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鹰爪王在线阅读由郑证因提供
|
|
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鹰爪王 作者:郑证因 | 书号:2138 时间:2016/10/5 字数:13567 |
上一章 第三十二回 铁蓑示侠迹绿竹塘众志成城 下一章 ( → ) | |
凤尾帮刑堂舵主胡灿奉命追缉叛帮背道,罪案如山的双头鸟姜建侯,山神庙帮匪正门规,惨戮双头鸟之后,赶回乾河甸,举刀折辱淮派掌门人鹰爪王等。岂料鹰爪王已识破奷谋,雨夜焚盗舟,群匪登陆。匪等以雨未晴,鹰爪王等必回店房,遂扑侯家店这条道追下来。因为这种昏夜雨地里,道路又十分泥泞,这群匪除了马龙骧,全是人地生疏,只好按着马龙骧的脚步走。 这时刚刚穿过农民的房后,马龙骧一回头道:“老师们,请看前面那片民房,就是侯家店了。”刚刚说到这,那小张良萧俊猛的往回一缩步,他又设打招呼,胡灿脚步太急,硬一收势,险些没跟那萧俊撞在一处。立刻怒叱道:“你这是怎么的?”话才出口,从侧面哧的一股子风声袭到。胡灿哦了一声,往后一撤步,这件暗器擦着面⽪过去。就在这往后一撤步,右面一股子风声打来。胡灿用劈⽔电光刀往外一挡,唰的给打落在地上。虽看不出是什么,可是落地的声音不象暗器。胡灿大怒,一亮式向右侧说道:“喂!你是哪道上朋友?你暗戏弄你胡二太爷,算得什么朋友?”这一发话不要紧,又从⾝后嗖嗖的连打来两件暗器。 这种暗中袭击的手法迅疾,胡灿虽是⾝形快,武功并不弱,可是这种泥泞的道路,闪展腾挪,总比平时稍差,暗中袭击的又非平庸之辈,哪里闪得开?右肩后啪的竟着了一下。胡灿着被打处虽很疼痛,并非真正暗器,只是砖块瓦砾之类。自己恐怕叫这几个本帮弟兄讥笑,遂吃了个哑巴亏。一斜⾝,测度暗算自己的人,定在方过来的一片土房后面。把劈⽔电光刀一顺,腾⾝飞纵,猛扑过去。 这几个同,一发觉有敌人暗袭,全散开,亮开了势。忽见胡灿竟回⾝扑奔一处农家的屋面,纵⾝过去,⾝形刚到一排茅屋前,魏振邦瞥见从屋角转过一条黑影,已到了胡灿⾝后。魏振邦本当招呼他一声,只是想到他那种狂妄无理的情形,索叫他多磁两回钉子,免得再那么发狂。就见那条黑影往胡灿背后一闪,倏的腾⾝蹿上茅屋,踪迹顿杳。那胡灿回⾝来,却没有人在那里。魏振邦这时却赶过来,故意说道:“胡老师可见一个夜行人的踪迹奔这边来么?”胡灿道:“夜行人么?似见了一个,不过这人⾝形太快了。”胡灿说话时很不自然,魏振邦明知他吃了亏,说不出口来,遂向胡灿道:“我们还是赶奔侯家店吧!”胡灿方要答话,突然从右首十数步外一座短垣里发出一声轻叱道:“贼子,着打。”跟着见一个黑影匆匆的辨不出什么暗器打到。胡灿一撤步,趁势刀左手。敌人打过来的,竟是一块残砖,砰的落在地上。 那胡灿竟把连珠铁丸拈在手中,往前一纵⾝,见由那短垣后涌起一条黑影,如一缕轻烟向房后扑去。胡灿却喝声:“你还往哪走?”一抖手唰唰的雨点黑星打出手去,就听得那房后坡有人呵呵一笑道:“班门弄斧!你也敢与老夫较量暗器么?还你!”胡灿只是闻声不见人影,听暗影中说到“还你”二字,嗖的两粒铁弹丸挟着锐声扑到,一奔面门,一奔腹小。两粒弹丸竟是同时打出来的,打法竟比自己⾼的多,遂用劈⽔电光刀拨打得全落地上。胡灿这时脸上十分难堪,敌人施展轻功,竟把自己较量下了。传说出去,自己有何面目在凤尾帮中称雄?盛怒之下,向萧俊、季隆德喝叱道:“今夜不与淮上老儿一分生死,我们绝不罢手。怕死贪生畏怯不前的,请趁早回船,不要在这里误事!”这时匪萧俊、马龙骧、季隆德等知道胡灿是老羞成怒,拿自己人威示。遂各摆手中刀,从四外往这排茅屋圈来。魏振邦见胡灿两次失利,也不好再袖手,举金背砍山刀向胡舵主道:“我们不进则退,胡老师还不搜敌等什么?” 魏振邦这种话说得也非常苛刻,可是胡灿竟还不出价来,自己腾⾝跃上了这农民住房的短垣。