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关洛少年游在线阅读由慕容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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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关洛少年游 作者:慕容美 | 书号:40863 时间:2017/9/17 字数:8676 |
上一章 第二十一章 兴隆客栈 下一章 ( → ) | |
(一) 鬼公子也没有使罗老太爷失望。 从这位三总管被出派去的第五天开始,各地行号便陆续以专差飞骑将截至五月底止的盈余,以及上一期积欠的款项,一一解缴到堂。 罗老太爷心花怒放,对唐老夫子越发优札有加。 不过,他也同时指出了唐老夫子的一项疏忽。 唐老夫子上次将丁⾕比作“赵子龙”⾎公子石中⽟比作“吕布”并没有给鬼公子赖人豪作一个适当的“安排” 他决定由自己来弥补这项遗憾。 他告诉唐老夫子,鬼公子赖人豪应该比作三国时的“姜维” 既勇敢善战,又极富智谋,不仅对刘后主一片忠心,而且是受命于蜀国处境最艰困的时候,恰巧适合鬼公子的各种条件。 罗老太爷为自己能想出这样一个人物来,得意非凡。 唐老夫子也对这个比拟击膝称绝,更使这位老太爷当天多吃了好几碗饭。 除了请到两位得力的新总管,财源⽇渐充裕之外,还有一件事也叫罗老太爷大为⾼兴。 那便是经过大总管石中⽟的挑选,已在十多名应征者中,聘进四位各具独门绝艺的武师。 四人的名字是:哈⽔火、寇长胜、金如山、海浪。 前两人为昆仑派弟子,擅长猴拳、轻功、暗器,约四十岁左右。 金如山是个⽩胡子老头,原是苏北的匪盗,双飞腿出神⼊化,很少有人招架得住。 海浪是个只有二十二岁的青年,一条软鞭能灭五丈外的烛火,而蜡烛本⾝却屹立不摇。 四人武功虽佳,素行显然都有问题。 不过,花酒堂录用武师,一向都不讲究这个。相当的,愈是在江湖上无法立⾜的人物,花酒堂愈是。 因为只有这一类的人物,才会为罗老太爷这样的主人效死拼命。 花酒堂经过这番整顿,气象焕然一新,这下的的确确是定安下来了。 如要说竟有人对这种新气象毫无喜悦之感,那也许只有一个。 七姨太太⽩⽟娇。 沙如塔死了,这位七姨太太确实难过了一阵子。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沙如塔的确是个男人中的男人。 想想沙如塔的种种,再看到罗老头那副窝囊相,她就忍不住感到恶心。 若说沙如塔是条活力惊人的海鳗,罗老头便只能算是条小泥鳅。 那还得靠怪道人的补药帮忙。 如果没有怪道人的补药,老家伙就连泥鳅也不像,只能说是一条鼻涕虫。 不过,沙如塔的死,虽使这位七姨太太感到空虚,另一方面却也使她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意。 沙如塔找贾拐子供之前,并没有知会她。 这是一种明显的背叛。 没有一个女人忍受得了被情人突然遗弃的羞辱。 不论这个男人的条件多好,无论他们之间曾有过多美好的过去,一旦对方有了不忠实的行为,以往的种种思爱,都会在刹那间一笔勾销。 海鳗死了,泥鳅惹人嫌,怎么办呢? 她终于又想起另一条已被她信手扔去一边的“⻩鳝” 如意古苍松! 如意古苍松虽然比沙如塔稍逊一筹,如跟罗老头比较起来,却又不知要強多少倍。 ⽩⽟娇望着墙上那张新换的轮巡表,暗暗思量。 “今夜又是那个死鬼轮值总巡,老头恰巧轮上五娘,不晓得那死鬼是否还有勇气前来试一试?” 天⾊慢慢的黑下来了。 蚊雷盈耳。 孤灯摇曳。 古苍松也在灯光下凝视着墙上那张轮巡表,托颔悠然陷沉思。 “今夜又轮到我总巡了,沙如塔一死,那女人也许已经回心转意,要不要摸过去试试呢?” 经过一阵深长的思考,他终于为自己提出来的问题作了答复。 “绝不去。” 像那种一文不值的货,被她蹋糟过一次,已经够窝囊了,何苦还要他妈的去沾惹那份羊膻气? 及时乐“梅”“兰”两级的姑娘,哪一个不比那女人年轻漂亮? 只要他兴致来了,随时都可以一文不花,挑上一个玩个痛快。 总堂的大杀手去了,谁敢不曲意奉承? 男子汉,大丈夫,多多少少总得表现出一点骨气。再没有出息,也不能他妈的就这样被一个臭婆娘给瞧扁了。 古苍松摔开了这个感情上的包袱,⾝心为之一慡。 