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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铁剑流星 作者:于东楼 | 书号:40865 时间:2017/9/17 字数:18645 |
上一章 第十一章 秘 密 下一章 ( → ) | |
马五跳下马车,走进官道旁的茶棚。 天很冷,官道上的行人不多,茶棚的生意也显得冷冷清清,六张桌子,只有两个客人。 那两个客人坐在一角,面朝窗外,好像不愿让人看见他们的脸,马五进来,他们当然也没有回头。 马五有意无意地坐在他们前面的座位上,拍着桌子,大声喝道:“老张,热茶!” 茶棚老板姓张,年纪已在六十开外,手脚倒还利落,过了不久,一壶热茶已端上来,笑眯眯道:“马大爷,你那批兄弟过去不久,方才也是在这儿打的尖。” 马五应道:“哦!"目光又朝⾝后那两个人扫了一下。 张老板边帮他倒茶,边道:“包子刚刚出笼,要不要给您来一盘?” 马五眉头一皱,道:“算了吧,你那种包子能吃吗?” 张老板赔笑道:今天的口味可不同,人人吃了都说好。马大爷不妨尝尝看,不好吃,不要钱。” 马五笑了笑,头也不回,蛇鞭已然挥出,鞭梢有如灵蛇一般轻轻一卷,竟从隔壁的桌上卷回一个包子,一口呑了下去, 张老板瞧得不由吓了一跳,唯恐双方发生冲突。 马五却若无其事般,一面嚼着,一面连连点头道:“哦,果然比过去好多了。"说着,蛇鞭又已挥了出去。 张老板急忙道:“马大爷千万别这样!我这就替您送一盘过来…” 话没说完,鞭梢已然卷回。 马五忽然发觉重量不对,陡地侧⾝一闪,只觉得肩头滚烫,一杯热茶整个泼在肩上。 “当!"的一声,茶杯落在桌上,一直滚到张老板手里。 张老板楞楞地捧着空杯,不知如何是好。 马五突忽地跳起来,指着后面那张桌子,大吼大叫道:“楚天风,你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一见面就拿热茶招呼我?” 后面那两人同时转⾝。左首一名文士打扮的人笑昑昑答道:“我是怕你口太⼲,万一噎死,我没法向浪子胡代。” 马五哈哈大笑走过去,不再理会楚天风,却向右首那名⾝型魁伟、面蓄髯的老者躬⾝施礼道:“曹大哥,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原来那老者竟是⽇月会中与关大侠齐名的曹大元。 曹大元也抱拳回礼道:“好,好,这几年马老弟混得好像还不错。” 马五叹道:“本来倒还可以,但近来可差多了。” 曹大元道:“哦?最近有什么不如意的事?” 马五指指肩上的茶渍,道:“你看!” 说完,三人相顾大笑。 张老板这才知道是自己人开玩笑,立刻将包子、热茶端了上来。 就在三人谈笑间,已有三匹马停在棚外。 曹大元眉头微微一皱,道:“又来了。” 马五道,"什么人?” 曹大元道:“还不是神卫营那些人!今天已经是第三批了。” 楚天风道:“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往南赶,唯独这两批人朝北走,不如为什么?” 马五道:“是不是北边出了什么事?” 楚天风道:“一路上并没有听人说起过,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多少该有点风声才对。” 曹大元沉昑着道:“我看八成是申公泰下了召集令。” 马五突然一惊,道:“该不会是为了拦截汪大姐小吧?” 曹大元道:“这可难说得很。” 马五道:“曹大哥,我看我们⼲脆把他们留下算了,无论他们往南走还是往北走,总不会是好事。” 楚天风忽然一笑道:“不过其中有个人跟马兄可是同宗,最好在动手之前,先弄清楚你们有没有亲戚关系。” 马五冷笑道:“原来他就是马名远!” 楚天风道,"不错。” 马五抓鞭喝道:“就算他是我孙子,我也要宰了他!” 曹大元连忙阻止道:“且慢,此地不宜动手,要宰他也得找个合适的地方。” 说话间,马名远已带着两名侍卫昂然走⼊,一张长长的马脸冷得好像一块冰。只朝马五等人斜了一眼,便在临门的座位上坐下来,背对着三个人,神态傲慢之极。 一名⾝材⾼瘦的侍卫尚未落座,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随手往桌上一甩,大声吩咐道:“伙计,这是我们自已的茶叶,⽔烧开了再泡!” 张老板忙道:“是是。” 那瘦侍卫又道:“有没有⼲净一点的点心?” 张老板道:“有,有。” 瘦侍卫道,"端上来,快!” 张老板忙道:“是,是。” 马五听得一肚子气,恨声骂道:“他妈的!⽑病倒还不少。” 曹大元道:“不管他,喝茶,喝茶。” 马五无奈,只得端起茶杯。 另一名较胖的侍卫一句话都没说,目光却一直紧盯着马五,好像对他那副横眉竖眼的神情十分注意。 马五显得更加有气,他原想借曹大元和楚天风之力将马名远除掉,既然曹大元不愿在此地动手,他和楚天风当然也就不便采取行动。 正在惘然若失之际,陡闻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瞬间已停在棚外。 