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血魄忠魂困蛟龙在线阅读由柳残阳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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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血魄忠魂困蛟龙 作者:柳残阳 | 书号:40955 时间:2017/9/17 字数:13962 |
上一章 第八章 小癞子一步登天 下一章 ( → ) | |
月儿就像被天狗啃掉一口似的,残缺不全的挂在西天上,暗淡无光得连吊在它附近的那颗星星都比它亮得多。 月圆月缺,时亮时暗,但人事沧桑则令小船上的雷一炮难以理解。 小船上只有一人,雷一炮一个人。 小船就在过午不久离开了江都运河码头。 雷一炮巧装打捞的自己坐在船尾轻摇着木橹,缓缓的,缓缓的向长江摇,沿运河,他发现不少飞龙寨的船从他小船边急速驰过。 如果在当年,依寨主在的时候,雷一炮只要露个面,这些船上的人又有谁不⾼声呼叫: “副总管好!”现在,飞龙寨改朝换代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雷一炮知道,如今的飞龙寨副总管叫成刚,那个橘面鱼目成刚。 举头望月月不明,低头江面则烟波浩渺,雷一炮望望天⾊,大概是二更天了吧。 江面上已不见巨樯帆影,有灯亮,那也只是沿着附近泊船的江边才有。 江⽔悠悠,但小船却难以随,在这儿可不比在运河顺⽔流,雷一炮对于这段⽔域太清楚了,二十岁投⼊依⽔寒帐下就在这江面上打滚,快二十年的岁月,又怎会不悉这附近的⽔程? 就在船尾,雷一炮那有力的双臂,奋然不懈的使力在那橹上,把个小船摇地直点头,木橹发出吱呀声,小船已似箭一般向焦山驰去。 焦山就在江心中,而飞龙寨就在焦山。 传说焦山⽔底有石阈横亘,似游龙腾跃般,每于⽔落之时,近岸可见,形成中流砥柱之势,江⽔至此又形成不少漩涡,小船在此最易遇险。 现在,雷一炮以其⽔面上纯技巧,驾独舟而来,他穿过扑舟巨浪,越过险滩暗礁,以一种冒险犯难而又忘我的精神,绕过飞龙寨的附近,缓缓地靠在一处绝崖下面。 雷一炮的全⾝已为浪花溅,连蒙在面上的灰巾也已贴在脸上,而脸上的刀疤却在抖动不已! 岸上有些静,静得十分令人意外。 当然,这种现象对雷一炮的行动更见方便,他知道在他的右面就是天王寺,那儿的大雄宝殿与蔵经楼他常去,寺里的和尚哪个不认识他雷一炮的? 左面山崖转弯处,则是连绵三进房舍的飞龙寨,现在他已登岸,却绝不能碰上飞龙寨的人,因为飞龙寨的人全都知道他雷一炮疯了,甚至已投江而死。 快四更天了,雷一炮已摸近依夫人住的那间小瓦屋,有条小山道旁,住了几名飞龙寨部下,明里是对江面上的飞龙寨帆船信号联络,不使在雾天驶近险滩,但雷一炮十分明⽩,这几个人也负有监视依夫人⺟女的责任。 雷一炮躲过这个监视哨,匆匆到了小瓦屋前窗下,伸手在窗上轻弹: “夫人!夫人!” 小屋內.依夫人在问: “谁?” 雷一炮忙低声应道: “是我,雷一炮回来了,切莫点灯啊!”屋內的依夫人悉卒着在披⾐,瓦屋的门启开一半,雷一炮已闪⾝进得屋子里。 这时依霜霜也起来了,见雷一炮全⾝透,忙着要去取他爹的⾐衫,却被雷一炮拦住: “我不能停下来,说完还得摸黑上船呢。” 依夫人遂低声问道: “副总管,你连夜回来,必有大事,快说吧!” 