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天香飙在线阅读由卧龙生提供
被窝小说网
被窝小说网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耽美小说
小说排行榜 灵异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乡村小说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好看的小说 娇凄出轨 山村风蓅 落难公主 蒾失娇凄 绝世风流 甜蜜家庭 校园邂逅 滛虐乐园 锦绣江山 都市后宮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天香飙  作者:卧龙生 书号:40519  时间:2017/9/16  字数:22487 
上一章   第二十二回 重振声威 力拼阴魔    下一章 ( → )
  岭南二奇是黑道中久负盛名的好手,此时蓄势发掌,左右夹击,那两股掌风呼啸作响,澎湃奔腾,直如倒海狂嘲一般,这等凶猛浑厚的掌风,力能倒碑拔树,只看得在场群雄,惊心动魄,齐将目光注在⾕寒香⾝上。

  忽听麦小明破口大骂道:“鼠辈胆敢背后伤人!”双⾜一顿,飞⾝扑向场內。

  余亦乐站在他的⾝旁,探臂一捞,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沉声说道:“稍安勿躁,仔细瞧瞧。”

  麦小明双眼一瞪,怒道:“你敢多事!”

  话声中,场內情势大变,⾕寒香‮躯娇‬微晃,倏地脫出了三面袭来的掌力,双掌翻飞,刹那间攻出四指九掌,与三人对拆了一十三招。

  ⾕寒香自从刺死丑怪老人佟公常后,独自一人,又在“万花宮”

  后洞秘室之內,练了三月武功。她出洞之后,情大变,与过去判若两人,非但不苟言笑,对练武之事讳莫如深,而且冷若冰霜,脸上经常透出一股煞气,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烦渎,因而钟一豪等只知她业已练成一⾝绝艺,但是究竟到了何等境地,仍然是莫测⾼深。

  这时眼见她力战一叟二奇,进攻拒守,奇幻无伦,掌指之下,隐蕴无穷威力,不噤俱皆惊诧,赞叹,欣慰,百感集,苗素兰与万映霞二人,更是热泪盈眶,心情动不已。

  酣斗中,只见⾕寒香⾝形电闪,左手骈指如戟,飞点巴天义的“期门”⽳,右臂挥处,五指突向霍元伽的右腕拂去。

  罗浮一叟霍元伽一掌拍出,掌至半途,忽见⾕寒香五指拂来,顿时沉臂拧,左掌下搦,封闭敌招,石掌一挥,猛向她的胁下击去。搜魂手巴天义双掌连挥,化解了敌人点向“期门”

  ⽳的一指,怒喝一声,一招“阎王掷令”掌挟惊风,猛地挥了过去。

  拘魂索宋天铎心地险,生‮忍残‬,出手从来不知容情,此时一见霍巴二人双出,封住了⾕寒香的前路,立即闪⾝上步,全力一掌,直往她的后心击下!这三人三掌,配合得天⾐无,既快又辣,掌掌致命,直看得一旁观战的群雄惊汗一炸,纷纷作势扑。

  忽听⾕寒香沉沉一笑,香肩略晃,蓦地脫出了三方袭来的掌力之外,⽟掌一挥,疾往宋天铎背后击去。

  她飘忽如同鬼魅,拘魂索宋天铎一掌拍出,突感眼前一花,顿时失了她的踪影。

  宋天铎情知不妙,惊凛之下,毫不迟疑地伏⾝一窜,闪电般的七尺。

  只听霍元伽与巴天义齐声怒喝,四掌同挥,阻住⾕寒香追击。

  ⾕寒香杀气直透华盖,双臂一分,同时攻向二人,刹那间,三人对拆了五十招,拘魂索宋天铎尚未回过⾝来。

  要知罗浮一叟与岭南二奇,在江湖上凶名素著,单打独斗,也不过输于寥寥可数的几名绝顶⾼手,以三敌一,实无几人可敌,而且三人久经战阵,临敌经验丰富异常,联手却敌,更使威力倍增,转眼之间,双方力搏,已逾二百合。

  ⾕寒香情切夫仇,割⾁喂虎,得天怜见,练出这一⾝武功,此刻与一叟二奇力拚两百招不露败相,非但引得钟一豪等人心下骇然,战中的一叟二奇,亦是満腔震怒,化作了一片惊恐。恶斗中,⾕寒香忽感悲从中来,心中暗暗忖道:“连这三人也久战不下,看来为大哥报仇,尚还遥遥无期。”心念一转,杀机横生,银牙一咬,奋力向三人疾攻。

  她鏖战两百合,丝毫不露倦容,而且奇招怪着,层出不穷,霍元伽等三人虽然此遮彼架,始终有攻有守,但却找不出克敌制胜之道。

  三人本就越打越为胆寒,⾕寒香突然招势一变,使出一路破空生啸的指,瞬眼之间,三人感到庒力大增,攻势受挫,须得全力自保。

  罗浮一叟霍元伽心念电转,暗忖道:“这女人有点琊门,再不见机,只恐悔之晚矣!”

  思忖中,劲贯双臂,连环劈出四掌,略阻敌人攻势,游目一掠,打量周围的形势。

  只听麦小明嘻嘻笑道:“相好的,要突围便往这边走。”

  原来他好勇喜斗,眼看场內打得热闹,心庠难搔,早已手横宝剑,在一旁掠阵,他近来对⾕寒香惮忌⽇深,未得命令,不敢擅自伸手,因而一心一意,希望三人分头逃遁,以便他弄一个煞煞手庠。

  余亦乐眼看场內战转烈,情知胜负一分,生死即判,于是朝众人施了一个眼⾊。

  钟一豪一松中扣把,抖出缅铁软刀,闪⾝上前,堵住了出⾕的去路。

  苗素兰与万映霞将那翎儿夹护在‮央中‬,三人同时闪退在一侧,余亦乐手执铜锣铁板,文天生持定金丝龙头软鞭,与江北四龙,齐皆守护在两旁,以防霍元伽等羞怒成恨,对小孩猝下毒手。

  罗浮一叟岭南二奇的属下见势不佳,亦皆纷纷将兵刃握在手內。

  场內恶战,愈来愈见惨烈,一叟二奇见麦小明与钟一豪监视在侧,知道即令自己三人甘心逃走,也未必能够轻易地脫⾝,因之俱各将心一横,竭尽平生所学,进力与⾕寒香抢攻。

  斗之下,转眼五十合又过,霍元伽心念一动,寻思道:“这女子武功奇诡,步法玄奥,加上姓钟的和那麦小明虎视眈眈,等在一旁接应,她明明是有胜无败之局。”想着心意一决,突地猛劈一掌,飘⾝后闪,大喝道:“夫人住手,听霍元伽一言!”

  岭南二奇一听霍元伽发话叫停,顿时连拍数掌,闪⾝并肩而立。

  ⾕寒香收势卓立,冷冷地问道:“你有什么话讲?”

  打斗一停,指风掌飚一歇,岭南二奇的息之声,顿时清晰可闻,霍元伽与⾕寒香的气息,亦显得耝重异常,只见霍元伽双掌一抱,微微欠⾝道:“夫人武功⾼強,在下万分佩服,但不知我等落败之后,夫人如何处置?”

  ⾕寒香冷冷一笑,道:“你们尚未落败,此时说之无益。”

  忽听搜魂手巴天义冷哼了声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霍大哥问这些废话何用?”

  罗浮一叟霍元伽猛一转面,怒声道:“巴老弟,如果你我获胜,老弟面上是否光采?”

  搜魂手巴天义环眼一瞪,怒道:“霍大哥此话是什么意思?”

  罗浮一叟霍元伽浓眉一轩,亢声道:“到此为止,霍元伽对盟主夫人的武功衷心佩服,怎么,难道我错了不成?”

  只听麦小明接口笑道:“霍元伽,你前倨后恭,敢莫是怕死?”

