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大宝传奇在线阅读由诸葛青云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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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大宝传奇  作者:诸葛青云 书号:41059  时间:2017/9/18  字数:13188 
上一章   第十四回 叹逝    下一章 ( → )
  孟七娘最稳,她只是把两道眉头,蹩了一蹩,流露了些微诧异…

  姬元有些惊惧,他虽见来人是俗家打扮,不是佛门中人,却也从来人手中所持一管绿⾊⽟屏萧上,猜出此女定与“小寒山度厄神尼”有极深渊源,并因神尼生平最厌恶豢养毒物之人,不由遍体生寒,往后连退两步!

  但三人中惊动程度最大的,居然不是姬元,而是韦铜锤!…

  韦铜锤看清来人,立刻全⾝发抖,双眼发直,摇摇晃晃的,几乎竟要晕倒…

  原因在于孟七娘果然法眼无差,她先前从“通达卦”的“卦象”中看出今夜有“人”相助,而这“人”又可能与韦铜锤有亲属关系之语,着实半点不差,这⽩⾐飘坠的眼前来人竟是韦铜锤的妹子韦双双!

  韦铜锤一见韦双双,便心跳得几乎晕倒之故,并非为了“铜锤”遇上“板凳”会变“瘪十”而是震惊于她那一⾝孝服!

  孟七娘搀住摇摇倒的韦铜锤,得知韦双双⾝份后,便目注这位绝美绝俏,但却満面悲容的韦家小妹问道:“韦小妹是为谁穿孝?”

  两行珠泪,从韦双双美得绝世的大眼眶中,扑籁籁的滚了下来,她先定了定神,举袖拭去満脸泪渍,才向孟七娘恭⾝答道:“云南有飞书报丧,家⺟恸于⽇前仙游!”

  孟七娘这才知道是韦双双的生⾝之⺟建宁公主死了,但也立刻想到建宁公主之死,可能与她哥哥康熙驾崩之事,或有相当关系?

  韦铜锤起初是担心到爸爸韦小宝的⾝上,如今听清究竟,才稍微定了定心,向孟七娘苦着脸儿叫道:“师傅,你一人前去鹿鼎山办事好么?我要和小妹赶回云南奔丧…”

  韦双双闻言,对韦铜锤连摇双手说道:“爸爸在‮京北‬等我,同回云南,他说你和大哥,不必奔丧,由我代表便可,因为鹿鼎之事,关系更重,不宜以私废公,大哥和大嫂,业双双兼程赶去,已经出了山海关了!”

  韦铜锤骇然道:“大嫂?哪里来的大嫂?…”

  韦双双破涕为笑道:“大哥忠厚老实,但老实人的福缘也厚!大嫂名叫红绡,是⽔摆夷族中的郡主⾝份,不单武功奇⾼,本领绝大,人也美得象朵花哩…”

  说至此处,向韦铜锤脸上,看了两眼,嫣然笑道:“二哥不必吃醋,你也満脸喜气,必有好事当头!爸爸是去‮京北‬,调查康熙死因,并到老朋友‘小玄子’的墓前一奠!弘历和纪晓岚,被我持新拜恩师的‘寒山度厄萧’解围,金花、银花则因放蛊害人,本命元神受创太重,恐怕活不成了!…”

  “五毒手”姬元一听韦双双竟是“小寒山神尼”的传人,手中并持有专克各种毒物的“度厄神萧”早已心胆裂,悄悄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韦双双也不去追他,只对韦铜锤说道:“二哥,加点油吧!莫要让大哥专美于前!等我陪爸爸回云南,办完⺟丧,再⼊中原之时,希望鹿鼎宝蔵已得,清室龙脉已断,你的⾝边,也多了一位美丽、大方,能管得住你的二嫂!”

  说完,向孟七娘敛衽一礼,便转⾝举步,⽩⾐飘飘而去!

  孟七娘回送韦双双,点头赞道:“韦小宝的福泽多好,七位夫人,都不平凡,三个儿女,又均这样出⾊!我虽没见过你哥哥韦虎头,但仅从你和你妹子韦双双的⾝上,已可猜得出一些他的骨形象!”

  由于韦双双“大嫂”、“二嫂”的一加提起,韦铜锤不噤又想到了那位马二姑娘。

  这回,他不卜金钱卦了,先焚了三支香,通诚凝神以后,才伸手菗取了一个字卷。

  孟七娘笑道:“你菗取宇卷,要测字么?是不是在想马二姑娘?”

  韦铜锤红着脸儿笑道:“师傅圣明!但这一次让我自己测字,若是参详不出灵机,或解释得离谱太远!再请您加以斧正,反正,‘小管辂’不能仅负虚名,您教我的各种本领,我都应该尽量找机会磨练,实习才对!”