雷一炮自怀中取出个布包,在依夫人手中,道: “这就是当年被佟大年带走的‘八步一刀’,上天有眼,我人一到开封城就找到了。” 依夫人颤抖着双手接过来,双目已见泪⽔滚下。 雷一炮道: “东西已经取回,夫人应及早定夺。” 以袖拭泪,依夫人缓缓打开布包,只见那张薄如蝉翼的羊⽪与金⾊小刀,灰暗的小屋內,仍然可见金光闪闪,刃芒点点。 只听得依夫人叹道: “不错,这正是霜霜他爹用的东西,她爹能雄踞江南⽔路二十年,威信全由此刀所立。” 雷一炮道: “属下的意思,若没有寨主指点,这‘八步一刀’姐小是否也能修炼,他⽇不难重振基业。” 依夫人思忖中,问道: “且说说看,你是如何恁般顺利的取到手的。” 雷一炮当即把在开封所遇,以及小癞子守信重义的事迹详细说了一遍… 依夫人赞不绝口地道: “难得,难得,这个孩子我一听就喜,他人呢?” 雷一炮道: “属下把他安置在江都一家客栈里。” 双手托着小刀,依夫人缓缓道: “如今我也想通了,霜霜是个女孩子,是不能在江面上统领飞龙寨的八舵三十二船队,要知能领袖这帮人,必需是⽔下功夫⾼人一等之士,女孩子怎能⽔下⽔面厮杀?” 雷一炮道: “夫人的意思…” 依夫人一声苦笑,道: “于长泰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飞龙寨主之位,是应该传男不传女。” 雷一炮大惊失⾊,道: “夫人你——” 依夫人又是一声无奈的冷笑,道: “你听我说,一炮,这也许就是造化在作弄人,依家的人丁却又恁般单薄,只有霜霜一个女儿!” 雷一炮忙道: “自古女子中也出了不少豪杰之辈,姐小年已十五,正是练武之时,只要夜间勤练,不⽇定有成就的。” 依夫人头摇,道: “于长泰不是傻子,一旦被他发现,我⺟女只怕连命也难保得住了,再说这‘八步一刀’必得霜霜她爹的指点才行呢!” 依夫人望望一旁的女儿霜霜,头摇直叹气。 雷一炮却难为得直双手。 灰暗的屋子里,顿然笼罩一层愁云惨雾。 就在一阵沉寂中,突见依夫人双目一亮,她问雷一炮: “听你说那孩子是个儿孤?” 雷一炮点头,道: “听他说,⽗⺟在他小的时候,被一场大⽔冲走,所以他连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知道。” 依夫人面露微笑,道: “我想收那孩子为义子,一炮啊,你看可好?” 雷一炮心中已明⽩夫人之意。 当然,在雷一炮想来,飞龙令秘籍能不落在于长泰手中,那是再好不过。 现在依寨主收了义子,自然就能习那飞龙令中秘籍中刀法,他⽇重振依家声威,就有指望了。 心念间,雷一炮忙问道: “夫人的意思是要把这‘八步一刀’绝技,传给那个小癞子了!” 依夫人重又包起布包,且又在雷一炮手中,道: “告诉那孩子,说我已收他为义子,从此他姓依,有一⽇他真的有所成就,我⺟女也有出头⽇了。” 雷一炮接过布包,忙往怀中一塞,又问: “夫人可得给那孩子起个名字吧!” 依夫人想了一阵子,道: “就叫他依承天吧。” 夫人边又解释道: “承天所赐,应该大有成就才是。” “依承天,依承天,真是好名字。”雷一炮尽在叨哝着“依承天”三字。 早又见依夫人起⾝⼊內,不旋踵间走出来,她手上又多了一块⽩⽟佩,道: “一炮,你把这块龙形⽟佩替我送给承天,本来⽔寒在的时候曾重金刻了两块,一块是凤,现在就带在霜霜⾝上,如今就把这块龙⽟佩给了他吧!” 雷一炮忙又接过来揣⼊怀中,道: “夫人,天⾊不早,我该走了。” 依夫人摆摆手,道: “你走吧,带那孩子去个人们找不到的地方,好生加以教调啊,唉!