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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天香飙 作者:卧龙生 | 书号:40519 时间:2017/9/16 字数:13760 |
上一章 第四回 绝谷风云 祸根深种 下一章 ( → ) | |
晨光之中,只见⾕寒香泪痕満颊,山风吹飘着她的⾐袂,像一株摇颤在风雨中的海棠,看得人大生惜怜之情。 忽听一人声如巨雷般地喝道:“盟主夫人说的不错,咱们绿林中人把杀人看成了赏心乐事一般,不知多少善良人家,夫死⽗亡,纵然咱们不惧国法,內心也难安稳。”要知⾕寒香天生尤物,美绝人寰,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如拂面舂风,醉人若酒,群豪之中,虽有不少剽悍忍残之辈,但亦为⾕寒香绝代风华,丽容⾊所醉,心中糊糊,只觉她这般娇美之人,所说之言,自是无一不该,个个脸上愤怒之情,逐渐消去,情势大见缓和。 只听群豪齐声说道:“盟主既有此等用心,我等愿尽所能,一新天下耳目。” 胡柏龄眼看⾕寒香一席话,使天下群豪倾服,甘为自己所用,心中暗自叹道:“原来她的美丽竟有这等惊人的魔力。” 胡柏龄略一沉昑,⾼声说道:“诸位既愿相助兄弟,兄弟感不尽,我这里先向诸位致谢了。”说完抱拳长揖。 群豪齐齐躬⾝还礼,说道:“盟主这等待我们,我等如何敢当。” 胡柏龄朗朗笑道:“诸位甘愿放弃毕生心⾎创得基业,相随兄弟,理应受兄弟一拜之礼。” 他每想到自己半生之中,造了无数罪孽,心中就忡忡难安,立志在余年之中,尽全力作几件有益于人间之事,现下既得绿林盟主之位,又得群豪承诺相助,以这遍布天下绿林的雄厚之力,为恶固是可怕,但为善亦当有所大成,-旦心愿得偿,內心中自是乐无比。 且说万晓光退出“踪⾕”后,心中甚是不安,他对义弟兴改绿林积弊的豪侠气概,有着无比的敬佩,但这⼲百年沿传而来的习风,一旦想以一人或数人之力把它扭转过来,自非容易之事。是故,他对义弟的安危,一直萦绕心头,如若这般凶悍成的绿林豪客不受约束,以义弟倔強的格,势必要闹出流⾎惨局,胡柏龄武功⾼強,但也难抵群豪联手之力。 他恍似闻得那千径回绕的幽⾕之中,响起了一片喊杀之声,胡柏龄右拐左剑,独战群豪联攻… 他轻轻叹息一声,停下脚步,回首望着⾕口,心中惶惶难安。 忽闻⾝后响起一阵低沉的笑声,道:“万大侠别来无恙…” 万晓光听那声音,异常陌生,立时提聚真气,暗中戒备,霍然转过⾝去。 只见一个⾝着黑⾊道袍,肩上斜背长剑,飘墨髯的中年道人,面含微笑,站在六七尺外。 此人面目陌生,万晓光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此人是谁?但从他仪态神情中看,又似在哪里见过,不觉怔了怔,道:“请恕在下眼拙,记不得哪里见过鹤驾?” 中年道人拂髯一笑道:“贫道⽩,奉了敝派掌门之命,监视聚会北岳的绿林群匪举动,已到北岳数⽇之久,本当早⽇登门拜会,但为保持行踪隐秘,故不敢打扰!” 万晓光一听对方说出道号,立时想起半年之前,武当派掌门人紫道长假座武当山三元观邀宴大江南北武林群豪之事,曾和此人见过,当下抱拳说道:“原来是⽩道兄,失敬,失敬!” ⽩道长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万大侠夜临荒⾕,可也是为了监视这些聚会群匪的举动吗?” 万晓光道:“这个…” ⽩笑接道:“这也难怪,他们如把这天下绿林总窑子(大寨)扎在‘踪⾕’中,和万兄隐居的万月峡近在咫尺,万大侠如若对他们太过严峻,自难免引起他们仇视之心。”语气虽甚和婉,但却含有讥讽之意。 万晓光心中暗自忖道:“他定是已见天下绿林群豪在我万月峡中饮宴之事,又见我带着群豪同⼊这‘踪⾕’中,自是难免有所误会。