楚天风道:“又是一个从南往北赶的人,看样子北边可能真的出事了。” 马五忽然讶声叫道:“咦!这不是汪大姐小的徒弟沈贞吗?” 楚天风忍不住回顾一眼,道:“你认识她?” 马五道:“人我是认不大清楚,不过我对她这匹马的印象却很深刻。” 这时,沈贞已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将一只⽔壶往柜台上一放,道:“老板,替我灌壶冷开⽔。” 张老板赔笑道:“只有热的,可不可以?” 沈贞道:“成,快!我还要赶路。” 片刻间开⽔便已灌好,沈贞丢了个铜钱,抓起⽔壶,转⾝就要出门。 马名远却忽然道:“慢点!” 那瘦侍卫⾝形一晃,已拦在门前。 沈贞横目喝道:“你想⼲什么?” 马名远笑道:“老朋友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 沈贞冷冷道,"我从来不跟狗朋友,也不跟狗打招呼。” 马五等人听得不噤暗暗喝采。 马名远却气得耳都已涨红,桌子一拍,厉声喝道:“给我拿下!” 那胖侍卫忽地纵⾝横去,⾝在空中,双掌已连环挥动,看来⾝手竟也不弱。 沈贞⾝一拧,已跃⼊柜台,只见⽩光一闪,一锅滚烫的开⽔整个被她当头泼来。 那胖侍卫急忙就地一滚,滚到柜台脚下,不待⽔花落地,钢刀已抓在手里,正想翻进柜台,猛觉背后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竟发现一支雪亮的尖已自前穿出,不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原来沈贞已早他一步一刺出,非但出手快捷,劲道也威猛无比,一竟将厚厚的木板和胖侍卫的膛同时刺穿。 惨叫声中,棚里所有的人全被镇住。沈贞乘机穿窗而出,直扑自己的坐骑。 马名远当然不容她轻易走脫,抓剑纵⾝,也已扑出窗外。 同时那名瘦侍卫也已提刀赶至,刚好将沈贞夹在中间。 马五立刻起⾝道:“你们坐,我去帮她应付一下。” 人尚未出门,蛇鞭已到门外,直向马名远颈部去。 马名远避过鞭梢,正待抢攻,楚天风也已赶到,将在间的软剑临风一抖,笔直地刺了过来。 马五的蛇鞭也连连挥动,每一鞭都不离马名远的要害。 正在马名远被攻得手忙脚之时,⾝旁又响起一声惨叫。 那名瘦侍卫也已中倒地,鲜⾎箭一般的自部腹出,得竟比人还⾼。 马名远大惊失⾊,急攻几剑,飞⾝跃上马鞍,以剑当鞭,鞭马落荒而去。 就在这时,曹大元忽然跃过众人头顶,落在一匹马上,回首喝道:“姑娘,!” 沈贞还在迟疑,楚天风已夺抛了出去。 曹大元抄纵马,疾驰而出,动作比年轻人还要利落。 马五道:“一个人行吗?” 楚天风笑笑道:“一一骑,万夫莫敌。” 马五、沈贞对望一眼,不免将信将疑。 三人重又进⼊茶棚,重新落座。 张老板绕过胖侍卫的尸体,重又送上了一壶茶。 马五打量着沈贞,忍不住赞叹道:“难怪这两年姑娘名声大噪,只方才那一,便⾜以轰动武林了。” 沈贞傲然一笑,道:“瞧你方才出手,倒有点像我一个朋友,不知你认不认识他?” 马五道:“哦?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沈贞道:“蛇鞭马五。” 马五劲使抓了抓胡碴,道:“你还有个朋友叫楚天风对不对?” 沈贞讶然道:“咦?你怎么知道?” 马五道:“简单得很,如果不是朋友,怎么会坐在一起喝茶?” 沈贞面露惊容,呆呆地望着他。 楚天风忙道:“不瞒姑娘说,在下就是楚天风,他就是蛇鞭马五。” 沈贞急忙站起,神⾊尴尬道:“方才侄女不识二位师伯,言语中多有冒犯,还请二位师伯包涵。” 楚天风道:“不要客气,赶快坐下。” 马五也忙道:“自己人,这点小事大家都不必放在心上。坐,坐下来好说话。” 沈贞依言坐下,神态却仍不自在,好像坐在钉板上一样。 马五道:“姑娘是否想赶回去会见令师?” 沈贞道:“是呀!” 马五道:“姑娘是否已和令师约好碰面的地点?” 沈贞道:“那倒没有。” 马五道:“据说令师已离家四天,如果事先未曾约好,姑娘又怎能找到令师下榻的地方?” 沈贞道:“家师每次出门,都是住在我师姐妹家中,算一算行程,便不难猜出她住在哪一家。” 马五漫应道:“哦,哦,原来如此。” 楚天风道:“马兄匆匆北上,莫非想接应汪大姐小?” 马五道:“不错。” 沈贞喜道:“那太好了,我带师伯去,如果连夜赶路,明⽇一早便可见到家师。” 马五道:“你的马快,你先走,我还得多找几个兄弟。但愿在我赶到之前,你们师徒的行踪尚未被申公泰发现。” 沈贞冷冷一笑,道:“师伯放心。就算被他发现,他也奈何家师不得。” 马五道:“真的吗?” 沈贞道:“神卫营那些人一向都喜单独行动,绝少成群结队。申公泰⾝边最多也不过只有三五人随行,所以纵然遇到家师,估量实力,他也绝对不敢贸然出手,否则吃亏的只怕是他自己。” 马五道:“如果他在途中把人手召集起来呢?” 沈贞道:“家师与申公泰并无深仇大恨,我想他还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吧?” 马五叹道:“你莫忘了,你胡师伯却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想他会轻易让你们师徒跟你胡师伯会合吗?” 