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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青龙在天 作者:柳残阳 | 书号:40975 时间:2017/9/18 字数:11409 |
上一章 第六章 走马不换将 下一章 ( → ) | |
劳爱再次出现在青龙会的正厅上时,她已是换了一⾝装扮——头上挽了个马尾结,大红的丝带扎得紧,上⾝穿一件纯⽩丝宽袖上⾐,袖口尚用一对纯金扣子扣牢在双腕,天蓝⾊泛光的丝长,腿掖在⽪靴筒內,一条细蟒蛇⽪带扎住⾝,光景是既潇洒又利落。 劳爱坐在首座位置上,把个包袱往桌上一放,对一旁的石总管,道:“可认识在驻马镇上混的‘八爪神偷’伍大海吗?”石总管点头,道:“上回还奉当家的命找那大鲍牙去西凉办过事呢!”点点头,劳爱道:“去把这包⾐裙给他,告诉他要物归原主,有一天如果我知道他没把这包东西送还物主,小心我剥下他的一张贼⽪!” 石大海道:“何时起程?” 劳爱道:“马上走!” 这时各人皆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当家的为何还为了一包⾐裙如此的慎重其事。 于是,石总管提起包袱立刻走出正厅。 劳爱这才把她的计划说出来… 青龙会的正厅上“小青龙”劳爱以手蘸着杯中茶⽔在那张既长又大的桌面上来回的画着,边字字有力地道:“这是整个陇山,长青门便是由这一窄狭的山道穿过去,那里便是大片丛林,而长青门的总舵就在林中。” 劳爱以手点头地正要继续画下去,一旁的韩彪道:“我们还是老法子,由我打头阵去。” 余唐怒道:“我,你老韩又在抢第一功了,拨指头轮也该轮到我余唐了吧!” 劳爱以手制止,道:“这次可不能再用老法子了,须知我们卷大雁堡的事,早已被人传出去了,再用那法子绝行不通。”祈老八也道:“你二人先别嚷嚷,且听当家的吩咐了。” 劳爱又缓缓坐下来,道:“贝老九把长青门地势对我说过以后,他还特别提到那长青门主‘瘟神’南宮烈与尚武山庄宇文山是换帖哥们,要我三思而后行,哼,可是我爹不也是与宇文山换帖吗?怎的我爹惨死以后就没有见宇文山积极的去西凉追凶手?换帖有用吗?说穿了彼此利用而已!” 余唐点头,道:“若非当家的一再阻拦,青龙会谁不誓死去西凉一拼的,老当家这段仇兄弟们可无时无刻不存在心中冒泡呀!” 韩彪也厉烈地道:“的,一人连中三十八刀,刀刀都是砍在不要命的地方,这是在诚心叫人多受罪嘛!” 劳爱一叹,道:“我不叫众家兄弟寻仇,只因为那是劳而无功的事,因为仇人绝不会等着我们找上西凉,再说我们⼲的就是玩命生活,一旦被杀,那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祈老八道:“话虽不错,但老当家可是你⽗呀!” 劳爱苦笑一声,道:“我伤心,我流泪,但我却并不盲目的追去找仇家,我的方法简单,要不了多久,我必会揪出真正的凶手来。” 这时余唐又向劳爱道:“青龙会兄弟们整整热闹了三天,昨⽇已开始准备,就等当家的回来了。” 劳爱点头,道:“把人马士气好生提起来,且容我想好对策,我们就开始行动。” 祈老八道:“这次准备去多少人,如果太多,我马上着人去分堂调人去。” 劳爱一拦,道:“不必,有个五百人便⾜够了。” 六盘山青龙会⾜有近千人,虽说大雁堡一战也死伤一二百人,但也不妨碍这次行动。 