那魏振邦却从西边圈过来,那萧俊却从东北圈过来。胡灿是自己硬往正西的屋顶上纵过来。脚下才点稳了檐口,蓦地从后坡涌起一条黑影,竟从胡灿的头顶飞纵过去,往短垣上一落,金立独式在短墙上一站,喝叱道:“无聇的匪徒,还不过来领死?你们一再的相,怨不得我兄弟无礼了。”胡灿不噤又一惊!这次回⾝再查看时,这次这个夜行人竟不用隐蔵,屹立不动。胡灿恨声说道:“隐隐蔵蔵,真乃匹夫之辈!今晚不叫你尝尝胡舵主的刀法,你也不知你胡舵主的厉害。”说到这里立刻一飘⾝落在院內。 胡灿不敢径从屋面上纵⾝,屋顶上已被雨淋透,恐怕用力太猛,把屋顶给踩塌,所以先往院中一落。再想腾⾝,就在脚下一找地面,将要腾⾝跃起的当儿,猛听得那土屋中的窗子那儿,一声暴响。里面有人喊了声:“臭贼,你往哪跑。”咻的!黑呼呼一物打来。这种笨家子手底下哪有什么准?胡灿略一个侧⾝,打出的东西喀嚓的落在地上。可是胡灿就是躲开,万没想到这农户从窗里打出来的,是一只尿壶。里面満満一壶尿,往地上一落,砰的一声,尿壶粉碎,溅了胡灿头上全是尿。胡灿忙啐了一口道:“好丧气!”一回头向窗口骂道:“匹夫!你是找死!二太爷本没想会你们这种蠢牛,好!你等着,回头我定结果你的命。”这时短墙上人哈哈大笑。屋中的农夫更是胆子大,把胡灿认作了⽑贼,侉声侉气的喝叱道:“臭⽑贼,你敢发威!俺老子要不给你个厉害,你也不知是谁。俺说老何、小三子,抄家伙捉臭贼呀!”这小子这一嗓子还是真够瞧的,附近全听见。院里东小屋、隔墙的农夫全接了声。这一来真要把胡灿给气死,心想:这小子真可恨,先把他结果了。 墙头上的人一见匪首真要动这农民,遂厉声说道:“嘿!⾝为凤尾帮的舵主,竟与一个无知农民一般见识。你自找难看!来来来,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咱们到外面去较量。”这人说罢翻下了短垣,竟奔西南。 那萧俊、马龙骧等,全听见敌人答了话,更因行迹过露,把这里一班愚蠢的农民全惊动。这种浑浊孟浪的农民,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真等他们出来,虽没什么要紧,却有些碍手碍脚。这时见那条黑影奔了西南,正合大家心意。那胡舵主因为劲敌已经叫阵,只得便宜了这屋內的农民,遂飞⾝蹿上短墙,向匪们说声:“追!别叫他们走脫了。”这五名匪徒,各自施展开夜行术的功夫,一个跟一个后纵,如飞的赶了下来。走出不远,这一带已没有人家,只有一片很大的宦家茔,挡住道路。四周全是古老的苍松翠柏,四尺多⾼的花墙子,敌人的⾝形隐⼊这段花墙之內。 胡灿见这座茔地倒是荒僻的所在,正是很好一个动手的地方。向魏振邦道:“魏舵主,你我由正门而⼊,叫他们从花墙进去。你我先行一步,免得敌人暗算。”转到了茔地的正门前,见这茔地的正门十分⾼大,上文有⽩底黑字横额。昏夜看不出上面的字迹,两扇木栅栏门⾜有八尺多⾼。胡灿和魏振帮飞⾝蹿上了门头,往里面仔细打量。里面杉松夹道,沿着道边一对对石人石马,在这种昏夜里远远看去,颇有些心悸。这时不仅胡灿有些迟疑不敢贸然下去,就连那魏振邦也有些怀疑,恐怕敌人暗算不易闪避。两人这一停⾝在上面,突听得对面数丈外一个翁仲后面,发出一声森森的冷笑。胡灿二人一机灵,倏见黑影晃动,从翁仲后蹿出一人,在那松杉道的甬路上一站,一声狂笑道:“二位怎么这么客气,难道还怕这里鬼主人不招待么?来吧!我已经替你们通禀过了,众位请吧!难道还等全副执事么!再要迟疑,我可失陪了。” 胡、魏两人被敌人这一奚落,好生难堪。魏振邦怒叱道:“匹夫少要卖狂,这就送你进坟。”说罢一纵⾝蹿到甬路上,胡灿也飘⾝而下。那人却翻⾝顺着甬路往里如飞而去。胡、魏二匪跟踪去追,撮又响了声胡哨。那萧俊、马龙骧、季隆德也是在花墙了一带伺机而⼊,此时听见了胡、魏两舵主的招呼,各自摆兵刃进了这宦家的茔。先前本打算从旁接应,此时见这茔地里过于森,遂也扑奔了当中这条道往里趟进来。