  孟七娘看他一眼,失笑说道:“展开纸卷着吧,你这回焚香通诚,倒是规规矩矩,且看所菗出的,是个什么字儿?”

  韦铜锤果然连半点都不敢调⽪,规规矩矩,神⾊恭敬的,把所菗出的那枚纸卷,慢慢展开,却见赫然是个“-”字?

  他“哎呀”一声失惊叫道:“⽗⺟之丧,可曰‘丁-’,这个字儿,菗得当真有点灵气!…”

  孟七娘似乎颇不为然的,‮头摇‬笑道:“⽗亲韦小宝,⺟亲苏荃,都还颇有余年,气运均盛!建宁公主虽则是你七个妈妈之一,却非直系⾎亲,虽有丧讯,远自云南传来,却仍并不构成丁-,你⽗亲才传谕你哥哥韦虎头和你,不必因私废公,远途奔丧!何况,测字之道,重在推究未来,你既颇爱‘小管辂’之号,不愿徒拥虚名,想要遇事多加磨练,就替我把这个‘-’字,仔细用心看看!”

  韦铜锤満脸飞红,又对着那个“-”字,颠颠倒倒的,细看有顷,忽然扬眉笑道:“师傅,我看出些花样来了,这个‘-’字,是‘夏’字头,和‘爱’字尾啊!…”

  孟七娘笑道:“怎样解释法呢?若想使求测字的对方相信,最低限度也要能自圆其说!”

  韦铜锤又想了一会儿,苦着脸儿说道:“男女相思,以‘爱’字收尾,口彩当然不错,但这个‘夏’字头,我就变不出什么语汇来了,好师傅,您老人家教我一套江湖口吧!”

  孟七娘笑骂道:“又要叫‘好师傅’,又要骂师傅是‘江湖口’,简直心口矛盾,着实该打!”

  孟七娘一说“该打”韦铜锤就伸手打了自己一记耳光,赧然道:“该打!该打!师傅不是‘江湖口’,我真是个‘乌鸦嘴’!…”

  孟七娘失笑道:“铜锤听好,师傅的传授来了,但这些话儿,决不是随俗浮沉的‘江湖口’,而是必须奉若经典的‘处世道’!…”

  韦铜锤听师傅说得郑重其事,那敢嘻⽪笑脸,立即神⾊肃然!

  孟七娘正容又道:“世间事,必先拿稳‘有所为,有所不为’,认准‘有所变,有所不变’!对大节精忠的本情方面,要择善固执,万劫不磨!对随缘应对的一些小事,则不妨逢穷则变,能变或通…”

  韦铜锤叫道:“对于这个‘-’字的拆解方面!应该怎么变呢?我就是不会变啊!…”

  孟七娘笑道:“‘爱’字的脚,既确切不移,又是‘好口彩’,也说得通,大可‘择善固执’不必变了,但‘夏’字头,既不可解,便不妨‘穷中思变’我们把这‘-’字的上半截,看成‘夏’字的一半如何?…”

  韦铜锤“哦”了一声喜道:“不错,不错,恰好是‘-’字一半!”

  孟七娘道:“这么轻轻一变,道理马上变通,可以说得出了!‘半夏’是‮物药‬名称,也可以说是端略过的五月中旬季节。那么,我们把这‘-’字测解为此去鹿鼎山,你与马二姑娘,曾在一株‘半夏’药草之旁,或由于一些‘半夏’‮物药‬之助,彼此重逢结‘爱’!否则,便是于五月中旬的‘半夏’之期,收获‘爱情’结尾,岂不顺理成章,恰符心愿?说不定又可奉承得你这等有钱的阔少爷,赏赐我多少金银财宝的口彩利市!”

  韦铜锤如今那里还敢以⾝边所带的累累⻩⽩之物亵渎师傅?只是一面替孟七娘轻轻捶背,一面涎脸笑道:“天下之大,妙事无穷,委实学得老都学不了啊!师傅,您刚才这一变,便立刻变得圆通无碍,障蔽尽去,真是妙得紧啊!”孟七娘沉声道:“你不要光看变得妙,有时候坚持原则,有所不变更妙!‘富贵不能、贫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才是大丈夫!‘鼎镬甘如饴,不能贼’,才是奇男子!倘若不论什么大事小事,便遇难立变,那就成了世人所共不齿的软骨虫,连半文钱都不值了!”

  韦铜锤一面捶背,一面双眼滋润地,慢慢沁出泪⽔,心満意⾜,发出一声喜悦叹息说道:“我的运气多好?竟拜了您这么一位神态多么慈祥、腹笥多么宽博,能为多么大的好师傅!不单赐了‘管辂心传’,并教了我这么多连我爹娘都没说过,只仿佛曾从建宁公主妈妈口中,隐约听得一些的做人处事道理!”