石总管奉命亲自下了六盘山,他携带着劳爱给他的那个包袱心中嘀咕,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只为了这么几件⾐裙就要下一趟六盘山,这未免也太不值了吧!已经离开六盘山五十多里了,面⻩土飞扬中,早见二十骑人马上前来,为首的马上壮汉是个鱼眼猪塌鼻子大嘴巴绕腮短须汉,一件黑风⾐披在双肩,翻卷的草帽连着带子拴在颔下,有一把紫⽪刀鞘內揷了一把怪刀。 这人不用石总管猜就知道是长青门门主南宮烈。因为他的那副长相,多少还真像被囚在石室中的南宮兆。石总管故意将马往路边让,原打算躲过去的,不料面南宮烈一伸手,早见他⾝后的人立刻把石总管围在央中。 石总管拎着包袱笑道:“各位,可是拦路打劫?” 冷哼一声,南宮烈戟指石总管,道:“这条路通六盘山,那是不会错的了!” 石总管点头道:“我便是六盘山下来的。” 嘿然一声,南宮烈道:“青龙会的?” 石总管不卑不亢地道:“不错!” 不料南宮烈又喝道:“你这副榜样大概在青龙会的⾝份地位不低吧!”石总管一笑,道:“说⾼不⾼,说低也不低,总管一职而已!”又是一声嘿嘿笑,南宮烈道:“你阁下贵姓?” “姓石,石头的石,石冲的便是。” 哈哈一笑,南宮烈道:“你难道不问老夫何人?” 石冲头摇道:“有必要吗?” 南宮烈道:“那么我将你拿下,你便知道该不该问老夫何人了。”话声甫毕,他伸手一挥厉吼道:“拿下!” 石冲见近面马上飞跃过一人,这人是个秃头鹰目,腮帮子奇大,一把大宽刀挟着窒人啸风“呼”的一声当头向石冲劈来——石冲包袱挂在马鞍上,立刻子套间那把叉形钢刀,奋力向大宽刀上架去,同时双脚离蹬而起,便在“呛”的脆响中,他已落在地上。 大宽刀二次劈来,石冲旋⾝递出一刀,且旋⾝踢出三腿,直把秃头大汉生生退三丈。 这时石冲放眼环视,早见已被围在央中,一时间只怕难以冲出重围。 就在这时,只见另一长发披肩的瘦⾼个子,舞动一双短叉扑上来,这人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式,一经上手,立刻一头撞进石冲的叉形钢刀刃芒中。 这时那抖动宽刀鹰目大汉,也立刻双手抡刀,只不过十招之间,石冲已是捉襟见肘,攻少守多了。马上的南宮烈冷然一笑,道:“我他娘的这么一点能耐呀!” 石冲大怒,破口大骂,道:“南宮烈,你们要不要脸,合着你们俩打一个还他娘的耍嘴⽪子呀!” 南宮烈耸肩一笑,道:“我怎么说你不问大爷名号,这光景你姓石的是早知道我是谁了呀!” 石冲边杀边叫道:“陇山长青门主的那副德,不用猜就知道你是南宮烈,还用得着石大爷多费⾆的动问?” 不料石冲话刚说完,突然一团灰云罩顶,他不及细看正要运刀上,突觉脑后一紧“吧”的一声,他双目一暗斜⾝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也只是一阵光景,石冲又醒转过来,只见南宮烈站在自己面前,他双手叉,怒视着道:“石总管,委屈你了。” 后脑有些酸痛,石冲左右连晃,已知自己双手被反绑着难以动弹,不由冷哼一声,道:“石冲败得心安理得,因为以石某一人应付你长青门主三人,这该是石某一生中最光彩的了,哈…”冷哼一声,南宮烈道:“光彩那也得要活生生的去体会那份荣耀,你如果两眼一闭腿双一伸,是何荣耀对你又值几何?” 石冲笑道:“这你大门主就不懂了,青龙会的人有个说法,生是青龙会的人,死是青龙会的鬼,只要青龙会存在一⽇,娘的老⽪,那荣耀便是青龙会大伙分享的,大门主你说呢!”南宮烈大怒,一脚踢得石冲就地连翻滚中厉吼道:“先砍下他一只手,着人送上六盘山,那姓劳的臭女子如果不放人,我再送他一条腿,看看是她強,还是南宮大爷狠!” 