胡灿和魏振邦两人在头里紧跟踪追赶前面的夜行人。 这趟道是既平坦,又没有泥泞。因为茔地內全用细砂石平铺,在这雨后,更显得好走。这座茔地,占地颇广。这条甬路⾜有一箭地长,前面又现一座石牌坊,前面那人穿着石坊过去。好在虽是森黑暗,可是一片坦平的道路。走到了石坊內,地势陡然展开,面上是一座石祭台,那座石祭台后便是这茔地內的坟墓。不料那人竟端坐在祭台上,纹丝不动。凤尾帮这位刑堂下舵主胡灿和掌票布的魏振邦,全是久闯江湖的绿林道,对于敌人这么视同儿戏实是头一回遇上,反惊讶得却步不前。当时两舵主各用掌中刀封住门户,胡灿首先厉声喝叱道:“喂!对面可是淮上鹰爪王老儿么?你既是执掌淮派的门户,就应该光明磊落,想不到竟这么以暗箭伤人,成了戏侮。这种狐鼠行为,就让你家舵主着你的道儿,也不甘心。” 祭台上的那人哈哈一声狂笑道:“我说你们这群不讲理的东西!你们是只看见人家黑,看不见自己黑;你们不说自己无能,给凤尾帮丢人现眼,反责人暗算。可叹你们这么些人,全是有眼无珠,形同盲瞽。淮上大侠岂屑和你们这班鼠窃狗偷、下五门的贼人一般见识?你们帮主既有心和我们淮派清算两家积年的冤仇,就该从西岳揷箭留柬之后,静待我们践约赴会,偏要掳劫我们两个门徒,作出这种卑鄙的行为。连番警戒了你们,尚不知敛迹,反倒施展不齿于江湖的下五门行为,用蒙汗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只是你们这种卑劣的手段,岂能搪得过淮派掌门人的眼去?事机败露,就该及早收篷转舵。我老头子纵火烧船,就是告诉你们,趁早离开此地,你们绝不是敌手,两家的事还得由两家首领解决。只是你们这班恬不知聇的匪徒,竟至不到一败涂地扫尽凤尾帮的面⽪不止,我老头子不得不来打发你们了。来来来,你们哪个不怕死的自管前来。” 胡灿和魏振邦两人被对面人这番奚落得十分难堪,只得忝颜喝叱道:“你是一派胡言!你家舵主会的是淮派领袖鹰爪王老儿,你家舵主刀下不死无名之辈,你既是淮派中人,报上万儿来!”那人呵呵冷笑道:“你不认识我老头子么?我就是乾山归云堡续命神医万柳堂。我能救人,也会害人;我续病人的命,要你们的命。告诉明⽩你了,你至死也落个明⽩鬼了。” 魏振邦一听是乾山万柳堂,知道这人十分难惹,可是看他⾚手空拳没拿兵刃,自己觉着先占着便宜。那胡灿也是看出凭自己掌中刀⾜可应付。这时方要答话,魏振邦心想明明淮派领袖鹰爪王已然亲自挑战,这时忽然隐去,少时不会不来。万柳堂虽是难惹,总比掌门人差一点,我不趁这时动手,真等到鹰爪王到了更难应付了。想到这里不待胡灿舵主发话,一摆掌中刀厉声喝叱道:“万柳堂,你少要发狂,你魏老师打发你回去。” 话声未落.往前一纵⾝,已离那祭台不过四、五尺远,看见这位续命神医万柳堂,⾝形没见作势,自己腾⾝跃起,到了面前。魏振邦金背砍山刀,一照面就是“丹风朝”照面门便劈。万柳堂一晃头,让过刀头,右掌往外一递“仙人指”照魏振邦的华盖⽳便点。魏振邦刀已劈空,左肩头往后一甩,掌中刀借势斜着往左一带,口中“嘿”的一声。刀风迅疾,往万柳堂的左肋砍来。万柳堂右掌变式往外一穿,⾝随掌走,快似飘风,已纵出六、七尺去。魏振邦左脚往外一换步,左掌一庒刀背,嗖的跟踪追到。右脚一着地,离着万柳堂三尺左右,⾝躯往前一探“苍龙⼊海”金背砍山刀向万柳堂下盘点来。万柳堂“倒踩七星步”⾝形展动,到了魏振邦的右侧,口中喝了声:“打!”魏振邦觉得右耳后的风声已到,忙一提刀钻“犀牛望月”金背刀是正削敌人的掌势。哪知敌人是虚实莫测,左掌往回一撤,右掌骈食中二指照自己已然露空的右肋“太乙⽳”点来,眼看已经点上。魏振邦拼命的往后一转⾝,右肋闪开,左臂可闪不开,被万柳堂在“曲池⽳”扫了一下。仗着没打⼊⽳道,就这么这条左臂又疼又⿇,往外一纵⾝,蹿出丈余远来。可是魏振邦不肯就这么认输。 万柳堂见他⾝形纵出,并没说服输的话,冷笑一声道:“好不要脸的东西,我要治不好你们这不要脸的病,我枉称神医。”