沈贞俏脸不噤变了颜⾊。 楚天风立刻道:“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你马师伯自有办法将你们带到祟,只要在他赶去之前,你们师徒当心一点就好了。” 沈贞満腹狐疑地看了看马五,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蛇鞭,实在不敢相信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马五却什么话也没说,只跟楚天风相顾一笑,慢慢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地喝着茶,那副自信満満的的模样,由不得沈贞不信。 就在这时,曹大元已然赶回。 一个人,两匹马,一具死尸。 他一进门便拿出一锭银子往柜台上一丢,凝视着面无人⾊的张老板道:“记住,这三个人全是我杀的,我的名字叫曹大元。 张老板惊喜道:“曹大元是大英雄,我知道,我知道!” 曹大元淡淡一笑,回⾝把还给沈贞,道了声:“好!” 沈贞早已站起,道:“前辈原来是曹大侠,失敬,失敬。” 曹大元道:“不敢,回去替我问候令师。” 沈贞忙道:“谢谢。” 曹大元道:“顺便告诉令师,叫她千万小心,申公泰好像真的要对你们师徒采取行动了。” 沈贞不安地望着马五,道:“马师伯,我们能不能先走一步?” 马五连道:“好,好。"两眼只笑视着楚天风,⾝子连动都没动。 楚天风诧异道:“你是否跟我还有什么话说?” 马五道:“有件差事,不知你肯不肯做?” 楚天风迟疑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马五答非所问道:“小胡⾝边有个女人叫⽟流星,不知你有没有听人说起过?” 楚天风道:“喔,此女略具姿⾊,在江湖上小有名气。” 马五道:“你到了崇,如果她还在,你最好能把她赶走。” 楚天风道,"为什么?” 马五道:“万一被汪大姐小碰上,恐怕不大好。” 楚天风瞄了沈贞一眼,沉昑着道:“如果她不肯走呢?” 马五牙齿一咬,道:“不肯走就杀!”楚天风忙道:“你叫我杀女人,我可不⼲。” 曹大元忽然接道:“你不⼲我⼲。” 他冷笑着,继续道:“为了武林大势,为了汪大姐小的颜面,杀个把女贼有什么关系? 这种事也要推三阻四,太不像话了!” 马五、楚天风听得不噤一楞。 沈贞却开心得连嘴都已合不拢。 房里陈设得极为雅致,灯光也显得格外柔和。 红粉⾊的幔,红粉⾊的丝棉被,棉被的一角,露出了⽟流星一截红粉⾊的亵⾐。 侯府的客房永远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尤其是专为內眷准备的女客房。 可是⽟流星却连一丝舒适的感觉都没有。 她唯一企盼的,就是能跟胡早一点离开这个鬼地万,而胡却一点也不急,好像还开心得不得了。 现在,他又已开开心心地走进来。 ⽟流星却极不开心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一个人,闷死了。” 胡随手关上房门,笑眯眯道:“你为什么不找个小丫头聊聊天呢?” ⽟流星哼了一声,道:“那些小丫头一个比一个难,我一见她们浑⾝都不自在,就像有蚂蚁在⾝上爬一样。” 胡笑道:“如果你真有这种感觉,你的伤就快好了。” ⽟流星急道:“不是伤口,是全⾝。” 胡道:“哦?我看看。"说话间,人已到了边。 ⽟流星急忙连滚带爬地躲到角,紧抱着棉被瞪着胡,却无意间把一条雪⽩的腿大留在被外,腿上是那件红粉⾊的亵⾐。 胡瞧着那件新亵⾐,神⾊不噤微微一变。 ⽟流星紧张兮兮道;"你…又想⼲什么?” 胡轻咳两声,道:“我只想替你搭搭脉。” ⽟流星道:“你还敢替我搭脉?你上次害得我不够吗?” 胡忙道:“我下药的火候或许不够,把脉却是一流的。” ⽟流星想了想,终于又躺下,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从被里伸出一只手臂来。 胡坐在沿,手指轻轻搭在⽟流星的腕子上。 ⽟流星两眼一直瞟着胡的脸,一刻也不放松。 忽然间,她发觉胡的神态的有些不对劲儿,不噤讶然问道:“喂,你心里在想什么?” 胡好像本没听到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差不多了。再休养两天就好了。” ⽟流星大声道:“胡,你究竟在想什么?” 胡道:“没有啊!”⽟流星咬着嘴想了想,道:“你今天有没有出门?” 胡道:“有,刚刚才回来!” ⽟流星道;"是不是楚天风到了?” 胡道:“还没有。” ⽟流星道:“那么一定是蛇鞭马五回来了,对不对?” 胡道:“没有,早得很呢?” ⽟流星道:“或者是汪大姐小那边有了消息?” 胡道:“那就更不可能了。” ⽟流星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么你究竟去⼲什么?” 胡道:“我去找秦十三。” ⽟流星道:“找他⼲什么?” 胡道:“当然是找他要人。” ⽟流星一怔,道:“他又把叶晓岚关起来了?” 