只怕没有他爹指点,功夫进境要慢多了。” 雷一炮趴在地上叩了个头,道: “夫人知道,我雷一炮家在三门湾附近,外海的孤岛我最,雷一炮已有多年未回去了,连个消息也没有,我决定带少爷暗中返回外海,只等少爷艺业有成,立刻重回焦山,号召旧属,重振飞龙寨昔⽇雄风。” 依夫人点头,道: “一炮,重任就落在你双肩上了。” 雷一炮这才刚走到门口,突然回⾝又问: “夫人,可知飞龙寨今⽇怎的这么沉寂,寨中似乎少了许多人似的——” 依夫人微笑,道: “昨⽇听妈说,于长泰正领着他的人赶往狼山去了,听他说是要找什么十三蚊龙去的,至于为什么,她也不太清楚。” 雷一炮自然也不太清楚,狼山住了海门十三蛟龙,为首的“闹海蛟”欧正,当年与依⽔寒的情不错,如今于长泰接管飞龙寨,却率领人马赶去狼山,不知为的什么。 雷一炮走了,他又抄小道来到碎浪拍岸的江边,他的小船仍在,附近未见有任何动静。 于是,他跃⾝小船上,急急的划离江岸,直向云⽔苍茫的江中摇去。 渐渐的,东方在泛⽩,斗转参横,江面微风轻抚,雷一炮终于吁了一口大气。 新的任务令他奋兴,新的任务也令他担忧,自己是否能把小癞子教调成大器,实在没有一丝把握,因为“八步一刀”绝学,自己也是一窍不通,充其量也只能先把自己一⾝武艺倾囊相授罢了。 雷一炮的小船靠上江都运河岸的时候,天⾊已近⻩昏,他掩掩蔵蔵的走⼊盛记客栈,进⼊客房中,却发现盛掌柜正在看小癞子吃饭呢。 吃饭其实是在吃一碗面。 盛掌柜见雷一炮突然回来,还不好意思的道: “雷爷,我曾命人给他炒了两样菜,装来两碗⽩米饭,他说他吃不惯大米要吃面,所以——” 雷一炮面⾊-沉,道: “把面拿走,改吃米饭。” 小癞子一惊,忙放下手中面碗,道: “爷,我吃了。” 不料雷一炮仍叫掌柜的送来一碗米饭,道: “把这碗米饭吃光。” 小癞子到了南方,他实在对于大米难以下咽,宁愿啃一个刮肠胃的窝窝头。 现在,雷一炮声⾊俱厉的要他吃完一碗米饭,而且连菜也没有,实在令他不解,他觉得雷一炮离开才一天,就对他全变了样的一副令他害怕表情。 雷一炮这种转变,就连一旁的盛掌柜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了。 雷一炮不再看小癞子一口口的扒饭,他低声对盛掌柜道: “一共多少银子,算清楚了我二人得立刻上路呢!” 盛掌柜忙摇手,道: “雷爷,你这是说哪里话,敢情我盛一方是认钱不认人的死要银子不论情了?说句心里话,我正打算给雷爷包点程仪呢!” 雷一炮一笑收回银子,道: “程仪就免了,老实一句,我若信不过你,也不会直奔你这盛家客栈来了。” 盛掌柜抚髯,道: “雷爷准备带这小哥往哪里去?” 雷一炮立刻答道: “北方去,这小子吃不惯南方大米,所以我领他回北方去住。” 江湖上就是这么一回事,逢人但说三分真,七分留着骗骗人,雷一炮明明要往南,他却说是往北,连盛掌柜他也照样不说大实话,无他,如今的小癞子可是一登龙门⾝价何止百倍,怎可随便告知人的? 就在当天,雷一炮领着小癞子走陆路离开了江都城,小癞子在盛家客栈有吃有睡,这时候他的精神可大,雷一炮走一步,他急快的两步就跟上去。 在雷一炮的心中,他要带着小癞子过宜兴,绕过太湖直下余杭,再由天台去二门就近了。 雷一炮领着小癞子当天才走不到一个多时辰,江面上已经传来了消息,南通与海门的江面上出了事,听说还有不少人在江面上几乎来一场拼杀呢。 只可惜雷一炮未曾听到,否则他必然会大为⾼兴,虽然未听说飞龙寨的人究竟如何,但这件事情的发生,都会使得雷一炮,甚至小癞子都会拍手大笑的! 