脚尖一点地,飞⾝纵了过来。⾝形往下一落,才待往外递掌猛听背后喝声:“少说便宜话吧!”随着话声,背后金刃劈风之声已到。万柳堂立刻左臂往外一穿“⽟蟒翻⾝”、“金豹露爪”反往来人的左肋下击去。暗袭过来的正是那胡舵主。因见魏振邦动手数合,已败了下风,自己遂一展劈⽔电光刀,猛扑过来,照着万柳堂脊背就扎。万柳堂的⾝手矫捷,一翻⾝,胡灿的刀就扎空了,反被敌人的掌袭过来。这一来赶紧的左脚往前往右一滑,⾝势斜往后一拧,左臂往外一探,劈⽔电光刀“大鹏展翅”斜往后一展,刀锋向万柳堂的右舿削来。续命神医万柳堂笑骂道:“今夜要不收拾倒了你们这群⽑贼,你们也不知乾山万柳堂老头子的厉害!”⾝随刀转。万柳堂让过刀头,⾝形反往里进,左掌往胡灿的脉门上一点,胡灿一撤刀,右手骈食中二指,向胡灿的右啂“地⽳”点来。胡舵主往起一长⾝,掌中刀“关平献印”往上一封。那魏振邦此时已经缓过势来,觉得右臂并不甚重,遂二次腾⾝飞纵过来,抡金背砍山刀前后夹攻。要论胡舵主和魏振邦两人武功实非弱者,无奈今⽇遇上这位名震江湖的续命神医万柳堂,未免就相形见绌了。可是这时两匪首全是存着与万柳堂一拼生死之心。一柄劈⽔电光刀,一柄金背砍山刀;胡灿施展的是抹眉刀法,魏振邦却是五虎断门刀。这两柄刀上下翻飞,劈、剁、扎、拿、庒、展、抹、砍、钩、滑,一招深似一招,一式紧似一式。这位乾山续命神医万柳堂施展开淮派空手⼊⽩刃的功夫,施展的是短打七十二式中的三十六式进手的招术,搂、打、腾、封、踢、弹、扫,变化无穷,虚实莫测。手、眼、⾝、法、步,腕、舿、肘、膝、肩,疾徐进退,刁拿锁扣。体似飘风,忽隐忽现,忽进忽退。就凭这两柄刀,依然占不了上风。 这时那小张良萧俊、沙河舵主马龙骧、季隆德,全在杉松后隐⾝查看,见胡、魏两家舵主全有些不易取胜的情形。小张良萧俊向马龙骧,季隆德道:“二位老师,怎么样?”马龙骧和季隆德全头摇,因为全看出不是淮派的敌手。季隆德是总舵上的人,尚敢说话,遂低声说道:“恐怕不是万老儿的敌手。”小张良萧俊道:“我们上吧!索给他们以多为胜。这里好在只我们五个,有什么说的?”这位季舵主道:“我们可别落个劳而无功,胡老师历来是不容人的。”小张良萧俊道:“季老师,你别呆了,我们现在上去接应,绝落不了包涵。要是从他们二位那儿跟人家单打独斗,我们一定得听招呼。现在胡、魏二老师已经是双战敌人,还说什么规矩不规矩,我们上吧!” 小张良萧俊立刻一顺轧把翘尖刀,飞⾝纵出树后。马龙骧一摆折铁雁翎刀,季舵主一摆厚背鬼头刀,嗖嗖的跟踪蹿到林外。小张良萧俊⾼声喝道:“二位老师,把这姓万的老兄给我们收拾吧!”萧俊这话不过是遮遮门面而已。这三个匪徒遂各自摆动掌中刀,把续命神医万柳堂团团围住。这五个匪徒五把刀施展开,刀风劲疾;万柳堂⾝形展动,蹿纵跳跃,闪展腾挪。虽说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只是这五个一齐动手,反有些碍脚。又在昏夜,时时得留神,怕碰到自己人。就在战不休之时,突然间四、五丈外松顶子上一声长啸,震得林木箫箫,随听⾼声喝叱道:“你们有多少狐群狗?竟敢以多为胜,老夫来拾取你们这群猴儿崽于。”喊声未歇,唰啦的树子上一响,疾如鹰隼,从上飞坠下一人。落地时只看见一团黑影,这么⾼下来竟没有多大声息。群贼一惊,那季隆德略一失神,被续命神医万柳堂一掌切中脉门,厚背鬼头刀呛啷的甩出丈余远,撞在一个⽩石翁仲上。季隆德往外一纵⾝,脚未着稳定,耳中听得一声轻叱:“鼠辈,你往哪走?”自己就觉着脚上被人一拨,噗通的倒在地上。就觉被人提起如同小子似的,听得提自己这人喝了一声:“接着!”咻的被抛出去。本是倒在地上的,这一被人抛出去,竟立起来。噗的被人拦一截,耳中听得耝声耝气的喝了声:“小子,你先睡一觉,省得你⺟亲打你。”自己竟被人倒绑二臂,扔在地上,连使这两下的人全没看清楚。季隆德虽没受伤,可比受伤还难受。