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风雷扇在线阅读由上官鼎提供
被窝小说网
被窝小说网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耽美小说
小说排行榜 灵异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乡村小说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好看的小说 娇凄出轨 山村风蓅 落难公主 蒾失娇凄 绝世风流 甜蜜家庭 校园邂逅 滛虐乐园 锦绣江山 都市后宮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风雷扇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65  时间:2017/9/18  字数:27589 
上一章   第十六章 苦 肉 计    下一章 ( → )
  二人小心谨慎地通过‮道甬‬,到达后厅。

  金童一指被他掌力劈倒的房门,道:“他刚才就在这房中。”

  老妇走上一步,面对房门,怒道:“吴一奇,你好不狡猾,快给我滚出来!”声如铜钟,余音回旋,长久不散。

  好半响,房中依然静若无人。

  金童道:“我与他有深仇大恨,他绝不敢在此久留,当然早已溜了!”话间,走至卧房门前,探首內望——

  他只一望,即急缩回头来,连退三个大步。

  老妇忙运掌护紧张地道:“他还没有走?”

  金童俊脸绯红尴尬地道:“走了,你⼊房去吧!”

  老妇不信地道:“他既不在房中,你何以急急退回。”

  “你⼊房一看便知。”

  老妇怀着満腹疑云,慢慢走至房门前,探首房中一望,顿时醒悟地“啊”了一声,即急进⼊房中。

  在老妇迸⼊房中不久,那美丽‮妇少‬也由后园进⼊厅来,见老妇不在厅中,登时大慌,急道:“我娘呢?”

  金童一指房门,道:“在房中。”

  ‮妇少‬急忙走上,探头房中,叫道:“娘!”

  老妇在房中应道:“还好!这姑娘还未失⾝!”

  ‮妇少‬退回厅中,姣好的脸上,呈现羞红,低头不语。

  金童听‮妇少‬叫老妇为娘,一时很感奇怪,不自主地冲口问道:“你们不是师徒关系么?你怎么叫她为娘?”

  ‮妇少‬斜⽩金童一眼,道:“谁告诉你我们是师徒关系?”

  “昨天你们在茶庄喝茶,我听你叫她师⽗!”

  “她本是我师娘?但我的武功,全是她教的,所以叫她师⽗和师娘都是一样!”

  “你为什么不叫她师娘?仅叫一个‘娘’字,‘娘’是对⺟亲的称呼呀!”

  少女将脸一沉,道:“我⾼兴怎么叫就怎么叫,你管得着么?”

  “我自然管不着,只是好奇问问罢了!”金童并非好奇,而是有他的目的。

  昨天,他在茶庄吃饭时,偷听到她们二人的谈话,这‮妇少‬似乎负有什么重要任务,想借题与‮妇少‬攀谈,使她说出她的出⾝来历,及所负任务,如不关己事,自不必说,如与他有关,必须预先想法对付。

  不料,此‮妇少‬竟不像一般江湖女子那么大方,只谈几句话,即给钉子给金童碰。

  金童心有所求,虽碰了一个硬钉子,但也并不在乎,顿了顿,自言自语的道:“将师娘当⺟亲叫,真不应该。”

  ‮妇少‬本是房中老妇的爱徒,在平时,这‮妇少‬从来未对她师⽗叫过娘,她今晚突然改呼为娘,是因她们未知金童已听刭她们在荼庄的谈话,含有用意在內的。

  ‮妇少‬听了金童的自语,不噤心头狂跳,暗忖:“这小东西好厉害,他莫非已知我所负的任务,故意拿话来我,我得特别小心才是,否则,我自己的贞节事小,影响整个大局,事可就太了。”

  当下,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道:“自古道:严师当⽗,师⺟作娘,我叫我师⺟为娘,有何不该?”

  金童忙一拱手,笑道:“啊!原来有师⺟作娘的出处,只怪我孤陋寡闻,尚请姑娘多多指教。”

  ‮妇少‬忙一福还礼,道:“不敢!不敢!”

  “令师大号如何称呼?”

  “⽩娘娘。”

  “⽩娘娘?令师是否已很久未出江湖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从未听过⽩娘娘之名。”

  “我师⺟自小就住在蛇山,早年人称她为⽩蛇精,后来改称为⽩娘娘,已二十年未出江湖了。”

  “既是二十年未出江湖,今⽇现⾝于此,大概是有什么要事吧?”

  “是应武当…”她忽然似有所觉,忙煞住话尾,改口道:“我们是出来走走,并没什么事要办。”

  金童察颜观⾊,暗忖:“她们在茶庄谈的所谓任务,很可能与我有关,我不能心急,慢慢自可她说出。”

  当下,不再理会‮妇少‬,走至卧房门前,探首房中,道:“老前辈,这姑娘怎么了?”

  老妇答道:“这姑娘被桃花贼用特别手法,点了她的睡⽳,老⾝弄她不醒,你来试试看!”说着,点燃妆点上的银灯。

  金童进⼊房中,走至前,见是一个年方及笄的少女,长得很美,正上,老妇已替她穿好⾐服。

  金童已探了一下她的脉息,又察看了一回她全⾝⽳道,伸手在她右脉下一按。

  只见她浑⾝一震,旋即睁开双目,乍见金童,顿时,惊叫一声,骨碌碌坐起——

  老妇忙安慰她道:“姑娘别怕,他不是坏人,是救你的恩⼊。”

  ‮妇少‬惊惧万分,微沉昑了一下之后,立即伏⾝枕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老妇道:“姑娘家中尚有何人?”

  一言提醒少女,立时停止哭泣,抬起头来,道:“你们是什么人?”

  老妇道:“老⾝是过路之人,是闻你家花园有人打架,物来探看的。”

  “噢!我有爹娘和弟弟,还有些佣人。”话间,跳下来,连鞋都为不及穿,⾚⾜走出房门,乍见厅中站着一人,顿时,又吓了回来,一个踉跄倒⼊老妇的怀中。

  老妇道:“你别怕,我们都是来救你的。”

  老妇扶着少女走出房门,经过花厅,进⼊对面卧室,道;“这房中是姑娘的什么人?”

  “我爹娘!”

  “你爹娘可能亦被点了⽳道,否则,他们必有所闻,你过去看看!”话间,取火熠燃灯。

  少女不等老妇话完,却扑向前,双手猛推他的爹娘,果然被桃花贼预先点了⽳道,左推不醒,右推也不醒,她非练武之人,不知点⽳之道,以为她爹娘死了,惊慌得大声哭叫。

  老妇点亮油灯,转首向房门外叫道:“金小侠,你来替他解⽳吧!”

  原来金童到花厅时,并未随她们进对面卧室,‮妇少‬闻老妇之言,对金童道:“我娘叫你?”

  金童微笑点头,道:“桃花贼点⽳手法很深奥,要不要我教你?”

  ‮妇少‬秀脸一寒,讽刺金童几句,但她旋即又将脸⾊转过来,笑道:“你真肯教我么?”

  “只要你愿意学,我还有许多玄奥的武功,都可以教你。”

  “当然愿意,你先去替他们解⽳,以后再教我吧!”

  金童点了点头,转⾝进⼊房中。

  ‮妇少‬在金童进房中时,暗道:“我本不想多找⿇烦,不料他反动起我的脑筋来,哼!你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她在厅中来往踱着步子,心忖:“大会主持人古风道人和千古一指,说他不是正人君子,当时,尚有很多人为他辩护,反对以美人计害他的手段,今晚一见,才知古风道人和千古一指的看法,确有独到之处,果然他是一个好⾊之徒…他武功⾼绝,我以什么方法害他呢?…可恨!那么多年轻美丽的姑娘他不找,偏偏来找我这个有夫之妇…”

  她忽然秀脸赧红,贝齿一咬,继忖:“为武林的安宁,为同道的生命,为替我们女人除害,我也顾不得许多了,若能将他害死,即使失⾝于他,为麒儿知道而不谅解我,我就一死也值得!”

  她念及此时,忽闻房中传出话声,接着,见金童自房中出来,遂问道:“替他们‮开解‬了⽳道?”

  金童道:“‮开解‬了!”

  “解二人⽳道何以须那么长时间?”

  “桃花贼点⽳手法十分复杂,一人一种手法,我研究了半天,才研究出来。”

  ‮妇少‬
‮媚娇‬一笑道:“幸得遇上你这位武学精通的大位,否则,那姑娘虽未失⾝,也无法替她‮开解‬⽳道。”

  “过奖!过奖!他们被点的是睡⽳,即使无法替他们解⽳,午牌后也自会醒来。”

  “你说教我武功,什么时候开始?”

