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玉带飘香在线阅读由曹若冰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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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玉带飘香 作者:曹若冰 | 书号:40808 时间:2017/9/17 字数:270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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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青衫美侠龚钰,见那突然闯⼊寝宮来的,竟是施展卑污手段,拆散自己夫,弄得武林人人自危,心狠意毒的樊⽩⽟姑娘,已是愤怒填膺。 再听她那种狂妄之言,更是目眦将裂,不觉仰天发出一声狂笑,说道:“这‘幽灵鬼府’,就算是埋伏得天罗地网,我龚某今霄既然来了,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他这种视死如归的豪气,听得屋內两位姑娘,暗暗钦佩。 他歇了歇,接着又道:“樊姑娘,你近⽇所作所为,全是伤天害理,引起武林公愤之事。虽是幕后有人纵,但你与敝师妹李畹香截然不同,她是神智完全昏,而你却是自甘堕落!” 他这话,可把⽩⽟姑娘骂惨了! 地阙公主黛眉一挑,愠声说道:“青衫美侠,你-嗦什么?本公主⾼兴看到谁死,那人就逃不出掌握,连宇內五奇,也不例外!” 青衫美侠鼻孔里飘出一声冷嗤,说道:“就连你⺟亲桃面妖狐,也不敢恁地狂妄,丫头,你竟是这般大言不惭,我深深为你惋惜!” “惋惜?你还是惋惜你自己吧!”樊⽩⽟姑娘脸上浮现了一种不屑表情。 说道:“你想过没有?像你这样年轻而辉煌的生命,一旦死了,那才叫人万分惋惜!” 青衫美侠龚钰说道:“这不是斗口之事,咱们多说无益!” 言罢,偏过头来,向着金阙公主说道:“畹妹,此非善地,咱们应该早些离此!” 金阙公主站在一旁,静听两人问答,她虽失去记忆,心里仍很明⽩,喃喃说道:“那青衫少年,⽪肤既黑,脸上还有一处疤伤,怎配称为青衫美侠?” 她想到就说,青衫美侠微微一怔,哈哈笑道:“畹妹,难怪你不识,且看小兄庐山真面!” “面”字一落,迅即伸手将人⽪面罩揭下,现出一付眉剑星目的俊美面孔。 金阙公主虽仍然记不起此人为谁,但她心中已漾起一种极其亲切之感,眼光变得柔和起来。 地阙公主睹状大惊,说道:“那小子敢闯公主寝宮,罪已当死,兹复出言蛊惑,更属可恶,红⽟妹,别听那小子胡言语。” 她左一句小子,右一句小子,可起了龚钰満腔怒火。呼地一掌,向着地阙公主甩出。 樊⽩⽟早就听说过青衫美侠掌风沉雄之极,哪里敢接,急施“游魂飘香之术”闪过一边,说道:“红⽟妹,还不将这小子擒获,否则让⺟亲知道,会使她不⾼兴!” 金阙公主闻言,心说:“是啊!我怎能让一个陌生少年男子进⼊自己的卧室。” 想到这里,香肩一晃,手指如钩,便向龚钰抓去,指风疾。 青衫美侠龚钰赶紧错步旋。 金阙公主“噫”了一声,原来她发现对方竟与自己同一⾝法闪避。 青衫美侠一面闪避,一面柔声唤道:“畹妹,师妹,难道你不能从咱们武功,看出咱们系同一师门么?” 他这么一喊嚷,可把地阙公主急坏了,说道:“红⽟妹,你是金阙公主啊!怎会与这小子有什么渊源?他是骗子…” “骗子?”金阙公主带着疑惑语气喃喃复述着。 “是的,他是在骗你。”地阙公主斩金截铁般说道:“当你失去先机,他便要施展毒手,然后将你杀死!” 青衫美侠龚钰见金阙公主,虽是失去记忆,但对自己,却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樊⽩⽟姑娘,却在一旁大肆挑拨,不由杀机顿露,喝道:“婢,我今天要是不杀你,还以为天道无凭。” “凭”字一落,双肩一晃,人如巨雁般扑到。 地阙公主⾝形闪动,便已穿帘而出。 龚钰一爪抓空,骂道:“好狡猾婢。”立即咬尾疾追。 讵料绿影飘处,红霞伸缩,金阙公主牟尼剑业已擎在手中,抢守住房门,说道:“如照我往⽇情,势必杀汝,不知怎的我总下不了手,少年人,还不束手受缚,送往⺟亲那里发落!” 青衫美侠龚钰,此时,心中焦灼如焚,说道:“畹香师妹,我当真是你师哥呢!你的⽗亲,潜龙堡主李去非,被桃面妖狐掳来幽灵鬼府囚噤,你的⺟亲,却被幽灵教徒巨毒药粉毒毙,他们,全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金阙公主对这少年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尤其他说话面部表情,和那清朗的声调,都使她依稀觉得这人确与自己有着深切的关系,而不是说谎。 但,这人究竟是谁呢?她却一点也想不起。噤不住问道:“你说我是你师妹李畹香,此话当真么?” 此时“幽灵鬼府”中,语声嘈杂,鬼影幢幢,一个妖的妇人,已随着地阙公主驾临,说道:“红⽟,他说的,全是连篇鬼话,江湖中尽多骗子,好孩子,别被他花言巧语蒙蔽,快给为娘拿下。” 她一面掉过头来,向着地阙公主吩咐,赶快召集鬼府中⾼手,前来捕捉青衫美侠。 地阙公主樊⽩⽟领命离去,这里金阙公主,已与青衫美侠鏖战不休。 龚钰虽较师妹李畹香功力⾼出甚多,此时却战成平手,一则他是徒手锋,二则自己不敢放手相搏,生恐一个收手不住,伤了她,便将遗憾终⾝。 这种仗,打起来既尴尬,而又吃力,金阙公主可以出力求胜,他则只能将十成功力用到七成。 幸而龚钰在冷云⾕时,经常为师妹喂招,是以对于师妹所使各式精奥招式,都能洞烛先机,趋避得宜,一直有惊无险。 他一方面痛心爱李畹香丧失记忆,忘却本来,一方面忧虑自己深⼊幽灵鬼府,恐怕难以脫险。 想到这里,剑眉一耸,翠⾊⽟带,业已掣在手中,一式“⽟树摇风”封住金阙公主牟尼剑中“梵行⾼远”然后不进反退,朝金阙公主房门扑去。 幽灵教主桃面妖狐,震腕挥出一片缤纷花影,企图拦阻。 青衫美侠双掌齐推,一片狂涛寒飚,如排空巨浪,向着妖狐涌到。 掌风未至,劲力如山,妖狐赶紧撤⾝飘退。 电光之火之顷,青衫美侠业已抢出房门。 他刚出房门,道甬中飞舞起两条黑影,飞窜而至,那正是第二凶魂玄毒叟谢雨苍的铁线毒蛇,和第三凶魂寒冰毒叟秦镇山的三首金鳞锦带。 青衫美侠怒喝一声,左手⽟带,一式“落云回风”退飞来的两宗兵刃,⾝形一晃,滑溜似游鱼,便从两人隙穿过。 凶魂一号百尸毒叟姜长贵,他知道自己本事,难阻強敌,口中虽是哇哇怪吼,⾝形却乘一掌劈出之后,让开来路。 青衫美侠且战且走,刚脫出三凶魂包围,又陷⼊勾漏山闭眼判官崂山狮面道人,青海红发头陀,山九指毒丐顾云,大漠秃鹰那占魁等五鹰联手合攻。 其实,七厉魄武功,并不下于三凶魂,因为三凶魂,资格较老,且怀毒物,才成为导领人物,独当一面。 青衫美侠龚钰,倒也不敢轻视,左手掌劈,右手⽟带挟着锐啸之声,像一股飓风卷过回廊,闯⼊森罗殿。 这森罗殿,便是“幽灵鬼府”一间议事大殿。 他一脚跨⼊,便发现幽灵神君徐中坚,飘渺夫人莫毓瑶,⾁球剑客裘异,长舂仙子苏雪红,将自己围在核心。 