这幸而没有本帮部下的弟兄在场,真要叫人看见受这么大羞辱,还有何面再在凤尾帮立⾜。就在季隆德被擒下,树上下来的人,突的喝道:“不要命的匪帮,暂时停手。万师弟手下留情,我向他们说两句话。”续命神医万柳堂动手间答了“遵命”二字,往外一纵⾝双臂一抖,用燕子飞云纵的轻功,从四匪的头上蹿过来,往鹰爪王⾝旁一站。胡灿等在惊惶中也各往后一撤,各用刀封住了门户,向这边查看。 这时雨停住了,乌云初退,星斗齐现,一钩斜月在流云间时隐时现,比较方才可以略辨稍远的景物。见丈余外巍然站定一个瘦老头儿,形神潇洒威凛人,左手倒背着,右手拈着颔下的短髯。马龙骧小声说道:“老师们,这就是淮派掌门人鹰爪王。”胡灿、魏振邦等,因为连他师弟都敌不过,已存戒心,不象先前那么张狂。鹰爪王这边发话道:“你们哪个是首领?” 胡灿只好硬着头⽪道:“我胡灿等侯你多时了。王道隆,你不过是淮上清风堡绿竹塘一个揷竿立场子的一个武师,竟自一再和我们凤尾帮为仇。你可知道江湖道上,哪个敢和我凤尾帮的弟兄为难?仇视我凤尾帮的有几个得了善终的?依胡某良言相劝,你乖乖的随我胡灿到我们总舵上,向我们龙头帮主解释前嫌,两家从此盲归于好,各不相犯。你若是恃強自大,你淮派休想再在江湖立⾜。”鹰爪王冷笑一声道:“胡灿,你倒会说风流话。你们错认了王某!我王道隆自掌淮派门户以来,只知秉我派门规,行道江湖,锄強诛恶,济困扶危。我王道隆个人与凤尾帮结怨,是江湖的英雄,就该与我王道隆一人算账,却用卑劣行为,掳却我们的门徒。我王道隆焉能与你们善罢⼲休?我这才决意到十二连环坞登门问罪。不料你们一⼲羽,一路与我为难,屡施暗算,王某才略施薄惩。想你们既全是江湖道上人,就该知难而退。可是竟恬不知聇一味胡。我王道隆不愿与你们这班无知人一般见识,次次掌下留情,反倒引得你们这班鼠辈认为我可扰。侯家店竟用起下五门绿林的把戏。可怜凤尾帮的威名,被你们这群匹夫断送个净尽!胡灿,你不必再发昏。就凭你们这点本领,实非老夫的敌手。老夫也不赶尽杀绝,放你们各逃活命。回去报与你们龙头帮主,叫他尽管把刀山沸锅摆好了,我王道隆定要跟他一决存亡。我们两个门徒倘有毫发之伤,定把十二连环坞踏为平地。言尽于此,愿意踉我王道隆再过招,那更是好办的事。来来来,你们也尝尝老夫这双⾁掌的厉害。” 那边魏振邦却怒喝道:“鹰爪王,你有什么本事,说这种狂言大话?我魏振邦就有点不服,咱们倒得较量较量。”说到这,摆刀过来就要动手。 鹰爪王冷笑一声道:“什么?你要与老夫动手?就凭你那本领,差的多吧?你先等等!”说到这一转⾝,⾝旁数步就是一座⽩石的翁仲,鹰爪王转到这翁仲的后面,右手往石人的颈上一掐,左手往石人的下面一托,喝了声:“起!”竟把这五、六百斤的⽩石人举起。疾行了数步,到了原站的地方,猛然往下一送;喝了声:“接着!”咻的这个石人飞出来有丈余,轰的声!将地砸一个深坑,仍然立在地上。 这一来把胡灿和魏振邦吓得胆颤心惊。哪料到竟有这种神力?立刻由胡灿说道:“王道隆,今夜我们算栽在你手內,我们在十二连环坞等你。”说到这,翻⾝就要逃走。鹰爪王哈哈一笑道:“你们只要知道老夫的厉害就是了。你先不要忙,老夫既说容你走,就不会反复。这里还有你们两个同,难道你还想叫我们送到连环坞吗?老夫先走一步,寄语你们帮主,王某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必到连环坞领教。”说到这,回⾝向万柳堂一点手道:“师弟,我们与凤尾帮领袖天南逸叟武维扬相见有⽇,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了。”一边说着,师兄弟两人走到林边,从那松杉夹道的甬路上,从容走去。 这里胡舵主是愧羞満面的向魏振邦看了看,一语不发的向树下走来。到了树下,只见季隆德倒剪着双臂俯伏在地上。那萧俊和马龙骧忙给扶起来,把绑绳给开解。