  孟七娘笑道:“你爹娘可能懂得比我更多,除了‘卜相’等专门学识以外,他们的本领,也必然比我更大!他们不是不肯教你,而是由于你大赋使然,自幼情太野,早上笼头,难以领会,且或无益有损!要听凭你在江湖间闯,受些磨折,见些世面,懂些人情,然后再好好琢磨,始成大器!你务须领会⽗⺟的一番深心,切莫自暴自弃才好!”韦铜锤连连点头,师徒们再往前行,已近山海关口。

  韦铜锤见山海关口的守关官兵,对过关行人,盘查得相当严细,遂又动了童心,向孟七娘低声笑道:“师傅,我想试试雍正帝的那面⽟牌,以及‘宝亲王’弘历的那柄折扇,对于这些満清守关官兵,会不会发生什么作用?你看可使得么?”

  孟七娘道:“使到使得,但不可过分促狭,凡事都适可而止就好!”韦铜锤闻言,点了点头,表示领会,并故意把⾝带兵刃,露出一些尖刃,突出⾐外。

  一名兵土果然立即拦住韦铜锤,指着他间问道:“你间带的何物?是不是杀人凶器?”

  韦铜锤笑昑昑的答道:“这‘杀人凶器’的字眼,用得多么难听?若是换成‘防⾝兵刃’四字,不就顺耳多了?”

  兵士喝道:“防⾝兵刃?你定然不是寻常商贾,却是什么⾝份?想出‘山海关’,又要去什么所在?”

  韦铜锤道:“是一名老百姓嘛!我和我师傅,是要出关前往鹿鼎山中,‮理办‬两桩大事!…”

  那守关兵士,方冷冷“哼”了一声,旁边一员武官,已嘴角微披晒道:“鹿鼎山是允许老百姓们随意前去的所在么?说老实话,你想去‮理办‬两桩什么样的大事?”

  韦铜锤应声答道:“一是寻宝,二是修坟…”

  那‮员官‬吓了一跳道:“寻宝?寻什么宝?…”

  韦铜锤当然不便直说是想寻找“四十二章经”卷中的秘图蔵宝,遂随口编造笑道:“鹿鼎山中两桩宝,⾎红半夏黑风草嘛!随便找到‘⾎红半夏’,或是‘黑风草’,我这一辈子,便‮险保‬吃喝不了!”

  孟七娘听他随机应变,把“半夏”也编造成了宝物,不噤暗暗好笑!

  那‮员官‬和那兵士对看一眼,‮员官‬诧声说道:“我只听说过‘关外吉林三种宝,人参貂⽪乌拉草’,还没听过鹿鼎山中又出了什么‘⾎红半夏黑风草’嘛?你说第二桩大事,是修坟…”

  韦铜锤接口笑道:“祖宗的坟墓,不单应该祭扫,也该及时修茸,当然是大事啊!”那‮员官‬似乎抓住了韦铜锤的言语漏洞,把脸⾊一沉说道:“你这厮分明是关內人氏,祖坟怎么会葬在关外鹿鼎山內?其中必有蹊跷…”

  韦铜锤大笑道:“那是我朋友的祖坟,又不是我自己的祖坟,因我师徒精于与地之术,才受他之托,替他探看,若有必要,便顺手略加修茸…”

  那‮员官‬越听越觉內有蹊跷,遂把孟七娘,韦铜锤师徒,叫进关门旁边的一间小屋,仔细盘问道:“你的朋友是谁?他是关外人氏?”

  韦铜锤笑道:“他姓‘爱新觉罗’,来头还蛮不小呢,以前是位贝勒,如今封了亲王,名儿好象是弘历二字!”

  那‮员官‬吓得立刻打了一个哆嗦,失声叫道:“你的朋友,名叫弘历?难…难道会是‘宝亲王’弘历?…”

  韦铜锤点头笑道:“不会错了,他为人相当随和,我们朋友之间,一向都叫他宝啊宝的!…”

  那员武官向手下兵士微施眼⾊,立把孟七娘师徒,围了起来,并菗出刀,作势威喝道:“冒认皇家亲友,纵非欺君,也有相当大罪!来,把这形迹可疑的一老一小,替我拿下!”

  众兵士暴喏声中,方自往上一围,韦铜锤便自摇手笑道:“慢来,慢来,假如我拿得出东西,可以证明‘宝亲王’弘历真是我的朋友,则你们的罪名,岂非也不小了!”

  那武官平素便听说“宝亲王”弘历时常微服出游,最爱结各种江湖异人,故而将信将疑,眉头深蹩问道:“你能证明?你…你能拿得出什么样的证明?”

  韦铜锤从怀中取出那柄湘妃竹折扇“刷”的展开,递向那员武官说道:“你拿去看吧,这是弘历自己作的诗,自己写的扇子,送给我作为纪念!他说出得山海关后,不论遇着什么大小文武‮员官‬,只消出示这柄折扇,便可令对方了解关系,获得方便照顾!”