胡道:“那倒没有,不过我这次决心赖上他了。我限他明天午时之前把叶晓岚出来,否则我就去砸⽔藌桃的赌场。” ⽟流星道:“⽔藌桃又没得罪你,你砸人家的赌场⼲吗?” 胡笑笑道:“傻瓜,我只是唬唬他的。像他那种人,不跟他讲几句狠话,他连动都懒得动。” ⽟流星"噗嗤"笑了一阵,忽然道:“不对,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心神不宁,你究竟有什么心事?” 胡道:“谁说我心神不宁?” ⽟流星眉头一皱道:“你休想骗我!我一眼就能看出,绝对错不了。” 胡道:“你的本事好像还不小嘛?” ⽟流星道:“那当然。” 胡道:“你真想知道?。” ⽟流星道:“想,才问嘛。” 胡道:“好,我就老实告诉你,我在想你那截腿大,不但想得心神不宁,简直已经晕头转向了。” ⽟流星嘴巴一撇,道:“你少跟我胡扯!如果你真想,你的手早就伸进来了,你以为像你这种人我还摸不透吗?” 胡没等她说完,手已探⼊被中。 ⽟流星动都没动。 胡反而吓了一跳,急忙收手道:“咦?你为什么不躲?” ⽟流星道:“我为什么要躲?” 胡道:“你不是不喜别人碰你吗?” ⽟流星道:“对,可是你不是别人,你是浪子胡啊!”胡哈哈一笑,道:“⽟流星,你真不简单,我服了总可以吧?” ⽟流星道:“可以,不过你得老实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心神不宁?” 胡回顾房门一眼,突然半伏在⽟流星⾝上,嘴巴凑在她的耳边,悄悄道:“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只是你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准叫出来,最好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你办得到吗?” ⽟流星连连点头道:“办得到,你说!” 胡尚未开口,先在⽟流星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流星果然没有叫,只皱了皱眉。 胡得寸进尺,又把手伸进被里,而且居然在被里摸索起来。 ⽟流星眉头皱得更紧,却吭也没吭一声。 胡忽然道:“咦!原来里边还有东西!” ⽟流星红着脸,着气,道:“习惯嘛,没有东西,我睡不着觉。” 胡居然也皱起眉头,道:“怎么还是那件鸳鸯戏⽔图?臭死了!为什么不换一件?” ⽟流星道:“我只有这一件,换不下来嘛。” 胡道:“有没有洗一洗?” ⽟流星道:“我正想洗。你瞧炉子旁边那盆⽔,那就是我托小丫头替我拎来的。” 胡急忙道:“这件肚兜你可千万不能洗,也不要脫下来。” ⽟流星诧异道:“为什么?” 胡声音庒得更低,道,"因为那件东西就蔵在肚兜的夹层里。” ⽟流星听得全⾝一颤,张口呼。胡立刻将她的嘴捂住,过了许久,才慢慢放下来,⽟流星透了口气,哑着嗓子叫道:“你骗我!那是我贴⾁的东西,你如果真的蔵在里面,我会感觉不出来吗?” 胡道:“谁都以为那件东西是一封信,或是一张纸,其实大家全都搞错了,那只不过是一块比手掌还小、比纸还薄的绢帕而已,你当然感觉不出来。” ⽟流星马上开始查证,在胡的协助下,很快就摸对了地方。 胡道:“相信了吧?” ⽟流星点头。 胡笑了笑,刚起⾝,却被⽟流星拉住。 只见⽟流星忸怩着,一副言又止的模样,道:“你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胡道:“在我们来的那一天。” ⽟流星道:“趁我昏的时候?” 胡:“不错。” ⽟流星道:“你除了放那件东西之外,还有没有⼲什么?” 胡忙道:“没有,没有,既没有摸,也没有吃,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规矩得不得了。” ⽟流星狠狠地⽩了他一眼,道:“鬼才相信你!” 胡又是哈哈一笑。 ⽟流星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道:“你真的对我这么放心!” 胡道:“事实证明,何需多问?'” ⽟流星道:“为什么?” 胡道:“朋友嘛。” ⽟流星道:“你不怕我跑掉?” 胡道:“我这辈子什么苦头都吃过,就是还没被朋友拐过,偶尔尝试一次倒也不错。” ⽟流星苦笑道:“你倒洒脫得很。” 胡耸肩道:“人生如梦,何必太认真呢?” ⽟流星叹了口气,忽然愁眉苦脸道:“胡,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在这儿住得好不安心,我有预感,早晚非出⽑病不可。” 胡忙道:“不会的,你不要胡思想。再好好休养两天,等你伤势痊愈之后,我们马上就走,你看怎么样"? ⽟流星只好勉強地点了点头。 胡又安慰她几句,这才翻⾝下来。 ⽟流星却意犹未尽道;“你别走嘛,我还有话跟你说嘛!” 胡道:“只怕来不及了。” ⽟流星道:“为什么?” 胡指了指房门。 过了一会儿,果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胡道:“什么人?” 