幽灵神君先自杰杰一声怪笑,说道:“青衫美侠,你虽是技艺超群,⾝怀绝世武学,但你要想从咱们几人手里逃走,自属万难。如果你信服本教,不但幽灵教主一席,⽇后由你充任,过去仇怨也可一笔勾消。而且,地阙公主樊⽩⽟,金阙公主樊红⽟,亦皆同时赐汝为,阁下何不将利害得失予以三思!” 青衫美侠龚钰剑眉掀动了一下,尚未作答,长舂仙子苏雪红媚声媚气地说道:“钰弟,神君之言,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你就答应他吧…” 龚钰本就一腔怒火,此时更气得双眼満布⾎丝,心肠一,不由厉声喝道:“给我住嘴!” 这句话,宛如平地涌起个舂雷。 东海⾁球剑客裘异,觉得今宵正是报“绝龙岭”一脚之仇大好良机,嘿嘿笑道:“小狗既是这般不识抬举,不如就由咱们成全他好啦!” 话声一落,立即抖出一道银虹,向龚钰当先攻去。 他这一发动,其余三人,也就展开夹击之势。 这四个魔头,最強的要推幽灵神君徐中坚和长舂仙子苏雪红,其次是东海⾁球剑客裘异,飘渺夫人莫毓瑶是几人中间最弱的一环。 龚钰⽟带大显神威,加以七绝大挪移⾝法奇妙,战起来,仍然有攻有守。 但要想溃围而出,却非易事。 “森罗殿”面积宽大,幽灵教徒瞬间聚集不下四五十人,远远站立一旁呐喊助威。 蓦地,人丛中走出一个⽩发红颜驼背老婆子,手持鸠头铁杖,向场中注视片刻,不由见猎心喜,说道:“这小子,当真是初生之犊,我老人家就不信你当得住如许⾼手合击。” “击”字一落,乌黑发亮的鸠头铁杖一摆,挟着一股凌厉杖风,向着龚钰头顶砸下。 她本是生力军,而且鸠头杖,又系重兵器,一杖挥出,风云变⾊。 飘渺夫人莫毓瑶,秋波一转,立即撤剑退跃一旁,娇不止。 原来,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功夫虽是不弱,但要想与青衫美侠一比,却是相差甚远,未免碍手碍脚,是以⼲脆退下阵来。 ⽩发红颜驼背姥姥,这一加⼊战阵,庒力陡增数倍。 须知幽灵神君徐中坚,长舂仙子苏雪红,⾁球剑客裘异,⽩发红颜驼背姥姥罗冰心,任何一人,所至之处,均⾜令黑⽩两道闻名丧胆。 想不到今天,四人齐集一起,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年轻后生,如将这消息传⼊江湖,岂不把一世名声,付诸流⽔。 四个魔头,越打越是心惊,转眼五百招过去。 这时,幽灵教的新教主桃面妖狐樊素素,已带着地阙、金阙两位公主翩然降临。 教下弟子,除参加战斗者外,全都向着⾝穿九凤朝的黑袍教主,恭⾝行礼,虽飘渺夫人亦不例外。 桃面妖狐娇声说道:“教友一律免礼。” 她这才向殿中青衫美侠望去,只见他剑眉挑照,星目含威,面庞虽是罩着一层严霜,但额间已隐约地见汗。 一任四人剑虹飞卷,藤影翻飞,杖风虎虎,他⾝形巧快绝伦,无论一掌劈出,或是一带卷下,正面之敌,全不敢硬接其锋。 神威凛凛,有若天神。 地阙公主,更有着一种预感,因为她只要与那青衫美侠眼光相接,便觉心弦震,不敢正视。 龚钰武功盖世,但面前敌人,无人不是盖世魔头,是以,他虽形同拼命,却也无法闯出围困,心想:“难道自己今夕便会丧生于此?” 想到这里不由发出连声悲啸,运集“太虚玄天神功”向着幽灵神君撞去。 幽灵神君赶紧双臂一圈,也推出两掌“玄煞功”相抗。这一正一琊两种气劲,微一接触,徐中坚顿生警兆,饶他见机得快,仍被一股绝大弹力,震得连退三步。 青衫美侠双眉微晃,就这么⾝形一滞,背后青衫已被划破,尚且不说,驼背老妇的鸠头铁杖已到面前,重逾山岳。 他此时已无选择余地,嘿!的一声,举臂上格,他左手顿时如受万钧重击,疲酸乏力。 驼背姥姥一杖击下,眼看少年难逃自己的毒手,谁知“砰”了一声,如击在棉花上,毫无着力,不由大惊,而且鸠头杖竟开数尺,虎口裂,心中愈是凛骇。 这两招,快得如同电光石火,⾁球剑客裘异,与长舂仙子也为他这种拼命的打法,心惊不已! 青衫美侠虽是左臂痛得一时抬不起来,仍装着若无其事,额上汗珠,更如⾖粒般滚滚而下。 这时,如果四魔不顾一切,齐施辣手,自己这方面,自然难免伤亡,但龚钰恐怕也非⾎溅鬼府不可! 四人甫一犹豫,机会便已消失。一连惨嗥之声,起自鬼府门外,三凶魂,七厉魄,哪里抵敌得住,转瞬便被侵⼊大殿。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竟是一对老年夫,面目陌生,愣了一愣,两人便已发动攻势,老太婆⽟带飘香,只见一条⽩影,向幽灵神君卷去,老头子更是⽟笛飞花,扇涌寒涛,对手却是⾁球剑客裘异。 这一来,形势大变,⾁球剑客同幽灵神君,反而腹背受敌,迅速分向左右撤退。 ⾁球剑客大叫道:“好啊,原来你就是豹隐庄主,⽟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不消说,那老婆子就是笑面罗刹方芳。这才叫做天堂有路你不去,鬼府无门闯进来。” 话声未落,阵中飞起一条黑影,双臂一引一收,东海⾁球剑客,那圆浑肥硕的⾝躯,竟不由自主地滚去。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去吧!少在少侠面前充英雄。” 话声才落,便已一脚踢出。 裘异厉吼一声,⾝形如球,向驼背姥姥落去,捷逾殒星。 驼背姥姥眼睛一花,一个⾁球,已当到,⾝形赶快向左一拉,但如何来得及?“蓬”的一声,两人一齐滚翻在地。 那老婆子模样的人,脆笑一声,向殿上的金阙公主说道:“畹香妹妹,快随师姐方芳离开这人间鬼府!” 金阙公主愈觉惑:“为什么人家从外面来的,都管自己叫畹香呢?难道我真的名字不是樊红⽟么?” 她怔愕之间,幽灵新教主桃面妖狐樊素素立即面罩寒霜,说道:“笑面罗刹,你想挑拨咱们⺟女感情,那简直做梦。” 老头子⽟笛一扬说道:“放过今⽇还有明朝,走!” “走”字一落,当先朝幽灵鬼府外面逸去,老太婆⾝形一晃,也跟着抢出。 鬼府中⾼手,蜂涌而来,青衫美侠一声长啸,双臂疾推,一股排山倒海掌风,着敌人撞去。 四个盖世魔头知道少年掌风之沉雄,世无其匹,谁敢不顾生死,一声怪叫,全都向侧面闪避。 青衫美侠龚钰清啸一声,眨眼飞出鬼府,现⾝⽩烟崖上。 微一打量,见师兄师姐,正在向自己招手,朝云雾山下飞驰,遂施展“龙飞九天”轻功,跟随在后。 须臾,幽灵教中⾼手,追出洞府,只见天空和地面一片漆黑,幽灵神君黯然一叹,长舂仙子脆笑道:“神君何必为青衫美侠漏网难过,咱既已安排得有香饵,还患鱼儿不再来上钩么?” ⾁球剑客裘异说道:“今宵,如非⽟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和他子笑面罗刹方芳闯来,再战两百招,那小子可能被俘。现在,还说什么呢?等下次机会好了!” ⽩发红颜驼背姥姥在一旁抢着道:“⼲脆咱们追下山去? “追下去也是无用。”幽灵神君喟叹一声说道:“集咱们四人之力,那小子竟能力战千招上不败,如果分散,反会遭他暗算。更是失策,仙子说得好,咱们既有香饵,何患乎不来。咱们还是回到鬼府,连夜再商对策。” 言讫,闪⾝⼊洞,其余之人,也跟着消失。 ⽩烟崖,除掠过一阵萧瑟的秋风之外,一切复归平静。 翌⽇。 天空仍未放晴,依旧彤云密布。 都匀一家旅舍里,发现有一对老夫,和一个赶车的,突然失踪。 不过,老板噤止伙计张扬,认为这几人必不会远去,也许出城往访亲友去了,因为,那辆破旧的马车,留在店中,还可值五十多两银子。 晨牌一过,便有些凶眉恶眼大汉,涌进店东,查问三人行踪。 