后浦口江边来了两艘大船,三桅巨帆。 船是“江河老怪”祈无⽔召来的,祈无⽔在这秦淮一带自有其一定的势力。 祈无⽔被“太湖毒蛇”在背上砍了一刀,现在已结了痂,自己就静静的躺在船舱中养息着,大船却往南通驶去。 附近跟着的另一船上,坐有司徒大山,周全与“太湖毒蛇”石大娘婆媳,还有石大娘的孙子石中宝,几个人住在上面,两艘船直放下游南通。然后找海上门十三蛟龙,讨取那飞龙令中的秘籍“八步一刀” “江岸一阵风”周全几人全都认定,小癞子的那竹上,佟大年在上面刻了十三个“人”字,这一定指的是人,而且一定是十三人。 再说谁都知道当年依⽔寒与海门十三蛟龙的老大“闹海蚊”欧正情最好,两下里一兜,加上依⽔寒又深知副寨主于长泰的野心,他很可能把令中秘籍托蔵在欧正的手中,现在大伙找上门,又有竹为证,欧正非出那“秘籍”不可。 就在祈无⽔与周全两艘大船启航不久,远在镇江焦山飞龙寨的于长泰,已得到消息。 飞龙寨的正厅上,于长泰召来他的心腹大将霍大光与成刚二人: “现在,飞龙令中遗失的秘籍,终于有了眉目,几个老魔头联手坐船南来了,你们看我们该怎么办?” 成刚道: “且等他们的船来得切近,我飞龙寨的大船以逸待劳的加以拦截,相信他们绝难逃得出去的。” 一旁的霍大光头摇道: “自从我等追上开封无功而返以后,设计邀来几个魔头,有意无意的把飞龙令之事吐露给他们,总想借他们之助取回飞龙令中失去的秘籍,现在他们共船下南,显系未曾得手,这时加以拦截,显然不合时宜。” 太师椅上的于长泰点头道: “消息传来,说那‘江河老怪’祈无⽔十分谨慎地握着一只竹子,难道那竹有什么机关不成?” 霍大光一拢垂在肩头的灰⾊长发,缓缓道: “以属下看来,我们暗中调派大批船队监视,且看这几个魔头在弄什么鬼。” 于长泰逐点头道: “事不宜迟,快去准备,不要抓不着蚀把米,真的把飞龙令中秘籍被这几个魔头弄去,可就不妙了。” 就在当天夜里,飞龙寨立把第一、二、三舵共十二船队全集中在镇江附近,就等总舵发号施令开船了。 从浦口到海门,坐帆船得走上两天。 也真是巧,雷一炮夜里摸进焦山时候,于长泰几人已在⽩天上了总舵的大船上,怪不得他觉出飞龙寨中似是少了许多人呢。 现在,两艘大船正向长江下游驶进中,后面大船上住着“江岸一阵风”周全、“醉渔翁”司徒大山、“太湖毒蛇”石大娘婆媳二人。 船舱中,石大娘抱着孙子石中宝,低声对戚九娘道: “南京城住了半个月,你的伤势真的全好了?” 戚九娘点头咬牙,道: “肩头下那条大筋未断,且又未伤及內腑,除了久未活动这条右臂有些迟钝外,一切已恢复正常,不过…不过…”她愤怒地遥望远处大船,那条正在前面飞驶中的三桅大船又道:“我不杀祈老怪誓不回太湖。” 石大娘道: “只要出现任何有利机会,娘绝不放过那个老怪物。” 另一舱中“醉渔翁”司徒大山正对“江岸一阵风”周全沉声道: “老周啊,以你看那竹上面当真指的是那海门十三蛟龙?” “江岸一阵风”周全笃定地点着头,道: “我看八九离不了十,我不是说过吗,依⽔寒与欧正的情,已到了叩头换帖,⽔啂溶地步,依⽔寒海上出事,尸骨未还,欧正却不见一丝急躁的出海去寻,这两年他甚至也不再去焦山探望一下依⽔寒的老婆女儿,这一切全有问题,如今又有竹上的刻记,欧正想赖也赖不掉了。” 紧皱眉,醉渔翁喝下一口酒又问: “最叫我不懂的,是依⽔寒那小子,他怎肯把恁般重要的东西在他人手上,尤其是欧正又不是飞龙寨的人。” 