  听话之间,那员武官已満头大汗,等他接过折扇,认清笔迹,并看了扇上弘历特意加题的彼此亲热称呼,不噤目瞪口呆,用一种乞怜眼⾊,陪罪神情,望着韦铜锤,几乎想矮下半截!

  孟七娘看不过去,伸手拦住那员武官奇窘无奈的几下跪之势,含笑说道:“尊官不必前倨后恭,我这徒儿还有一面御赐王牌,尚未取出来呢…”

  韦铜锤笑道:“师傅提醒我了,那是当今雍正皇帝亲手送我之物,我来取出…”

  那武官慌忙拦住,向韦铜锤拱手道:“韦朋友不必取出御赐之物,让我们见后,不能不拜的一齐变作磕头虫吧!贤师徒此去鹿鼎山,沿途官吏不知,必然多所阻扰!每次都要取出御赐⽟牌,或‘宝亲王’亲书折扇,也太⿇烦,故而,小官想替韦朋友在路上介绍两位友人,包管可以获得不少方便!”

  韦铜锤是好事之人,不是怕事之徒,闻言之下,正想拒绝这员武官的一份好意,孟七娘已含笑点头说道:“尊官要替我这徒儿,介绍什么样的朋友?”

  那名武官陪着笑脸说道:“皇室陵寝,原是重要所在!本朝⼊关,定鼎中原以后,先在‮京北‬城东,约莫两百五十里左右的遵化县马兰峪地段,建筑东陵安葬了太祖顺治、圣祖康熙二帝!如今,听说又在西京易县的永宁山下勘觅吉地,再建一座西陵!但⼊关以前的先逝皇族,却大都葬在鹿鼎山中,故列为噤地,不准闲杂人等擅⼊!…”

  韦铜锤把眼一瞪,不悦说道:“我们是闲杂人等?我已说明,我师徒因学有专长,是受了‘宝亲王’弘历的礼聘,不辞万里风尘,来替他看风⽔,修祖坟的!”

  那武官连连陪笑,点头说道:“下官见了‘宝亲王’法书折扇,又和韦朋友⾝边更有当今御赐⽟牌,当然明⽩一切,但奉旨在鹿鼎山中,担任护陵重负的那些钦派武士,却颇难在匆促以下,立刻充分了解,彼此之间,容易误会冲突!幸巧,下官与那些钦派武士的正副领班,颇有渊源,相当友善!若修函备件信物,为韦朋友引介一下,岂不省了不少烦扰,定必获得方便?”

  孟七娘笑道:“好,尊官上姓大名,我师徒去毕鹿鼎,转回‮京北‬见着‘宝亲王’后,会把这些情况,告诉他的!”

  那员武官大喜,立向孟七娘师徒打了一个千儿,躬⾝道:“下官姓马,小名得标,孟婆婆与韦朋友,请稍坐待茶,下官立即修书,并准备信物,向我担任鹿鼎山中钦派武士正副领班那两位朋友,介绍贤师徒⾝有御赐⽟牌,奉旨勘坟,以及与‘宝亲王’弘历的情关系…”

  孟七娘点头笑诺,并表示郑重其事的记下了马得标的姓名,应允请“宝亲王”弘历伺机特予拔擢!

  马得标觉得由于这段巧合缘遇,自己便飞⻩腾达,富贵有望!自然満怀⾼兴,飞快修书,又取了一铁翎小箭,给韦铜锤作为信物,说明那是鹿鼎山中钦派武士领班“三手天尊”时震宇的独门暗器,对方一见此物,知是自己友好,必省了不少口⾆,再付书信,使其细观,即可获得一切方便!

  韦铜锤急于造成鹿鼎取宝掘坟的那场必然热闹,取了书信,立向马得标告辞。

  马得标表示巴结,一面亲自把他师徒送出山海关,一面含笑说道:“江湖上有名的韦姓之人不多,马得标见闻浅陋,共只听说三位,但这两⽇间,因缘凑巧,到让我结识了两位金面!”

  孟七娘笑道:“马大人所指的有名韦姓之人,是哪三个?”

  马得标道:“其中一人,赫赫有名,简直可说是功震公卿,名満江湖,就是那位曾被封过‘一等鹿鼎公’,但如今早已致仕归隐的‘小⽩龙’韦小宝啊!”孟七娘与韦铜锤对视一笑,却谁也没有接口。

  马得标指着韦铜锤,向孟七娘笑道:“令⾼徒雄姿发,如此英年,便与‘宝亲王’弘历结为好友,有了那厚情,将来若出仕朝廊,封侯拜将,只在指顾之间,当然算是一位!…”

  韦铜锤失笑道:“我又懒又狂,疏于礼法,只宜山野,不适朝廊,马大人许我将来出仕拜将封侯,委实揄扬太过,令人不敢接受!但我却想请教一声,你所说最近两⽇內结识的另一位韦姓之人,会不会是以从此出关,要去鹿鼎山的韦虎头呢?”

