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岳小玉续在线阅读由卧龙生提供
|
|
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岳小玉续 作者:卧龙生 | 书号:40551 时间:2017/9/16 字数:16834 |
上一章 第十一章 下一章 ( → ) | |
“哦?”羽希问道:“却是何故?” 公孙我剑道:“一个聪明的杀手,总是会选择最有利的时间和地点才出手。” 羽希道:“我并不聪明。” 公孙我剑道:“你当然不是那种聪明的杀手,你谨慎、小心,绝不会贸然接受别人的雇请,去杀一个武功比你⾼強的人。” 羽希道:“你又说对了。” 公孙我剑道:“所以老夫怎样也想不道,你为甚么会在这里拦住我的去路!” 羽希忽然笑了,笑得相当怪异:“你以为我是来杀你的?” 公孙我剑皱了皱眉:“但这里除了我之外,好像已没有别人了。” 羽希道:“你错了,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两个人。” “两个人?” “不错,一个在车厢里。” “还有一个呢?” “这另外一个,当然就是我自己。”羽希的瞳孔突然收缩。 公孙我剑的眉头皱得更紧,忍不住立刻问道:“车厢里的是甚么人?” 羽希道:“你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公孙我剑道:“要等多久?” 羽希道:“等我杀了人之后!” “不行!”公孙我剑脸⾊一寒:“不管你的外号怎样称呼,只要有老夫在这里,就绝不许你随便杀人!” 羽希道:“但我非杀不可!” 公孙我剑面上泛起怒意,道:“杀不得!” 羽希倏地狂笑,同时反手刺出一。 公孙我剑早已准备出手,羽希手中铜甫动,他已扑前挥掌。 公孙我剑意救人。 他要救的是车厢中人,但他却本不知道那人是谁,而就在这时,车中那人却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公孙先生原来也是个笨人。” 公孙我剑突然两手僵硬。 他本来是准备救人,但到这一眨眼间,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极严重极严重的错误。 羽希这一要杀的并不是车厢中人,而是反手用尖刺进自己的心窝里。 这一刺得很深,但羽希的眼睛仍然睁得很大,嘴角居然还流露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微笑。 公孙我剑立刻停止了一切动作,两眼直视着已奄奄一息的羽希。 “你要杀的人就是自己?” 羽希点点头,道:“铜不出,一出死人这八个宇,永远错不了,错…不了…”说到这里,头已垂下,人已气绝。 公孙我剑凝视着他,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的确是个笨人!而且奇笨无比!” 车中人道:“你不算笨,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想不到羽希他会杀自。” 公孙我剑道:“只要是人,就会可能自萌短见。” 车中人道:“但你可知道羽希为甚么要死?” 公孙我剑道:“老夫又不是活神仙,怎知道他为甚么不想再活下去?” 车中人道:“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原因。” 公孙我剑道:“请说。” 车中人道:“他杀自,是因为做错了一件事。” 公孙我剑道:“他做错了甚么事?” 车中人道:“在半个月前,我命令他去杀一个人,但他没有下手。” 公孙我剑皱眉,道:“你命他杀人?” “是的。” 公孙我剑道:“你要他杀谁?” 车中人道:“他的子。” 公孙我剑一怔:“羽希有子吗?” 车中人道:“只要是男人,都可以拥有一个以至无数个子。” 公孙我剑道:“但他是个杀手,是不该拥有家室的。” 车中人道:“许多人都会说这件事不该做,那件事不能做,但等到事情降临到他们⾝上的时候,却甚么事情都会做了出来。” 公孙我剑道:“你为甚么要命令羽希杀他的子?” 车中人道:“因为他的子不忠。” “不忠,对谁不忠?” “对羽希不忠,她和另外一个男人有染。”车中人的声音,听来十分尖锐。 公孙我剑道:“那个男人是谁?” 车中人道:“那个男人就是我。” 公孙我剑奇怪地一笑,道:“是你引勾她,还是她引勾你?” 车中人道:“最初开始的时候,是我引勾他的子,但到后来,他这个子已无法离开我。” 公孙我剑道:“说来说去,还是你对不起羽希。” 车中人道:“在一般人心目中,我的确是对不起羽希的。” 