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八极神童在线阅读由上官鼎提供
|
|
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八极神童 作者:上官鼎 | 书号:41091 时间:2017/9/18 字数:26918 |
上一章 第八章 火烧白虎堡 下一章 ( → ) | |
“失火啦!” “快救火哟!” 寂静的长夜,突来如此凄厉的尖叫,打破了夜半长空,扰了宁静和安谧。 紧接着,一片人声吵杂纷,齐向南边山上扑去。 “西山上失火啦!” “北山上失火啦!” “东山坡上…” 此一声接一声,一阵紧似一阵的惊叫,顿使⽩虎堡中的人,无所适从,不知道先去救那边的人好? 蓦地!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喝骂道:“尽是一些饭桶,尽在这里呆望什么?…” 他大概发觉骂人也救不了火,于是倏然住口,只见一条黑影,很快的检起一个铁锤,对准一个大钟,当!当!的敲个不停! 霎时,从四面八方一条条黑影,疾驰而来! 瞬息之间,已集拢了一大片。 听原先骂人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又急叫道:“廖护法速率人两百往南山顶救火,陈护法领人两百,到西山救火,梁堂主率人两百到北山救火,快去!” 这三批人分别离去后,又听他说道:“其余之人,不论男女老幼,均归君堂主指挥,速往东山坡救火,快去!” 这些人,⾝体都很矫健,眨眼之间,场中所有的人,均光走了,仅剩下两位老者,孤零零的,站在空场中间,显得那么孤独、单调、凄冷! 这两位老者,都有六七十岁年纪,那为首的老者,中等⾝材,苍⽩头发,瘦削脸,惨⽩面孔,黑⾊⾐服上,绣有⽩⾊骷髅标记。 敢情他就是枯骨带的帮主──⽩骨魔君吗? 不错,他正是⽩骨魔君,自在咸受挫,被迫留下⽩骨令离去之后,于第三天又见蛇姑婆失败,所以连夜返同⽩虎堡。 同时他也知道,⽩瑞麟在未获得毁家凶手之前,一定不会就此⼲休,迟早会找上门来。 而且凭功力,自忖绝非人家对手,但自己费了多步心⾎,所建立的枯骨帮,又不愿眼看其烟消云散。 为此,特地打破以往各分舵人员,不准进⼊总的惯例,把各地分舵暂予封闭,除武功精良人员,集中总舵之外,其余不必要的武师,悉予遣散。 同时为了巩固帮基,又派遣手下堂主金钱豹胡良,赶往蒙山风⾕,敦请师⽗红云教主前来协助。 他这种处置,不能不说是个万全之策,谁知智者千虑,终有一失,想不到会突然山中起了大火。 原来今晚⼊夜之后,除各要道出派守望之人外,其余约七八百名家,均集中大厅,研讨应敌之策。 这所大厅,径⽩骨魔君起名为“武霸厅”意思就是要以武功称霸武林之意,为枯骨帮帮众聚会之所。 天刚⼊夜,武霸厅中,就集満了清一⾊黑⾐大汉,一个个膀大圆,横眉竖目,任何人见了,便知他们这一群俱非良善之辈。 台上边,居中是故一把虎⽪椅,⽩骨魔若诸翎,局中而生,两只绿嶙嶙目光,注视着台下的帮众。 此时厅內虽挤了七八百人,但却一个个面⾊肃穆,静悄悄的鸦雀无声,由此可知帮中的纪律,确实不能等闲而视。 在他的左右两边,各有三张太师椅,右边坐的是总舵护法,左边坐的是三位堂主,只是目前其中一把椅子尚是空着,那是因为追魂堂堂主金钱豹胡艮,已奉命前往蒙山之故。 那⽩骨魔君诸翎,自坐定之后,即面⾊凝重,默坐了半晌,始沉重的道:“本帮自建立迄今,已五年于兹,虽不敢说事事如意,但也很少遇到棘手之事,谁知…” 他的话音微微一顿,继道:“想不到如今,竟迫使将各地分舵予以关闭…” 说至此,长莫了口气,又道:“这当然是由于本帮主武功不济,致使各地也跟着蒙羞,说来真令人惭愧,也真是不世之聇!” 至此,他突然面现坚毅之⾊,狠声道:“这种辱一定要报!” 台下的帮众忽然一齐大喝:“一定要报仇!” “一定要雪聇!” “…”⽩骨魔君见此情形,惨⽩的脸上,很难得的眨起一阵微笑,良久之后,又道:“有各位这番心意,我诸翎真是感不尽,只是大家要知道,兵法上曾云:“強者示之以弱,弱者示之以強。”…” 他的话声至此一顿,狠声道:“我要叫那小子明易躲,暗箭难防!” 正在此时,突然外面慌慌张张进来一位帮众叫道:“不得了,南山顶上起了火!” ⽩骨魔君闻言,面⾊陡然一变,但旋即沉静的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不赶快派人扑灭就是!”原来这⽩虎堡系建筑在青龙山之,西面和北面,均临山,东面是沿长的一道山坡,只有东北面是个山口,那里是进出⽩虎堡唯一的孔道。 这里是从原始森林中,开辟而成,所以这里仍是一片古木参天,若从空中看,则本不易发现⽩虎堡的所在。 因之⽩骨魔君闻有火警,立即面⾊陡变,但旋即觉得仅南山上有火,倘无大碍,并不以为意。 可是他的念头尚未转完,突然又有急报:“西山上也起火了!” 接着,北山上、东山坡上,接二连三的不断传来! 这不但使他惊,而且有点惧! 居于森林中,最忌的就是人,而且目前遭遇的,不仅一处,而且是四面均起了火,又使这位野心,不可一世的魔头,那能不惊惧呢? 因之,便不得不立刻结束会议,命手下立刻救火。 就在他们大家匆忙奔出“武霸厅”之后,即有一条⽩影不声不响的溜进了大厅。 来人⾝法好快,仅见⽩影一幌,便隐没不见。 且说⽩骨魔君分派帮众,往四下救火之后,站在场中沉思了良久,始向⾝后的老者说道:“云护法,你看今天的人,是否有点古怪?” 这位老者,正是总舵护法震三山云廉,他闻言忙道:“是的,我也如此想,只是奇怪,为什么没有接获敌踪的报告?” ⽩骨魔君又道:“我们去察看一下!” 说完,两人一先一后,直往山口奔去! 此时,正是五月底的天气,天乾物燥,那些林木遇火,便益发不可收拾,霎时,乌云蔽天,浓烟弥漫,火的呼啸,人的闹叫,立劾成一片! 且兼次着西北风,真是火恃风势,风助火威,火头竟飞升十余丈⾼,这种威势,确是怕人! 这种火势,不要说救,连接近一点都不可能,枯骨帮前往救火的虽然不少,大家只有望火兴叹的份儿! 真是⽔火无情,约顿饭工夫,偌大的⽩虎堡,竟变为瓦砾一片,和四周墙壁而已。 再说那派往救火的人们,他们才开始时,大家仅是忙一阵,及后火往前延伸一点,他们就往后退一步,最后发现火势囚下合了围之后,才知情势之严重,两位护法,和两位堂主,以及手下的七八百人,均一窝蜂似的,直往“武霸厅”奔去。 谁知大家来到厅中一看,一个个均傻了眼! 突听赛阎罗陈常狠声道:“好一个心狠手辣的⽩骨魔君,竟然事先把地道毁坏,显然这场火,是有人预谋的了!” 风掌廖贝忙纠正道:“陈护法不可如此说,我看绝不像帮主派人放的火,说不定堡中另有奷细,我们立刻要查出来才对。” 陈常急燥的道:“现在还查个庇,人家放了火还不立即走,难道还留此给你们陪葬不成!” 这句话立刻提醒了夺命堂堂主梁子⽟,他⾼叫道:“两位护法不必抬贡了,事态紧急,大家设法逃命要紧!” 他这一说,都觉得逃命是第一,其他的事,只有待冲出火场之后再说了。 大家这四散奔逃,真是名符其实的豕突狼奔,谁也管不了谁,成了一哄而散之象! 这一群七八百人,自散去之后,接着传来的,便是一声声的惨叫、怒骂、嚎啕、饮泣,一个个均葬⾝火窟! 这真是一场惨绝人环的劫数,大概也是他们平常为恶多端,上天给他们的惩罚,所以才遇上这位小煞星。 而⽩骨魔君诸翎,为什么始终不见面呢?是不是真的是他预定的谋?非也,他怎肯对自己过不去。 原来他同震三山云廉,自发现可疑之后,就往四下查看一遍,返来时火势已不可收拾,来不及通知救火的帮众,就伧促向⾕外逃去。 