  马得标“咦”了一声,失惊叫道:“韦朋友怎么猜得这样准法?那一位确实名叫韦虎头,业已昨⽇由此出关,但是否前往鹿鼎山?却不得而知!他…他的⾝材、面貌,和你有七分相象,但来历却说来惊人,份量更重得很呢!”

  韦铜锤暗向师傅孟七娘扮个鬼脸,又听马得标道:“韦虎头就是名満大下的韦小宝的长公子,来历怎不惊人?他的夫人,又是当今万岁义妹,分量怎不吃重?…”

  说话之间,业已出得山海关,韦铜锤遂向马得标告别,掏出所带银票,向道旁‮口牲‬商人,买了两头健骑,对孟七娘含笑叫道:“师傅,我买了马了,我们马上加鞭,好好赶一程吧!”

  孟七娘笑道:“这样急法则甚?你是怕被你大哥大嫂,抢在前面,把功劳一齐占完?还是急着和马二姑娘,在什么‘半夏’药草之下,彼此相会?…”

  韦铜锤脸⾊微红笑道:“师傅怎么只举出两项理由,还有第三项呢!我想赶去前面较繁盛的镇市之上,好好吃上几尾闻名已久,对他馋涎滴的松江⽩鱼…”

  孟七娘笑道:“我当年游东北时吃过,松花江的清蒸⽩鱼,确是盘中绝味!但此地距离松花江尚远,无法吃到活鱼,一经冷蔵,风味难免稍逊,但你即嘴馋猴急,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吧!”

  韦铜锤真馋得仿佛要从口中滴下⽔来,一拍坐骑,与孟大娘并辔同行,在马背上涎脸笑道:“师傅,我最爱吃,这东北地方,还有什么出名好菜没有?”

  孟七娘道:“多得很呢,这个季节,还可以吃得到⽩⾁⾎肠,加点酸菜,来盘⽩切驴⾁,糟溜山片,蒸上条松江⽩鱼,包管你会吃得大呼过瘾!”

  韦铜锤听得一怔道:“⽩切驴⾁,驴⾁会好吃么?猪、牛、羊⾁,甚至马⾁,我都吃过,就是对这种耳朵特别大的畜牲,尚未领教滋味。”

  孟七娘说:“当地人有两句谚语,便是‘天上龙⾁、地下驴⾁’,可见其香美程度!据说,驴体之中,以肝、蹄最美,但这驴肝、驴蹄味道,究竟如何?连我也未尝过。”

  韦铜锤大笑道:“这有何难,前头找家大店⼲脆买头驴儿杀掉,岂不便可连‘肝’带‘蹄’,一齐拿到厨下作菜?”

  孟七娘‮头摇‬笑道:“你有钱可以花,但却没有时间可以等,我所谓的‘美味驴蹄’作起来,太不简单!”

  韦铜锤道:“杀了驴儿,剁下四蹄,用开⽔烫洗刮⽑,除去蹄甲,或卤或炖,最多早上杀驴,晚上即可大嚼,哪里会等得太久?”

  孟七娘笑道:“这是普通的牛蹄、羊蹄作法,我所谓的‘美味驴蹄’,因须特别道具…”

  韦铜锤好奇心动,急急接口问道:“什么特殊道具?师傅请您仔细说给我听,使我长点见识。”

  孟七娘道:“要定制一具能容得下一只驴儿,并可使驴在其中略微回旋腾跃的四壁密封铁笼,笼中四角,铸有凹形浅池,內贮料酒、⿇油等调味用品,驱驴⼊笼后,关门在笼下徐徐举火,驴热难耐,或饮酒解渴,或将蹄浸⼊酱、⿇油內取凉,不住旋回跳掷,全⾝精力,自然齐聚四蹄!直待命竭驴死,再取其四蹄,洗刮烹制,必可大快朵颐,盘中夸绝味了…”

  韦铜锤听得先惊,后叹,终于‮头摇‬,苦笑连声说道:“这种吃法,既太‮忍残‬,也太⿇烦,更复太费时间,我只好放弃口福,敬谢不敏的了…”

  说至此处,前面酒帘招展,道旁恰好有家‮店酒‬,看去房宇不小,相当宽敞。

  韦铜锤大叫道:“有‮店酒‬了,一来我肚中早饿,二来又被师傅说了这么多美味,馋虫酒虫已在腹中而动,管它有没有松江⽩鱼,进去先煮锅⽩⾁⾎肠,祭祭五脏也好!”孟七娘自然不会拂他兴头,含笑微领缰绳驱马向‮店酒‬缓步驰去。

  店中一名侍者,远远望见,便抢步来,陪笑说道:“关外天冷,舂寒颇劲,两位快请大厅⼊座,马匹给小的,代喂代溜,火锅酒菜,都一齐准备好了!”