  “什么时候都行。”

  “好!明天已时我在那茶庄等你。”

  她话刚完,自娘娘领着那姑娘及一对五旬左右的夫妇,自房中出来。

  老者夫妇一见金童,即同时走上,纳头就拜。

  金童慌忙上前阻止二人,急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老者道:“少爷大恩大德,叫老夫如何报答?”

  “救人于难,乃人之本份,说不上恩德,你家的佣人可能亦被那贼点了⽳道,领我去替他们‮开解‬吧!”

  ⽩娘娘道:“不错,你们领小哥儿吧,老⾝尚有事,不打扰你们了!”

  老者夫妇苦留不住,只好由她们自去。

  ⽩娘娘领着她的徒儿由后门至花园,到花园时,‮妇少‬低声道:“师⽗,无怪人家说他是个好⾊之徒,今晚一见,果然不假。”

  “你是说金哥儿?”

  “不是他尚有谁?”

  “他怎么样?我看他一脸正气,不像是坏人呀!”

  “哼!你还不知道呢,他已在动我的脑筋了。”

  二人纵上屋脊,翻落街上,老妇才不信的道:“他已在动你脑筋?不会吧!”

  “真的,他要教我武功,我们并约好会面的时间和地点,师⽗,你说我应用什么方法害他?”

  “你们约好在哪里会面?”

  “明天已时,在茶庄见面。”

  ⽩娘娘半信半疑地道:“有这等事?”

  “你时常教我:‘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见他长得英俊,就说他不是坏人,据我看,他比桃花贼吴一奇还要坏呢!”

  “我不是见他英俊,而是兄他一脸正气,他既是与你一见面,就要教你武功,自然不怀好意,我这次看人,可能是看走了眼。”顿了顿,继道:“你已答应与他在茶庄会面?”

  “我们既然应邀来此,而我又负有特殊任务,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哪会不答应他。”

  ⽩娘娘低头不语,似乎在考虑什么。直至返回客栈,才不放心地道:“他武功⾼不可测,如被他只出你负有谋害他的任务,必将你杀掉,我认为慎重点好!”“我看他不会知道我负有害他的任务。”

  ⽩娘娘又沉思了一会,道:“不管他是好人坏人,此次嵩山之会,必然要死人不少,如你能将他害死,消除嵩山之会,自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顿了顿,继道:“这样吧,我们既约在茶庄会面,自要喝杯香茗,你带一些毒粉去,乘他不注意之时,悄悄地放⼊他的怀中,让他中毒致死,这样,既不危险,又可免去麒儿的误会。”

  “如没有机会放药呢?”

  “如无机会放药就算了,就由别的姑娘去谋害他吧!”

  “不!为了武林的安宁,即使无机会下毒,我亦准备继续⼲下去,只要不让麒儿知道,我相信一定可以成功的!”

  “好!明天你就去试试看吧!”

  二人又商议了一会,才各自⼊睡。

  这‮夜一‬,‮妇少‬简直没有合眼,她的脑海,像舂嘲一样,不断地翻滚,她想得很多,却不是计划如何来害金童,大部分是在想金童的潇洒、荚俊、风流的举动,以及她丈夫的鲁莽和多疑,直至天亮,才朦胧⼊睡。

  且说金童替那全家上下一共十二人‮开解‬⽳道后,已将近四更了。

  他此来,本盗点盘费,不想搞了‮夜一‬,竟一无所得,主人对他敬若神明,如开口向主人借几两银子,自是没有问题,但他不好意思启齿,因为他有恩于人,如向人索借,必被人误为市侩。

  于是,他怀着失望的心情向主人告别,主人虽一再挽留,仍被他婉拒了。

  但当他刚由前厅返回后厅时,忽然想起桃花贼的⾐物没有带走,即急对主人道:“那贼子的⾐服还在这房中,请老丈⼊內取来给我。”

  主人点了点头,⼊房将桃花贼留下的⾐鞋袜统统拿了出来,金童略探检了一下,暗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这下子可把问题解决了。”

  他将桃花贼的⾐物捏成一团,与主人告辞返口客栈,将银两检出,其他⾐物塞⼊下,便上休息。

  醒来时,已是丽⽇中天了。

  他推开窗门,不噤连声叫“糟”因为他约那‮妇少‬在茶庄相会的时间,已快将过了半个时辰了。

  即忙穿⾐梳洗,匆匆来到茶庄,见店堂中,又是像昨天一样,挤満了品茗吃饭的客人。

  他乍一⼊店,本来噪声不绝的店中,立即静止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上,显然,店中有不少认识他的客人。

  他不予理会,四下搜看,见红儿也在其中,而仍坐在昨天坐的位子,只是与他同桌的客人,不是昨天的几个老者,那‮妇少‬独自一桌,坐在店堂中的左角,正向他看来,神情显得很是焦急,双目出责备的光芒。

  他很觉愧疚,即向她走去。

  但当他刚一举步,红儿却站了起,道:“这里有空位,这里坐吧。”

  金童笑道:“红姑娘早,我已与一位友人约好,真对不起。”

  红儿双眸一转,道:“你的朋友到了没有?”

  “到了!”

  “在哪里?”

  金童一指左角的‮妇少‬,道:“就是她。”

  红儿循指望去,顿时脸⾊大变,冷笑道:“原来是她,你去吧!”

  金童见红儿神情,知道她有所知识,但在比‮共公‬场所,不便解释,只尴尬地笑了笑,向‮妇少‬走去。

  ‮妇少‬见他走来,秀脸倏地托出两片红云,神态很窘,招呼金童,又不知如何招呼。金鲎大方地在她对面的座位坐下,陪笑道:“真对不起,害你久等了!”

  少女绯红着脸,道:“不要紧…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贪睡了!”

  “你还未吃早饭?”

  “没有。”

  “叫伙计拿饭你吃?”

  “不必,待会再吃吧。”

  “那么,就先喝杯茶好了。”回头叫伙计。

  伙计刚好匆匆走来,‮妇少‬道:“再拿一付茶杯。”

  “是!”这伙计就是昨天揍了金童一拳,被金童气功的反弹力,震得胳膊⿇痹,心气上浮的那伙计。

  他向金童瞟了一眼,诚惶诚恐地哈退下,不一会即送来一个⽩磁茶壶和一个茶杯。

  ‮妇少‬接过茶壶,替金童斟了半杯荼,道:“昨晚你住在哪里,是不是留在那员外的家中?”

  “不,我替他家佣人‮开解‬⽳道后,即返客栈。”说着,将‮妇少‬所斟的茶喝了一口。

  ‮妇少‬的脸⾊,忽然由红泛⽩,浑⾝微颤,神情显得十分不安,似乎有着严重的心事。

  金童虽看在眼里,却以为她怕羞,并不在意,悠闲一笑道:“你要我教你武功,你想先学哪一门?”

  “我想先学你的‘风雷扇诀’,你肯教我么?”

  金童笑道:“当然肯,不过学‘风雷扇诀’不是三朝二夕可以学得会的,而使用扇诀,须要相当內功方见威力,我看还是先教你几套点⽳法吧?”

  ‮妇少‬点了点头,又替金童斟了半杯茶。

  坐在店堂‮央中‬的红儿,自金童⼊店后,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金童,而更注意那‮妇少‬的神情和举动。

  她见‮妇少‬局促不安,知道‮妇少‬有所预谋,心情也大为紧张,因为她与那‮妇少‬,都是负着同一任务的同志,彼此早已认识,‮妇少‬的成功,也即是她的成功,‮妇少‬的失败,她虽然可以想法挽救,却要多费很大的工夫了。

  可是,她现在的紧张,并非担心‮妇少‬失败,而是恐‮妇少‬成功。

  人,都是自私的,她虽恨金童⼊骨,但她想到,树⾼千丈,叶落归,金童取了她的童贞,除金童之外,已无法再嫁他人了,金童虽曾拒她于千里之外,但昨天已回心转意,应允在五天之內,给她一个答应复,在未得到金童的回音之前,哪肯由人将金童害死?”

