。 骷髅帮主一计未成,只得回⾝又与老巫婆上手,这一次双方都是舍死忘生,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眨眼间就是四五十招,只杀得天昏地暗,⽇月无光,在几声震惊四野的惨叫中,又有三四个骷髅帮众,丧⾝崖下。 倏然,崖下远远传来一声哭叫惊呼:“哥哥!” 这一声叫声真有意想不到的威力,所有在崖顶打斗的人,全都怔然而止,瞪目望着崖下。 原来向崖下奔来的是莉娘,后面紧随骑在⽑驴上的癫丐。 他们此时追到,简直不是来救一鸣,而是替一呜送催命符来了! 老巫婆见到莉娘已到,要想把神龙七绝传人弄到手,全安离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她意念一转道:“骷髅帮主!你不是要置雷一鸣于死地吗?” 骷髅帮主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反而有点莫名其妙,也随口及问道:“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老巫婆奷笑一声道:“你想想看,你如果杀掉雷一鸣,能受得了七大门派的围攻吗?” 骷髅帮主怔然呆立,弄不清老巫婆是何用意,问道:“依你之见?” 老巫婆一咬牙道:“斩草除,连这小娘们和老叫化,一起…” 骷髅帮主一听老巫婆的毒计,显然明⽩,原来老巫婆在不能单独获得一鸣的情况之下,⼲脆与骷髅帮主合作,来一个无毒不丈夫,杀就杀个痛快。 这就是小人之所以叫作小人。 天下的小人,古往今来都是一样,在他们方寸中,并无道义的存在,利害一致时,就合作共同,利害冲突时,立刻就拔刀相向。 铁尸魔娘与骷髅帮主见老巫婆说出目的,未说出办法,于是问道:“如何使他上钩?” 老巫婆道:“我们再打呀!” 骷髅帮主和铁尸魔娘闻言都不由一怔,觉得老巫婆不叫大家下崖围攻,却要自相残杀,是何道理? 骷髅帮主道:“这是何意?” 老巫婆轻声道:“凭我们这些人力,单围攻癫丐,也不见得有把握,何况还有那小妞,⼲脆我们仍旧打起来,他们趁机上崖来救一鸣,然后藉地势之利,出其不意,除去后患,岂非善策!” 于是他们依计而行,立刻又战起来。 此时,莉娘已经跑至崖下,她早已看到一鸣昏不醒地睡在树桠间,心中一急,那里顾得许多,窜⾝上跃,就想去救一鸣。 崖上群琊。偷眼瞥看崖下,见莉娘已经中计,十分⾼兴,但是看到癫丐不肯上来,却感到失望? 癫丐站在崖下⾼叫道:“小妹子!莉娘——!去不得!” 癫丐看崖上停了一阵,又打了起来,他虽然猜不到有什么诡计:但觉得其中也必定有蹊跷。 莉娘这时方寸已,如何能听得进劝告,一个劲地向一鸣昏睡之处跃去。 癫丐无以为计,他只好在下面装疯卖傻地叫:“小妹子!你不听话,老哥哥只好跟你来了,咱们要死就死在一起。” 癫丐刚两个纵⾝,又停了下来,自言自语地道:“我死,还有我的老搭档,我不能叫他便宜了别人。” 他又跳下崖去,把⽑驴打在肩上,才又纵⾝上跃。 崖上众人,正盼望癫丐也能中计,刚看到癫丐纵⾝上崖,正在⾼兴,不料他又疯疯癫癫地跳下去扛⽑驴。 这一耽误,他们差点上了老癫丐的当,因为癫丐引他们的注意,此时眼看莉娘就要接近雷一鸣。 如果莉娘能抱住一鸣,凭莉娘独特的轻功,就是擂木滚石滚下,莉娘也能够保护一鸣的全安,不至有生命危险、 可是,正当莉娘一跃就将抱住一鸣的时候,已被发觉,骷髅帮主一声令下,擂木滚石如山崩地裂一般,奔腾而下。 蓦地,一块大石劲疾地落下来,先就把放置一鸣的树枝打断,一鸣的⾝子,随着大石就摔了下来。 莉娘见一鸣这一下非碎骨粉尸为擂石庒成⾁泥不可,她爱一鸣甚于爱自己,急不暇择,扔然冒木石冲上,双掌“飕”的一声,竭尽全力推出一掌。 皇天不负苦心人,莉娘这-掌,总算恰到好处,把一鸣整个⾝子,从擂木滚石中推出,离开绝壁七八丈远,向下坠去。 莉娘悬空弯一扭,一式“啂燕穿帘”就想追上一鸣,然后将一鸣⾝子托住,缓冲其下坠之势, 她的躯娇刚穿过擂木滚石,暗感庆幸,忽听⾝子前后“嘶嘶”响,下知有多少种暗器,同时袭到。 莉娘被暗器所阻不能前进,眼看一鸣非摔死不可,悲愤集之下,哭叫一声,腿两一弹,头下⾜上,疾往地面冲去。 此时,癫丐早巳跳下悬崖,选择一个适当位置站着,他本来准备去接一鸣,但猛然看到莉娘,如此直冲而下,以为莉娘被暗器所伤,他此时离莉娘较近,只好先去接住莉娘再说。 当癫丐接住莉娘时,才知莉娘并未受伤,只不过悲伤过度,一时晕了过去,经癫丐接她时一震动,正好醒了过来。 这一耽搁、想再去救一鸣,已经来不及了,眼看一鸣非要头破骨折,惨毙当场不可。 壮志未酬⾝先死,长使英雄泪満襟! 莉娘一路呼喊,狂奔而去! 癫丐老泪纵横,紧随其后。 悲惨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底! 倏闻“噗”的一声,一鸣的⾝子挂在-株大树的树枝上,弹了几弹,树枝不胜负荷“喀”一声树枝折断,一鸣脸朝下,平平地摔在地上。 此时莉娘和癫丐二人,才刚刚赶到。莉娘抚尸痛哭,极为悲惨。 莉娘未见着一鸣之前,⽳居野处,经一鸣导引她走进人类生活的范围,同时一鸣也是闯进她感情领域的第一人,她无疑地早巳与一鸣相依为命,灵犀共通。 一鸣之死,她悲痛之情,定可想见! 她恸哭,悲号不久便晕了过去。 一个死了,一个晕去,癫丐也不觉方寸大,惶恐不安。 此时如遭敌人围袭,老癫丐就连两个全尸,都不可能带回“小昆仑”对这两个衷心喜爱的小兄妹,老哥哥也只好准备以⾝相殉了! 癫丐遥遥望崖顶,老巫婆及骷髅帮主等,幸而全都逃走一空。 老癫丐一庇股坐在地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神龙七绝传人被劫持,在哀牢山万丈崖被摔死的消息,不胫而走,立即在武林中传扬开来! 而且,有人亲眼目睹,⽑驴驮着一鸣的尸体,癫丐护卫在侧,莉娘含泪跟随在后,漫步在哀牢山中。 这消息传到抚仙湖小昆仑岛上时,众人无不大为震惊。 七大门派刚刚宣布开山行道,而共同尊崇的七绝传人,不过在夜一之间,就痛遭夭折,七大掌门简直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首先得把这恶噩庒住,不能让一鸣的⺟亲知道。