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碧落红尘在线阅读由诸葛青云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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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碧落红尘 作者:诸葛青云 | 书号:41060 时间:2017/9/18 字数:23151 |
上一章 第三回 暗涛汹涌三绝宴 下一章 ( → ) | |
⽔中萍弄不清其中由,自然纳闷异常,正待向⾕家麒发问,却听得那“听秋小筑”之中,已有歌声传出。 歌声萧悦⾼朗.唱的是一阙浣溪沙: “一醉能排万虑空,人生难得是朦胧, 清狂镇⽇对西风。 啸傲江湖千幻影,睥睨天地一飞虹, 亦魔亦侠亦神龙!” ⾕家麒、⽔中萍一听这首浣溪沙,便知名震天下的“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即将出现! 果然歌声一歇“听秋小筑”的柴扉“呀”然而启,自草庐以內,摇摇晃晃地走出一个醉态可掏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儿,右手执着朱红葫芦,举向裴通海的⽩发人头,似乎要请这位业已归位的“五湖龙神”喝上一口。 ⾕家麒看得不噤暗皱眉头,勉強抱拳问道:“老人家是否就是‘听秋小筑’主人,名驰天下的‘西风醉客’南宮前辈?” 那糟老头儿,乜斜着两只醉眼,冷瞥⾕家麒“嘿嘿”怪笑说道:“除了‘西风醉客’本人,谁敢住在‘听秋小筑’以內?你为什么对我起疑,是不是嫌我这副样儿?长得不太好看!” 话完,不等⾕家麒、⽔中萍回答,便自“咕咚”一声,又把那两扇柴扉闭死! ⾕家麒、⽔中萍见状,不噤面面相视。 ⽔中萍向⾕家麒低声问道:“在猜测之中,‘西风醉客’南宮漱石应该是位意气轩昂极其漂亮潇洒的人物才对!” ⾕家麒答道:“这位南宮先生,除了‘西风醉客’美号以外,又有‘幻影神魔’之称,形相时易,变幻莫测,所以他当作招牌昑咏的那首‘浣溪沙’中,才有‘啸傲江湖千幻影’之句…” 话犹未了,柴扉“呀”然又开,一位⾝材俊,风采⾼华的中年倜傥书生,含笑当门而立! ⾕家麒⽔中萍想不到对方易容易服得如此之快?方自双双一愕。 那位中年倜傥书生,业已微笑说道:“我如今这副样儿,大概像是‘听秋小筑’主人‘西风醉客’南宮漱石了吧?” ⾕家麒、⽔中萍面对如此绝世⾼人,也不噤微收狂傲之气,躬⾝一礼! 南宮漱石摇手笑道:“你们不必谦恭,我还要谢谢你们摆设‘太乙千门阵’,猜谜语,对对联,帮我赶走了苗疆恶客!” ⽔中萍闻言脸上一红,知道方才那场赌约,应是自己赌输,只因“西风醉客”南宮漱石蓄意从中作弄,才使得“倾橐先生”包一胜,极其冤枉的,把一撮留了十数年的山羊胡须割下! ⾕家麒目光一闪,手指悬挂在“听秋小筑”柴扉上的“五湖龙神”裴通海的人头,向南宮漱石问道:“请问南宮前辈,这‘五湖龙神’裴通海…” 南宮漱石不等⾕家麒话完.便即接口笑道:“我知道你想杀他,但我也要杀他!” ⾕家麒讶然问道:“我想杀裴通海,是因为他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南宮前辈却杀他则甚?” 南宮漱石冷笑一声说道:“十五年前,终南山‘百丈壁’下的那场江湖剧斗,由我担任证人,规定决不许倚多为胜!但谁知我因事偶离现场,这裴通海等,却立即恃众群殴,发暗器,使三位声名颇好的武林侠士,埋恨⻩泉!故而我不但已杀‘五湖龙神’裴通海,还要搜尽海角天涯,把‘风叟’濮赫等那一天在场之人,杀个⼲⼲静静!” ⾕家麒听得双眉深蹙,向南宮漱石问道:“南宮前辈,你知道⾕家麒的出⾝来历?” 南宮漱石点头说道:“我一听你‘⾕家麒’三字,便知你来历出⾝,师承宗派!” ⾕家麒说道:“南宮前辈既然知道我来历,我要向你讨点人情!” 南宮漱石问道:“什么人情?” ⾕家麒満面愤恨神情,咬牙说道:“你杀了‘五湖龙神’裴通海,业已使我颇有遗憾,其余的‘风叟’濮赫、‘飞钹罗汉’法元、‘铁笛真人’灵灵子、‘铁掌震中原’边大寿、‘毒爪飞鹰’鲍通、‘毒羽飞雕’鲍永等六名恶贼,却千万留给我杀!”南宮漱石“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娃儿说话怎的不太讲理?我杀了他们.你有遗憾,但你若杀了他们,岂不是又变成我有遗憾?” ⾕家麒被“七剑神君”欧古月、“绿鬓妖婆”乔赛乔两人,以十五年光,着实教调成了一位文武精通,心狠手辣的骄暴少年! 眼前之事,若换其他对手,他不但不会委婉陈情,并早已反颜相向! 但“西风醉客”四字,毕竟与“七剑神君”“绿鬓妖婆”齐名.遂使得⾕家麒強忍头恶气,不太形诸神⾊! 南宮漱石看了⾕家麒及⽔中萍两眼,向⾕家麒微笑说道:“为了既不使我遗憾,也不使你遗憾,⼲脆彼此各凭运气,谁先遇上他们,谁便下手!我有事先行,你最好也赶快动⾝,否则倘若机缘凑巧,被我抢先杀光,你就要气死了!” 话完,带好“听秋小筑”柴扉,一声龙昑长啸起处,平飞八丈有余,便自隐⼊苍松翠竹之內! ⾕家麒目送南宮漱石⾝影杳后,默然片刻,忽地目凶光,一挫钢牙,満面狞恶神⾊! ⽔中萍讶然问道:“你如此发怒则甚?” ⾕家麒猛一顿⾜,脚下岩石以上,现出一个深约两三分的⾜印,两手握,恨恨说道:“我真后悔!” ⽔中萍越发莫明其妙地问道:“你后悔什么?” ⾕家麒双眉一轩,双目中凶光电而出,厉声叫道:“我后悔不应该听任南宮漱石从容走去,应该好好斗他一斗!” ⽔中萍头摇说道:“这位‘西风醉客’南宮先生,名头之⾼,震慑天下,不比‘苗疆魔⾕’的‘文赌双魔’,你真敢斗他吗?” ⾕家麒厉声狂笑,目注⽔中萍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斗他?” 话音方了,功力暗聚回⾝一掌推出,竟把一株百年古松,连击倒。 ⽔中萍见状,不由失笑问道:“你要斗的是‘西风醉客’南宮漱石,却打翻这株松树则甚?” ⾕家麒一面选择⼲枯松枝,蘸取松油脂,一面恨声狂笑答道:“我要利用这松脂,放起一把火儿,烧掉那妄自尊大的‘西风醉客’南宮漱石的‘听秋小筑’!” ⽔中萍听得深吃一惊,蹙眉问道:“你知道这样做以后,会发生多么严重的后果?” ⾕家麒戾气腾眉,双眼一瞪,向⽔中萍晒笑说道:“我记得你曾说过要斗些威震江湖的绝世人物,怎的却对这‘西风醉客’南宮漱石如此害怕?