怎料他们刚走近⾕口,陡听一声:“回去!” 这一声大喝,不但来的突然,而且中气充沛,震得耳鼓嗡嗡作响。 ⽩骨魔君定睛一看,在火光映照之下,自己面前约两丈远处,站定一位少年,态度潇酒已极! 这真是心中越怕鬼,就偏偏遇到鬼,微一怔神,他已意味到是怎么一同事了,旋听他暴怒的道:“好小子,原来是你放的火,就给本帮主掌命来吧!” 说完,就听他浑⾝骨节一阵暴响,一张惨⽩的死人脸,森约有点可怕,瞬即挥掌朝那少年扑去。 这名魔头,大概也是怒极,所以一出手,就是成名绝招,用的竟是“⽩內骨功” ,看样子,真是要拼老命了。 这种“⽩內骨功”是一种很歹毒的武功,中人之后,浑⾝发冷,筋骨收缩,使被害者痛楚异常,生不如死。 而且中人之后,非经他的独门解药施救,便只有痛苦而死。 不过这门武功,也有他的缺点,那就是对施用的人,损失內力至巨,若在最初的十掌之內,不能击中敌人,而內力便损失殆尽,只有任人宰割了。 因之,⽩骨魔君对这门武功,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施用,只要偶一用出,必获成功,很少有失败的。 震三山云廉,见帮主一上来,就用出生平绝学,如帮主对面这位少年是恨极,怒极,想一举就把这位少年毁在掌下。 谁知面前这位少年,也乖巧得很,他见⽩骨魔君的样儿,活像一具僵尸,一时弄不清这是那门子功夫,便不和他对掌,只运用他那独特的步法,与之周旋。 ⽩骨魔君连击了五六掌,已是气吁吁,额角汗珠,已是涔涔而下,可是连碰到人家的⾐角都没有。 这样,不但使⽩骨魔君惊,而且也惧到了极点,就听怒骂道:“尽管闪躲,算那门子英雄,是好汉就和你话大爷硬对三掌!” 那少年微微一笑,说道:“老魔头,你不要怒,就这样,单累,就能把你累死,何用少爷动手,我要是一动手,早就叫你到阎老五那里报到去了!” ⽩骨魔君闻言,真是气得目裂,就气极败坏的道:“姓⽩的小子,我和你拼了!” 声落,掌随⾝进,又同那少年扑去。 这次他真是豁出了生命,竟然掌势暗器齐发,只见掌起处,一片银光将那少年全⾝罩了个纹风不透! 那位少年见此情势,也是面⾊一呆,看看银光掌风均已临⾝,就要立刻丧命当场。 陡然一声清啸,响彻云霄,连场外掠阵的震三山云廉,竟也有点踉跄立⾜不稳,心中翻绞,几乎栽倒当场! 紧接看,就闻场中发出蓬然一声暴响,飞沙走石,加杂着惨叫及呼啸掌风,这威势真是吓人之极! 场中的变化太快,连站在不远处的云廉,竟也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仅知这一阵惊心动魄的掌风,和石破天惊的威势而已! 他惊魂甫定,良久之后,始看清⽩骨魔君已成一堆烂⾁,在他的跟前地上,有五尺方圆的一个大坑! 再看那位少年,竟也怔怔站在那里,大概也被这一阵出奇的掌力惊呆,満脸茫然之⾊! 正在这时,从堡中奔出一个人来,⾝上⾐服不整,头发也被火烧焦成一团,半边脸⾊⾎淋淋的直流⻩⽔,步履蹒跚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震三山云廉忙跃过去了伸手扶住他那摇摇倒的⾝体,端详了半晌,始道:“你可是蓝香主?” 那黑⾐汉子茫然的朝云廉望了一眼,始无言的点了点头,萎顿的倒于地下,只有气的功夫。 那少年见此情形,也觉得有点不忍,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云廉道:“先把这粒丹药给他服下。” 这那是对一位赫赫有名的护法在说话,简直是命令的口气嘛! 但是那位少年,好像有一种不怒而成的气势,云廉大概也是被这种气势所慑,竟无丝毫不悦之⾊,倘很恭谨的接过那粒药丸,顺手喂给那位堂主服下。 真是灵丹妙药,的是不凡,不大工夫,猛见那位堂主坐起来,那双失神的眼睛,向面前之人一打量,立现惊惧之⾊,这情形虽在他的脸上表露不出来,可是在他的眼神中,已表露无遗。 但旋见月迟疑的目光,朝那位少年打量了一阵,长长的叹了口气,始问道:“这位可是⽩小侠?” 那少年微一怔神,说道:“在下正是⽩瑞麟,你如何识得?” 那被称作蓝香主的狼狈汉子,喟然一叹,道:“我看少侠的面貌,和已故的⽩御史有点相似。” ⽩瑞麟立刻精神一振,紧张的问道:“你如何识得家⽗?” 那蓝香主立即露出不安之⾊,半晌未有说话。 震三山在旁观此情形,如他有难言之隐,随道:“蓝香主,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事到如今,怕地无益,不必再有所顾忘了。” 蓝香主向⽩瑞麟望了一眼,始道:“小的蓝立,外号人称钓魂刀,三年之前的常州⾎案,曾亲⾝参与,故而和⽩大人见过一面。” ⽩瑞麟听他说曾亲⾝参与,立即发出一声长笑道:“真叫做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看你就拿命来吧!” 声落,就要毕掌劈下。 忽听云廉在旁忙澜阻道:“小侠且慢!” ⽩瑞麟气势泅泅的道:“怎么,你还想阻扰不成?” 云廉见这种神态,不觉手中一凛,旋即面⾊一正,摇了头摇,说道:“小侠请勿误会,这篇双亲报仇之事,任何人地无法阻扰,只是我看蓝香主尚有未尽之言,何妨在他临死之前,让他一齐说了出来!” ⽩瑞麟见这护法,说的也是实情,随道:“好!就让你多活一刻,有话就快说吧!” 蓝立这一阵倒是相当平静,对于目前的情形,好似和他无关似的,这副从容就义的态度,实不失是个汉子,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气概。 ⽩瑞麟观此情形,也不免有几分心折,暗忖:“这种铁铮的汉子,流落到匪窝里面,实在可惜,假若能走⼊正道,未尝不可以造福人群!” 正在此时,就听云廉向蓝立问道:“蓝香主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那蓝立摇了头摇,好似在心中思索什么,并未说话。 云廉又问道:“蓝香主可知这胡涂主为什么要⾎洗自家?” 蓝立闻言,心中似有一阵动,瞬即又恢复冷静的神⾊,叹了口气,始把金钱豹胡良和⽩御史结怨经过说了一遍,只听得⽩瑞麟面现凄楚之⾊,连云廉也觉得胡良作事未免太狠了点。 云廉这时却带责备的语气道:“蓝香主为什么当时不加以阻止呢?” 蓝立长叹了口气,说道:“小的当时确曾加以阻止,只是他是一位堂主,小的是他手下的一名香主,那能劝阻得了!” 云廉又问道:“为什么事后不把情形告知主呢?” 蓝立又道:“当时胡堂主曾再三的告诫,不得对任何人怈漏口风,否则,便以小的和黎香主是问!” ⽩瑞麟这时接口道:“胡良和黎香主现在何处?” 蓝立立答道:“黎⽟已被烧死西山坡上,胡堂主则…” 他说至此,话音突然停顿,抬头朝云廉望了一眼。 云廉已明⽩了他的心意,随接口道:“胡堂主已于三⽇之前,奉帮主之命,到蒙山风⾕,去经红云教主符立去了…” 他说着,话音微微一顿,朝⽩瑞麟望了一眼,继道:“那符教主,就是我们帮主的师⽗,在六十年之前,即是名満江湖的人物,嗣后小侠要遇上他,应该注意一点,他的⽩內骨功,差不多已练至化境了!” ⽩瑞麟闻言,豪迈的道:“谅这些妖魔鬼怪,也不会逃出掌去!” 蓝立马上接口道:“小侠虽然神功盖世,但仍以小心为上!” ⽩瑞麟此时突然喝道:“姓蓝的话说完了没有?” 蓝立凄楚的一笑,这一笑,不知包函着多少的英雄末路的心酸味道,但旋即平静的道:“话说完了,就请小侠赏赐一掌吧!” 云廉迅即接口问道:“蓝香主难道没有未了之事吗?