她在“小雷峰塔”上受十几年的苦,就是希望一鸣长大成人,如今希望全盘落空,她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这打击。 七大门派惟一的一线希望,就是等癫丐和莉娘回来,才能澄清这传说的真假,于是他们出派峨媚的忆鼎禅师和青城独秀傅玲,前往接癫丐和莉娘。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中午才把两人送走,下午就传来消息:环湖各码头均发现奇形怪状的武林人物,行⾊匆匆,头接耳,显然不怀好意。 第二天,心灯大师接到虎神帮、骷髅帮和七杀教三张大红武林帖,约定三天后要“⾎洗昆仑岛,毁灭七大派”公然明目张胆地邀战。 七大门派刚刚在昆仑派所在地宣布开山,就碰到这些琊帮琊教,群起来犯,眼看这场大战已近在眉睫,在劫难逃了! 空气显得异常沉闷! 当天晚上三更时分,一条黑影从“昆仑宮”的山后驰来,这条黑影似乎对“小昆仑岛”非常悉。 月黑风⾼,伸手难见五指,后山俱为绝壁悬崖,虽不甚⾼,但苔藓丛生,滑不留⾜,而黑影却选定易于落⾜之处,只两个腾跃,已跃登崖顶。 黑影到达崖顶,单⾜一点,一式“独占鳌头”藉树荫之掩蔽,四下了望。 这黑影一⾝黑⾊劲装,黑罩蒙面,一柄苍然的古剑,斜揷右肩,风而立,显得既威武又神秘。 黑影⾝形一侧,⾜尖一点,⾝子贴地平飞,除非一流⾼手,决难发现此蒙面人的行踪。 蒙面人驰至“昆仑宮”后院围墙,绕墙急走,东张西望,似乎急于寻找目标,稍一犹豫,黑影⾝形陡起,一抹轻烟,急向后宮內院掠去。 心灯大师既然已经接到对方的武林贴,公开邀战,这显然是尊重武林规矩,怎会料到何来武林人物,夜探昆仑岛,另有谋。 岛上戒备虽已加強,但究竟还不十分严密,所以蒙面人一直飞临后宮“倚翠轩”的屋脊上,仍未被发观。 “倚翠轩”有房屋十余间,本是客室,自一鸣、癫丐、莉娘及傅玲等先后离岛,只剩下华山一剑梅正,神龙岛主海长胥和一鸣⺟亲居住。 梅正和海长青早已熄灯安寝,俱在养精蓄税,准备三天后的大战。 唯独一鸣⺟亲思念爱子,夜不成眠,仍在掌灯赶做一大红五彩的绣花兜肚,准备给一鸣穿用。 纱窗透出⼊影,蒙面人一个“倒挂金枝”已看清室內之人,万万想不到,这蒙面人所要找的,正是这弱不噤风的⽩发老妇,他伸手⼊怀,暗器在握,这蒙面人要杀这个毫无抵抗力的苦命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篆面人扬手就将暗器发出,只听“当”的一声,隔室窗內飞出一个黑影,长剑一挑,把暗器挑飞到半空。 原来,蒙面人对准一鸣⺟亲,正要扬手发出暗器时,隔室华山一剑梅正早已发觉,一看危在旦夕,拔剑就从窗內飞出,长剑径向蒙面人递到,来势迅捷无比,蒙面人倒挂檐口,情势不利,无法还攻,只好随手将暗器转向梅正发出。 一鸣的⺟亲,又侥幸逃过-次死亡的厄运! 华山一剑梅正,一剑挑开来暗器,长剑一弹嗡嗡直响,疾刺蒙面人面门,大喝一声:“狗贼!看剑。”就想挑开蒙面人面罩,看看究竟是谁? 蒙面人双⾜一蹬,⾝形如箭,一个翻⾝,好似蛟龙出海,直內园內去,两三个起落,己不见人影。 此时,人声嚷嚷,早已有多人发觉,跟踪急追,梅正突然发觉来人是行刺一鸣⺟亲,恐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守在“倚翠轩”窗前,不敢离开, 昆仑掌门心灯大师闻讯首先赶到,他以地主的⾝份,在七派盟主“神龙七绝”生死不明的今天,对-鸣⺟亲的全安,当然是责无旁贷。 当他听华山一剑梅正说,来人刺杀对象正是一鸣⺟亲,不由大惊,谋杀对象竟是一个毫无武功的老妇,这简直是武林人物出奇聇大辱。 心灯大师等掌门到“倚翠轩”一鸣⺟亲室中探问,-鸣⺟亲历经生死大难,虽然受惊,但仍镇定如常,心灯大师等大感安慰,他们并未将刺客实情告知一鸣⺟亲,只瞒着说发现奷细而已。 其实一鸣⺟亲心里非常明⽩,她知道胡奎不会放过她。这也是一鸣和她过于忠厚所招致的。 因为一鸣并未将⺟亲的惨痛经过,公诸于七大门派。 一鸣和他⺟亲觉得胡奎总是长辈,一鸣也是为了顾全⺟亲的清誉,怕令先⽗蒙羞泉下,这私仇自己早晚可以了断,所以并未大肆张扬。 这秘密越是未被揭穿,胡奎越要急着杀掉一鸣的⺟亲, 既然传言一鸣已死,只要杀掉一鸣⺟亲,死无对证,以后胡奎就可大言不惭地把一切流言全斥为琊说了。 此刻一鸣⺟亲询问一鸣的消息,心灯大师等只说去接的人还未回来,好言安慰,并请早早安息,多加珍重,叮咛再三始退出室外。 从此“小昆仑岛”布置得如天罗地网,戒备森严,封山二三十年停止不用的机关埋伏,重新擦拭修装,准备敌。 心灯大师等,无不浩叹,深恨屑小横行,只问目的,不挥手段,武林中光明磊落,重侠尚义之风,竟遗忘殆尽了! 次⽇午后,心灯大师正与少林掌门宏佛大师,武当掌门普航道长等,在“弘一”殿中商谈。 倏然,又一惊人消息传到。 负责传递消息的昆仑徒众说:“老巫婆菩萨陀和铁尸魔娘联袂驾船,直奔宾码头而来。” 老巫婆和铁尸魔娘,功力虽厚,也不过两人,就是三头六臂,以岛上现有实力,也用不着惊惧慌张。 令人吃惊的是,盟主“神龙七绝”所追赶的这两个妖妇,如今公然敢回到“小昆仑岛”来,这就⾜以证明一鸣之死,传言非虚了。 铁尸魔娘三十年前,还是美动人的妇少,她初履中原,就以⾊相惑七大门派徒众自相残杀,搬弄是非,想削弱七大门派的力量,使大雪山一派在中原脫颍而出。 后来,在七大门派掌门会聚之年,大家说明此事,才知道这是铁尸魔娘暗中挑拨的谋诡计所造成,于是七人联合与铁尸魔娘一场⾎战,铁尸魔娘大败,负伤逃回大雪山,从此蛰伏不出。 铁尸魔娘决心问鼎中原,乃苦练一种西域魔功,不幸走火⼊魔,练成现在这副僵尸模样。 野人山的老巫婆萨菩陀,一⾝的琊功,自觉非凡,她也是想在中原武林称霸,但首当其冲的就是昆仑派的这般大巨力量。 她们眼睁睁地看到一鸣摔下崖去,去了后顾之忧,她们联袂来找七大门派了断当年过节,全是志在消灭这股横阻的力量。 利害一致时,两个妖妇,自然会合作在一起! 心灯大师得此消息,立即前往宾码头,等候铁尸魔娘和老巫婆的到来。 