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亚尔斯兰战记在线阅读由田中芳树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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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亚尔斯兰战记 作者:田中芳树 | 书号:40656 时间:2017/9/17 字数:12569 |
上一章 第二章 魔都群像 下一章 ( → ) | |
(一) 帕尔斯历叁二零年⼊秋以后,帕尔斯王都叶克巴达那,已在⼊侵者鲁西达尼亚军控制之下。 不久之前,叶克巴达那还是座美丽的城市。大理石砌成的王宮或神殿,在照耀下闪闪发亮;石砖道两旁有着⽩杨树和⽔渠;舂天一到,郁金香盛开,花团锦簇,香气扑鼻。 美与丑之间的转变,只在瞬间。鲁西达尼亚军⼊侵之后,叶克巴达那市街上満上⾎迹、尸体及污物。在帕尔斯民人眼光看来,确实无法相信鲁西达尼亚人,特别是下级士兵的肮脏、无知及下流。尤甚者,服征者意识极強,稍不顺心,就拔剑砍杀民众。 而令⾼傲的暴政者鲁西达尼亚将兵陷⼊惊惶的事件,是发生在这年的初冬。 既是伯爵、骑士团长、将军,兼具主教地位的权威者配迪拉斯离奇死亡。 十二月五⽇夜晚,配迪拉斯喝了过多的帕尔斯葡萄酒,后头跟着几位骑士,摇摇晃晃地走回队部配置予他的寓所时,狂妄地叫嚣着自己是如何去处置琊恶的异教徒的--将异教徒的婴儿活生生地丢进大锅內,加油烹煮,再用剑将他挑起,放在他⽗⺟面前,命令他们吃下去。结果,婴儿的⺟亲发狂,⽗亲⾚手空拳与配迪拉斯拼命,最后⾝子被一节节砍断。 同行的骑士们,对于配迪拉斯如此残暴的手段,也为之惊讶、叹息。但在配迪拉斯的瞪视下,只得強作笑,因为曾有随从因招致配迪拉斯不悦,以至于遭到细针刺瞎以眼的酷刑。 不多时,配迪拉斯与随从分道扬镳,走进郁金香花坛站立小解。同样皆是贵族⾝份,帕尔斯贵族绝不会有此行为。 事出突然。 “哇!” 混浊的长嚎声从配迪拉斯口中传出来。惊骇回首的骑兵及卫兵们,一时之间,不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伯爵⾝体往后倒,踉跄几,剑握于手上不支倒地。骑兵及卫兵立即趋前,想救助伯爵,但发现伯爵下部腹被利器深深刺⼊,⾎及部分內脏噴冲出来。 无人为配迪拉斯的惨死伤悲。但既是杀人事件,总要找出元凶。一伙人在黑暗中搜寻一回后,发现距离五步远的地上,伸出一只握着剑的手。在他们讶然的注视下,剑及手迅速地消失。 一名骑兵从鞘中子套大剑,在地面上戮着。剑刃上只沾満小石及泥土。 就在下一瞬间,出现一幕令人窒息的光景。骑兵两膝位置,闪过一道⽩光。骑兵两膝被切斩断,整个⾝体滑落下来,倒卧在地。地面上还留着膝盖以下并排而立的两条腿。 “妖怪呀!琊恶的恶魔就潜蔵在我们脚下!” 恐怖及狼狈紧紧包围他们。对他们而言,在依亚尔达波特教义及本⾝经验以外无法理解的事物,皆称为恶魔。他们无法理解的异国语言就是恶魔的语言,异教徒独自创造出来的文明,就是恶魔的文明。而现今他们所经验到的,正是恶魔或妖怪实际存在的证明。 