  韦铜锤飘⾝下骑,把自己和师傅的马,一并给店家,边陪孟七娘走进‮店酒‬,边自笑道:“‮京北‬城的店家,对顾客特别亲切,礼貌极为周到,这东北地方,居然也颇不错,比较起来,反倒是江南一带,难免有势利欺客的情况出现…”

  孟七娘笑道:“北人好客,并不特别,但我们今天,看来真可能会受到一些特别照顾!”

  原来,他师徒刚⼊‮店酒‬,便被另外一名侍者,带到北面上座,桌上不单业已摆好了一只热腾腾的火锅、两大盘切得极薄的上好⽩⾁、一大盘肥⾎肠、一盘⽑肚、一盘肝片,并烫好了香气人的一大壶二锅头“洋河美酒”!

  韦铜锤见自己尚未点菜,店家便已准备好了这么一大桌的东西,心中正略觉诧异,引座侍者已指着那盘肝片,陪笑说道:“贵客请尝尝看,这不是牛肝、羊肝,这是上好驴肝,配起洋河⾼梁的二锅头来,保证特别可口…”

  韦铜锤笑道:“店家,我和我师傅,不是土著,只是过路人啊,你替我们准备得这样丰富,吃喝起来,当然舒服,但吃喝完毕,怎知道我们能付得出钱,结得了帐?…”

  话方至此,那侍者摇手笑道:“客官放心吃,慢慢喝吧!除了桌上的菜,后灶还在替您炒盘糟溜山片,切盘驴⾁,蒸条松江⽩鱼,都不用您花上半文钱的!”

  韦铜锤听得师傅先前对自己所说的几样东北美味,居然在这‮店酒‬中,均已备齐,并可免费供应,不必付钱,方自颇感愕然,孟七娘已向那侍者笑道:“店家,你好象认以我这徒弟?”

  侍者恭⾝陪笑答道:“认是不认识,但可以猜得出,这位贵客,大概是‘铜锤二少’…”

  韦铜锤大叫道:“妙极!妙极!‘铜锤二少’这个名词,连我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

  孟七娘笑道:“这谜底并不难猜,我如今业已知道,是谁替你起了这‘铜锤二少’的称呼,并送你这一桌丰盛酒菜,作为彼此间开始打道的友善礼物!”

  韦铜锤虽然聪明,一时之间,也还回不过味来,遂先举箸夹了一片驴肝,在火锅中略烫,蘸些作料,⼊口一嚼,便⾼兴得眉飞⾊舞叫道:“这驴肝确实好吃,不管东道主人是谁,我也非常感谢他的!”

  孟七娘也吃了一片⽩⾁,和一段⾎肠,点头笑道:“你这样想法,和睦无争,一团喜气,着实令人佩服这酒菜东道主人,慧心妙手的适当安排!我来问你,你们兄第二人,大概长得有点象吧!”

  韦铜锤道:“有六七分象,不过我哥哥要比我略⾼过半个头儿!再加上他妈妈是有名美女,以致看起来,我哥哥也要比我来得英漂亮一些…”

  语音至此忽顿,目注孟七娘道:“师傅,你以为东道主人竟会是我哥哥么?他虽然比我略早出关,但‘铜锤二少’却不象他所用的称呼。我哥哥⾼兴时叫我二弟,不⾼兴时,是老气横秋的,摆出当哥哥的架子,叫我小铜锤呢!”

  孟七娘失笑道:“叫你小铜锤,也没错嘛!在牌九中,‘虎头’和‘铜锤’都是‘短门’,论‘点数’也要比你多出五点,你还不服气么?”

  韦铜锤无法反驳,气得噘着嘴儿,又夹了两片美味驴肝,⼊口大嚼!

  孟七娘举杯浅浅喝了一口酒儿,含笑又道:“至于‘铜锤二少’四字,当然不象你大哥对于你的称呼,但若移到了你大嫂头上,便显得十分恰当!‮人唐‬有首五言绝句,作得有趣蕴藉,是‘三⽇⼊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先遣小姑尝’!红绡虽为韦家新妇,在未正式拜见翁姑之前,先籍这一桌关外佳肴,与你这不太好伺候的小叔子,联络联络感情,正是她作大嫂的适宜手段!”