哈哈一笑“江岸一阵风”周全抚髯道: “谁不知于长泰早有夺权之心,飞龙寨八舵三十二船队中,于长泰暗中收买人心的事,连你我也全知道,你想想依⽔寒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留给他?” 醉渔翁终于一笑,道: “难怪,难怪,这就是老古人的那句话,‘兄弟刀杀,⾎被外人踏’,真是一些不假,哈…”船內的人哈哈笑,船外浪花“沙沙”响,大帆船行驶在江心中,两岸风景隐隐可见,浏览风景中举杯畅饮,应是十分惬意之事,只可惜“太湖毒蛇”石大娘婆媳二人,在周全的几次邀约中,均闭紧舱门不出来,气氛上多少令醉渔翁与周全二人心中不舒坦。 当天傍晚时分,两艘大船在南通与海门之间的一处江湾边下锚,两条大船就相依靠在一起。 这时几人又聚在一起了,依照原定计划,由“江河老怪”祈无⽔出面下帖,约那欧正上船一叙。 拜帖早已批就,祈无⽔立刻出派一名头目乘坐小船登岸而去。 几个老魔头也立刻在船上商量起来,谁也未去注意附近江面上出现的船,那些远自焦山就跟来的大帆船。 海门十三蛟龙,指的就是狼山十三英豪,而狼山就在海门西方三十几里处的江岸,那儿离南通最近,由于欧正与“翻江龙”石山二人是海门人,所以人们皆以“海门十三蛟龙”称之。 就在狼山南面的一片翠竹林中,那儿有座十分分壮丽的大庄院,单只边厢就各有二十间大瓦房,登狼山下望,只见屋宇栉比,重重叠叠,被山带⽔,长林丰草,果然是一处卧虎蔵龙之地。 不错,这里正是海门十三蛟龙的据地。 实际海上门十三蛟龙做的买卖是⽔路走镖,他们不但走长江⽔路的镖,甚至也在沿海一带走道,听传言,欧正曾率领手下众兄弟与那霸占在台山列岛的海盗们拼过命,由于⽔运保镖之不易,海门十三蛟龙甚少在这狼山一起围聚。 现在,狼山下的这座大庄院子里,有一大半房子是空着,江面上也只有两三艘双桅帆船,还正在装货准备送货往杭州湾呢。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闹海蛟”欧正与“翻江龙”石山、“浪里蛟”李大海、“海底苍龙”褚彪、“五爪金龙”牛鸣臬五人正坐在一张大桌上边喝着酒,商议如何护送三条船上路呢,突见一个部下,双手捧着一张火红帖子,匆匆进得大厅上。 “禀总镖头,外面有人送来这张拜帖。” 桌上的五人全一怔,谁也弄不清这时候谁会送来拜帖,欧正更是眉头一锁,伸手道: “拿过来。” 欧正接过拜帖,当众念道: 海门十三蛟龙雅鉴: 明⽇申时正,弟在船上候驾,切盼一叙。 秦淮祈无⽔ 欧正惊异道: “怎的是这老怪?” 一旁的“浪里蛟”李大海道: “听来语意不善,不知这江河老怪在弄什么鬼。” “翻江龙”石山冷哼一声,道: “这老东西怎会找上我们狼山来?娘的,他在南京找油⽔,我们⽔上做保镖,几曾与他有什么瓜葛,他今莫名其妙的找来,我看大家得防着点。” 欧正对那头目道: “告诉来人,回帖来不及写,叫他回去告诉祈老,我准明⽇上午登船拜望。” 这时“五爪金龙”牛鸣臬道: “大哥,明⽇我们还有三船货上路,我看向后延半⽇,我们陪大哥一起上船去,看那祈老怪在弄什么鬼。” “闹海蛟”欧正头摇,道: “不如,你同石山褚彪只管按时启碇,我与大海去就够了,祈无⽔再奷诈,欧正自信还对付得了。” 石山道: “大哥,行事多琢磨,小心无大错,兄弟觉得明⽇货船晚开半⽇,不会耽误什么的。” 欧正摇手道: “不必了,今⽇大伙早点歇着吧。” 由于“江河老怪”祈无⽔的这个大红帖子,而使得欧正几人也无心再喝下去,各自回房安歇去了。 这夜露⽔⾐衫,万里晴空的狼山下大竹林中,忽然闪出一条人影来,细看这人一⾝黑⾊⽔靠,后揷了一把分⽔刺,一手还拿了一双蛙鞋,幽灵般地直往江边扑去。 