夜风转向,一阵阵⾎腥味扑向他们,一阵哀嚷声,一名卫兵带着逃跑,其他人跟着一哄而散。 “依亚尔达波特神救命!” 这大概是他们一生之中,最虔诚的一次祈祷吧! 一伙人逃散之后,只留下暗夜及二具尸体。另一只持剑的手,在黑暗中亮着⽩晃晃的剑刃,也随后消失于地面中…” 离奇事件传⼊鲁西达尼亚军实际上的总指挥吉斯卡尔耳中,他立即驱车赴王宮报告。 来到王宮,立于国王⾝旁的是⾝兼大主教及异端审问官两职的波坦,他以恶毒的眼光,注视着吉斯卡尔的侧脸。至少吉斯卡尔是如此认为。 他已经到了?手脚可真快。吉斯卡尔在心中诅咒。 鲁西达尼亚国王伊诺肯迪斯七世,着装満糖⽔的银杯,眼神闪烁不定。这位欠缺现实意识的国王,知道王弟与大主教间互相反感,彼此仇视。 当天,首先挑衅的是吉斯卡尔。 “大主教阁下,此为地上人间⽑蒜⽪小事,与天神的荣光无关,何⾜劳动阁下心。” 语气虽客套,但是在吉斯卡尔眼中地写着:少来多管闲事,你这个假冒圣人的和尚。 波坦可不是谦逊之人。就算对于伊诺肯迪斯七世,亦常大声指责,是集依亚尔达波特教之排他及独善于一⾝的代表,就像是強大的教会权力穿上了僧侣服,化为人形,大摇大摆穿梭于教会、皇室之间。 “这真不像是五弟殿下所会说的话。遭琊教妖魔所杀的配迪拉斯伯爵,非但是皇室重臣,亦是教会⼲部。在神的圣名之下,自当向信奉琊教的此国民人报复,讨回公道。所以,此事亦关系着天神的光荣。” “报复?” “正是。依亚尔达波特教徒一人生命,可抵异教徒千人之命,更遑论是圣职者之生命…” 波坦大主教主张,应以异教徒万人生命来偿还。 “大主教所言,王弟可有任何意见?” 伊诺肯迪斯七世手持糖⽔杯询问吉斯卡尔。 波坦这家伙,说是宗教狂热份子,不如称作狂人更为恰当。吉斯卡尔心中暗忖。內心尚有些善念的吉斯卡尔,认为应该找出元凶。 “光是准备火刑万人的场所及柴薪,恐怕都有问题。” 不明王弟心中之意,伊诺肯迪斯七世换另一角度着想。此时,吉斯卡尔不噤想对他怒吼。“我特别说明一下,我是要在不起烟的状况下,一点一滴慢慢地将其烧死。” 听完波坦此话,吉斯卡尔更是瞠目结⾆。 事实上,火刑已极残酷,除火刑外,另有其他酷刑。一般所谓“火刑”是引薪生火,而后就会冒出浓烟,受刑罪犯会因浓烟呛鼻窒息、失神或昏致死。之所以处以火刑,并非要将其烧死,而是有着以火净化罪恶的宗教意味。 相对的,不起浓烟,而慢慢烧死的处刑方式--则完全不同。如文字所述,乃于罪犯仍有意识状态下烧死,其痛苦可想而知。 “万人罪犯的组成份子,不可偏袒任何一方。应用帕尔斯全体民人来赎罪。男女各半,婴儿、小孩、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各占五分之一。” 、那么大主教意思是,婴儿得杀二千人,小孩也得杀二千人?” 吉斯卡尔并非同情异教徒,亦非特别仁慈的人。只是,吉斯卡尔有政治方面的考虑,亦有着其他二人所欠缺的常识。 “本人希望大主教了解我们目前的处境。我军仅占领帕尔斯王都,确保往马尔亚姆的通,可还有平定帕尔斯全境啊!”“我晓得。所以才必须让异教徒彻底明了依亚尔达波特神的光荣,及鲁西达尼亚国王的权威。因此,无可避免的流⾎,我们顺而就之,正可应验神的旨意。” “此并非仅是帕尔斯的问题。另外,密斯鲁、特兰、邱尔克、辛德拉--帕尔斯周边诸国,何时张爪来袭,尚不得知。