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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玉娇梨 作者:张匀 | 书号:39887 时间:2017/9/8 字数:6001 |
上一章 第08回 悄窥郎侍儿识货 下一章 ( → ) | |
诗曰: 谩言真假最难防,不是名花不异香。 良瑶始能夸绝⾊,明珠方自发奇光。 ⾐冠莫掩村愚面,鄙陋难充锦绣肠。 到底佳人配才子,笑人何事苦奔忙。 话说张轨如同董荣竟往⽩侍郞府中来,不多时到了府前,下了马。董荣便引张轨如到客厅坐下,即忙人去报知。⽩公听了慌忙走出厅来相见。立在厅上,仔细将张轨如上下一看,只见他生得: 形神鄙陋,骨相凡庸。盖蔵再四,掩不尽奷狡行踪;做作万千,装不出诗书气味。一⾝中耸肩叠肚,全无坦坦之容;満脸上弄眼挤眉,大有花花之意。 ⽩公看了,心下孤疑道:“此人却不象个才子。”即请来,只得走下来相见。 张轨如见⽩公出来,慌忙施礼。礼毕,张轨如又将贽见呈上。⽩公当面就分咐收了两样,随即看坐。张轨如又谦逊了一会儿,方分宾主坐下。⽩公说道:“昨承佳句见投,真是字字金⽟,玩之不忍释手。”张轨如道:“晚生末学菲才,偶尔续貂,又斗胆献丑,不胜惶恐。”⽩公道:“昨见尊作上写丹,既是近县,又这般⾼才,为何许久倒不曾闻得大名?”张轨如道:“晚生寒舍虽在郡中,却有一个小园在前面⽩石村中。晚生因在此避迹读书,到了城中住的时少,又癖不喜妄朋友,所以名不能上达。”⽩公道:“这等看来,到是一个潜修之士了。难得,难得。”说不了,左右送上茶来。 二人茶罢,⽩公因说道:“老夫今⽇请贤契来不为别事,因爱贤契诗思清新,尚恨不能多得,意当面请教一二。幸不吝珠⽟,以慰老怀。”随叫左右取纸笔来。张轨如正信口儿⾼谈阔论,无限燥⽪。忽听见⽩侍郞说出“还要当面请教”六个字来,真是青天上一个霹雳,吓得魂都不在⾝上,半晌开口不得。正要推辞,左右已抬了一张书案放在面前,上面纸墨笔砚端端正正。张轨如呆了一歇,只得勉強推辞道:“晚生小子,怎敢在老先生面前放肆。况才非七步,未免一时贻笑大方。”⽩公道:“对客挥毫,最是文人佳话。老夫得亲见构思,兴复不浅,贤契休得太谦。” 张轨如见推辞不得,急得満脸如火,心中不住跳,没奈何只得连连打恭,口中糊糊涂徐说道:“晚生大胆,求老先生赐题,容晚生带回去做成来请教。”⽩公想一想道:“不必别寻题目。昨⽇《新柳诗》和得十分清新俊逸,贤契既不见拒,到还是《新柳》之韵,再求和一首见教吧。” 张轨如听见再和《新柳》,因肚里记得苏友⽩第二首,便喜得心窝中都是庠的。定了定神,便装出许多文人态度,又故意推辞道:“庸碌小巫怎敢在班门调斧,然老先生台命殷殷,又不敢违,却将奈何?”⽩公道:“文人情兴所至,何暇多让。”张轨如忙打一恭道:“如此,大胆了。”遂掭了掭笔,展开一幅锦笺,把眉皱着虚想一想,又将头暗点了两点,遂一直写去。写完了,便亲自起⾝双手拿着,打一恭送与⽩侍郞。 ⽩公接了,细细一看,见字字风蚤,比前一首更加隽永;又见全不经想,立刻便成。其先见张轨如人物鄙琐,还有几分疑心,又亲见如此,便一天狐疑都解散了,不觉连声称赞道:“好美才,好美才!不惟构思风雅,又敏捷如此。我老夫遍天下寻访,却在咫尺之间,几乎失了贤契。”又看了一遍,遂暗叫人传进与姐小看。随分咐:“摆饭。在后园留张相公小酌三杯。”分咐完,便一边立起⾝,邀张轨如进去。张轨如推辞道:“晚生蒙老先生台爱得赐登龙已出望外,何敢更叨盛款!”