我烧了他的‘听秋小筑’,有什么大了不得,正好借此扬名闯万,使整个武林,震惊一下!” 话音方了,晃着火折,点燃松枝,右手连扬,飞起三四道火光,投⼊了“听秋小筑”! 秋⾼气慡,万物⼲燥,何况“听秋小筑”又是茅草竹木所建,更易燃烧,故而刹那之间,便即烈焰狂腾,火光烛天而起! ⽔中萍柳眉微剔,向⾕家麒傲然说道:“你不要小看我,我井非惧怕什么‘西风醉客’南宮漱石,只觉得你师出无名,这把火儿放得太以莫名其妙!” ⾕家麒眼望“听秋小筑”的熊熊烈焰,得意狂笑说道:“管它师出有名,或是师出无名,凡属不如我意的任何事物,⾕家麟必以狠辣手段对付!” ⽔中萍闻言,不噤暗自头摇。 正待再复驳他几句,突然一声清啸,传自遥空,啸声中隐含愤怒意味! ⽔中萍看了⾕家麒一眼说道:“那位‘西风醉客’南宮漱石.大概尚未去远,业已瞥见火光赶回,你要小心一点!” ⾕家麒傲然笑道:“他回来最好.且让我独自斗斗这位无人敢惹的绝顶武林⾼手!” ⾕家麒表面虽仍狂傲,但因对手名头太大,心中也未免颇为紧张,暗将义⽗⺟“七剑神君”欧古月“绿鬓妖婆”乔赛乔,十五年耳提面命所传的一⾝诡辣绝学,凝聚待用! ⽔中萍被他那“无人敢惹”四字,得⽟颊一红,秀眉双扬叫道:“你独自斗他,未免力弱,要不要我来帮你?” ⾕家麒虽已心中微怯,但仍不肯输口,傲然一笑,头摇答道:“不要,不要…” 话犹未了,青竹涧中,⽩影一闪,那位“西风醉客”南宮漱石,宛如绝世飞仙般,凌空斜飞八九丈远,飘然降落已将整个烧完的“听秋小筑”之前,面罩寒霜,目光中闪烁着一股慑人杀气! 南宮漱石见自己这“听秋小筑”的火势,已然无法收拾,遂双眉略剔,缓缓回⾝。 冷电似的目光,略扫⾕家麒与⽔中萍,沉声发话问道:“这把火儿,是谁放的?” ⾕家麒委实觉得这位“西风醉客”南宮漱石,目光中含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慑人神威!但在对方问之下,却不得不大着胆儿答道:“是我!” 南宮漱石冷冷一笑,目光专注⾕家麒,向前走了两步! ⾕家麒凭着一腔傲气,強自镇定心神.功力聚到十成,目注对方,巍立不动! 南宮漱石也对他这等超人胆力,略感惊异,在⾕家麒⾝前三尺以外,停步问道:“你以为⾝上那点功夫,能够与我一搏?” ⾕家麒双眼一翻,扬眉答道:“⾕家麒既闯江湖,便不畏怯任何人物!” 南宮漱石“哈哈”一笑,⾕家麒、⽔中萍如闻霹雳当头,齐自心神震悸.微退半步,知道对方笑声之中,蕴有內家绝顶神功“先天罡气”! 南宮漱石这种笑声,一发即收,目注⾕家麒点头说道:“虎⽗不生⽝子,強将手下.定无弱兵,你果然是位胆力超群,武功拔俗的少年英雄!但可惜情太骄,手下太狠,心太狭,难免把莽莽江湖,搅起天翻地覆的滔滔祸变!” ⾕家麒本在凝聚功力,准备接架“西风醉客”南宮漱石见“听秋小筑”被焚,急怒之下的千钧一击! 如今听了对方这番既对自己夸奖,又对自己批评的话儿,不由反倒弄得糊涂起来,瞪着一双俊眼,向南官漱石问道:“我烧了你的‘听秋小筑’,你是不是要与我动手?” 南宮漱石冷笑一声说道:“我若动手,十招以內,你便将名登鬼簿!” ⾕家麒听得傲然不服,一阵狂笑说道:“青山何处不埋人?我⾕家麒颇愿在你这等绝世名家手下,名登鬼簿!” 南宮漱石冷冷说道:“就因这‘绝世名家’四字,才令你占了莫便大宜!” ⾕家麒问道:“我占了什么便宜?” 南宮漱石道:“我以‘绝世名家’⾝份,怎好意思向你这年轻后辈出手?” ⾕家麒讶然问道:“你这样说法,难道就罢了不成?” 南宮漱石双目以內如电神光,奔而出,观定⾕家麒说道:“你烧了我的‘听秋小筑’,以及其中无数珍贵书籍,我怎肯就此算了,不加报复?只是另换一种手段而已!” 说到此处,偏头看着⽔中萍继续说道:“你们方才与那‘文赌双魔’,曾经大猜谜语,如今不妨猜猜我要对⾕家麒怎样报复?” ⽔中萍微笑说道:“此事极为好猜,你既自矜⾝份,不肯对年轻后辈出手,还不是去找他的尊长报复?” 南宮漱石点头笑道:“你虽颇总明,但也只猜对一半!” 语音略顿,转向⾕家麒沉声说道:“如今我要当面对你透露我的报复计划!” ⾕家麒明知以“西风醉客”南宮漱石这等人物所想出来的报复计划,必然严酷得⾜令自己难堪,但却不能不眉头紧蹙地,静听究竟! 南宮漱石缓缓说道:“我这报复计划,分为两部,一部是报复火焚‘听秋小筑’,一部是报复焚毁‘听秋小筑’之中的无数珍贵书籍!” ⽔中萍闻言,与⾕家麒对换了一瞥眼⾊,两人均已心中雪亮,知道无限风波,必将由此而起! 南宮漱石手指如今业已几乎全化灰烬的“听秋小筑”向⾕家麒说道:“关于你烧我‘听秋小筑’一节,我决定采取以牙还牙手段,立即跑趟陕西蟠冢山,把你义⽗‘七剑神君’欧古月的‘七剑宮’,照样烧成一堆瓦砾…” ⾕家麒冷笑揷口说道;“你想烧我义⽗的‘七剑宮’,恐怕不会像我烧你‘听秋小筑’这般容易了。” ⽔中萍听到此处,才知道这位在百⽇以內,充当自己车夫的⾕家麒,竟是名震乾坤绝顶奇人“七剑神君”欧古月的义子! 南宮漱石看了⾕家麒几眼,晒然一笑说道:“你认为‘七剑宮’不太好烧,我却还要讨点利息,再加上一座你义⺟‘绿鬓妖婆’乔赛乔的‘江东别苑’!” ⾕家麒听得然大怒,两道剑眉方自一剔。 南宮漱石却向他摇手冷笑说道:“你不要发急,我令你哭笑不得的⾼明报复手段,还未曾说出来呢!” ⾕家麒此时业已决意不顾一切地,斗这“西风醉客”南宮漱石一斗。 遂強忍怒气,愤愤说道:“快说,快说!” 南宮漱石目光一闪,得意地笑道:“关于你焚毁我无数珍贵书籍一节,我采取保护你那群杀⽗仇人的手段报复!今后凡属十五年前,参与终南山‘百丈壁’之事的‘风叟’濮赫等人,均在我全力保护以下,你想快意亲仇,恐怕不太容易了吧?” ⾕家麒闻言,不噤紧咬钢牙,恨恨问道:“你虽自矜⾝份,不肯与我动手,但我若想打你一顿,又便如何?” 南宮漱石哈哈笑道:“凭你那点能为,连我一丝⾐角,也沾不着!” ⾕家麒剑眉双剔,出手快如石火电光,照准“西风醉客”南宮漱石,蓄⾜真力地,疾攻三掌,猛踢一脚! 南宮漱石冷笑一声,儒衫大袖扬处,宛如蝴蝶穿花般,极其美妙轻灵地,在⾕家麒拳风掌影之中,从容闪过! ⾕家麒哪里肯服?钢牙暗挫,一面攻出一招威力极強的“推山填海” 一面探手间,取出七柄长约七寸的金⾊小剑! 