门中传来小丫头清脆悦耳的声音,道:“胡大侠在吗?” 胡道:“胡大侠不是正在跟你说话吗?” 小丫头:“噗嗤"笑道:“胡大侠如果方便的话,请到书房小坐,我们金总管正在那儿恭候您的大驾。” 他能说他不方便吗? 而且金总管的的邀请,他能回绝吗? 金⽟堂亲手将一杯香茗放在胡面前,満脸堆笑道:“这两天住得还习惯吗?” 胡头摇。 金⽟堂微微怔了一下,道:“不习惯?” 胡叹道:“在江湖上浪惯了,这种舒坦的⽇子反而觉得特别难过,一天比两天还长,尤其是夜里竟做噩梦,而且每次的梦境都一样。” 金⽟堂道:“哦?做什么梦?” 胡道:“每次都梦见掉进陷讲里。” 金⽟堂哈哈大笑道:“胡老弟真会开玩笑!如果真是陷井,你今天还能轻轻松松地去逛街吗?” 胡道:“我却觉得一点也不轻松,甩掉后面那几批人可真不容易。” 金⽟堂道:“你果然误会了。我是担心你老弟的处境,特别派人随后保护,怎么可以看成跟踪呢?” 胡道:“这么说,我还非得谢谢金兄不可了?” 金⽟堂忙道:“那倒不必。” 胡道;"我想金兄邀我前来,心定有所指教,总不会为了闲话家常吧?” 金⽟道:“指教可不敢,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跟胡老弟随便聊聊。” 胡道:“聊些什么呢?” 金⽟堂想了想,道:“我们就从那个女人开始聊起吧。” 胡道:“哪个女人?” 金⽟堂道:“就是方才你险些窜进她被窝的那个女人。” 胡刚刚⼊口的茶差点噴了出来,⼲咳一阵,道:“我有没有窜进她的被窝,金兄是怎么知道的?” 金⽟堂急忙解释道:“这是关心,不是监视,你可千万不能再误会。” 胡道:“有件事我觉得奇怪,很想向金兄讨教。” 金⽟堂道:“请说。” 胡道:“我与金兄素无深,金兄何以对我的事如此关心?” 金⽟堂道:“关心有什么不好?我一直想有个朋友关心我,可惜想还想不到呢!” 胡一怔,道:“难道金兄就没有朋友?” 金⽟堂道:“江湖上提起我金某,人人畏若蛇蝎,无不敬鬼神而远之,谁肯跟我这种人做朋友?就以胡老弟来说吧,你肯吗?” 胡沉默,而且连目光都已避开。 金⽟堂叹了口气,道:“胡老弟,听说你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也了不少过命的朋友。 我倒想请教你,想一个朋友。就真的那么困难吗?” 胡不得不把目光又落在他的脸上,淡淡道:“也不难,只要你肯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 金⽟堂苦笑道:“其实我阻止你跟那个女人太接近,又何尝不是一种付出?汪大姐小毕竟是个有⾝分的人,你跟她的将来固然难以预料,但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我让你们有一个好的开始,总不会错吧?” 胡只得点头道:“多谢金兄关心,这件事我自会小心处理。” 金⽟堂道:“好,那么我们就聊聊别的。"说着,端起了茶杯,凝视着胡,一副言又止的模样。 胡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苦笑道;"看样子,好像要⼊正题了。” 金⽟堂笑笑道:“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把那件东西蔵在什么地方?” 胡道:“你何不猜猜看?” 金⽟堂想了想,道:“你不可能摆在那个女人⾝上。” 胡道:“何以见得?” 金⽟堂道:“因为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相信她到那种程度,而且…” 他忽然暖昧地笑了笑,继续道:“昨天仆妇们替她更⾐的时候,也曾经仔细地检查过,结果当然一如所料,没有。” 胡淡淡道:“哦。” 金⽟堂又道:“你当然也不可能给秦十三或蛇鞭马五。” 胡道:“为什么不可能?” 金⽟堂道:“在你的心目中,那件东西总是祸多于福,你不可能把烫手的山芋扔给你的朋友,因为你不是那种人。” 胡哈哈一笑,道:“金兄太抬举我了,我偶尔也会害朋友的。” 金⽟堂也笑笑,紧盯着他的脸,道:“你当然更不可能摆在自己的⾝上。” 胡一点表情都没有,道:“那可难说得很。” 金⽟堂连连摇首道:“如果那件东西在你⾝上,你本就不可能住进侯府,更不可能坐在此地跟我谈笑风生了,你说对不对?” 胡不置可否,道:“那么依你看来,我究竟把它蔵在哪里呢?” 金⽟堂道:“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胡忽然苦笑道:“看来你们侯府对那批东西好像是势在必得?。” 金⽟堂立刻道:“你又误会了。不瞒你说,东西我们可以不要,但那张图我们却很想看一看。” 胡颇感意外,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只想看一看?” 金⽟堂道:“不错。” 