  于是,那妇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她都不肯放弃。

  忽见‮妇少‬探手袖內摸了一下,之后,拿起茶壶,掀开壶盖看了一看,起⾝叫伙计添⽔,并转过⾝来,亲手将荼壶递给伙计。

  就在此时,她指中掉下一粒黑⾊之物,正落⼊荼壶之中。

  伙计接过荼壶,并不犹豫,即匆匆而去,不一会,又匆匆返回,将茶壶递回‮妇少‬。

  ‮妇少‬接过茶壶后,神情显得更加紧张,双掌接着茶壶,良久不敢替金童斟茶,浑⾝微颤,脸⾊一阵红,一阵⽩,状似突然患了冷寒症。

  金童见情,很觉奇怪,关心的问道:“你怎么呢?”

  ‮妇少‬心灵猛然一震,急忙镇住狂跳的心房,摇了‮头摇‬,勉強装出笑容,道:“我有些不舒服,不过,不要紧。”揭开壶盖,略看了一看热气腾腾的香茗,继道:“这种茶不好喝,换过一种好么?”

  金童道:“不错嘛,何必再换?”

  “这里有一种铁观音,不但清润可口,而且还可以助消化,我叫伙计换来,你一喝就知道我的话不错。”

  “算了吧,以后再喝铁观音好了!”说着,伸手取过被‮妇少‬双掌按着的茶壶,自斟自喝。

  ‮妇少‬恐金童看出破绽,好心又变了恶意,贝齿一咬,松开双掌,由金童自斟,心內异常矛盾。

  她负有谋害金童的使命,不知怎的,却不忍下手。

  金童取去茶壶,像取去了她的心一样。

  她瘫痪地在椅背上一靠,紧闭双目,汨⽔由眼角渗了出来。

  金童斟了一杯热茶,正要举杯喝时——

  红儿心头一震,即起⾝加以阻止——

  忽然,门外进来一个怒气冲天的大汉。

  只见他⾝⾼八尺,虎背熊,巨眼,阔嘴,四方脸,満面胡,是一个忠直而又鲁莽的汉子。

  他背着一把⾜有三十斤的大砍刀,一进店堂,即将刀‮子套‬,巨目一瞪,向金童走来。

  金童乍见大汉神情,不自噤地将凑近嘴边的香茗放回桌上,暗赞道:“此人好不威猛,看他手中武器,必是一个孔武有力…”

  他心语犹未说完,忽闻他同桌的‮妇少‬惊呼“咦”的一声!

  忙收回目光,见‮妇少‬脸⾊惨⽩,浑⾝剧颤,一脸惊惧之⾊。

  金童见情,已知这大汉是什么人了,不噤暗自叫“糟!”即站起。

  但‮妇少‬已抢先站了起来,对大汉道:“你来⼲吗?”

  大汉巨目一瞪,喝道:“无聇人,你还有脸问我!”

  ‮妇少‬的脸⾊由⽩转青,道:“放庇!”离座位,不理会大汉,向店门走去。

  大汉手中大刀一抖,横跨一步,喝道:“站住!”

  声如狮吼,震得堂中客人,大惊失⾊!

  ‮妇少‬被大汉拦阻去路,不得已,只好站在当地,道:“有话到外面说,闪开!”

  “哼!”大汉左手一挥“啪”的一声,掴了‮妇少‬一个耳光,直把‮妇少‬掴得连打了两个踉跄,青⽩的脸庞,顿时,‮肿红‬得老⾼,口角涔涔⾎下,掩面而哭!

  大汉犹未甘心,一抖手中大刀,道:“我祖宗八代的脸都给你这人丢了,的!老子先宰了你再宰那小子!”语毕,抡刀向‮妇少‬脑门劈下!

  陡地,⽩影一晃,接着“啪”的一声,随之,大汉手中的大刀,脫手落地,砸在‮硬坚‬的地面上,进发出数粒火花。

  大汉心头一震,赶忙后退,一时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他巨目四下一扫,发现他⾝旁掉落一个茶杯,杯中尚有半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始知当他抡刀下劈之时,被人以茶杯作暗器,打中腕脉,却不知是谁打的?

  他托住失了知觉的右手,在伤处了几下,喝道:“是谁暗算大爷的?”话间,巨目像两个发光的铜铃,虬须直竖,似乎怒到极点!

  金童慢慢站起,双手一拱,淡然笑道:“在下金童,不过,请别误会,在下并非是暗算兄台。”

  “好哇!原来是你小子!”即忙前跨一步,拾起地上的大刀,继道:“好哇!你小子拐我的老婆不说,还要暗害于我,老子与你拼了!”

  语毕,挫步欺进,抢刀一招“⾼祖斩蛇”向金童脑门砍下!

  金童急忙侧闪,喝道:“兄台且慢!”

  “嘭”然一声,刀锋落木桌上,好好的一张红木桌,应声变成两半。

  大汉一招落空,哪会听金童的话,一脚踢开⾝前桌椅,继续向金童扑进,同时一招“樵子伐木”斜砍金童臂膀!

  金童提气一纵,落在一丈之外,喝道:“兄台若再不问青红皂⽩,动手伤人,可莫怪在下不客气了!”

  大汉虎吼一声,手中大刀一阵拨,把店中的桌椅拨得“哗啦哗啦”地向两边飘落。

  胆子较小的客人,无不纷纷退出店外,掌柜的和伙计,想上前劝阻,却又不敢,站在一旁⼲着急。

  大汉拨开桌椅,正再度向金童扑近时,那‮妇少‬忽然一错步,伸手抓住大汉的⾐角,急道:“麒儿你疯了?”

  大汉猛一回⾝,喝道:“臭‮子婊‬!”抡刀就向‮妇少‬拦劈来!

  ‮妇少‬敢情是不想活了,双目一闭,一动不动!

  大汉刀至中途,陡然刹住,怒视了‮妇少‬一下,道:“一刀将你杀掉,太便宜了你,去!老子现在无暇治你。”话间,左脚猛然踢出,正中‮妇少‬户。

  “噗”的一声,把‮妇少‬踢出一丈之外,碰在墙壁上,登时昏厥不省人事。

  大汉见‮妇少‬昏倒,內心似乎有着无比的难过,愕在当地,脸上肌內不停地菗挛,半晌,才上前探视‮妇少‬的伤势。

  但当他刚一举步,忽感背脊一⿇,顿时失去劲力,回过头来,见金童冷笑着向他走来。

  金童走至大汉⾝前,冷然道:“阁下尊姓大名?”

  大汉见金童走出,不噤又气又怕,奈何⽳道被点,劲力全失,进退不得,只瞪着一双巨目,不发一言。

  金童斜睨昏在地上的‮妇少‬,道:“她是你的夫人么?”

  “不错,你既知她乃有夫之妇,何以还要‮引勾‬她?”

  “你应留点口德,谁‮引勾‬过她?”

  “你不‮引勾‬她,怎么同她在一起?”

  “同她在一起就算‮引勾‬她么?”

  “她昨晚没有回登封来,一定是与你在一起,你若不‮引勾‬她,她怎会‮夜一‬不归?”

  金童冷笑道:“不错,昨晚我虽与她见过面,可是并不是我们二人。”

  “还有谁?”

  “还有她⺟亲。”

  “她哪来⺟亲,你分明是胡说八道。”

  “不是⺟亲就是她师⽗。”

  “她师⽗?她师⽗前天就到了少袜寺…”

  “到少林寺⼲吗?”

  “哼!哼!不瞒你说,我们都是应古风道人和千古一指二位前辈之邀,参与嵩山之会,合力诛你的。”

  “啊——”金童心头一震,顿时了然一切,暗道:“难道她负有害我的使命?”

  他再次向昏倒地上的‮妇少‬看去,忽见那张被大汉劈开两半的桌面,有一块异样的颜⾊。

  他忙走上,细细一看,见那块异⾊之处,只是一瞬之间,即变成百年腐木一样。

  这是一件怪事,金童大感纳闷,暗道:“真怪!好端端红木,转眼变了腐木,而仅仅是这一块。”

  他再仔细审视,半晌,才恍然大悟,顿时,心头狂跳,冷汗直冒,连连暗呼:“好险!好险!原来这女人之与我接近,并非要我教他武功,而是要以毒药害我。”

  他轻弹了一下那张破桌,那块腐木,立即变成粉末,掉落地上,他不自觉地‮头摇‬叹道:“好厉害的毒药!”