石冲一听,哈哈大笑,道:“南宮烈,你要是不砍你就是石大爷裆里那玩意儿!”南宮烈一怔,沉声喝道:“刀来!” 早见⾝边马上一人双手递过一把钢刀,南宮烈冷兮兮的大步走向地上躺着的石冲。 就在这时,那施一对短叉瘦子一跃而拦住南宮烈,道:“门主,你千万别上这八王蛋的当。” 南宮烈怒道:“我会上他什么当?” 瘦子双叉一指石冲,道:“这八王蛋想当青龙会烈士,我们当然不去管他,可是少门主还在青龙会手里,如果他们也狠下心来回敬一招的把少门主一手砍掉送来,那岂不是上他的大当了!”狠狠的掷刀在地,南宮烈戟指石冲骂道:“你娘的真不是东西!”边回⾝向那瘦子又道:“⽩堂主,依你看该怎么办?” 是的,这瘦⾼长发人正是长青门一位堂主,姓⽩的掌管提调,另一秃头鹰目大汉叫舒适,他是掌理刑堂。姓⽩的正是西北⾼原独脚大盗出⾝,道上人提起⽩⽔文的无不知道这人是个狠脚⾊,如今他投靠在陇山长青门下,他还甚为南宮烈器重。 这时他走近南宮烈缓声道:“我们手上有了这姓石的,正可以同青龙会来个走驾换将,不怕他们不把少门主放回来。” 点点头,南宮烈道:“师爷方泰未来,我几乎做下糊涂事来了,也亏得⽩堂主提醒,否则兆儿便死定了。” 突听地上躺的石冲又大吼道:“别他妈做你们那些⽩⽇⻩梁大头梦了,想拿石大爷换回你宝贝儿子,只怕是门都没有。” 南宮烈道:“那时候再杀你不迟!” 也不管石冲挣扎,南宮烈早命人把石冲拖到马背上,一行直往六盘山赶去。 已经是午时过后了,青龙会的人正齐集在堂口场子上准备分成三批练呢,突然有个兄弟跑来,正着余唐在广场上吆喝。 那人一径跑到余唐面前,忙不迭地道:“余爷不好了,石总管出事了!” 余唐一怔,沉声喝道:“别他娘的猫子穷嚷嚷,石总管赶往驻马镇,他会出什么漏子!” 那人早把手上一张条子呈给余唐。 余唐取在手中,上下左右一展又看,边骂道:“娘的,这上面画的什么古景。”边⾼声叫道:“你们哪个认识字的就快站出来!” 原来余唐斗大的字只认识两升,那还是劳爱告诉他自己那“余唐”两个字是什么模样,别看就是两个字,余唐还学了半年才凑和着能写出来。 这时只见有个年轻汉子走向前,接过条子念道:“呈青龙会劳:今有贵会总管石冲现在本门,三⽇后双方在双松岭换人,务必把本门少门主带往换,免伤彼此和气。”这条子连落款也没有。 当然一看就知道是长青门的。 余唐一听,一把抢过条子在掌中,且大骂道:“去他娘的那条腿,谁有闲工夫同他们去和稀泥!“这时韩彪走来,道:“余兄且等等。” 余唐道:“别等了,杀了送信人,我们照当家的计划行事去。”韩彪道:“不管石总管死活了?” 余唐似是耝中有细地道:“别替老石担心事,只要南宮烈的儿子在我们手里,他们再狠也不敢动老石一鸟⽑。” 韩彪道:“我看还是向当家的禀告一下,由当家的定夺。”余唐道:“小事一桩,何须惊动当家的!” 韩彪道:“这可不是小事情,你该不会忘记石总管是⼲什么才离开六盘山吧。” 余唐一拍脑袋,道:“我的妈,差一点忘了,老石是被当家的派去办事的,如今他被长青门抓去,正该快告诉当家的才是呀!”韩彪笑道:“好家伙,你总算融会贯通的开了窍了!” 正在说呢,劳爱已缓步走来。 余唐忙上前施礼,道:“当家的来得正好,石总管他出事了。” 劳爱一惊,急问:“怎么会呢?” 余唐立刻把皱的纸条呈上劳爱。 劳爱一看,冷冷一笑,道:“送信的人呢?” 早听得持条来的汉子,道:“禀当家的,那人人尚在马房前面候着呢!”劳爱道:“告诉送信的,叫他回去告诉瘟神,他儿子在我这儿可没缺吃缺喝,更未掉下一块⽪少掉一块⾁,要他对我的总管客气一些,否则我会把他儿子的人头送上陇山去,至于走马换将这码子事,青龙会没有趣兴,想要他儿子活着回去,那得听我的通知了。” 