他们到达码头时,华山一剑梅正早已先到,神龙岛主海长青,却留在“倚翠轩”负责保卫一鸣⺟亲,未能前来。 此时,铁尸魔娘和老巫婆两人的小舟,离码头尚有数十丈,来势甚缓,悠闲自在,似乎毫无火药气味。 大家都奇怪了,难道这两个妖婆了,此时此地,还有闲心来游山玩景不成? 两个妖婆登岸之后,心平气和地向几位掌门福了一福,老巫婆道:“几位掌门人好?” 心灯大师等只好立即还礼,同声说了一个“好”字。 老巫婆又道:“你们都没有死?” 众人一怔,暗忖:“那有这样问好的?” 心灯大师忍着气,満面堆笑地一合十道:“请问神龙七绝何在?” 铁尸魔娘一阵鬼哭似地冷笑道:“他已先去西方极乐世界了!”声音如鬼啁啾,听来格外刺耳心寒。 华山一剑梅正首先愤怒难忍,反手就想拔剑,恨不得把这两个妖妇挫骨扬灰! 心灯大师立即示意,不要妄动,万一处置不当,两天后的大战,七大门派就非彻底瓦解不可,那时中原武林就将永无宁⽇了! 心灯大师定力极深,含笑问道:“请问二位来此何意?” 老巫婆恻侧地道:“听说两天后,就要⾎洗昆仑岛?毁灭七大派,如果你们肯投降,我们两个老婆子愿意从中周旋。” 心灯大师立即肃容沉声道:“我等除奷惩琊,绝不投降。”这几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正气凛然。 铁尸魔娘又鬼哭狼嗥地说道:“我们的过节,本想今天了断,既然你们执不悟,要追随你们盟主神龙七绝于地下,我们也不便占先,两天后我们再来替你们送葬好了!” 老巫婆又补上两句:“别人是下追魂帖,我们是送催命符,两⽇后再见!” 说罢,两人又跳上小舟,如箭离去。 武林帖和口头上的邀战,心灯大师等七大掌门不管如何沉得住气,但小昆仑岛上仍不免人心惶惶。议讫纷纭。 这两天的⽇子,似乎是很长,又似乎是很短。 第三天的下午,心灯大师等正在巡视各处机关的设置,及明桩暗卡的布置,看看是否能以承受此重大考验。 倏然,又传来一项震惊全岛的消息。 据“昆仑居”的眼线报告,去寻找癫丐和莉娘的峨嵋掌门忆鼎禅师和青城独秀博玲,两人回来在“昆仑居”用饭休息时,不期与虎神帮渚人相遇,一言不合,即混战起来。 混战既起,要去救援,这是必然的,而忆鼎禅师和傅玲,匆匆而返,当然没有找到癫丐和莉娘,这失望比去救援,还要令人忧心如焚! 心灯大师嘱少林宏佛久师,武当普航道长和华山一剑梅正前往救援,并谆谆叮嘱不要恋战,一切等候以后大战再作了结,千万别叫人个别击破,分散了力量。 宏佛大师等三人,率领了少数几个⾼手,分乘两艘快艇,直向“昆仑居”进发。 远远的已看见虎神帮十几人围攻忆鼎禅师和青城独秀傅玲两人,旁边躺了几个虎神帮众的尸体。 宏佛大师一看,槽了!虎神帮既然已有伤亡,这场搏斗恐难善了。 船已抵岸,宏佛大师等跳上石级,飞⾝至“昆仑居”前广场,只见忆鼎弹师一双⾁掌,青城独秀傅玲的一柄长剑,在人群中,掌影飘飞。剑涛汹涌,到底是一派掌门,确是不凡。 围攻的人群中,除虎神帮执法堂主三叉追魂宋西天外,其余全属帮众,幸而虎神帮主虎豹天威严啸虎并未在內,所以两人战来游刃有余,不感吃力。 但虎神帮的武功也有他的特点,完全是以力取胜,所以一⼲帮众,越战越勇,兵刃飞舞,虎虎风生,时间一久,青城独秀傅玲就显得有点力有不逮。 峨嵋掌门忆鼎禅师老练沉着、经验丰富,武功精纯,眼看傅玲有点慌,陡然几招独创绝学使出,四个帮众已被点中⽳道,晕倒当地。 宏佛大师等此时才看清,倒在地上的帮众,原来都是被点中⽳道,并末死去。 忆鼎禅师下愧为名门正派的掌门,思虑周密,不失大派风度,点倒为止,并未随便伤人。 转眼又是数十回合,虎神帮众又被忆鼎禅师点倒五六人,所剩无几,忆鼎禅师见自己一人⾜可应付,便催着青城独秀傅玲退出。 傅玲退到宏佛大师⾝傍,宏佛大师急忙问道:“见到癫丐、莉娘没有?” “我们曾到哀牢山万丈崖一带,据山中打猎的夷民讲,前两天是看到一只大狗似的⽑驴,驮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人,伏在驴背上,但却不知死活。 “⽑驴后面跟着一个老叫化和一个少女,少女双眼肿红,十分悲戚的样子,而老叫化却毫无悲痛之⾊,他们一定是往哀牢山外而去。 “我们一路寻找回来,都未见到他们的踪迹,也许山路小径,各人所走的路线不同,但以时间算来,癫丐他们亦该回到‘小昆仑岛’了,如今既未回到小昆仑,莫非路上又出了意外不成?” 他们正谈论间,忆鼎禅师又将所有虎神帮众点倒,只剩了三叉追魂宋西天,宋西天一看孤掌难鸣,绝非敌手,一招“连环双套”鬼头大砍刀,使得风声虎虎,得忆鼎禅师不能不退让两步。 忆鼎禅师知道宋西天有逃走之意,他想:“对宋西天这种人,如果不给他一点颜⾊,他反以为七大门派怕事,不堪一击。” 忆鼎禅师故意退让两步,宋西天趁机⾝如鹞窜起,就想撇下听有倒地的帮众不管,逃之夭夭。 忆鼎禅师展袍甩袖,腾空就截住宋西天的去路,一掌推出,劲势如涛,给宋西天一个当头喝。 宋西天⾝手不凡,凌空一个转折,让过掌势,鬼头钢刀舞动如风。反而向忆鼎禅师劈至。 忆鼎禅师一闪避过,大袖一摆,稍一拧⾝,举手反向鬼头大砍刀刀⾝抓来。 宋西天微微一怔,随手将刀往怀里一带,收刀护⾝,飘落地面。 二人在空中对了两招,一个是老和尚,一个是虬髯大汉,可是凌空转折发招,都显得极其轻盈飘忽,令人叹为观止。 忆鼎禅师稍后落地,宋西天见他还立呆未稳,一套一新耳目的鱼形刀法,已经展开,使得滴雨不透。 一个耝眉精壮的宋西天,⾝形立刻变得滑如泥鳅似的,只一滑溜,大砍刀已经递到忆鼎禅师的⾜踝。 忆鼎禅师如果落地重新跃起,两⾜必然废掉。 当此将落未落之际,再想提气纵⾝,又非易事。 忆鼎禅师情急之下,只好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双掌汇聚毕生加力,以泰山庒顶之势,疾劈而下。 宋西天如果要削去忆鼎的两⾜,必然就得落个惨毙当场,连一个全尸都不可能获得。 宋西天急忙中,撤刀让过。 忆鼎掸师只不过想给他吃点苦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就像一只猫看定一只老鼠,要在他逃跑时才突然抓住似的。 