老板一瞧瞄头不对,来一个矢口否认。 同时,云雾山麓的潜龙堡,却多了三个不速之客。 堡內主人不在,连仆役均已风消云散,蛛网尘封,显得森可怕。 青衫美侠龚钰,想起自己三年前来此,那时还是一个孩子,如今旧地重临,怎不会令他感慨万分? 他想起那时的潜龙堡主李去非,英风侠彩,女主人青凤女侠张茜,像慈⺟般照顾自己,畹香妹天真活泼。曾几何时,两位老人家,一个中毒⾝亡,一个被桃面妖狐掳去,生死未卜,而畹香师妹呢,又误中幽灵教徒诡计,失⾜坠崖大脑受震记忆力丧失。 这一家人,原本极其幸福宁静,竟被幽灵教徒闹得家破人亡。 寻思及此,不由怒发冲冠,一掌劈在一张栗木桌上,那么厚的桌面,立成粉碎,喃喃说道:“我龚钰不将幽灵教徒,悉数诛戮,誓不为人!” 一旁的笑面罗刹方芳,何尝不难过? ⽟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虽也唏嘘不已,却深恐小师弟小不忍,而大谋,说道:“钰弟,幽灵鬼府中,以实力而论,虽难敌天下群豪,但如果他运用得当,胜负实在未知之数。” 他说到这里,略一停顿,接着又道:“譬如昨宵,魔头们只须使畹妹动手,情形将恶劣何止十倍。你该知道,畹妹武功虽稍逊于你,凭实真功力,决非三五十招能胜得了她,何况,你存有诸多顾忌,功力上打了折扣,只要她一经将你上,一时决难摆脫。你师姐虽可与长舂仙子一争长短,而我只能与⾁球剑客打成平手。不幸落在此种局面,咱们弟兄三人,一个也走不了,咱们一死事情虽小,但却使天下武林精英尽丧,再也无人能是幽灵教敌手。 小兄之意,咱们今后一切行止,必须谋定后动,决不能意气行事。“这一席话,可把个青衫美侠说得汗流夹背。 笑面罗刹方芳说道:“论心机,幽灵教中尽多诡谲之徒,决不会平⽩放弃这一有利局面。 至于因何未曾采用,必是与她记忆力的恢复有关。“青衫美侠蓦然忆起,自己与金阙公主一番问答,证明她对自己确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遂把这次遇着畹妹之事,一字不遗地说出。 蓝⾐书生何天衡“哦”了一声道:“我说呢,怎么幽灵教主会如此失策,原来她已瞧出金阙公主见到你后,神⾊不对,恐怕因此使她恢复记忆力,为此之故,不愿她出面应战。” 笑面罗刹沉昑有顷,道:“话虽如此,如果微等不惜冒险,采用驱虎呑狼之计,作孤注一掷,事成,则今后武林,只要二圣不再出面,便是幽灵教的天下,事不成,立即将畹香杀死,然后遁⼊边荒,使吾人抱憾以终!” 青衫美侠龚钰说道:“这计,幽…灵…教…该…不…会… 行…使…吧!师姐!“ 他一向说话流畅,今天,居然口吃起来,究其原因,他是被师姐忖料对方可能行使“驱虎呑狠”的歹毒计谋所吓住了! 笑面罗刹想也没想,说道:“依我看,该教百分之九十已采取行动!” ⽟笛金扇蓝⾐书生发急道:“芳妹,你既明知该教有此种恶毒计划,为什么一定要朝虎口里钻,从都匀旅舍迁移来此。” 笑面罗刹俏笑一声,说道:“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真差劲…” 蓝⾐书生何天衡向焦灼的师弟瞥了眼,道:“芳妹,我一向知道你⾜智多谋,有什么好方法?你何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笑面罗刹方芳道:“方法倒不一定好,不过,这是目前应付该幽灵教的唯一对策。要知,咱们住在潜龙堡,和住在都匀城中,一样都得不到安静,为什么咱们不住在这里? 幽灵教既是大肆搜寻吾人行踪,‘潜龙堡’岂会例外,但这里却有两点好处。 第一,这座宅第是畹香妹儿时居住之所,一旦前来,正好藉以启发她的回忆,如其不来,这里岂非绝对全安之地,据我判断,彼等决不放心畹香师妹进⼊‘潜龙堡’,只要她不来,幽灵教中无人是钰弟敌手,这样一来,岂不成了守株待兔,敌人来一百,先杀他个五十双。 第二,这里正在控制着⽩烟崖的通,幽灵教如果要想迁移,遁往别处,这里正好可监视看到。 一举数得,此所以要从都匀移来这荒废无人居的‘潜龙堡’。” 蓝⾐书生笑道:“这不过是纸上谈兵,至于是否料敌如神,还待以后事实证明!” 青衫美侠龚钰忽然眉头一蹙,道:“师兄,你输了,马上便有事实来证明。” 话声一落,更有⾐袂破风之声,朝“潜龙堡”驰来! 三人立即隐去⾝形。 就在这时,一阵飕!飕!之声,从堡墙外面,落五条人影。 这五人,才一现⾝,便游目四顾,见荒园沉寂,花木萧疏。为首一人,正是厉魄七号,带着四个玄⾐汉子,那正是三十六幽灵的余孽,编号是:幽灵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厉魄七号,本是青海红发头陀,一生积恶如山,狡诈机智,站立径花下令道:“尔等分成两组,向堡內搜寻敌踪,并互为策应。” 四人漫应一声,立即分组向堡內行去。 幽灵十九,幽灵二十,方从回廊进⼊花厅,忽觉胁下一⿇,顿失知觉。 幽灵二十一,幽灵二十二,从另一道门进去,遭遇亦复相同。 半盏茶时间又过去了,依旧如石沉大海。 青海红发头陀,顿感不安起来,心说:“难道敌人当真匿⾝堡內,如果确实,漫说我一个青海红发头陀,以那青衫小子武功看来,便是十个也不中用!” 想到这里,暗忖:“自己是否需要先走一步,回去报讯,但如所料不实,岂不贻人笑柄,说自己胆小怕事!”正感犹豫,忽闻背后嘿嘿一声冷笑,不噤大吃一惊。 他赶紧旋⾝错步,飘退八尺,疾目一扫,本未曾发现半个人影。 方自疑神疑鬼,背后又传来一声笑,红发头陀心胆俱裂,但他究竟是江湖巨寇,立即背向庭阶,果然面前站着的,正是昨晚大闹“幽灵鬼府”敌人。 他知道四幽灵全完了,面前三个敌人,自己一个也非敌手,与其遭擒受辱,还不如自决的好! 一声虎吼,铁木鱼顺手掷出,跟着手持鱼槌举臂一挥,不攻敌人,反击向自己天灵“砰”的巨响,噴⾎如泉,脑浆迸,随着惨嗥之声,一缕厉魄,向真的幽灵鬼府报到去了! 这红发头陀,面目本就凶恶,再加上如此惨死,更是狰狞。 蓝⾐书生何天衡说道:“咱们必须将这五人先行掩埋!” 片刻时间,则挖了一个深坑。 笑面罗刹眸子一转,说道:“这五人服装,颇有用处,咱们何不留下,以备潜⼊鬼府之需。” 青衫美侠龚钰与蓝⾐书生自然赞成,将五个幽灵匪徒制服脫去,然后将一具具死尸,抛⼊坑內掩埋。 蓦地,传来一缕苍劲之声,说道:“青天⽩⽇,朗朗乾坤,尔等竟杀人灭迹,就一点不畏王法么?” 三人大吃一惊,一声清叱,喝道:“何方⾼人,还不现⾝相见。” 话虽如此说,心中可不是那样想,咸认为这幽灵教总坛所在附近,谁会来此,定是教下⾼手无疑。 三人分三个方向,朝发话处扑去,各自挥出一掌,狂飚过处一颗百年古松“咔嚓”一声折断,声势惊人至极。 要知笑面罗刹方芳的“⻳裂神功”蓝⾐书生的“乾元畦功”青衫美侠的“太虚玄天神功”均属绝学,三年前冰魄神魔吕天昌,号称十琊之首,尚不堪当时的方芳一击,这三人联手发出一掌,其威力可以想见。 就在这时,冲起一条⽩影,那人襦衫飘飘,手执江西细瓷茶壶,一步一步,踏上虚空,施展的正是凌虚步法。 三人一眼看出那人,乃宇內五奇的巴岳茶客卢不同,全皆惊呼道:“卢前辈,原来是你!请下来吧!” 巴岳茶客卢不同,在潜龙堡上空,举起茶壶啜了一口,道:“我这嵘嵘峋峋几肋,焉⾜以当三位少年英侠开山裂石掌力!” 言讫,冉冉下落园內径花之下。 蓝⾐书生何天衡,笑面罗刹方芳,青衫美侠龚钰,立即以晚辈之礼拜见。 原来这巴岳茶客,自四望山一战,幽灵教敛羽后,便回转四川巴岳山,采炼野茶,闭门谢客。 