⽩公道:“便酌聊以叙情,勿得过让。”遂一只手搀了张轨如,竟得后园中来。正是: 雅意求真才,偏偏遇假钞。 非关人事奇,自是天心妙。 张轨如随⽩公进后回来,心中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的是婚姻有几分指望;惧的是到园中恐怕触着情景,又出一题要作诗,却不将前功尽弃?満肚⽪怀着鬼胎。不多时到了后园,仔细一看,果然千红万紫,好一个所在。怎见得: 桃开红锦柳拖金,⽩⽟铺成郁李陰。 更有牡丹分不得,珠玑错落缀心花。 莺声流丽燕飞忙,蜂蝶纷纷上下狂 况是舂二三月,风来花里忽生香。 二人到了园中,⽩公领着张轨如各处赏玩,就象做成了亲女婿一般,十分受重。又攀谈了一会闲话,左右摆上酒来。二人在花下快饮不题。 且说红⽟姐小这⽇晓得⽗亲面试张轨如,却叫一个心腹侍儿暗暗到后厅偷看。这侍儿叫做嫣素,自小服侍姐小,生得千伶百俐,才一十五岁。这⽇领了姐小之命,忙到后厅来将张轨如细细偷看。只等张轨如做过许同⽩公到花园中去吃酒,方拿了诗回来。对姐小说得:“那人生得耝俗丑陋,如何配得姐小?姐小千万不可错了主意。”姐小问道:“老爷可曾要他做诗?”嫣素道:“诗到一笔就做成了,在此。”随即拿出来递与姐小。姐小接诗细看一遍,道:“此诗词意俱美,若非一个风雅文人决做不出。为何此人形象说来却又不对?”嫣素道:“此事著据嫣素看来,只怕其中还有假处。”姐小道:“肚⽪中的事情那料得定,只是这副面孔是再不能够更改的了。若说这样才子,莫说姐小,便叫嫣素嫁他,也是不情愿的。”姐小道:“你听见老爷看了诗说甚吗?”嫣素道:“老爷是只看诗不看人的,见了诗便只是称好。此事乃姐小终⾝大事,还要自家做主。” 姐小因见字迹写得恶俗,已有几分不喜,又被嫣素这一席话儿说得冰冷。不觉长叹一声,对嫣素说道:“我好命薄!自幼儿老爷就为我择婿,直择到如今,并无一个可意才郞。昨⽇见了此诗,已万分満愿,谁知又非佳婿。”嫣素笑道:“姐小何须着恼,自古说女子迟归终吉。天既生姐小这般才貌,自然生一个才貌相配的作对,难道就是这等罢了?姐小又不老,何须这等着急?” 正说不了,只见⽩公已送了张轨如出去,便走进来与姐小商议。姐小看见,慌忙接住。⽩公道:“方才张郞做的诗我儿想是看见了?”姐小道:“孩儿看见了。”⽩公道:“我昨⽇还疑他有弊,今⽇当面试他,他全不思索便一笔挥成,真是一个才子。”姐小道:“论此人之才,自不消说,但不知其人与其才相配否?”⽩公道:“却又作怪,其人实是不及其才。”姐小听了便低头不语。⽩公见姐小不言,便说道:“我儿既不喜,也难相強。但只怕失了这等一个人才,却又难寻。”姐小只不做声。⽩公又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儿既狐疑不决,我有一个主意。莫若且请他来权作一个西宾,只说要教颖郞,却慢慢探他,便知端的。”姐小道:“如此甚好。” ⽩公见姐小回嗔作喜,便又叫董荣进来,分咐道:“你明⽇可叫书房写一个关书,备一副聘礼,去请方才的张相公,只说要请来教公子读书。”董荣领了⽩公之命,出来打点关书聘礼不题。 却说张轨如见⽩公留他酒饭,又意思十分殷勤,満心喜。回到家已是⻩昏时候,只见苏友⽩、王文卿还在亭中说闲话等他信,便扬扬走进来,把手拱一拱说道:“今⽇有偏二兄,多得罪了。”苏友⽩与王文卿齐应道:“这个当得。”因又问道:“⽩太玄今⽇接兄去,一定有婚姻之约了?”张轨如喜孜孜笑欣欣将⽩公如何待他,如何留饭,只不题起做诗,其余都细细说了一遍,道:“婚姻事虽未曾明明见许,恰似有几分错爱之意。”