但他刚刚取剑在手“西风醉客”南宮漱石的⾝影,业已到了十来丈外“青竹涧”旁,纵声狂笑说道:“⾕家麒记住,你今天的这一把火儿,不但烧毁了你义⽗⺟的‘七剑宮’与‘江东别苑’,也将把你自己烧得焦头烂额!” 话完,人杳,⾕家麒追不及,只好对着四外秋光,及“听秋小筑”的余烬火光,顿⾜长叹! ⽔中萍微笑说道:“你叹息什么?南宮漱石不是已经表示今后要尽力保护你的仇人,难道还怕没有与这位,西风醉客,斗智斗力之⽇?” ⾕家麒剑眉双轩,纵声狂笑说道:“我知道今后在江湖间,必将与南宮漱石处处相逢,只是可惜他方才跑得太快,未能尝尝我的‘七剑齐飞’滋味!” ⽔中萍盯他一眼,点头说道:“怪不得我总觉你做事有点过份骄横狠辣,原来你竟是‘七剑神君’欧古月,及绿鬓…” 说到此处,因“绿鬓妖婆”的”妖婆”二字,太以难听,有点未便出口。 ⾕家麒脸上也觉微微一热.略含歉意地,向⽔中萍蹙眉问道:“我早就说过彼此最好不要询问来历,如今你既知我义⽗⺟威名,还敢和我朋友吗?” ⽔中萍听得柳眉微扬.妙目一翻答道:“有什么不敢?我师傅的名头,也不在你义⽗‘七剑神君’之下!” ⾕家麒笑道:“我的来历,你既知晓,你的来历,也该让我明⽩明⽩!” ⽔中萍伸手一拢鬓边秀发,傲然笑道:“我的来历,偏偏不对你说.让你慢慢去猜,反正我师傅住得远呢!” ⾕家麒微笑说道:“任凭住得再远,总不会跳出八荒,越过四海!你暂时不说,让我慢慢猜测,倒也蛮有意思!” ⾕家麒忽然微抱双拳,向⽔中萍躬⾝一礼,发话问道:“熊耳山小战‘文赌双魔’一事,业已暂告结束,我这作马夫的,应该请示主人,另外有何驱策?” ⽔中萍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扬眉说道:“我们当然要赶热闹,总不会去巫狭观云,峨眉赏月!” ⾕家麒绝顶聪明,闻言会意“哦”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要与我同往‘邛崃幽⾕’,参加‘三绝大宴’?” ⽔中萍点头笑道:“这等聚集天下豪雄的热闹场面.你难道不想去吗?” ⾕家麒笑道:“这场‘三绝大宴’,哪有不去之理?不过时间是在明年正月初十.似乎超过了我这‘百⽇马夫’期限?” ⽔中萍闻言,樱微动“哼”了一声说道:“你尽管放心,只要一満百⽇,我便不坐你的‘六骏飞车’,自己走路!” ⾕家麒想不到自己随口而出的一句戏话,居然逗得⽔中萍満面娇嗔。 遂赶紧陪笑说道:“我只是一句玩笑之话,你怎么竟认真起来?你若喜爱坐我的‘六骏飞车’.我甘愿为你驾车一世!” 这几句话儿以內,情意绵绵.又把这位⽔中萍听得満面飞红,娇羞无胜,索佯嗔说道:“马夫无礼,主人应该加以处罚.我罚你…”⾕家麒接口笑道:“该罚,该罚,你便罚我上天⼊地,蹈火赴汤,我也概然接受!” ⽔中萍瞪他一眼说道:“谁要你上天⼊地,蹈火赴汤?我只罚你将来去往‘苗疆魔⾕’之时,仍做我的马夫便了!” 两人一面说笑,一面折返来途。 ⾕家麒在山民家內,取回六骏飞车以后,又向⽔中萍请示问道:“邛崃山位于四川西北角上,我这做马夫的,又要请示主人,在途程方面,怎样走法?” ⽔中萍笑道:“蜀道险巅,不便驰车,正月初十的‘三绝大宴’之期,距今也还尚早,我们不如在‘汉口’换船,溯江西上,走完‘三峡’,过了‘羹门’,再改步行,直赴‘邛崃幽⾕’!这样走法,也可把沿路风光,多多领略一些!” ⾕家麒如今对⽔中萍的一⾝武学,及绝代容光,已极倾倒,自然点头同意,遂赶到汉口,寻家殷实客店,寄好六骏飞车,雇了船只,溯江西上。 一路山⽔景⾊,无非豹隐层峦,螺堆列嶂,苍远浦,碧接长天。 但船过“西陵”⼊峡以后,风光却非寻常可比,逐渐醉人,湍奔腾,排空若慕,奇峰峭拔,障天如屏。 ⾕家麒、⽔中萍久闻“三峡”之名,初次经行,自然越发觉得悦目赏心,襟怀壮阔! 船到“巫山”⽔中萍忽然向⾕家麒笑道:“江湖传言,这‘巫山十二峰’的‘集仙峰’头,每逢朔望之期,可见冲霄剑气!今天正好是腊月初一,距离‘邛崃三绝大宴’,尚有四十⽇之久.时间颇为宽裕,我们何不命舟子们停船休息两⽇,小游‘巫山’…” ⽔中萍说到此处,忽然发觉“小游巫山”四字,大有语病,不由窘得螓首一低,红嘲満面。 ⾕家麒武功虽好,但却系初涉情场,对于男女间事,鸿蒙未辟,雅嫰异常,竟未听出⽔中萍语病,反倒接口笑道:“何必‘小游巫山’?我们便在此尽量领略领略‘巫山雨云’,也不碍事!” ⽔中萍听⾕家麒说得更不像话,自然益发羞窘,要想嗔叱几句,又恐越描越黑,遂只得岔开话头,向驾船舟子们含笑说道:“峡中⽔流太急,有时遇到险滩急湍,还须背纤行舟,你们连⽇颇为辛苦,可在此休息两⽇,我们也好游赏名驰天下的‘巫山十二峰’风光景⾊!” 舟子们欣然应诺,立时设法靠岸停船。 ⾕家麒、⽔中萍遂向当地居民,略为探询“集仙峰”路径,相偕走往巫山深处。 ⾕家麒走了一段以后,见⽔中萍始终默不作声,并且微含怒意,不噤诧然问道:“你为什么不大⾼兴?” ⽔中萍柳眉微扬,反向⾕家麒问道:“你为什么言语轻薄,想占我的便宜?” ⾕家麒仍未悟出就里,越发诧道:“我何曾言语轻薄…” 话犹未了,突闻前路峰,传来“笃笃笃”三记木鱼声响,但⼊耳便知不仅木鱼是钢铁所铸,击这铁木鱼的僧人,并还是位內家⾼手! ⽔中萍见⾕家麒那等神⾊,知道他确非有意轻薄,遂也不再计较,嫣然一笑说道:“前面峰敲击铁木鱼的这位僧人,好似腕力极強?可能也是来寻冲霄剑气的武林同道,我们赶去看看!” ⾕家麒一面随同⽔中萍,提气腾⾝,一面仍自疑怀难释地,蹙眉问道:“你方才生气之故,究竟为了…” ⽔中萍见他竟要打破砂锅,追问到底,不噤气道:“你要是再问此事,休怪我从今以后,不再理你!” 这几句话的威力极大,⾕家麒果然不敢再问,但心头总觉疑云深幕,一时难以参详透彻! 正在此时,铁木鱼又复“笃笃”连响,并系贯⾜真力施为,敲得远峰近壑,一片回音,极具慑人威势! 铁木鱼响后,又有一个朗脆口音,带笑说道:“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本,方便为怀.在下意登峰眺览景⾊,大和尚为何阻往山道,不肯与人方便?” ⾕家麒、⽔中萍闻言,赶紧双双施展“凌空虚渡”⾝法,悄无声息地,纵上峰。 然后从容缓步,转出一看,只见当地山路极狭,有位披发头陀,当路盘膝而坐,⾝前放着一具大巨铁铸木鱼,估计起来,重约三四百斤光景! 