于是,他从壁上取下那如意,系上装有号炮小锣的囊袋,大步走出院子。 (二) 月黑。 风⾼。 风⾼放火。月黑杀人。 月黑风⾼之夜,除了杀人放火之外,还适于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古苍松手持如意,循着老路线,轻快地腾屋越脊,以一个更次的时间,将全堂前后各处,仔细的巡察了一遍。 一切正常。 然后,他便在可以纵览全堂各处刁斗的花堂大厅龙脊坐下来,同时掏出一包花生米,一粒粒慢慢捻去薄⽪,塞进嘴里吃着打发时间。 二更敲过,他站起⾝来,开始作第二次巡查。 全堂灯火均已熄灭。 夜浓如墨。 古苍松放缓脚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神贯注。 江湖人物都知道,这正是夜一之中最容易出事的时刻。 只要这一遍查过去,仍然太平无事,他便可以坐到最⾼的-望塔上去,以花生米配老酒,跟守塔的庄丁闲聊着等候天亮。 古苍松正以“引字形由前向后行进之际,他忽然发现后进一处偏院中似在闪现一丝光亮。 “这么晚了,谁还没有熄灯觉睡?” 他向发光之处掠过去,近前一看,才知道灯光原来竟是从七姨太太⽩⽟娇那女人卧房里透出来的。 他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夜一没有男人,就睡不着觉,货!” 他肚子里骂着,正拟转⾝离去,忽又转念道:“横竖时间难打发,下去看看也没有关系。看那货睡不着觉时,是副什么样子他的。” 古苍松先隐⼊暗处,然后轻轻纵⾝落地。 他蹑⾜挨去窗下,破窗纸一小角,待看清房內情形,他才知道他请错了。 ⽩⽟娇已经⼊睡,只是忘了吹灯而已。 他想离开,但又多看了一眼。 透明的纱帐里,他隐约地看到那女人正搂夹着一条红绿薄被面里背外而卧。 红绫薄被从两条雪⽩的腿大里露出一角,红⽩相映,分外鲜明。 不论男女,很多人都有这种搂夹着被子觉睡的习惯。 古苍松自己就有这种习惯。 好像怀里不搂点什么,或是在腿双间夹点什么,就睡不着似的,就算能睡着,也没有搂夹一点东西睡来得舒服。 自己有这种习惯,觉得很自然,看见别人这样觉睡,便觉得很不雅观。 这跟自己当众剔牙齿,和看别人当众剔牙齿感受迥然不同是同一道理。 古苍松此刻的心情便是如此。 “的,睡相这么坏。”他暗暗地骂:“把条被子夹得那么紧,那是夹被子的地方? 货!” 那不是夹被子的地方,是夹什么的地方? 古苍松的眼光像铁片磁石一样,怎么也挪不开那双修长雪⽩的腿大。 他感到全⾝每一条⾎管都在急速地膨。 一股突然升起的火,一下子将他所有思绪完全驱逐⼲净。 他⾝不由己的去推门。 门居然没有上锁。” “货!” 他狠狠地骂了一声,人已窜了进去。 同时一口吹熄油灯。 黑暗中,⽩⽟娇被惊醒了。 她刚想开口叱喝,嘴已被另外两片火烫的嘴紧紧昅住。 她撑拒、动扭。 但也许是刚刚醒过来的关系,她双臂撑拒的气力并不大,反而是动扭的部分倒很有劲。 古苍松的反应正相反,他放松了她不用力的上半⾝,却将她劲使的部分贴得更紧。 她微着道:“是是你?” 他也有点道:“是是是我。” “你还认得这条路?” “我从没有忘记。” “你以为你随时进来,我都?” “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什么事?” 他没有立即说出是件什么事,而他的双手却在帮忙他进行另一件事。 “说啊!”“等等。” 有些事可以等,有些事是无论如何也等不得的。 事有缓急轻重。 她明⽩这道理。 所以,她没有再开口。 她能等吗? 旧重拾,往往会产生一种新奇的刺。 当然它也会缩短媾的时间。 一场空前剧烈的拼,很快的便结束了。战事虽短促,但两人显然都获得了⾼度的満⾜。 两人保持着最后的一个静止的动作,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像是已用完全部的气力,如今正在享受着那份近似瘫痪的感快。