这些家国军力合计不下百万,我军仅叁十万,显然很难对抗。基于此,本人殊不愿于此国內起对抗…” 吉斯卡尔所言虽然夸张,但绝非空⽳来风。因为,特兰等国若以挽救帕尔斯危机名义,向鲁西达尼亚宣战,鲁西达尼亚并无反驳来国的说词及资格。 虽说如此,大主教波坦却一语驳回。 “百万异教徒何⾜畏惧。受神保护的圣战士,一人可击垮百名的异教徒。” 听了此话,吉斯卡尔不想腔,只是默然。但对于接下来大主教的话,则差点翻脸相向。 “倘若吉斯卡尔公爵应付不了,本人可以传唤驻在马尔亚姆的神仆--圣堂骑士团,来参加圣战…” 国王伊诺肯迪斯七世,回头望着不所措模样的王弟,将银杯放置于绢之国引进来的檀木桌上,糖⽔摇晃,弄了桌面。 “大主教是说,从马尔亚姆召来圣堂骑士团?” 吉斯卡尔重述大主教所说的话,像是遭到大巨冲击似地。圣堂骑士团的武力,与波坦宗教导领力结合的话,必将威胁到王权。因此,吉斯卡尔先前才大费周章,将圣堂骑士团留在马尔亚姆,不带到帕尔斯境內。倘若波坦的话被批准,那么如今所做的种种努力,势必毁于一旦。 波坦面露奷笑,瞪视着吉斯卡尔。 “听说他们在马尔亚姆,也杀了异教徒及异议者近一百五十万人。其中大半是老弱妇孺,照理说功绩不凡。” 吉斯卡尔斜睨着伊诺肯迪斯。想必是他的王兄准许了如此残酷的命令。 “不处以极刑,无法洗清异教徒的罪实,此也是依亚尔达波特神的旨意。” 波坦语气坚定。他像是一株扎于偏见、狂信的大地上,徒具人形自以为是的大树,这就是波坦。再次体会此事的吉斯卡尔心寒不已,虽然他决非胆小气短的弱者。 “不过,难道不能不杀妇孺…” “女人生子,孩子长大后,将为异教的战士;老弱者,曾是异教的战士,有杀害依亚尔达波特教徒之嫌。” 波坦提⾼声调,气势凌人。 “此乃顺应天神旨意,并非个人之意而为。吉斯卡尔亲王,可有任何异议?” 吉斯卡尔心想,对方假借神意,他提出异议又有何用? 为了使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任何事情皆假借神意,波坦所显现出来的卑劣无聇,吉斯卡尔此时打从內心地感到憎恶,瞬间,反击之道掠过他心头。 “不过,我对今晚这件事仍有一疑点,心中无法抚平。想请教大主教。” “是什么疑问呢?王弟殿下。” “只是极其单纯的事。依亚尔达波特神为何无法从琊教徒的魔鬼手中,救出他虔诚的信徒?” 这句话像是在大主教的耳中⼊一枝毒箭似地。吉斯卡尔在今晚的⾆战当中初尝胜利滋味。 “真是渎亵天神,你真是--” 波坦声音转而耝暴,但毕竟不能无视于对方⾝份,或者,是他另有所谋,突然掩饰了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天神睿智,广大无边,并非本人推测可及。” 最后说了这句圣职者惯用的话之后,波坦告退。吉斯卡尔于大理石地板边,吐了一口口⽔。 此种举动,亦是帕尔斯的贵族决不会做的。不过,吉斯卡尔也是积庒了许久。 伊诺肯迪斯国王,以如小猫鸣叫般极其谄媚的声音,靠近生气的亲王⾝边说: “吉斯卡尔,我有比此事更重要的事想告诉你,你愿意听吗?” “哦,什么事?” 亲王的回答并不热络。 “那就是!泰巴美奈要我将囚噤在地牢里的安德拉寇拉斯…” “要求释放他?” “不!不!