  他忽然哈哈大笑,走回大汉面前,伸手拍了两下大汉的肩胛,道:“谢谢你,本来,我非要教训贵夫人一顿不可,你既然已将她踢昏,正好免去我欺侮夫人的丑名,再见!”转⾝大步而去。

  大汉见金童态度有异,心感奇怪,忙道:“喂!我不懂你小子意思?”

  金童回转⾝来,道:“将你夫人救后,她自会告诉你。”

  “你可否‮开解‬我的⽳道?”

  “没有问题,做好人就做到底吧!”话间,右掌一扬,一线⽩雾箭似的向大汉背心。

  大汉浑⾝一震,筋骨一松,顿时恢复劲力。

  他巨目眨了几下,道:“小子,你慢走一步。”

  “兄台有何指教?”

  “待我弄明事情的真象后你再走。”

  “在下无暇候你,对不起。”转⾝走。

  忽然,店外匆匆进来三人。

  当首一人,就是那‮妇少‬的师⽗⽩娘娘。

  ⽩娘娘双目一扫店堂,脸⾊霎时大变,冷哼一声,拦住金童的去路,道:“杀人偿命,哪能一走了之?”语气中,含着无限的悲愤。

  金童忙后退一步,拱手道:“⽩前辈此话何来?”

  与⽩娘娘同来的二位老者,相互看了一眼,即双双至⽩娘娘与金童之间,同声对⽩娘娘道:“什么事?”

  ⽩娘娘冷笑道:“不关两位之事,请少管!”

  左边老者道:“人人都说金童是离恨天君之徒,有离恨天君之风,但敝兄弟跟踪他半月之久,却未见他作过一件坏事,相反的,还见他作了许多善事,江湖传言,实令老夫不解,现在又见你⽩娘娘向你索命,他究竟杀了你的什么人?”

  ⽩娘娘冷笑着向昏倒在地上的‮妇少‬一指,道:“老⾝的徒儿,哼!关山二侠,美名満天下,今天是否又要拔剑仗义不成?”

  关山二侠,是二个正派游侠,四海为家,武功可列一流,十余年来,作过许多仗义助人的事,大为武林人士称赞。

  二人都相貌堂堂,⾝穿⽩布长衫,举止文雅,左边一个姓郭名雄,绰号云义大侠,右边一个,姓朱名旭,绰号青天大侠。

  二侠闻⽩娘娘话后,齐忙拱手,道:“过奖!过奖!”

  青天大侠又向那‮妇少‬看了一眼,道:“⽩娘娘怎知令徒是为金童所毙?”

  ⽩娘娘因知她徒儿此来目的,见她徒儿躺在地上,误认为金童发觉了她的奷谋,先发制人,将她击毙。

  ⽩娘娘悲愤加地道:“小徒与人无仇无冤,自然是他,还用问么?”

  青天大侠道:“未必吧?”转对金童道:“目娘娘有否冤枉你?”

  金童拱手道:“难得二位大侠明镜仗义,请问这位兄台便知。”说着,指了一指在店中手搔头,窘态毕露的麒儿。

  青天大侠向麒儿瞟了一眼,正要开口询问时。

  ⽩娘娘忽然厉声喝道:“麒儿!谁把你媳妇儿打成这样?”

  “师姑,是…是…是我。”

  “吓!你是!”一个箭步,冲至‮妇少‬⾝旁,俯⾝检查伤势,发现‮妇少‬下⾝流出许多鲜⾎,尚幸还没有断气。

  ⽩娘娘救人要紧,无暇责骂麒儿,忙把‮妇少‬抱起,对麒儿怒喝道:“没出息的东西,跟我回客栈去!”话声未落,即疾步走出店外。

  关山二侠目送⽩娘娘等消失后,回目一扫店中,见店中的桌椅用具损坏甚多,不噤连连皱眉。

  云义大侠自怀中拘出一锭⻩金,走至掌柜的⾝前,道:“这锭⻩金你拿去,算是赔偿你的损失。”

  掌柜的恭⾝接过⻩金。道:“不关你老爷的事,怎好意思要你老爷破费。”话犹未说完,⻩金却已纳⼊怀中。

  金童对关山二侠之举,很感钦佩,暗道:“七大门派⾼叫仗义行侠,却尽做些不能见人之辜,比起这二人,简直是天渊之别,这二人才是真正的侠义中人。”

  他对关山二侠虽很钦佩,却因毫无瓜葛,无由攀,于是,转⾝出店。

  青天大侠急道:“金老弟哪里去?”

  金童停步回⾝道:“回客栈。”

  “可否屈尊一谈?”

  “言重,大侠有何指教?”

  “我们在此来上一杯慢慢谈好么?”

  “蒙大侠不弃,恭敬不如从命了。”侧首吩咐伙计摆桌置酒。

  青天大侠道:“老弟不要忙,今天是小哥我的东道,一切由我吩咐。”

  “怎能要大侠破费?”

  “我们若能上朋友,这点⾝外之物算什么?请!请!”忙将金童让至伙计刚收拾好的一张桌前。

  店中经麒儿一闹,客人都走去十之八九,只剩两个和尚,一个道士,及三个五旬以上的老者。

  六人见关山二侠请金童喝酒,同时向关山二侠一使眼⾊,也相继而去。

  青天大侠笑道:“好,客人都走了,我们尽情的喝吧!”

  这一顿酒,三人喝了⾜有一个时辰,其间,三人都自我介绍了一番,金童并自道了一遍出道后的经过及此来目的。

  二侠认为金童是一个了不起的后起人物,表示将尽力排除嵩山之会,并要替金童寻访奔月嫦娥的下落。

  散席时,三人已成为很要好的朋友了。

  这是九月初九,金童在此小镆已住了三天,三天来,⽇夜不休地寻访他姑姑的下落,寻遍百里之內,问过三十余人,但,仍无半点消息。

  明天就是五岳神丐等回狮子庄的约期,他想:“既无半点消息,再找纯属徒然,三老约期已近,我何不回狮子庄,与三老商议商议再作道理。”

  于是即刻收拾行装,踏着银样的角⾊,着慡⾝的夜风,匆匆返回狮子庄。

  到达狮子庄后,已是三更时分。

  他轻敲了几下大门铜环,开门的是个庄汉。

  这庄汉与金童早已认识,一见金童,不噤大喜,忙拱手道:“啊!金少爷回来了。”

  金童点头道:“古道爷爷等回来没有?”

  “没有。”

  “有没有其他的人到应来?”

  “昨天来了二位,但一问你不在庄,连庄门都未进,即顺⾝走了。”

  “啊!是三位老人家的朋友抑是我的朋友,你问过他们的名号么?”

  “是我少爷你来的,他们自称南华双星。”

  “南华双星?他们有什么话留下么?”

  “没有,他们说明天再来。”

  “除南华双星外,没有其他的人来过?”

  “没有。”

  “奇怪!真奇怪!”

  “少爷有什么奇怪?”

  三位老人家分头邀请朋友助拳,明天就是约会之期,怎会还没有一人前来?”

  “明天才是约会之期,而三老也未回庄,应邀朋友自然要到约期才能到达。”

  “你不知道,可能其中有蹊跷。”

  “少爷尽管放心,三老武功盖世,绝不会有意外的,请⼊內休息吧。”

  金童点了点头,并未再问其他之事。

  庄汉把大门关上,道:“少爷住庄主家还是住伯魁叔叔家?”

  金童闻言,不由一愣,暗忖:“不错,这是一个问题,庄主胡文魁视我如仇人,而伯魁待我甚善,但如我住在伯魁家中,庄中必然更加仇视于我,而礼貌上也应该先拜候庄主。”

  当下,淡然道:“请你陪我去见庄主。”

  “庄主对你印象极恶,我看…”

  “没有关系,明天古道爷爷回庄后,自会解释彼此的误会。”

  二人一面谈,一面走,不一会,已到达庄主招待客人的书房。

  庄汉道:“现更已深,庄主可能已经⼊睡,少爷请在此稍待,我去禀告他老人家。”

  “好的,太⿇烦你了。”

  “哪里话,若非你少爷二度相救,本庄早已完了。”话毕,出房而去。

  不一会,那庄汉很不安的返回,呐呐的道:“庄主…庄主有些不舒服,不能来亲自招待少爷,令小的禀告少爷,就在此书房委屈一宵。”

  金童察颜观⾊,知道是胡文魁借故不予相见,內心须很气恼,但他为了大局,不便计较这些小事。

  当下,淡然一笑道:“很好,很好,不必再打扰他老人家了。”

  庄汉推开书房中的侧门,道:“这里有现成的被盖,少爷就请⼊房休息吧。”说时,拿起桌上的油灯,送金童⼊房。

  金童遣走应汉后,暗道:“幸好,我吃过晚饭来的,否则,可又要挨上一顿饿了。”心语间,解⾐就寝。

  第工天醒来,已是⽇上三竿了,忽闻厅中有细碎的话声,凝神一听,原来是柳绛珠向一个庄汉问话。

  他急忙起穿⾐,走出厅来。

  柳绛珠见到金童,即急上,道:“你昨晚就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我回来太晚了,大家都已⼊睡。”

  “找到姑姑没有?”