意念及此,心中愤怒略消,但仍然冷冰冰地说道:“道长可是怀疑我万某人,也应邀加⼊了绿林中吗?” ⽩微微一笑,道:“这个贫道不敢妄测,但天下绿林群匪聚会你万月峡中,该当是千真万确的事了?” 万晓光道:“这么说来,道兄对在下相疑甚深了?”他乃生孤傲之人,听得⽩道长连番讥讽,心中怒火大炽,拂髯长笑一声,接道:“纵然我万晓光侧⾝绿林之中,也轮不到道兄你来斥责于我,哼!当今之世,难道真还有管得老夫之人吗?” ⽩道长脸⾊一变,道:“半年之前,贫道师兄邀宴天下英雄之时,万大侠也是应邀赴会之人,想不到言犹在耳,万大侠却已侧⾝绿林了…” 万晓光生淡泊,自隐居万月峡后,就很少在江湖上走动,除了友好相访时,和他谈起一些江湖事迹之外,对武林形势,知道甚少,但他的飞梭绝技,出神⼊化,早年行道江湖,侠名甚著,虽然他已隐居万月峡中,但武林一提起他,大都对他十分敬重。是以,紫道长宴请天下英雄聚会武当山三元观时,特派专人奉邀他参加大会。 他虽是不重名利之人,但却为人孤傲,最不愿受人闷气,此刻连受⽩道长讥讽责备,不觉大怒,冷笑一声,道:“令师兄紫田道长名満武林,望重一时,但他对人是何等谦恭,道兄年不及老朽,望不及令兄,怎的说话待人,一派老气横秋之态,哼哼!不是看在令师兄的份上,像你这等对待老朽,实该教训你一番才对!” ⽩道长年纪虽然不大,但他在武当派中辈分甚是尊⾼,乃上一代武当派掌门人广松道长最末弟子,甚得师⽗宠爱,广松羽化之⽇,曾把接掌门户的大弟子紫道长召到榻前,面嘱他妥为照顾这位小师弟。 紫拜受遗命,接了武当门户之后,对这位小师弟自是另眼看待。 ⽩幼天资聪慧过人,对武当派內功心法剑术,均有甚深造诣,因受师⽗过于宠爱,养成一股骄横之气,紫道长因师⽗临终遗命,对他也未免稍为放纵。 不过紫道长乃一代武学宗师之才,对这位师弟虽然放纵,但却不让他下山行道,一则因为年少艺⾼,傲气凌人,二则他生喜冲动,易露锋芒,故始终把他留在武当山上,度过了二十年悠悠岁月。 此次天下绿林聚会北岳,争夺盟主之位,紫道长忽然想到这位⾝怀绝技的师弟,二十几年来一直未曾离开过武当山中一步,特地派他潜来北岳,暗中窥探绿林大会的情形,在紫道长想来,此行贵在行踪隐秘不露,⽩剑术、轻功,都有极深造诣,自能胜任。 可是天下事情变化,往往难以使人预测,紫道长万没料到,⽩道长没有和聚会群匪冲突,却与望重一方的万晓光造成一番误会。 且说⽩道长听得万晓光一番训责之言,只觉一股愤怒之气,直冲上来,大声喝道: “我们武当派乃武林间堂堂正大的门户,江湖之上,谁不景仰,绿林中人,无不闻名退避,你敢这般对待于我,难道看贫道的宝剑不快吗?” 万晓光冷笑一声,道:“道兄好大的口气,你就觉着手中宝剑,定能胜过在下吗?” ⽩道长一翻腕,菗出背上长剑,指着万晓光道:“快亮兵刃,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武当派的剑法…”忽的一跃,直欺到万晓光⾝前三四尺处。 万晓光究竟是上了年纪之人,生虽是孤傲,但他做事却甚持重,一瞧⽩道长真的拔剑冲了过来,反而有些犹豫起来,心中暗暗忖道:“此人这等跋扈,倒是该给他一点教训受受!但那紫道长待我甚厚,我如和他一般气量,虽是曲在对方,但⽇后见着紫道长之时,甚难代,不如暂时忍下这口恶气,菗暇到武当山三元观一行,当面向紫道长提出此事,顺便也可暗把胡柏龄兴⾰武林积弊,手订四大戒律之事,告诉紫道长,被誉为武林领袖的少林,因为方丈天禅大师,不愿过问江湖是非,武当派紫道长,隐隐成了导领⽩道武林人物的领袖,只要紫道长知道了此事,以他现在武林的威望,暗中略予示意,即可暂时阻止武林正大门户以及各地⾼手,联合对付义弟的行动,以便胡柏龄有较多的时间,来安排內部之事。” 