要他的首级,否则她说不与我结婚。” 半晌,吉斯卡尔毫不作声。 泰巴美奈要安德拉寇拉斯叁世的首级? “她说的极有道理。只要那男人还在人间,泰巴美奈便犯了重婚罪,因而下此决心。” 国王天真地为之欣喜,相信此为泰巴美奈与他结婚而作此要求,但在吉斯卡尔眼中,想法全与王兄不同。 “那美的王妃,看来可真是一只可怕的狐狸精…” 吉斯卡尔会有此想法,是因为他认为王妃可能看出了在现今鲁西达尼亚军最⾼阶层间,正明争暗斗,互相对立吧? (二) 长夜过去,黎明乍现。 戴着银假面的男子--第十七代帕尔斯国王欧斯洛耶斯五世之子席尔梅斯,正以万年寒霜似的冷彻,观察目前占领王都的鲁西达尼亚军內部发生的种种事情。而对于从地底下伸出手杀人的妖怪,以及狼狈而逃的鲁西达尼亚将兵,只有冷笑。 他面前一张大椅,靠背及座椅两旁,皆铺盖着⾼贵丝缎。当中坐着一位客人,鲁西达尼亚国王之弟,席尔梅斯形式上的官长吉斯卡尔。他用丝质手绢擦着额头,并非擦拭汗⽔,而是为了掩饰他不安的神情。 “您是要命令我出安德拉寇拉斯?” 遭银假面斜睨的吉斯卡尔有些心虚。他相信戴此银假面男子的能力,但却未必会放手让他去做事。 “并不是命令,只是要你考虑看看。” “以前,我们曾经约定过,安德拉寇拉斯全权由我处理,其他的我别无所求。” 在回了对方的话后,席尔梅斯改变2了语气来询问事情原委。吉斯卡尔之所以违背先前的诺言,其中必有原因。 然而,吉斯卡尔所说的原因,却令席尔梅斯感到意外。 “也就是说泰巴美奈表示,若不见安德拉寇拉斯首级,则无法与伊诺肯迪斯七世结婚。” 银假面两眼露出险恶的神⾊。自始,席尔梅斯就认为泰巴美奈是个妖女。他心想这位使生⽗及叔⽗都眩不已的魔女,到底又有何诡计? “你或许也明了,安德拉寇拉斯国王不能在此世上存活的这一点,王兄及波坦大主教的利害是一致的。就王兄而言,为了与泰巴美奈王妃成婚,安德拉寇拉斯自是个障碍物。” “大主教这方面呢?” “这家伙早已渴饥于异教徒的⾎。说来说去,总之是要杀了安德拉寇拉斯。” 银假面微微头摇。 “杀掉安德拉寇拉斯的话,也就只是杀了他而已,不过,不杀他的话,可就有许多用途。” 吉斯卡尔点点头,但却像是故意表态。 “我也如此认为,才将安德拉寇拉斯给你,这一点,至今都未改变。” “既然如此…” “请不要误会,你该说服的不是我,而是王兄及波坦。” 第一次,在吉斯卡尔精悍的脸上,显现出脆弱的一面。 席尔梅斯默然。此刻的他--银假面及甲胄里面欣长的雄姿,看来就像神殿中供奉的胜利之神乌尔斯拉克约。自幼武艺学问皆优,逝去的⽗王经常如此说: “这孩子,将来势必成为比我更优秀的国王。” 的确应是如此的。如果安德拉寇拉斯没有犯下弑兄大罪的话! “那么,王弟殿下,您打算怎么做?” “此次,轮不到我上场了吧!得看王兄及波坦的决定。” “话说得是…” 银假面下,席尔梅斯双微动,语中带刺。吉斯卡尔目前的想法,非常容易猜测。杀死安德拉寇拉斯,伊诺肯迪斯国王与波坦大主教之间的对立,必将更为烈。伊诺肯迪斯国王希望与泰巴美奈结婚,波坦大主教当然会持反对态度,加以阻挠。 结果又会如何? 伊诺肯迪斯王受泰巴美奈王妃怂勇,因而下令放逐波坦,或处以极刑。果真如此,则由波坦所率的圣职者,又会有何反应?惊讶战栗,敢怒不敢言?或许反之,将会煽动信徒与国王对决? 另一方面,波坦又会有何对应?眼睁睁地静待放逐或处死?