  罗浮一叟霍元伽満脸涨得⾎红,目含怨毒,盯注麦小明说道:“小狗,你的武功想必也长进了。”

  麦小明然大怒,宝剑一抡,直向霍元伽劈去,大喝道:“几时我输于你了!”

  霍元伽看那宝剑削来之势,猛恶无比,双肩晃动,疾退两尺。

  情知他生剽悍,不见真章不散,当下左手疾探,倏地向他刺剑的手腕抓去,右掌一挥,隔空劈出一掌。

  这两招同时发出,快如电光石火,麦小明一招未尽,忽感掌风盈耳,一股暗劲,当直撞过来,右腕一热,眼看即要被他抓上。

  麦小明精神大振,⾼声喝道:“来得好!”宝剑一挥,猛削霍元伽的右掌。

  ⾕寒香突然长袖一拂,一股极为柔的暗劲,直往两人之间涌去,迫得二人同时闪退了数尺。

  她伸手朝麦小明虚虚一拦,双眸冷焰一闪,凝注霍元伽道:“今⽇一战,到此为止,你们要走,只管自便,如果甘受约束,踪⾕自有你们的位置。”

  罗浮一叟心头闪电般地掠过一个念头,暗忖道:“这女人満眼杀机,踪⾕的形势,我等了如指掌,她岂会放心我等离去,最毒妇人心,老夫防她一手,然后相机而动。”不待岭南二奇开口,抱拳道:“夫人如果有意为盟主报仇,在下甘愿效力,否则还盟主的基业,就此离去。”

  ⾕寒香面⾊沉凝,丝毫不露喜怒之⾊,面庞一转,移目朝岭南二奇望去。

  拘魂索宋天铎与霍元伽一般心意,既怕钟一豪等一哄而上,又因老巢被人魔伍独所夺,除此之外,没有好的安⾝之处,当下抱拳躬⾝,抢着道:“如果为盟主复仇,赴汤蹈火,宋天铎兄弟甘心效命,否则留此无趣,就此别过夫人。”

  这两人老奷巨猾,自找台阶,明知⾕寒香念念不忘夫仇,却偏是否则否则的。

  只见⾕寒香淡淡一笑,道:“三位能与⾕寒香敌忾同仇,亡夫在天之灵,必定感不胜。”

  一叟二奇,齐齐躬⾝道:“盟主大仁大义,我等理当效命。”

  ⾕寒香冷冷扫了三人一眼,转面唤道:“麦小明。”

  麦小明嘻嘻一笑,上前道:“⼲什么?”

  ⾕寒香冷冰冰的一哼,说道:“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你年纪已经不小,言语行事,应当多加思虑。”说罢举步朝寨中走去。

  麦小明暗暗一吐⾆头,倏地面孔一板,朝着一叟二奇冷冷地道:“听到吗?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你三人小心一点。”

  搜魂手巴天义双眼一瞪,怒声道:“小儿找死?”

  拘魂索宋天铎一拉巴天义道:“我们快去搬地方,将后寨让给夫人,何必与这啂臭小儿一般见识。”

  麦小明宝剑一举,又想上前动手,余亦乐突然将他的手臂拉着,道:“夫人重临旧地,內心沉痛,可想而知,今非昔比,你确实应该检点些。”说话之中,目光朝钟一豪扫去。

  钟一豪知道这番话是讲给自己听的,他心中何尝不明⽩这层道理,怎奈他因爱成痴,不克自主,这时想到⾕寒香武功⾼过自己甚多,两人间的距离愈来愈远,一时感慨丛生,黯然神伤的垂下头来。

  这“踪⾕”经胡柏龄开辟草莽,营建栅寨,早已耝具规模,一叟二奇自老巢被夺后,索以此为久居之地,大事扩建,不遗余力,而今屋宇连绵,栅寨林立,规模气势,已大非昔⽇可比。

  靠崖壁的后寨,如今由⾕寒香占居,与她同住的除使女外,只有苗素兰,万映霞,和那取名胡⽩翎的小孩,⽩翎二字,仍是取柏龄二字的偏旁,意思指这小孩与胡柏龄有半子之亲。

  “踪⾕”內,除胡柏龄手订的四大戒律外,新颁的一条规戒是:妄⼊后寨者,杀无赦。

  后寨之中,有一间宽广三丈的密室,室中陈列着几个蒲团和一架兵器,此外则空蔬的了无一物,⾕寒香除了至中察议事外,无分⽇夜,均是独处密室之內,每⽇傍晚,则将万映霞和翎儿唤⼊室內,亲自传授武功。

  这⽇清晨,苗素兰正在督促翎儿练武,忽见⾕寒香命使女前来传唤自己,于是去到密室之內,问道:“夫人召唤,不知有何吩咐?”

  ⾕寒香一指⾝旁的蒲团道:“姐姐请坐。”

  苗素兰依言坐下,看她一双秀目,冷焰闪烁,开阖之间,冷芒电,芙蓉美面,却⽇渐清减,体态也不似以往那般丰盈,忍不住心中酸楚,黯然轻叹一声。

  ⾕寒香似乎明⽩她的心意,淡淡一笑,问道:“姐姐,手一魔算不算你的师⽗?”

  苗素兰听她突然问及此事,不觉怔了一怔,道:“我的武功是他传授的。”

  ⾕寒香道:“姐姐的意思,认为他是师⽗?”

  苗素兰‮头摇‬道:“他夺了我的童贞,姬妾弟子不分,也算不得什么师⽗。”

  ⾕寒香道:“自毁师伦大道,禽兽不如,他该不是姐姐的师⽗了。”

  苗素兰惑然道:“夫人忽然提起此事,想必是另有用意?”

  ⾕寒香淡然一笑道:“手一魔凶毒狠,姐姐既然弃暗投明,背叛了他,他如果得知姐姐的行踪,想来不会将你放过。”

  闭目沉思良久,然后秀目一睁,肃然问道:“手一魔隐迹的所在,姐姐如无碍难之处,就请告诉于我。”

  苗素兰黛眉一蹙,问道:“难道你要去找他?”

  ⾕寒香螓首微点,道:“我便不去,他迟早会来,这批人绝不甘于寂寞,何况大哥曾将他打伤过。”

  苗素兰満面愁容,道:“话虽不错,只是手一魔成名数十年,其武功之⾼,绝非霍元伽等人可比,当⽇盟主与他在古庙一战,实际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寒香点头道:“这点我知道,当⽇若非姐姐舍命相助,大哥难免一死。”

  苗素兰叹息一声,道:“他武功⾼強,尚不要紧,只是毒险狠,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

  ⾕寒香道:“外号手一魔,其人之险诈狠毒,自然是竟料中的事。”说罢站起⾝来,取下兵器架上的一柄淬毒匕首,反复观看,道:“不⼊虎⽳,焉得虎子,姐姐不必过虑。快将地点说出,少时我即动⾝。”

  苗素兰知她心意已决,再难更改,于是坚决地道:“既然你执意要去,我陪你走一趟吧,快马兼程,三⽇后可以赶到。”

  ⾕寒香听她要一同前去,心中暗想道:手一魔名震江湖,绝非易与之辈,此去生死难卜,万一二人同遭不幸,翎儿小小年纪,依靠何人?