季隆德长叹一声,抬头看了看胡灿和魏振邦等,愤然说道:“我们这个跟头栽的可够瞧的,有何面目再在凤尾帮立⾜?我们无论如何也得一洗此辱。我想从此埋名隐姓,奔走天涯,重学技艺,再练功夫;不把鹰爪王扳倒了,绝不再见江湖同道。” 魏振邦道:“季舵主,不是我们没有志气,不知羞聇。此番惨败,我们也算不度德不量力。淮派在大江南北武林中很可以称雄一时,更加这几年更是迭出名手。鹰爪王有四十年武功锻炼,实非易与者。这次我们折在他手內,虽是难堪,好在我们全有总舵帮主命令,随地遇上,可凭个人本领跟他较量;如非敌手,即他到十二连环坞。我们虽败尚有代,好在他已答应到十二连环坞践约赴会。我们连夜赶回总舵,走在他头里,禀报帮主,稍掩我们败绩之羞。我还可乘机设法暗中报今夜之仇。好在今夜只我们自己弟兄,没有舵下的弟子们,总算好的多,不致传布的到处皆知。季舵主你想是不是?”季隆德点头道;“好吧!就依魏老师之言。我们无论如何,早早赶回总舵,别走在他的后头。” 萧俊道:“季老师放心,我们总舵不是明窑,他们未必就那么容易找到。”萧俊的话说到这,突听得离开立⾝五步外树上发出吭吭的声音,群匪愕然惊顾。魏振邦向那边喝道:“什么人?”只是任凭怎么喝问,依然听不见回答。魏振邦、萧俊、马龙骧各摆刀纵⾝扑过去。季隆德乘这时把自己被万柳堂打落的金背砍山刀拾起,胡灿也提刀蹿过来,围着上面发声的树向下查看。连声喝问了两次,这才听出树上是有被捆绑塞住口的人。 小张良萧俊向胡灿道:“胡老师,方才鹰爪王分明说是有我们帮中两人,一位是季老师,这必是另外一人了。只不知这又是何人?待徒弟上去看看就明⽩了。”胡舵主因为萧俊的轻功很有独到处,遂点头答应道:“你要小心,不可大意。”萧俊答应了声,立刻把轧把翘尖刀往背后一揷,略一查看,一纵⾝嗖的腾⾝蹿上了树⾝,捋住了树杆,唰唰的眨眼间猱升到树顶子。这才看出是—人,手⾜全被绑着,横搭在一个大树枝上,只—要折转⾝,就得掉下去。萧俊暗骂敌人这手真够刻毒的。只是这人是脸冲下,这时依然看不出他是何人。 萧俊试了试这人倚⾝的树枝子,尚属坚牢,不致庒折了。遂凑到这人⾝旁,自己也跨坐在树枝子上,一拍这人的脊背,招呼道:“千万不要动,我萧俊来救你。”说完,赶紧伸手向他口中掏,果然塞着一团布,遂把塞口的布掏出来。这人的口內被布团挡得一时恢复不过来,呕吐了半晌,哎哟了一声,才颤声说道:“萧舵主,你快救我,我可支持不住了,我全折了。” 小张良萧俊道:“哦!你是宋二么?你不要慌,我这就把你带下树去。”随即一手抓住了宋二的肩头,回手拿刀,把绑绳全给挑了。仍把轧把翘尖刀揷在背后,自己把牢了树⼲,随即左臂单臂用力,把宋二提得坐在了树⼲上,宋二这才把惊魂稍定。萧俊向下面胡灿等说,被绑的是侯家店埋桩的宋二,胡舵主等听了更加了一番惭愧。这次饶没动成人家,反倒弄得全落在人家手里。 这时萧俊容宋二活了活四肢,把他搁在背上,⾝立起,从树上招呼了一声,纵⾝跃下来。仗着地上有魏振邦等接应了一下,安然落地。 胡灿问起宋二如何被擒,宋二说道:“自从奉命到店中查看,因为自己没有什么真功夫,到了店外,费了很大事,才爬上矮墙。哪知没容自己下墙,被人拦抓住,提到屋中,正是那鹰爪王老儿。又被他屋中那个黑小子给捆上,连嘴全给堵上。跟着鹰爪王老儿,更叫他徒弟们把包裹收拾起,连我一起扛着到了柜房。鹰爪王老儿进了柜房,不知鼓捣了会子什么,我只听到噗噗的似噴了几口⽔,大约是把中蒙药的人救醒。鹰爪王老儿匆匆出来却把我往他肋下一夹,我已疼昏了。直到耳中听得似乎警告我,把我搁在树枝子上略示惩罚。少时自有人来救我,如若挣扎,是非摔死不可,那算我自己找死。我被树枝子垫的骨全要折了,几次想索摔死,省得象挨剐似的,更难受。幸而老师们前来救我。再要是没有人救我,我也就支持不住了。”当时宋二说完经过的情形,胡灿在鼻孔哼了一声道:“这总算祖师爷嘉惠你,没把命⽩送了,将来还可以给你们马舵主出力,这很难为你了。”