公孙我剑冷冷道:“这本来就是事实嘛!” 车中人道:“但事实往往是有很多种看法的。” 公孙我剑道:“难道你的看法又与众不了?” 车中人道:“的确有点不同,你想不想听?” 公孙我剑道:“你若肯说,老夫自然是乐于听闻的。” 车中人道:“猎⽝终须山上丧,将军难免阵中亡,这两句说话相信你一定听过了?” 公孙我剑道:“我若活到这把年纪而又居然没听过这两句话,必然是个天生的聋子。” 车中人似是笑了笑,接着又慢慢的说道:“猎⽝如是,将军如是,一个不忠不贞的女人,也同样迟早会出卖她的丈夫,最后自招灭亡的。” 公孙我剑听得两耳直坚,差点连胡子也翘了起来:“这就是你的道理?” 车中人道:“这不是道理,是事实,铁一般的事实!” 公孙我剑道:“就算羽希的子对丈夫不忠,却也只是他们夫间的事,你又何必非要揷手去管不可?” 车中人道:“别人的事,我当然不管,但羽希的事,却也就是我的事。” 公孙我剑说道:“但是说来说去,羽希子不忠,到底还是由你首先引勾而起的。” 车中人道:“但即使不是我,只要是另外一个出⾊的男人,也同样可以把这个婆娘引勾到上去!” 公孙我剑道:“这是风凉话。” 车中人道:“现在由我说出采,别人听在耳中,自然会当作风凉话,但你若再细心想一想,就该明⽩‘物先腐而后虫生’这个道理。” 公孙我剑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老夫给你弄糊涂了。” 车中人道:“我知道,你嘴里糊涂,其实心中却是雪亮得很。” 公孙我剑道:“且先别说你对不对,为甚么羽希子对丈夫不忠,就得非死不可?” 车中人道:“因为我喜羽希,欣赏羽希,而且一直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看待。” 公孙我剑听得眉头大皱:“朋友,不可戏,亏你还好意思这样说!” 车中人道:“羽希若娶一个贤淑子,我决计不会动她一汗⽑,但他这个子,本就是个⽔杨花的女人!” 公孙我剑冷笑,问道:“羽希若娶了一个⺟夜叉回来,你是否还有趣兴去引勾她?” 车中人道:“你又怎知道羽希这个老婆不是个丑八怪?” 公孙我剑道:“这很简单,以常理推断…” “常理是靠不住的,而且还当真当真的靠不住。”车中人道:“羽希这个子,她是个活生生的当世钟无!” “钟无?” “不错,她有半边脸孔是烧焦了的。”车中人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尖锐刺耳。 “烧焦了?”公孙我剑一怔:“她在甚么时候烧焦了半边脸孔?” “在成亲之前。” “这么说,她这张脸孔给毁掉了,极可能是和羽希有关了?” “不错,”车中人道:“有一次,羽希去行刺一个武功很差的人,満以为很轻易地就可以大功告成。” 公孙我剑道:“他做事向来谨慎。” 车中人道:“他杀人的时候更加谨慎。” 公孙我剑道:“一个谨慎的杀手,去行刺一个武功很差的人,应该是易如反掌的。” 车中人道:“本来是的。” 公孙我剑道:“莫非这次行刺,他遭遇到了意外的事情?” 车中人道:“可以这么说。” 公孙我剑道:“他虽然一生谨慎,但说不定也会有疏忽的时候。” 车中人道:“你猜到了。” 公孙我剑道:“他疏忽了些甚么?” 车中人道:“羽希疏忽了一件事,他要行刺的人,虽然武功还在他之下,但却比羽希还更谨慎,而且还相当有钱。” 公孙我剑的脸⾊有点变了道:“一个既谨慎又富裕的人,⾝边一定会有不少保镖。” 车中人道:“他⾝边的保镖不多,只有两个,但武功最⾼的一个,也不是甚么厉害的⾼手。” 公孙我剑道:“另一个呢?” 车中人道:“另一个当然更加是脓包、饭桶了。” 公孙我剑道:“照这样看,羽希还有甚么理由会失手?” 车中人道:“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终于发生,那个武功最不济事的饭桶保镖,竟然突发神威,把羽希得走投无路。” 公孙我剑不信道:“饭桶也会突发神威?” 车中人道:“真正的饭桶,自然不可能发甚么神威,最多只会突发神经而已,但这个平时给人当作饭桶看待的保镖,原来竟是个深蔵不露的一流⾼手。” 公孙我剑道:“这保镖的武功,犹在羽希之上?” 车中人道:“不错,而且他擅用火器,羽希险些给他用毒火筒烧死,但就在这时候,居然有人奋不顾⾝,把他救了出来。” 公孙我剑问道:“这人就是羽希的子?” 车中人道:“当时不是,但后来两人就成亲了。” 公孙我剑道:“羽希的子,就是在这一次给毒火筒烧焦了半边脸孔的?” 车中人道:“正是如此。” 公孙我剑道:“但你却把她当作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 车中人道:“她救了羽希,是另一回事,但她的确不是个三贞九烈的贤良⺟。” 