发话之人,则是一位青衫秀土,仿佛被头陀挡住道路,不能登峰.正自蹙眉无奈。 ⾕家麒、⽔中萍⾝形一现,那位青衫秀士便即含笑叫道:“这位仁兄与这位姑娘,请来评评理儿,哪有如此蛮横的出家人?恃強硬挡山路,不让人登峰眺览景⾊!” ⽔中萍见这青衫秀士年纪约与自己彷佛,剑眉星目,拔不群,简直与⾕家麒难分瑜亮! ⾕家麒虽较英俊,却多了一股桀骜暴之气.这位青衫秀士,略嫌秀美,但那副⾼华仁厚的冲朗风神,则远非⾕家麒所能比拟! ⾕家麒也暗对这青衫秀士的器宇风华,颇为倾折。 闻言目光略瞥那当路盘坐,两眼看天,満面骄傲神情的披发头陀,晒然一笑,暂时不加理会,却向青衫秀士问道:“请问仁兄尊名上姓?” 青衫秀士笑道:“小弟许慈航,尚未请教二位!” ⾕家麒笑道:“小弟⾕家麒.这位姑娘姓⽔,芳名中萍…” ⽔中萍听到此处,含笑叫道:“你们且慢攀谈,先让我向这位不太讲理的出家人,请教几句!” 话完,姗姗走到那披发头陀⾝前,声若银铃地含笑问道:“大和尚,我们想登峰纵目,耽览巫峡烟云,你能让让路吗?” 那披发头陀闻言,双目一翻,凶光四,打量了⽔中萍几眼,依旧大咧咧地,冷然说道:“谁不让你们登蜂。”但我今天太累,已在此地休息,懒得再动,你们最好明天再来!倘若执意要想立即登临,便请把这铁木鱼搬开,不就可以走了?” ⽔中萍闻言猜出这披发头陀定是对峰头冲霄剑气,有所发现,才故意阻人登峰,遂佯作不知地,微笑说道:“大和尚英要以为我们搬不动你这只铁木鱼,万一滚下山去,坠⼊江流,岂不…” 披发头陀不等⽔中萍话完,便自冷笑一声说道:“女娃儿不要不知天⾼地厚,发狂言,我已看出你们全是武林人物,但你们大概尚不知我的来历,以及这只铁木鱼究有多重?” ⽔中萍闻言,晒然冷笑,一句“最多不过四百来斤”尚未出口,那位自称许慈航的青衫秀士,已先含笑说道:“大和尚这只铁木鱼,似是用极好钢铁,加杂‘西域紫金砂’铸造,质料极厚,除了当中稍留空隙以外,几乎等于实心,从而外表看来,虽仅三四百斤,实际重量恐怕要在千斤左右!” 披发头陀想不到许慈航一口道破自己这只⾜重千斤的铁木鱼底细,不噤微带吃惊地,点头说道:“看你不出,倒还有点眼力!但既知我这铁木鱼.⾜重千斤,可有信心搬得动吗?” 许慈航头摇笑道:“我两只眼睛,虽尚识货,但手上气力却弱,一二百斤或可勉強移动.千斤之重,委实无法胜任…” 披发头陀听他这样说法,方自傲然一剔双眉… 许慈航又复含笑叫道:“大和尚且慢得意,我方才业已说过两只眼睛,颇能识货,看出这位⾕兄,与这位⽔姑娘神采飘逸出尘,似乎⾝怀绝世武学,故而你这只⾜重千斤的铁木鱼,虽然难得倒我,却恐难不倒他们两位。” 披发头陀目內凶光,冷瞥⾕家麒、⽔中萍,満面傲然不屑神⾊晒道:“就凭他们…” 言犹未了,⾕家麒剑眉微轩,业已缓步当前,从从容容地,伸手向地上那具⾜重千斤的铁木鱼抓去! 这披发头陀虽颇凶横狂傲,却也是当世武林中一位有数人物,起初在⾕家麒伸手之际,尚自晒然冷笑,但见⾕家麒那只右掌,伸到距离铁⽔鱼仅约半尺左右,突地一摆一震,手掌几乎涨大了一倍有余,⾊泽并由⽩润,转成朱红! 不由大吃一惊,失声说道:“你用的是‘朱砂巨灵神掌’?” “巨灵神掌”四字方出,⾕家麒狂笑慑人地,已然抓起那只⾜重千斤的铁木鱼,奋力一甩,甩得凌空直坠百丈,落⼊三峡江中,起一天⽔雨! 披发头陀从“朱砂巨灵神掌”的功力以上,已猜出⾕家麒来历,故而虽对自己那只成名标记铁木鱼,痛惜非常,却敢怒而不敢言,一挫钢牙.面⾊如土! 许慈航看得失声惊赞说道:“这只铁木鱼⾜重千斤,⾕兄不仅能够抓起,并甩出这远,委实太以惊人!大概除了‘朱砂巨灵神掌’以外,还练有‘金刚力’!这两种神功,武林中极少有人精擅,所以小弟业已猜出⾕兄来厉,定是‘蟠冢山’七剑宮‘七剑神君’欧古月的得意弟子!” ⽔中萍暗惊这位许慈航着实目光犀利,见识渊博,不噤又复向他打量几眼,越发觉对方风采⾼华,宛如天际神龙,云中古月,令人好生倾折! ⾕家麒也因人家一口道破自己来历.只得点头笑道;“许兄猜得不错,‘七剑神君’欧古月正是我的义⽗!” 说到此处,偏头目注披发头陀,冷然问道:“我⾕家麒业已遵命将铁木鱼搬开,如今便要登峰游览,大和尚是否还有什么指教?” 披发头陀的一张嘴脸以上,満布严霜,缓缓站起⾝形,一面侧⾝让路,一面念了声“阿弥陀佛”说道:“青山不改,绿⽔长流,江湖间倘能再遇,便是贫僧要向⾕施主,索还铁木鱼,清算这段兰因絮果之际!” ⾕家麒双眉略轩,一阵纵声狂笑说道:“大和尚能有这等志气,再好不过,⾕家麒索也发句狂言,第二次江湖相逢.大和尚便当涅舸归西,功德圆満!” 说到最后两句,双目中厉芒电,一张俊脸以上,业已満布森森杀气! 他这凶残个,⽔中萍因巳见惯,故尚不觉为奇。 但那位谦和冲朗,秀美⾼华的许慈航,却看得眉梢一聚,暗自头摇叹息! 披发头陀自知功力不敌,既见⾕家麒目凶光,眉腾煞气,哪里还敢逞強? 长叹一声,僧⾐飘处,一纵便是五六丈远,刹那之间,便自消失在“集仙峰”脚的丛丛树影以內! ⾕家麒怒气一消,目注披发头陀去路,微笑说道:“头陀是哪路人物?不但膂力奇強,一⾝轻功.居然亦颇不俗!” 许慈航一旁愕然揷口问道:“⾕兄难道真个不知这位披发头陀来历?” ⾕家麒回⾝与许慈航、⽔中萍,相偕登峰,向许慈航含笑道:“许兄见识渊博,大概认识这位披发头陀?” 许慈航笑道:“我虽不认识他,但从他那只特制铁木鱼之上,知道他是‘飞钹罗汉’法元的师兄‘铁鱼罗汉’法本!” ⾕家麒闻言“哼”了一声,双目厉芒又,伸手抓裂一块岩石,双掌猛合,击成粉碎! 许慈航诧然问道:“⾕兄何故动怒?” ⽔中萍接口笑道:“飞钹罗汉法元,是他不世深仇,许兄倘若早早叫破‘铁鱼罗汉’法本来历,大概自‘集仙峰’,甩落巫峡江⽔的,就不会单单是那只铁木鱼了!” 许慈航头摇笑道:“⽔姑娘这种猜测,未免有点过份!‘飞钹罗汉’法元,纵和⾕兄有仇,却与‘铁鱼罗汉’法本何⼲?⾕兄决不会如此气量狭小,心毒手狠!” ⾕家麒狂笑说道:“⽔姑娘猜得一点不错,常言道得好:‘无毒不丈夫’,凡属与我仇人沾有丝毫关系之人,⾕家麒都要杀他个⼲⼲静静!” 许慈航听得一皱双眉,默然无语地,施展轻功,攀登“集仙峰”顶。 ⾕家麒、⽔中萍冷眼旁观,见这许慧航虽然气宇⾼华,见识渊博,但在武功方面,却最多可以勉強算是上中之选,与自己的超级⾝手相较,尚距离了一段地步! 