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轻轻轻地哑声道:“你真有事情要告诉我?” “当然。” “什么事?” “我这两天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贾拐子的搭档?” “是的。” “谁?” “你猜猜看。” “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胡香-?” “对了!” “我也曾经怀疑过这个女人。” “绝错不了。” “你有证据?” “没有。” “那你凭什么敢如此武断?” “因为她一直是及时乐的主持人,只有她才有机会在一个姑娘的房间里动手脚。” “你好像没有注意到另外一件事。” “哪一件事?” “胡香-先后主持及时乐达四年之久,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你能想得到这一点,别人也能想得到。为什么别人都没有怀疑到这女人头上去?” “我想原因只有一个。” “什么原因?” “这女人太镇定了。” “因此使大家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她能如此泰然自处,是因为这件事本跟她没有关系?” “对了。” “还是不对。” “什么不对?” “如果我⽩⽟娇是那女人,起头也许能表现得很镇定,但绝不会在花酒堂待这么久。” “换了你又能怎么做?” “带着宝物,⾼飞远走。” “你错了。” “哦?”“当这件秘密尚未怈漏之前,她可以这样做,相信她也一定会这样做。” “那时她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那时她做不了主。” “现在这样做又有何不可?” “现在这样做,只有一个结局。” “什么结局?” “就像一只死苍蝇掉在蚂蚁堆里!” “照你这样说起来,我们如果取得了那批宝物,岂非一样动弹不得?” “那不一样。” “哦?”“我们可以作两个步骤进行。” “哪两个步骤?” “我们取得宝物后,先杀了那女人灭口,同时不作离去的打算,照常留在花酒堂。” “然后呢?” “目前局势正得紧,寻常死上三两个人,谁也不会特别关心,等大家淡忘了这件⾎案之后,我们再选个⽇子,双双出走。” “那样就不会启人疑窦?” “绝不会。” “怎见得?” “因为那时大家只会想到最单纯的一方面去,以为我们是男贪女爱,私奔!” “唔这也有点道理。” 上又有响动。她为了表示嘉许,似乎给了他某种慰抚的动作。 这个动作只能算是一点星星之火。 但火花一闪,火苗马上就吐出来了。 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 中原二度会师。 第一次是狼呑虎咽,这一次则是轻弹细捻。 所以两人在⾝体上的某一部分尽管正在互不相让,谈却并未因而中止;虽然声音有点变调,但却充満了轻怜藌爱。 “苍松。” “唔。” “你哎唷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从明天开始,找到机会就动手。” “你可得小心一个人。” “谁?” “姓石的。” “⾎公子。” “唔。” “我知道,这小子受聘为本堂大总管,本就没安好心眼。” “老家伙却把他当做宝贝。” “那还不是受了那个姓唐老头儿的影响。” 谈暂时中断了片刻,从轻微的转侧声中,可以想见对方似乎正在调整一个较为妥帖的势姿。 接着是一阵呻昑似的哼唧。 等一个浪头过去了,才又恢复为刚才的细⽔长流。 “苍松。” “唔。” “还有一件事,你清楚不清楚?” “什么事?” “我总觉得那个唐老夫子好像有点不对劲。你想想吧!老鬼那一副⾝子骨,穿的就是那几件,吃的比人少,他⼲嘛要为花酒堂这么卖力?” “杀手之间,也有人这样想过。” “你可知道这老鬼的底细?” “不知道。” “那姓石的小子呢?” “也不知道。” “我看这一老一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迟早一定会有惊人的花样玩出来。” “⽟娇!” “唔。” “我们何必谈这些?” “你要谈什么?” 他以一个动作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马上懂得了他的意思,良宵苦短,何必把精神耗费在这不关痛庠的话题上。 “你不累?” “我只怕你累。” 她会累吗?她也以动作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她柔滑的⾝子开始变得像条船。 一条微波漾中的船。 而他却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破坏者。他所有的努力,就像是在一心一意地要把这船击沉。 远方遥遥传来第一声啼。 天快亮了。 夜更深沉。 