或视伊诺肯迪斯国王为破戒者、叛教徒,而发动政变推翻其王位。之后,总也不能自立为王,看来他必须另立傀儡国王。 总之,伊诺肯迪斯七世的命运,不是大好就是大坏,吉斯卡尔静观其变。 不多时,吉斯卡尔步出席尔梅斯房门。因为原本就无期待立即回应。此时,一名他手下的骑士,状似紧张,趋上前来。在吉斯卡尔耳旁吱喳一番后,吉斯卡尔脸⾊为之一变。 “什么?圣堂骑士团已经来了--?” 吉斯卡尔后悔低估了波坦的狡猾。 在为了泰巴美奈王妃的处置,而开始与伊诺肯迪斯七世对立后,波坦已派遣使者,传唤为教会而战的圣堂骑士团。 圣堂骑士团总人数二万四千骑,与鲁西达尼亚正规军比较,人数虽少,然而,因其具有了教会权威,前者自然较占优势。当圣堂骑士团在阵前,立起黑底银⾊的教旗时,鲁西达尼亚军可能就立即收剑下马吧! 城门大敞,看见形成庞大队伍⼊城的圣堂骑士团的⾝影,波坦频频露出胜利的笑容,吉斯卡尔则咬牙切齿,一旁的骑兵惊慌战栗,⾼声鼓噪。 近午,站在波坦及希尔迪格面前,伊诺肯迪斯七世直冒冷汗。 “我将与泰巴美奈结婚,并立她为新鲁西达尼亚帝国皇后,她所生之子即为我的继承人。” 声音微颤,但伊诺肯迪斯七世仍一口气说完,可想而知是鼓⾜了最大勇气。立于一旁的吉斯卡尔,一时之间也佩服王兄对泰巴美奈的执着。 “真是不像话,⾝为依亚尔达波特神及信徒的守护者,也是鲁西达尼亚国王陛下,竟然说出这种傻话…” 面露惊讶之情,圣堂骑士团团长希尔迪格嘲讽道: “您以为我们专程自马尔亚姆远地赶来,就为了听您这番蠢话?” “蠢话”对万人之上的国王说出如此耝鲁用语,竟然面不改⾊,只因骄妄自大地认为自己替天行道而无视于君臣礼仪。 此话既出,希尔迪格又是一阵嘲笑,然后闭口不语,只有⾚黑腮胡随着呼昅跳动着。 “无论如何,请陛下抉择。您是想成为将依亚尔达波特神的光荣,具体实现于世上的圣者圣王,留芳百世?或者是变为万劫不复的叛教徒,熔于地狱之火中?” 波坦两眼如炭火熊熊升起般,瞪视着国王。 “地狱”这名词,伊诺肯迪斯七世自幼闻之即畏惧不已。国王脸上⾎⾊渐渐褪去,像在求救似地紧抓坐椅扶手,望望⾝旁的王弟,言又止。 吉斯卡尔无动于衷,并非他心怀恶意,而是有了圣堂骑士团做靠山,波坦必定气势大振。若非有所对策,对吉斯卡尔反而不利。 (叁) 正当吉斯卡尔面对王兄、大主教、骑士团长间的孤军奋战,进退两难之际,席尔梅斯悄悄地溜出鲁西达尼亚军分配予他的帕尔斯贵族宾馆,走进深居陋巷的一户人家中,探访一名负伤者。 此负伤者,乃是帕尔斯军的万骑长沙姆。 若无他的作战指挥,叶克巴达那恐怕更早沦陷。而且,泰巴美奈王妃若能采用他的计策--解放奴隶,参加防御战,则王都的沦陷大概会是更以后的事了。 安德拉寇拉斯国王,将守护王都的重责大任委任于他,不无道理。 伫立在病房门口,席尔梅斯透过面具看着沙姆。 沙姆的⾝体大半紧裹着纱布,但气力丝毫不减。两人稍稍过眼光后,席尔梅斯开口道: “你还不跪下问候吗?” “本人是帕尔斯的万骑长。堂堂帕尔斯万骑长,下跪行礼的对象,仅只天上之神,及地上一人--帕尔斯国王。” 沙姆两眼中,火光熊熊。 “我为何要向你这鲁西达尼亚蛮族俯首下跪!若要我下跪,除非杀了我,把尸体的膝盖扭曲!” 沙姆因绷带下伤口疼痛菗搐着双眉。 “这份刚直,我很欣赏。” 席尔梅斯语气认真地喃喃说道,环视屋內一周后,长靴停在画有不死鸟的地毯上。 “我,有命令你跪拜的资格。” “资格?” “没错,我有资格,沙姆。因为,我才是帕尔斯真正的国王。” “你不是疯了吧?” “我很正常,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的生⽗,是帕尔斯国王欧斯洛耶斯五世,叔⽗正是篡位者安德拉寇拉斯。” 沙姆屏住气息,抬头望着泛银光的面具。那副武将的严峻脸孔中,错综复杂的表情替着。 “如何,应当知道我是谁了吧?” “席尔梅斯王子?不可能,不可能!王子十六年前不是葬⾝火窟之中?不可能还活着…” 沙姆声音中断。席尔梅斯面对沙姆,取下银⾊面具,露出左半部⽩皙秀丽的脸,右半部却是烧焦、惨不忍睹的模样。万骑长的视线,集中于席尔梅斯的左半脸,想找出一些先王欧斯洛耶斯五世的面貌。 “那么,王子您还活着?” 沙姆低声呻昑。帕尔斯最強硬的勇者之一的他,颤抖着负伤的⾝体。在此之前,他总认为银假面这名男子,也只是鲁西达尼亚的爪牙。 “不过,证据在哪里?” “证据?这张烧焦的脸,及对安德拉寇拉斯的憎恨之外,还要有什么证据?” 席尔梅斯的声音并不大,却如雷鸣般震撼了整个室內的空气。沙姆的最后挣扎终被打破,顿时,两肩并垂,低头不语。 些许,抬上头来已不见银假面踪影。沙姆看看紧闭的门,呆若木。 “沙姆,今后你该跟随谁呢?” 叶克巴达那城门,一队骑兵长驱直⼊。 若是鲁西达尼亚军,用不着如此紧张才是。然而,马尔亚姆制的甲胄,在光下闪闪发亮,⾝披绢之国的丝绢斗蓬,驱马前进者极其明显的,又是帕尔斯人。 鲁西达尼亚士兵大嚷,所来何人,并持荷剑,截断骑兵队的去路。 骑兵队最前头的年轻骑士,強劲手腕一转,丢给士兵一枚薄铜板。慌忙接住铜板的士兵,确认此为吉斯卡尔亲王所发的通行证时,只见骑兵队奔驰于石砖道上,继续前进着。 他们抵达之处,并非吉斯卡尔本营。 刚从沙姆居处回来的席尔梅斯,对于集结于自家门前的骑兵队视若无睹,表情木然。下马的青年,毕恭毕敬地向前俯首跪拜。 “殿下,我叫查迪,初次向您请安。家⽗是帕尔斯万骑长卡兰。此次,代替亡⽗,愿追随您左右,特别从领地赶来,为您效力。” 席尔梅斯在面具下,瞠目而视。 “是吗?你是卡兰之子?” 青年年约十九岁,或初过二十岁。虽无遗传其⽗的厚重外表,却有一股虎虎雄威之风。或者,从刚強一面看来,可能比起他的亡⽗有过之而无不及,精力旺盛,气势人。 席尔梅斯想起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对于卡兰的遗眷负有照顾的责任。席尔梅斯示意要面前下跪的青年站起来,并招呼他⼊內。又让叁十骑左右的部下到广场休息。席尔梅斯盘坐于地毯上,并要年轻客人也盘坐一旁。 “我以放逐帕尔斯篡位者安德拉寇拉斯,扫除鲁西达尼亚蛮军,并恢复正统王位为目标。等到亲国建立之后,本打算任命你⽗亲为大将军,指挥帕尔斯全军。可惜他不幸阵亡,如今,你正好可以代替此职位。” 面对眼前的席尔梅斯,这名叫查迪的年轻人感不已。更加深信席尔梅斯才是正统国王。 “不胜感,家⽗在天之灵必定亦欣喜万分。为了回报殿下的厚望及为⽗报仇,必在冬未溶雪之前,将亚尔斯兰、达龙、那尔撒斯叁名叛贼首级,并列于殿下跟前!”“很好!”席尔梅斯在银假面下开怀大笑。