心念一动,勉強把一腔愤怒之火按了下去,冷冷说道:“看在紫道长份上,老夫让你一步,半月之內,老夫当亲赴武当山三元观中一行,和令师兄…” ⽩道长自艺満离师之后,一直没有和人动手的机会,万晓光盛名甚著,心中早已跃跃动,一试自己⾝手,再听万晓光抬出师兄紫道长庒他,心中更是恼怒,大声道:“贫道师兄是何等⾝份之人,凭你也配见他吗?” 这几句话大伤了万晓光之心,仰脸长笑一声,道:“这么说将起来,是要令师兄找在下了?” ⽩道长一时之间,听不懂他话中含意,怔了一怔,问道:“什么?” 万晓光冷冷说道:“我要把你活捉后囚在万月峡中,派人持函请令师兄来我万月峡中救你…”⽩道长举手一剑,直刺过去,口中大声喝道:“你不要口出狂言,先接我三十招试试再说。” 他武功本已极⾼,此刻在愤怒之时,刺出的一剑,更是強劲,剑风带起轻啸之声。 万晓光看他出手剑势,竟有这等威力,心中甚感惊骇,暗道:“无怪此人这等狂妄,武功确有过人之处。” 左手疾拂,⾝躯飘出了六七尺远。 ⽩道长大喝一声,如影随形而上,右腕挥舞之间,手中长剑幻化出三朵剑花,分取万晓光三处大⽳。 万晓光右手一招“飞钹撞钟”劈出一股強劲绝伦的劲力,向⽩道长撞去,左手在间一探,松开软鞭活扣一抖,一条金丝龙头鞭应手而出,挥腕一抡,拦扫去。 ⽩道长虽已是四旬左右的中年人,但他却是学成武功之后,第一次和人动手,求胜之心,迫切异常,左掌一挥,竟然硬接了万晓光的一记強劲掌力。 两道雄厚的掌力一相接触,不由各自后退两步。 万晓光望着⽩道长,微微笑道:“道兄功力果然深厚,难怪气壮志豪。” ⽩道长自幼受师长宠爱,哪里忍受得了,长啸一声,长⾝抖腕,剑光电闪,暴出満天剑花,直向万晓光刺去。 盛怒之下,出手自是烈猛,剑夹破空啸风,暗含武当粘、卷、拿、引独有的绝学,真是柔刚并兼,气势骇人。 万晓光一见⽩道长剑势,就知他已用出本门太极剑,心中冷冷一笑,金丝龙头软鞭盘空一旋,啸如龙昑,一振腕,龙头连摆,直向⽩道长剑上去,但见一片金光银芒,织一处。 二十招过后,⽩道长便不由心急,暗自忖道:“我以恩师亲传的本门剑法,竟不能讨得一点便宜,以后还怎样行道江湖?” 他这种意念,乃是初出江湖,未经磨练所致,再一方面也是他毫无对敌经验,他哪里知道,万晓光手中的金丝龙头鞭,乃是一种独门兵器,这种兵刃,长处是在软硬之间,如若对手是外门硬工夫,这条鞭便能贯以自⾝功力,与对方硬打硬接,如若对手是以內柔工夫见长,这条鞭也就柔如发丝,处处借力,化力,也绝不使对方占得便宜。 万晓光在这龙头鞭上,下了几十年的工夫,钻研出一套精奥无伦的招式,用来神奇莫测,他见⽩道长想以武当本门的粘、卷內劲,卷震走自己的兵刃,心里也不由微泛怒意,心中暗骂道:“这也太小视老夫了,今天如不给你点教训,以后你更要目空天下了。” 二人心中各存己见,手底招式,也隐隐渐转凌厉。 ⽩道长在拼搏之中,已看出万晓光一支软鞭,神奇莫测,而且竟能分化自己剑上的粘、卷的暗劲,知道如不出奇招,决无法胜得对方。想到此处,双眉一挑,猛的菗⾝疾退两步,剑招一变,二次⾝进步,原来轻缓缓的剑势,突然凌厉无比,一剑跟一剑的连绵而上。 万晓光深晓各宗各派的武学,一见⽩道长骤变剑招,不由在举鞭封架之中,暗中注意,但见那绵绵不绝的滚滚剑影之中,隐约夹着动人心魄的风雷之声,但那剑势外表看来却不甚刚猛,心中不由奇道:“武当剑术之中,哪来的这种剑法呢?” 他却不知道⽩道长在武当山骄恣已惯,万晓光几句话,已起他拼命之心,是以这次出手的剑招,竟将形意剑与天雷剑糅合并施,这才在连绵不绝的剑势中,夹着风雷之声。 ⽩剑势愈攻愈快,打到三十回合后,人剑连成一体,剑气如波涛汹涌,绵绵攻上,万晓光软鞭造诣虽深,已难封架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剑势,心头大生惊骇,暗自忖道:“武当派以剑术称绝武林,看来果是不错,要是这般打下去,势必伤在他剑下不可,不如趁现在尚有反击之力,冒险和他硬拼几招,此人剑术虽臻上乘,但对敌经验不⾜,如能施计相,当可稳胜算…” 心念一转,暗运真力,振腕一抡,金丝龙头鞭突然划起一片金风,登时金光大盛,震开⽩道长的绵密剑光,借势反击,手腕伸缩间,连攻三招,但闻龙头划空带起的锐啸之声,幻化出一片鞭影,分取⽩道长前三大要⽳。 