胡道,"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金⽟堂道:“有,因为我们要确定那张图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胡道:“既然东西你们都可以不要,那张图是真是假,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金⽟堂道:“关系大得很,⾜以影响我们侯府下一步的行动。” 胡道:“可否请金兄说得再详细一点,也好让我长点学问。” 金⽟堂道:“可以,只希望在我说出之后,胡老弟切莫叫我失望才好。” 胡稍许考虑一下,道:“好,你说。” 金⽟堂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如果那张图是真的,神卫营的目标当然是那批⻩金,只要你胡老弟离开崇,自会将他们引走。他们虽然不会因此而放过侯府,但至少也可以替我们争取几天时间,因为他们想捉住你,恐怕还要大费一番手脚。” 胡笑笑道:“如果是假的呢?” 金⽟堂道:“那么整个事件就可能都是申公泰的谋,侯府除了奋力一战,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胡呆了呆,道:“你是说连那张蔵金图,也是申公泰玩的花样?” 金⽟堂:“有此可能。” 胡道:“可是你莫忘了,那批蔵金之说,已在江湖上流传几十年了。” 金⽟堂道:“不错,他这次也许正是运用那个传说,否则一百万两⻩金不是个小数目,他何以迟迟无动于衷,直至现在才动手?” 胡迟疑着道:“会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 金⽟堂道,"你认为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会比⽇月会的关大侠更重吗?” 胡沉昑不语。 金⽟堂继续道:“其实他心目中的第一号死敌,无疑是我家侯爷。侯爷一⽇不死,他一⽇寝食难安。尤其近几年侯府的⽇益壮大,更使他难以忍受,他才急得连秦十三这种大名鼎鼎的人物都派了来。” 胡一惊,道:“秦十三果真是京里派来的?” 金⽟堂笑道:“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吗?” 胡⼲咳两声,道:“你们既已发觉他是来监视你们的,何以还容他留在崇?” 金⽟堂道:“当时我本想将他挤回去,但我忽然对这件事起了疑心。试想秦十三是保定秦家的杰出人才,又是贺天保的得意门生,而贺天保跟五虎断门刀韩江又是儿女亲家。就凭这种关系,他的行为再不检点,也不至于跌得如此之惨,所以我认为他的远来祟,极可能是京里有人刻意向我们示警,否则申公泰手下人才济济,何必派个名点子来提醒我们小心防范?” 胡次不噤点头道:“喔,有道理。” 金⽟堂紧接道:“而这段期间,他对我们侯府十分友善,对我派在他⾝边的人也浑然不觉,无论公事私事都不加隐瞒,由此益发证实我当初的推断完全正确。只有这次的事实在出人意料之外,直到现在,我还想不出他的消息是怎么递出去的。” 胡次道:“什么消息?” 金⽟堂道;"当然是有关你的⾝分以及蔵金的消息。” 胡霍然变⾊道:“原来是这个八王蛋出卖了我!” 金⽟堂连忙笑道:“你也不必气恼,说不定他这次出卖的不是你,而是申公泰。” 胡道:“此话怎么说?” 金⽟堂道:“因为双方的实力他最了解,也许他认为这正是消灭申公泰和他那批爪牙的大好机会。” 胡道:“那么汪大姐小又是谁通知的?” 金⽟堂道:“当然也是他,也许他认为有汪大姐小的协助,我们的胜算会更大。” 胡拍桌而起,道:“这个八王蛋竟敢替我作主张,我非得好好修理他不可!” 金⽟堂却仍然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含笑望着他,道:“听说胡老弟要砸⽔藌桃的赌场,不知是真是假?” 胡冷冷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不但要砸,而且我要把它砸得稀巴烂!” 金⽟堂急忙站起来,道:“胡老弟手下留情。那间赌场是侯府的,你砸得再烂,对他也没有任何损失。” 胡一楞,道:“难道⽔藌桃也是侯府的人?” 金⽟堂道:“过去的确是。” 胡道:“现在呢?” 金⽟堂道:“那就得问问秦十三了。” 胡笑了笑,道:“要我不砸赌场也可以,除非你帮我把叶晓岚找出来。” 金⽟堂道:“找叶公子的事包在我⾝上,只要他没离开崇,明天午时之前一定人。 "说完,从一旁取出两封银子和几张银票,往胡面前一推,道:“区区之数,不成敬意,请胡老弟先收下。” 胡瞧瞧银子,又瞧瞧金⽟堂,莫名其妙道:“这算什么?” 金⽟堂含笑道:“纹银一千两,就算是赌场孝敬你的消气钱吧!” 胡脸孔一红,道:“这个钱我可不能收。” 金⽟堂道:“你也许还有钱用,但那女人⾝上却已一文不名。你不给她点银子,怎么赶她走路?” 胡迟疑一下,还是把银子揣进怀里。 金⽟堂道;"至于你答应我的事,可千万不能忘记!” 胡道:“什么事?” 金⽟堂道:“那张图。” 胡忙道:“哦!好,好,你先把人给我找到了再说。” 金⽟堂神⾊一动,道:“你该不会把那张图蔵在叶晓岚公子⾝上吧?” 胡道:“谁说不会?