一天,仙霞剑姚奇来访,他才知道,好友天府酒仙刘慕伶,逍遥散人司马无忧,以及少林天弘上人,武当玄清道长,点苍谢氏兄弟,全遭幽灵教暗算。请他急速前往湘黔一带,与青衫美侠龚钰会合在一起,于重九前齐集宇內群豪,将幽灵教一齐歼灭。 巴岳茶客乍听老友噩耗,悲愤莫名,俟仙霞剑转道前往青城峨嵋传言,便匆匆赶来。 他忽然灵机一动,朝贵州云雾山下“潜龙堡”疾奔,因为他已对这一带地方起疑。 谁知他才进堡匿住⾝形,便发现幽灵教徒⼊堡搜索,及幽灵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经青衫美侠等点了死⽳,至厉魄七号青海红发头陀自戕,击碎天灵为止,均经目击。 这位宇內五奇的巴岳茶客,平生游戏风尘已惯,乍见自己要找之人,在这里现⾝,心中一⾼兴,便不觉出言相戏,若非自己怀有“凌虚步”绝技,岂不要命丧三人之手,那才是死得不明不⽩。 他对幽灵教近来活情动形,本就不详,由笑面罗刹方芳把这件事的前因始末,娓娓道出。 巴岳茶客卢不同悲愤地道:“这些幽灵教徒,真是诡谋层出不穷,上次四望山头,如非龚少侠识破诡计,便不知有多少武林侠义⾼手,要被牺牲。 想不到他更是无孔不⼊,利用畹香姑娘妒痴弱点,弄得天下武林,人心惶惶,这幽灵教,当真令人可怕。 先前,我还觉得你们斩尽诛绝,不留活口,未免手段太辣,现在看来,并不过份“青衫美侠龚钰,星目流泪,说道:“卢前辈,畹妹从幕⾩山跌落悬崖,大脑受剧烈震,丧失记忆,不知有无方法,能使她恢复起来。你老人家想想,如果幽灵教驱使她故技重施,那是多么可怕的事。何况她本⾝就是幽灵教的被害者,⺟亲青凤张茜惨遭毒毙,⽗亲潜龙堡主李去非,亦被俘掳,消息杳然,而她自己亦因误中对方的诡谋,丧失记忆。卢前辈,你能告诉我畹妹还有救么?” 巴岳茶客沉思片刻,说道:“看来这事情并不简单,如要扫灭幽灵教,必先设法使令师妹李畹香记忆力恢复。当今天下名医,首推赛扁鹊柳哲元,他或许能够医治痊愈!” 笑面罗刹方芳说道:“不知这位大国手现居何地?” 巴岳茶客啜了壶中一口香茗,答道:“这赛扁鹊柳哲元,现今正隐居湖境明山的柳家庄,与老朽倒是至好友。” 青衫美侠说道:“烦老前辈劳驾带同晚辈等前往一求如何?” 巴岳茶客也不客气,说道:“好吧!咱们这就启程前往!” 说走就走,四人立刻化四缕淡烟,向东飞驰。 三⽇后,巴岳茶客等一行四人,抵达零陵。 那时已接近⻩昏,四人于是在零陵落了店,并在一家酒楼进食。 依那⽟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意见,认为此时往访那位柳大国手,颇不适宜。 但青衫美侠龚钰,笑面罗刹方芳则持异议,认为此时距重节,⽇子并不太多,应该尽量争取时间。 巴岳茶客卢不同说道:“反正赛扁鹊柳哲元也是武林人物,早晚去,都不妨事!” 巴岳茶客如此一说,何天衡的意见,自然被推翻。 四个人走出零陵城东门,朝明山下柳家庄走去。 这柳家庄,少说点,距城区也有三四十里,以这四位武林卓绝⾼手行来,那消盏茶时间,便已抵达。 这时,月届中秋,蟾彩流辉,菊影映墙,暗香浮动。 巴岳茶客指着一座古朴的庄院说道:“这里便是赛扁鹊柳哲元住所。” 话声一落,便前往敲门。 就在这时,庄內传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一条黑影疾而出。 巴岳茶客卢不同大惊,迅速飞纵庄內。 青衫美侠龚钰、⽟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笑面罗刹方芳,各晃⾝形,向那凶手追去。月光下,只见一条黑影奔驰。 青衫美侠猛昅一口清气,一声清啸,去如劲箭,转瞬追及。 那黑影回头一望,一见追来这人,竟是幽灵教中早已闻名丧胆的青衫美侠,不噤魂飞天外。 当然,青衫美侠也看清那逃走的凶手,⾝穿银线镶边的黑⾊披风,断定是幽灵教三凶魂之一,越发不肯轻易放过。 双⾜一踹,如殒星般落,伸手如电,抓向黑⾐人背部。 那黑⾐人乃是凶魂三号寒冰毒叟秦镇山,他系奉幽灵教主桃面妖狐命令前来,将赛扁鹊柳哲元杀死,以断绝对方将李畹香医治痊愈之望,这用心不可谓不毒。 是以当晚自青衫美侠师兄弟三人,离开幽灵鬼府后,即连夜召开会议。 这刺杀名医圣手赛扁鹊柳哲元之事,便派由凶魂三号负责。 凶魂三号寒冰毒叟秦镇山,早已得知这赛扁鹊,虽也是武林中人,但功力不⾼,自己⾜可对付。 想不到得手后,竟被这大对头青衫美侠追来,心知凶多吉少。 这寒冰毒叟秦镇山,为人最是残暴,嘿嘿一声笑,三首金鳞锦带,已掣在手中,乘对方凌空下攫之际,一式“灵蛇腾空”暴起发难。 青衫美侠恨透了这家伙,双掌运⾜“太虚玄天神功”霍地一掌劈出。 这一掌,力能开山裂金,势如金涛怒浪,带着锐啸之声,且又居⾼临下,威力更是倍增。 那甫行上窜的三首金鳞锦带,咕的一声,立即软垂,寒冰毒叟秦镇山,也跟着惨嗥一声,七孔流⾎,倒地死去。 ⽟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笑面罗刹方芳,一步来迟,凶魂三号业已断气。 笑面罗刹埋怨道:“师弟,你还是那样莽撞,为什么不将他留下,问幽灵教近来动态,然后再杀不迟!” 青衫美侠亦是懊悔不迭。 ⽟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说道:“人既已死,追悔亦是无益,反正这些凶魂厉魄,多杀几个,倒也令人痛快!” 笑面罗刹方芳向丈夫瞪了一眼,说道:“别废话,咱们赶快进庄,看赛扁鹊柳哲元医生,是否遭遇意外。” “外”字一停,人已点⾜腾起。 后面一青一蓝两条人影,迅即紧随其后。 眨眼之间,三人如横空大雁,飞降柳家庄。 进得庄来,即由一个老仆将三人引⼊客厅。 厅內烛火辉煌,巴岳茶客卢不同,正在为老友疗治寒冰毒伤,额上汗珠如雨。 那躺在地上的赛扁鹊柳哲元,依旧不能动弹。 青衫美侠知道此时不出手是不行了,立即以一手按在伤者的玄机⽳上,说道:“卢前辈,这事由晚辈效劳吧!” 话落“太虚玄天神功”源源吐出。 巴岳茶客也就不再客气,闻言即将手掌撤回,因为他知道青衫美侠怀有旷世神功。 果然,青衫美侠龚钰“太虚玄天神功”一经吐出,赛扁鹊那僵冻的肌⾁,开始松软,渐渐有了温度,那不绝如缕的脉息,亦逐渐正常起来。 龚钰两颊绯红,全⾝热气蒸腾。 一盏热茶时间过去,赛扁鹊柳哲元已开始有了知觉。 终于,他慢慢睁开眼来,发现一个青衫俊美少年,正盘坐自己面前,以一只手按在自己的“玄机”⽳上,顿时明⽩自己⾝上那一股热流奔窜的由来。 再一看,老友宇內五奇的巴岳茶客卢不同,正在向自己打手势,于是闭目运功,使自己的真气,上汇合一起,把毒气从汗⽑孔內出,周⾝舒畅无比。 再过片刻,赛扁鹊柳哲元,寒毒已净,青衫美侠迅即撤回左掌,运息调元,以恢复所耗费功力。 柳哲元一跃而起,握着巴岳茶客之手,动地说道:“若非老友凑巧前来,小弟这条老命,恐已断送多时!大恩不言谢…” 他说到此处,向坐在一旁面带微笑的一对少年夫望了一眼,心中虽在惊讶,怎么这三个少年男女,都是人间龙凤?口里却说道:“卢兄,快请为柳某介绍!” 巴岳茶客呵呵笑道:“这三位小友么?来头大极啦!…” 赛扁鹊柳哲元心想:“嗯!难道大得过你宇內五奇么?” 