  苗素兰见她沉昑不语,急忙说道:“我久在手一魔门下,对他的鬼域技俩,大半都能识透。”

  ⾕寒香断然‮头摇‬道:“翎儿练武正勤,不可一⽇荒废,我俩同行,便无人督促于他,我心意已定,姐姐速将地点指出,我立即动⾝。”

  苗素兰虽然放心不下,但见她语气坚决,斩钉截铁,令人不敢违拗,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地点在吕粱山,靠离石县境,手一魔潜修的所在,名为黑风峡,洞府深蔵在山腹之內,范围不小,除弟子姬妾外,以前即有二十余名武功不弱的属下。”

  ⾕寒香听说手一魔除弟子姬妾外,尚有属下,不噤秀眉一蹙,道:“这样说来,手一魔志不在小。”

  苗素兰道:“是啊!他原有问鼎中原,逐鹿绿林盟主之意,近年来按兵未动,想必也是鉴于少林、武当的势力过于庞大,酆秋⽔寒等不可轻敌之故。”

  只见⾕寒香⽟容之上,掠过一抹肃杀之⾊,道:“姐姐命人传话,着霍元伽、钟一豪、麦小明及巴、宋等五人多备暗器,整装待发。”

  苗素兰领命而去,⾕寒香将那柄淬毒匕首揷于际,另将一柄百炼精钢长剑背好,转⾝走出密室。

  密室之外,是⾕寒香的起居之所,两名贴⾝侍婢,经常守在房內,此时见⾕寒香外出,即忙拿起披风,替她穿好。

  ⾕寒香道:“密室上锁,任何人不许⼊內。”说罢出门,往寨內的练武场走去。

  练武场上,仅有小翎儿一人,只见他挥臂扬腿,満场盘旋,正在练习掌法。

  这套掌法是⾕寒香亲授,全套六十四招,尚只传了一半,但已被他练得抬臂劲响,推掌有风,工稳烂,使来如行云流⽔一般。

  他练得意如神会,⾕寒香到了场边,他仍丝毫不觉,三十二招使完,收势卓立,一敛气息,从头又练起来。

  只见⾕寒香莞尔一笑,柔声道:“翎儿住手,妈妈有话讲。”

  小翎儿收掌一望,顿时呼一声,腾⾝一跳,拉住⾕寒香的手道:“娘,我练给你瞧。”

  ⾕寒香微笑道:“怎么你不叫妈妈要唤作娘?”

  翎儿道:“她们说的,小孩唤娘作妈妈,大人唤妈妈作娘,我如今是大人啦!”

  ⾕寒香霭然一笑,点头道:“好吧,你如今是大人了,大人要明理讲话,娘有事出门,多则半月,少则七⽇即可回来。”

  翎儿听她说有事出门,刹那间小脸黯然,讷讷地说道:“妈妈别出门啦,翎儿也不作大人。”

  ⾕寒香⽟手一抬,轻拂着他的头顶,道:“好孩子,这次与以往不同,几⽇便回,而且有苗姑姑留下伴你,来,留神看着妈妈传完功夫,立即须得启程。”说罢步⼊场中,拉开架式,一掌一掌的传授与他。

  这翎儿聪明剔透,天赋极⾼,⾕寒香传他四招掌法,教了两道不到,已被他学得烂,⾕寒香见无谬误,于是说道:“每⽇至⾕外练轻功,须由苗姑姑或是映霞姊姊陪伴,晚间练內功,须以两支香为度,不可中辍,不可贪多,知道吗?”见他眼眶发⾚,又补上一句道:

  “男孩儿应当坚強,像你义⽗一般,不可哭,知道吗?”

  翎儿将头一点,道:“知道,翎儿像义⽗一样,翎儿不哭。”

  突然间,一声隐隐约约细如游丝的叹息之声,随风传⼊了⾕寒香的耳內。

  这声叹息大异寻常,⾕寒香凛然一惊,功凝双目,往声音来处望去。

  这后寨依山而筑,寨后山崖,壁立千尺,雀鸟难度。

  ⾕寒香穷尽目力,在岩壁上逐排搜索,要知道岩壁如果可以容人上下,则踪⾕的天然蹊径,及一切人为的布置,便都形同虚设了。

  忽听一阵飘渺的语声传⼊耳內,道:“老夫在离地百余丈处,如会见老夫,可至西面崖上相见,但不可携带从人。”

  ⾕寒香目精光,向离地百余丈的岩壁上凝神搜索,怎奈距离太远,看来看去,除了藤罗草莽,嵯峨怪石,及皑皑积雪外,终是一无所见。

  相隔百余丈⾼,能将语声颇为清晰的送⼊旁人耳中,这种神乎其技的功夫,⾕寒香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如果其事当真,怎不令她骇然汗下。

  她疑信参半,惊诧未已,正要移目他顾时,忽见一条灰⾊人影,自练武场的百丈⾼处,朝山顶笔直走去。

  这还是她遭逢奇遇,得了一⾝精湛深厚的內功,因而目力陡增,大异常人,若是换了霍元伽、钟一豪等人在此,只怕连这依稀淡薄的人影,也无法看得清楚。

  翎儿突然将她的手臂一摇,仰面道:“娘,您在望什么?瞧您的脸⾊苍⽩,手又是冰凉的。”

  ⾕寒香略定心神,温柔地道:“娘有事,你在此处练武,不许离开。”说罢双肩微晃,一掠七八丈,直往寨外赶去。

  由后寨转出前寨,直奔⾕口,她驰行太快,看来只是一抹淡影,因而一路之上,不时有人发出惊噫之声。

  出得⾕口,她掉头向西,直往山顶奔去,星跃电闪,一直化了顿饭工夫,始才翻上千仞绝壁上的一片悬崖。

  悬崖之上,一个发披肩,垂长髯的灰袍老者,正自双目微阖,神⾊漠然地向⾕寒香望着。

  ⾕寒香驻⾜不进,在那灰袍老者⾝前一丈之遥站定,秀目凝光,向他仔细地打量了一阵。

  这老者须发⾐著,全是一片灰⾊,他双手笼在袖內,脸上皱纹累累,肤⾊亦呈灰⽩。

  ⾕寒香暗忖道:“此人不知是敌是友,看他貌相倒不狞恶,只是神情冷漠,令人难以忍受。”

  她双拳一抱,不卑不亢,从容问道:“老者见召,不知有何指教?”

  这灰袍老者,似对她的镇静功夫大感意外,此时双目微张,冷冷地在她面上一掠,淡然道:“你是当真想要制住手一魔?”

  ⾕寒香一听,不噤惊诧绝,刚刚才在密室中议定的事情,不知他怎能得知,想来想去,想不出其中的缘故。

  只听灰袍老者道:“你不用疑神疑鬼,这半年来,老夫一直跟在你的左右,自‘天香⾕’,‘万花宮’,以至此间,你每夜练那破书本上的武功,老夫尽都一一收⼊眼底。”

  ⾕寒香暗忖道:“他所言不知是真是假,若说是真,未免令人难信。”

  灰袍老者道:“你怎不答复老夫所问的话?看你面无⾎⾊,手⾜发抖,想是害怕得很,其实只要你不忤逆老夫,老夫非但不会伤你,而且少不了你的好处。”

  ⾕寒香強颜一笑,道:“生死二字,早已不在⾕寒香心上。”

  灰袍老者道:“你忍辱含垢,卧薪尝胆,都是为了什么?哼,违心之论,竟敢在老夫前面言讲!”

  ⾕寒香定了定神,抱拳道:“老丈上下如何称呼?这般不辞辛劳,跟在⾕寒香左右,其用意何在?”

  灰袍老者冷冷地道:“你未答复老夫所问的话,最好不要先盘问老夫。”

  ⾕寒香晒然道:“江湖中人,有得七分武功,便要故作神秘,其实可笑得很。”

  灰袍老者厉声道:“丫头利嘴,想是活得不耐烦了!”右掌一竖,凌空一掌推出。

  寂然无声,丝毫不见警兆,一股如山暗劲,直涌⾕寒香前。

  两方相隔寻丈,⾕寒香既不甘心,亦无颜面就这般退让。

  只见她⾜下暗踏子午,披风一抖,露出一双⽩⽟手掌,平一并,缓缓朝前推去。

  灰袍老者见她居然出掌相抗,顿时眉端一蹙,不待双方掌力接实,猛地振腕一收,夷然不屑地道:“凭你微末之技,岂堪老夫一击!”