传话的立刻往前山跑去。 这里劳爱对韩彪、余唐道:“我原以为南宮烈会去搬请宇文山的,却不料石冲被他兜上,竟然异想天开的来个走马换将,想的可真如意,哼!”余唐道:“当家的,依我余唐想法,不如赶往双松岭一举杀光南宮烈那伙家伙,然后快马赶往陇山去抄他的老窝。”摇头摇,劳爱道:“别忘了,我们只抢不杀,抢那当抢的,当然杀也是最后手段,双松岭他们⾝边没银两,我们何必⽩⽩去找他们拼命的。” 韩彪又问道:“当家的,我们何时上路?” 劳爱道:“送信的把信送到南宮烈手上,我料准南宮烈必去搬请宇文山,只要宇文山被我挡驾,那时候就是我们找上陇山长青门的时候了。” 余唐望望韩彪,二人实在不解当家的话中含义,却也不敢细问。 劳爱说的不错,南宮烈带着部份手下原是赶往驻马镇的,因为他还以为儿子已经回陇山了呢,哪想到了陇山长青门总舵,竟然没有儿子回来的消息,几经探查才知道是被青龙会弄上六盘山去了。 南宮烈一急之下,这才率领部份人马赶往尚武山庄,原以为那宇文山虽与劳家解除婚约,但情义多少尚在,希望透过宇文山的面子救回儿子来。巧的是半道上竟遇上了石总管,南宮烈窍喜之余下手把石冲捉住,不想劳爱不吃他那一套,倒反给南宮烈将了一军。 现在,南宮烈跳起脚来骂:“年轻轻一个女娃儿,她竟是如此的刁钻古怪得可以,我的儿,早晚我南宮烈会叫你知道我的手段!”被拴在马鞍上的石冲立刻笑道:“南宮大门主,依着我的意思,你何妨就把我杀了,这样你不就先出了一口怒气了。” 南宮烈塌鼻一耸,骂道:“你那个八王命又怎能同我儿子的命相提并论的。”石冲笑笑,道:“既不能相提并论,何妨大方些把我放了,也许我们当家的一⾼兴,来他娘个投桃报李的放了你儿子也说不准。”南宮烈怒道:“南宮大爷不是驴,而你们那个雌货也不傻,姓石的,你就辛苦些随我们上路吧!” 石冲道:“可是上陇山?” 南宮烈道:“安份些少开口,惹火了我一只臭袜子塞住你的嘴巴。”石冲还真的不再开口了,因为真的要是弄个叽叽的臭袜子塞住嘴巴,那该多恶心呀! 于是二十骑快马押着个青龙会的石总管,风驰电掣般的朝着驻马镇上赶去。 马上的石冲一看,心中一喜,因为这南宮烈显然是去搬请他的换帖兄弟宇文山出面。 但石冲心里可明⽩,如今只怕宇文山也无法把事情摆平了,因为劳爱心中早已决定对付陇山长青门的计划,如再想说服她,那将是徒劳而无功的。 现在,南宮烈一行已进了尚武山庄,山庄来接的则是南宮烈的⼲儿子,也是宇文山的新婚儿子宇文长江。当宇文长江望向南宮烈⾝后的人时,他不由得一怔,因为石冲可是被拴在马背上的。 宇文长江一脸的喜气未退,呵呵笑着走近石冲,道:“我的乖,这不是青龙会总管大人吗?怎的被一绳子拴在马背上了?” 一旁的舒适早笑道:“少庄主,你说的不错,他正是青龙会的石总管。”宇文长江道:“怎的会把他捉住的?” 另一边⽩⽔文道:“青龙会把我们少门主抓了去,我们当然也要抓青龙会的人了。” 宇文长江冷然一哼,道:“这件事我们早已知道了,我爹这几⽇正在筹思对策呢,各位随我进去吧!” 宇文山一把拉住南宮烈,哥儿俩才分别没几⽇,犹似几年没见面的彼此露出一副苦脸来。 南宮烈先是望望四周边低声道:“这件事情…” ⼲咳一声,宇文山道:“别多说了,我们老哥儿俩內室去商量吧!”南宮烈与宇文山二人走⼊一间精致內室,这儿显然是宇文山的书房,只见条桌茶筒,书架字画,一个大方桌上面更是摆设着纯玛瑙的文房四宝盘子,何止是⾼雅,更是气象不凡,堂皇典丽! 老哥俩就在书桌前面好一阵商量… 声音低,谁也不知二人说些什么。 