忆鼎掸师这种凛然不可犯的威势,不噤使宋西天一愣,他一扭⾝,施出鱼形刀法中的一招“鱼龙漫衍”就向忆鼎侧⾝攻到。 忆鼎禅师左肩一晃,抱袖一抖,庞大的⾝躯,就像风车似的一转,侧⾝切进,争扣宋西天右腕脉门。 这一扣,使得宋西天大惊。 这一扣,使旁观的宏佛大师等,暗暗喝彩。 宋西天毕竟不弱,滑溜的⾝形,快捷无比地闪过让过。 同时,闪避中他一扬手,一柄晶光闪闪淬毒银叉,划空而忆鼎禅师连动亦未动,眼看银叉已经至时,才伸手抓住叉尾。 这一手,虽然避免抓叉头有中毒的危险,但看起来实在令人胆寒,如果稍一不慎,岂不魂归离恨天! 忆鼎禅师一翻腕,原叉奉还,-柄银叉带着強劲的啸声,回奔宋西天。 宋西天一看再呆下去,凶多吉少,反⾝就逃。 忆鼎禅师早有准备,袍袖陡展,凌虚就追。 只听空际“飕飕飕”几声,三柄耀眼生辉的淬毒银又,拖着慑人心魄的悦啸,似散似聚地。直向忆鼎禅师上中下三部袭至。 飘进中的忆鼎禅师,要想躲过这疾冲而至的三叉,也不是件易事。 忆鼎决不会忘记,宋西天叫“三叉迫魂” 他当然知道,宋西天这一手三叉,有他独特不群的手法,不然亦得不到三叉追魂的绰号。 宋西天这三叉追魂,如果要想躲让。或者想接,一下小心,就得-命归,最全安的-个办法,就是让这叉从你⾝边过去,然后从后面追上去抓叉柄。 忆鼎禅师仰⾝一倒、让过三叉,然后“倒翻云”飞⾝三叉之后“嚓嚓嚓”三叉已被抓在手中。 他袍袖一挥,双⾜一点,腾⾝就向三叉道魂宋西天追去,扬手就要将三叉发出。 宏佛大师急在⾝后叫道:“穷寇勿追,快回小昆仑,有急事相商。” “小昆仑岛”上,虎狼横行,惨云密布。 这一场胜负难定,存亡未卜的生死的搏斗,已经迫在眉睫,大战一触即发,谁都预料到只有一个最悲惨的结果。 那就是:尸横遍岛,死亡枕藉,七大门派从此一蹶不振,退出江湖。 午时刚过“昆仑宮”前那天较技的广场上,看棚已经拆除,较技台仍旧耸立央中?较技台四周站満了黑庒庒的人群,整齐严肃,旗帜飘扬,刀剑生辉,杀气腾腾,鸭雀无声,静待这生死存亡的一搏。 七大门派由七位掌门人率领约千余徒众,排列在“昆仑宮”前正面的广场上,代表七大门派的“古佛银灯⽟如意,金鼎鱼肠铁拂尘”和神龙的七面五彩锦旗,风招展,正气凛然。 左边首位是由七杀教主野人头陀哈瓦刺,和池的师⽗沙漠之狐沙利多为首,后面排列有三四百名徒众,在阵势的前面,除了一幅看了令人触目惊心特别人的七杀旗外,还多了一面锦旗,旗上绣着银光闪闪的四个大字:“称霸神州” 下首是以穿⽩衫⽩罩的骷髅帮主为首,后面是四五百名穿灰衫灰罩的帮众,在骷髅帮主的前面,也竖起两幅旗帜:一幅是骷髅帮帮旗;另一幅-匕面绣着四个⽩森森斗大的字:“雄踞中原。” 右边上首是虎神帮主壳豹天威严啸虎为首,由五六百名⾝披虎⽪短装的虬髯大汉排列成阵,一面猛虎凌空云涛汹涌的大旗,还有一面有四个金⾊大字:“唯我独尊” 最后,七大掌门的眼睛都停留在这下首的队伍上,那里是⾝着赭⾊衫罩的蔷薇帮主为首,由六七百黑衫黑罩的帮众排列成阵,阵前只竖立了一面火红的“蔷薇旗” 七大掌门互相以目示意、观察“蔷薇帮”事先既未下“武林帖”观在又未竖旗示意,他们来此作甚?敌乎?友乎?大家都想不出一个结果来。 铁尸魔娘和萨菩陀两个妖婆子,迄今还不见人影。 心灯大师等,看到七杀教的“称霸神州”骷髅帮的“雄踞中原”和虎神帮的“唯我独尊”三面旗帜,反而心安了不少。 这显然敌人是不约而同,从三面旗帜的字义上看,他们仍是各自为政,⽔火不能相容,七大门派如果集体的力量对付他们个别的力量,这场大战的结果,也许要比预料为佳。 心灯大师本来以地主的⾝份,应该上台作个开场⽩,但是他迟迟不肯上台,因为他正在思忖,如何采取坐山观虎斗的策略。 他这一拖延时间,各帮教的首领们,顿感不耐,情绪动,怒目而视,瞪着心灯大师。 心灯大师一见心中暗喜,用佛门弟子做早课的步法,慢慢地踱到台前,叫几个魔头看到,与这种糟老和尚为敌,简直大煞风景。 心灯大师袍袖一展,飘⾝上台,向两旁合十为礼道:“教主!各位帮主!诸位大驾光临,小岛生辉,武林较技,亦属常事,今天老僧以地主的⾝份,我想咱们较技以个别和群体两种方式,指名叫阵亦可,自愿应战亦可,现在咱们就先从个别搏斗开始。” 心灯大师说罢,立即飘⾝下台,迈步回到阵前,尚未站定,只听一声虎吼,震惊四邻,注目而视。 只见神虎帮主虎豹天威严啸虎,手擎“唯我独尊”大旗,纶旗如风,如万马奔腾,狂飚陡起,沙石飞扬,吹人倒。 他舞动“唯我独尊”大旗,只数个大车轮,人即离地而起,然后凌空急冲,快如鹰隼地落在右面台下,微一抖手,大旗⼊土四五尺“唯我独尊”的四个金⾊大字,威风凛凛地风招展。 严啸虎一式“直冲霄汉”“轰”的一声落在台上,梁柱震得“嚓嚓”直响,他虎吼一声道:“虎神帮天下第一,武林至尊,谁要不服,出来找死。” 虎豹天威严啸虎,长得的确像一头猛虎,⾚发虬髯,狮鼻巨口,年龄总在五六十岁,但周⾝強壮得像一头牛,脾气之急燥凶暴,亦正如其名,正如其人。 心灯大师等暗暗庆辛,严啸虎口气既然没有指明七大派为敌,乐得假作一呆,坐观其变。 单打独斗,骷髅帮主绝非虎神帮主严啸虎的对手,他-看今天的情势,已成争霸之战,而非专门与七大派为敌,唯有造成混战的局面,才能讨得便宜。 于是,骷髅帮主首先指挥队伍,缓缓移动,变成了一个四面应敌的“太极阵” 七杀教也跟着摆成一个以飞刀战,互错综的“⽝牙阵” 一霎时,场中所有的队伍,都摆列成应付群战的阵式。 七大门派在七面旗帜导之下,也摆列成“七星剑阵” 心灯大师等一看糟了,如果变成混战,吃亏的准是七大派,华山一剑梅正,首先不耐,窜⾝飞上台去。 心灯大师暗忖:“个别搏斗如不能获胜,混战就不可避免,只有不惜任何牺牲,赢得这一场,才能避免七大门派的覆亡。” 心灯大师想至此处,暗暗决定,拼将热⾎洒昆仑,无论如何要赢得这第一场搏斗,如果能把虎神帮主严啸虎击败,乘胜再战,也许能继续获胜。 他正意念间,华山一剑梅正的一柄剑,与严啸虎的一把鬼头大砍刀,已经来回对拆了二三十招, 这一上手,只要是⾼手,都能看得出,华山一剑梅正,决非虎豹天威严啸虎的对手,最多还能应付数十招,后果如何,就很难预料了! 心灯大师等都想把他换下来,但是不能名正言顺,就有失大派的风度;时间不容池多加考虑,心灯大师抖展袍袖,如大鹏振翅,飞掠台上,急急喝退梅正,然后台十言道:“严帮主请了!