  话声未竭,忽听“砰”的一声巨响,⾕寒香所发的內家掌力,被他引向一旁,将雪地击了一个深广三四尺的陷坑。

  忽听灰袍老者道:“念你是女流之辈,老夫特别宽待于你,如今闲话不讲,你出‘问心子’,老夫任你要求,完成你一件心愿。”

  ⾕寒香讶然道:“‘问心子’?我不知你指的什么?”

  灰袍老者突然森森一阵冷笑,怒道:“你趁早别自讨没趣,‘问心子’大如龙眼,银光灿烂,其上雕刻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如今就蔵在你的⾝上。”

  ⾕寒香芳心之下,怦怦跳,寻思道:“那是我大哥的遗物,他怎会得知,如果说是自己偶尔把玩,被他在暗中窥见,却令人难以置信。”

  灰袍老者见她沉昑不语,于是说道:“你有何要求,只管说将出来,无论是手一魔的‘向心露’,少林寺的‘绿⽟佛杖’,或是天禅、紫、酆秋等任何一人项上的头颅,老夫俱可以替你弄到。”

  ⾕寒香接口道:“而我却只须出‘问心子’来。”

  灰袍老者点头道:“正是,而‘问心子’本来是老夫之物。”

  ⾕寒香秀眉一扬,道:“那明明是我大哥的遗物,你说是你的,岂非事无对证吗?”

  灰袍老者道:“老夫与你易,并不向你追讨。”

  ⾕寒香暗忖:“这老者火气倒大。”

  忽听灰袍老者沉声道:“你愿也罢,不愿也罢,东西老夫势必收回,‘万花宮’,‘天香⾕’,你那卧室,老夫俱已搜遍,如今只有两处地方,未经老夫搜索。”

  ⾕寒香问道:“哪两处地方?”

  灰袍老者道:“一是胡柏龄的埋骨之所,一是你的⾝上,这两处老夫均不愿亲手搜索,你自己权衡利害,如果恼了老夫,那却很难讲了。”

  ⾕寒香寻思道:他既能杀天禅、紫,又能杀酆秋和手一魔,显然是个不论是非,不辨黑⽩的人,何以对大哥和我,又有所顾忌?

  她本聪明绝顶之人,略一寻思,已知其中必然有某种原因,迫使这老者不能为所为,但是到底是何,则非凭空所能想象。

  忽听灰袍老者道:“你想好了没有?看你脸上晴不定,可是拿不出主意?”

  ⾕寒香银牙一咬,暗叫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脫!”心意一决,昂声道:“‘问心子’在我⾝畔,你要想独得,必须答应受我差遣,直到我报完夫仇为止。”

  只见灰袍老者须发怒张,冷哼一声,霍地扬手一掌,朝两丈外的岩壁遥遥击去。

  “轰!”的一声暴响海碗大的山石,雨点似的飞溅。

  岩壁之上,被击下方圆四尺,深达五寸的一片,一掌之威,如此之盛,怎不令人骇然!

  ⾕寒香心意既定,反而镇静如恒,冷眼旁观,声⾊不动。

  灰袍老者怒不可抑,目中冷电闪闪,牙齿挫得咯咯响,良久之后,始才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夫何人,岂能受你的挟制!”

  ⾕寒香语调平静地说道:“谁挟制你了?既称易,自然要两相心愿。”

  灰袍老者突然手臂一抬,指着⾕寒香道:“老夫暂不杀你,但你小心在意,如果失落了‘问心子’,老夫誓必将胡柏龄鞭尸三百,将你碎尸万段!”说罢双袖一抖,直往百丈悬崖外跃去。

  午末未初,⾕寒香率领霍元伽、钟一豪、岭南二奇、麦小明,一行六人,自“踪⾕”

  启程。

  六骑健马,首尾相接转⼊官道后,立即纵辔疾驰,投西南而去。

  一路兼程,赶到第三⽇⻩昏,⾕寒香一行六人,到了离石县內,落店小憩,然后同进酒饭。

  次⽇凌晨,六骑马离了客店,出城向吕梁山进发,⼊山之后,又疾驰了一两个时辰,方始进⼊黑风峡內。

  这黑风峡两壁夹峙,中通一条宽约四尺的窄径,峭壁⾼耸⼊云,绝壁上伸出的参天古树,遮断了一线天光,因而虽在⽇中,峡內却是黑黯沉沉,鬼气森森,加以刺骨风,吹得人汗⽑直竖,其险恶之状,较“踪⾕”远为可怖。

  一行六人,纵然都是以胆包⾝,叱咤风云的人物,⼊了此等幽冥绝地,也不免惴惴不安,怦怦心跳起来。

  ⾕寒香手牵马匹,当先朝峡內走,行⼊十余丈后,忽听头顶响起一声短促锐啸。

  这锐啸尖厉刺耳,恍若鬼哭枭鸣,峡壁传音,更增恐怖气氛,众人⼊耳心惊,不由自主的驻⾜不前,仰面朝头顶望去。

  蓦地一声巨响,自⾝后传来,众人转面一望,只见峡口一片漆黑,业已被堵得一丝隙不露。

  听那沉重响亮的声音,堵住峡口之物,应在万斤以上。

  麦小明双肩一晃,返⾝奔到峡口,‮子套‬宝剑,朝那封闭出口之处连砍数剑。

  只听当当当连响,沉闷的金铁之声,不绝于耳,沉沉的峡⾕,顿时充満了嗡嗡的回音。

  ⾕寒香初⼊峡內,本为那凄惨的气氛和幽暗的景⾊所慑,心中感到惊怵,此时突然觉出強敌已在⾝侧,反而胆气大壮,精神为之一振。

  她久历艰辛,养成了超人一等的胆识,此时双眸凝光,朝四面暗处游目一扫,扬声道:

  “小明回来,不要损坏了宝剑。”

  麦小明手提宝剑,纵⾝回到⾕寒香⾝前,笑道:“好家伙,半尺厚的钢闸!”

  罗浮一叟霍元伽道:“那铁闸‮端顶‬,尚有隙,想是手一魔特为留下的陷阱。”

  ⾕寒香淡淡一笑道:“霍兄说得不错,敢犯黑风峡的人,自不将两三丈⾼的铁闸放在眼內。”

  ⾕寒香长袖一抖,一张大红柬帖,直往麦小明怀中飞去,接着手指一处岩壁道:“那上面蔵的有人,你前去投帖,命手一魔出来客。”

  麦小明朝她手指之处张望半晌,用力一拍脖子道:“当真有人,怎会我未曾发觉。”说罢腾⾝一跃,直落三丈以外,突然又扭头道:“如果有人拒不受命,或是出口伤人,我是否应该一剑将他杀掉?”

  他久未与人动手,此刻心庠难搔,恨不得立即点燃战火,与人恶斗一场。

  ⾕寒香秀眉一蹙,不耐烦地说道:“该杀就杀,你瞧着办吧!”

  麦小明闻言大喜,柬帖往怀中一揣,手横宝剑,大声道:“有人没有?”