不过从二人的面⾊看,显然相当诡秘。 一匹纯⽩健马,翻动四蹄,把个马⾝子烘托得宛如一片⽩云似的往前飞去,带起的一溜⻩土尘烟,迤逦着⾜有半里长,厉烈而壮观。 马上的锦⾐灰发老者,红光満面,威风凛凛,一把鱼鳞紫金宝刀正斜挂在鞍椅上,垂髯半尺飘飘,金刚怒目直视,犹似天将走凡尘。 这人,嗯,他可不正是尚武山庄的庄主“铁臂猿”宇文山。 “铁臂猿”宇文山自与“瘟神”南宮烈二人在尚武山庄密谈以后,独自一人快马加鞭的出了尚武山庄,从他的去向看,显然是赶往六盘山。是的,宇文山正是要去六盘山的青龙会。 往年,他也经常来青龙会,因为青龙会当家的“野龙”劳壮是他的拜兄弟,哥儿俩经常聚聚,那当然是十分平常的事。 但自从“野龙”被人刀砍死在西凉以后,宇文山便未曾再来过六盘山,并非是他不来,而是劳爱痛心之余,她退了婚约,谢绝任何来客,决心把爹的遗志接上手。劳爱看准了江湖生涯,弱⾁強食,谈到义字,那必须掺杂着利害关系。 老爹被杀三十八刀,刀痕不同,手法不一,这显然死于多人之手,如果自己明敞着去找凶手,那是绝对不大可能的事,那么只有以武力去拼出个结果了。 劳爱也十分明⽩自己老爹的本事,⾜以列⼊武林⾼手之列,想要收拾这条“野龙”绝不是件简单的事。可以想得到的是那些围杀老爹之人,必然是当今江湖上有名的⾼手,那么这些人又会是谁? 现在,尚武山庄庄主“铁臂猿”宇文山已到了六盘山下,而他的出现早在劳爱的意料中。 不过南宮烈没有来,倒是出于劳爱意料。 面山道就在一大块似落盘的巨石挡道而中断,那巨石下面尚揷着一数丈长巨木。 宇文山看得出来,只要那巨木一松,巨石必顺势而下,即算是再多人马,也会被庒成⾁饼。 立马仰面上望,宇文山尚未开口,早见一阵脚步声传来,二十名矛刀手已分别站在巨石两边,早见一人喝道:“什么人?” 宇文山可并未把这些人看在眼里,捋髯一笑,道:“烦请通报,尚武山庄宇文山来探劳大嫂子了。”只听上面那人抱拳,道:“原来是宇文大爷到了,但碍于青龙会新立规矩,还得请宇文大爷稍待,容在下上禀。” 宇文山道:“有劳了。” 只见那人伸手一挥,半山上一连发出三支响箭。可真够壮观,只见三支响箭后,峰上面又是三支响箭,这样一连五七起传到了后山。 没多久,一支红⾊烟火腾空而起,巨石上面那汉子这才一跃下得巨石下,笑对宇文山道:“当家的已在吊桥候驾,宇文大爷你下马跟小的走。”宇文山下得马来,早有另一人把他的⽩马牵去。这时那人竟带着宇文山斜刺里穿林而⼊,沿着荒林中的羊肠小道,左转右弯,忽⾼忽低,还不时的跨涧攀岩。宇文山不由得问道:“怎的不走原来的山道?” 那人回头一笑,道:“自从老当家的出事以后,六盘山在我们大姐小的锐意经营中,全变了样,如果不是本会的人,只怕上不得六盘山,因为…”他又看看宇文山,笑道:“宇文大爷与老当家情不错,我说给你老听应无差错的…”宇文山点头,道:“本就是一家人嘛!” 那人遂低声道:“如今山道改了,原来的那条山道设了不少机关呢。”宇文山“啊”了一声。 青龙会的前面这座山,宇文山⾜⾜走了大半个时辰,右前方忽然冲出一彪人来,一个个手中拈弓搭箭,弓箭手后面全是手持长矛大汉。 领着宇文山的那汉子早⾼声道:“兄弟会!” 面那些人一听,其中一人也回应一声:“兄弟会!” 于是,这些人立刻又消失在荒林中不见。 宇文山一怔,心中琢磨,怪不得劳爱这丫头敢带领人马开到五百里外去席卷大雁堡,看她这种架式,不出几年,只怕要持黑道之牛耳了。 又走了约盏茶时光,前面已到了那座吊桥,宇文山抬头望去,只见对面劳爱披了一件紫⾊英雄衫正守候在桥头,两旁站的青龙会兄弟⾜有两百人,迤逦着一直延到半峰,军容壮观,刀闪闪,一个个赳赳威武,凸肚,那与劳爱站在一起的几人,宇文山一眼就看出来,光景是劳壮的几个死,韩彪、余唐、祈老八全在呢。 