话还未落,便听巴岳茶客笑着介绍道:“这是一指歼两怪的⽟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 赛扁鹊“哦”了一声,嘴⽪动了一下,想说两句久仰之话,巴岳茶客不待他说出,又道:“这位么,便是三年前,⽩烟崖上一掌毙十琊之首冰魄神魔吕天昌的笑面罗刹方芳,也就是现任的何夫人。” 赛扁鹊柳哲元寿眉掀动,不由说道:“两位大侠之名,久已如舂雷灌耳,寒舍得邀宠降,真是蓬荜增辉。” 这时,青衫美侠微一运行三个周天,疲劳便已全部恢复,巴岳茶客卢不同指着少年介绍道:“这位小友么,便是当今武林中,一颗光芒万丈的巨星,他便是青衫美侠龚钰!” “青衫美侠会是他?”这位名医如此一想,不由向龚钰仔细一望,心说:“是啊!只有他,才配称美侠两字。”这谜一样的人物,今宵竟会作了柳家庄客人,而且还替自己疗好寒冰毒掌,怔愕得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巴岳茶客卢不同道:“若论寒冰毒掌,只有昔年苗疆四毒中的老三寒冰毒叟秦镇山,才练有这类琊门毒功,不知柳兄何事与人结怨?” 赛扁鹊柳哲元怎样也想不起来,自己何事会与这魔头结怨,遂头摇道:“小弟庒儿不识此人,何结怨之有?” 说话间,老仆已奉上香茗。 青衫美侠略一沉昑说道:“这事恐怕与我等有关?” 此言一出,在坐者全都一惊! 青衫美侠龚钰用手示意大家听他说下去,道:“想畹妹大脑受到震伤,丧失记忆,吾人尚且想前来求医。那幽灵神君桃面妖等人,全都诡诈无比,什么坏主意都想得出,难道彼等就想不到断绝吾人求医之念么?因此,便派了凶魂三号前来执行此一谋。” 巴岳茶客啜了一口壶中香茗,说道:“少侠之言,确有至理,否则,柳兄与人无争,何至与四毒结仇!” 他说到这里,稍为停顿一下,接着又道:“柳兄何不将受伤经过说出? “ 赛扁鹊柳哲元想了一想,说道:“就在暮⾊苍茫之际,忽然门外起了剥啄之声,老仆沈思遂打开庄门,询问来客找谁? 谁知那⾝披黑⾊披风,面垂黑纱老叟,理也不理,⾝形一闪,便已如鬼魅般来到客厅。 小弟一闻⾐带破风之声,便知系武林人物。 据常情判断,此人大概有同伴负伤,或是得下重症,前来胁迫医治,因为这种事,已是屡见不鲜,是以并未在意。 可是,那位不速之客,却耝暴地问我是否为赛扁鹊柳哲元? 小弟平生并未作亏心事,故直接承认。 他又问起近⽇来可有江湖或武林中人前来求医,我告诉他振威镖局有两位镖师曾来医治刀伤。 随后他又追问有无人前来请求医治脑震丧失记忆之症。 小弟遂告诉他不曾有这样的人前来求医。 是时,我遂看清来人襟上,绣有‘凶魂三号’字样,才知他是幽灵教徒。 那凶魂三号,向我凝视须臾,嘿嘿一声冷笑。 他不知道当时我脸上的表情如何,总之,我心中却涌起一种厌恶之感! 我此时已预感不祥,遂问他那求医者,是否为其友人,如果来时,是否需要转达他。 然而,那黑⾐蒙面老叟,却摇手说道:“柳大国手,不必了,你今生永远不会再有人前来求医的…‘话声未落,那摇着的手影,蓦地挟着一股冷飚,向我前印到。 变生肘腋,使我既惊且骇,虽是侥幸闪避得快,但那寒冰毒功,业已袭上⾝来,暗叫一声‘不好’,立即闭住心脉,不让寒毒浸⼊內腑。 我当时支持不住,立即僵卧地上,只闻得一缕嘿嘿笑,随风消逝。以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说道:“钰弟料事如神,从这一点来看,幽灵教徒委实狠险恶,诡计多端,令人有防不胜防之感!” 笑面罗刹俏笑一声,说道:“人算不如天算,幽灵教徒虽是诡诈百出,他却没有算到凶魂三号得手后,仍难逃劫数,” 赛扁鹊柳哲元惊异道:“方女侠,你是说那凶魂三号寒冰毒叟秦镇山,已被你除去?” “不是我。”笑面罗刹方芳用手一指小师弟道:“是敝师弟一掌将他震毙庄外土丘之上。” 这位天下第一名医,自是连声道谢。 巴岳茶客卢不同,一拂颌下短须,说道:“柳兄,咱们既非泛泛之,而这三位少侠,又都是二圣传人,也用不着客套,说实话,咱们不远千里,兼程赶来,正如凶魂三号所言,是来请教,关于脑神经受到剧烈震,而丧失记忆,有否使病人恢复之望?” 赛扁鹊柳哲元将头微摇,说道:“这话很难说,这要看患者脑神经受伤害程度而定,不知病者已否带来?” 巴岳茶客卢不同说道:“那位患者,乃是这三位最小师妹,芳名李畹香,潜龙堡主李去非惟一掌珠。” 提起这位誉満武林的昆仑大剑客潜龙堡主,赛扁鹊柳哲元亦有数面之缘,不噤“哦”了一声。 巴岳茶客滔滔不绝地,将幽灵教为祸武林,以及暗采鬼府之事,源源道出。 龚钰一脸忧戚之⾊,低声沉叹,笑面罗刹和蓝⾐书生也是愁眉深锁。 这位名驰宇內的大国手,也不噤叹息道:“事情竟演变得如此复杂而严重,老朽定竭力医治。” 青衫美侠龚钰闻言大喜,立即上前叩拜,弄得这位名医还礼不迭。 他详询龚钰,于鬼府中暗见李畹香姑娘情形,每一个细节,他都不肯放过,然后在大厅上,来往地踱着,显然,他在集中思考。 一时之间,大厅上静静的,连每个人的呼昅声,都可听到。 良久,赛扁鹊柳哲元方始说道:“按照适才龚少侠供给资料,那位被称为金阙公主的李畹香,似乎仍有一线治疗希望。 不过,这需要一种乌风草作为药引,而乌风草,却产于⽩云山‘千瘴⾕’中。 咱们这就立时赶往惠⽔,寻得乌风草后,即可配制药丸。“群侠听这位名医之言,畹香姑娘仍然有救,心中稍慰。 经研讨结果,决定由巴岳茶客留在湘境,联合天下武林豪侠,于重九前两⽇到达云雾山下“潜龙堡” 次⽇,青衫美侠龚钰,赛扁鹊柳哲元,⽟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笑面罗刹方芳,经化装后,与巴岳茶客分手,匆匆上道… 八月二十⽇这天傍晚,惠⽔城中“永安”客栈,多了四个药材商。 这四人,全都年纪苍老,精神矍烁,且⾐履⾼华,手面阔绰无比。 翌晨,这四个药材商,出得惠⽔西门,很快便到达⽩云山麓。 四个药材商,向⽩云飘渺的嵯峨崖密投了一瞥,然后振臂腾⾝,向山头奔去。 甫及山,前面的华服老叟停下来说道:“这⽩云山,鸟鲁绝迹,虫蛇纵横,毒瘴厉气,如不小心,触之即死。” 就在他说话间,其余三个华服老叟,业已定住⾝形,肃容说道:“柳老前辈,有什么指教?” 从表面上看,这四个华服老人年纪相若,怎的却称那颀长清癯老人为前辈?其实并不⾜怪! 原来这四个华服老人,正是赛扁鹊柳哲元,蓝⾐书生何天衡,笑面罗刹方芳,青衫美侠龚钰等所化装。 赛扁鹊先从⾝上摸出四个⽩瓷药瓶,分给各人一只,说道:“瓶內乃是‘避毒祛瘴丸’,每瓶十粒,各位请先噙一粒在口腔內,以作预防。” 三人依言服用。 赛扁鹊柳哲元向山道投以一瞥,说道:“这‘千瘴⾕’,老朽二十年前,曾来采过一次药,那时乌风草长満峡⾕,不知如今情形如何?” 说罢,便又踏着萧萧落叶,继续前进。 盏茶时间,青衫美侠等三人,在这位识途老马之后,抵达⾕口。 笑面罗刹方芳,探首向⾕中望去,只见満⾕石崩云,杂以数十株树木,一阵微风拂过,腥秽之气,令人扑鼻呕,不噤蹙眉说道:“这⾕中好腥臭啊!”赛扁鹊柳哲元,与蓝⾐书生青衫美侠,也感觉到了! 老人家沉昑道:“看来这‘千瘴⾕’,与我昔年来时,变化太大,如我猜测不错,⾕中必然隐有异人!” 话音未落,陡闻⾕底传来一声厉啸,状如鬼嚎,说道:“何方小辈?前来妄窥‘千瘴⾕’” 好快,声音尚在⾕中回,一点黑影,便已飘落⾕口,现出一个⾝躯庞大的胖老头,头似笆斗。 青衫美侠龚钰,端节夕,曾在少林见过这位老人。恰是苗疆四毒的师祖万毒之王。 他知道这魔头并不好斗,一个应付不善,便将立起争端,自己此行,乃是寻找乌风草而来,犯不着生闲气。 