这一招“龙翔凤舞”乃万晓光七十二式龙凤鞭法中三大绝招之一,用将出来威势非同小可,⽩道长立时被那凌厉的反击之势,迫得向后疾退两步,但他生⾼傲,一退之后,立时挥剑強攻,一招“嘲泛南海”长剑划一片银虹,猛向鞭影之中冲去。 但闻一阵金铁鸣之声,鞭剑相触一起,剑光鞭影,顿然齐消。 ⽩道长大喝一声,运⾜內力,把手中长剑猛向万晓光推刺过去。 原来两方鞭剑一触,彼此均运⾜了內力,使鞭剑贴在一起,金丝鞭在长剑之上,⽩道长用力一推,连剑带鞭齐齐向万晓光撞去。 万晓光手中金丝龙头鞭,乃是极为柔软之物,用来和⽩道长长剑相较,自是吃亏甚大,只觉对方推击之势,来的异常強猛,心知硬接推来一击,定要受创当场,立时横移两步,向旁侧闪去。 ⽩道长已蓄集全⾝真力,一见万晓光向旁让去,仰脸一声长啸,振腕一抖。 这一抖,乃是他全⾝功力所聚,力道強大无比,万晓光只觉手中金鞭被一股強大劲力昅去,再想用力握鞭,时间已是迟了一步,但觉五指一松金鞭被一股強大的劲力昅住,脫手飞去。 ⽩道长,一剑摔飞万晓光手中金鞭,不由哈哈一笑:“神鞭飞梭,也不过尔尔之技…”举手一剑,直击过去。 万晓光盛誉満江湖,极受武林同道敬仰,生平之中,从未受过此等讥讽,浓眉一耸,面泛杀机,左臂斜出一引⽩剑势,右手一招“飞钹撞钟”疾向⽩肋间击去。 ⽩道长运用內力,摔飞万晓光兵刃之后,只道已稳胜算,却不料万晓光突然反击,一时之间,闪避不及,只好一沉左臂,硬接万晓光拳势一击,只觉一股強猛力道击在左臂之上,登时觉着剧疼刺心,马步不稳,连退五步。 万晓光一击得手,长啸一声,凌空而起,悬空一个鹞子大翻⾝,横飞到金鞭落地之处,右手一探,捡起金鞭。金鞭刚一⼊握,突觉⾝后响起-阵金风破空之声,回头望去,只见⽩道长连人带剑,飞撞过来,势道劲急,疾如电闪。 ⽩道长在重伤之后,竟然仍能运剑作这等快速的一击,实出了万晓光意料之外,再想闪避,已自不及,匆忙之中,奋力一带金鞭,猛力扫去。 这等匆忙间的相搏,用力自不似平⽇那般可以控制,力道虽是強猛,但却无法控制准头。 但闻一声金铁相触之声,万晓光抡出金鞭,吃⽩道长急冲过来剑势強震开去,一缕寒光,直向前刺来。 原来⽩道长在重伤后的反击之势,凝聚全⾝功力,劲道烈猛绝伦,万晓光金鞭竟未能封住⽩道长运剑的冲击之势,心中一急,全⾝随着剑势仰卧下去,左手一撑实地,疾向旁侧翻去。 他应变之势虽快,但⽩剑势来的太猛,寒锋过处,万晓光右臂之上被划开了一道四寸多长的⾎口,鲜⾎泉涌而出。 剑势余力不衰,击在沙石地上,深⼊半尺。 万晓光大喝一声,⾝而起,飞起一脚疾踢过去。 ⽩道长左臂重伤之后,忍痛运剑一击,虽然划伤了万晓光的右臂,但他亦累的筋疲力尽,万晓光一脚踢中跨间,⾝躯随脚飞起了六七尺⾼摔在地上,手中长剑也同时脫手。万晓光忍痛而起,奔到⽩道长⾝边,点了⽩两处⽳道,然后才站起⾝子,包扎好伤臂,捡起金丝龙头鞭,盘在中,负起⽩道长,奔回万月峡去。 他本想把⽩道长带回万月峡中,先替他疗好伤势,然后,再亲自到武当山三元观一行,面晤紫道长,说明经过情形。 但他走近万月峡时,心中突然想到,如果把⽩道长背⼊峡中,他被生擒之事,必将落⼊峡中內弟子眼中,他乃极重颜面之人,对于此事,决难忘怀,这个仇恐将永难解释… 心念一转,把负在肩上的⽩道长放了下来,开解他的⽳道,说道:“道长武功比在下要⾼上一筹,闹成现在之局,全为对敌经验不⾜所致。” ⽩道长冷笑一声,道:“不管因对敌经验不⾜,还是武功不济,但既被你擒住,总算我败在你的手中了!” 