  说话之间,⽩切驴⾁和糟溜雉片,又已送上,韦铜锤一面吃得⾼兴,一面又向孟七娘问道:“师傅,山海关的守将马得标,曾说我大嫂是当今雍正义妹,你又说她有⽔摆夷族的郡主⾝份,其中有无矛盾?…”

  孟七娘‮头摇‬笑道:“没有矛盾,內中奥妙,我也不知,是在扬州时,由你茅⻳伯,和甘凤池告诉我的。关键在于红绡与胤祯曾共同学艺于某武林⾼人门下,彼此有师兄妹的关系。‘师妹’、‘义妹’,原差不多,加上她扬州随跸,护驾有功,雍正必予酬庸,或是信物,或是封号,更显得她自称‘御妹’,决非胡吹嘘!至于郡主⾝份,更属事实,‘⽔摆夷’险被十四阿哥灭族,雍正夺其帝位,又害死了十四阿哥,红绡认为是代她族人,报了大仇,才甘心追随左右!最后,为了爱情,被你哥哥争取得脫离雍正!将来无论是谁万一若对雍正有所图谋行动之时,找上你这深悉雍正底细的大嫂红绡帮忙,必然大有助益!”

  韦铜锤目光四外一扫,把语音庒低说道:“雍正似乎是死定了!因为他一⼊宮问安,康熙立即晏驾,而遗诏又经事先修改,显见必有重大弊端!我爸爸怎会不为老朋友‘小玄子’报仇,只要时势许可,因缘一凑,韦家的人,从不亲自下手,也必从旁尽力…”

  孟七娘忽然藉着饮酒,把右手食指,竖在间,作出了一个噤声暗号。

  韦铜锤看见师傅这噤声手式,虽立刻把话头止住,却心中有点霍霍的,把双眉挑了一挑!

  他刚才目扫四外时,觉得‮店酒‬并无什么特殊扎眼人物,只有西面壁下的两个⻩⾐僧人,桌上酒菜太丰,出家人如此豪华,似乎略异寻常而已…

  但,如今这两个⻩⾐僧人,却只有一个还在饮酒,另外一个不知去了何处!

  韦铜锤见了师傅手势,不噤心中冷笑,暗忖这两个秃驴,若想弄鬼,岂非在太岁头上动上,自找倒楣,自己正闲得无聊,索找个机会,和他们斗上一斗…

  念方至此,一大盘热腾腾的清蒸松江⽩鱼,又从厨下端了上桌。

  韦铜锤对于这味东北名鱼,垂涎已久,一见鱼已蒸好端来,便替孟七娘敬酒,含笑说道:“师傅,松江⽩鱼来了,照您所说,此鱼离⽔太久,便难存活,一经冷蔵,风味稍减,但目前限于地理,哪有鲜活之望?有鱼可吃,业已聊胜于无!等到了松花江畔,我们再好好尽兴,吃它一个过瘾…”

  一面说话,一面便毫不客气的,向肥美鱼腹落箸!

  但韦铜锤的箸儿未落,孟七娘头已先摇,发鬓上所揷的一枚银簪,比韦铜锤筷儿更快的,先行刺⼊鱼中,银簪上并立即呈现出了一片乌黑!

  火锅无异,驴肝驴⾁,暨糟溜雉片,也极正常,酒中亦无甚花样,韦铜锤自然毫无戒备之心,要对这味他所垂涎已久的松江⽩鱼,来个大快朵颐!

  偏偏鱼中下毒,若不是孟七娘江湖经验老到,早就发现那两名⻩⾐僧人,眼神有异,又突有一人走往厨下,久久不出,来了个未雨绸缪,飞簪试鱼,韦铜锤岂不空有一⾝本领,连半分都难施展的,便告惨遭不测!

  银簪一黑,韦铜锤暗沁冷汗,立告恍然,站起⾝来,向那坐在西面壁下,尚自背对自己的⻩⾐僧人,厉声喝道:“魔鬼就是魔鬼,莫再装菩萨了!还有一个穿⻩⾐的秃驴何在?少爷非剁下你们四只‘驴蹄’,挖出你们的‘驴肝’,给店家喂狗!”

  语音甫落,厨房门口有人接口说道:“慢说只不过是韦小宝的儿子,就是韦小宝和他七个老婆,又有什么大不了得!佛爷们不是怕你,我们不必在店中惊扰俗人,屋后山坡一会!”

  两个⻩⾐僧人中的另一个,出现在厨房门口,向韦铜锤发话叫阵。

  韦铜锤因师傅在侧,不敢擅专,先看师傅眼⾊,见孟七娘对他点了点头,遂取了一大锭银子,放在桌上,作为对店家的赏钱,然后才走出店外。

  那两名⻩⾐僧人,果非胆怯想逃,真是去往店后山坡,举步之间,看得出⾝手相当矫捷!

  孟七娘领韦铜锤,也走向山坡,庒低声音说道:“这是蔵派喇嘛,可能来自雍和宮的胤祯心腹!你刚才在‮店酒‬之中,言语伤了胤祯,他们方出手在鱼中下毒作怪!”

  韦铜锤冷笑道:“斗斗胤祯的心腹也好,难道我怕了他们?”