公孙我剑道:“她贞烈不贞烈,似乎也无须尊驾来心。” 车中人道:“羽希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他娶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回来,我岂可以不加理会?” 公孙我剑冷冷道:“所以,你就用这种恶毒的方法来证明她是个坏女人?” 车中人道:“是的。” 公孙我剑道:“她不守妇道,全然是为你而起,但你却藉此而大做文章,还要羽希亲手把她杀了?” 车中人道:“是的。” 公孙我剑道:“羽希没有埋没良知,所以他不杀自己的子!” 车中人道:“他不杀妇,就是违背了我的命令。” 公孙我剑道:“为什么你不叫他先杀了奷夫?” 车中人道:“我不是奷夫,我只是为了羽希着想。” 公孙我剑道:“天下间所有的道理都给你说尽了,但老夫却还是认为你完全没有半点道理。”车中人道:“那只因为你也和别人一般迂腐,一般混帐!” 公孙我剑哈哈一笑,道:“老夫骂人迂腐骂得多了,想不到今天也会给人如此臭骂一番。” 车中人又道:“羽希的子跑掉了,谁也不知道她跑到什么地方。” 公孙我剑道:“你不是说她再也离不开你吗?” 车中人道:“我虽然这样说,但她却也可以随时改变主意,反正天下间不愁没有别的男子!” 公孙我剑冷冷一笑,道:“天下间男人虽多,但像你那样出⾊的却再也找不到了。”声音中充満了揶揄的味道。 但车中人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又缓缓地道:“像我那样出⾊的男人虽然不多,但她却知道我有一个缺点。” 公孙我剑道:“什么缺点?只有一个缺点?” 车中人道:“对她来说,我这个人的确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我想杀了她!而且还要羽希动手去结束她的生命!” 公孙我剑道:“她怎会知道的?” 车中人道:“是我告诉她的,初时,她还不肯相信,但等到我把她的右耳割下来之后,她就无法再不相信了。” 公孙我剑也不是孤陋寡闻的人,但是像这样恶毒可怕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你不怕羽希会向你报复?”公孙我剑试探着问。 车中人道:“羽希怎敢向我报复?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公孙我剑道:“但他毕竟还是没有用铜杀掉子,甚至还让她跑掉了。” 车中人道:“所以,他是个蠢材!” 公孙我剑道:“羽希也许真的是个蠢材,但你呢?你又怎样了?” 车中人道:“我终于又再把这个丑陋的女人抓了回来。” 公孙我剑道:“你不是说过,她已跑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吗?” 车中人道:“谁都不知道,但我知道。” 公孙我剑道:“你早就存心要这个女人死!” 车中人道:“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还要让她继续活着去害人?” 公孙我剑冷笑道:“你为什么不说自己是个害人精?” 车中人道:“随便你怎样说,我都不会在乎,因为很⾼兴看见你在这里。” 公孙我剑眉头一皱,道:“羽希死了,你用什么方法他自尽?” 车中人淡淡道:“太简单了,我用的是换命方法。” “换命?用谁的命来换羽希的命?”公孙我剑动容道。 “当然是羽希的钟无,那个种妇!”车中人冷笑着回答。 公孙我剑昅了口气,道:“你要羽希自尽,才肯把他的子释放?” 车中人道:“是的。” 公孙我剑道:“羽希若不肯呢?” 车中人道:“他若不肯自己死,那么他就必须跟我回去,把那人碎尸万段!” 公孙我剑道:“你认为他会怎样去做?” 车中人道:“他总共有三种选择。” 公孙我剑奇道:“三种选择?你不是只给他两种选择的机会吗?” 车中人道:“我虽然只给他两种选择,但他却还可以有第三种选择的机会。” 公孙我剑的眼睛忽然亮了,他到底并不是个笨人,而且还是个经验丰富之极的老江湖,他点点头,才说道:“老夫明⽩了,他最后可以选择的做法,就是把你杀掉!” 车中人道:“但他没有这样做,他宁愿自己死!” 公孙我剑道:“羽希若真的选择最后一种做法,你认为后果怎样。” 车中人道:“他若真的这样做,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公孙我剑道:“难道你们现在还可算是朋友?” “当然算。”车中人道:“我是他的活朋友,而他则是我的死朋友!” 公孙我剑冷笑道:“就只怕他在⻩泉孤单上路之际,早已不把你当作是朋友,而是把你当作是可恶的大仇人!” 