王文卿笑道:“这等说来,这婚姻已有十二分稳了。” 只有苏友⽩心下再不肯信,暗想道:“若是这等一首诗便看中了意,这姐小便算不得一个佳人了,为何能做那样好诗?又何消择婿至今?”因见张轨如十分快畅得意,全不周旋,便没趣情的辞了出来。 张轨如也不相留,直送了苏友⽩出门,却回来与王文卿笑说道:“今⽇几乎弄决裂了。”却将⽩侍郞如何要面试他,恰恰凑巧的话又说了一遍。王文卿便拱他道:“兄真是个福人,有造化。这也是婚姻有分,故此十分凑巧。又早是小弟留下一首。”张轨如道:“今⽇可谓侥天之幸。只悉那老儿不放心,还要来考一考,这便是活死。”王文卿道:“今⽇既面试过,以后便好推托了。”张轨如道:“推托只好一时,毕竟将何物应他?”王文卿道:“这个不难。只消在小苏面上用些情,留了他在此,倘或有甚疑难题目,那时央他代做,却不是一个绝妙解手?”张轨如听了,満心喜道:“兄此论有理之极,明⽇就接他到园中来住。” 到次⽇,清晨起来,恐怕苏友⽩见亲事不成三不知去了,便忙忙梳洗了,亲到寺中来请他。此时苏友⽩尚未起⾝,见张轨如来,只得爬起来,说道:“张兄为何这等早?”张轨如道:“小弟昨⽇回来,因吃了几杯酒⾝子倦怠,不曾留兄一酌,甚是慢兄。恐兄见怪,只说小弟为婚姻得意便忘了朋友,因此特来谢罪。”苏友⽩道:“小弟偶尔识荆便承雅爱,十分铭感,怎么说个怪字?”张轨如道:“兄若不怪小弟,可搬到小弟园中,再盘桓几⽇,也不枉朋友相处一场,便是厚情。”苏友⽩因此事糊涂,未曾见个明⽩,也未肯就去。听见张轨如如此说,便将计就计,说道:“小弟蒙兄盛情殷殷,不啻饮醇,也未忍便戛然而去。只恐在尊园打扰不便。”张轨如道:“既念朋友之情,再不要说这些酸话。”遂叫小喜道:“小管家,可快快收拾了行李过去。”苏友⽩道:“小弟一⾝到此,止有马一匹在后面,并不曾带得行李。”张轨如道:“这一发妙了。”便立等苏友⽩梳洗了同来。苏友⽩只得辞谢了净心,叫小喜牵了马,同到张轨如园中来作寓。张轨如茶饭比先更殷勤了几分。正是: 有心人遇有心人,彼此虚生満面舂。 谁料一腔贪⾊念,其中各自费精神。 二人正在书房中闲谈,忽家人报道:“前⽇⽩老爷家的那一位老管家又来了。”张轨如听了喜不自胜,便独出亭子来,只见董老官也进来相见。董老官便说道:“老爷拜上相公,昨⽇多有简慢。”张轨如道:“昨⽇深叨厚款,今⽇正要来拜谢,不知为何又承小老下顾?”董荣道:“老爷有一位公子,今年一十五岁。老爷因慕相公大才学,屈相公教训一年。已备有关书聘礼在此,求相公万勿见拒。” 张轨如听了摸不清头路,又不好推辞,又不好应承,只得拿了关书与聘礼转走进来,与王文卿、苏友⽩商议道:“此意却是为何?”苏友⽩说:“此无他说,不过是慕兄⾼才,要亲近兄的意思。”张轨如道:“先生与女婿大不相同,莫非此老有个‘老夫人变卦’之意?”王文卿笑道:“兄想远了。此乃是他爱惜女儿,恐怕一时选择不对,还要细细窥探,故请兄去以西宾为名,却看兄有坐没坐,肯读书不肯读书。此乃渐⼊佳境绝妙好机会,兄为何不要迟疑?”张轨如听了方大喜,重走出来对董荣说道:“我生学从来不轻易到人家处馆,既然老爷见爱,却又推辞不得,只得应允了。但有一件事,要烦小老禀过老爷,面得一个僻静书室,不许闲人搅扰,只读得书方妙。”董荣道:“这个容易。”遂起⾝辞了,竟来回复⽩公。 ⽩公见张轨如允了,満心喜;又听见说要僻静书房好读书,更加喜。遂叫人将后园书房收拾洁净,又拣了一个吉⽇,请张轨如赴馆。 张轨如到了馆中,便装出许多假老成肯读书的模样。起坐只拿着一本书在手里,但看见人来,便哼哼唧唧读将起来。