许慈航援登峰顶,纵目眺赏片刻,向⾕家麒、⽔中萍微笑说道:“无怪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笔下,凡属谈到云景,不推⻩山,便尊巫峡!你看这低峡⽔,⾼拥层峰.冻⼊烟鬟,生石发的清幽景⾊.比起⻩山云海的⽟海银城,果然别擅胜场!时遮梅影淡,忽露⽔华寒,微飘三两带,画出浅深山!是何等幽美!何等意境?要比什么冲霄剑气,好看得多了!” ⽔中萍听许慈航话意之中,宛如绝世飞仙,不沾丝毫人间烟火,空灵超脫已极,不噤越发倾佩,含笑问道:“许兄也曾听说这‘集仙峰’头,在朔望之夜,时有冲霄剑气出现吗?” 许慈笑道:“剑气之说,虚幻无稽,纵或传闻无误,也是必需各有机缘巧合,可遇而不可求,倘若为此专心一志地,大费气力,却未免太不值得。倒是‘邛崃三绝’,即将于‘邛崃三幽⾕’举行的‘三绝大宴’生面别开,异常有趣。” ⾕家麒“哦”了一声问道:“那‘三绝大宴’不过是邀约些武林知名之士参与而巳,怎会生面别开,异常有趣?” 许慈航头摇笑道:“确实生面别开,我敢说武林中尚从来未曾举办过这样一次有趣宴会!” ⽔中萍活泼好事,听得心庠难搔,向许慈航急急问道:“许兄这样说法,定然知道‘三绝大宴’的详细办法,快请说将出来.让我们一听究竟!” 许慈航看了⽔中萍一眼,含笑说到:“凡属参与三绝大宴’之人,必须事先定做一件规定式样的黑⾊长袍,及一副黑⾊面具!” ⾕家麒问道:“这种规定是何用意?” 许慈航笑道:“这是主人顾虑到凡属武林人物,相互间多有恩怨纠,万一遇上深仇同席,容易破坏这场‘三绝大宴’气氛!遂想出如此一项⾼明办法,大家黑袍蒙面⼊席,是恩是怨,一律难分,等到吃完最后一道菜肴,宴席将散之际,才由主人发令,脫去黑袍,摘下面具,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各自恢复江湖本⾊!” ⽔中萍向⾕家麒点头笑道:“这第一项规定,就颇有趣,也许与你邻席而坐的黑袍蒙面之人,便是‘风叟’濮赫呢?” ⾕家麒也听得眉飞⾊舞,趣兴盎然,向许慈航笑道:“许兄请继续见告.这‘三绝大宴’.还有什么有趣之事?” 许慈航笑道:“三绝大宴的会场正中.放有一只大巨油锅,锅中沸油滚滚,锅旁并有一方牌示,写的是:‘谎言半句,请君⼊锅’!” ⽔中萍讶然问道:“这种办法,分明是专门对付说谎之人,但武林人物多半坦⽩慡直,谁要说谎则甚?” 许慧航笑道:“有趣之处,即在于此,因为这‘三绝大宴’的酒菜供应,⾼下不同,分为‘三绝席’,‘二绝席’,及‘一绝席’!” ⾕家麒问道:“大家蒙面黑袍.⾝份难辨,却怎样区分等级?莫非⼊席之前,需要各展武功?” 许慈航头摇笑道:“⾕兄恰恰猜反,施展武功是要等到席终恢复本来面目以后!在⼊席前,每人尽量说出亲自所做的令人称绝之事,构成一绝,⼊‘一绝席’,构成二绝,⼊‘二绝席’,能够构成三绝以上,便被主人请⼊最尊贵的‘三绝首席’!但倘若所说有半句夸大虚言,即由主人下手点倒,投⼊油锅,炸成焦⾁,献给全体宾客,一尝异味!” ⽔中萍静静听完,柳眉连扬,妙目一转,向⾕家麒得意笑道:“我已经想出我们各有两件称绝之举,只要每人再做上一件绝事,便可以坐上‘三绝首席’。” 许慈航笑道:“想坐‘三绝首席’.并不一定必须说出三件绝事,因为‘绝事’也有大绝小绝之分,倘若真做出一件⾜能惊天动地之举,经过全体宾客公断,也就可以坐上‘三绝首席’!” 说到此处,忽然瞥见低巫峡江面的暗云之中,似有一线強烈青芒,微闪即灭! ⾕家麒与⽔中萍全是大行家,人眼便知那线青芒,正是⼲将莫琊之类前古神兵,所生剑气! ⽔中萍手指江面暗云,向许慈航说道:“许兄请看江湖传言毕竟有所失实,这线精芒剑气分明发自江心,怎说是在‘集仙峰’顶?” 许慈航叹息一声说道:“若在‘集仙峰’顶,倒还比较容易找寻,如今既知剑在江心,急湍奔流,威力无比.再好⽔.亦难⼊⽔搜索,何况尚不知确实位置,寻剑之事,可谓绝望,还是前去参与‘三绝大宴’,比较有趣!” ⽔中萍闻言笑道:“许兄既然也参与‘三绝大宴’,便请与我们同舟如何?” 许慈航头摇微笑说道:“小弟西陵有事,尚下行,我们且等到‘邛崃幽⾕’之中,再以黑袍蒙面相见,岂不有趣?” 说完,便向⾕家麒、⽔中萍挥手为别,青衫飘处,先行下峰而去。 许慈航既走,⾕家麒、⽔中萍也就意趣索然,相偕回转舟中,溯峡上行,往夔门进发。 ⽔中萍凭窗而立,一面回眺巫山烟云,一面向⾕家麒含笑说道:“那位许慈航的品貌风神,确实不俗,在一般武林人物之中,极为少见!” ⾕家麒在“集仙峰”头.便看出⽔中萍对许慈航颇为倾折,如今又听她赞美对方品貌风神,自然微感不悦“哼”了一声,未曾答话。 ⽔中萍见⾕家麒居然微有醋意,不由暗觉好笑,遂索逗他说道:“就连你们两人站在一起,论起⾼华秀朗.仍似要让他稍胜一筹呢!” ⾕家麒越听越不是昧.但⽔中萍所说均是实情,又不便加以反驳,遂只得冷笑一声说道:“许慈航人品确实⾼华无比,只可惜他在武功方面…” ⽔中萍因在巫山脚下,被⾕家麒于言事中有意无意地占了不少便宜,此时正好加以报复! 不等他话完,便自接口说道:“武功之道,⽇进无休,目前他虽不如我们,但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以后,也许人家已有大成?而我们仍旧停留在这等境界!” ⾕家麒此时方听出⽔中萍是在故意使自己呕气,何况话中两句“我们”又复极为亲热。 遂剑眉双展,哈哈一笑,不再介意! ⽔中萍听了⾕家麒这声“哈哈”知道自己弄巧成拙,已被他窥破用意,不噤⽟颊一红。 暗想且等“邛崃幽⾕”中,再遇许慈航时,偏和他亲热亲热,使这骄傲绝伦的⾕家麒,气个半死! 船到夔门,⾕家麒付过船资,登陆西游,恰好在“三绝大宴”开始的两⽇之前,赶到了“邛崃幽⾕”! 果如许慈航之言.“邛崃三绝”在“邛崃幽⾕”以外,树立告示,说明凡来参与“三绝大宴”的武林人物,必须自备宽大黑袍,及黑⾊面具,等到初十正⽇,一律蒙面赴宴。 ⾕家麒、⽔中萍一齐觉得“邛崃三绝”这种办法,果然生面别开,极为有趣,遂遵照规定式样,制好黑袍面具,到时前往“邛崃幽⾕”! 那“三绝大宴”的设宴之处,是一片露天平坡,面临深潭,背倚绝峰,形势极险! 主人“邛崃三绝”也同样蒙面黑袍,除非悉之人,否则本看不出他们是男是女?及年龄老少! 宴席共设十桌,但来此赴宴黑袍蒙面的武林豪客.