匆匆走过吊桥,劳爱早走上前去施礼,道:“宇文庄主远道前来,青龙会十分,请!”宇文山一听劳爱称呼自己宇文庄主,显见是把双方距离拉远,这种口吻明敞着是要公事公办了。 哈哈一笑,宇文山边走边问,道:“你娘可好?” 劳爱道:“好。” 宇文山又道:“我那小侄儿呢?” 劳爱又道:“好。” 宇文山这时讪讪的又道:“来时见六盘山多处已变,人強马壮,比之从前你爹在时更是旺盛许多,孩子,倒是也苦了你了。”宇文山一心想把双方距离拉近,才说出这番话来,不料劳爱只是轻声一笑,笑里虽未蔵刀,却也令宇文山心中起了个疙瘩。 走进围墙门內,眼见一排排小瓦屋,中间大厅上面,宇文山指着地上那张虎⽪,道:“这是你爹亲手杀的老虎,已有二十年了吧,记得那时候你还在这虎⽪上翻滚不已呢!” 劳爱仍是轻声一笑。 这时早有兄弟捧上茶点来,劳爱这才问道:“宇文庄主单骑前来,可是为了南宮烈的儿子?”这种开门见山的一问,立刻令宇文山手⾜无措,因为他原是要先见上劳家嫂子,再由大嫂子处说项的,不料劳爱竟然会来上这一手,自己如果再说是来探望大嫂,显然变成虚伪。 这时他才想到如果真的讨得这么一位能耐超人的媳妇过门,真不知尚武山庄是福还是祸呢! 心念间,宇文山抚髯哈哈一笑,道:“贤侄女果真快人快语,老夫也就不用再有所隐瞒了,是的,我来,正是为了我那⼲儿子南宮兆的事。”劳爱道:“南宮兆是在我这儿,如今他每餐三大碗,吃得也睡得好,宇文庄主尽可放心。” 宇文山一笑,道:“可否告知我,你怎会把南宮兆抓上六盘山的?”劳爱突的面⾊一寒,道:“是他挟着长青门少门主的威风,一马追上前来拦住我的去路,只可惜他连我的手下兄弟也不如的被活捉了,如果我不看在他是来自贵庄,只怕当时就把他杀了。”宇文山抱拳道:“想不到老朽在贤侄女心中尚有一席之地了。”劳爱冷冷地道:“情可以没有,义不能不顾。” 淡然一笑,宇文山道:“可是一直怨老夫未戮力为你⽗报仇?”劳爱心中一痛,但他表面上泰然地道:“我可从未如此想过呀!” 宇文山道:“西凉槐山我去过,远在千里外,那儿人地生疏,仇人又全是外去的,一时间难以找到,并非是老夫未尽力,劳哥哥的遇害,最心痛的只怕就是我宇文山了。”冷然一笑,劳爱道:“我们青龙会是⼲什么买卖的?自己当然十分清楚,刀口上舐⾎的⽇子,对于那种死法该是意料中事,青龙会不能为我爹一人而大伙兄弟哥们正事不做的去寻仇人,相反的,就因为我爹的遭遇,更发哥儿们的心连心,⾎⽔相融的更把青龙会发扬光大,当然劳爱也从未对你宇文庄主有什么苛求了。” 悲壮的几句话,却令宇文山大为⾼兴——只是⾼兴是搁在他心中,表面上他还是自责地道:“不过我宇文山总觉着心中有愧。” 劳爱一笑,道:“宇文庄主这次是为南宮兆而来,就该谈正事才是。”宇文山点头,道:“对,是应谈正事。” 劳爱道:“宇文庄主的意思呢?” 宇文山道:“这次来,我是带着七分愧疚,三分过去两家情而来,你也是知道的,本不与尚武山庄相关,只为一个义字,老夫才厚颜的来了。” 劳爱道:“江湖上都知道尚武山庄庄主是热心人。” 赧然一笑,宇文山道:“急他人之急,本就是我辈江湖中人的不二作风。”劳爱心中冷笑,面上一整,道:“宇文庄主准备如何急他人之急?” 宇文山道:“我不敢奢望带南宮兆下山,只希望能拉拢你们双方,把此事摆平就心満意⾜了。” 劳爱一笑,道:“不知宇文庄主如何摆平此事?” 宇文山捋髯面对正厅上一众青龙会兄弟,他缓缓地道:“那得先听听青龙会的意思了。” 