  只听嗖嗖风声,四名⾝着黑⾊劲装,肩后揷着兵刃的大汉,飞泻而下,并肩挡在路中。

  麦小明双眼一扫,看出四名黑⾐大汉,下均挂着⽪囊,不由嘻嘻一笑,宝剑前伸,道:

  “快将拜帖手一魔,命他赶紧前来客,谁跑慢一步,我砍下谁的狗腿。”他口说拜帖,却不将拜帖取出。

  四名黑⾐大汉齐声怒喝,刹那之间,俱将兵刃亮出。

  只见麦小明剑疾跃,⾼声道:“你敢骂人!”唰唰连声,寒光电掣,一连攻出四剑。

  这出手四剑,诡异绝伦,暴伸疾缩,快得⾁眼难辨。

  惊哦之声纷起,忽听一名黑⾐大汉怒喝道:“点子扎手,大伙并排上!”⽩光一闪,厚背鬼头刀罩头劈去。

  刹那间,刀风霍霍,剑影重重,排山倒海般涌而前。

  原来这黑风峡窄隘幽暗,如四人联手,以暗器袭敌,则对手武功再⾼,也必陷⾝危境,麦小明鬼精灵,猝然突袭,一招四剑,竟将四名黑⾐大汉盛放暗器的⽪囊,巧妙绝伦地挑落在地。

  只听四名黑⾐大汉怒声一喝,一排刀光,突然卷进,将麦小明迫退一步。

  这四人兵刃相同,招术一致,联臂出手,其应敌方式,殊为少见。

  麦小明満脸笑意,虽然被迫连退两步,宝剑挥来,反而更见从容。

  倏地,剑光大盛,麦小明健腕挥处,陡然一剑横削。

  只听“叮叮叮叮”刀剑相,发出一串金铁相击之声。

  这一剑凌厉之极,兵刃相触之下,四名黑⾐大汉被震退一步,麦小明的前冲之势竟也为之一挫。

  ⾕寒香突转冷冰冰地说道:“恶鬼奔丧…”

  麦小明心头一动,⾝躯一侧,着岩壁暴进三尺,精芒电掣,一剑刺向左面一名黑⾐大汉的肋下。

  ⾕寒香沉声道:“怨魂⾜,五雷击顶…”

  麦小明一招“恶鬼奔丧”使出一半,急忙转⾝一剑,横扫四名黑⾐大汉的⾜下,紧接着凌空腾起,口中大喊道:“试试看!”

  话未了,惨嗥之声,响彻了幽暗的峡⾕,漫天惊虹,带起一片⾎雨,最右一名黑⾐大汉,被麦小明一剑削下半边脑袋,第二名大汉的持刀右臂,被齐肘斩下。

  适在此时,暗的峡⾕深处,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什么人好大胆,⼊了黑风峡內,还敢出手杀人?”

  麦小明宝剑狂挥,朝两名连连后退的大汉追杀不已,四名黑⾐大汉一死一伤,余下二人,已无法抵挡的剑势。

  ⾕寒香突然道:“小明住手,留此二人一命。”

  麦小明不敢不依,飘⾝后闪,他的武功与⾕寒香同一师承,适才与四名黑⾐大汉动手时,他一味猛攻,无法‮解破‬四人的联手刀法,⾕寒香点拨三招,立即奏功,无形之中,令他对⾕寒香的惮忌之心更增几分。

  眨眼间,数十丈外绿光闪动,亮起了四盏光焰碧绿,有似鬼火般的灯笼,四个⾝著绿⾐的美婢,各提一灯,缓步向前走来。

  这灯光虽然碧绿黯淡,但在⾕寒香这等內功精湛的⾼手眼中,已不亚于旭⽇⾼挂,皓月当空。

  只见那四个绿⾐美婢,莲步款款,姗姗而来,四人之后,走着一个垂⽩髯,⾝披黑袍,发挽道髻,手执拂尘,脸长如马,双颧⾼突,面如死灰的⾼大之人。

  此人生相已带着三分森森鬼气,加上那四盏碧绿灯光一照,和他那一⾝气沉沉的装着,看将起来,直似刚刚由鬼域中走来。

  ⾕寒香暗忖道:“此人大概是手一魔了。”

  罗浮一叟霍元伽与钟一豪等人,俱是叱咤风云,称霸绿林的人物,此时处⾝这举头不见天光,抬眼深不可测的峡壁之內,目睹手一魔这等形貌装束,也不噤心头怔忡,凛然生惧。

  只见手一魔走到四个绿⾐婢女中间一站,轻咳一声,冷冷地道:“这黑风峡內,二十余年未见生人,尔等各自报上名号,此来是有意还是无意,速即禀上,以便老夫处置。”

  ⾕寒香听他言词托大,老气横秋,不噤冷哼一声,晒然道:“听阁下的口气,想必是这黑风峡的主人手一魔了。”

  手一魔突然冷冷地道:“扬灯。”

  四名绿⾐婢女一听,急忙齐上三步,一边两人,将四盏碧焰纱灯,⾼⾼举起。

  手一魔双目之內,突地奇光流转,盯注⾕寒香的面庞一瞬不瞬。

  他生沉多疑,喜怒之情,从不形露神⾊之间,此时但见他双睛幻动,被碧绿灯焰一照,映成两点灼灼闪耀的磷光,面上却仍是一片冷漠之⾊,对于⾕寒香两旁的一叟二奇,及钟一豪麦小明五人,连瞥也未曾瞥上一眼。

  忽听麦小明笑道:“你到底是不是手一魔?装模作样,算什么东西。”

  手一魔恍如未闻,依然目注⾕寒香的面庞,道:“老夫正是手一魔,你既识得老夫,则多半是有所为而来,姓名来历,到此何事,且先说与老夫得知。”

  ⾕寒香冷冷一笑,转朝麦小明望上一眼。

  麦小明探怀中,取出⾕寒香的大红名帖,将手朝手一魔一扬,道:“你的臭排场很多,少时我先斗你三百回合。”那名帖被他随手一掷,去势如箭,直往手一魔脸上去。

  手一魔似未想到麦小明年纪轻轻,竟然內力深厚,能将一片薄纸,掷得疾劲异常,因而手接名帖,不噤向他打量一眼,然后方始目光一垂,转向名帖上看去。

  这名帖之上,大书“天下绿林盟主⾕寒香”九字,手一魔声⾊不动,凝视半晌,然后双眼一抬,神光湛湛地盯注⾕寒香道:“老夫曾听人言,冷面阎罗胡柏龄的未亡人美绝人寰,国⾊无双,但不知道前后两位盟主之间,是否有何渊源?”

  ⾕寒香沉声说道:“胡柏龄正是亡夫,⾕寒香即是胡柏龄的未亡人。”

  她生来天香国⾊,任何人与她相对,都不免为她的美⾊所惑,向她凝视不舍,她习以为常,是以手一魔目光灼灼,紧盯在她的脸上,她也不以为忤。

  手一魔听她自承是胡柏龄的未亡人,顿时微一咧嘴,无声无息的一笑道:“你这天下绿林盟主,是以武功赢来,还是由天下绿林所推举?”

  罗浮一叟霍元伽突然冷冷地道:“以武功赢来,受绿林推戴,如果你这黑风峡也算绿林一环,少不了也在⾕盟主的辖下。”

  ⾕寒香暗忖道:霍元伽老奷巨猾,与这手一魔倒可以针锋相对。

  手一魔脸⾊一沉,斜眼在霍元伽面上一掠,蓦地神⾊一弛,朝⾕寒香抱拳含笑道:

  “⾕盟主驾到,老朽疏懒成,未曾远,尚祈多多恕罪。”说罢侧⾝揖客,道:“盟主远来不易,请至蜗居待茶,以便老朽恭聆教益。”

  忽听钟一豪嘿嘿笑道:“手一魔也会笑脸人,如此看来,江湖传闻,尽多不实之处。”

  手一魔果然名不虚传,麦小明、霍元伽、钟一豪三人一再撩拨,他仍是冷漠如故,丝毫不见怒,其沉之,较⾕寒香和霍元伽尤为过之。

  只见他拂尘一摆,缓缓地道:“⾕盟主,你这几位从人,似乎猖狂过甚。”

  ⾕寒香尚未开口,钟一豪突然举步一跨,沉声道:“你讲话应该多多斟酌,猖狂二字岂可轻用!”

  手一魔冷冷地道:“老夫爱用即用,这黑风峡內,没有尔等开口的余地。”

  钟一豪怒喝道:“你好大的口气!”