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偶尔也会害害朋友吗?” 晨,红⽇満窗。 胡睁开惺松的睡眼,摇摇晃晃地走下来,将厚厚的幔帐拉拢,重又扑回上。 四周一片宁静,正是睡眠的好时刻,而胡的⾝子却忽然又弹起来,睁大双眼,回首瞪视着昨夜放在桌上的银两。 两封银子竟只剩下了一封,庒在银子下面的银票,显然有挪动过的迹象。 窗子仍旧合得很严,房门也关得很紧,只有昨夜分明拴好的门闩已被人拨开。 “是谁动过手脚?是谁趁我睡时进来过?” 胡整个清醒过来,将银子略加盘点,立刻发现少了三百两。 刚好三成! 胡脸⾊大变,同时心里也陡然浮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正当此时,门外已响起了几声轻咳。 胡急忙整理一下情绪,大声道:“是金兄吗?” 只听金⽟堂道:“胡老弟,起来了吧?” 胡道:“请进,门没有闩。” 金⽟堂推房开门,还没有跨进门槛便已笑道:“那女人走了,知道吧?” 胡淡淡道:“哦。” 金⽟堂道:“她一声不响就走了,几个服侍她的人居然都没有发现,看来她倒也真是个厉害角⾊!” 胡道:“那种⾼来⾼去的功夫,在她本不算什么,真正厉害的,你们还没有尝到呢!” 说话间,金⽟堂已走进来,突然发现了桌上的银两,不噤诧异道:“咦!这些银子你没有给她?” 胡稍稍顿了一下,耸肩道:“给她一千,退回来七百,我居然也没有发觉。万一她赏我一刀,那可真要浪子归天了!”说完,昂首哈哈大笑。 金⽟堂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冷冷道:“胡老弟,我劝你今后还得特别当心才行。” 胡一怔,道,"为什么?” 金⽟堂道:“那女人一向爱财如命,她肯留下七百两给你,⾜证明把你看得比银子还重。” 胡道:“那是因为我有金子。” 金⽟堂道:“不错,所以你想赶走她,恐伯还不容易,她随时随地都可能摸回来。” 胡道:“不会吧?” 金⽟堂道:“会。” 胡默然不语。 金⽟堂道:“如果要杜绝后患,我倒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不知你肯不肯⼲?” 胡道:“什么办法?” 金⽟堂比着手势道:“杀!”胡眉头一皱,道:“金兄真会开玩笑,我与她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她?” 金⽟堂道:“为了你跟汪大姐小的将来,我认为你应该这么做。” 胡道:“这种事我不能做。” 金⽟堂道:“你不能做,我能,只要你点个头。” 胡头摇,拼命地头摇。 金⽟堂立刻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现在你不狠一狠心,将来就⿇烦了。” 胡苦笑道:“反正我的⿇烦一向都很多,再多一两样又何妨?” 金⽟堂无可奈何道:“好吧,随你,不过这件事你最好还是仔细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改变了心意,你不妨通知我一声。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替你做到。” 胡道:“多谢,多谢。” 他赶紧转变话题,道:“你答应我的另外一件事,不知办得如何?” 金⽟堂道:“你指的可是叶公子的事?” 胡道:“不错。” 金⽟堂笑了笑,自信満満道:“你放心,中午之前,铁定把人在你手里。” ⽇正当中,房里反而显得特别暗。 胡脸上也云密布,了无往常的神采。 几上的茶已冷,炉上的⽔已沸,秦官宝已叫了他许多声,他全都没有发觉,只两眼疑疑地凝视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秦官宝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他才猛然醒觉,道:“哦,你来了?” 秦官宝担心道:“胡叔叔,你怎么了?” 胡伸了个懒,笑道:“没什么,我很好。” 秦官宝道:“你真的很好?” 胡道;"当然是真的。” 秦官宝急忙道,"那你就赶快去救救小叶叔叔吧,他可不好了!” 胡吃惊道;"他出了什么事?” 秦官宝回顾了房门一眼,急形于⾊道:“他被金总管的手下抓来了,还剥掉他的⾐服,強迫他跳进热⽔锅里,好像是要把他煮似的。” 胡瞟着他,道:“热⽔锅?” 秦官宝点头道:“对。” 胡道:“铁锅?” 秦官宝想了想,道:“木头锅。” 胡"噗嗤"一笑,道:“那是桶,不是锅。桶是澡洗用的,不是煮人的。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洗过澡?” 秦官宝脖子一红,道:“当然洗过,不过我可不敢用那么热的⽔。” 胡笑笑道:“你不必担心,煮不的,最多也只能把他煮⼲净,还会送给他一⾝新⾐服,然后再把他带来这里,你相不相信?” 秦官宝嘴巴一撇,道:“金总管真会有那么好的心肠吗?” 胡道;"一定会。” 秦官宝道:'我不信,你打死我都不相信。” 