劳爱道:“我们的先决条件是南宮烈必须当即释放石总管,如此而已!” 宇文山一拍腿大,道:“包在我⾝上,那么再说出正式条件吧!” 轻摇头摇,劳爱道:“至于正式条件,那得等我见到石总管以后再说了。”宇文山一怔,道:“何不现在说出来,老夫心中也有个底儿!”再次头摇,劳爱道:“有许多事情,青龙会的人得关起门来大伙商议,我们尚未有结果呢!” 宇文山道:“各位尽管商议,我到后楼去陪陪老嫂子。”劳爱摇头摇,道:“妈不见外人,除了我姐弟二人,所以青龙会也不能久留你宇文庄主了。” 这等于是在下逐客令,宇文山心中大是不痛快,心中暗骂,他娘的,除了一杯茶⽔外,竟连顿酒饭也不招待,这算他娘的什么嘛! 心念间,宇文山面⾊一寒,道:“如此说来,我这远道而来的客人这就得走路了。”劳爱嘴角一撩,道:“宇文庄主,你并非客人⾝份,应该是‘说客’呀!”长⾝而起,宇文山道:“既是说客,自不便久留,宇文山这就告辞了!”劳爱一笑,道:“本来嘛,做说客本就是辛苦差事,事成了也不见得摊到什么好处,一旦弄砸,不定还会捞得一⾝呢!“宇文山冷笑,道:”劳爱,你太像你爹劳壮了,一意孤行而又唯我独尊,我就不只一次的劝过他,可是他就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结果落得如此凄惨下场,而你…“劳爱冷冷道:”一意孤行也好,唯我独尊也罢,总得要有那么两把刷子,否则也孤行不起独尊无从。“ 宇文山嘿然一声,道:“别忘了,众怒难犯呀!” 劳爱道:“众怒?哪些是众怒?放眼几处雄霸一方的枭霸,他们会真心联手? 哼!“ 宇文山道:“谁能敢说他们不会联手?” 劳爱突然追问道:“就如同他们联手对付我爹那样?” 宇文山一震,双目炯炯地道:“这是谁说的?” 劳爱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宇文山道:“揣测之词不宜出口,无的放矢落人口实。”劳爱道:“连我也不去追究了,还提那些做什么!” 再次感到轻松,宇文山缓缓走向正厅外,边道:“我这就连夜赶回去,准定叫他们先释放石冲,余下的那就看你的诚意了。” 劳爱一笑,道:“放心,我不会令宇文庄主失望的。” 于是劳爱又亲自把宇文山送过吊桥,早见送自己⼊山的那人还在候着。 宇文山心中明⽩,劳爱早就设定好了,她是诚心给自己这顿派头吃。 是的,她准是存着报复的心理,否则宇文山当年也曾抱过劳爱,小时候她对这位宇文叔叔可好呢,只一见宇文山到了六盘山,劳爱就会着他,直到劳爱上峨嵋跟龙师太学艺。 现在,宇文山站在六盘山下,她回望那极天⾼峰,心中也觉着有愧,自己究竟在⼲些什么? 银财宝物本⾝外之物,江湖上哪个人不清楚这句话?但又有几多人会不是见财忘义的?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伸手按按前——宇文山为什么会按住前? 他究竟有什么愧心事?只怕只有他一人知道了。石总管果然被释放了。 南宮烈算是⽩⽩忙忽一阵子。 宇文山为了在劳爱面前示好,他还给石总管封了一百两银子算是除霉庒惊。 石冲也不客气,狠吃了宇文山一顿,揣了银子就走,他必须要走,因为他还得急着找伍大海呢! 一想起伍大海,骑在马上的石总管不由得摸摸挂在马鞍上的包袱,这本是宇文山媳妇的,却又被石冲带出了尚武山庄。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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