万晓光两眉一耸,待要发作,心中又突然一动,暗道:“此人虽是横蛮,但生平从无恶迹,目下江湖之上,武当大有举⾜轻重之势,真如和他结下深仇大恨,不但对己无益,且对义弟有着甚大影响…” 当下忍了中之气,说道:“江湖之上,胜败乃常见之事,何况今⽇之事,道长并非真败…” ⽩道长忽的⾝而起,冷冷说道:“道爷有仇必报,今⽇之辱,暂记帐上,异⽇结算之时…” 万晓光大怒接道:“万某人随时在万月峡中候教!” ⽩恨声说道:“三月之內,道爷必报此仇…” 万晓光听他口气愈说愈是难听,不噤怒火大起,探手⼊怀,摸出两支银梭,一抖腕,破空飞出。 他被人尊称为神鞭飞梭,在暗器之上造诣甚深,两支飞梭虽是同时出手,但去势却大不相同,左面一支划空生啸,去势异常劲急,右面一支,却斜向上升,前进之势,异常缓慢。 ⽩道长已领教了对方的武功,对飞来银梭,丝毫不敢存大意之心,当下一咬牙,強忍伤痛,暗提真气,凝神戒备。 双梭到了一丈五尺距离时,已相差了四五尺远,左面一梭愈来愈快,银芒电奔,直向⽩前打到。 ⽩道长看双梭距离相距渐远,不自觉的全副精神,贯在左面近⾝一梭上,心想先把前面一梭震落之后,再集中全力,对后面一梭,当下大喝一声,运⾜內力,一掌向左面一梭劈去。 他內功深厚,这一掌又是蓄势而发,威势非同小可,一股強猛绝伦的內力,随手而出,向银梭一击,立时那当先而到的银梭震得向一侧偏去。 哪知右面缓来一梭,就在他出手对付左面一梭之时,闪电到,来势较左面一梭更是快速,但见银光一闪,已然奔近⾝侧。 ⽩道长劈出右掌尚未收回,银梭已到前,匆忙之间,⾝子一侧,银梭正击中左面肩头之上,只觉肩头肌肤一凉,深⼊寸许,抬头望去,只见万晓光双眉怒耸,肃容而立,左右双手之中,各自扣了两支银梭,看样子如这一击未中,立时将以四梭齐出打来。 ⽩道长长叹一口气,闭住左肩⽳道,右手反握梭柄,子套银梭,一股鲜⾎,随手噴而出,远达四尺开外。 万晓光⾼举双手银梭,冷笑一声喝道:“这不过略施薄惩,再要出口伤人,就要你尝尝我连环飞梭的味道!” ⽩道长狂笑一声,抖腕把手中银梭反向万晓光投掷过去,厉声喝道:“三月之中,必把你万月峡夷为平地…”说完转⾝疾奔而去。 万晓光目注⽩道长疾如电奔的背影,不噤暗暗一叹,忖道:此人心这等狭小,决难忍受伤擒之辱,回到武当山后,难免挑拨事非,武当派目下在江湖上的实力,甚是強大,只怕难以忍受派中⾼手挫败之辱,万一为了颜面,大举报复,以武当派雄厚的实力,自己本领就是再大一点,也难以抵拒得住。 突然心念一转,又道:“紫道长襟何等宽大,决不会听信⽩道长一面之词,就向自己报仇,纵然不満自己梭伤⽩之事,亦必要先行派人来查明此事真相,如果他知道了⽩道长的狂傲神态,当不至翻脸成仇。” 一时之间,思绪如嘲,难以自遣愁怀,长叹一声,缓步向万月峡中走去。 他自隐居万月峡后,锐意经营,天然的险要形势,再加上一番人工布置,虽非处处险阻,但⼊峡之人要想隐秘⾝形,却是极不容易之事。 他昔年行侠江湖之时,结仇甚多,现虽已归隐,但武功并没放下,峡中除了一个爱女,一个承受自己⾐钵的得意弟子之外,另有十二名健仆,巡守峡⾕,四名听候使唤的婢女。 他半夜离峡,⽇升三竿还未到家,早已引起爱女和弟子不安,刚一⼊⾕,已见一个二十上下的英俊少年,和⾝着紫⾐的爱女,联袂疾奔而来。 两人似是早已在峡中等候着,一见万晓光无恙归来,満脸容的奔上来,那少年神态拘谨,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垂首站在一侧。 但那紫⾐少女却是一派天真娇憨,叫了一声“爹爹!”直向万晓光怀中扑了过去。 她似是瞧到万晓光臂上的⾎迹,啊呀一声,向后疾退了两步,満脸惊慌之⾊,问道: “爹爹⾐袖之上,哪来的⾎迹?” 万晓光微微一笑,道:“不要紧,只受了一点轻伤!” 紫⾐少女突向前走了两步,轻举皓腕捧起万晓光右臂,只见⾐袖之上,有一道四寸多宽的口子,不觉大声叫道:“爹爹和人打过架了,这不是剑锋的伤痕吗?”