何不在下…” 他本要说何不在下代你去办的,但旋即得自己的命,尚不知能否活到明⽇,所以倏然住口不说。 蓝立却暗然一叹,说道:“我的生平,只有二件最遗憾的事,除自家的事件外,另一件,便是我本⾝的事!” 他说至此,两眼扑簌簌流下两行清泪,口中自言自语的道:“世人均知我是钓魂刀蓝立,其实,我本就不姓蓝,是我后来把“难”字改成了“蓝”字的!” ⽩瑞麟立即接口道:“胡说,那有姓“难”这一姓的!” 蓝立并未理会⽩瑞麟的话,只是两眼望看天空,那张被火烧破的丑恶面孔,不住的一阵菗搐,像感叹,又像是呓语,在回忆看痛苦的往事,良久,始幽幽的道:“那是十年前的事,我家住在嵩山之麓,家中有⽗亲⺟亲,就我这个独生子,虽不能说十分富有,但也其乐融融,不愁吃穿…” 他说着,话音微微一顿,继道:“我⽗亲为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但他却不喜习武,专心在医药上下功夫,而且不断替人诊病,笑口常开,落得个笑面佛的称号。” ⽩瑞麟听至此,突然惊咦出声,急迫的问道:“你说的可是邵宽?” 蓝立突然浑⾝一顿,两眼注视⽩瑞麟久久不放,満脸惊诧的神⾊,良久,始怀疑的道:“小侠怎会认识家⽗?不会的!不会的!” 他连说两个不会的,是觉得⽩瑞麟家住江南,邵宽家住江北,两人天各一方,且邵宽除在花石街有名之外,又向来不在江湖上行走,怎能够认识? 在⽩瑞麟来说,也觉有点不可能,爷爷不是常说芙妹的⽗亲早死了吗?怎会又跑出个儿子来呢?难道爷爷有两个儿子吗? 这两人都不住的在沉思,云廉看他们这种情形,其中定然有瓜葛,随在一旁接口问道:“你既姓邵,为什么又改姓蓝呢?” 他这一问,打断了两人的沉思,立刻回复原来的神⾊,旋听蓝立一声长叹道:“只怨我不材,终⽇嗜武成狂,家⽗即不愿教,便跑到郑州中原镖局中鬼混,也就在此时招来了⿇烦,镖局中有一位总镖头,人称金弹子麦霖,…” 云廉这时在旁啊了一声,揷嘴道:“不错,我和此人曾有一面之缘,只是后来不知为了什么,竟一病不起,而因此丧了命!” 蓝立未答覆云廉的话,又道:“他有一位千金姐小,名唤锦莲,长的十分秀丽,我两人竟一见生情,终于结为夫妇。” 他说至此,突然面现念恨之⾊,动的道:“谁知这位人,原先和一位镖夥,早就有勾扯,于过门后的第二年,藉故回家探望,就此一去不归!” 云廉接口问:“你没有前去接她回来?” 蓝立突然大声道:“谁说我没去接她,谁知到她家中一问,她本就没有回家,才开始尚以为她在路上出了意外,后经一打听,才知她是和人家私奔了!” 云廉又接口问道:“金弹子是否因此,而一病不起?” 蓝立点了点头,忽然一叹,又道:“家中尚留有一个女儿,终⽇哭叫不停,我面对着嗷嗷待哺的女儿,真是伤心绝,且又无脸见人,终在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迄今未回去过一次,不知家⽗和小女现在的情形,又是如何了?” ⽩瑞麟这半晌,默默无言,对蓝立的话,他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只是他不知对眼前的局面,如何来处理,这个即是救命恩人之子,又是毁家的仇人,要报恩就不能报仇,要报仇,又难以报恩,这种天人战的味道,实令人感到茫然和惶惑。 这时就听蓝立向云廉道:“云护法,嗣后有机会到花石街,就请转告家⽗,就说我这个不屑的儿子,对不起他老人家…我的女儿若活着,恐怕也长得很⾼了!” 他说完,又朝⽩瑞麟望了一眼,面⾊坚毅的道:“⽩小侠,就请动手吧!” ⽩瑞麟猛然惊醒,长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去吧!” 云廉和蓝立均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怀疑的道:“小侠不报仇了?” 他们如此一问,又起了⽩瑞麟的仇恨心理,陡然功运双掌,就要击出,但旋即又垂下双手,浩叹了一声,沮丧的道:“大丈夫恩怨分明,你们去吧!” 云廉和蓝立精神立即一振,云廉忙把蓝立扶起,来到⽩瑞麟面前,动的道:“谢谢小侠手下留情!” 说完,掺扶着蓝立蹒跚而去。 前行约丈余远,陡闻自瑞麟又喝道:“回来!” 云廉和蓝立立即心中一凉,就听云廉道:“难道小侠有反悔之意吗?” ⽩瑞麟立劾扬声道:“话既出口,那有反悔之埋,只是我尚有话要说,不得不待明⽩,所以要你们暂留一步!” 他二人至此,心中已是人定,就听云廉道:“有话请说明就是,我等是知无不言。” ⽩瑞麟来到两人面前两丈之地,停住⾝形道:“邵宽老前辈,已于三年之前离家,至于目前在何处,在下也正在寻找之中,至于美芙妹妹,也在三年之前,随恨天姥姥习艺去了,相信也很平安,蓝香主的实真姓名,大就叫邵容吧?” 蓝立闻言一怔,诧异的道:“小侠怎会知道这些?” ⽩瑞麟又说道:“现在不妨明⽩告诉你,在三年之前,在下曾受过邵老前辈的恩惠,同时和美芙妹妹处的很好,因之,我今⽇才饶过你,希望你今后改过向善,从此隐迹江湖…” 他的话音微微一顿,又道:“至于云护法,本非我要找的对象,不过学武功即可为善,又可以为恶,善恶之别,在于一念之间,而多行不义,必自毙,尚望云护法三思斯言!” 说完,也不符他二人答话,即纵⾝跃向堡中而去。 云廉望着⽩瑞麟的⾝形,叹了口气,扶着邵容,踽踽而去!慢慢隐没于黑暗之中。 米米米泳⽩虎堡! 此时已成一片瓦砾,在墙跟屋角,尽是被火烧焦的尸体,此种惨象,真是瞩目惊心,令人不忍卒观! 火势已漫延至出的后面,这里剩下的,尽是些光秃秃的树杆,好像是被打下来的木桩似的,有些地方,倘不断的冒看马岛青烟! 遍地都是被火烧坏了的各式各样的兵刃,一股焦臭味,令人闻之呕,和几个时辰之前相比,实使人扼腕三叹! 在这种鬼域一般的惨象里,突然一条⽩⾊⾝形,像流星一般,倏然驰过,其迅疾的程度,实令人叹为观止! 那条⾝影,来到残垣之中,微一打量,即向一道⾼大墙壁处跃丢。 这里的情形,和未烧之前,大大的变了样,只见他东一掌,西一掌,不住的轰击,大是在寻找什么吧? 最后一掌,是击在一方青石上,那青石已被烧得裂了,这一掌过处,碎石纷飞,石下竟露出一个洞来。 洞中黑黝黝的,望不清里面的景象,那条⽩影一迟疑,即涌⾝而下。 这条⽩⾊⾝形是谁? 当然可以猜到,他就是我们的⽩小侠了。 原来⽩瑞麟自告诫了云廉和邵容之后,就纵⾝向⽩虎堡中而来。 因为他还记挂看舂兰之言,听说这地道中,尚囚噤有不少人,假若现在不立即救出,再过几天,单饿,也把他们饿死,如此,岂不是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吗?因而,便匆匆的赶来堡中,他虽然来过一次,可是此际的情形,已完全改变,所以又寻觅了一阵,才找到地道口。 他微一犹豫,即涌⾝而⼊。 这地道并不很深,约两丈光景,便到了底,忙运目一看,见前面是一道斜坡,是一阶一阶的石阶。 沿石阶而下,又走有十余丈远,便是平坦异常,且地道也较为宽敞,约有一丈余宽,同时每隔十余丈远近,便有一盏青油灯。 那些灯光,都还在半明不减的闪烁着,已快至油尽灯枯的模样,远远望去,宛似点点鬼火,有些沉可怖! 地道中静悄悄的,闻不到有丝毫声音,如此平坦的地道,竟有半里之遥,前面突然现出三条岔道。 这可该走那条呢? 我们聪明的小侠,这可有点茫然了。 至此,他才后悔,为什么不让震三山云廉同来! 但这里有三条路,是不是分为三寸呢?假若是,则天居上,地居下,人为中,那中间即是生门了。 