却只有四五十人左右! “邛崃三绝”一看天时,已将午正,遂由当中一人,向所有来宾,发话说道:“诸位请在签筒中,各菗号签一,以作发言顺序,再有顿饭光,这场‘三绝大宴’,便将开始!” ⽔中萍听得这发话人语音柔脆,不由柳眉微蹙,暗想难道名震绿林的“邛崃三绝”之中,也有年轻女子? 一面凝思,一面走向签筒,伸手菗了一竹签,签上赫然漆着“十三”两个红字! ⾕家麒则菗的是“十”号竹签,两人持签在手,目光打量赴宴群豪,想察看察看那位新近在巫山“集仙峰”结的许慈航,已否赶到? 但如今这四五十位赴宴群豪,个个都是蒙面黑袍,慢说⾝材容貌无从辨认,便连男女老幼,也只有静等对方开口说话时,才可自话音之中,加以推测! “邛崃三绝”中的左首一人,见所有来宾,均已菗签在手,遂手指那具沸油滚滚的大巨油锅,厉声说道:“三绝大宴即将开始,请赴大宴宾客,特别注意,每人所说壮举,必须句句是实,倘若被人发现半句虚言,便请自投油锅,炸成焦⾁!” 语音至此略顿,自面具中出两道冷森森的目光,一扫赴宴群豪,大声问道:“哪位菗得第一号签?且请还在下,并发言叙述生平亲⾝所作⾜以令人称绝之举!” ⾕家麒从这几句语音以內,听出“邛崃三绝”中,靠左而立之人,內功极好,真气颇強,年龄约在五十左右! 主人话了,西北角上缓步走出,一位黑袍蒙面之人,右手微扬,手中竹制号签翻翻滚滚地,在空中连转十来个车轮.斜飞了大半圈弧,然后准确无比地投⼊签筒,并恰好把签头上的朱红“一”字,露在筒外! 这一手功夫,震慑了所有群豪。 ⾕家麒、⽔中萍尤其大吃一惊,认出是暗器中最难练的“落叶归天龙寻⽳”手法,连自己施为起来,劲头拿捏得能否如此恰到好处?尚难断言! 不由深觉这场“三绝大宴”之上,果然蔵龙卧虎,有不少绝世名家在內。 “邛崃三绝”也自微觉愕然。 仍由左首那人,向这菗得第一签的赴宴来宾,抱拳笑道:‘尊驾怎的还不叙述生平得意之事?” 那位菗得第一号签的赴宴来宾,用一种奇异语音,怪气地头摇答道:“我生平命苦,到处飘零,哪里有什么得意之事?⾜以向人叙述!请问主人,就凭我适才的竹签一掷,能否赐个座位?让我好好叨光大吃一顿!” “邛崃三绝”左首之人,方一沉昑,当中那位语音娇柔脆嫰.被⽔中萍疑为少女之人,业已发话说道:“尊客所用‘落叶归天龙寻⽳’手法,当世武林能够效法施为的,不会超过十人,即此一端,已可称为‘绝中之绝’,请⼊‘三绝首席’!” 来宾献技,已极惊人!主人评语,更⾜惊人!眼看那位菗得第一号签的黑袍蒙面之人,蹒蹒跚跚地,走向“三绝首席”群豪以內,却无一人,表示丝毫不服! “邛崃三绝”中靠左而立的那位语音比较苍老之人,又复叫道:“哪位菗得第二号签?” 赴宴群豪中,应声走出一位⾝材⾼大的独臂之人,一举手中号签,朗声说道:“在下生平无甚⾜述大事,只有十年以前,在‘七剑神君’欧古月的七剑齐飞之下,幸逃不死,仅断一臂!” “邛崃三绝”中右边那位从来未曾开口说话之人,闻言点头说道:“能在‘七剑神君’欧古月七剑齐飞之下,幸逃不死,⾜称一绝,请⼊‘一绝席’!” 这位⾝材⾼大的独臂之人,刚刚坐⼊“一绝席” 赴宴群豪中.不待主人相呼,又复走出一人,举签哈哈笑道:“我是第三号!” “邛崃三绝”中靠左那人笑声说道:“尊客请述生平壮举。” 菗得第三号竹签之人,纵声笑道:“我生平有三件绝事,想坐‘三绝首席’!” “邛崃三绝”当中那位声如女子之人,发话说道:“尊客请讲!” 菗得第三号竹签之人,朗笑说道:“我这三绝,只是偷过人家三件东西,我到‘江东别苑’偷过‘绿鬓妖婆’乔赛乔的一只枕头!到‘听秋小筑’,偷过‘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的一管大笔!还到过‘苗疆魔⾕’.偷了‘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的一‘九龙魔令’!” 这一番话,听得所有在场群豪,均自相顾骇然。 因为被他所偷的三位人物,都是第一流的绝顶魔头,难已极! “邛崃三绝”中靠左那位声音比较苍老之人,意似不信地发话问道:“尊客倘若所言句句是实,可称‘盖世神偷’!但不知是否內有夸大之语?” 那菗得第三号签之人,手指热气蒸腾,沸油滚滚的油锅,哈哈笑道:“主人放心,我绝不会为了贪图口腹之,而甘冒谎言欺众,⾝⼊油锅炸成焦⾁之险!” “邛崃三绝”的当中那人,闻言又发出银铃般的语音说道:“这位盖世神偷,请⼊‘三绝首席’!” 跟着便是第四人,第五人…第九人,相继发言,但均无甚⾜奇,被主人定在“一绝席”或“二绝席”间落座。 号签轮到第十,⾕家麒缓步当先,笑声说道:“我初出江湖,行道未久,比较可说的只有两件事儿!” “邛崃三绝”当中那人娇音微吐,脆笑说道:“尊客不必谦逊,只要有一件⾜以惊天动地之事,我便请你坐上‘三绝首席’!” ⾕家麒见这名震天下的“邛崃三绝”竟是以这声音娇美,宛若红妆少女之人为首?不由微感惊异,发话说道:“我在巫山‘集仙峰’,曾将‘铁鱼罗汉’法本那只重近千斤的铁木鱼提起,抛⼊巫峡江⽔!” “邛崃三绝”当中那人笑道:“尊客虽然神力盖世,但就凭这一件事,似尚不⾜…” ⾕家麒不等对方话完,又复笑道:“我还有一件事儿,便是⽇前在熊耳山青竹涧凝翠峰下,放了一把大火,把‘西风醉客’南宮漱石的‘听秋小筑’烧得⼲⼲静静!” 这几句话,比方才那位盖世神偷所说,更⾜惊人!全场默然片刻以后,站在“邛崃三绝”当中的为首主人,伸手相让说道:“十号贵宾,请⼊‘三绝首席’!” ⾕家麒満怀得意地,昂然⼊席。 目光一注那抛签献技的第一号来宾,及被称为盖世“神偷”的第三号来宾,但却因彼此均是面具罩脸,黑袍覆⾝,看不出丝毫本来面目! 十一号、十二号,又为平平而过,但“邛崃三绝”中靠左那人,叫到“十三号”之时.⽔中萍却把手中号签略举,一语不发地,便自走向“三绝首席”! “邛崃三绝”当中为首之人.讶然问道:“十三号贵宾,你怎的一语不发,便自行走向首席?” ⽔中萍娇笑说道:“你们那‘第十号’贵宾,是我马夫,难道说马夫坐了首席,主人反而有坐在次席之理?” 这种答话,出于任何人意料之外“邛崃三绝”中为首那人,既觉无法相驳,又不便就此允许,愕然片刻以后,笑声说道:“十三号贵宾,你话虽有理.但仍请说上一桩绝事,应应景儿才好!”⽔中萍走到⾕家麒⾝傍,回⾝点头笑道:“好好好,我便说桩事儿应景!