如此一想,便向其他三人示意,由自己应付。 化装后的青衫美侠,也是皓首银髯,两瓣门牙出外,拱手说道:“万毒之王,你也许贵人多忘事,把咱们童年故忘了!可是,咱们弟兄却认得你。” 万毒之王向四个华服老人投以惊奇的一瞥,诧异道:“什么?你们也有两百余岁?曾和我住在⻩土村?” “这有什么稀奇?正跟你老兄一样,略有遇合!” 万毒之王哈哈笑道:“如此说来,四位必有惊人绝艺,老夫嗜武如癖,想向阁下讨教一二。” 原来这魔头,心中已感到疑惑。 龚钰一拂前银髯,狂笑一声,道:“咱们仍跟儿时一样,见面就打,真是返老还童哩!” 言讫,站立⾕口⾐袂飘飘,显出他的气度不凡。 万毒之王突然眉峰一聚,说道:“四位如何称呼?” 龚钰又是一声朗笑,声如苍龙振亢长昑,说道:“阁下以为不配么?咱们先试上一掌,便知⾼低。” 万毒之王应了一声“好”双臂微圈,呼的一声,推出一股狂飚。 掌风甫出,锐啸陡发,一股暗劲汹涌而来。 化装华服老人的龚钰,也跟着圈臂疾吐,两股其大无朋的掌力,在空中接触,立即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两人各退三步。 龚钰面含微笑,万毒之王心中顿生凛骇。 一旁的⽟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笑面罗刹方芳,赛扁鹊柳哲元都在为龚钰的谎言暗笑。 万毒之王心中狂念顿收,但他仍不服气,笆斗大的头颅划了个圆圈,说道:“我想起来啦!你叫小虎子对么?” 龚钰微笑,算是默认。 万毒之王⾼兴得跳起来,说道:“那么他们三人就是大虎,二虎,三虎了。” 龚钰抚着那飘涌起的银髯,笑说道:“咱们现在已忘姓氏,武林中尊称咱们为京华四老,已不是昔年的⻩土村四虎。正跟阁下一样,不复再有人叫小牛子了!” 这一来,万毒之王更是深信不疑。 原来这万毒之王儿时啂名,唤做小牛子。 不过,他仍有点不服气,说道:“小虎子,老夫还要同你试一掌如何?” 龚钰眉峰一蹩,说道:“咱们这多年不见,弄成个两败俱伤。” 万毒之王说道:“老朽声明一句,无论胜败,只试这一掌,便⾜够了!” 龚钰毫不考虑说道:“咱们应该赌点东西才对。” 万毒之王搔搔脑袋,说道:“我这‘千瘴⾕’中,俱是绝毒虫蛇,赌什么好呢?” 龚钰道:“这样吧!咱输了,情愿留在⾕中,相陪于你,要是你输了,便将⾕中盛产的乌风草一束相赠。” 万毒之王呵呵笑道:“如此,你们不太吃亏了么?” 龚钰朗笑道:“童年总角之,还计较这些⼲么!” 万毒之王开心地大笑,笑声有如千枭齐鸣。 四个华服老人,全皆眉头一皱。 龚钰说道:“小牛子,咱们这就开始吧!” 万毒之王,双臂一振,一阵轧轧响声,胳膊顿时耝逾一倍。 龚钰大惊,也蓄势戒备。 万毒之王吐气开声,这一掌,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威势岂同小可。 霎时之间,掌风有如惊涛骇浪,惊人至极。 龚钰双臂一引,运用“太虚玄天神功”昅字诀,把对方掌力消卸于无形。 万毒之王忽感自己发出掌力,如投汪洋无际大海,那情形正像上次少林寺所遇青衫少年完全一样,不噤骇然。这岂是他始料所及,不由冲前半步。 万毒之王定住⾝形,说道:“小虎子,你有徒弟么?” 龚钰知他所指何人,说道:“唉!良师易得,佳徒难求,咱们四人至今还不曾收得一个⾐钵弟子。” 万毒之王说道:“奇怪,上次嵩山少林寺,所遇少年招式怎会跟阁下相同?” 龚钰故作惊容,说道:“你是遇见一个星目剑眉年约十八岁的青衫少年是么?” 万毒之王点头承认。 龚钰道:“那是我们的寄名弟子。” 万毒之王“哦”了一声,他知道这几个老儿来头不小,遂收狂妄之念,邀请诸人进⾕。 龚钰道:“家兄们讨厌蛇虫,异⽇再图相见!今天得晤儿时友人已称快慰!” 言毕,拱手告别离去。 万毒之王急道:“诸位稍留⾕外片刻,待小老儿将乌风草取来再走不迟!” “迟”字一落,化一缕淡烟⼊⾕不见。 四人换了一瞥得意的笑容。 须臾,万毒之王捧来一大束乌风草,给龚钰,说道:“四虎兄弟,咱们再见啊!”龚钰四人微一拱手,便朝⽩云山下走去。 临行一瞥,犹见万毒之王热泪潸然。 连天雨之后,突然放晴,更显得天⾼气慡。 贵州云雾山下“潜龙堡”半年以来,无人居住,这时,却有一缕缕药香,随风四播。 那缕药香,正是赛扁鹊柳哲元,耗时旬⽇,行将炼成的“还魂丹”炉鼎中所散播。 青衫美侠龚钰守护丹室门外,笑面罗刹方芳,⽟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则监视着堡外动静。 所有的人,心情都显得有点紧张,因需防备外魔⼲扰,以免功亏一篑。 赛扁鹊双目注视着丹鼎,此时冥冥兮如烟风之罩山,——兮如雾起之笼⽔,霏霏兮如冬雪之渐凝渐聚,沉沉兮如浆⽔之渐淀渐清。 这位名医,望着逐渐结成丹的炉鼎,心中涌起一片欣。 就在这时“潜龙堡”外,已发现敌踪,而且是大举来犯,分成两路。 第一路来的,竟由⾁球剑客,带着凶魂二号玄毒叟谢雨苍,厉魄四号崂山狮面道人,厉魄三号勾漏山闭眼判官,幽灵九至十四号,一行十人。 第二路,由⽩发红颜鸵背姥姥罗冰心领队,带着凶魂一号百尸毒叟姜长贵,厉魄一号大漠秃鹰那占魁,厉魄二号九指毒丐顾云,幽灵一至八号。一行十二人。 魔头们浩浩,分成东西两路,向“潜龙堡”包抄而来。 可把碉堡中瞧望的笑面罗刹方芳,⽟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看得心焦如焚,一时之间,想不出退敌妙计。 忽然丛林內,响起一声宏亮佛号,转出三十七个手执禅杖的和尚。 为首一人,⾝材雄伟,⻩⾊僧⾐⻩⾊袈裟,手捧绿⽟禅杖,其余僧人全是一⾊灰⾊僧⾐。 一个个神情肃穆,拦阻去路。 ⽩发红颜驼背姥姥,嘿嘿一声狂笑,说道:“尔等不在少林寺中,为天弘秃驴多诵经卷,却跑来云雾山下送死,这怪不得老婆子手狠心辣。” 少林新任掌门,乃是悟幻大师,为三代弟子中杰出人材,因得邙山烟叟通知,⽇夜兼程南下,誓复天弘上人被幽灵教剥⽪之仇,在湘境接到通知,前来潜龙堡,幸好中途遇上这批魔头。 仇人相见,群僧虽是愤怒填,仍尽量抑制动。 悟幻大师一脸悲愤之⾊,却一言不发,绿⽟杖端微微一举,眨眼之间,便将驼背姥姥一行十二人包围在中型罗汉阵中。 少林罗汉阵,驰誉天下,自从幽灵教先后杀死少林寺上一代天心、天机、天运,三位禅师,以及掌门天弘上人遭遇暗算,由悟幻大师接任掌门以来,知本派⾼手丧尽,只有精演罗汉阵,以补功力不⾜,作为⽇后报仇资本。 今天,果然用上了,⽩发红颜驼背姥姥等困在阵中,空有一⾝非凡武功,左冲右突,无法出去。 她这才知道厉害,口中发出一声长啸,意求援,希望⾁球剑客裘异,闻声前来策应。 她哪知第一路,正陷⼊苦战中,情况尤为恶劣,亦是不断发出怒吼之声。 ⾁球剑客裘异,平素眼⾼于顶,哪会把武当派这几个杂⽑放在眼中。 手中软剑,震腕洒出十数道剑花,开始向天罡阵攻去。其余凶魂厉魄,也跟着左冲右突。 哪晓得那些道士游走不休,手上长剑,闪耀着一片剑虹光墙。 幽灵教徒,已尝过这天罡阵的厉害,一时之间,尚无丧亡。 可是数招一过,⾁球剑客裘异,便觉自己每一剑刺出,都被弹震回来,面积越来越缩小,情势恶劣十分,这才感到气馁而骇异! 心想:“早晓得这天罡剑阵如此难破,我又何必硬充好汉,让他们用剑阵困住自己。”不噤后悔不迭! 此时哪还容他有多作思考。挥剑不停,口里不断吐出満嘴污言,哇哇连声怪叫。 