心中不住的暗忖道:“听舂兰说,內面尚有一个阵势,这里大概已到阵门了吧?” ,不过这里是在地下,可比不得在地面,若一步走错,那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他想到此,不由有点犹豫起来。 但也不能说就此不去呀? 管他呢!走一段试试再说! 心念一决,便照定中间洞道走去。 前进约十余丈,洞势一弯,便望见灯光。 来到灯光处,他又茫然了? 原来在灯光虚的洞道,突然有一条横道,这横道也很长,一边有灯光,一边则黑黝黝。 于是便照定有灯光处走进,这一来,真被他走对了,原来这些灯光,就是指示行走之法,若遇到敌人,或是来意不明之人,均将灯光收去,使进⼊之人,不知走那条为是。 因为枯骨帮中,变起猝然,未来得及把灯光收走,而且离去之人,均已葬⾝火海,所以这些灯光仍留在这里。 他沿看灯光,七弯八转,走约顿饭工夫,始走出这阵势。 这里的情况又是一变,只见一溜精美的石室,室中陈设华丽,用品也很讲究,他便一间一间的查看起来。 这里的照明,均是用的珠子,虽不及自己从前石府所见的那么大,但也是市面难得一见的珍宝,而室中也是照得纤毫毕现! 他正在不停的查看之璨,蓦听有人喝道:“你是何人,胆敢私闯密室?” ⽩瑞麟闻喝,忽然一惊,抬头一看,只见一间石室门前,站着一个小斯,离自己仅有丈余远近。 那小斯对⽩瑞麟的出现,似是也觉得惊奇,口內虽是如此喝问,两只眼睛却不停的朝⽩瑞麟上下打量。 半晌之后,⽩瑞麟始道:“你是问我吗?” 那小斯把面孔一扳,气念念的道:“现在就我们两个,我不是问你,难道还是问石头不成?” ⽩瑞麟洒然一笑,说道:“你要问我啊?我是此地的新主人!” 说着,就大摇大摆的朝最华丽的一间石室中走去。 那小斯似是被这种气势所慑,竟然随后跟了进来,満脸茫然之⾊? ⽩瑞麟进⼊室中,就往一张安乐椅上一坐,然后慢条斯理的道:“你可是负责关照此室的吗?” 那小斯见他大模大样的神情,一时也摸不清楚底细,半晌,始答道:“是的!” 他答过之后,迅即又问道:“你和帮主认识吗?我怎么始终未见过你呢?” ⽩瑞麟未立即答覆他的话,只是向那少年细细端详了一阵,见他的年龄,仅比自己略大一点,这副像貌,似在那里曾经见过,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沉思半晌,突然站起来,问道:“你可是叫鲤儿?” 那小斯被他这出奇的行动,吓了一跳,然后面⾊一怔,茫然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叫鲤儿?” ⽩瑞麟闻言哈哈一笑,这一笑,完全是发自內心,其中也包含了些辛酸意味,然后慨然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这里又遇见你!” 他说着,又面邑一正,问道:“你仔细想想,可曾见过我?” 那名叫鲤儿的小斯,又向⽩瑞麟端详了一阵,不住的头摇。 ⽩瑞麟贝他这个样子,又问道:“你家可是住在瓜州的对岸?” 那小斯仅点了点头,仍有些不解的神⾊! ⽩瑞麟又问道:“你家中可是打鱼?” 那小斯又点了点头,怀疑的道:“你对我知道的还真不少!” ⽩瑞麟面现得意之⾊,立刻接口道:“所以我说过去曾见过你,不会假吧?” 那小斯却说道:“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瑞麟喟然一叹,说道:“那是三年以前的事了,在一个天将⼊暮之际,我曾乘坐你们的船到瓜州,只是到瓜州时,已是万家灯火了,当时便匆匆而别!” 那小斯立即眉⽑一动,跳起来道:“啊!我想起来了,你在江中,还差一点把船弄翻了,对吗?” ⽩瑞麟道:“不错,当时幸亏你把我拉了一把,才将船稳住!” 那小斯奋兴的道:“当时你穿的也是这类式的服装对吗?” ⽩瑞麟无言的点点头,旋即问道:“你怎么会来到这盗匪窝里面来呢?” 那叫鲤儿的小斯闻言,面⾊立变,忙嘘了一声,急到石室门外查看了一阵,神⾊紧张异常。 他这些动作,看在⽩瑞麟眼中,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出言点破。 那鲤儿见外面并无什么动静,遂回复了平静,转回室中,望看⽩瑞麟,责备着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如此口无遮拦!” ⽩瑞麟故作不解的道:“难道在这里讲话还有什么忌讳不成?” 鲤儿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知道,主有多么厉害,动辄就要打人!” ⽩瑞麟毫不在意的道:“你说的可是⽩骨魔君?” 鲤儿吓得浑⾝一颤,立即嘴脸变⾊,瞪大了眼睛注视看⽩瑞麟,惊惧之⾊,表露无遗。 ⽩瑞麟见此情形,心知这鲤儿在此,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故而听到对那老魔头有不敬之言,就会惊惧起来,随安慰的道:“你不要怕,那老魔头已经死啦!” 鲤儿闻言,面露喜⾊,但这不过是一现即逝,旋即摇头摇,不信的道:“你不可说,若让帮主听见,我们都没命了!” ⽩瑞麟道:“你放心,他这一生没有再听到了时候了,现在我问你,这密室中,所囚噤的人,都在何处?” 鲤儿似不信的道:“他那么⾼的武功谁能把他打死,而且他手下还有很多人,一个个都像凶煞神似的,凶恶异常,只要一两个不死,我们也难逃出这里!” ⽩瑞麟想到还是救人要紧,尽跟他说,也不会说出什么到底,遂道:“这些不要管了,我只问你囚人之处。” 鲤儿略一沉思,就毅然道:“好!你随我来!” 说看,就先朝室外走去,可是仅走了几步,又有点踯躅起来。 ⽩瑞麟见此倩形,又问道:“还有什么困难吗b” 鲤儿遂道:“那里面尚有两个人在看守,我们恐怕无法瞒过他们。” ⽩瑞麟不在意的道:“仅两个小卒,有什么可怕的!” 说完,闪过鲤儿,迳往后洞而去。 这下,鲤儿可急了,忙⾼声叫道:“慢一点,我还有话要问你!” ⽩瑞螃贝他这副神⾊,随停住⾝形,问道:“还要说什么?” 鲤儿忙赶上前来,说道:“你究竟是帮主的朋友?还是仇人?” ⽩瑞麟怀疑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鲤儿接口道:“若是朋友,就不应该冒这么大的险,若是仇人,那你就快点逃走吧!” ⽩瑞麟见此情形,暗想,这鲤儿毕竟是忠厚老实人,在这种地方,还能替别人设想,因而想到适才自己用火烧死的那些人之中,难保没有好人在內。 于是,对自己刚才放的那把火,不噤有些后悔起来,随面带歉意的道:“⽩骨魔君已死,那是迫于不得已之事,只是整个⽩虎堡,已成了一片灰烬,实在有点可惜!” 鲤儿瞪大了眼睛道:“怎么?整个⽩虎堡都被人家烧了?” ⽩瑞麟立即纠正道:“不是被人家烧了,而是被我把它烧了!” 如此一说,更使鲤儿惊异万分,半晌,始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瑞麟面⾊庄重的道:“我骗你⼲么? 鲤儿立刻跳起来,叫嚷着道:“这下我可以回家了,我妈恐怕在家都焦急死啦!” ⽩瑞麟目睹此情,心中不由一惨,暗忖,人家都还有个家,将来回去,就可合家团聚,可是自己竟连一个家都没有了。 同时想到,忠叔这几年不知如何?将来有机会,一定先回去看看忠叔,目前这个世界上,只有忠叔,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他想至此,就扬声道:“鲤儿,快点准备一下吧!检值钱的东西,尽量都带上吧! 将来回去,也可不必再在江上终⽇冒险了。” 