然而,卡兰之子,若是如其⽗般⾝经百战,必定察觉出席尔梅斯笑声中带着些许嘲讽。席尔梅斯深知达龙非泛泛之辈。达龙既是大将军巴夫利斯之侄,亦是第一个能与席尔梅斯比剑较劲、势均力敌的对手。 但对于与达龙同行的那尔撒斯,席尔梅斯则一无所知。 “方才你所说的那尔撒斯,到底是何等人物?” 就这样,席尔梅斯开始对那尔撒斯此人,有了初步了解。约在十⽇之前,他与达龙一起行动,自称“宮廷画家”的人的⾝份,他这才明⽩。 “是吗?他仅凭一张嘴,便逐退了叁军国队?” 透过银假面传来的声音,咕咕噜噜,模糊不清。 “真不公平。” 席尔梅斯心想。 令人憎恶的安德拉寇拉斯之子,年方十四岁,尚未成年的亚尔斯兰,得天独厚,手边即拥有各诸侯王者竞相网罗于自己旗下的人才,如达龙、那尔撒斯等。反观自己,理应是帕尔斯正统国王的席尔梅斯,却仅有一位比自己经验还不⾜的年轻部下。 席尔梅斯很想将沙姆收为部下。如果他肯尽忠于席尔梅斯,则以其勇武及思虑,必能成为席尔梅斯的心腹。不过目前仍只有年纪尚轻的查迪是他唯一的部下。 “我曾经命令你逝去的⽗亲,去调查篡位者之子的下落。不过卡兰在一阵忙碌之后,终是未能找出这小子,且还死于非命。你可知道那狡猾的亚尔斯兰,目前蔵匿于何处?” “很⾼兴能向席尔梅斯殿下报告这件事。” 查迪眼睛一亮。 “亚尔斯兰一帮人,听说向南方逃去。” 接着,查迪一五一十,详细说明亚尔斯兰等人的行踪。 席尔梅斯像似在确认记忆般,口中嘟嘟哝哝念着: “确实,在那山地,有一诸侯荷迪尔,建有城池。那城主投效亚尔斯兰了?” “事实恰好相反。他好像死在亚尔斯兰一伙人手里。” “为何演变为此结果?” “详情尚未得知,据说是荷迪尔打算自己独自成为亚尔斯兰后台支柱,加害达龙及那尔撒斯等人,反遭回击…” 席尔梅斯点头,冷笑声使得银假面微微震动。 “这想法真天真,不知自己斤两、野心的男子,真是死得其所。” “殿下说得是。家⽗对荷迪尔的风评亦不好。对了,殿下…” “不要称殿下。” “是,是,那么,该怎么称呼殿下您才好?” “就称我银假面卿。虽不好听,但没有比这个更恰当的称呼方式。” 话题又改变。于王都地下活动,杀害鲁西达尼亚军的妖怪传闻,亦传到查迪耳中。军方虽发布箝制言论令,但毫无作用。 “真是骇人听闻,此即‘魔道’之类的人⼲的?” “听说魔道中,有所谓的‘地行术’,也许是吧!” 席尔梅斯漫不经心答道。随即,查迪胆颤心惊地查看地毯及四周的地板。 “放心,不会加害我们的。” 是谁所为,席尔梅斯早已知晓。潜蔵在鲁西达尼亚军不知道的地下密室中,暗中行动,⾝着暗灰⾊外⾐的老人,正是他的杰作。 “那魔道士到底为何蠢动?地上并无他可栖⾝之所。” 席尔梅斯轻声说着。轻蔑嘲讽中,带着少许的惑及不安。然而,查迪察觉不出。 (四) 回到自己房间,席尔梅斯取下银假面,迳自盥洗脸部。 虽居处密室,但不带面具的脸,接触到外面空气,也⾜以感心情舒畅。席尔梅斯慢慢地、大大地昅了一口气。 墙上挂着一面可照及上半⾝的镜子。席尔梅斯立于前,为负伤的右半脸上药。突然他的视线转发移,房门开敞,出现端⽔而来的少女,两人眼光在镜中会。 少女惊慌尖叫。⽔盆铿锵落地,⽔果酒壶、酒杯及装无花果的果盘,一并洒落地上。 席尔梅斯反动作,立即以左腕遮住脸部。此为他悲剧的习惯动作。自十六年前,从熊熊火窟及烟雾中逃脫出来之后,虽保住命,脸的大半却沦为火神的贡祭品。 