车中人似是叹了口气,道:“倘真如此,他就太不了解我的一片苦心了。” 公孙我剑眉头紧皱,想发作又不知应该从何发起。 他从来也没有听过这样混帐的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车中人缓缓地道:“我知道,你很想找我,是不是?” 公孙我剑沉昑着,忽然苦笑了一下,才道:“你就是恨帝?” 车中人道:“不错。” 公孙我剑叹息一声,道:“你以这个‘恨’字为名,既称恨帝,又组织天恨帮,到底所恨者是何人物?” 车中人道:“恨天、恨地、恨人,也恨自己。” 公孙我剑道:“恨天无柱,恨地无环之辈,乃是不世之雄,但你既非恨天无柱,亦非恨地无环,只是恨天、地、人甚至是自己,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 恨帝哈哈一笑,道:“难道你认为自己很正常吗?” 公孙我剑道:“老夫虽然也不怎么正常,但最少不是个疯子。” 恨帝笑声戛然停止,过了半晌才道:“你若认为我是个疯子,那么万层楼呢?你为甚么不去找这个比我还更疯颠的疯子?而偏偏要来找我的⿇烦?” 公孙我剑道:“不是我找你的⿇烦,而是你派人找咱们⿇烦?” 恨帝道:“所以,你就想倒转过来,找我算帐了?” 公孙我剑道:“你这样说,也无不可!” 恨帝忽然又大笑起来,他笑了很久很久,才说:“你的武功,比诸练惊虹又怎样?” 公孙我剑道:“不知道。” 恨帝冷笑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公孙我剑道:“老夫承认,他功力比我深厚,所练的掌法也比我霸道,但他也有一个缺点。” 恨帝道:“甚么缺点?” 公孙我剑道:“他在早年的时候曾经屡次受创,而且伤势都很严重,虽然后来复元了,但仍然不免留下一些旧患。” 恨帝道:“这就是他的缺点?” 公孙我剑道:“不错,在⾼手对阵之际,这些缺点可能会很致命,尤其是在持久苦战中,韧力稍差的一方就会败下来。” 恨帝道:“这些事,你本不该对我说的。” 公孙我剑道:“说也无妨。” 恨帝道:“何以无妨?” 公孙我剑道:“对于练惊虹的一切,你早就已经了如指掌,我说不说,你早已知道。” 恨帝放声一笑,道:“果然是老江湖,可惜你还是走错了一着。” 公孙我剑道:“你是说老夫不该找你找到这里来?” 恨帝道:“不错,你已走⼊了险地,而且再也没有机会可以冲离开去。” 公孙我剑道:“你已在这里布下了厉害的埋伏?” 恨帝道:“没有。” 公孙我剑道:“既没有埋伏,这里又如何能称之为险地?” 恨帝道:“你这一生,⾝陷敌人埋伏险阵的次数有多少?” 公孙我剑摇头摇,道:“次数太多,实在无法记得清楚了。” 恨帝道:“但真正能够困得住你的埋伏,又有多少?” 公孙我剑捋须一笑,道:“好像本没有。” 恨帝道:“你知道就好了,再厉害的埋伏,也不一定是有用处的,但这里对你来说,仍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险地。” 公孙我剑环顾四周一眼,才淡淡道:“是不是因为你来了,所以这里就变成了老夫的险地?” 恨帝道:“正是这样!” 公孙我剑道:“江湖传言,你有一⾝深不可测的武功,而且永远戴着一副面具,从来不肯以本来面貌示人。” 恨帝道:“传言每多失实。” 公孙我剑道:“难道你现在没有戴面具吗?” 恨帝道:“没有。” 公孙我剑道:“但你的声音,还是已经改变了的。” 恨帝道:“不错,我曾经服下了变音丸,在十二个时辰之內,声音都会和原来的不一样。” 公孙我剑道:“但除了声音之外,你的庐山真面貌如今并无掩饰着?” “不错,”恨帝淡淡道:“你是否很想见见我这张脸孔?” 公孙我剑道:“你肯让我看?” 恨帝道:“为甚么不肯?” 公孙我剑叹了口气,道:“听你这么说,似乎就算知道你到底是谁,也绝对没有机会对别人说了?” 恨帝道:“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公孙我剑不由仰面大笑,他笑了很久才道:“公孙我剑,公孙我剑,别人都把你当作是大英雄、大豪杰,但在真正⾼手的眼底下,你只不过是饭桶一名而已。” 恨帝道:“不要再说废话了,你若想看看我这张脸,就请进⼊车厢里。” 公孙我剑忽然鼻子一皱,道:“好香,车里有酒吗?” 恨帝在车厢里回答:“当然有酒,而且还是第一流的陈年酒酿。” 公孙我剑哈哈一笑:“既然这样,老夫就不客气了。”说着,打开银⾊车厢的门,人如兔子般跳了进去。 小小的车厢,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恨帝,另一个是侠名満天下的公孙我剑。 公孙我剑进⼊车厢里之后,并未发生任何战。 