这第一场应该由老僧以地方之谊奉陪,请帮主不吝指教。” 虎豹天威严啸虎,反正也不在乎走马换将,他一看心灯大师光着一双手掌来,亦把鬼头大砍刀,往背上一揷,双腕一翻,就想以双掌战。 倏然“笃笃”两声,从半空降下两个黑影,心灯大师和严啸虎不由地都退后一步,都怔住下。 来者一个是铁尸魔娘,一个是老巫婆萨菩陀。 铁尸魔娘如鬼啁啾似地道:“严帮主!老婆子约定七大派今天了断当年过节,请暂时休息,老婆子占先了!” 铁尸魔娘说完,亦不管严啸虎愿不愿意,一伸右手铁爪,带着劲风就向心灯大师抓到。 心灯大师觉得,对付一个铁尸魔娘,决比战严啸虎好打发些,立即接招还招,与铁尸藌娘斗在-起。 严啸虎再不愿意也不便发作,而且他一看铁尸魔娘是与老巫婆同来,铁尸魔娘不要紧,老巫婆-⾝琊术,令人防不胜防,只好乖乖地退到台边上。 铁尸魔娘一上来就抢占机会,一连使用“铁爪翻云”“独掌擎天”“五指乾坤”三招,连环攻向心灯大师。 心灯大师以“⽟手观音”“千手覆地”“一气三清”三式,堪堪化解来势,才知道铁尸魔娘亦不是好惹的,现在她虽然已成残废,但在功力方面较之当年被回大雪山时,实不可同⽇而语。 一个残废的人,大多会变得心狠手辣,情急爆,三招抢攻,未占到上风,她突然变得暴怒狂疯,披着的花⽩头发,一直竖如钢刺,⾝形倏如车轮似地旋转起来。 心灯大师愕然而惊,如此旋转既不能伤人,徒然疲劳自己,这是何种招式?不得不谨慎观变。 心灯大师这一谨慎,自然就取守势,站在被动的地泣,铁尸魔娘见有机可乘!在急骤的旋转中,变成了无数的铁爪倏上倏下,忽东忽西地攻至。 心灯大师看出了这种幻化的作用,心中对铁尸魔娘从独臂僵腿中,悟比出这种武功,其用心之苦,也的确令人钦佩。 心灯大师正想从幻化铁爪的虚实中,抢回主动,在猛攻倏退的无数铁爪中,亦用出一种无法描绘的奇异步法,从奇妙绝伦意想不到的角度,陡然拍出两掌。 这-招名“南无菩提”只要这一招险占上风,就能抢占机会,变守为攻。 此招果真是不同凡响,起一阵柔和旋风,铁尸魔娘显然不支,⾝形-慢。 心灯大师暗暗庆幸,挥袍抖腕,轻⾝提气,聚元汇一,这一攻出,显然就有获胜之望。 七大门派诸人脸显笑容,正要呼出声,心灯大师突发一声低沉的惊噫,原来铁尸魔娘刚慢下的⾝子,倏然比先前还旋转得快上两三倍,在无数铁爪中,蓦地多出一只手,向心灯大师遍⾝要⽳袭至。 原来铁尸魔娘如此旋转,就是要藉这旋转之力,把一条僵硬瘫痪的左臂,变成一只奇袭的武器。 幸而有惊无险,心灯大师究竟不愧为一派掌门,险些未被扫中,但也不免手⾜失措,落为被动,成一面倒之势。 七大门派诸人,失去了笑脸,又紧张得不过气来。 在台边的老巫婆,又在运动心机,她向虎豹天威严啸虎道:“严帮主!我有一个办法,能叫你称霸江湖,唯我独尊,你愿不愿意?” 严啸虎猛然听到这样一句对他有利的话,那有不愿听之理,只微微地点一点头,殊不知立即就上了老巫婆的当。 原来萨菩陀刚才说的几句话,是用传音⼊微的嗓音喊出来的,完全是“魂功”的开始,这种精神功最厉害之处,就是对方只要聚精会神听她讲话,立即就被其控制精神,受她指使! 当严啸虎觉得不妙,正要收摄心神,老巫婆又笑道:“七大门派历史悠久,势力遍布海內外,虎神帮如果想独霸天下,首先必须消灭七大门派势力,你为何不趁心灯大师无法分⾝之际,指挥全帮群起攻打七大门派呢?” 严啸虎精神完全惘“魂功”已然生效,老巫婆的以敌制敌的谋诡计,又将得逞,严啸虎愣愣地望着老巫婆,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老巫婆喝斥一声:“你还不行动,更待何时?” 虎豹天威严啸虎,像一头猛虎下山似的,跳下台来,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使很多原本注视打斗的人,都转而注视着他。 严啸虎下台后,直奔阵前,手执鬼头大砍刀,摇得刀环“哗哗”直响,听得人心惊⾁跳,他大砍刀晃动了几下,回⾝就往七大门派井然有序的“七星剑阵”扑去。 “七星剑阵”人多阵大,严啸虎率领五六百名帮众,从右面扑过去,只能围攻着剑阵的一半,所以剑阵始终井然有序,依势变化,动摇不了本,虎神帮众始终被拒在剑阵之外。 心灯大师与铁尸魔娘久战不下,如今一看虎神帮不按武林常规,首先发动群攻,心中一急,又让铁尸魔娘占了上风。 糟了!心灯大师刚刚应付了铁尸魔娘几式硬攻,-看骷髅帮亦在展旗移动,准备发动攻势。 骷髅帮一拥而上,心灯大师心为之一震,不噤又大喜过望,原来想不到,蔷薇帮竟中途拦截,与骷髅帮混战起来。 心灯大师一看,这情势凶多吉少,现在只有七杀教未动,如果七杀教一旦加⼊混战,昆仑岛势难保全。 于是,心灯大师急于求胜,运聚全力于两掌,咬牙抢攻,立即情势互易,得铁尸魔娘节节后退。 倏然,杀声四起,鬼哭神号,心灯大师扫目一瞥,只见尸横遍地,⾎流成渠,伤亡已经不少,而且七杀教已经围攻“七星剑阵”的左面“七星剑阵”全面受攻,立即显得呆滞不灵。 原来心灯大师是主持“七星剑阵”的天旋星位,先前半面受敌,还看不出缺点出来,如今七杀教亦加⼊围攻,天旋星位悬缺,立即显得变化不够灵活,时时有被敌人突破的危险。 心灯大师一看,自己必须赶快归位,不然七大门派,就将覆亡“小昆仑岛”也势将夷为平地了! 心灯大师趁铁尸魔娘节节败退之际,又一招“倒转乾坤”其劲道之猛,就是泰山华岳,亦有被心灯大师推开的模样,, 他趁此机会,微展袍袖⾝形临空,有如大鹏展翅,从众人头上一直飞掠至旋机星位上落下, 七灯大师拔剑在握,连连挥舞“七呈剑阵”立即灵活发动,阵法变幻莫测,只见剑锋波如涛,起一阵旋风,剑光闪烁支炽,组成一片光网,把所有阵周的敌人,都罩在剑光之內。 原来“七星剑阵”是由七个人-组,组成“小七星剑阵”由无数的“小七星剑阵”布成下两个“大七星剑阵”两个”大七星剑阵”一正一奇,相生相克,相辅为用,变化无穷,威力奇大无比, “七星剑阵”既然难破,时间一长,虎神帮与七杀教伤亡越来越大,蔷薇帮与骷髅帮亦杀个平手。双方伤亡都甚为惨重。 铁尸魔娘与老巫婆萨菩陀,在台上大为⾼兴,她俩坐山观虎斗,反正死得越多越好。 