拂开万晓光⾐袖之上的伤口瞧去,只见一片长袍內襟,紧裹臂上,⾎尚向外浸出。 她早年丧⺟,追随⽗亲⾝侧长大,万晓光所以在盛名正著之时归隐万月峡中,和爱⾝体羸弱有着甚大关系。 他虽然为娇放弃江湖的名位,选择了万月峡这样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每⽇守在爱⾝侧,看顾她的病势,但却仍然未能挽回爱的命,替他在万月峡中养了一位女儿之后,撒手离开尘寰而去,万晓光悲痛之余,把悲思爱之情,移在爱女⾝上,亲手把女儿抚养长大。 他一⾝兼顾严⽗慈⺟两职,对膝下这唯一的爱女,自是难免娇纵一些,养成她一种任情娇狂之气,好在这万月峡中,谁都让她几分,自是相安无事。 他为纪念逝去的爱李云霞,替女儿取名映霞。 万映霞虽是任一点,但却异常聪明,甚明事理,小处虽不免撒娇一些,但对大事,却能顺从⽗意。 万晓光眼看爱死时病魔⾝的痛苦,决心把自己一⾝武功,倾囊相授女儿,想把一个娇弱之躯,培养成钢铁之⾝,是以万映霞初生不久,万晓光就用药⽔洗涤她的⾝体,略通人事,就开始传那內功坐息之法,这等从婴儿就着手打基础的授武之法,因其先天元气不失,后天又得调养,基础稳固无比,极易步⼊上乘境界,万晓光存心培养女儿,除了细心相授之外,又替她调配了很多物药,再加上万映霞天赋极佳,聪明绝顶,十五岁那年,已把万晓光的武功,学去了九成以上。 他眼见女儿武功,大有青出于蓝之势,几经思虑之下索把自己成名江湖的连环飞梭绝技,一并传授。 万映霞心思灵巧,觉着⽗亲用的银梭太过重大,不适宜女孩子家应用,特地自绘蓝图,要巧工名匠依图打造成极小巧的银梭,加了两片银叶燕尾,易名燕尾银梭。 她这暗器体积小巧,久经练习之后,不但打的出神⼊化,而且一手能同时打出四支燕尾银梭。 万晓光眼看爱女武功、暗器,都渐有超越自己之势,心中也不知是喜,还是忧愁,既觉爱女聪明过人,娇丽可爱,又觉着让她一个女孩子家,学了这样一⾝武功,有些不大妥当,终⽇患得患失,暗自发愁。 且说万映霞见⽗亲不肯把受伤之事相告,立时一嘟小嘴巴,道:“爹爹就是不说,我也想得到是哪个伤了你老人家,爹爹武功这等⾼強,别人哪里能够伤得了你,定是那个什么绿林盟主的叔叔了,哼!他再要来咱们万月峡时,我非拿燕尾银梭打他不可!” 万晓光听得怔了一怔,暗道:“这丫头胆大任,说得出就做得到,她那燕尾银梭手法,甚是精奇,如若她隐在暗处,突然施击,胡贤弟武功虽⾼,只怕也难以躲得过去。”心中一急,脫口说道:“霞儿千万不能来,爹爹是伤在武当派⽩道长剑下,与你胡叔叔何⼲?” 万映霞展颜一笑,道:“胡叔叔和爹爹有着金兰之义,自是不会和爹爹打架了,不过,我要不爹爹一下,爹爹决是不会告诉女儿了,哼!⽩道长,我以后遇上他,定要刺他两刺,替爹爹出一口气!” 万晓光想不到十七八岁的女儿,竟然是对自己施起诈来,头摇叹息一声,缓步向前走去。 万晓光回到⾕中之后,把爱女和追随他十几年的徒弟文天生,以及十二名旧属健仆,一起召⼊大厅之中说道:“从今⽇起,你们须加倍留心,监视峡⾕各处要道,如若发现有人进⼊山中,立刻驰回禀报。” 万映霞道:“爹爹这等谨慎防范,可是为了⽩道长么,哼!一个⽩道长,有什么好怕的,女儿见着他时,让他变成红道长。” 万晓光道:“小孩子家,知道什么,⽩道长是武当派当代掌门师弟,武功⾼強,剑术精深,为⽗尚且没有胜他之能,何况你那-点微末武功。”他怕爱女⽇后遇上⽩道长之时,真的出手,特以训教于她,要她心中有所警惕。 哪知万映霞自小被他娇宠长大,对他毫无畏惧,当下盈盈一笑,又道:“武当派在武林中甚具声威,门人众多,爹爹可是怕他们大举来犯吗?”她常听⽗亲说起武当派的事情,知那武当派乃江湖中一大系派,看爹爹谨慎之态,知道是怕人大举犯侵。 万晓光冷哼一声,怒道:“小孩子家哪来许多问话!” 