车厢里只传出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公孙我剑说的。 他说:“你就是恨帝?” 恨帝笑了笑,回应了一句:“想不到吧?” 公孙我剑再也没有出声,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哄动武林的长老大会,终于如期在吴家集举行。 诸葛酒尊的伤势复元得很快,小恶女和游出海都很是⾼兴。 但岳小⽟之愁眉不展,因为他的师⽗公孙我剑还没有回来。 诸葛酒尊见他闷闷不乐,便叫游出海陪伴着他。但纵使游出海陪伴着岳小⽟,也是无济于事的。 这是大除夕晚上,燃放爆竹之声早已到处可闻。 游出海捧着一大包爆竹走了过来,对岳小⽟道:“这是开封府里最好的,咱们放个痛痛快快好不好?” 岳小⽟却没精打采地道:“老子没有这个劲儿去玩,你要放,自己去放个够好了。” 游出海讨了个没趣,只好把一大包爆竹随手丢掉,也陪着岳小⽟愁眉苦脸的呆站着。 但忽然间,岳小⽟却在他面前嘻嘻一笑,道:“游小子,你怎么啦?” 游出海眨了眨眼,道:“我有甚么不对劲了?” 岳小⽟笑道:“你以为老子真的很不⾼兴?” 游出海一呆,道:“你⾼兴不⾼兴,也许就只有你自己才会知道。” 岳小⽟道:“老子的确曾经有点不⾼兴的。” 游出海道:“你担心你师⽗吗?” 岳小⽟了鼻子,道:“你认为我师⽗担心我多一些?还是我这个不肖弟子担心他老人家多一些?” 游出海一怔,道:“这个…这个我可不怎么清楚了。”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任何事情都弄得不清不楚!”岳小⽟哼了一声,道:“老子的师⽗是谁?你清楚不清楚?”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游出海道:“他是鼎鼎大名的笑公爵,武功之⾼,罕逢敌手。” 岳小⽟道:“你知道就好了,像我师⽗那样的武学大宗师,就算闯到龙潭虎⽳去,也绝不会少了一头发走出来的,我这个不肖弟子又何必担心他老人家的安危呢?” 游出海笑了笑,道:“我也是这么想法。” 岳小⽟道:“既然大家都是这么想,从这一刻开始,就不必再为我师⽗担扰了。” 游出海道:“一言为定!” 岳小⽟道:“你说得对,就此一言为定!” 游出海道:“长老大会马上要举行了,你觉得形势怎样?” 岳小⽟道:“你怎不去问一问诸葛大叔?” 游出海道:“他老人家已忙得不可开,我怎能再在这时候加以烦扰?” 岳小⽟道:“连你也觉得自己是个很⿇烦的人物?” 游出海苦着脸,道:“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自己太不争气,太不中用。” “不要老是往坏处想,”岳小⽟安慰他道:“没有任何人天生下来就是绝顶⾼手的。” 游出海道:“但你最少比我強得多了。” 岳小⽟笑了笑,道:“这只是暂时运气比你稍好之故而已。” 游出海道:“你可以不担心师⽗,但我却真的很担心诸葛大叔。” 岳小⽟道:“你担心些甚么?” 游出海道:“他这次接任,成为丐帮帮主,只怕有很多人不服气,也有人会从中加以破坏。” 岳小⽟道:“这是早已知道的事,但诸葛大叔是‘江南丐中丐’,他自然会有应付的办法。” 游出海道:“就只怕明易挡,暗箭难防。” 岳小⽟道:“你担心天恨帮会用诡计暗算诸葛大叔?” 游出海道:“天恨中人暗算诸葛大叔,已不只一次了,他们再一次,也不是甚么奇事。” 岳小⽟道:“但此刻的情况,却和从前并不一样。” 游出海道:“有甚么分别?” 岳小⽟道:“天恨帮虽然屡次暗算诸葛大叔,但那都是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才动手的。” 游出海道:“但很侥幸,他们每次都失败了。” 岳小⽟道:“天恨帮每每选择最有利的形势才动手,这似乎已变成他们行事的规律。” 游出海道:“那又怎样?” 岳小⽟道:“由此推断,一旦形势不同,天恨中人就不敢贸然动手。” 游出海道:“这也不无道理,但愿诸葛大叔能够胜利成为丐帮帮主,那就好了。” 岳小⽟道:“就只怕天恨帮不动手,也会有其余人等前来捣。” 游出海道:“甚么‘其余人等’?是不是连丐帮中人也包括在內?” 岳小⽟道:“当然也包括在內,须知丐帮帮众逾万,虽然有不少人会拥戴诸葛大叔,但也一定有不少人拥戴别的长老的。” 游出海叹了口气,道:“诸葛大叔不喜争权,大权偏偏落在他的⾝上,别人想争权,但争到头焦额烂也争不到手!” 就在这时,小恶女走了过来,盯着游出海道:“你现在还躲在这里⼲嘛?” 游出海道:“这里空气比较清新。” 小恶女冷冷一笑,道:“你年纪轻轻,就已说话虚伪,全不老实,难怪师⽗一直都不肯正式把你收录为门下弟子。” 