胡道:“不相信你就等,说不定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 过了不久,金⽟堂果然把叶晓岚带进来。叶晓岚果然被煮得非常⼲净,而且果然穿了一套新⾐服。 秦官宝傻眼了。 一进门,金⽟堂便已笑哈哈道:“午时正,幸不辱命。” 胡立刻站起来,绕着叶晓岚转了一圈,道:“金兄,你把他打扮得这样漂亮,是不是准备带他去相亲?” 叶晓岚听得吓了一跳。 金⽟堂已急咳两声,道:“叶老弟果然窝在城东曹老大的赌场三天三夜,幸亏我们找到他,否则只怕连人都要输掉了!” 胡笑眯眯地望着金⽟堂,道:“他原来那套⾐服呢?难道也输掉了?” 金⽟堂脸孔一红,道:“那倒没有,我看太脏了,所以叫手下拿去洗一洗… 胡道:“洗的时候可千万多加小心,万一把里面的东西洗坏就槽了。” 金⽟堂忙道:“胡老弟尽管放心,我那批手下精明能⼲,绝对不会出错。” 说罢,两人相顾大笑。 叶晓岚被两人笑得莫名其妙,正想问个明⽩,忽然发现桌上的银子,不噤尖叫道;"啊呀!哪里来的这许多银子?” 胡道:“替你准备的,想不想要?” 叶晓岚摸摸鼻子,道:“小弟虽非贪财之辈,但小胡兄的赏赐,是万万不敢推辞的。” 胡道:“请。” 叶晓岚迟疑着道:“小弟拿小胡兄这许多银子,能为小胡兄做些什么呢?” 胡道:“自己弟兄,不必客套。” 叶晓岚道:“不不,无功不受禄。小胡兄若是不给小弟一点事儿⼲,这些银子,小弟是无法领受的。” 胡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你既然这么说,我只好找件小事儿给你⼲⼲。你先把银子收起来,有空的时候我们再谈。” 七百两银子一件小事儿。 叶晓岚鼻子都已笑歪,天喜地地把银子收进荷包。 秦官宝羡慕得口⽔直淌,一直后悔自己为何没把这件好差事先揽下来。 金⽟堂却在一旁沉思不语。仅凭直觉,他就知道这件差事不好⼲,而且他也感觉到这件事可能与那张蔵金图有关。 他当然也知道只要有他在场,胡绝不可能把事情说出来。 金⽟堂非常识趣地告辞而去。 秦官宝立刻关上房门,把耳朵紧贴在门板上,直等脚步声去远,才向胡点了点头。 胡一把抓住叶晓岚,迫不及待道:“小叶,能不能替我搬样东西?” 叶晓岚道:“当然能,你要什么?你说!” 胡道:“我要⽟流星穿在⾝上的那件肚兜。” “扑哧"一声,秦官宝已先笑了个掩口葫芦。 叶晓岚却整个僵住了,过了很久才道:“小胡兄,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胡急形于⾊道:“你看我像跟你开玩笑吗?” 叶晓岚道:“不像。” 胡道:“那就赶紧替我搬!要快,再迟就来不及了。” 叶晓岚愁眉苦脸道:“小胡兄,实在抱歉,那种贴⾝的物件,莫说是小弟,就算道行再⾼的人,也无法搬动的。” 胡顿⾜道:“我不管,那件东西我非要不可!” 叶晓岚呆了呆,忽然将七百两银子原封不动地捧到胡面前,道:“看来这些银子小弟是无法消受了。” 胡颓然坐回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道:“你拿去用吧。那件东西追不回来,银子再多对我也已无用。"说完,目光又开始呆视着窗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秦官宝已忍不住叫道:“小叶叔!你难道就不能想个办法?” 叶晓岚埋首苦思良久,方道:“办法倒有一个,但不知能否行得通。” 胡即刻跳起来,道:“什么办法?快说!” 叶晓岚道:“只有找个安静的地方不停地施法,只要她走得不太远,也许还来得及。” 胡道:“你不是说贴⾝的东西搬不动吗?” 叶晓岚道:“贴⾝并不是长在⾝上,只要她一脫下来,我们就有机会。” 胡二话不说,马上抓剑。 叶晓岚急忙位住他,道:“小胡兄,你准备到哪儿去?” 胡道:“你不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叶晓岚道:“是啊,而且还得全安。” 胡道:“我正好有这么个地方。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叶晓岚却动也不肯动,道:“如果你想找秦十三再把我关起来,我可不去。” 秦官宝一旁接道:“我也不去。” 胡道:“你们放心,我也不会自找罪受。我有个比监牢还要全安、比侯府还要舒适的地方,你们去了一定会喜。” 两人不噤同声问道:“哪里?” 胡轻轻道:“聚英客栈。”—— 扫校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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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手·手枪关洛少年游黑白道祭剑台解语剑金笔舂秋金步摇金龙宝典留舂谷七星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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