就在一堆石岸边,他停下⾝子,急急地换穿上手中蛙鞋,迫不急待地一头钻⼊江⽔中,光景是往附近锚泊的两艘大船上游去了。 细看这人,生得既瘦又矮,双目如豹似地令人生畏,扁大的鼻子下面,有一副翘翘地老鼠胡子,偶尔在他伸头⽔面换气时候还会露出一只大虎牙。 不错,这人就是“海门十三蛟龙”老四“海底苍龙” 褚彪,他因不放心大哥欧正与李大海二人明⽇赴祈无⽔之会,就在各人回房以后,暗中来到江边,他要潜往祈无⽔的大船去,探一探这个老⽔怪究竟在弄什么鬼,因为“江河老怪”祈无⽔绝对不会远从南京赶到狼山来请欧大哥⽩吃⽩喝一顿,明敞着酒无好酒,筵无好筵,如不探个明⽩,终是放心不下。 两艘三桅大船并靠在一起,泊在距岸约十里处。 距离说远也不远,不过正好在褚彪下⽔的偏下游处,这对褚彪而言,就省却不少力气,因为江⽔的流动相当快速,尤其这地方已近长江口,⽔势也较湍急。 不过这些对褚彪而言,本不算一回事,只不过一袋烟的功夫,褚彪正双手攀住了大船锚链,他只是稍做休息,立刻双臂运力,缓缓摸到船边。 船上十分静,连个了望的也不知到哪儿去了。 褚彪刚跨登船面,突然一声暴喝,听起来⾜有二十多人在吆喝。 褚彪还真吓一跳,细听声音,原来起自一间大舱,寻声找去,不由心中暗笑—— 原来是两个船上的人全聚在这里赌上了。 舱顶挂了两盏灯,一块绒布上中间放了一小竹,有个汉子,面前放了一个盘子,盘子上面倒扣一个细瓷杯子,原来这些人赌起单双来了。 隔着舱板往里细看,褚彪未发现“江河老怪”祈无⽔,褚彪也知道祈老怪绝不会同这些人赌的。 回头望向另一大船,靠后的一间大舱有灯光,但却没有听到有任何嘈杂声。 “海底苍龙”褚彪一手脫去蛙鞋,打着⾚脚悄无声息地跃上另一大船上。 他人也才刚刚落在船板上,突闻一声喝叱,道: “什么人?” 声音来自褚彪头顶,头顶上一个大帆卷着,显然有人蔵在帆上面。 褚彪尚在一怔之间,大舱內的灯光突然熄灭,一连的蹿出三条黑影来。 暗淡的月光下,褚彪一眼就认出拦住自己去路的⽩髯老者,正就是下帖请大哥赴会的“江河老怪”祈无⽔。 祈无⽔也看清来人是谁,不由一声哈哈,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竟是十三蛟龙中的四当家褚贤弟到了,我老怪未曾出,倒是失敬了。” “海底苍龙”褚彪打个哈哈,道: “祈老忒也客气,客气得令我褚彪大吃一惊,所以…”褚彪忽然看见另一边的两个魔头,话说一半怔了一怔,因为“江岸一阵风”周全与“醉渔翁”司徒大山二人正冲着他咧嘴笑呢。 褚彪面⾊一僵,冷冷道: “怎么的,原来祈老竟与一阵风、醉渔翁扭成一股了,这倒是件鲜事呢!” 呵呵一声耝笑“醉渔翁”司徒大山道: “再鲜的事,也鲜不过你们海门十三蛟龙吧?” 褚彪一怔,道: “什么意思?” 早听得“江河老怪”祈无⽔道: “别急,有什么话明⽇再谈,褚贤弟既然已上得船来,也就在这儿随遇而安的住一晚,明⽇且等欧当家的到来一会吧!” 褚彪心中明⽩,祈老怪是要把自己留下来了,从他的请帖上只署名自己而未提及周全与司徒大山二人,当知他们来意必然不善。 褚彪一声冷笑,道: “怎么的,二位是想在狼山兴风作浪?” 司徒大山仰头喝了一口酒,道: “谁要造反哪?你们海门十三蛟龙保镖走道在这大江两岸与沿海一带,我们几个老头子何时扯过你们的后腿,掀过你们的台盘?” “江岸一阵风”周全早哈哈一声⼲笑,道: “褚彪,别再走了,且进舱去歇歇,喝盅茶如何?” 褚彪冷然一哼,道: “各位可否明示来意?” “江岸一阵风”周全道: “不急,不急,进⼊舱內再说不迟。” 