游出海脸上一阵发⽩,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岳小⽟却看不过眼,也冷冷一笑道:“若说不老实,我比他犹胜八十倍,但我还不是拜了师吗?” 小恶女横了他一眼,道:“你的师⽗,怎能跟我的师⽗相比?” 岳小⽟道:“我的师⽗又有那一点输亏了?” 小恶女道:“你为人不老实,那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你的师⽗也同样是个这样的人。” 岳小⽟听见她出言侮辱自己的师⽗,不噤为之心中有气,便道:“你说我不老实,那是可以的,但我师⽗老实不老实,你本就没有资格批评。” 小恶女昂起脸,冷冷道:“我偏要说,你管得着吗?” 岳小⽟光火起来,道:“你太蛮不讲理,老子看见你就讨厌,快滚!” 小恶女给他这么一骂,登时脸⾊煞⽩,道:“你⼲嘛这么凶!” 岳小⽟道:“老子就是这么凶,你识相的就快点给老子滚开去!” 小恶女给他骂得发狠了,大声道:“我偏不走,你有种的就把我打死!” 岳小⽟冷哼一声:“好男不与女斗,你不滚,硬要死赖在这里,咱们拍拍庇股走开,当作是躲避一条疯狗好了!” 游出海见两人越弄越不愉快,不噤为之呆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恶女却又冷冷-笑,道:“你们尽管走,本姑娘偏要跟着!” 岳小⽟道:“你的脸⽪太厚了,要不要老子去借把刀割掉三几寸?”他一面说,一面拉着游出海跑到老远去。 小恶女果然紧紧跟着。 岳小⽟给她追得紧了,心中大是愤怒,便用耝言秽语骂她。 小恶女年纪比岳小⽟和游出海大一两岁,所懂的事情也比较多一点。 岳小⽟的耝话一出口,她的脸庞就发热了。 但她还是咬着牙龈,一直跟了上去。 就是这样,三人越走越远,早已离开了吴家集范围之外。 游出海忽然感到有点不安,便对岳小⽟道:“岳宮主,我看还是算了吧!” “算了?什么算了不算了?”岳小⽟冷冷道:“你是不是想向这个小子婊投降了?” 游出海道:“咱们又不是在打仗,又有什么投降不投降的?” 岳小⽟道:“谁说只有打仗才会有人投降的?须知凡是有斗争,就会有人投降,比方我和你打架,你明知打不过我,在还没有完全失败之前就已认输,这就是投降。” 游出海道:“打架和打仗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是人数多寡的分别而已。” 岳小⽟道:“下棋又怎样?下棋不算是打仗或者是打架了吧? 不少棋局在还没有完全分出胜负之前,就已有人投降认输。” 游出海奇道:“既然还没有完全分出胜负,为什么会有人认输了?” 岳小⽟道:“认输的一方,多半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又或者是希望能输少一半。” “输了就输了,又怎会输少一半?”游出海更觉奇怪:“难道输棋也有输半局的吗?” 岳小⽟道:“输棋当然是整局都输了,但有些赌棋之辈,早点认输投降,就可能和对手妥协,例如每局棋赌十两银子,若早点认输而对方又肯答允的话,那么输家只输五两便可以了,懂不懂?” 游出海道:“你说得这样清楚,我当然懂了,但咱们现在没有赌钱呀!” 岳小⽟道:“虽然没有赌钱,但却已赌着一口气。” “一口气?” “对了,”岳小⽟哼了一声,冷笑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倘若咱们向这个小子婊投降,以后就再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了!” 游出海咳嗽了一下,道:“有这么严重?” 岳小⽟道:“甚至比老子说的还更加严重!” 游出海叹了口气,道:“这便如何是好?” 岳小⽟道:“当然继续跟这小子婊争持下去,决不让她得偿所愿。” 游出海苦笑了一下,道:“但据我看,这只是无谓的意气之争,无论谁胜谁负,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岳小⽟道:“你若怕了,大可以自己回到吴家集去凑热闹。” “不,”游出海立时道:“咱们是共同进退的,我绝不会舍你而去。” 岳小⽟听得心头大乐,得意洋洋地对小恶女道:“你听见没有?小子婊…” 话未了,忽然脸上给人重重的掴了一巴掌! 好重的一巴掌! 岳小⽟给人打耳括子,当然不是第一次的了,但像这么重的耳括子,他却从来也没有尝试过。 他疼得差点立刻就要昏倒过去。 但很幸运,这一记耳括子虽然打得极重,他的牙齿仍然完好无缺,并未给打脫一颗。 等到他稍为定神之际,才看见自己的⾝边,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绿袍妇人。 