鲤儿慨然道:“只要能回家,还要这些东西作甚?” “话不是这么说,反正这些东西,已成无主之物,你不要,将来也是会被别人拿去的,虽然这些财物,都是不义之财,但财物的本⾝,却是无罪的!” ⽩瑞麟又这样对鲤儿解释着! 鲤儿沉默了一阵,随道:“好!就这么办吧?我先把你领去!” ⽩瑞麟忙止住道:“不必了,你快点收拾吧!” 说完,迳沿着地道,又往前走去。 走约七八丈,刚转几个弯,就听到前面一阵喝叱之声传来,急往发声处扑去。 又转一个弯,前面情势又是一变:,-只见一个宽敞的石室,室中摆设了不少刑具,只见一张特制的大铁,上正有一个人,被脫得一丝挂不,四肢被绑缚在铁之上,口中不住的发出惨叫! 在前,正站立着一个満脸胡须的大汉,光着背膀,手中握着一⽪鞭,口中不住的喝叫道:“妈的,不怕你嘴硬,再不说,还有你好受的!” 那上的人在骂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贼子,即霸人财,又要人命,恐将来天也不容!” 那落腮大汉口內嘿嘿冷笑道:“穷酸,不要觉得不乐,帮主请你来,那是看得起你,谁知你竟不知好歹,那是你自讨苦吃!” 上那人仍愤恨的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岂能为虎添翼!” “好!就算你穷酸有种!” 那大汉说看,举起手中⽪鞭,就要再往下打。 蓦闻一声:“住手!” 那大汉闻言一怔,旋觉一阵轻风过处,臂上一⿇,⽪鞭即脫手而去。 定神一看,只见面前站立一位少年,随喝道:“小子,你是我死,可恕不得你大爷手狠!” 说着,就要举掌朝⽩瑞麟击去。 谁知不举掌还好,这一举掌,只见他立刻张牙裂嘴,⾖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这一来,他不但惊,而且惧,噗通一声,跪倒地下,口中不住的哀求道:“少爷饶命,小的是奉命行事,望你…”他的话尚未说完,又是一声大喝道:“没出息的东西,去你的呢!不要丢人了!” 声落,就见进来一位大汉,不由分说,就举掌朝那跪地的大汉击去。 可是个的掌尚未落下,就听⽩瑞麟道:“你比他更该死,就乖乖的站在那里吧!” 说看,指随话出,伸手点了他的三⽳。 然后,⽩瑞麟连望都不望他们,迳自走到铁之前,替那上的人解了绳索。 那上之人,四肢一活动,忙爬起⾝来,见前悠闲的站着一个大孩子,随満面羞惭的道:“谢谢小侠救老朽一命!” 那人翻转⾝来,⽩瑞麟始看清楚,原来他竟有五六十岁年纪,须发花⽩,満脸惨⽩,可能囚噤⽇久之故,随立即说道:“老丈不必客气,快把⾐服穿上再谈吧!” 说着,就向那跪着的落腮大汉说道:“起来,快去把所有囚噤的人都放出来!” 那大汉忙叩了个头,站起⾝来,蹒跚的向石室里面走去。 ⽩瑞麟见那大汉去后,又向那呆立的大汉的前拍了一掌,然后声⾊俱厉的道:“依照你们的所为,真是死有余辜,暂把你的武功废去,饶你一命!” 这大汉听说武功已被废去,沮丧的道:“即然如此,就请小侠成全在下吧!” ⽩瑞麟闻言一怔,旋即了然的道:“你是否有很多仇人?” 这大汉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瑞麟立即面似寒霜的道:“这是你自作自受,滚你的吧!” 这大汉一语未发,即转⾝而去。 ⽩瑞麟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摇头摇,转过要来,就见适才被救的老者,已穿好⾐服走来,躬⾝道:“老朽这里谢过小侠救命之恩!” ⽩瑞麟忙还礼道:“举手之劳,何⾜言谢,不知老丈因何至此?” 那老者叹了口气,说道:“老朽王学诗,家住南城外,只因有把家传宝剑,已传八代,均无人使用,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被⽩骨魔君派人盗来。” ⽩瑞麟立即接口道:“即已把剑盗来,为什么又对老丈过不去?” 王学诗叹口气,又道:“这就叫怀璧其罪,只因尚有一本剑谱,却是另有蔵处,他们在老朽家中寻遍不看,所以就把老朽带来,威利,迫使老朽出剑谱,否则,将生命作为要胁!” ⽩瑞麟又好奇的问道:“老丈可曾会武功?” 王学诗气愤的道:“老朽要懂得技击之术,也不至轻而易举的被他们掳来!” ⽩瑞麟漫不经心的道:“即然如此,那就给他们算了,何必和他们伤这种神,多吃不少苦!” 王学诗眼睛一瞪,似要生气的样子,但瞬即又喟然一叹,郑重的道:“我虽不懂武学,但素知宝剑赠英雄,像他们这般魔头,若有了那本剑谱,无异为虎添翼,徒⾜以长其恶,助其势,天下之人,将无瞧类矣!” 这种义正严辞之论,直听得⽩瑞麟心中一凛,自知失言,随歉然道:“老丈之言,真如雷贯顶,请恕在下失言之罪!” 王学诗似是对适才之言,有点过份动,这对面前的救命恩人而言,也觉有失礼数,忙解释道:“老朽年迈目,思维欠周,冒犯之处,望祈恩人无罪!” “老丈勿希介意,实是在下失言在先。”⽩瑞麟接口说道:“不过老丈的剑谱系什么剑谱,可肯赐告否?” 王学诗立即哼了一声,面上突罩一层寒霜! ⽩瑞麟因一时好奇,便脫口问出,现见老者的神⾊,已知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即连忙解释道:“老丈请勿误会,在下只是一时好奇,对于剑谱,绝无攘夺之意。” 说着,顺手菗出自己的宝剑,递给王学诗道:“不知在下的剑,较之老丈的家传宝剑如何?” ⽩瑞麟这个动作的含意,王学诗那能不知,不噤有点赧然,忙退后一步,连连摆手道:“小侠希勿见怪,老朽那懂得这些!” 他说看,又是喟然一叹,继道:“老丈的家传剑谱,名为“苍冥剑诀”至于它的威力如何?因老朽末曾习此,故不得而知!” ⽩瑞麟听说苍冥剑诀,但思索了半晌,仍未想出一点端倪,随又问道:“不知那剑,是否名为苍冥剑?” 王诗眼睛一亮,紧张的道:“小侠也听说过?不错,正是“苍冥剑”!” 同时他的两只眼睛,又不住的向⽩瑞麟手中的剑上,仔细的一阵打量,然后又道:“那苍冥剑,较小侠的要光亮得多!” ⽩瑞麟想不到自己的顺嘴说,竟然碰对了,內心自然一喜,旋又听他说自己的剑,不及他的亮,不免又有点不服气,随顺手一抖,陡见一阵毫光“擦”的一声,把石室的石壁,削下约斗大一块,滚落地上。 王学诗在旁目瞪口呆,不知他要⼲什么,不自觉的运退了三步,怔怔的望着⽩瑞麟。 ⽩瑞麟悠闲的将剑还鞘,然后微笑道:“在下的剑,是否还够锋利?” 王学诗老脸通红,嚅嗫半晌,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突闻一阵脚步声,⽩瑞麟抬头一看,只见那落腮大汉领了一群人走来,其中有男有女,不下二三十人之多。 那落腮大汉来到⽩瑞麟面前,忙恭敬的施了一礼道:“所有的人,均已带来,请小侠发落。” ⽩瑞麟朝众人打量了一阵,本问明被噤原委,复又想到枯骨帮自帮主以下,已死亡殆尽,随命各人检能带的东西,尽量携去,以免留此遗祸。 谁知那些人闻言之后,并无一人移动,立即想到这些人可能是惧怕枯骨帮的威势所致,随又把⽩虎堡中的情形述说一遍。 众人闻言,立即一阵喝叱,齐向那大汉扑去,那大汉见此情势,立即吓得浑⾝抖,两只乞求的眼睛望着⽩瑞麟。 ⽩瑞麟观察颜⾊,已知这些人是把満腔怒火,都发怈在那大汉⾝上了,这样一来,不把这个大汉打成⾁酱才怪,忙扬声喝道:“枯骨帮已全部瓦解,各位即有天大的仇恨,也随之消灭了!” 说着,又用手指看那大汉道:“这位仁兄虽使各位吃了不少苦,但他也是奉命行事,而罪魁祸首,并不在他,故希望大家听在下一言,就放他去吧!” 