我与我这马夫前往熊耳山青竹涧凝翠峰下,在他尚未放火烧去‘西风醉客’南宮漱石的‘听秋小筑’之前,曾经巧遇‘苗疆魔⾕’中号称‘文魔’的‘辣手才人’石不开,及号称‘赌魔’的‘倾橐先生’包一胜…” “邛崃三绝”当中为首之人,听到此处,侧顾左右笑道:“苗疆魔⾕中人物⾜迹,居然已到中原,倘若今⽇来此参与盛会,岂不为这‘三绝大宴’添光生⾊!” ⽔中萍继续笑道:“我听说‘倾橐先生’包一胜号称‘赌魔’,不由见猎心喜,遂借个题目,与他打赌!结果这位‘赌魔’的‘赌’运不顺,‘魔’运不通,居然赌败认输,被我命他将颔下一撮蓄了十数年的山羊胡子,剃得⼲⼲静静!” “邛崃三绝”中为首之人,听得失笑说道:“这桩事儿,不但令人称绝,并还妙极趣极!十三号贵宾,请坐首席,少时席散宴终,彼此本来面目相见以后,我这做主人的,也想与你找个题目,赌上一赌!” 自⽔中萍以下的十五六人,均无精彩事迹陈述,但到了“第三十号”时,却又有人语惊中座! 这“第三十号”来宾,离众走出,向“邛崃三绝”微一抱拳.朗然发话道:“老夫生平事迹太多,无须一一细述,所愿告主人者,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的绿林群雄.曾经一度推我担任盟主!” 坐在“三绝首席”上的⾕家麒闻言大吃一惊,暗想这位曾任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绿林盟主之人,莫非就是自己的杀⽗仇人“风叟”濮赫? 疑念之间“邛崃三绝”中的为首之人.业已娇声呖呖地,点头笑道:“数十年来,十三省绿林群雄,一共推尊过三位盟主!只要尊客是三位之中的任何一位,均请⼊三绝首席!” 那位自称曾任绿林盟主的“第三十号”来宾,静听主人话毕,便即傲然走到“三绝首席”靠在第一号来宾的⾝右落座。 自此以后,便再无能⼊“三绝首席”之人“邛崃三绝”直等全部宾客安排完毕,方由那为首少女,向其余二人笑道:“我在‘三绝首席’陪客,你们二位,请到‘二绝席’,及‘一绝席’上,轮流照应照应!” 其余“邛崃双绝”微一点头。 为首少女遂向⾝傍侍者含笑说道:“来客席次已定,吩咐厨下开始上菜!” 话完,走到“三绝首席”向席上五位来宾,抱拳笑道:“如今大宴已开,且让我略尽主人之道,等酒酣饭以后,再彼此揭开本来面目,随兴各留几手武林绝学,聊为今⽇盛会纪念!” 说话之间,侍者业已送上四盘酒菜。 ⾕家麒微一注目,见是鲍片、鹿脯、熊掌、蝉酥,不由越发暗对这位在“邛崃三绝”中为首,发号施令的音若少女之人,惊奇打量,觉得对方气派手面,确实不同流俗! 主人举箸让客,这⼲武林豪雄.也均毫不客套,大快朵颐.彼此无拘无束地,对着美酒佳肴,山珍海味,放怀谈笑饮啖! 直等最后一只“海菜烤龙虾”吃完“邛崃三绝”一齐起立,仍由那为首少女,⾼声说道:“酒宴已终,请各位摘下面具,脫去黑袍,均以本来面目相见!” 语音方落,一片振⾐之声,満座群雄均已恢复了本来面目! ⾕家麒最注意的,当然是与自己同席的那位自称曾任“绿林盟主”之人。 但如今见对方一摘面具,却不噤大失所望,原来这人眇目无须,状若猿猴,本不是心目中,不共戴天深仇“风叟”濮赫的模样! 飞签献技的第一号来宾,是位神态滑稽的⽩发老头,被称“盖世神偷”的第三号来宾,则是位瘦削枯⼲的黑须老者! 主人“邛崃三绝”一位是虎背熊的虬髯壮汉,一位是眉宇间精悍之气人的五十六七老者,至于那为首之人,却果然不出所料,是位一⾝淡青妆束十八九岁的美貌少女! 这少女容光绝世.仿佛比⽔中萍还要美上几分,风神举止,也极端雍容⾼贵! “邛崃三绝”中为首少女,向満座宾客,抱拳笑道:“我叫岳悲云,与东方刚大哥,及阮清泉老爷子,在这‘邛崃幽⾕’聚居,竟被江湖中好事之徒,称为‘邛崃三绝’!今⽇在座宾客之中,有不少⾼明人物,请莫见笑才好!”⽔中萍对这岳悲云,本已有点惺惺相惜,再听她言语谦和,不由更自暗地惊奇,绿林中居然出了这等人物? 岳悲云语音微顿,秋⽔双瞳中的湛湛神光.一扫満堂宾客,朗笑说道:“古人说得好‘胜会难逢,盛宴难再’,又道是‘不有佳作,何伸雅怀’,文武之道,本来相通,岳悲云敬请诸位⾼朋,先留名,再留技,以为今⽇之会点缀,否则也要‘罚依金⾕酒数’!” 四十来位宾客之中,听完主人话后,竟有半数以上,知机蔵拙,各自尽酒三杯,表示认罚! “三绝首席”上的那位曾任绿林盟主的眇目无须老者,站起⾝形,微笑说道:“老夫名叫…” “邛崃三绝”中的阮清泉不等他往下发话,便自哈哈笑道:“尊驾不必报名,只要你这本来面目一现,谁还认不出你是鼎鼎大名的‘眇目仙猿’胡世章!” 这“眇目仙猿”胡世章看了阮清泉几眼,微笑说道:“主人自从菗签轮号,发言⼊席开始,已经把我们捉弄半天,如今似乎应该先行略为显露你们新近崛起武林,名震西南半壁天的惊世绝学,让一⼲宾客,瞻仰瞻仰!” 岳悲云点头笑道:“胡当家的说得有理,我们理应抛砖引⽟!” 语音至此略顿,目光一注“眇目仙猿”胡世章面前酒杯,微笑说道:“胡当家的请恕岳悲云鲁莽,我要借你面前这只酒杯一用!” 话完,引袖一拂,桌上其他杯盘碗盏,丝毫未动,⾕家麒、⽔中萍等,也未感觉什么劲气疾风。 但“眇目仙猿”胡世章面前那只空杯,却似为大力所推?凌空飞起.自胡世章肩头掠过,横越一丈二三.恰好落⼊那沸油滚滚的油锅以內! 酒杯沉⼊锅底,岳悲云向东方刚,偏头娇笑说道:“小妹业已献丑,东方大哥看你的啦!” 东方刚微笑举步,走到油锅之前.卷起⾐袖.露出右臂,五指虚空略为屈伸,整支手臂,连同手掌,便都成了乌黑颜⾊! 菗得第二号签,曾被“七剑神君”欧古月断去一臂之人,见状不噤失声道:“这是武林罕见的‘乌金掌力’,及‘铁臂神功’…” 话犹未了,东方刚业已把右臂伸人油锅,自锅底把那酒杯捞起.杯中尚自満盛热油,咝咝作响! 阮清泉笑道:“岳姑娘及东方老弟,既已各显神功,我虽老朽无能,也只好凑凑热闹的了!” 说完便由东方刚手中接过那杯滚油,凑向口边,居然毫不犹疑地,一倾而尽! “邛崃三绝”的这种惊人技艺,直看得満座群雄目蹬口呆,惊诧绝!木然静默好大一会以后,方发自內心的爆喝起一声震天大彩! 菗得第一号签的⽩发老头,也自拊掌赞道:“东方当家的铜浇手臂,阮当家的铁铸肝肠,你们‘外五门’及‘內五门’的功力,到了这种地步,虽颇惊人,但仍比不上岳姑娘能够把‘流云飞袖’,练到随意施为.择物专注的难能可贵!” 岳悲云闻言.目光凝注这菗得第一号签的⽩发老头.含笑问道:“老人家上姓尊名?岳悲云年轻技浅,不敢当如此盛赞!” ⽩发老头哈哈笑道:“我叫鲍俦仁,岳姑娘适才那手‘流云飞袖’,不但择物专注,极见功力,更⾼明的是居然令我看不出你丝毫门路宗派!” 岳悲云梨涡微现,正待微笑答话。 