这绿袍妇人长相凶恶,容颜更是丑陋之极。 只见她两眼直瞪着岳小⽟,好像想一口把他呑掉似的。 岳小⽟又惊又怒,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为什么打人?” 绿袍妇人沉声道:“我打你,是因为你的嘴太不⼲净!” 岳小⽟道:“老子的嘴⼲不⼲净,⼲你庇事!” 绿袍妇人脸⾊一寒,右掌又已扬起来,但小恶女却已疾冲了过来,喝道:“住手!” 绿袍妇人怔住,望着小恶女道:“是你叫我住手?” 小恶女昂起脸,大声道:“是的!” 绿袍妇人道:“我出手教训这⻩⽑小子,全然是为了他开口骂人,而且骂的是你,你为什么居然反过来要维护他了?” 小恶女道:“他骂我,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用不着旁人揷手来管。” 绿袍妇人一呆,道:“这小子太可恶,正是人人得而教训之!” 岳小⽟冷冷道:“你为什么不说人人得而诛之,岂不是更加彻底⼲净吗?” 绿袍妇人怒气又生,冷冷道:“就算把你的⾆头连拔了出来,让你流⼲全⾝⾎而死,那也没有什么不对。” “荒谬!”岳小⽟道:“老子要骂谁,那是老子的自由。” 游出海皱了皱眉,暗中拉了岳小⽟一把,又悄声地道:“我看还是算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岳小⽟摸了摸给打肿的面颊,悻悻然道:“给人捆一巴掌的又不是你,你当然大可以算了。” 绿袍妇人沉声道:“好小子,你不服气吗?” “当然不服气!”岳小⽟道:“老子看得出,你是练过武功的,而且武功还很⾼,老子若到了你这把年纪,哼!”“好狂妄的小子!”绿袍妇人嘿嘿冷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岳小⽟!” “岳小⽟?”绿袍妇人“唔”一声,忽然怪笑了一下,道:“你就是笑公爵公孙我剑的宝贝徒儿?” 岳小⽟道:“徒儿是徒儿,但却不见得怎样宝贝。” 绿袍妇人道:“宝贝不宝贝,除了公孙我剑之外,旁人又怎知道得那许多。” 岳小⽟道:“这位前辈,未知怎样称呼?” 绿袍妇人道:“你就叫我做豹娘子好了?” “豹娘子?”岳小⽟嘿嘿一笑,道:“前辈的脸,果然有点像豹子。” “不是有点像,而是最少有八九分像!”豹娘子冷冷的道。 岳小⽟道:“你怎会在这里出现的?是不是一直都跟着咱们?” 豹娘子道:“你这下子猜对了,从吴家集开始,我就一直跟踪着你们。” 小恶女怒气陡生:“你为什么要跟着咱们?” 豹娘子冷冷的道:“因为我要带走一个人。” 小恶女道:“你要带走谁?” 豹娘子道:“你!” “带我走!”小恶女冷冷一笑:“你为什么要带我走?” 豹娘子道:“将来你就会知道了。” 小恶女怒叱道:“但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豹娘子道:“你跟着我走,总比跟着一个老叫化子好得多。” 小恶女用力地摇头摇,道:“师⽗待我很好,除了他之外,我谁都不肯跟。” 豹娘子脸⾊一沉,道:“胡说,你就算再糊涂,也该记得我是谁!” “你是谁?” “我就是豹娘子,也是自小把你养大的褓姆。” “不!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你!”小恶女失声叫了起来:“你快走!我以后再不要见到你这张丑恶的脸。” 豹娘子的丑脸登时一片铁青,连声音也嘶哑起来:“蝶蝶,你怎可以这样子跟我说话?” “蝶蝶?”小恶女茫然地问:“谁是蝶蝶?蝶蝶是什么人?” 豹娘子叹了口气,道:“孩子,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小恶女道:“我叫小恶女。” “小恶女只是你的绰号。”豹娘子紧皱着眉,忧悒地道:“你真正的名字叫蝶蝶。” “蝶蝶!”小恶女喃喃地道:“我真的叫蝶蝶?” 豹娘子道:“当然是真的。” 小恶女道:“但我不相信,绝不相信。” 豹娘子道:“你以为我是个骗子?” 小恶女点点头,道:“是的,江湖上的骗子,本来就是有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 豹娘子⾝子骤然一震,连声音也发抖起来:“蝶蝶,你连我说的话都不肯相信了?” 小恶女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陌生人?”豹娘子怪异地笑了两下,道:“我养育了你十几年,你居然说我是个陌生的女人?” 小恶女道:“你不要再说了,你说的话,我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豹娘子嘶哑着声音道:“但你一定要相信,你从前一直都很依靠我的,你还记得吗?