也就在这时候,另一舱內黑影一闪,又扑过来一人。 褚彪回头看去,不由得大惊,道: “怎么的,连这太湖老毒婆子也来了啊!”不错,来人正是“太湖毒蛇”石大娘,她在媳妇戚九娘,与孙子石中宝二人睡下后,刚刚躺下来,突然闻听周全笑声,忙走出舱来,却发现周全三人品方形的围住一个人,这才一闪而到。 石大娘听了褚彪的话,发出一声枭笑,道: “好嘛,说定了明⽇欧正上船来的,想不到你们海门十三蛟龙也是不守信诺之人,半夜三更的还摸上船来,一副贼眉鼠目,居心叵测。” 褚彪大怒,道: “毒嫂子,你别他娘的尖酸刻薄,含⾎噴人,我问你,送上狼山的火红帖子上面,署名的只是祈无⽔三字,为何你等也在此地,这证明你等欺骗在先,想来必然暗中设下什么谋,你倒来个踢狗庇股回头一口的咬来了。” “江河老怪”祈无⽔道: “误会,误会!虽说请帖上由老夫署名,但却是我们几个老骨头的诚意,反正请的是欧正,由我一人署名也不算错吧?” 褚彪道: “不但是错,而且错得离谱。” 祈无⽔面⾊一寒,道: “怎么说?” 褚彪不卑不亢的道: “江面上混生活的人,哪个不知道你们这几个老魔头的,啃天吃地不算,差一些没把大江闹个底朝天,如今你们竟然合穿起一条子的找上狼山来,我的儿,这还会有什么好事⼲的。” “江河老怪”祈无⽔道: “不错,是有一桩小事情要来请教,不过那得等到明⽇欧正来了才知道,现在,只怕你褚彪也不会知道。” 祈无⽔心中早想清楚,当年依⽔寒如果把那东西给欧正,必然也是十分秘密,当然,欧正也绝不会对第二人讲的,褚彪又怎会知道的? 再说现在把事情讲明,万一褚彪冲出去把事情向欧正说明,则欧正必有防备,事情也就难办了。 突听得司徒大山道: “褚彪,光不吃眼前亏,你既然是来了,何妨大方些进舱去,也免得彼此伤感情。” 冷笑一声,褚彪道: “海门十三蚊龙同你们有什么感情可言。” 他一顿又道: “既然各位不愿说出来意,而我褚彪又看出你等的来意不善,现在彼此之间已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地步,我又何必同你等共处一舱闲话家常…” 他“常”字出口,横⾝冲去,分⽔刺已撩起碎芒点点,快疾无匹的挥向正在仰面喝酒的“醉渔翁”司徒大山。 粹然的发难,褚彪的分⽔刺直往司徒大山那个酒葫芦上挥去,而令司徒大山塌肩弯,忙把酒葫芦以肘护着,右腿一弯,左腿疾扫而出,口中厉叫道: “我的酒葫芦!” 不料褚彪就是要他这样。 这样子他才能腾⾝而起的自司徒大山头顶越过去。 果然,司徒大山在左脚扫空中,早叫道: “我上当了。” “扑通”一声,褚彪一头钻⼊江中,⽔底下他可不敢怠慢,急急地把一双蛙鞋穿在脚上,一口气潜了半里远才露出⽔面换口气。 褚彪十分清楚,大船上的几个老魔,哪一个的⽔下功夫也不比他差,如果在⽔中被他们几个围住,自己绝对难是他们对手。 换了一口气,也是褚彪的一次大气。 从⽔面上望向远处,大船上隐隐约约的还站着几个人,光景是一个也没有下⽔追赶,倒是令褚彪大感意外。 原来褚彪一跃而起的时候,早觑准了司徒大山那副笃定的在喝酒,那是他下手的唯一绝佳机会。 褚彪腾⾝空中尚未落⼊江中“江岸一阵风”周全横里伸手探去,差半尺未抓住褚彪一⾜,他本想跟着⼊⽔的,但觉褚彪穿的一⾝⽔靠,手中又是分⽔刺,自己如果愣头青地追下⽔,他们几个船上看热闹,如果擒住褚彪,自然是面子十⾜的光彩万分,万一反被褚彪所乘,自己可就太划不来了。 