众人随仍有愤愤之⾊,但碍于⽩瑞麟的出面呵护,随叹了口气,哄然出而去。 待众人去后,那大汉就匍匐于地,叩头的道:“谢谢小侠救命之恩!” ⽩瑞麟忙摆摆手,让他起来道:“你去吧!望你今后改过向善,重新做人!” 那大汉又恭声道:“小的无家无室,愿今后追随小侠。” ⽩瑞麟见他如此执意,说道:“即然如此,我就给你安置个地方吧!” 恰在此时,只见那鲤儿⾝上背了一个大包裹,手中尚提了两只,在他的胁下挟了一把剑,累得満头大汗,跌跌撞撞的走来,口中并直嚷:“快接我一把,快点!” ⽩瑞麟见他这狼狈样子,就笑着道:“你少拿点不成?” 他的话尚未落,就听⾝后大喝一声:“还我的剑来!” ⽩瑞麟闻言一怔,见王学诗尚未离去,并听他的口气,敢情鲤儿拿的那把剑,定系他家传之物,本想要鲤儿还给他,但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见他一个箭步,跑到鲤儿跟前,伸手把剑夺下! 王学诗把剑夺在手中之后,神⾊一阵动,将剑抱在怀中,竟老泪纵横起来,口內并不住的喃喃自语着。 这种情形,看在⽩瑞麟眼中,觉得面前这位老人,真是固执的可以,能拼着命不要,也不肯把剑谱说出,这卫道的精神,真可说是做到威武不能屈的地步了。 于是,微微一叹,说道:“老丈物归故主,乃是可喜之事,怎么反而伤感起来呢?” 王学诗又是一声浩叹,说道:“创业维艰,守成不易,古人诚不欺我!” ⽩瑞麟觉得天⾊可能已经明亮,便说道:“老丈,时已不早,我们也该离去了。” 说着,又向那大汉道:“现在我请你帮助鲤儿,把他送回家去,然后去留听便,现在就赶快去吧!” 鲤儿忙接口道:“还有两个包裹呢,怎么?” 那大汉立即道:“我来替你拿。” 说着,就大踏步走到鲤儿跟前,把他两手提的两个包裹接过来,背一个提一个,就准备离去的样子。 鲤儿把背着的包裹往地上一放,反⾝又往外面走去。 “这两个是你的!” 说完,也不等他表示意见,就拾起原先放于地上的包裹,同那大汉往外走去,刚走出石室门口,又反⾝回来道:“我姓曹,住在曹家湾!” 那大汉也扬声道:“俺叫詹仁,别人都叫俺詹胡子!” 鲤儿去后,⽩瑞麟又指着地上的两个包裹,说道:“这个老丈带去吧!” 王学诗往那两个包裹瞟了一眼,头摇晃脑的道:“不义之财,不取也!” ⽩瑞麟知道这种人,无法和他说出所以然来,便提起两个包裹,说道:“走吧!” 就当先向室外而去! 王学诗则在后面迈着囚方步,抱着那把宝剑,一摇三晃起来。 ⽩瑞麟见他那个样子,真可说是迂腐到了极点,随口带讥讽的道:“老丈一定有很⾼的功名了?” 王学志听如此一问,突然精神抖擞的道:“老夫乃丙寅科举人,孺子可曾受先师之教乎?” ⽩瑞麟见他愈来愈不成话,故意惊哦了一声,说道:“真是失敬得很,老先生竟然是一位举人,但不知有文事必有武备之意,作何解释?” 王学诗立即说道:“家国无文事,政事必,无武备,国势必衰,此乃孔子之言!” ⽩瑞麟接口道:“设文不⾜以治国,武不⾜以保⾝之人,该如何?” 王学诗面⾊一怔,旋即坚决的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可夺志也!” ⽩瑞麟微微一叹,不再说话,两人说话之间,已到了地道口,⽩瑞麟脚尖轻轻一点,助跃上洞口。 王学诗忙叫道:“小侠请援我一手!” ⽩瑞麟俯⾝洞口,说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志行坚决,那在乎这丈余⾼的洞道?” 王学诗闻言,老脸一阵通红,半晌,始嚅嗫的道:“请小侠救人救彻,若撒手不问,老朽将为饿莩矣!” ⽩瑞麟见他这副可怜相,实在有点不忍,但又故意的问道:“手执三尺青锋,就不能破石而出吗?” 王学诗着急道:“老朽这里给你跪下啦!” 说着,就真的双膝跪地,⽩瑞麟忙阻止道:“快起来,这岂不折煞在下吗?” 声落,就涌⾝而下,抓起王学诗一条臂膊,复又跃出洞来,说道:“老丈回去吧! 我要走了!” 说着,提起两个包裹,就要离去。 王学诗忙拉住⽩瑞麟,说道:“这个小侠拿去吧!我现在才想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留在老夫手中,仍有无穷后患!” 说着,就诚恳的把手中苍冥剑,递给了⽩瑞麟。 ⽩瑞麟也学着他适才的话道:“非份之物,不敢受也!” 王学诗心中大急,忙道:“自古道:“宝剑赠英雄”今将家传宝剑相赠,可说是物得其所,虽然小侠已有宝剑,但将来遇到适当人选,也可转赠,以免在老朽手中自⽩的蹋糟!至于剑诀,我已带来,在靴底层內,这就一并相赠。” 说完,就脫下靴子,把剑诀取出,双手送到⽩瑞麟面前,状至诚恳。 ⽩瑞麟见他出自诚意,便不再推诿,随将宝剑及剑诀,用手接过,并说道:“在下是却之不恭,这就接受了,只是在下仍有一点要求,就是这两包东西,老丈可以携去,能用则用,不能用,周济贫苦的人,也是好的,总比废弃荒山要好的多。” 王学诗慨然的道:“即然如此,那我就拿丢周济贫人吧!” ⽩瑞麟知道他无力量搬动,随又将他途到官塘大道,雇了辆车子,打发他回南去,自己则又转回长安方向而去。 武林中,人闻丧胆,且神秘异常的⽩虎堡,谁也想不到,它在夜一之中,竟然变成一堆废墟。 这是说起来,谁都不会相信,然而这是事实,不容你不信,因之,江湖上便发生了一种传说,说是枯骨帮自恶多端,遭了天罚。 江湖中人,对于消息的传播,特别的快,这一消息,很快的便传遍整个武林,轰动江湖。 但也引起了不少人的猜想,尤其一般老一辈的人物,更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论你武功如何的⾼,也不可能在夜一之间,便把一个大帮派扫庭犁⽳,甚至可说连一个人都未曾逃出。 虽说是遭了火,但为什么连一个人都未曾逃出?而且像⽩骨魔君诸翎的武功,在江湖上虽不能说天下无敌,但究非泛泛之辈,竟会不声不响的让人杀戮殆尽? 这不能不使人震惊! 这不能不使人疑惧! 最后,还是先从武当派传出消息,说是枯骨帮的惨局,完全是“八极神童”的杰作,而且还缯声绘形的说⽩瑞麟的手段如何毒辣,武功如何的⾼強,并且还提出不少佐证,来证明他们绝非扑风捉影。 但是⽩瑞麟是谁?他是何人之徒?除极少数的人知道之外,即连曾在咸扬参与抢夺秘笈之人,也有不少仅系耳闻,未能一靓八极神童的芦山真面目。 武当派为什么对这件事,这样重视,而且还加以渲染呢?他们也非是空⾕来风,确有他们的证据,不过又加以渲染而已。 他们如此做,当然有他们的深意,那就是借符立之力,而报被废武功之聇,所用的借刀杀人之计。 但是⽩虎堡的惨案,他们怎会知道的呢?说来也是凑巧,也可说占了地理环境的便宜,所以很快的就知道了自虎堡事件的校概。 原来曹鲤儿同詹仁,自离开⽩虎堡之后,便直奔汉江边来,因为⽩虎堡之南,约五十余里,便是汉江,过了汉江,便是武当山的范围。 他们二人一路行来,于中午时分,便到了天河口,在街上吃过午饭,便雇船东下,因为由汉江转⼊长江,是正路,且一直走下⽔,假使路上不耽搁,三几天便能到达常州。 就在他们吃中午饭之时,不小心漏了口风,恰被武当派的听去,试想,这种江湖大事,凡是江湖中人,都是乐闻的,更何况这件事和武当有切⾝关系呢?所以很快的便转报给他们的掌门虚灵道长。 虚灵道长对于枯骨帮在此安?立寨,本就心存顾忌,但又知枯骨帮的实力太強,所以为了苟安,便抱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想法。 