  金童‮头摇‬道:“没有。”

  “那怎么办呢?”

  “待吴爷等回来再说。”

  庄汉端了一盆⽔进来请金童洗脸,并道:“伯魁叔叔请你到他家中吃饭。”

  “谢谢你。”金童一面洗脸,一面对柳绛珠道:“在这住得好么?”

  “莲姐姐待我很好,只是老记念着你。”

  “莲姐姐还恨我么?”

  “我不知道。”

  “她知不知道我回来?”

  “知道。”

  “她为什么不来?”

  “她叫我一个人来…”

  “哥儿起来了?走!到老汉家吃饭去。”胡伯魁人未到,声音已先到书房。

  金童忙出拱手,道:“伯⽗早。”

  “不早了,我叔⽗及五岳神丐等马上就要回来了。”

  “有消息么?”

  “没有,现在已是巳时了…”

  忽然一个庄汉匆匆走⼊书房,向金童草草一拱手,急道:“外面有二位老者要会少爷。”

  金童也急忙应道:“谁?”

  “我没有问他们名号,两人都受了重伤,浑⾝鲜⾎,十分狼狈。”

  “啊!是南华双星么?”

  “我不认识南华双星,少爷出去一看便知。”

  金童点了点头,转对胡伯魁道:“待我外出看看。”

  柳绛珠道:“我也去。”

  金童不置可否,匆匆离开书房,柳绛珠也随后跟上。

  走出大门,见大站左侧坐着二个鲜⾎淋淋的老者,二人都背靠墙壁,紧闭双目,似乎十分疲乏。

  金童乍见之下,心头不由一震,惊道:“咦!是你们二位,二位怎会伤至如此?”

  二老者慢慢睁开双目,惨然苦笑,齐声道:“一言难尽。”

  金童道:“请进庄休息一下再说吧。”

  左边老者道:“方便么?”

  金童想起庄主胡文魁对他的态度,不噤大感为难,掌搔首,呐呐无法答复。

  左边老者道:“如有不便之处,不⼊庄也罢。”

  金童忽然转对柳绛珠道:“王一帖伯伯给我们的药,还有么?”

  “有是有,可是全是治內伤的。”

  左边老者道:“老弟别忙,我们的伤势并不要紧,而且都已敷过药。”

  “二位伤在谁人手下?”

  “少林和尚,武当道士,一共二十余人。”

  “二位大侠名満天下,怎会与他们结上梁子?”

  “谈不上梁子,只怪我们多事。”

  “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茶庄分别之后,便往嵩山,调查这次轰动武林的大会真象,不料,我们一到少林寺,即发觉千古一指和古风道人约会谋。”

  “什么谋?”

  “千古一指和古风道人邀约天下⾼手,以‘除你而挽武林厄运’为号召,殊不知,纯是为了一己之私仇,以及強烈的贪妄。”

  “这些我早已知道,七大门派与九爪神龙,杀了我⽗亲,怕我报仇,又想夺取我的‘风雷扇’以统制武林。”

  “不错,可是局外之人,却不明这些。当我们发现其谋后,我们关山二侠,素以仗义为本。试想,怎能看得过眼?”

  “于是,即向千古一指和古风道人劝说,请他们取消中秋之会。讵料,二人不但不听,反向我们说了一大套假仁假义的道理,并约我们共挽狂澜。我们⾝处少林重地,若不答应,必有杀⾝之祸,于是,我们只好假意答应他们。”

  青天大侠说这番话时,情绪十分动,似乎忘了浑⾝的剑伤。

  金童道:“你们既然答应应共挽狂澜,怎会与他们打了起来?”

  青天大侠:“初时我们为了脫⾝而假意答应他们,后来一想,我们既是侠义中人,岂能贪生怕死,决意仗义到底。于是,我们便以与会人的⾝份,暗地调查会场的设备,会中的重要人物,以及临会时的计策。”

  “当我们诸事调查清楚,正下山之时,不幸,竟被少林寺掌门方丈看出我们的作为,派人扣留我们。”

  “我们的事情既已败露,如被他们留在嵩山,哪还能保存命,于是,便一方面抵抗,一方面逃走。”

  金童道:“你们是在嵩山受的伤?”

  “我们离开嵩山时,并没有受伤,是昨晚到达太平镇后,与他们追踪的人相遇,恶战半夜,致受了几处外伤。”

  “啊——”

  “我们来此,并非求你老弟庇护,而是来告诉你会场情形,及他们运用的策略。”

  金童感地点了点头,道:“会场有何特别设置?他们以何策略对付我?”

  “会场倒没有什么特别设置,只是计策却非常厉害!”

  “有什么厉害的计策?”

  “告诉你,十天前,他们的策略就已运用到你⾝上,只幸你命不该死,否则,早已绝命多时了。”

  “十天前就运用到我⾝上?…′

  “不错,我告诉你后,你定有所觉,第一个策略,是…”

  蓦然,传来一声沉远的长啸。

  金童忙后退三步,循声前看——

  他乍看之下,不噤一震,顿时紧张起来。

  云义大侠道:“什么人?”

  金童道:“有二十余人向这里疾驰而来,”又向前细看了一下,继道:“都是些和尚道士。”

  云义在侠惊慌道:“糟!大概是追踪我们的敌人。”

  青天大侠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以免牵累金老弟及这村庄。”语虽如此说,却不见他有任何离去的动作。

  金童回过头来,冷笑道:“二位太不把我金童不当人看了,二位为我不顾命,我金童岂能顾忌区区牵累,二位尽管放心,莫说二十余人,就是千军万马,我金童也有能力打发他们。”语毕,去。

  但当他只走出三步,胡伯魁突然走出大门,道:“小哥儿,朋友来了,何以不请他们⼊庄待饭?”

  金童忙刹步回⾝,道:“伯⽗,你来得正好,请你先招呼这两位朋友⼊內休息。”转又对柳绛珠道:“你也回去招呼客人。”

  柳绛珠柳一扭,道:“不!我要同你一同阻敌去。”

  “几个和尚道士算得了什么,何劳你去,听我的话,朋友是我的,不好太打扰人家,再说,庄中也须要有本事的人照顾,快去!”

  胡伯魁奇怪地问道:“小哥儿,你要去哪里?”

  “前面去,一会就回来。”说毕,不理胡伯魁的话,即疾步前奔。

  他之急急前往,是恐怕那些和尚道士到达后,有扰庄中安宁。

  瞬间,已奔出六七十丈,站在路中,拱手⾼声道:“各位大师道长请了!”

  当首一个耆耄和尚,双掌合十,低宣一声佛号,道:“金施主请了!”

  金童道:“约会在即,各位来此不知有何指教∵

  当首和尚,是少林寺达摩院主持净世大师,他虽数度败于金童掌下,但见了他却无半点怯意。

  净世大师又低宣一声佛号,道:“老衲等此来,与施主无关,只是想问施主一句话,希望施主能据实告诉老衲。”

  “什么话?”

  “请问,关山二侠是否到了这里?”

  “不错,大师何事我他们?”

  “他们偷了大会秘密文件,施主可否请他们出来还老衲?”

  “什么秘密文件?”

  “有关本派及武林各派兴衰存亡的重要文件。”

  金童一听。即知是关山二侠刚才所谈之事,当下,哈哈笑道:“请大师原谅,此事恕难从命。”

  一个七旬以上的老道士,双目一瞪,冷笑着走了前来,道:“约会虽转眼即至,但如施主执意不将关山二侠给贫道等,恐怕未到会期,就要见人流⾎了。”

  “道长如执意要区区出关山二侠,道长之言,确没有说错。”

  此道人是武当派的长老,道号太,武功不在其掌门人,太虚上人之下。

  他冷哼一声,道:“既这样说,就请发招吧!”