是以周全的双⾜已站在舷边,都未再⼊⽔去追,回头抱怨司徒大山,道: “你这个老酒鬼,当真误事,什么时候不好喝,偏在这节骨眼灌马尿。” “太湖毒蛇”石大娘也沉声道: “捉住褚彪,无疑可使欧正低头,大好机会又平⽩地丢掉,真是可惜!” 司徒大山摇头摇道: “算了算了,就等于姓褚的没来好了,我们还是早些安歇,明⽇我一定约束自己少喝几口酒,如何!”说完,径自回舱內去了。 隔着船舱“江河老怪”祈无⽔⾼声喝骂,道: “八王蛋们别再赌了,都去歇着了,不定明⽇还有一场拼斗呢!” 就在他的喝叫声中,另一大船舱中,二十多个正在押单双的汉子们,纷纷走出大舱来,谁也不再多说一句话地走去睡下了,他们哪里知道刚才的一幕。 祈无⽔仰头对坐在帆上的汉子,道: “人都摸到船上你才发觉,还好能及时呼叫,算是将功赎罪,你可要多回小心了。” “海底苍龙”褚彪爬上岸的时候,已是四更天了。 褚彪匆匆到了狼山下的大庄院內,径奔向第二进院子的正屋里“闹海蛟”欧正就住在这儿。 用力拍着门,褚彪叫道: “大哥,大哥!” 欧正听出是褚彪声音,遂在卧室问: “老四,你不觉睡,这时候有什么事?” 褚彪⾼声道: “起来吧,事情可大了!” 欧正披⾐而起,开门一看,不由一惊,道: “老四,你这是⼲什么去了?” 褚彪丢下手中蛙鞋,匆匆走进屋子里,道: “大哥,你只怕还不知道吧,祈无⽔那老魔头已设下了个大陷阱,就等大哥你去上当了。” 欧正仔细望望褚彪,道: “你摸上他们的船了?” 褚彪道: “不但摸上船,我还差一点回不来了呢!” 欧正一惊,忙又问: “究竟怎么回事?” 褚彪边脫⽔靠边道: “大哥呀,你绝对难以相信,‘江岸一阵风’周全那老儿也在船上。” 欧正一愣,道: “怎么会呢?” 褚彪又道: “还有那老酒鬼司徒大山,连那‘太湖毒蛇’石大娘也在大船上呢!” 欧正不能不大吃一惊,他自言自语地道: “黑道上的几个老魔头,一向⽔火不相容,冰炭不同炉,怎的忽然会扭结一起合穿一条子了?” 褚彪道: “所以我以为他们一起找上狼山,必然有所图谋而来,大哥不能不加以防备。” 欧正点头,道: “眼前我兄弟只有五人在,其余的全押运外出未归,要想对付这几个老魔头,我们得好生琢磨一番了。” 褚彪道: “事不宜迟,快把石山他们叫起来吧。” 欧正想了一下,道: “你已累了大半夜,快先去睡一觉,事情我自会处理。” 褚彪头摇道: “未思得妥善对策,我怎能睡得安稳。” 欧正道: “那就快把石山他们叫来,大家商一良策吧。” 褚彪匆匆换过⾐衫。 更把石山、李大海与牛鸣臬几人叫到欧正的卧室来,这时大家一听褚彪刚才的话,无不大怒,觉得这是几个老魔头欺人欺到家门上来了,都愿意一拼。 欧正面无表情地道: “难道他们想联手毁了我们的基业不成?” “浪里蛟”李大海道: “事情来得意外,我等必须另定计谋了。” 褚彪道: “我倒思得一计在此。” 既然有计可使,想必是一良计了。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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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夫心修罗七绝剪翼牧虎三山劫后恩仇邪神门徙铁血侠情传七海飞龙记霜月刀荡魔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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