  孟七娘笑道:“怕是不怕,但蔵派武学中的‘天龙掌’法,和‘大手印’,别出蹊径,也具相当威力!有时还会杂有呑刀吐火等障眼琊术,你要小心,不要对他们过分轻视…”

  韦铜锤方一颌首,表示会意,便眉腾杀气的停了脚步。

  因为,才一转过店后,便是一片微有坡度的开旷小岗,两名⻩⾐僧人已在岗上相待。

  韦铜锤冷然问道:“僧人是出⾝蔵派密宗,来自‮京北‬雍和宮吧?”

  其中一个较胖大,也就是在店中前往厨房下毒的⻩⾐僧人,冷笑答道:“小贼既知佛爷们是来自京师雍和宮的活佛,也该知道业已犯了欺君重罪,可夷九族!佛爷在鱼中下毒,想超度你一个全尸,已经是特别慈悲了呢!”

  韦铜锤失笑道:“多谢、多谢,但如今我师徒竟不领慈悲,不识抬举,又便怎么样呢?”

  另一个较为瘦小的⻩⾐僧人,恶狠狠的龇牙一笑说道:“当今天子,不容悔亵!在文章中区区一句‘维民所止’,都会引起了株连九族之诛!你们在大庭广众之间,公然表露了弑君之念,那里还能容得!佛爷们要取下你师徒首级,用石灰腌好,带回‮京北‬,呈给圣上过目,一切悉由圣夺!看是龙恩浩,既死不究?还是行文云南,连韦小宝夫妇也一并拿京,问他们一个教子不严,欺君罔上之罪!”

  韦铜锤听得大笑道:“出家人口中,没有禅机,不谈佛理,完全是一片官腔!真象是‘沐猴而冠’,令人看来十分可鄙可笑!想取我师徒的项上人头,凭什么呢?把你们蔵派密宗的‘天龙掌’和‘大手印’,先显露给小爷爷看一看吧!…”

  语音至此,忽然略顿,双眉一挑又道:“你们既来自雍和宮,定是雍正心腹,来来来,我先给你们看件东西,试试看认得出它的来历?”

  话完,回手⼊怀,取出那面⽟牌,向两名⻩⾐僧人递去。

  两名僧人中,似是胖僧地位较⾼,由他伸手接过,两僧细看以后,均自面⾊微变。

  胖僧“咦”了一声,诧然问道:“你那里来的御用之物?并似还与‘宝亲王’弘历,有点关系?”

  韦铜锤笑道:“这是雍正在扬州逛窑子时,亲手送给我一位⽗执前辈甘风池的,因我出关闲逛,遂再由甘大侠转送给我,你们回京时,可问问雍正,实情是否如此?至于‘宝亲王’弘历,那人着实不错,与我成好朋友了!他的书法不错,词章造诣亦佳,还写了柄扇儿送我!…”

  话既至此,自然又取出那柄湘妃竹折扇递过。

  两名⻩僧人一看扇儿,认出弘历亲笔,知晓韦铜锤决非虚言,遂把⽟牌、折扇一齐还,改了笑容说道:“韦小施主既有一扇一牌在⾝,关外黑⽔⽩山的任何美景,已可随意邀游!但你们在江湖放纵已惯,别的话儿,尚可无甚噤忌,但有关万乘之尊的当今天子,却仍亵渎不得!否则,欺君的罪名太重,你⽗亲韦小宝虽江湖望重,在庙堂上也是替‮家国‬建过殊功,致仕归隐的‘一等鹿鼎公’,仍在龙颜震怒之下,无法庇护你的!”

  说完这些话儿,双双向孟七娘、韦铜锤师徒,打了一个问讯,便转⾝离去。

  韦铜锤喝道:“站住!”

  两名⻩⾐僧人一怔回⾝,仍由那名胖僧,合十当问道:“韦小施主还有什么指教?”

  韦铜锤笑道:“能得相逢便是缘,我久仰‘密宗大手印’的厉害,想要不揣鄙陋,凭惜中所学,讨教几招!何况,你们糟踏了我一份想吃已久的清蒸松江⽩鱼,不设法代,就这样随便走么?”

  胖僧闻言,皱眉说道:“拳脚无情,刀无眼,小施主又复⾝有御赐之物…”

  韦铜锤不等他再往下讲,便接口狂笑道:“你不必存这种顾忌,我把⽟牌、折扇,一齐给我师傅,你便可施展全力,对我下绝情毒手!”

  话完,转对孟七娘含笑道:“师傅请替我暂时保管一下,才使对方减少顾忌,让我多领教领教蔵派武学,究竟有什么独到之处!”

  孟七娘低声道:“正正当当的武学方面,你是名⽗⺟之子,大概不会怕他,但有些琊术,却并非完全是障眼法儿,不宜十分大意!…”  wWw.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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