其实他何尝不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憩睡”之理,只是自知非人敌手,以致始终隐忍,如今闻报,真是奋兴之极,但旋又听说是⽩瑞麟所为,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随连忙吩咐⾝旁的小道童道:“快请虚无虚幻道长来!” 那道童闻言,立卸往前山而去。 没有好久,就见虚无和虚幻两位道长联袂而至,他们现在已无以往那么矫健,士了一座山坡,已是气如牛,走到虚灵道长的密室,已是挥汗如雨,他们见了虚灵道长,勉強见过礼,就坐在那里像滩泥似的,上气不接下气。 虚灵道长向两位师弟看了一眼,満面舂风的道:“师弟先休息一下,让愚兄报告你们一个好消息!” 虚无和虚幻仍是坐在那里气,对于掌门师兄的神采飞扬的表情,好像未看到一样,良久,始听虚幻道长有气无力的问道:“师兄有什么话,就请吩咐吧!” 虚道长忘情的哈哈一笑,说道:“你们可知枯骨帮近来的情况?” 虚无和虚幻道长均茫然的摇了头摇,表示不知。 虚灵道长又是放纵的一阵长笑,可是尚未笑完,就突然而止,満脸现出痛楚之⾊? 虚无道长见此情形,如他这两阵长笑,触动了真气,随幽幽的道:“师兄难道忘了那姓⽩所说的话,怎么又強运真气起来?” 因为⽩瑞麟在坝桥,点了他们的⽳道后,当时曾经告诫他们,不能妄运真气,所以虚无有如此一说。 半晌之后,虚灵道长面⾊好转,始狠狠的道:“我要用“纵虎驱狼”之策,使这姓⽩的小子,永无宁⽇!” 虚幻道长一听师兄说有惩治⽩瑞麟之策,精神不由一振,两眼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兄有何妙策,可制服那小子?” 虚灵道长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那就是要藉⽩骨魔君之力!” 虚幻道长怀疑的道:“难道近来那魔头又练成了什么惊人的武功?” 虚灵道长面有得⾊的道:“他要能练成惊人的武功,还有我们走的路?实告诉你们吧!不但枯骨帮已成陈迹,连⽩骨魔君那魔头,也成了姓⽩的掌下之鬼!” 虚幻道长听师兄如此一说,长叹了一口气,宛如怈了气的⽪球,瘫痪的往椅子上一靠,默然不语。 沉默良久,虚幻又沮丧的道:“那师兄还有什么纵虎驱狠之策呢?” 虚灵道长微微一笑,很有把握的道:“正因为如此,才能达到纵虎驱狼的目的!” 久无说话的虚无道长,这时接口道:“师兄机智绝伦,但不知怎么个驱法?” 虚灵道长向两位师弟望了一眼说道:“难道师弟们忘了枯骨帮的背景?” 虚无和虚幻同时哦了一声,虚幻抢着道:“师兄说的可是那符立老魔头?” 虚灵道长面有得邑的点了点头。 虚无不以为然的接口道:“师兄之计,虽然甚善,只是我想那姓⽩的,究不失为正派人物,就是出手狠些,但他能把枯骨帮予以消灭,总算也替我们除了心腹之患,所以…” 虚灵道长哼了一声,打断虚无未完之言,说道:“这废去武功之辱,必要报复!” 虚无道长叹了口气,说道:“在我们的武功朱复之前,是否暂缓发动?” 虚幻道长向虚无道长瞟了一眼,说道:“还是听听师兄如何实施再说吧!” 虚灵道长咳了一声,贽一笑,说道:“姓⽩的小子毁去枯骨帮的手段,可说是毒辣已极,使枯骨帮的人包括帮圭在內,无一生还!” 虚无怀疑的问道:“不知师兄由何处得来消息?” 虚灵道长面现不悦之⾊,说道:“难道我还说谎不成?” 虚无见师兄不悦,忙站起来施礼道:“小弟并无他意,请恕失言之罪!” 虚灵道长面⾊稍霁,说道::“师弟请坐,愚兄也是适才听无师侄来报,说他在天河口,遇到一位姓詹的和一位姓曹的,在他们口中获知,于昨晚三更时分,突然发生一场大火,把帮中人尽都烧死,后来才知是姓⽩的放的火!” 虚无道长又接口问道:“这两人的武功如何?” 虚灵道长又道:“据无师侄说,这姓詹的是一个浑汉,略通武功之外,那姓曹的是一位少年,本不懂武功!” 虚幻道长怀疑的问道:“那他们怎能逃得出?” 虚灵道长又继续道:“原先我也有点怀疑,但据无说,这两人当时是在地道內,故未烧死,事后还是那姓⽩的小子,放他们离开的,同时据说,当时放走的尚有二三十人,只是不知都是什么人?否则,也可找他们证实一下。” 虚无道长思索了一阵,问道:“以师兄之意,如何处理?” 虚灵道长说道:“现在恐怕还没有人知道此事,所以就先把这消息,立刻传扬出去,不愁老魔头不我那姓⽩的小子算账!” 虚幻道长立即附和的道:“好!好!就这样办,这真是万全之策!” 虚无道长见掌门师兄和师弟俱已如此,自己心中虽不十分赞成,但也不便当面提出反对,只有默默不言,暗自嗟叹不已! 且说武昌城內,穷家帮总坛內,老化子在抓耳挠腮,満室游走,臭和尚却不住的喝酒,谢碧凤不停的嘤嘤啜泣,海彩云在闷坐望天,只有苗岭双尚能保持沉静,也是在皱眉寻思,室內的空气,低沉得有点可怕! 蓦地! 舂兰姑娘突然打破沉寂,说道:“陶老前辈,这消息先由武当传出,你不觉得有点奇怪?” 老化子拼命的抓抓満头的发,说道:“我也是觉得有点怀疑,我们虽说到得晚了一步,但未见到有武当派的人物出现,可是他们怎会先得到消息呢?实在叫人想不通?” 臭和尚猛然放下酒葫芦,不屑的道:“这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他们还不是想借刀杀人,以报坝桥之仇,否则,他们急看传出消息⼲吗?” 谢碧凤这时突然道:“尽提这些⼲吗?反正也不过是多杀了几个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只是人究竟到了何处,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海彩云也焦急的道:“我们到时,火尚未熄,就是受伤,也应该有人在,甚至于死,也应该有具尸体,可是我们找的结果,除了那些烧焦的尸体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海姑娘说到⽩瑞麟的死,谢碧凤竟忍不住又呜咽起来,老化子看在眼內,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不住的抓头发,咳声叹气! 舂兰却在一旁揷口道:“你们都是对⽩小侠过份关心,所以成为当局者,不过我敢断定他仍安然无恙,而且可能会返回长安!” 谢碧凤双手合什,说道:“但愿佛菩萨保佑,确如兰姐之言才好!”秋菊在旁边噗嗤笑出声来,她这一笑,只笑得谢姑娘粉面通红,恨恨的瞪了秋菊一眼。 在这里,不妨叙述一下,⽩瑞麟为何突然独自一个摸到⽩虎堡的?而且做下了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原来自从在坝桥挫败五大门派之后,就随老化子等人,一同又返回长安,穷家帮的分帮中。 可是就在这时,枯骨帮的人,突然在江湖上失了琮踪,而向以消息灵通见称的穷家帮,居然也打听不到一点消息,说来事非怪事? 这样一来,可急坏了⽩瑞麟,他终⽇如坐针毡一般,坐卧不宁,茶饭难咽,咳声叹气不止! 而练武之人,最忌伤神,他如此忧郁,大家也跟着替他看急,尤其几位姑娘,也不自觉的受了感染,失去以往的活泼,而苗岭双,因为在江湖上多跑了几天,尚能保持沉静,只是不断的从旁劝慰而已。 依照道理,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枯骨帮即是在江湖上失了踪,但总不会连他们的据地也不要了,而苗岭双,曾经在枯骨帮总舵內住过,乾脆把地点告诉大家,一直找到总舵去,不就得了? 