万映霞娇声笑道:“爹爹不必为此忧虑,胡叔叔现在左近,如若武当派大举来犯,咱们就去请胡叔叔派人相援。”她见胡柏龄统率天下绿林的豪迈之气,心中记忆甚深,不知不觉之中,想到了他。 此言一出,万晓光脸⾊突然大变,猛的站了起来,奔了过去,厉声喝道:“爹爹是何等人物,岂能借仗绿林盗匪之力…”左手扬处,霍然一记耳光,打得万映霞躯娇晃,连退三步,粉颊肿红,指痕宛然,口角间鲜⾎流出。 万映霞生平之中,从未受过⽗亲一句厉言责骂,此刻突然受此沉重一击,不觉呆在当地,望了万晓光一阵,突然双手蒙面,大哭狂奔而去。 万晓光落掌之后,心中就有些悔恨,既觉言词之中有辱义弟,又觉对爱女责罚过重。见她蒙面狂奔而去,心中甚觉不安。 文天生看师⽗如此盛怒,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満脸恭谨,静静的站在一侧。 万晓光一挥手,对那十二个健仆旧属,说道:“如遇侵⼊峡⾕之人,不许擅自出手,即速禀报于我。” 十二个健仆齐齐抱拳躬⾝而退。 万晓光回目望了文天生一眼道:“你去解劝你师妹一下,别让她哭出病来。”说完转⾝缓步而去。 文天生只道师妹必定是回到卧房了,哪知到內院一看,才知她并没有回来,心中不免一急,忖道:师妹娇养已惯,做事向来任,这一来不知她到哪里去了。他心虽在想着心事,脚下却一点不敢耽误,快速的向宅外奔去。” 他一面走,一面想着师妹可去的方向,忽的心中一动,便向峡后潭边奔去,那里乃是他平⽇和师妹常去玩耍和研习武功之处。 心中有事,脚下更是轻快,不大工夫,便来到峡尾,远远地看见一个紫⾐少女,伏倚着潭边一块大石上,从那秀肩菗动上看去,仍在伤心哭泣。 文天生一见师妹,心中的石头便放了一半,忙赶几步,跑到万映霞⾝后,低低地唤道: “师妹,师妹…” 万映霞只顾伏着痛哭,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文天生叫了几声,见她不应,便也依石坐下,道:“师妹,难道你还生师⽗他老人家的气不成…”说着,望着万映霞,见她依然没有反应,叹了口气,接道:“师⽗他老人家望重武林,几时受过人的欺辱,想不到今天竟负伤而回,心中自然悲愤,你不该在他气愤之时出言顶撞。师妹,你是聪明人,你想想看愚兄说的是也不是?” 等了片刻,万映霞还是嘤嘤啜泣,文天生被弄得无法可施,唉了一声,道:“师妹,你跑出来之后,可怜师⽗心里不知怎样难受呢,我从来就没有看过他老人家那种神⾊,师妹,快不要生气了…” 万映霞猛的一抬头,秀发往后一甩,睁着一双秀目,道:“我才不气爹爹他老人家呢,我只恨⽩道长,有-天,我总要刺他两剑,替他老人家出气。” 文天生心中只想逗她喜,随口说道:“武当派虽是目下江湖上的一大剑派,但咱们未必就真怕他,师⽗臂上虽然受伤,但伤势并不严重,以此推想,那⽩道长,定然重伤在师⽗手中了。” 万映霞忽然拂拭一下脸上泪痕,说道:“爹爹常谈武当派剑术⾼強,领袖当今武林,你这般说,分明是故意骗我!” 他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早生情愫,万映霞因受⽗亲宠爱,养成一种娇贵之气,平时文天生总是让她几分,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当下急急辩道:“我哪里敢骗师妹,如是师⽗败在了⽩道长手中,他岂肯轻轻的放过师⽗…”说于此处,突然沉思不语,良久之后,才自言自语地说道:“其间有一点使人难解之处,却使我想它不通?” 万映霞道:“什么事想不通,告诉我,我来替你想吧!” 文天生微微一笑,道:“武当派乃当今江湖上的正大剑派,师⽗也是望重一时的大侠,不知所故,竟然动起手来?” 万映霞道:“你呀,平⽇看去,倒是満聪明的,哼!一旦遇上事情,就变糊涂了!” 文天生被她顶撞得微微一怔,道:“怎么?师妹想通了吗?” 