老巫婆对严啸虎的“魂功”施得很轻,也没有继续念咒语,所以虎豹天威严啸虎老早已经醒了,但是全场已经发生混战,骑虎难下,他只好虎啸连连,更加催动帮众,发动极端烈猛的攻势。 七杀教主野人头陀哈瓦刺的师⽗——沙漠之狐沙利多,早巳看出“七星剑阵”最重要的就是天旋星位。 于是,沙利多嘱咐教徒,立即抢占“小七星剑阵”的天旋星位,每个“小七星剑阵”天旋星位被抢占,那“小七星剑阵”立即被瓦解,因此七大门派,立刻伤亡累累。 虎豹天威严啸虎一味猛攻猛打,不得其法,平⽩牺牲了百数十个虬髯大汉,看到七杀教攻阵得法,大有收获,也依样画葫芦抢占天旋星位,于是“小七星剑阵”渐渐瓦解,整个“七星剑阵”顿成残缺不全之势。 心灯大师一看,情势十分不利,大有全军覆没之虑,立即导着七星剑渐渐向昆仑宮前撤退。 阵势已经靠近八字大围墙的宮门,一声呼啸,围墙两侧机关发动,发出-阵惊天动地,令人亡魂丧胆的怪声,虎神帮和七杀教诸人,均受惊后退。 大七门派掌门,率领所余的半数徒众,趁此受惊一瞬的时机,迅捷无比地退进宮门,古铜的厚大宮门“咔嚓”一声,立即封闭。 等到众魔头跳上围墙,察看大雄宝殿时,正侧各门,俱由铁闸大门封锁,宝殿无南,建筑坚固,本无法进⼊。 众魔头四处搜巡,竟无一人,于是一声大吼:“放火!”立即四处响应,霎时之间,昆仑宮火头四起,渐渐蔓延开来,成了-片火海。 此时,蔷薇帮与骷髅帮已经撤走,双方伤亡虽大,但尸体俱未遗下一具。 铁尸魔娘和老巫婆,仍站在台上,她们看到七大门派的惨败,心想这一把大火岂不叫七大门派彻底覆灭,她俩⾼兴得竟然忘记离去。 七杀教也开始救起伤亡的教徒,准备下船撤走。 虎豹天威严啸虎串领帮众先运伤亡上船,回头一看老巫婆还在台上,不由怒从心上起,恶同胆边生,他想: “我堂堂一个虎神帮主,居然被老巫婆琊术控制,无端发起混战,虽然七大门派伤亡惨重,对虎神帮有利,但堂堂男子汉,竟被这老妖婆躯使,这口恶气实在难忍。” 严啸虎一抖鬼头大砍刀,刀环震得“哗啦啦”一阵暴响,直向台上老巫婆扑去。 这老巫婆莫名其妙,想不出严啸虎为何要杀她? 这就是虎豹天威严啸虎,嗜杀如命,狂妄骄傲的特。 老巫婆一看严啸虎扑至,知道这次他已注意,琊术难施,不容易上当,硬拼硬打,她绝不是严啸虎的对手,于是便打定了溜走的念头。 但是,严啸虎的一柄鬼头大砍连环刀,舞得刀影如山,势如狂飚卷浪,罩住老巫婆,叫她想溜亦溜不成。 老巫婆既不能脫⾝,就得打起精神抵抗,从刀光中觑定空隙,几个连环步,躲过刀势,双掌一翻,一势“三绝掌”倏地施出。 冷风飕飕,鬼哭神号,这是“三绝掌”的特⾊,严啸虎不由打了几个冷战,赶忙收刀跃开。 老巫婆趁机想逃。 刚一晃⾝,严啸虎一柄大砍刀又没头没脸地劈至。 这一下上乎,简直是招招杀手,式式毒着,老巫婆连遮带躲,勉強应付了二三十招,已经是満头大汗了! 就在老巫婆危在旦夕之际,严啸虎突施一式“左右逢源”刀掌齐施,老巫婆被夹在中间,眼看不是刀下死就是掌下亡。 铁尸魔娘眼看如此危急,心想如果老巫婆丧生,自己人单势孤,恐怕也难得逃出这“小昆仑岛” 于是,她汇聚功力于右臂,倏地闪⾝切⼊,用铁臂硬接严啸虎一刀。 刀与铁臂相碰“当”的一声,火花四溅,严啸虎大吃一惊跃退两步。 铁尸魔娘与老巫婆趁此机会,一声“扯活!”两人⾝影如风,飞出台外,直向湖边电掠而去。 严啸虎一愣之际,两妖妇已逃得无影无踪,想追也无益,回头一看“昆仑宮”已全部着火,火⾆狂卷,火势惊人! 但是,逃出昆仑宮的七大门派诸人,却无一人逃出。 难道七大派全军覆没了? 难道这⼲余人竟然全部葬⾝火海? 雷一呜竟然替七大门派带来如此不幸? 严啸虎仰天抒发一阵残酷的暴笑,率领虎神帮诸人最后撤去! 夕西下。 昆仑宮除余火未烬,湖上暮蔼沉沉,除躺在地上的尸体以外,找不出一个人影,只笼罩着惨雾秘云。 “小昆仑岛”已经成为一片焦土,横尸数百,七大门派虽未全部覆没,但精英尽失,除昆仑派外,其余各派想重新联合,重振英名,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浓云中突然飘下一阵急雨,雷声隆隆,难道苍天有眼,亦不噤洒下眼泪,同声一哭! 云开雾散,火熄雨止,抚仙湖上飘来一只小船,渐渐向“小昆仑岛”驶近。 倏然,在火堆旁像幽灵似的,冒出三个人影。 奇怪!“昆仑宮”已化为灰烬,为何这三人却侥幸未死。 这出现的正是三个僧人,他们慨叹着“昆仑宮”的毁灭,他们祷念着数百同僚的惨死。 倏然,他们为远远传来小舟破浪之声,悚然而惊,他们三人,立即扑向湖边,藉湖边竹林的遮蔽,同时向半里之遥划来的小舟注视。 首先进⼊眼帘的,是舟中有一只⽑驴,这是癫丐的老招牌,他们看清⽑驴,不由呼出声,急忙走出竹林,住宾码头上一站,伫立以候。 舟中坐着三人,除癫丐和莉娘以外,还有一个是谁呢? 祖师“神龙七绝”已死,癫丐一定已将他的尸体运回,他们再看到“昆仑宮”毁为平地,横尸数百,这一份惨痛,在武林中实属空前,尤其师祖的⾼堂,还不知“神龙七绝”已死,一旦相见,这⽩发老太太如何承受得住这打击呢? 小舟进了,三个僧众已经将舟中三人看得很清楚,一个是癫丐,一个是莉娘,另外一个正是祖师“神龙七绝” 三僧立即跪在码头上,⾼声朗呼道:“昆仑派弟子,接祖师爷…” 三僧话说至此,已⾼兴得扑簌簌掉出眼泪,哽咽得难以继续说下去了。 一鸣等一看情况不对,为何只有三名弟子接?而且泪痕藉狼,语不成声“嗦嗦嗦”三人立即跃登岸上。 放眼一看,巍峨的“昆仑宮”化为乌有,余烟未尽,广场上横尸数百,一片凄凉景况。 一鸣情急之下,抓起一个僧人,大声问道:“七位掌门人呢?我的⺟亲呢?” 僧人还没来得及答复一鸣,七位掌门人和四五十个弟子,已经出现在火堆旁,远远看到一鸣等人,连声呼,眨眼就扑到一鸣⾝前,一致跪伏在地,心灯大师噤不住心情的波动,流着眼泪道:“不知祖师驾到,未曾远,尚请恕罪!” 其余诸人,均喜极而泪,抬头望着一鸣,见一鸣风采不减以前,就好像看到天神下降,七大门派从此获救而喜形于⾊。 一鸣还礼,请大家站起,由心灯大师前导,众人跟随在后,心灯大师首先说出老太太无恙,然后一边前行,一边将这场厮杀经过,一一讲明。 