而苗岭双未能如此做,也有她们的顾虑,第一,枯骨帮总舵实非泛泛可比,內面不但⾼手如云,且尚有不少机关埋伏,非有十分把握,实不宜轻举妄动,第二,她姐妹俩对于枯骨帮并无什么仇恨,且曾一度帮功过枯骨帮,现在处于出尔反尔的情况下,虽是受了师⽗之命,但传出江湖对自己总是欠光米! 由于这两种顾虑,所以始终隐忍未发,可是现在眼看一个个终⽇如坐愁城,实感左右为难! 最后,经姐妹俩私下一商量,终于把枯骨帮的总舵所在,告诉了⽩瑞麟同老化子等人。 谁知大家听后,便笑逐颜开起来,只有老化子,反而直皱眉头,很显然的,他是不赞成苗岭双这种举动。 可是⽩瑞麟也是聪明绝顶之人,老化子的神⾊,自然也猜得出,这位老哥哥的意思,当然是不轻而涉险,因之,便自己做了个决定,对于自己报仇的事,绝不再连累任何人。 他是想到就做,但为了不使大家起疑,在这两天中,他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呵是在第三天的晚上,放大家⼊睡之后,便偷偷的溜出,直奔荆紫关来。 同时,他也知道此行过于冒险,所以一路行来,均避过官塘大道,专检深山僻野无人之处行走,好在他有超人的轻巧,虽是崇山峻岭之间,仍如行康庄大道一般,丝毫也难不住他。 就在第三天的黎明时分,便到了青龙山,立即在⽩虎堡的周围,观察了一下形势,便在附近找了个山洞,隐伏起来。 ⽩瑞麟不但有超人的胆识,也有超人的机智,他的一路兼程赶来,在体力上已是消毫过巨,于是这一整天,便深蔵山洞中,吃了两粒无极丹后,就整⽇打坐运功。 于天将⼊暮之时,始走出洞来,再将形势观察一遍,在观察之中,远望附近农村炊烟袅袅,突然触动了灵机,觉得⽩虎堡的形势,只要一把火,就可夷为平地,更不必顾及什么机关埋伏了。 他是小孩子心理,想到就做,本未考虑到后果,便在暮⾊苍茫中,备齐了一些引火之物,且恰放⼊夜之后,又起了一阵西北风,更助长了火的气焰。 在三更时分,他先到堡中巡视了一次,见他们全在厅中聚会,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但临时又想到了舂兰之言,说是地道中,尚囚噤有不少人,所以便先在南山和西山上放起了火,把堡中人全部引出,自己蔵于暗处,趁机把地道的⼊口机关毁坏,又反⾝出堡,在北山和东山上,也燃起了火,自己则守在东北方的⾕道。 他这样如⼊无人之境,说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但其中有两个原因,第一,是⽩瑞麟来得太突然,完全出乎⽩骨魔君意料之外,且⽩瑞麟轻巧太⾼,那些四下的守望帮众,自难察觉,第二,枯骨帮也是过份大意,因为自成立数年来,向无出过意外事件。第三,⽩瑞麟完全是偷袭,一个是有备,一方是无备,在如此的相对情况下,任何人也着了道儿。 假若⽩瑞麟明目张胆的拜山,就是能胜,恐怕也胜得相当吃力! 再一方面,也可说是枯骨帮作恶多端,偏要他们遇上这位功力不可测的,初出道的雏儿,作事全凭自己意念,本不考虑什么江湖规矩,所以虽是人为,也可说是天意! 另一方面,老化子等人,怎会也到了武昌? 原来他自发觉⽩瑞麟溜走之后,便知他是独闯⽩虎堡了,便一面用飞鸽传书,向总坛求援,右一方面同臭和尚领着几位姑娘,星夜向荆紫关赶来,以便应援。 他们是沿蓝关,商州古道而来,且功力不齐,尤其海彩云,一路上始终赶不上大家,在无奈之中,只好由谢姑娘扶她一把,才勉強跟上,但如此一来,可苦了谢碧凤,因为她的轻巧虽好,但由于內力不⾜,难以持久。 故他们一行,走了三天,才到达荆紫关,但已走得筋疲力尽了! 刚进⼊荆紫关,便听说⽩虎堡已成一片废墟,为念⽩瑞麟的安危,便不暇休息的迳往⽩虎堡一探究竟。 可是他们尚未进⼊⽩虎堡,便闻到一股焦臭之味,触鼻呕,尤其谢姑娘,见此情形,便不顾一切的撇开众人,当先朝堡中驰去。 他们才开始,只是到处寻人,最后竟连那些尸体都细加辨认起来,而搜寻的结果,不但人未见到,连尸骨也未找着! 大家正在怔神之时,穷家帮总坛的人,包括帮主铁掌熊能在內,竟来了百余人之多。 大家会面把现场情形,仔细研究之后,就听熊能道:“⽩小侠已经走了,大家不必在此费神了!” 谢姑娘十分关心的问道:“帮主何以断定麟弟弟已走?” 老化子却说道:“依据情形看,小老弟必是已离去无疑,只是未见到人之前,实令人放心不下!” 说着,又向臭和尚和几位姑娘道:“我看各位先随我到武昌,再慢慢打听下落,同时这几天的奔驰,大家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此地到武昌,全走⽔路,不必再费气力。” 事到如今,她们几位虽说心中急,也无可奈何,只好点头同意,于是便随穷家帮的来人,同到了武昌。 谁知到了武昌之后,匆匆数⽇过去,对于⽩瑞麟的去向,仍是杳如⻩鹤,就连老化子,也有点沉不住气来,不住的撕抓那头蓬的苍发。 臭和尚除了终⽇喝酒之外,也收起了那副嬉笑之态,几位姑娘,也终⽇以泪洗面,而苗岭双,更因此而受了不少众人的埋怨! 正在大家着急的当儿,突然进来一位小叫化,手中掌着一张羊⽪纸,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口中并不住的嚷叫道:“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几位姑娘闻言,都面露紧张之⾊,老化子更是一个箭步,劈手夺过那张羊⽪纸,就独自一个看起来。 几位姑娘也忙聚拢来,眼光均投在那张纸上,急想知⽩瑞麟究在何处! 旋听老化子埋怨道:“难怪消息来得这么慢!” 臭和尚也停止了喝酒,问道:“海姑娘,他现在那里?” 海彩云生气的道:“谁知是些什么鬼划符?” 老化子哈哈一笑,说道:“就凭这张鬼划符,才能瞒过江湖人的耳目!” 原来那张羊⽪纸上,尽是一些暗号,几位姑娘虽看了半晌,却是一点也看不懂,一个个面带失望之⾊。 臭和尚不奈的道:“这个我知道是你们的独门暗语,所以我就不去挤看看,你就快点说出来吧!免得大家着急!” 老化子哈哈一笑,打趣的道:“你忙什么,再让她们多急一阵,不好吗?” 谢姑娘立刻接口道:“死叫化子,什么时候,尽卖关子!” 老化子面⾊一正,说道:“我自然要告诉你们的!” 原来在五天之前,⽩瑞麟就到了长安,偏巧陈強在我们走后,他也率领手下跟了去,后来长安分帮又把消息转到荆紫关,再出陈強把消息转到武吕,所以辗转费了时⽇,以致大家担心。 谢碧凤迫不及待的道:“那我们现在就到长安去!” 老化子又说道:“慢着,我的话尚未说完,他到长安之后,见大家不在,也就未再停留的走了!” “那他独一个到那去啦?”海姑娘关心的问道。 老化子故意漠然的道:“只要他没死,我就放心了,至于又到那去,那是将来的事,只有等待将来了!” 这句话,把几位姑娘适才的奋兴,又带到了无穷的沉思之中。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Silencer扫描,CarmanLin校正 ***************** wWW.bwOXs.cOm |
上一章 八极神童 下一章 ( → ) |
霸剑超凡岛孤剑剑走天涯金令情潮烈马刀客芦野侠踪美人圣剑英雄迷剑飘香铁骨门 |
福利小说八极神童在线阅读由上官鼎提供,限制级小说八极神童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八极神童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