酣战方殷。 (三) 洛南门外,有家栈房。 老板叫木钟。 木钟,就是敲不响的意思。一般说来,这并不算是个好外号。 但这位木钟的名气可大得很。 洛出南门,南至襄,方圆数百里內,只要是常跑洛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认识这位洛南门兴隆栈的老板木钟。 木钟的名气虽响,但还比不上他的老婆。 木钟是因为木讷寡言出名,他那个老婆有名气的原因则恰好相反。 碎嘴子,话多。 女人话多,当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但兴隆栈的这位老板娘,却跟别的多话的女人有点不一样。 凡是歇进兴隆栈的客人,几乎人人都喜这位老板娘说话。 哪怕整天絮聒不停,也没人讨厌。 因为这位老板娘不但年轻,而且漂亮。 不但漂亮,而且风。 份有没有见过那种风、漂亮而又年轻的女人?当你见到这样一个女人时,你会不会反对她过来跟你说话? 你会不会嫌她话多? 没有人知道木钟的姓名,但也没人不知道老板娘的名字叫牡丹。 洛的牡丹名満天下。 兴隆栈的牡丹,人如其名,也美得像朵盛开的牡丹,不知风靡了多少浪子。 但是,这位老板娘虽然风,却没有闻。 木钟已经四十五六岁,这女人才不过二十四五岁,夫妇俩年纪差了一大截,却相处得很好。 这使得很多人都感觉奇怪。 奇怪这女人怎么会选上木钟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老头。 夫妇俩年龄如此不相称,为何却能相处得如此融洽? 兴隆栈的生意相当兴隆。谁也无法否认这跟老板娘的姿⾊和人缘,显然不无关系。 兴隆栈不是一家普通客栈。 住到这里来的”客人”经常是四条腿的比两条腿的多,它的马厩、骡房、车场、仓栈,就占地不下三亩之广。 栈里也附卖酒食,但很耝劣。 因为光顾兴隆栈的客人,对饮食大多数不很讲究。对这一类客人来说,他们的要求,只要能吃得,价钱是越便宜越好。 今天,兴隆栈的生意兴隆得出奇。 十几名精壮的伙计,虽然打着⾚膊,仍然一个个忙得汗如雨下。 但今天的老板娘,话却说得不多。 因为今天的进门十个客人中,几乎一半以上都是生面孔。这些客人是午后骑着马来的。 据他们自己说,他们是新安县张员外的家将,准备在这里住两天,然后分向四乡收租。 而这位年轻的老板娘,差不多第一眼便看出他们是股盗匪。 一个女人不论多爱说话,碰上了盗匪,总是要打个折扣的。 这批客人长相像盗匪,举动像盗匪,吃喝起来更像盗匪。 三十来个人,不到半个时辰,便吃掉三个卤猪头,十斤牛⾁,八盘花生,四十多个油蛋以及一百多块⾖腐⼲。这是栈里准备卖一天的酒菜,如今只一批客人,便全吃光了。害得这位老板娘不得不派人进城,尽快添办酒菜,以备供应其他的客人。 其中有几个脸喝得红红的,不断的以贪婪的眼光,偷偷扫瞄着老板娘那副动人的⾝段儿。 更有一个歪鼻子的家伙,看得出神,竟不知不觉的流出了馋涎。 他旁边的伙伴捶了他一拳,低低笑骂道:“歪六,你他娘的少丢人好不好?瞧你娘的这副德!” 歪六“酥”了一声昅进快要流出的第二口口⽔,啧啧地道:“的,这么惹火的娘们,老子还真没见过。” 先前那汉子道:“你他娘的,哪一次见到女人不是这么说!” 歪六道:“这女人真是他的不一样。” 那汉子道:“不一样又怎么样?” 歪六道:“老子真想‘做’了她。” 那汉子忙推了他一把,低声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他娘的疯了?要给老大听到了,小心你的鼻梁又得换个地方!” 歪六道:“只要‘上’过了,也值得。” 另一个汉子道:“别猴急了,歪六。方四哥话没说错,过了今天,你晓得的到时候,嘿嘿,就只怕你家‘小爷’不争气。” 这些话,各处走动忙着照顾客人的老板娘当然听不到。 不过,她可以看得出来。 这一类的男人,她见得多了。几乎只要一接触到对方的眼神,她便知道对方会说些什么,以及心里在转些什么念头。 她不在乎这种事。 应付这一类的男人,她有她的一套办法。 开栈房,不容易,客人包括了三教九流,要如果没有一点手腕,兴隆栈决不会太太平平的开到今天。 现在她只有两件事不明⽩。 这批家伙是何来路? 来洛有什么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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