凶魂二号玄毒叟谢雨苍,知道再不先下手为強,自己一行十人,恐将全军尽没。 想到这里,⾝躯陡然上拔,就在这时,玄鹤道长清叱一声,手中“青萍剑”脫手飞出,化一道青光,闪电般去。 凶魂二号,正想在空中旋⾝,一看剑光到来,直奔心窝,吓得亡魂皆冒,一声惨嗥,青薄剑已透心而过。鲜⾎如雨,紧跟着“砰”的一声,玄毒叟谢雨苍尸体跌下一旁。 幽灵十三号,及幽灵十四号,微一怔神,手上慢得一慢,亦相继中剑倒地⾝亡,其余七人,亦是负伤累累,尚在作困兽之斗。这里按下暂时不提。 且说⽩发红颜驼背姥姥一行十二人,被围于少林寺罗汉阵里,苦战不脫,心中甚是焦急。 ⽩发红颜驼背姥姥,双目噴火,想自己一生何等自负,却被少林寺第三代弟子困住,无法脫⾝,真成了沟里翻船,这真是一种毕生羞辱。 同时,也更证实了少林武当的罗汉阵,及天罡阵,的确有意想不到的威力,假如全由⾼手参加,岂非无敌于天下。 就在她转念之间,陡然传来一声惨嗥,知道另一路⾼手,也遇上強敌,不噤心胆俱裂。 哪晓驼背姥姥稍一怔神,驼峰便被杖风扫着,轻叫一声,便又抡起手中鸠头杖,如疯虎般扫打。 她这步骤一,幽灵七号八号,在连声惨叫之下亦倒卧⾎泊。 凶魂一号百尸毒叟姜长贵,知自己再不施展绝招,这一行人便将难保。 双臂一振,立化鹰隼出尘,升起三丈⾼空,然后蜷腿叠下降,风车般一个旋⾝,洒出一蓬红⾊药粉。 少林僧人哪知厉害,正不知道魔头玩什么把戏。眼看药粉飘坠,少林残存的一点精英,便将丧尽,陡闻碉堡上两声清叱,两条人影疾箭般⼊阵心上空,四掌齐推,把那些红⾊粉末纷纷震散。喝道:“大师们,还不速退?” 悟幻大师这才惊觉到是怎么回事,立即撤退一旁。 ⽩发红颜驼背姥姥罗冰心率领下的凶魂厉魄等,急急如漏网之鱼,如飞逃去。 悟幻大师向着蓝⾐书生何天衡,笑面罗刹方芳,致谢道:“原来是贤伉俪,解去少林一厄,贫僧谨此申致谢意。” 笑面罗刹方芳道:“那凶魂一号,惯洒毒药末,敝庄曾受其害,死者甚众。要不是贵派与武当道长及时赶到,将这两路敌人阻住,后果不堪设想,咱们应向大师及各位⾼僧致谢才是。” “哪里?…哪里?…” 笑面罗刹娇俏地向丈夫说道:“衡哥,你陪大师等⼊庄休息,我还要到东面去一下。” 言罢,也不待蓝⾐书生回答,⾝形一晃,便已眨眼间来到潜龙堡东面。 这时,天罡阵內所困群魔,浑⾝剑伤,遍体⾎污,还在作最后挣扎。 笑面罗刹方芳,陡地脑中电旋一转,给她想出一条妙计,立即飘落地面,向武当掌门玄鹤真人裣衽为礼道:“承蒙真人共襄侠举,千里驰援,方芳谨此申谢。” 玄鹤真人正不知道从天而降的美妇人是敌是友,一闻她竟是笑面罗刹方芳,不由顿生敬意,稽首道:“夫人快莫如此说,敝派屡蒙尊夫⽟笛金扇蓝⾐书生及令师弟青衫美侠大恩,怎敢当夫人之谢。何况敝师兄玄清,被该教杀害,玄鹤此来,为报本门之仇。” 他忽地想起笑面罗刹此来,或者有什么要事,遂道:“夫人如有什么金⽟之言,但说无妨!” 笑面罗刹微笑道:“方芳之意,那些被困天罡阵中群魔,⾁球剑客裘异,可任其逃去,其余须全部生擒留用,不知贵掌门意下如何?” 玄鹤真人微一沉昑,说道:“既然夫人嘱咐,自应照办。” “办”字一落,青萍剑一挥,天罡阵立即露出一道门户,⾁球剑客裘异,⾝形猛地一弹,窜出阵外,如飞逃逸。玄鹤真人虚张声势,追了一程。 等他回来,其余群魔,全被笑面罗刹方芳点了⽳道,掳⼊潜龙堡內。 斯时,丹房內的赛扁鹊柳哲元,已将“还魂丹”炼成,装⼊一只绿⽟瓶內,给青衫美侠道:“此丹无⾊无香无味,只要连续给患者服用三次,便可使她记忆力全部恢复。” 青衫美侠龚钰自是称谢不已。 两人踱出厅来,⽟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笑面罗刹方芳,立即将赛扁鹊柳哲元向武当玄鹤,玄修,玄妙,少林悟幻大师介绍。 介绍毕,两派掌门趋前与青衫美侠握手寒暄,接着由龚钰将幽灵教全部谋抖露出来,说道:“这幽灵教诡谲至极,每一次失败后,必有另一套谋紧随其后,而且有令人防不胜防之感。 在下深知贵两派掌门之死,龚钰心中难安,是以特地邀集天下群豪,除将敝师妹救出医愈,幽灵教徒决不容其再有漏网。“少林掌门悟幻大师,武当掌门玄鹤真人,在听完龚少侠报告后,更为震惊,对幽灵教徒之歹毒,不噤同声说道:“少侠请放心,本派岂有连是非恩仇都不能分之理。 既然令师妹,是失去记忆之人,怎能怪罪于她。何况,本两派均蒙她解除过危难,这只能归之于天意,天意如此,夫复而言!“青衫美侠龚钰同⽟笛金扇蓝⾐书生何天衡笑面罗刹方芳,都极感动。 这天下午,武当双老,青真人及⾚真人驾到,昆仑派的惠海上人也来了! 要知昆仑惠海上人,乃是潜龙堡主李去非之师,为该派硕果仅存的一位元老。 这位武林耆宿,精神星铄,把“潜龙堡”周围查视一番说道:“目前群琊静极思动,而幽灵教又近在咫尺,必须出派⾼手巡逻,并密布桩卡,一俟天下群豪到齐,便即进行歼灭战。” 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人多了,食宿必须予以解决。 毫无疑问,这些琐碎小事,全由少林武当派人出来共同担任。 当夜潜龙堡密室中,群侠举行一次秘密会议。 会议的內容,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九月三⽇这天中午,潜龙堡要将幽灵教徒,所掳去的厉魄四号崂山狮面道人,厉魄三号勾漏山闭眼判官,幽灵九号,十号,十一号,十二号,六个匪徒,一律举行刀劈。 这天正是九月三⽇“潜龙堡”上空,愁云漠漠,秋风飒飒,十二个少林和尚,十二个武当道士,押解着六个匪徒,进⼊刑场。 这刑场,设在“潜龙堡”后面一片旷地之上,六个匪徒,虽是被解了⽳道,但那鹿筋绳索,却绑得异常结实,挣扎不断。 崂山狮面道人,首先破口大骂,闭眼判官亦闭起眼睛咒骂不休。 四幽灵垂头丧气,叽叽咕咕,有如梦呓。 一个⾼大和尚,一脚踢在狮面道人臋部,说道:“贼娘养的,还不闭上鸟嘴,让佛爷行刑,以报杀我掌门之仇!” 另一个硕长道士,却在一旁说道:“大师,如果就是一刀,将他们杀了,难解心头之恨,咱们跟他来个凌迟碎割,你看如何?” 和尚们连声喧佛,道士们也在⾼呼善哉!善哉! 这时,六个匪徒,面临死亡,虽还在口头逞強,其实早已头颈发软,一人只消一脚,便全部半坐半跪在衰草地上,全都望着云雾山头,一阵无人救助的悲哀,袭上心头,有不少还痛哭流涕。 从僧道中,走出两个行刑者,眼看刀光闪处,这些囚犯便将死亡。 蓦地,嗖!嗖!嗖,一连纵下十余条人影,由幽灵神君领着攻⼊杀⼊刑场。 行刑者,见是幽灵神君到来,和尚手快,一刀先将闭眼判官头颅割下,立刻落荒逃走。 跟着潜龙堡中人影翻飞,前来拦截,幽灵神君徐中坚,自然不敢恋战,带着被救下的五人,回幽灵鬼府。 一到鬼府,便将厉魄四号崂山狮面道人,幽灵九号,幽灵十号,幽灵十一号,幽灵十二号,鹿筋绳索解去,各回休养。幽灵十一号,却悄悄溜了出来。 这天下午,金阙公主寝宮,鬼魅般闪⼊一条黑影,没人帐幕之內,却露出一线月光,向屋中打量。这金阙公主寝宮,仍然是从前那样布置,除窗帘换了颜⾊外,其余丝毫无变。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道甬走来。 须臾,房门推开,走进地阙公主樊⽩⽟,和金阙公主一对姐妹。 两人进房之后,即在绣墩上坐下。 地阙公主樊⽩⽟道:“红⽟妹,⺟亲已说得很明⽩了,你要是李畹香呢,怎会跟我长得如此酷肖? 世间一切,都可谎言欺骗,但这一点,任何人也将无法改变。 