沙河舵主马龙骧在旁听着,羞愤难堪恨不得一刀把宋二结果了,免得尽自受人奚落。不过自己哪敢那么负气?那—来当时准得和胡灿翻了脸,只得忍气呑声向宋二喝叱道:“滚到一边去吧!这次完全坏在称一人⾝上。” 那宋二垂头丧气躲向一旁。还是季隆德恐怕自己人再起冲突,遂向胡灿、魏振邦道:“事已过去,谁也别埋怨了。天已放晴,再说现在已五更左右,我们赶紧回船吧!”这一班匪回转⽔面,马龙骧带宋二回转沙河舵,胡灿等也连夜赶回十二连环坞。鹰爪王和师弟续命神医万柳堂,这一与他们乾河甸结怨,后来三闯十二连环坞,险些为这班险匪徒所害。这是后话不提。 且说鹰爪王这次正如宋二所说,已预备好不再回侯家店。因为在半途邀劫匪帮,暗中戏弄胡灿等时,即与万柳堂议定,行蔵已露,店家尚未缓过来,天明后恐怕多找⿇烦。万柳堂遂请师兄回店料理完,在这宦家墓地聚会。鹰爪王遂到店中把匪宋二拿获,到柜房留了一纸柬帖说明,店伙宋二实属匪,已由自己带走处治,把店饭钱也给留下。这才来到宦家墓地,用大力抛石震吓匪,遂带着司徒谦、左恒离开乾河甸。等到天明,师徒四人已走出二十余里,到了漕河湾六里堡。红⽇东升,天气颇为晴朗。师徒四人本打算找个饭馆子打过早尖,跟着雇脚程往下赶。哪知进了六里堡,走没几步,万柳堂用肘—碰师兄鹰爪王,低声道:“师兄,你看侠尼许在这店里了?”鹰爪王顺着万柳堂注目处一瞥,见街东的店门旁砖墙檐口下,用化石画着篆书的“云”字。鹰爪王点点头道:“不错,是庵主的暗记。不过已经走了,奔西南下去了。”万柳堂再仔细看时,果然末尾—笔,甩出去,方向是指西南。不过微留一点痕迹,不细看不易看出来。万柳堂笑道:“师兄的目力比小弟更強了,师兄,咱们还进去问问是什么时候走的么?” 鹰爪王点点头道:“我们在这店里打尖也一样,就势问一问,万一给我们留下信息也未可知。”司徒谦和左恒也全愿意到店中去打尖,比较饭馆子里方便的多。这师徒四人遂奔店门,只见店门上横匾是福茂客栈。师徒四人遂步⼊店中,叫店伙给开问宽大的房间。净面吃茶后,忙叫店家给开上饭来,乘间向店伙问道:“店中可有出家人住着么?”店伙听了一怔神,随即说道:“哦!二位莫非是王老师、万老师么?”鹰爪王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姓氏?”店伙忙答道:“原来你们真是自己人,这位老师傅还没走,我给请过来。”店伙不待鹰爪王等再答话,匆匆走出屋去。 这一来鹰爪王和万柳堂反有些疑惑起来。店门外分明是侠尼留下的暗记,业已离开这六里堡,怎竟会没走?等店伙把侠尼请来更知分晓了。哪知店伙跟着又自己走进来,向双侠说道:“这位道爷真怪,他说是等着你们二位,哪知一会的工夫走了。爷台们跟他怎么倒认识?…”万柳堂立刻把他的话拦住道:“什么?哪又来的老道?我们问的是位有年岁的师太,你怎么胡给拉拢?”鹰爪王忙说道:“师弟,这位道爷跟咱们一定认识,要不然店伙哪会知道你我的姓氏?”说到这扭头复向店伙问道:“有一位师太带着四个女弟子,可是住在你们这里么?”店伙道:“有倒是有,不过昨天就走了。这真是怪事,你们二位找那师太,那位师太可没提到你们二位,你们不找那位道爷,道爷可说的清清楚整,跟你们二位有约会。这可怪了!” 万柳堂目光一瞬鹰爪王,向店伙说道:“店家!你不用大惊小怪,我们是进香还愿的。立下心愿,逢山拜山,遇庙拜庙,出家人认识的多了,也许我们记错了。你说的这位道爷可是卧牛山⽩云观的陈道爷么?”店伙摇着头道:“不是!爷台您这一提不认识,我才敢说。不是我们当伙计的势利眼,眼⽪子薄。这位道爷自己就说没有庙,说好听些是云游四方,其实就是化小缘的穷老道。这位道爷,从头上到脚下全给剥了值不了一两银子,就是还有一口宝剑,还值个三两五两的。要没有那口剑,我们真不敢叫他进店,吃完了一个没钱,我们还可以留他的剑。他是天刚亮就来的,连吃连喝,整在这闹了一早晨。我才问柜上,也就是你们几位来时才走的。看不出他还是真有钱,该着一两六钱银子,竟留给柜上二两多的一块银子走的,你说这位道爷琊门不琊门?” 