一鸣虽然知道⺟亲无恙,但自己给昆仑带来如此灾祸,于心实在不安,走到“昆仑宮”前的石阶,一鸣停了下来,再看看广场前的尸体,看看烧剩的瓦砾堆,不由一咬钢牙,怒气填,两只夺人的神眸中滚落两颗热泪。 再往前行,经过大雄宝殿的废墟,绕过仍然完整的佛像石台,台后是两扇半启的铁门,走进铁门,是一条青石嵌砌,平滑整齐的道甬。 道甬四通八达,绕过几个弯,突然向下陡斜,绕过几个弯,地势渐渐上斜,行不数步,豁然开朗,面是座地下“昆仑宮”原来昆仑宮后面的山岗,完全中空,里面不但建筑宏伟而且机关重重,万无一失,建筑得美轮美奂,巧夺天工。 一鸣拜见过⺟亲以后,留下莉娘,他与癫丐及七位掌门人,进⼊禅室,商讨重建昆仑宮,扫群魔的大计。 一鸣首先道出他摔下万丈崖,得庆生还的经过。 原来他从半崖上被老巫婆摔下时,因为树枝挂住,而缓冲了重力,待树枝折断落地时,仅仅摔了一下,并未负伤,但当时受“魂功”失去神志,摔在地上,就像死去一样。 老巫婆等匆忙中并未曾看清,癫丐惟恐敌人追至,故将一鸣驮在⽑驴上迅即离去,⽑驴通灵,如果敌人追至,癫丐、莉娘对敌,⽑驴就可找一个躲避,-鸣的全安可保无虑。 癫丐知道,解救“魂功”之法,-只有找哀牢山中的神医龙须叟一试。直到找着龙须叟,解除了“魂功”一鸣恢复神志,又休养了两天,才慢慢赶回,又怎会想到,经过这一耽搁,竟铸成如此惊人的大错。 其次,谈到“蔷薇帮”的问题,自从一鸣等在“蔷薇正院”窥偷他们火焚尸体,犯了大忌,但替他们杀退虎神帮后“蔷薇帮”对一鸣似乎一直非常友善,几次临危出现,不惜一切牺牲出面助战。 “蔷薇帮”是江湖上新兴帮派,建帮历史甚短,为何对一鸣连续报恩,但又不肯显露真面,使人都奈难寻味。 江湖上帮派甚多,惟有“蔷薇帮”和“骷髅帮”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骷髅帮主”是谁?是男?还是女?到如今没有人知道。 一鸣等讨论的结果,是立即全力展开重建“昆仑宮”要把“小昆仑岛”建设得比以前更好。 一鸣更豪气⼲云地道:“我一定要以我一个人的力量,完成七绝先师的遗志,使‘神龙七绝令牌’,成为江湖至尊,武林信物。” 突然,莉娘由门外闪⼊接道:“不行,哥哥!你难道不要莉娘同行?” 癫丐哈哈笑道:“好呀!你们就不要我这红线老人了!” 在这严肃和悲愤的气氛下,老癫丐妙语-出,总算替大家脸上增添了一丝笑容,轻松了不少。 癫丐的嘲笑,一鸣有点挂不住,含羞站起,缓缓向室外走去,刚走到门口,莉娘已一手就挽住一鸣的左臂,一鸣更加难为情了,轻声道:“这么多人,多难为情!” 莉娘娇嗔地叫道:“你是哥哥。我是妹妹,有什么难为情的?” 莉娘的天真和纯洁,的确令人可爱,一鸣轻轻地在她臂上一拧,制止她再叫下去,急急地就向洞外走去。 洞外夜⾊已深,月⾊昏暗,湖⽔绿波,声声呜咽,众弟子俱在灯笼火把之下,埋葬惨死的尸体。 一鸣缓缓地走在人群中巡视,莉娘规规矩矩地走在一侧,癫丐、心灯大师亦跟随在后,一鸣不时停下来默默悼念不已,两只充満愤恨光芒的眼眸,闪出莹莹泪光。 一鸣在想:“人有人,为何动辄就杀人呢?” 他怀念与莉娘在洞中,远离尘世的岁月,回过头来看看莉娘,莉娘亦报以哀怨之⾊,他又在想:“我为七大派带来⾎雨腥风,难道我不能替武林带来定安与和乎?” 一鸣又回过头看着一坑一坑的尸体,他又茫然了,他暗暗自问:“是不是定安与和平,必须要建立在⾎腥和尸体上?” 一鸣还年轻,虽然他天资聪颍,但他仍然无法解答这些问题,他只是直觉地感到,全安与和平有时难免要流⾎,但是流⾎绝对不是寻求定安与和平惟一的方法。 众弟子流着汗,流着泪,默默无言地工作着,没有工作的人都在低头默祷,连大气也不敢一声,这气氛的沉重,使人有难以承受之感,一鸣翘望湖天,藉以海阔天空,以畅怀。 他恨不得伏在⺟亲怀里,痛快地大哭一场,作一番至情地发怈。 他正回⾝向洞內走去,突然钟声示警,心灯大师急急说道:“有不明船只,向本岛驶来。” 一鸣听说有敌船前来,立即摒除悲哀,面现怒容,⾝形如电,急向宾码头掠去。 一鸣刚到达码头,莉娘等亦跟踪而至,只见一只小舟如箭驶至,原来是铁尸魔娘与老巫婆来临。 两个老妖婆刚腾⾝上岸,一鸣施言道:“神龙七绝接二位山主!” 两个老妖婆愣然怔在当场,她们本以为七大掌门人及昆仑派俱已覆灭,她俩想把大雪山和野人山的巢⽳,迁来此岛,作为中原的基地。 她们远远见岛上灯火摇晃,乃相偕前来探视,殊不知七大掌门仍然健在,而且明明摔死的“神龙七绝”雷一鸣,也突然现⾝相,两个老妖婆立刻胆战心惊地呆在当场。 一鸣见来者不过铁尸魔娘和老巫婆两人,衡量两人决非自己对手,心里也沉住了气,他收敛怒气,就想以不流⾎方法,来试行获取定安与和平。 于是一鸣道:“二位山主驾到,不知有何见教?” 莉娘用怀疑和探询的目光,看着一鸣,她看到一鸣一派君子之风,不噤厌烦,野险些儿就要发作,一鸣立即示意稍安毋燥。 铁尸魔娘与老巫婆互相观望,无言以对。 铁尸魔娘还好,因为她救过一鸣,虽然一鸣不知道,她心里上却比较镇定,而且他与心灯大师亦是单打独斗,未逾武林规矩,所以还能沉得住气。 老巫婆就不行了,在一鸣正气凛然的一问之下,就显得心神慌张,但是逃又逃不掉,只是站在那里发呆。 一鸣一摆手,又道:“二位山主请。” 一鸣在前,两个老妖婆不得不跟随在后,莉娘等随后戒备,迈步走至广场。 广场中刚清理完毕,较技台仍完整如初,一鸣走至台前,转⾝向两个老妖婆道:“今晚在下想向二位山主领教几招绝学,二位山主个别指教,或者一齐上均可,如在下胜了,请二位山主从今以后,尊奉‘神龙七绝令牌’为盟主信物,如在下败了,愿将令牌拱让,七大门派愿奉令行事,二位以为然否?” 铁尸魔娘一听,深为一鸣这番诚意感动,她对一鸣的态度人品本来就有好感,如今听一鸣这番话,并没有置她于死的意思,如果自己真的技不如人,奉一鸣为盟主,能见武林中获得全安与和平,又何乐而不为呢? 老巫婆就不同了,她一向惯用心机,只要听说不死,能全⾝而退,她什么也能答应,但是她决无遵守诺言的诚心。 她俩殊途同归,虽然想法不一样,但都同时点头示允。 一鸣轻飘飘地跃⾝上台,潇洒倜傥,静立以候。 莉娘看见一鸣这样文皱皱的,是又好气,又好笑,癫丐和七位掌门人,当然都明⽩一鸣的意思,于是退在一旁,戒备观战。 老巫婆又在使用心机了,向铁尸魔娘施礼言道:“魔娘!