  金童淡然一笑道:“不是我说狂话,如以你道长一人之力,只能接我一招,你们还是一起上吧。”

  “好大的口气,贫道就要单独会会你的⾼招!”语毕,运集全⾝劲力于双掌,猛然一挫,大喝一声,同时,双掌齐齐推出。

  金童一拧⾝,闪在一旁,微笑着连连‮头摇‬。

  太道招势落空,忙收势再度运劲,冷笑道:“怎么不接,怕死么?”

  金童‮头摇‬道:“道长功力实在区区意外。”

  “过奖!你如自知不敌,就请立刻出关山二侠,由你多活几天。”

  金童淡然一笑,道:“我不是夸奖你的功力⾼,而是出乎我意外的低,刚才我若不闪避,此时,你已命丧⻩泉了。”

  这番话,简直把太道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双目一瞪,大喝一声,不顾命地欺⾝而进,拳脚加,骤雨般地只朝金童要害踢打。

  金童一面施展“醉八仙”步法闪避,一面叫嚷:“不行,你们还是一齐上吧。”

  金童之要他们一齐上,是在混之中,一举将众人制倒,因为金童自练就“通天神功”后,只在府圣君面试过一下,武林中尚不知他功力之突增,不想在大会前夕显露,以使古风道人等有所准备。

  净世大师寺二十余人闻言,都陡发冷笑,拔剑欺进。

  本来,二十余人的来意,并非真要索回关山二位,更未打算与金童动手,他们之索取关山二侠,纯是做给金童看的,以博取金童对关山二侠的信任,把金童⼊他们的彀中。

  无奈,他们却看不惯金童的狂妄,一时忍耐不住中怒火,动手攻击,反中了金童蔵技不露的心计。

  二十余人,都是一二流的⾼手,这一齐攻,威力何等之猛,登时,只见刃剑闪光,掌影漫空,兔起鹘落,卷起満天的尘土,混一片。

  就在此时,突起一声厉喝,紧接着,一条人影冲天而起,斜⾝泻落五丈之外。

  那人影冲天外泻之后,混的现场,倏然静止下来,除净世和太二人,満面惊惧,疾步后退外,其他二十一人,都像突然中琊一样,站在当地,浑⾝颤抖,汗落如雨,张口瞪目,不能动弹,显然,系被人点了⽳道。

  那外泻人影落地之后,徐徐回过⾝来,口角含笑,慢步返回,对太道人道:“道长确不同凡流,居然能逃出区区之‘飞花指法’。”

  太道人惊惧犹存,一时不知如何答复。

  金童忽然脸⾊一沉,冷然道:“区区是念好生之德,不愿多加杀戮,否则,像妆等行为,实死有余辜。”

  语毕,环扫了众人一眼,向左移了三步,陡然,双掌连挥了三次。

  他每挥一掌,被点⽳道的二十一人中,即有六七人口出闷哼之声,同时恢复自如行动。

  他这种隔空解⽳法,非有深厚的內功及精纯的手法,绝难办到,一旁的太道人和净世大师见之,都不噤心气下沉,⽑孔收缩,同忖:“看他这手表露,无怪大会主持人如此郑重,此次大会,确是一道存亡绝续的关口。”

  金童挥掌‮开解‬二十一人⽳道后,道:“各位请吧,请回复古风道人和千古一指二位前辈:你们的谋,我统已知晓,毋须再费心机了。”

  太道人冷哼一声,向众⼊一摆手,领先而去。

  走出二十余丈时,净世大师道:“善哉!善哉!这一下,不由他不相信关山二侠的话了。”

  太道人忧虑地道:“这小子的武功实在我想象之外,会场机关是否有效,尚很难说呢。”

  “府圣君早曾与他相会过,已知他武功火候,自不会有误,再说清风道长也是机关悉人物,而又十分精细,参与钻研,那还错得了,只要不怈漏秘密,饶他武功再⾼,也难逃厄运。”

  太道人道:“他毋须知道机关秘密,只要知道会场有机关就够了,他不⼊我们预先布置的会场,如之奈何?”

  “令师叔和千古一指施以夺⾁计,要关山二侠前来假意密报,道理是防他不临会场;再说,会中尚有许多武功特⾼的人物,如万年妖精、府圣君、清风道长,令师长和千古一指等,如庐山独翁和神州笑怪也能如期赶到,几位老人家联系起来,就与他硬打硬拼,量他也难逃死路。”

  太道人道:“大师这话不错,噢!听说混世巨魔有一个女弟子,已练就‘两仪神功’武功⾼不可测,也要参与大会,有无这件事?”

  净世大师道:“不错,她叫红儿,原是九爪神龙家的丫环,听说也曾这那小子的‮辱凌‬,令师长和千古一指非常器重她,已派她为美人计中的‮导领‬人。”

  “美人计不是已失败了么?”

  “只是⽩娘娘的徒儿一人失败,说来可恨得很,如她丈夫来慢一点;或她丈夫不要醋火中烧,那小子早死去三天了,现在的美人计中,只有看红儿姑娘一人了。”

  二人领着二十余人,一面谈一面走,向太镇而来。

  且说金童见二十余人怏怏去后,即急返回,由一个庄汉,接⼊胡伯魁家中。

  到达胡伯魁客厅时,关山二侠己换去⾎⾐,正与胡伯魁喝酒谈话。

  金童一⼊厅,都齐⾝站立相,大赞金童武功了得,胡伯魁忙让位请他⼊席。

  金童⼊席坐下略述了一番拒敌的经过,对关山二侠道:“二位伤势不要紧吧?”

  青天大侠道:“不要紧!不要紧,中秋准可复原。”

  “你刚才说,他们的计策十天前就已运用到我⾝上,是什么计策?”

  “美人计,他们都认为你是个好⾊之徒,‮出派‬许多美女勾搭你,借机放毒或以其他方法置你死地。”

  “啊——”

  “⽩娘娘的徒儿就是其中的一个,听说,若是她丈夫来迟一步,你己喝下毒茶。”

  金童忆起三天前在太平庄的事,不噤打了一个寒颤,连连点头道:“⽩娘娘师徒,我早已怀疑她们有所企图,我之与她接近,是想暗探他们的目的,想不到她竟然放毒茶中。”顿了顿,继道:“除了⽩娘娘的徒儿尚有谁?”

  “我们也不太清楚,听说都是与你不相识的,总之,以后凡遇不认识的女人向你勾搭时,你切不可理会她们。”

  “嗯,他们还有什么诡计?”

  ’在会外的,还有一个‘宵小组’,此组的负责人,是茅山教教主八卦子,共有二十八人之多。”

  “‘宵小组’?‘宵‮姐小‬’是作些什么事的。”

  “专门跟踪你,每人都带有香和毒药等物,趁你不注意时,暗中陷害于你。”

  “唔!不错,我住在客栈时,每天晚上都有人在我住的客栈屋脊和窗外经过,而且不止一次,那些人大概就是‘宵小组’的负责人员!”

  “据我所知,‘宵小组’的人员,都是些偷摸狗之徒,自私心特别重,胆子也很小,所以至今犹无人向你下手。”

  “在会场中,他们用什么策略?”

  “主要的有三,第一、是机关,第二,是剑阵,第三,是硬拼。”

  “什么剑阵?”

  “衡山派的‘九九阵’,少林派的‘罗汉阵”武当派的‘南斗阵’。”

  “这三种阵,谁的最厉害?”

  “都是镇派之宝,各有所长,你赴会时,最好多遨几个助手,以免陷⼊阵中时,救援无人。”

  “还有硬拼的策略?”

  “这是到不得已时用的,是联合会中的突出⾼手,围攻于你。”

  “与会的突出⾼手,有些什么人?”

  “最厉害的要算万年妖精,其次是府圣君,庐山独翁、神州怪笑、清风真人,再次是千古一指和古风道人,还有各派的掌门人也都不错。”

  “他们连庐山独翁和神州笑怪也请到了?”

  “我们离嵩山时,庐山独翁和神州笑怪尚未到,届时不会不来的。”

  “只要会场没有机关设置,硬拼我是不怕的。”

  青天大侠忽冷笑道:“他们的诡计,若不亲眼见到,谁也猜想不到。”

  “什么诡计?”

  “他们把机关装在其他地方,会场倒是‮全安‬之地。”

  “他们为何这样做?”

  “所以我说别人猜测不到,他们认为你决不敢⼊会场,所以机关不装在会场。”

  “装在哪里?”