  声甫落,倏地欺⾝上步,挥手一掌击去。

  手一魔见他竟敢动手,不由眉端微蹙,移目向⾕寒香望去。

  这峡中形势险恶异常,他那洞府之內,更不知是何等情况,因而霍元伽与钟一豪等人俱不愿深⼊涉险,而想就在当地挑起战端,与手一魔决一雌雄。

  ⾕寒香心中另有计较,此时眼看钟一豪出手,并不出声制止,仅只秀目凝光,冷眼望着手一魔,瞧他如何还手。

  手一魔看她嘴角噙着冷笑,不言不动,一无表示,猜测不透她的心意,不噤暗暗忖道:

  怎么这女人冷酷寡情,与传闻中大异其趣。

  这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劲风盈耳,钟一豪的手掌,离他时已不过咫尺之遥。

  手一魔冷哼一声,举掌一挥,硬接钟一豪一掌。

  双掌一接“砰”地一声脆响,两人之间,陡然涌起一阵旋风,吹得四个碧灯⾼举的绿⾐美婢⾐袂飘。

  只见钟一豪双⾜替,连退两步,手一魔则站立原处,凝然未动。

  忽见钟一豪纵⾝一扑,一招“直叩天门”当一拳击去。

  同时间,麦小明飞⾝一剑,直袭手一魔头顶,口中大喝道:“你也接我一剑看看!”

  但听岩壁之上,喝叱纷起,十余缕蓝光,带来破空声响,直向麦小明疾而到,来势劲猛,一闪而至。

  ⾕寒香眼看情势即将混,霍地双肩微晃,直欺钟一豪与手一魔两人之间,长袖一挥,劈出一阵柔暗劲。

  手一魔与钟一豪拳掌即将接实,忽见⾕寒香出手相隔,顿时各自收势,飘⾝退出数尺。

  但听一阵叮咚之声响过,十余柄四寸长短,蓝芒闪闪的柳叶淬毒飞刀,被麦小明剑光击飞,撞得两边岩壁火花溅。

  ⾕寒香冷冷扫视手一魔一眼,伸手一指霍元伽说道:“这一位姓霍名元伽,江湖道上,称作罗浮一叟。”接着一指岭南二奇,道:“这两位是巴天义,宋天铎兄弟,人称岭南二奇。”

  手一魔两眼上翻,鼻中冷哼一声。

  搜魂手巴天义见手一魔公然无礼,显然是目中无人,不将一叟二奇看在眼中,然大怒之下,连冲数步,劈面一拳击去。

  这一拳含怒而发,猛恶至极,拳出未半,一股凶猛绝伦的拳力,轰轰有声地向手一魔冲击而去。

  手一魔冷笑一声,道:“你也不过如此。”右掌平推去,一股暗劲应手而出。

  拳风掌力一接,但闻砰然一震,搜魂手巴天义噔噔连退两步,手一魔静如山岳耸峙,依然凝立原地。

  北岳大会之上,搜魂手巴天义与钟一豪一场硬拚,结果势均力敌,两败俱伤,自此以后,二人各怀心病,一有机会,便明争暗斗,钟一豪刚刚在手一魔掌下输了一招,巴天义上来,仍是依样葫芦,不觉心病复发,不顾中⾎气翻腾,踏上一步,左掌迅发,右掌回收,又极快地击了出去。

  他刹那之间,一连三四拳连环击出,每一拳发出的力道,汇合成一股如山狂飚,风起云涌一般,直往手一魔怀中呼啸撞去。

  手一魔连劈两掌,怒喝道:“你当真找死不成!”饶他目无余子,也不噤凛然心惊。

  ⾕寒香卓立一旁,⽟容之上,倏地掠过一丝飘忽诡异的笑意,皓腕一舒,道:“巴兄先行退下。”

  搜魂手巴天义所击出的拳力,与手一魔劈出的掌力一触,已感到腹中震痛不已,闻言之下,立即借着反震之力,飘⾝退至原处。

  ⾕寒香秀目一垂,一扫手一魔脚下,道:“老英雄名下不虚,功力的确不凡。”

  原来手一魔与钟一豪,巴天义二人接手几招,业已双⾜深陷,⼊地将及两寸,这山峡內未见冰雪,岩石‮硬坚‬,⾜陷两寸,其劲力可想而知,⾕寒香言外之意,便是手一魔的功力不凡,钟一豪与巴天义二人,亦非等闲可比。

  手一魔岂不识她弦外之音,冷笑一声,道:“⾕盟主来至黑风峡內,杀人挑衅,究竟所为何事?”

  ⾕寒香微微一哂,一指钟一豪道:“这一位姓钟名一豪,领袖江北绿林多年,另一位名叫麦小明,乃是亡夫的师弟。”

  手一魔见她顾左右而言他,心中有气,冷声道:“这几人老朽已见识过,⾕盟主能以统御群豪,武功造诣,谅必更⾼一筹。”

  ⾕寒香淡淡一笑,道:“有劳老英雄带路,且容⾕寒香一瞻仙居风采。”

  手一魔暗暗忖道:这女人行事奇特,迥异常人,看将起来,较胡柏龄更为厉害!转念之间,双手一拱,转⾝当先领路。

  四个手举碧绿纱灯的婢女见手一魔举步,立即转⾝紧随两侧,朝峡⾕深处走去。

  ⾕寒香目光流转,在霍元伽与宋天铎脸上一掠而过,心头冷笑道:“你们暗怀鬼胎,我将你们置于死地,且看你们卖不卖命。”

  手一魔当先领路,⾕寒香紧紧相随,钟一豪与罗浮一叟等跟随在后,直往幽暗深邃的峡底走去。

  这黑风峡全长三百余丈,最宽之处,不过八九尺阔,愈至峡底,愈为漆黑沉,伸手不辨五指。

  众人就着四盏碧灯,打量沿途的形势,只见两边岩壁之上,散布着许多蜂房鸟巢似的洞⽳,漆黑一团,深浅难测。

  ⾕寒香暗忖道:“这些洞⽳之內,十有八九有人蔵着,居⾼临下,以暗器伤敌,谁想以武功強出強⼊,倒是不大容易。”

  手一魔⼲笑一声,转⾝朝前走去,倏地碧光一闪,但见右面岩壁上现出一座⾼约丈许,宽八尺的洞门,四名背揷长剑的青⾐少年分立两旁,每人手中⾼举着一盏灯笼。

  ⾕寒香暗暗忖道:“这四男四女气定神闲,举止凝稳,似乎都有一⾝极佳的武功,若能收为己用,则自己家居外出,势必方便不少。”转念之间,秀目一闪,冷冷在四人面上扫视一眼。

  手一魔当先领路,⼊洞之后,左转右折,穿过几重门户,一直走⼊一间四壁洞开,中间设有桌椅的石室,方始停下⾝来,肃客⼊座。

  他这洞府深蔵山腹,洞內不见天光,全以那种碧绿灯光照明,气沉沉冷森可怖。

  手一魔轻轻的咳了一声,道:“胡夫人的胆识与豪气,着实令人佩服,但不知枉驾黑风峡,究竟因为何事?”

  ⾕寒香成竹在,淡淡地道:“⾕寒香来此,有件琐事,要烦扰老英雄的精神。”

  手一魔道:“夫人有话请讲,力所能及,老朽无不从命。”

  ⾕寒香双眉一轩,神光炯炯,注视手一魔道:“听说老英雄有一种名为‘向心露’的‮物药‬,⾕寒香不揣冒昧,向老英雄讨取些许。”

  手一魔眼珠微动,缓缓地道:“但不知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寒香道:“老英雄有个名叫苗素兰的门下,她人并未死,现今与⾕寒香为伴,特此奉告一声。”

  手一魔沉昑不语。

  这时,一名绿⾐婢女手托一只青铜茶盘走了进来,在众人面前分别敬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手一魔端起茶杯,微微一笑道:“这茶內绝无‘向心露’,夫人但饮无妨。”说罢举杯就,啜饮一口。

  忽听钟一豪冷冷地道:“阁下太容易讲话,与传闻中的手一魔大相径庭,这茶阁下敢吃,钟一豪可是不敢。”说罢右手疾探,陡地向⾝后侍立的一名绿⾐婢女抓去。

  但见手一魔五指箕张,电而出,冷哼道:“鼠辈无理!”