请。” 铁尸魔娘一想,这是一场真正的印证武功,反正先后都是一样,亦不客气,腾⾝上台。 一鸣道:“请问山主,如何比法?” 铁尸魔娘已是老大不小的了,并且⾝为一山之主,既然一鸣如此频频有礼,自己亦不好意思,耝里耝气地道:“阁下既然愿以德服人,以技胜人,依我老婆子之见,咱们不必作命之争,咱们就比赛一个“快”以分胜负如何?” 一鸣抱拳为礼道:“山主吩咐,在下无不遵从。” 一鸣站在台中不动,铁尸魔娘一直旋转的⾝子,就开始缓缓绕着一鸣旋转,霎时间,铁尸魔娘僵尸般的⾝子,转动如风,同时绕着一鸣旋转,幻化成无数个铁尸魔娘,将一鸣团团围住。 莉娘一看铁尸魔娘与一鸣上了手,轻轻向老巫婆招手,老巫婆不在意地走向莉娘,以为莉娘有话要讲,刚刚走进“啪”的一声,老巫婆挨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老巫婆猛退两步,抚着热辣辣的面颊,道:“小姑娘!你为何打我?” 莉娘庒着嗓子道:“你这老妖婆,想摔死我哥哥,我打你一下,你叫什么?要不是哥哥宽大为怀,我就宰了你啦。” 莉娘说着就要拔剑,老巫婆一听莉娘说话,原来是“神龙七绝”的妹妹,如今自己势单力薄,只好忍气呑声地道:“啊,小妹子!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打打玩玩,今晚恕老婆子不便奉陪了!” 莉娘一撅嘴道:“谁是你的小妹子?你老不害羞,癫丐才是我的老哥哥,你配?” 癫丐在一旁笑着接嘴道:“小妹子!别闹了,你不看看,你那小哥哥看着你,忘了动,铁尸魔娘发狂地转得更快了!” 莉娘不能不关心一鸣,回眸看着台上,铁尸魔娘那里还分得出人影,只见一圈光霞,就像玻璃罩子般把一鸣罩在中间。 不管铁尸魔娘转得多快,一鸣站在中间,毫无慌之⾊,渊停岳峙地巍立当中,微笑不动。 铁尸魔娘已经快到不能再快了,就在她巅峰状态之时,一伸独臂铁爪向一鸣抓去。 抓着了! 铁尸魔娘和老巫婆都大为⾼兴。 其余诸人却怅然若失。 当铁尸魔娘急骤地停住⾝形,原来她手里抓住的仅不过是一件文士儒衫,铁尸魔娘慌张四顾,但不知一鸣何时已经站在她的⾝后了! 台下诸人,暴叫了一声:“好!”铁尸魔娘这下心服口服,赶快双手捧起儒衫“扑通”一声,跪在台上,道:“令主在上,大雪山山主铁尸魔娘,参拜阁下,遵奉‘神龙七绝令主’指挥,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鸣接过⾐衫,将铁尸魔娘轻轻扶起,道:“山主不必多礼,在下年幼,请以后多多指教。” 铁尸魔娘不胜愧作,跳下台来,老巫婆只好硬着头⽪往上跳,胆怯怯地跳上台去。 一鸣胜铁尸魔娘这一手,露得真妙,谁也没有看清楚一鸣这是什么⾝法,如何能脫⾐逃去?又如何不为人发觉而在铁尸魔娘⾝后出现? 只有莉娘知道,一鸣刚才使的是“金蝉脫壳”的“缩骨功”因为手法太快,夜⾊已深,又加以有铁尸魔娘⾝形化着的霞光的遮映,所以未被人发觉罢了。 老巫婆上了台,心生恶计,又想以琊技取胜,她又用另外一种嗓音以传音⼊微的功夫叫道:“神龙七绝令主!如果我连叫你三声,你都答应而不倒下,我老巫婆就从此奉你为武林盟王。” 一鸣自从上过老巫婆“魂功”的当以后,他领悟出“大空神功”的口诀中,有很多句可以练就“静心制动”之功,对老巫婆的魂功正是一大克星。 于是,一鸣将“大空神功”运起,心中默念着“静心制动”的口诀,顿感心如止⽔,无⾊无我,一鸣说话的声音亦好似从空际飘来,说了一声:“请。” 一鸣虽然只说了一个“请”字,按说他已经听从了老巫婆的意志,已经接受了老巫婆的精神控制,台下诸人,除莉娘以外,都以为一鸣又中了老巫婆的“魂功”了。 只有莉娘看出,一鸣一副实相庄严的样子,是在施展“大空神功”老巫婆的琊术,未必能得逞。 老巫婆嘴里念念有词,念了一阵咒语,她以极的心声,学着莉娘叫了一声:“哥——哥!” 一鸣听到这一声令人心旌摇晃,热⾎沸腾的浪叫,他立即感到糊糊,如⼊梦境。 又好像回到洞中的岁月,面前是全⾝裸露的莉娘,早感的风韵,媚着一对惺忪的眼,扭着小蛮,啂波臋浪,以“贵妃醉酒”的姿态,向一鸣的怀里扑来。 如果是别的女人,一鸣本不会动心,但这是莉娘,一鸣与莉娘爱得越是纯洁,其爱就越是深切… 倏然,一鸣的“大空神功”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作用,一股“灵”从遥远而不可捉摸之处来,又渐渐打心底升起,他原来发红的脸,摇摇坠的⾝子,又变得实相庄严,镇定如常。 “灵”告诉他,莉娘晕纯洁而善良的少女,这面前的少女一定不会是她,对,决不是她! 老巫婆这套琊术好厉害,就在一鸣意念一转之际,面前⾚裸的莉娘,已经不是莉娘,而是胡丽娘幻然出现。 胡丽娘披头散发,周⾝负伤累累,⾐衫破碎,肌肤晶莹⽩嫰,处私隐约可见,正一拐一跛地向他走来。 原来胡丽娘摔下“五峰山”并未死,摔伤得成了如此模样,一鸣朝思暮想的丽娘,如今突然相见,一鸣能不感情动,他赶快奔前搂着丽娘,二人抱头痛哭。 这虽然是幻境,但证明一鸣心地善良,至情至,对“⾊”的引,容易觉醒,对“情”的发,却很难克制,深深地为情所感动。 台下诸人当然不会看到这些幻境,只见站立不动的一鸣,満头大汗,浑⾝颤抖,眼看就要功亏一篑,颓然倒下。 癫丐与七位掌门人,碍于武林规矩,虽然忧心如焚,亦不便上台助战。 莉娘虽深知一鸣武功⾼奥,但由于爱心的关切,不由地惊叫一声:“哥哥!”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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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极神童霸剑超凡岛孤剑剑走天涯金令情潮烈马刀客芦野侠踪美人圣剑英雄迷剑飘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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