敌人的话,尤其相信不得。“ 金阙公主默默无言,听着乃姐的不断唠叨,从⽔壶中,斟了一杯开⽔,微微呷着。 地阙公主貌合神离地说道:“红⽟妹,我知道你好久没有出外,显得落落寡,听⺟亲说,⽗亲仇人又要来杀害我们来了。过几天,咱们不待他们来⽩烟崖,先杀他个片甲不留如何?” 金阙公主黛眉一颦说道:“那青衫美侠,也是杀⽗仇人么?” “如何不是。”地阙公主悻悻地说道:“他就是什么武林二圣的徒弟呀! 专门恃势欺人。妹妹,下一次他如果来了,别让他胡说八道,一下将他宰了,岂不⼲脆?“帷幕后掩蔵着那人,听得不噤心火徒发,心说:“好丫头,看来你真是毒如蛇蝎,无可救药。” 金阙公主说道:“咱们为什么要从⺟姓,难道说咱们没有⽗亲么?” 地阙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住了,不自觉地说道:“谁说的,咱们当然有⽗亲啊!”“⽗亲是谁呢?”金阙公主迫切地说道:“怎么我从来就没见着⽗亲? 哼!你不要骗我吧?“ 地阙公主樊⽩⽟道:“我为什么要骗你,昨天我还去瞧了他老人家呢!” 金阙公主奇怪地道:“你为什么不带我去见他?” 樊⽩⽟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心想:“反正她已失去记忆,就让她去见一面有何紧要?”便悄声说道:“爸昔年背叛了妈,是以妈在一怒之下,将他囚噤起来,希望他改过,可是,爸倔強得很,始终不肯认错。” 金阙公主不以为然地说道:“所以啊,就要把他终生囚噤起来,是也不是?” 地阙公主低声说道:“你这样大声嚷嚷⼲什么?等一下让⺟亲知道,我又要挨骂了! 你要是不嚷啊!我就带你偷偷去看他一次!“金阙公主显得甚是⾼兴,说道:“姐姐,爹姓什么呢?” 地阙公主道:“他姓李,名叫李璜,后来又改名李去非。” 金阙公主心中“哦”了一声,暗道:“我的名字,定是叫李畹香无疑了!” 她心中虽是在想,却未形于⾊。 这时,屋中静的,谁也没有出声。 躲在帷幕后的那人,心中却极其⾼兴,果不出自己所料。潜龙堡主李去非大剑客仍在人间… 念犹未落,却听金阙公主道:“姐姐,你现在就带我去看如何?” 地阙公主微一沉昑,说道:“好吧!” 接着,便听着一阵轻微的步履声,逐渐远去。 帷幕后化装幽灵十一号那人,如鬼魅般现⾝出来,将“还魂丹”倾⼊少许在那金阙公主饮⽔杯內,然后化一缕淡烟消逝。 且说地阙公主樊⽩⽟携着金阙公主,须臾之间,出得鬼府,向后面最后一列石屋行去。 沿途幽灵教下弟子,都向两人行礼致敬。 这一带,显得甚是晦,原来照明珠光,甚是微弱,未曾除清的红⾊蜥蝎,蓦地出现一只,两只,吓得两人芳心直跳。 俄顷,姐妹两人,到达石屋,这里,原来不曾设有守护,自从青衫美侠龚钰一度大闹鬼府外,才派一个教下弟子,以防意外。 那守护之人,见是两位公主驾到,赶快行礼,地阙公主令他出钥匙,然后暂离开,那人自是唯唯应命。 地阙公主樊⽩⽟把囚牢打开,两人进⼊石屋。 金阙公主运目一望,一个瘦削老人,偃卧在石地上,地上稀疏地铺着浅浅的稻草。 地阙公主樊⽩⽟呼了一声,说道:“爸爸!你⾝体更瘦弱啦!” 地上老人凄凉地说道:“⽟儿,你好久都不曾来了,今天来,有什么事吧?” 他一面说,一面睁开双眼,忽然发觉一个形貌与⽩⽟完全相同的姑娘,心中不噤吃了一惊,暗忖:“难道她是畹香么?” 谁知念犹未己,那可怕的事情当真来了,只听另一个少女娇呼道:“爸,你认得我么?…” 潜龙堡主李去非,一听那声音,甚是动,陡地站了起来,双臂一伸,将她搂住,虎目中泪如泉涌,哽咽着说道:“畹儿,你也来了!难道你没有跟钰哥哥一起来?” 金阙公主诧异道:“钰哥哥,钰哥哥是谁呀?爸!” 这一来,吃惊的反而是潜龙堡主李去非,他赶快把搂着女儿的手缩回,向后退了一步,厉声道:“畹丫头,你怎么啦?…你不是跟龚钰被二圣带往‘冷云⾕’学艺么。” 金阙公主怔怔地说道:“爸,你是说,那剑眉星目的青衫少年?他几⽇前曾来鬼府大闹,叫我跟他一块走,是的,他一直叫我畹妹!” 潜龙堡主李去非,究不愧是老江湖,一听爱女恁般一说,便知事情大有蹊跷,叹口气道:“畹儿,你大约已失去了记忆地阙公主樊⽩⽟不愿其⽗把这问题说下去,拉着金阙公主之手,往外面走,口里喊了声:”再见!““见”一落,便朝囚房外面行去,将钥匙掷给那位看守。 这一双同⽗异⺟姊妹,离去不久,那看守者,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失去知觉。 石牢咿呀一声,屋门开处,现出一个⾝披披风,前绣着幽灵十一号的精壮汉子。 潜龙堡主李去非正在瞑想着心事,陡觉有异,一见这人装束服式,吃了一惊,说道:“尔来此何意,难道是那人命汝来杀害我的,好吧!我早就希望获得解脫,朋友,还不前来动手!” 那玄⾐汉子,忽然热泪纷披,低声喊道:“伯伯,我是钰儿化装到此,前来救你” 潜龙堡主李去非闻言耸然动容,说道:“你真是钰儿么?能见到你,我太⾼兴了。 适才畹儿与⽩⽟来此,似已中了敌人暗算,失去记忆,你还是先救她吧!“青衫美侠龚钰断然说道:“伯伯,天下武林群侠,全集‘潜龙堡’,重九⽇,便将举行卫道歼魔之战,你老人家且先回去,钰儿还要留在魔窟,疗治畹妹失去记忆病症。伯伯,你老人家务必从权…” 潜龙堡主李去非,见龚钰一片真诚,也就不忍过拂其意,要知一个人,当他完全绝望,自然不免生出消极厌世之心,一旦有了半分生机,他还是愿意活着。 龚钰见老人家不再坚持,除以本⾝功力助他恢复体力外,并将那幽灵教派来守护的弟子⾐物对换。 潜龙堡主李去非化装成幽灵教下弟子,自然毫不费力地便出了鬼府。 他这一重见天⽇,不噤感慨万千,同时,心中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一阵星跳丸掷,朝云雾山下飞奔而去。按下不提。 且说幽灵教新任教主桃面妖狐樊素素,自从⽩发红颜驼背姥姥,及东海⾁球剑客裘异,带着教中凶魂厉魄,突袭“潜龙堡”遭受到重大挫折,死伤甚众,而且几乎全军尽没,检点教中⾼乎,凶魂二号玄毒叟谢雨苍,死在武当杂⽑天罡剑阵,凶魂三号寒冰毒叟秦镇山已告失踪,现在只剩下凶魂一号一人。 七厉魄先后阵亡的有长⽩双雄,青海红发头陀,勾漏山闭眼判官,只剩下大漠秃鹰那占魁,山九指毒丐顾云,崂山狮面道人三位。 三十六幽灵死亡更重,如今,只残存着幽灵一,二,三,四,五,六,九,十,十一,十二。 幸而自己派人网罗黑道中不少⾼手,现在已来了太湖五杰,崆峒双怪,燕山七琊,桃花坞蛇蝎娘子,长安公子封云龙,乌峭岭六丑,金佛寺佛面狠心胖瘦二佛。 仍觉实力不够,复又派凶魂一号赴⽩云山‘千瘴爷’恭请其师祖万毒之王前来。 跟着都兰上人万化神魔也闻讯赶来。 ⽩烟崖上,一时妖气冲天。 独家连载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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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记神眼劫血魔刃血剑屠龙玉扇神剑腾龙谷杀星小子丧魂鼓女王城千手御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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