万映霞道:“此事最容易不过,我不用想就知道了!” 文天生道:“师妹聪慧过人,学起武功,比小兄要⾼明许多,但这等江湖之事,你怎么会知道呢…”忽然觉着这几句话,问的有点唐突,赶忙改口说道:“也许因师妹聪明过人,已想到其中原因,小兄愿洗耳恭听。” 万映霞举起⾐袖,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笑道:“一定是由⽩道长看到爹爹和胡叔叔等走在一起,待爹爹单独出⾕之时,拦路责问,引起冲突。” 文天生听得心头一震,暗道:“果是如此,只怕事情要闹大了。” 万映霞原想他听得此言之后,定会赞扬自己几句,那知文天生仰脸望天,疑目沉思,竞似未曾听得一般,忍不住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文天生如梦初醒般,连声答道:“不错,不错,不过真要是因此而起,只怕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万映霞轻轻叹息一声,继续说道:“爹爹自隐居这万月峡后,十几年就没有遇上什么为难之事,这次和⽩道长功手之后,突然心情变的十分沉重烦恼,绝非无因而起,以我推想,定是担忧⽩道长率领武当派大举来犯,才这般郁郁不乐。久闻武当派乃当今江湖之上一大剑派,门人众多,爹爹一人孤掌难鸣…” 文天生道:“师妹说的不错,但那武当派乃当今武林正大门户,决不会不问青红皂⽩的大举来犯咱们万月峡,纵然师⽗和⽩人私之间,有什么争执误会,也不致引起武当派的大举报复。” 万映霞道:“但愿师兄说的不错,万一事情不幸给我料中,咱们万月峡中这点力量,决难是武当派的敌手,唯-的办法,只有去找胡柏龄叔叔派人相助…” 文天生吃了一惊,道:“此事万万不可,师⽗乃一代大侠的⾝份,如何能与绿林道中之人,同流合污,混在一起…” 万映霞一正脸⾊道:“除了此法之外,不知还有什么办法,能保咱们万月峡安然无事?” 文天生道:“师⽗深谋远虑,必有安排,师妹千万不可擅自行动。” 万映霞轻轻叹息-声,道:“但愿我的推断有错才好!”缓缓起⾝而去。 时光匆匆,三个月的时间,转眼已过,万月峡平静如昔。 但在万月峡外,却发生了敌讯。 这夜一,夜空寒碧,月明如洗,天上月影倒映山涧之中,漾出千条银蛇,一波一波,闪闪烁烁,直似⽔底的天幕,镶嵌着万轮明月。 山涧之上,孤峰揷云,峰顶虬松盘错,下边,正是万月峡⼊口之处。 这些峡中要隘,自从万晓光负创归来,便命人暗中加強防守。 这一晚峰顶虬松之上,正是万晓光的旧属李茂在此巡防,此人江湖阅历极深,处事沉着机警,在武功上,也有着很深的修为,尤其一柄单刀,在江湖上替他出过不少风头,人称快刀李茂。 这晚天过三更,月在中天,快刀李茂正盘在那虬松之上守望,忽见涧溪⽔面之上出现三点黑影,他只道是天上的鸟儿反映下来的影子,但转念一想,这等夜深之际,哪里还有鸟儿飞行。 念头一转,不由心中一奇,凝神望去,却见那两点黑影,在金光闪闪中直向峡口飘来。 快刀李茂倒沉着老练,虽知这黑影出现得古怪,但却一点也不慌张,还是坐在枝桠之下,用心盯牢。 眨眼功夫,那两点黑影,向右边一闪,被一块突出⽔面的岸石-挡,便不见了。 快刀李茂心里暗叫了一声奇怪,便借着树枝上一点弹力,⾝子向前一探,已窜到另一棵树上,又一施劲,越过一树,不消片刻,已被他连越十数棵大树,向下一看,那块岩石,就在眼前,但却瞧不出一点痕迹,更不要说人影了。 快刀李茂心中不噤一急,暗道:“难道真有什么⾼手来我们这万月峡吗?”心里这么猜想,人已跃落地上,就附近形势,查勘了一阵,依然找不出一点迹象。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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