  “装在会场两侧和⼊少林寺大殿通路口。”

  “啊!真是设想灵巧的诡计,若非二位仗义,我可真要上他们的大当。”

  久未开言的云义大侠道:“我们素以仗义为本,将秘密告诉你是我们份內之事。”

  胡伯魁道:“金哥儿年纪尚轻,以后还要二位大侠多予指教。”

  青天大侠道:“客气!客气!金老弟年纪虽轻,却有过人的聪明,只要在下做得到的,绝不会袖手的。”

  胡伯魁举杯道:“来!⼲!”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正在酒到⼲杯之时,一个庄汉匆匆进来。

  胡伯魁急问道:“老三,什么手?”

  老三急促地道:“南华双星要见金少爷。”

  胡伯魁忙站起道:“快请他们进来亻

  金童道:“让我去接他们。”

  青天大侠道:“何劳老弟亲自接,请他们进来就是。”

  金童道:“不妨,二位慢,小弟马上就回来。”举步与老三走出客厅。

  二人走出大门,果见南华双星在门外等待。

  双星风尘仆仆,似乎是由远地而来。

  双星一见金童,并未作虚应式的礼节,即齐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金鲎也不客气,答道:“昨晚。你们前天来过一次,是吗?”

  摘星手道:“不错,我们探得一个消息,特来告诉人,不料你不在庄,恐怕你遭受意外,又急急四处找你。”

  “啊!⼊內慢慢谈吧。”

  “五岳神丐等回来没有?”

  “没有!”

  “有他们的朋友前来没有?”

  “也没有!”

  摘星手连连点头,道:“五岳神丐等至今犹未回来,而朋友也没有一个前来,你觉得奇怪么?”

  “是呀!是否出了什么岔子?”

  “据我的判断,八成出了岔子。”

  南华双星同时一愕,惊异的道:“关山二侠来了,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来此何意?”

  “刚来不久,特来告诉我嵩山的虚实,及他们运用的策略。”

  摘星手不信的道:“关山二侠会待人那么好?你们有什么情感?”

  “萍⽔相逢,三天前与他们认识,彼此很投机罢了,谈不到什么情感。”

  摘星手与流星手互看了一眼,似乎都有着同样的预感。

  流垦手点头道:“我们⼊內再说吧。”

  金童领着南华双星来至胡伯魁客厅,与胡伯魁引见后,又要向关山二侠引见时,不想二侠与双星早已相识,未待金童开口,彼此即已热烈招呼起来,似是多年的老友。

  胡伯魁将南华双星让⼊席中,一方面举杯邀饮,一方面叫人加酒添菜。

  金童正要问南华双星探得的消息时,摘星手却抢先对青天大侠道:“青天兄何以受伤?”

  “因为骨头太硬,不愿为人利用,尚蒙金老弟神功力败追兵,保留一条命。”

  摘星手毫不以为然地道:“闻名宇內的大侠,不愧有大侠之风,所作之事,无不令人钦佩。”

  关山二侠闻言,各自脸⾊大变,但随即镇定的道!“吴兄过奖,行侠仗义,是我辈之份內事,即使粉⾝碎骨,又何⾜惧哉?”

  摘星手举杯一饮而尽,哈哈笑道:“豪气可嘉,确有大侠之风。”

  青天大侠道:“吴李二兄,也是来助弱锄強的么?”

  流星手李广靖淡然一笑道:“我兄弟没有二位大侠那样的武功,也没有二位那样的智谋和豪气,哪敢作此美梦,别弄得成事不是,败事有余。”

  关山二位听南华双星话锋不对,以为双星知道了他们的来意,內心十分不安,却不敢露于形⾊,故意在言语上支吾。

  云义大侠悠悠一叹道:“李兄何必客气…”

  “像当年岳飞久战陆文龙,无法取胜,陆文龙也无法奈何岳飞,双方相持有年,后来王佐断臂献计,岳飞终于利。岳飞之能得,是用了王佐,王佐虽无缚之力,却有冲天的豪气和冒险的精神,深⼊敌营。”

  “后来,有很多人也效王佐之法,却不能成功,那是用人之不当。”

  “我兄弟碌碌庸才,虽有助金老弟之心,却不敢效王佐之法,向金老弟献计,深⼊敌营,向千古一指和古风道人说项,要是我兄弟有二位大侠一半的才学武功,早就到敌营去了。”

  流星手说这番话的目的,是风闻嵩山大会主持人,有一条苦⾁计的策略,却不知被遣者是谁?见关山二侠时,认为二人可能是问题人物,却因没有实证,不便直言相责,故以冷言相从侧面获得确切答案。

  他在说话间,不时有意无意,观察关山二侠的神情。

  但,关山二侠早看出双星对他们有所怀疑,心中有了准备,流星手之言,虽然说得很露骨,神情却一些未变,有时微笑,有时点头,若无其事,使流星手看不出一些破绽。

  到最后,流星手提到他们时,青天大侠才拱手笑道:“李兄,别老拿我们开胃,我们虽有些虚名,却是侥幸得来的,李兄何必谬奖。”

  关山二侠言态间,未出一些破绽,使双星毫无办法。

  话至于此,胡伯魁又举杯邀饮。

  金童放下酒杯,对流星手道:“你们说有消息告诉我,什么消息?”

  流星手⽩了关山二侠一眼,道:“待会再告诉你吧。”

  “关山二侠不是外人,有话尽管说。”

  流星手道:“我知道这里没有外人,就是有外人也无碍,只是一点小事,何必急在一时?”

  青天大侠忽然冷哼一声,道:“李兄,我们都是一条路上的人,有话尽管当面说。”

  流星手也冷笑道:“不错,大丈夫光明磊落,我流星手从不背手说是非。”

  “你分明是要说人是非。”

  “我只是没有实证,不便此时胡言道。”

  “李兄是否怀疑我们关山二侠的行为有所不轨?”

  “岂敢!岂敢!”

  “哼!我警告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关山二侠一生光明磊落,敢做敢当,李兄有什么疑窦,请当面道明,以免以后发生误会。”

  金童忙摇手道:“有事慢谈,何必争得面红耳⾚。”

  流星手道:“金老弟,你是一个聪明过人的后起之秀,我们心中之疑窦,毋须我们说出,谅你也已猜出十之八九,总之,凡事希望你多加考虑。”

  金童道:“别谈这事了,我们吃饭吧。”

  胡伯魁道:“对!”转头叫人拿饭。

  蓦然,转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见老三领着一个耝眉大眼,⾝材⾼大,四旬以上的和尚,向客厅走来。

  那和尚犹未⼊厅,即大嚷道:“娃儿,你这个任务可把俺搞惨了!”说着,走⼊厅中。

  厅中备人,除金童外,乍见这鲁莽和尚,都不噤一愕,不知金童怎么会上这么一个莽和尚。

  金童忙起⾝相,道:“大师何不等至约定时间相会?难到有什么特别事故?”

  “好小子,你倒在这里喝酒享福,不知俺的心急,如等至约定时间,不把俺急死才怪哩!”

  “什么事那么紧急?”

  和尚向桌上酒菜扫了一眼,道:“请俺喝两杯后再告诉你。”说着,不待人招呼,即自动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拿起酒杯,自斟自饮,一连喝了三大杯。

  他再就斟第四杯时,金童忙阻止他,道:“慢点喝,酒有的是,让我替你引见几个朋友后,大家同喝,别给人说你不懂规矩。”

  和尚以僧袖一抹嘴,道:“俺铜菩提向不讲俗规,他们要说让他们说好了。”说话间,又斟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金童苦笑道:“够了吧?”

  “好,你说吧,俺听着就是。”又拿酒杯斟酒。

  金童一指南华双星,道:“这位是吴兄,吴广,绰号摘星手,这位是李兄,李靖,绰号流昨,人称南华双星。”

  铜菩提又仰头⼲一杯酒,含糊地道:“俺知道了。”

  金童又一指关山二侠道:“这位是青天大侠,这位是云义大侠,人称关山二侠…”

  铜菩提陡然将酒壶在桌上重重一放“拍”的一声,桌上杯盘被‮烈猛‬的震动,跳起老⾼,发出一阵“劈劈拍拍”之声。

  同时巨目一瞪,站了起来,面对着关山二侠,脸上肌⾁急剧的掀动,目中似要噴出火来,不停的冷笑。

  众人见他神情,都大惑不解,尚以为他与关山二侠有⾎海深仇。

  可是,若他与关山二侠有仇,何双要待金童引见后才发作呢?”