  这几年来,钟一豪随⾕寒香奔波劳碌,也是历尽了人世疾苦,平居之余,常以武功未能登峰造极,不能独力为胡柏龄报仇,以致眼看着⾕寒香自污清⽩,以⾊相换取武功,他暗自伤怀,但有闲暇,即刻苦练武功,因而虽只三两年时间,其技艺已大非昔⽇可比。

  那绿⾐美婢耳目原是极为灵敏,而且与钟一豪相隔四尺之遥,钟一豪坐在椅上,理该抓她不着,岂料钟一豪这一抓之势,快如惊霆迅雷,未见他⾝形离座,业已抓住那名绿⾐婢女的手腕,一把扯⼊了怀中。

  但听⾕寒香冷声一笑,道:“属下卤莽,老英雄多多见谅。”茶杯一举朝手一魔一照。

  钟一豪与罗浮一叟霍元伽首先离座而起,岭南二奇与麦小明亦纷纷起立,手一魔面露诡笑,目光湛湛地盯在⾕寒香⽟面之上。

  原来⾕寒香举手之间,檀口一张,竟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汁凭空昅⼊了腹內,茶杯一晃,差点撞在手一魔的“曲池”⽳上,迫得手一魔硬将袭向钟一豪的一掌,收了回去。

  忽听“嘤咛”一声,钟一豪一指点了那名绿⾐婢女的⽳道,健腕一挥,将她朝另外一名婢女扔去。

  他原是挑衅,此时伸手在间一拉,撤出缅铁软刀,道:“这茶中多半有鬼,夫人请在一旁监战,待属下来料理此人。”

  忽听麦小明大声道:“第一场是我的!”“呛啷”一声,已将宝剑执在手中。

  ⾕寒香黛眉微蹙,缓缓地道:“除钟兄外,其余的人各守一处门户。”

  刹那间,飒然声响,霍元伽、巴天义、宋天铎、麦小明,分别守在四侧。

  手一魔安坐椅上,沉沉的冷笑一阵,道:“夫人指挥若定,果有领袖群伦之才,只是在老朽眼中,夫人这批属下,不过是些土瓦狗而已。”

  此言一出,连鼠首两端的霍元伽与宋天铎,也觉得怒不可抑,钟一豪欺⾝上步,即待挥刀动手。

  手一魔两眼停在⾕寒香脸上,对扑近⾝前的钟一豪连瞧也不瞧上一眼。

  只听娇叱之声响起,两个绿⾐婢女倏地闪⾝上前,抖手之间,亮出两柄软剑,一柄金光耀眼生花,一柄银光闪闪,如长星划空。

  ⾕寒香对这黑风峡內的一人一物,俱都别有用心,一见双剑一刀将要上,顿时扬声道:

  “钟兄手下留情。”

  但听一阵金铁鸣之声,満室回,两个绿⾐少女环佩叮当,同时被震得退出四五尺远。

  ⾕寒香突然声音一冷,道:“老英雄,⾕寒香曾听亡夫说起,你怀大志,腹蔵机谋,素有问鼎中原之心,不知如今改变了初衷否?”

  手一魔嘿嘿一笑,道:“有道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老朽雄心倒是未死,惟其自恨力薄而已。”⾕寒香双臂一震,抖掉了锦缎披风,离座而起,道:“胜得了⾕寒香,自今以后,踪⾕归黑风峡管辖。”

  手一魔诡笑道:“夫人何不一提气,试试体內可有异样?”

  钟一豪面庞一转,急往⾕寒香脸上望去,他面垂黑纱,无人看得出他脸上的神情,但由那急骤的动作中,可看出其內心的震动。

  ⾕寒香轻哼一声,冷冷地道:“等闲的毒药,毒⾕寒香不死。”说着双肩一晃,面一掌,直往手一魔额上拍去。

  这一掌疑真似幻,悄无声息,缓缓而来,恍忽晴空一朵⽩云。

  手一魔嘴角间泛起一丝冷冷笑意,长⾝而起,挥掌向前去。

  ⾕寒香天生绝⾊,一⾝之上,无一处不美,但见那纤纤⽟掌欺霜赛雪,一眼望去,便令人有柔若无骨之感。

  手一魔姬妾弟子不分,本来就深具寡人之疾,他內力精湛,目光犀利,在峡內第一眼看见⾕寒香时,即为其绝世容貌所震,不克自已,但他年老成精,情知来者不善,是以強自收摄心神,装模作样,直将⾕寒香⼊洞內,示意⾝边婢女,单单在⾕寒香茶中弄鬼。

  这种简单办法,不过是姑且一试,并未期望必成,不料⾕寒香明知故犯,偏偏将茶一饮而尽,意外之喜,怎不令他心头雀跃。

  只听轻轻一声脆响,双掌甫接,一阵烈异常的气流,波翻浪滚,四散飞溢,吹得満室之人⾐襟猎猎作响。

  手一魔急退两步,⾜下一晃,⾝形朝前一倾,⾕寒香双⾜紧钉原地,‮躯娇‬摇晃,仿佛风雨之下的一叶残荷。

  蓦地钟一豪大喝一声,缅铁软刀带起惊天毫芒,飞劈手一魔头顶。

  这一刀猛绝经伦,两个绿⾐婢女骇得花容失⾊,金银软剑疾刺而出,分袭钟一豪肩肋二处。

  手一魔突然侧闪五尺,双掌连击三下。“啪啪”三响,掌声未落,四门之外,陡地涌起疾促的步履之声。

  ⾕寒香冷哼一声,霍地欺⾝而上,左手骈指如戟,直点手一魔肩胛,右掌闪动如电,罩定手一魔左肋诸大⽳道。

  手一魔轻敌致败,一掌硬拚,只使出五成功力,此刻內腑已被震伤,不敢再存丝毫怜香惜⽟之心,一见⾕寒香掌指袭到,立即旋⾝一掌,全力攻出。

  另一旁刀光闪闪,剑气腾腾,两名绿⾐婢女与钟一豪斗数招之后,另一名未曾动手的少女,也挥剑加⼊了战团。

  洞门之下,打得更为烈,除先时在门外客的四名青⾐少年外,另有十余男子,分头向室內冲击不已。

  这石室形势极为怪异,东西南北,各有一道门户,四门之外,俱是一座略较狭小的石室。

  此时室內室外,掌风盈耳,兵刃相击之声此起彼落,夹杂着喝叱之声,‮辣火‬辣炽烈异常。

  北面门户通往洞外,罗浮一叟霍元伽暗怀鬼胎,一听⾕寒香下令各守一门,顿时抢先发动,占据了这处出口,以便危急之时,易于遁走。

  他心机深沉,预留退路,岂料弄巧反拙,手一魔轻敌过甚,一招之下,被⾕寒香震伤了內腑,因而击掌为号,招⼊守伺在外的属下,掌声未歇,四名手持精钢长剑的青⾐少年,即已风驰电掣而来。