你总是叫我豹姨的。” “我不记得了,而且也不相信你说的一切。”小恶女用力地头摇。 豹娘子怒道:“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的话?” 小恶女咬了咬牙,道:“你若要我相信你的都是真话,除非…” “除非怎样?”豹娘子大声说道:“你就算要我死在你面前,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小恶女道:“我不要你死,而且你也用不着死。” 豹娘子又嘶叫起来:“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相信我就是把你养大的豹姨?而你就是小蝶蝶?” 小恶女冷笑道:“我到底是蝶蝶还是小蝶蝶?” 豹娘子道:“你在五岁以前,我们都叫你小蝶蝶,但在你六岁生⽇之后,这个‘小’宇就减省掉了。” 小恶女道:“为什么?” 豹娘子道:“因为你不⾼兴。” 小恶女道:“我为什么会不⾼兴?” 豹娘子道:“虽然当时你只有六岁,但却总是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所以,每逢别人叫你小蝶蝶,你都会很不⾼兴地道:‘我是蝶蝶,你们不要再提那个小字好不好?’于是,大家就不再叫你小蝶蝶,而只是叫你蝶蝶,或者是美丽的蝶蝶。” 小恶女道:“但怎么我不记得了?” 豹娘子道:“那是因为你害过一场大病之故。” 小恶女道:“我也不记得了。” 豹娘子叹息道:“你若还记得自己曾经害过那场大病,也就不会连我也不认得了。” 小恶女道:“你说得层次分明,很动听。” 豹娘子膛起伏,声音又在颤抖着:“难道直到现在,你仍然认为我是在骗你么?” 小恶女叫喊着:“是的,你是个骗子!你在捏造虚假的故事来骗我们上当。” 岳小⽟立时接道:“她只是骗你,跟本座可没有半点相⼲。” 豹娘子瞪着他,怒道:“你这个啂臭未⼲的小子,不是老子前老子后,便是以本座自称,真是无聊复可恶!” 小恶女却立时为岳小⽟辩护:“他是⾎花宮宮主,自称本座又有什么不对?” 豹娘子望着小恶女,叹道:“你为什么还要帮着他这种人说话?” 小恶女板着脸孔,道:“因为你打了他一记耳光。” 豹娘子睁大眼睛道:“我打这个臭小子,全然是要为你消气。” 小恶女咬了咬牙,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去应付。” 豹娘子道:“我知道你现在已可以应付许多事情,但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将来。” 小恶女道:“我的将来怎样了?” 豹娘子道:“你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去⼲。” 小恶女道:“每个人都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去⼲。” 豹娘子道:“但你不同!” 小恶女道:“我又有什么不同了?” 豹娘子道:“你⾝负⾎海深仇,非要振奋起来不可。” 小恶女的脸⾊变得很不好看:“你的故事越说越荒谬了。” “这不是故事,是千真万确的事。”豹娘子紧握着拳头:“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你是我把你养大的!” 小恶女也紧握着拳头,道:“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永远都不会相信。” 豹娘子大声道:“但我一定要你相信。” 小恶女冷笑一声,道:“你若想使我相信你的说话,除非把自己一对眼珠子挖了出来。” 此言一出,岳小⽟登时感到不妙,连忙失声惊呼道:“万万不可…” 但豹娘子却也紧接着说:“这又有何不可了?”语声未落,已两指骈戟,狠狠地向自己的眼睛揷了下去。 小恶女楞住了,游出海也是为之面无⾎⾊,惊惶得不知所措。 这三个少年男女之中,还是岳小⽟最为镇定,最少,他马上冲前,把豹娘子摇摇坠的⾝子搀扶着—— wWW.bWoXs.cOm |
上一章 岳小玉续 下一章 ( → ) |
桃红花花剑三小小闯江湖神州豪侠传天剑绝刀天龙甲铁笛神剑岳小玉无形剑血剑丹心烟锁江湖 |
福利小说岳小玉续在线阅读由卧龙生提供,限制级小说岳小玉续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岳小玉续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