  金童忙闪至铜菩提和关山二侠之间,急道:“大师,你怎么啦?”

  铜菩提不理金童,冷笑着对关山二侠道:“原来二位就是关山二侠?”

  关山二侠一见铜菩提的苗头,即知事情快要败露,同时站了起来,凝劲双掌,以防万一,并四下扫视,寻找退⾝之路。

  青天大侠淡然一笑道:“不敢,小可正是朱旭。”

  铜菩提怒急地道:“好哇!你们的胆子真不小!”

  金童摇手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铜曹提怒道:“小子,幸你命大,上俺和尚这个朋友。”一指关山二侠道:“你可知道这两个家伙之来意么?”

  “我们是朋友,来告许我嵩山之会的情形。”

  “不错,这话俺相信,但你有否想到,他们是奉派而来的?”

  青天大侠道:“大师说话要小心点,我朱某奉谁的命?谁能派遣我朱某?”

  “俺⼊你,还耍赖,是古风老鬼派你施行苦⾁计,博取金小子的信任,谎报会场情形,金小子⼊险地,的,俺看不给点苦头你吃,你是不会承认的?”语毕,运劲僧袖,向关山二侠拂去。

  金童忙忙按住他出的右臂,喝道:“慢点!”转对关山二侠道:“铜菩提大师之言,有否冤枉二位?”

  青天大侠冷笑道:“如刚才李兄之言,老弟你乃是个聪明人,还用我们明说么?”

  “区区实不敢相信二位会作这等险之事。”

  青天大侠道:“算你有眼力、有智薏、能辨是非、能识好歹!”

  摘星手忽然站起,怒喝道:“金老弟,你真相信他的狡辩么?”

  金童态度从容,摇手道:“各位请勿躁,区区自有主张。”转对胡伯魁道:“伯⽗,请暂避一下。”

  胡伯魁点头,退⼊內室。

  金童招手道:“各位请坐,坐下慢谈。”

  铜菩提怒吼道:“谈个庇!”拿起桌上酒壶“呼”的一声,朝青天大侠面门打去。

  金童意拦阻,但已迟了。

  青天大侠冷哼一声,一扬手,将打来酒壶接下,正向铜菩提掷回时——

  摘星手突然喝道:“看打!”右手一挥,打出一支骨筷,箭般似的,向青天大侠胁。

  彼此相距,只不过一张圆桌,摘星手打出的骨筷,是用了全劲,去势甚速,饶青天大侠武功⾼強,也避不过这猛来袭击。

  眼见一代大侠,就要中筷⾝亡,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金童右手一招,那支疾青天大侠胁,将触及⾐衫的骨筷,顿时调头向金童飞来,为金童接在手中。

  青天大侠在死里逃生之下,顾不得还手打回酒壶,大喝一声,夺门而出。

  铜菩提猛然僧袖一拂,劲风如涛,封住门口,喝:“的,想逃?”同时一移步,将‮大巨‬的⾝子封住出路。

  金童右掌一举,喝道:“不准动,谁都不准动!”他不能让众人在此打斗,否则,厅中家具可不堪设想了。

  他这一声怒喝很具功效,双方都站立原处,不敢再动,但每人的双目,都出电般的光芒,凝神蓄劲,有随时动手的准备。

  金童放下⾼举的右掌,朝关山二侠移近了一步,冷然道:“我奉劝二位,别想作困兽之斗的打算!只要二位据实说出来意,我金童决不为难你们。”

  云义大侠冷笑道:“看情形,你老弟已相信他们的胡言了?”

  金童点头道:“只相信八成,你们如能拿出诚心助我的证明,我不但立刻推翻我现在的心意,并向二位叩首请罪。”

  青天大侠道:“敌友之分,在乎一心,我能取什么证明呢?除非将我们的心挖出来给你看了。”

  “你们既然取不出证明,就得请二位委屈一下了。”

  “我将他们关在这里,将来也许有利用的价值。”

  “什么价值?”

  “现在还没有想到,噢!你来这里有没有人知道。”

  “没有。”

  “有没有我姑姑的消息?”

  “凡是七大门派的人俺都问过,都说没有见过你姑姑。”

  “他们不会对你说假话么?”

  “俺在嵩山仍与地府圣君等往,都以为俺是诚心参与大会的,还派为头阵打手,哪会不同俺说实话?”

  “唔,你急急来找我,是否打听到什么特别事情?”

  “不错!古风道人除派关山二侠来施行苦⾁计,谎报会场情形外,还‮出派‬很多小妞,以美人计害你,俺恐你中人计谋,故急急前来找你。”

  流星手道:“铜菩提大师的话,我们也有耳闻,我此来,也是为了通知你,请你小心,不同她们来往,并加以提防,看她们用什么方法这你?”

  四人一面谈,一面走,谈到此时,已返回胡伯魁的客厅,胡责任制魁正在指挥九个庄汉洗扫地上的⾎渍,见四人回来,即上请四人重新⼊座吃饭。

  饭罢,已是未时未了。

  铜菩提一擦嘴道:“了。”

  金童道:“你该回嵩山了。”

  “还要俺回嵩山?这些鬼鬼祟祟的事,俺不⼲了。”

  “大师,帮忙请帮到底,你若不去,要是他们中途改变计策,不是前功尽弃么?”

  铜菩提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道:“好吧,记住,机关是设在会杨‮央中‬,会场两侧和⼊少林寺大殿的路口,都没有机关,那些新土是故意弄来吓你的,知机关没有更改,俺就不来找你了。”

  “好的,如无特别事故,十四⽇二更,我们在嵩山客栈会面。”

  “俺记得。”转⾝出厅。

  “慢点。”

  “还有什么事?”

  “探听破阵要诀时,要特别小心,切不可为人识破你的心意。”

  “俺知道。”话落,大步走出厅外。

  流星手道:“我们也该走了。”

  “二位哪里去?待五岳神丐等回来,大家商量商量再走好么?”

  流星手道:“我看五岳神丐等八成出了事。”

  缒点头道:“唔!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便我很奇怪,他们是分头去请人助拳的,即使五岳神丐中途出了事,其他之人,也该回来了,纵或因事误了时间,他们请的助手也该陆续前来才合道理,可是,至今犹无一人前来。”

  摘星子点头道:“这事实耐人寻味。”顿了顿,继道:“会不会六人都遭了意外?”

  金童道:“也有可能六人都遭了意外。”

  流星手道:“愿闻理由。”

  “六人是同时出发的,很可能在未分路时,就遇到強敌,被人一齐俘去,或被击毙。”

  南华双星同时点头,同声道:“这推想值得研究。”

  金童道:“不过,这推想也有很大的漏洞,譬如说,六人中,有三人都是武林的一流⾼手,就是王一帖、洛奷商、山中太岁三人的武功也不弱,谁人能把六人一起俘去,或击毙呢?”

  流星手道:“这算不得漏洞,六人的武功虽不弱,但能将六人一起俘去或击毙者,当今武林,可说大有人在。”

  摘星手道:“不错,譬如云梦仙姑、茫茫大士、万年妖精、令师离恨天君、百灵禅师,都可轻而易举的做到。就是次一等的府圣君、庐山独翁、神州笑怪、古风道人、千古一指、混世巨魔,也有能耐俘去或击毙六人。”

  金童道:“这些武林⾼手,虽可俘去或击毙六人,但据我所知,大都与六人无怨无仇,就是与六人有仇的府圣君、百灵禅师、千古一指、古风道人、清风真人,他们现在都在嵩山,据理推断,很不可能是这五人,其他与六人无怨仇者,因何为难六人呢?”

  摘星手道:“彼此相争,并非一定为了仇怨,为了利害,往往也会以命相搏,现在我首要研究的,就是六人究竟被俘去抑是被击毙?若是被俘去,不用说,俘六人者,也就是俘令姑姑者。”

  此话落后,三人都低首寻思,客厅中,只有胡伯魁的叹息——

  张丹枫扫描大眼睛OCR旧雨楼独家连载  Www.BwOxS.CoM
上一章   风雷扇   下一章 ( → )
金刀亭烽原豪侠传玉狸长虹江湖黑马碧落红尘大宝传奇丹凤青霜翡翠船酆都玉女孤星冷月寒霜
福利小说风雷扇在线阅读由上官鼎提供,限制级小说风雷扇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风雷扇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