忽然⾕口守卫驰来禀道:“⾕口有三位远客,说是来自‘苗疆魔⾕’!” 岳悲云秀眉一蹙,向阮清泉苦笑说道:“苗疆魔⾕人物,怎的在‘三绝大宴’过后才来…” 话犹未了,那位⽩发盈头的鲍俦仁业已微笑说道:“他们来得也不算晚,正好可令我们瞻仰瞻仰‘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手下人物,究竟有些什么惊天动地的绝世武学?” 岳悲云听完,遂向阮清泉道:“鲍老人家既然这等说法,加上对方是由远道而来,便请老爷子去往⾕口一接,我与东方大哥,在此陪客!” ⾕家麒向⽔中萍耳边低声笑道:“这三位‘苗疆魔⾕’来的人物之中,不知可有‘文赌双魔’,‘辣手才人’石不开,‘倾橐先生’包一胜在內?” ⽔中萍好似对“苗疆魔⾕”人物,不太感趣兴,故而不答⾕家麒话头,只是目光扫视満座宾客,口中自言自语地喃喃说道:“奇怪,奇怪!” ⾕家麒真被她这等神情弄得有些奇怪起来,目注⽔中萍讶然问道:“奇怪什么?” ⽔中萍说道:“我们在巫山‘集仙峰’.新结的许慈航,为何不见赶到?” ⾕家麒见⽔中萍对许慈航如此关怀?不由心头微感不大自在的一动。 双眉一蹙,冷然说道:“也许人家⾝有羁绊,不能及时赶来,你倒当真对他颇为关切!” ⽔中萍看出⾕家麒一听自己提到许慈航,便生醋意,不噤又觉好笑,又觉安慰,瞪他一眼,不再言语。 这时“邛崃三绝”中的阮清泉,业已陪同三位武林远客,自“邛崃幽⾕”⾕口,缓缓走来。 “苗疆魔⾕”四字,近一二年来,极具声威,以致満座四五十位武林豪雄,包括那位曾任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绿林盟主的“眇目仙猿”胡世章在內,均目光凝注,察看来者是何等人物? 除了客的阮清泉以外,并排走着三人。 左面那人是位手执“报君知”的算命先生模样,右面那人是位⾝材瘦削,鹰目瞵瞵的⽩发微须老叟,当中那人形状最怪,鹑⾐百结,发若飞蓬,只剩一条右腿,左手也齐肘以下,断了半截,左腋下拄着一乌光闪闪的奇形铁拐! ⽔中萍暗想“苗疆魔⾕”的“文武卜赌”四大神魔以內,自己业已会过“文赌双魔”如今这手执“报君知”一副算命先生打扮之人,可能便是“卜魔”? 但那位手⾜不全,鹑⾐百结,拐柱铁拐的中年汉子,难道竟是四大神魔中,武功最強的“武魔”被江湖中人称为“震天神手”的澹台曜吗? ⽔中萍注意这缺腿断肘的残废中年汉子,⾕家麒却注意那⾝材瘦削,鹰目瞵瞵的⽩发微须老者,暗想此人的容貌⾝材,颇像自己杀⽗仇人中,最主要的首脑“风叟”濮赫,难道他已投⼊苗疆魔⾕的“魔外之魔”公孙大寿门下? 思念未毕“邛崃三绝”中的阮清泉,业已引导来客,走到満座群豪之前,含笑⾼声说道:“各位⾼朋,阮清泉引介三位自‘苗疆魔⾕’远道赶来的武林贵客!” 仅仅“苗疆魔⾕”四字便震慑得満座群豪,鸦雀无声,只有⾕家麒、⽔中萍脸上,微露晒薄笑容.以及那位菗得第一号签,自发盈头的鲍俦仁,也保持着安详潇洒神⾊! 阮清泉首先指着那位⾝材瘦削,鹰目瞵瞵,⽩发微须的老者含笑说道:“这位是大名鼎鼎曾任十三省绿林魁首,如今被‘苗疆魔⾕’公孙魔主,倚为左右手的‘风叟’濮赫!” ⾕家麒闻言.剑眉双挑,目中电杀气神光,咬牙低声一哼,所坐座椅的四支椅脚,⼊地半寸! 那⽩发盈头的鲍俦仁,以眼角余光,瞥了⾕家麒一眼,自言自语笑道:“常言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天下事居然竟有如此巧法?我这趟‘邛崃幽⾕’,来得真不冤枉,不但喝了好酒,吃了好菜,并还有不少精彩好戏可看!” ⾕家麒听鲍俦仁语中之意,竟似知道自己与“风叟”濮赫,结有夙仇!不由向这位怪老头儿诧然凝目。 ⽔中萍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的仇人来了,他们声名颇大,可能主人会请⼊‘三绝首席’,与我们同坐!你最好暂时忍耐,不要立即形诸神⾊,慢慢设法消遣,哪怕他会飞上天去?” ⾕家麒听得微一点头,暗自沉静心情,把目中杀气,及头仇火,逐渐转变成嘴角间的一丝鸷狞笑! 他这种神⾊转变,已被两位同席之人,暗暗看在眼中,一位是那始终嘻嘻微笑的鲍俦仁,一位却是大宴主人“邛崃三绝”中的为首人物岳悲云姑娘! 这时,阮清泉又指着那位手执“报君知”一副算命先生打扮之人笑道:“这位便是‘苗疆魔⾕’四大神魔中,号称‘卜魔’的‘铁嘴君平’辛子哲!” “四大神魔”名震天下,经阮清泉这一介绍,顿时引得満座群豪的数十道炯炯目光,一齐向“铁嘴君平”辛子哲,凝注打量! 阮清泉继续指着那断腿缺肘的中年汉子,含笑说道:“这位澹台曜兄,名气更大.他便是四大神魔中,以武功称最,被号‘武魔’的‘震天神手’!” 岳悲云等阮清泉把三位苗疆远客,向満座群豪引介以后,方起立微笑说道:“三位名驰天下,威震乾坤,居然远道宠降,实⾜为‘邛崃幽⾕’,生⾊不少!可惜大宴已终,只有请⼊首席,容岳悲云以香茗鲜果,待客的了!” “震天神手”谵台曜“铁嘴君子”辛于哲“风叟”濮赫等,见邛崃三绝的为首之人,竟是这样一位年轻美貌少女,不由均自暗暗称奇.一同走⼊“三绝首席”! “眇目仙猿”胡世章是“风叟”濮赫前一任的绿林盟主,两人之间,并颇有嫌隙,如今见他居然投⼊“魔外之魔”公孙大寿门下,遂想对濮赫挖苦几句,目光一注,哈哈笑道:“濮兄,你放着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绿林盟主不做,却去投靠‘苗疆魔⾕’莫非为了十五年前终南山‘百丈壁之事’,惧怕那‘七剑神君’欧古月,及‘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吗?” “风叟”濮赫,目注“眇目仙猿”胡世章,正待反相讥,忽然“咔嚓”一声微响,手中茶杯,自行爆裂,洒了他一⾝茶⽔! 那位号称“卜魔”的“铁嘴君平”辛子哲.眉头微皱.自怀中摸出三枚小小金钱向桌上一掷! “震天神手”澹台曜见状,失笑说道:“辛兄真不愧‘卜魔’之称,随时都爱卜卦,我倒要听听你对濮兄无端碎杯一事,怎样判断?是何预兆?”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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