又喜得沉重颖郞与先生一般心,彼此倒也相安。家中人虽有一二看得破的,但张轨如这个先生与别个先生不同,原意不在书,又肯使两个瞎钱,又一团和气,肯奉承人,因此大大小小都与他讲得来,虽有些露马脚的所在,转都替他遮盖过了。这正是: 工夫只道读书浅,学问偏于人事深。 既肯下情仍肯费,何愁奴仆不同心? 一⽇,⽩公园梦草轩一株红梨花开得茂盛异常,偶对姐小说:“明⽇收拾一个盒儿。请张郞来赏红梨花,就要他制一套时曲,叫人唱唱。一来可以观其才,二来可以消遣娱情。”⽩公话才说出,早有人来报与张轨如。 张轨如听了,这一惊不小。只得写了个贴儿,飞星着人来约苏友⽩到馆中一会。苏友⽩正独坐无聊,要来探一个消息,却又没有头路,恰恰张轨如拿帖子来约他,正中其意。这⽇要来,却奈天⾊已晚。只得写个帖子回复张轨如,说道:“明早准来。”张轨如恐怕迟了误事,急得夜一不曾合眼。到得天一亮,便又着人来催,自家站在后园门口探望。喜得苏友⽩各有心事,不待人催已自来了。 张轨如看见,便如天上掉下来的,慌忙着,作了一个揖,便以手挽着手儿,同走到书房中来,说道:“小弟自从进馆来,无一刻不想念仁兄。”苏友⽩道:“小弟也是如此,几番要来看兄,又恐此处出⼊不便。”张轨如道:“他既请小弟来,小弟就是主人了,有甚不便。” 正说话,只见颖郞来读书。张轨如道:“今⽇有客在此,放一⽇学吧。”颖郞见放学,喜去了。 张轨如道:“许久不会,兄在小园题咏一定多了。”苏友⽩道:“吾兄不在,小弟独处其中没甚情兴。兄在此,佳人咫尺,自然多得佳句。”张轨如道:“小弟⽇⽇在此被生学住,那里还有心想及此。昨⽇偶然到亭边一望,望见內中一树红梨花,开得十分茂盛。意要做诗赏之,又怕费心,只打点将就做一只小曲儿,时常唱唱,只因久不提笔,一时再做不出。”苏友⽩道:“死不要将词曲看容易了。作诗倒只消用平仄两韵。凡做词曲,连平上去⼊,四韵皆要用得清⽩,又要分陰清浊;若是差一字一韵,便不能协⼊音律,取识者之消。所以谓之填词,到由人驰骋不得。”张轨如道:“原来如此繁难。倒是小弟不曾胡做出来惹人笑话。兄如不吝金⽟,即求小小做一套。待小弟步韵和将去,便无差失了。不知仁兄可肯见教?” 苏友⽩道:“做词赋乃文人的家常茶饭,要做就做,有甚么肯不肯。但不知这一株红梨花在何处,得能够与小弟看一看,便觉有兴了。”张轨如道:“这株梨花是他梦草轩中的,若要看,只消到百花亭上一望,便望得见了。”二人同携着手走过园来,到了百花亭上,隔着墙往里一望,只见一株红梨花树⾼出墙头,开花如红⾎染成,十分可爱。苏友⽩看了,赞赏不已,因说道:“果然好花,果该题咏。只可惜隔着墙,看得不十分快畅,怎能得到轩中一看,便有趣了。”张轨如道:“去不得了。这梦草轩是⽩太老的內书房,內中直接着姐小的绣阁,岂肯容闲人进去?”苏友⽩道:“原来与姐小闺阁相通,自然去不得了。” 二人又在百花亭望了一会儿.方才回到馆中坐下。张轨如一心只要苏友⽩做曲子,又恐怕迟了苏友⽩一时做不完,又恐怕做完了仓卒中一时读不,便只管来催。苏友⽩亦心中想看姐小,无以寄情,遂拈起笔来,任情挥洒。只因这一套曲子有分教:俏佳人私开了香阁,丑郞君坐不稳东。这正是: 从来⻩雀与螳螂,得失机关苦暗蔵。 漫喜窃他雨云赋,已将宋⽟到东墙。 不知苏友⽩果然做曲子否,且听下回分解——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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