  这四个青⾐少年,是手一魔门下的精粹,由他一手‮教调‬的弟子,武功造诣,胜过那四个绿⾐少女。

  霍元伽的眼力何等敏锐,四人⾝形才现,他立时瞧出对方的深浅,一撩⾐襟,撤出了极少动用的兵刃。

  但见四个青⾐少年两前两后,晃眼已至近处,为首二人长剑疾震,同时向霍元伽刺去。

  这二人剑势一动,剑尖之上,立即银星爆,威力慑人,实非小可。

  霍元伽心下一凛,振臂一抡,龙昑声响中,星火飞溅,当前两个青⾐少年倏地一分猛向左右闪去。

  罗浮一叟霍元伽手执一柄通体乌黑,类似爪镰的奇形兵器,出手一招,震退前面的两名青⾐少年,翻腕一挥,划出一道乌光,封住了来路。

  要知罗浮一叟成名数十年,原是问鼎绿林盟主宝座的首要人物,非但武功卓绝,而且临敌经验车载斗量,料敌先机,以长击短,等闲之辈,本难在他手下走得了三招两式。

  两名青⾐少年长剑刺去,忽感⾝心一震,手臂一⿇,长剑似脫手飞去,不由悚然一惊,撤招收势,猛地闪退半步。

  霍元伽所使的兵器名为“青龙夺”招术极为诡异,前势未尽,后招又起,只见他右臂微划,満天乌光,挟着一股轻啸应手而起。

  蓦地,拘魂索宋天铎的厉喝之声,响彻了整座石室。

  嗤嗤之声,纵横响,十余枚淬毒暗器,由东西两面而⼊,砸得地面火花溅,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霍元伽暗暗忖道:“如果我这一面首先被人冲了进去,则颜面无光,二则必招她忌恨。”

  转念之间,忽见左右两支长剑,雷奔电闪而来。

  他不知不觉间,对⾕寒香萌出了怯惧之心,青龙夺展出一招“云麾三舞”左拒右砸,回环扫击,硬将两剑拒挡回去。

  ⾕寒香掌指兼施,两只长袖,不时劈出一阵阵如山潜力,迫得手一魔,无一丝缓手的余地,霍然间,只见她左手中光芒一闪,多了一柄蓝汪汪的淬毒匕首。

  蓝光乍现,一招“金钩挂⽟”陡然向手一魔右肋撩去,其疾若电,狠辣至极。

  手一魔见她越斗越勇,一杯秘制的药茶被她昅⼊腹內,迄今无半点反应,不觉惊疑集,战之下,暗暗感到举棋不定。

  这招“金钩挂⽟”来得突兀,亏得他眼明手快,应变机警,危急之中,双⾜疾挫,猛力后闪,右臂下沉,并掌如刀,直砍⾕寒香的左腕,左臂一挥,突然击出一掌。

  只听⾕寒香冷冰冰一哼,右掌一扬,硬接一掌,左手绕了半个圆圈,侧⾝探臂,匕首霍地一送。

  她招式怪异,与中原武学大有格格不⼊之势,而锋锐勇猛,与她那美秀绝伦的容貌更不相衬。

  手一魔暴闪数尺,怒喝道:“⾕寒香,你如此拚命,究竟为了什么?”

  ⾕寒香欺⾝直进,如影随形,淬毒匕首如灵蛇吐信,伸缩不已,嗖嗖之声,刺⼊耳鼓,宛如草下毒蛇疾窜一般。

  忽听搜魂手巴天义怒骂道:“无聇鼠辈…”

  声未落,三名黑⾐男子快若流矢,由东首门下一窜而⼊。

  当先一人挥动一柄金背单刀,涌⾝一纵,扑向钟一豪⾝后,抡刀便砍。

  搜魂手巴天义据守东壁门户,以一亮银软鞭,力拒发来的兵刃暗器,他的武功本与拘魄索宋天铎不相上下,但宋天铎使单刀拨打暗器,软索防⾝攻敌,硬软相济,兵刃上占了便宜,因而宋天铎尚能守住,他却被人冲⼊了室內。

  当先闯进室中的是一名年约四旬,⾝着黑⾊劲装的男子,此人久随手一魔,临敌之际,心眼颇为灵活,他不助手一魔,却悄无声息地扑向钟一豪⾝后。

  钟一豪的缅铁软刀凌厉凶猛。三个绿⾐少女原本抵挡不住,只是她三人联剑相守,配合得严密万分,钟一豪虽然亟结果三人,以便协助⾕寒香对付手一魔,急切之间,依然料理三人不下。

  他久经阵战,虽在斗之下,对周围的动静,依然看得分明,背后金风微动,顿时脚下用力,⾝躯半旋,陡地反臂一刀劈去。

  突然间,麦小明的长笑之声划空而过,一道耀眼惊芒,横贯石室一隅,直落⾕寒香⾝后,但见他宝剑连挥,两声短促的惨嗥相继响起,两道⾎光,直冲空际。

  两名冲⼊室內的黑⾐大汉,就在他举手之间,⾝首异处。

  忽听⾕寒香怒叱道:“滚回去。”

  麦小明大声道:“那面没有人了!”左手连连晃动,笑喝道:“手一魔,接住!”三颗⾎淋淋的人头,衔尾飞去。

  手一魔气得牙咬,眼见人头飞来却无暇出手拨打,百忙之下,双掌连环劈击,⾝形电闪,疾飘四尺,避过了⾕寒香的淬毒匕首,与而至的头颅。

  忽见⽩光打闪,麦小明的剑势,紧随着人头刺到。

  手一魔怒发如狂,只见他招式一变,双掌连发,一掌快似一掌,瞬息之间,攻出了二十余掌,硬将⾕寒香与麦小明二人在数尺之外。

  突然间,异声大作,岭南二奇怒吼之声同时响起。

  只见东西两边门外,各有三名劲装大汉并肩而立,每人手中执定一具耝如海碗,长约三尺的圆筒,一股股黑⾊毒⽔,夹杂缕缕银芒,由筒中噴而出。

  但见那噴出的毒⽔、毒针,噴出之后,立即四散开来,笼罩一丈方圆大小,三筒齐发,更是満空密密⿇⿇,仿佛一道怵目惊心的怒嘲。

  搜魂手巴天义,拘魄索宋天铎,二人闪⾝退到了北面出口之处,手横兵刃,眼中犹有余悸。

  钟一豪缅铁软刀横扫一匝,舍却那名劲装男子和三名绿⾐少女,疾往手一魔⾝前扑来,口中大喝道:“夫人请退,待属下与麦小明来斗他一斗。”

  ⾕寒香突然冷冷喝道:“统统住手!”

  这些都是瞬间的事,⾕寒香喝声一出,钟一豪与麦小明立即收势住手,立在她的两侧。

  手一魔也不进击,仅只面含诡笑,冷冷地向⾕寒香望着。

  转眼间,六名手执噴筒的黑⾐大汉,大步走⼊了室內,一边三人,分立在手一魔左右。

  霍元伽一听⾕寒香喝令住手,顿时⾝子一侧,让开一步,四名青⾐少年一晃而⼊,亦都侍立在手一魔⾝旁,眨眼间,东西南三面门外,涌进了十余名持刀大汉。

  ⾕寒香冷冷一笑,双手一摆,将钟一豪与麦小明挡退两步,面庞一转,移目朝霍元伽望去。

  她目光如电,威严,霍元伽心头一震,赶紧跨步向前,与麦小明并肩而立,巴天义和宋天铎相视一眼,急步跟上,转眼间室內剑拔弩张,弥漫起一片肃杀之气。

  手一魔目光一闪,环扫众人一眼,缓缓辩道:“今⽇之战,胜负未分,不过老朽得地利人和,略占几分胜算。”说到此处,顿了一顿,道:“若无老夫首肯,夫人与手下这几位英雄,自信能够生离黑风峡吗?”

  麦小明笑道:“手一魔,你可敢与我单打独斗,决一死战?”  wWW.bwOXs.cOm
上一章   天香飙   下一章 ( → )
邪仙陆飘飘飞铃杀人者唐斩温瑞安微型小今之侠者乱世情怀吞火情怀女神捕系列之女神捕系列之女神捕
福利小说天香飙在线阅读由卧龙生提供,限制级小说天香飙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天香飙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