片刻席尔梅斯眼神为之一变,他放下手腕,慢慢地走向侍女⾝旁。 “真的那么难看?” 席尔梅斯故作平静状。 “怎么了?果真那么可怕?” 除了对对方生气,也是对自己的嘲弄,因而语气带些苛刻。 惊慌失惜的侍女,片晌才省悟过来,开始弯收拾⽔盆及果盘。 “啊!主人,真对不起。我马上收拾,请您饶恕。” “我马上就会出动,稍后再来收拾。” “是,是,遵命。” 侍女行过礼,快步地走了出去。席尔梅斯心想,她必是想忙逃离此地。 席尔梅斯无言地目送侍女离去的⾝影。被火烧焦的右半脸,早已无法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不过,⽩皙清秀的左半边脸,却反映出起伏的情绪。也许在侍女尖叫时,就就一刀斩杀她,但已失去时机。也不知为何自己并没有去追杀侍女的想法。 他再次回头,举起拳头,面对镜中的自己“砰”一声,镜面破碎成蛛网状,随即他的影子消失不见。 “安德拉寇拉斯,你这篡位的老贼。” 对于幽噤在地牢底下的叔⽗,他心中充満了更深的憎恨。 十六年前,他是欧斯洛耶斯五世宠爱的王子,某个初夏⽇,在以栅栏围住的的宽广猎苑中,生平第一次中熊及狮各一头,満怀喜悦快步跑去向⽗王报告。卧病在的⽗王,以微弱却和蔼的口吻,赞许他的武勇。就在那夜一,⽗王驾崩--。安德拉寇拉斯篡夺王位并立其子为太子,窃夺原本不属于他的王权。这岂能容许?即使天神容许,我亦不容。 席尔梅斯呢喃着,心中想到了新的报复方法。 假若逮到了亚尔斯兰,也不能立刻让他死。在他赴⻩泉之前,先烧毁他大半颜面。十六年前,席尔梅斯所尝到的恐怖及痛苦必须让安德拉寇拉斯之子经验一番。之后,再杀他不迟。或者⽗子两人并列上断头台,或者让两人比剑刺死对方,或者… 席尔梅斯再戴上银假面,锁上金属损,全副武装,步出房门。 查迪在外等候,见到席尔梅斯,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而后大叫一声: “走,一起去猎捕亚尔斯兰那批狐群狗!” 席尔梅斯不搭腔,银假面微微发亮,步向坐骑处。” “…席尔梅斯已为捉拿安德拉寇拉斯之子出城。” 地下密室传来报告声。着暗灰⾊外⾐的老人颔首示意。 “我教友亚尔常格现今在王都外,又为造成流⾎事件而出城,等到杀了十名村人之后,再回头向尊师报告。” “就随他去做吧!” “另外,波坦那老狐狸,杀人无数,还要让他继续活在这世上吗?尊师。” “让他活着吧!因为他会在我们未下手的地方,让一些无罪的人流⾎。” 老人大笑。手中紧握着圣堂骑士团的波坦,这狂教徒今后将会如何猖狂,倒是令人期待。 “总有一天,那男子会被他所用过的最残酷之刑宰掉。能够为神殉教,再怎么痉,也都能心悦诚服吧!” …之后,他要弟子退去,独自留下他一人。魔道士取下遮及睫⽑处的斗蓬,抬起头来。在昏暗灯光下,面对小镜子中的自己。 “嗯,体力渐渐开始恢复,还差一点点。” 透过镜面露出心満意⾜的笑容。这已不是一张老人的脸,而是约四十岁或五十岁,敏锐、精力旺盛男子的脸。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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