鹰爪王向万柳堂道:“哦!连昨天的事也全是他了?”说了这句,复向店伙道:“这位道爷有多少年龄?”店伙道:“看情形也有六十上下了。那么瘦长的⾝材,可真结实,真精神。饭量真吓人,那么个瘦老道,连酒带菜比两三个年轻的还吃得多。”万柳堂道:“他既是不欠店钱不欠饭钱,你去吧!这倒是我们疏忽了,我们跟这道爷实在认识,实是定了约会我们给忘的。没有事了,你去照顾别的客人去吧!” 店伙转⾝出去,这里万柳堂向师兄道:“这么看来,这位羽士颇象泰山留仙观前辈铁蓑道人了。”鹰爪王道:“不错,准是他老人家。从泰山雨地里起,暗中屡次示警,以及店中暗示我们趋避,定是这位老前辈了。”续命神医万柳堂道:“这位老师傅这些年来,依然还是这么游戏三昧,不减当年豪兴。师兄,我们别再耽搁,赶紧赶到淮上清风堡绿竹塘,别叫老前辈们尽自等我们。”鹰爪王点头称是,并且已知道侠尼慈云庵主,已经头里走下去,也可比自己早到淮上。双侠遂在店中打过尖之后,立刻起⾝。 这次是強敌已退,一路上只有尽力的访寻两爱徒的行踪,只是匪们行踪飘忽,竟无法追缉。万柳堂与鹰瓜王十分懊丧,赶到⼊了皖境,才得着一点线索。华云峰和凤梅并没遭受意外,只是要想得确实的踪迹,依然是不容易得手。掳两爱徒的帮匪,十分机警,行踪不定,沿途上布了多处疑阵;若是稍弱一些的对手,定要被匪⼊歧途。 这⽇到了安徽境內,才⼊蒙城县境,忽的在店中又发现了侠尼慈云庵主留的暗记。双侠准知侠尼定已到了清风堡绿竹塘,不料在店中竟又接到了铁蓑道人一纸柬帖,上面写着:“字谕淮上双侠,速回绿竹塘,集全力⼊十二连环坞,营救云峰、凤梅,风闻河南境內败于汝等手內之匪,相继⼊十二连环坞,用谋报复。慎之!慎之!”鹰爪王与万柳堂接到这纸柬帖,知道这位老前辈一路未离自己左右,这师兄弟越加折服铁蓑道人。鹰爪王遂和万柳堂赶紧起⾝,离了蒙城,渡潇河,从荆山县北,穿着怀远,过蚌埠,直趋淮上。这一带行程很是难走,沿途上步步阻滞,不是发捻盘据着,就是官军扎营。仗着这师徒四人不畏险阻,到了淮上,一⼊清风堡、绿竹塘,早有乡勇飞报公所。鹰爪王和万柳堂走过护庄河,守堡门的乡勇全肃立在两旁接堡主。万柳堂见这清风堡比当年自己在这时整理的越加完善。这绿竹塘和清风堡本是两个村庄,合到一处。绿竹塘有数百亩竹塘,盛产着绿竹。这里虽没有土围子,可用碗口耝的巨竹来筑的围子,有两座堡门。沿着竹围子有四座刁斗,十二处更楼,围着清风堡绿竹塘全有护庄河。引淮⽔进来,既科防守,更宜灌溉。所以这一带十一处村镇全是十分富庶。这一闹,这清风堡更成了安乐之乡。 万柳堂一路往里走着,十分赞叹,师兄不仅武功精湛,中的谋略更是不凡。自己在清风堡绿竹塘时,是承平之时,显不出怎样来,这一经反,遂变了一番气象。自己乾山归云堡建筑的就⾜以独霸江湖,可是要跟师兄这里比起来,实有小巫大巫之比了。往前走了有半里多地,远远的绿竹塘在望。一片清翠的竹林,当中一条平坦的道路,宽有一丈五六,两旁的竹林对峙,如一条长巷。人走在里头,发眉皆碧,如⼊画图。才走不远,沿途两旁竹林中,连番出现守望的乡勇,向双侠行礼。跟着从里面飞跑出四名庄丁,近前行礼,随把司徒谦、左恒的包裹,全接过去,替这两位少侠拿着,在头里引路。这条竹巷并不是直路,左弯右转,几次转折,已令人把方向了。直到眼前忽的豁然开朗,这才是乡公所的所在。里面地势特别的宽阔整齐,乡公所前是一片平坦的草坪,植着些山花,灿烂如锦。草坪后是一带竹栏杆,当中的门洞开着;门左右站着两名壮丁,竹栏墙內,也是花草繁茂。这时从门里拥出一队人来,有十几位,齐向前接。双侠见除了本堡的人,接侠义帖的已到了七位。 这班人除向掌门老师鹰爪王拜见,又全向万柳堂行礼。鹰爪王道:“我们全是自己人,到里面再行礼吧!”众人一同走进乡公所客厅,这里代掌清风堡堡主的徐道和,向鹰爪王道:“师兄,在乾山归云堡传的侠义柬,我们计算着,最晚昨天可以赶回。我们昨夜直候了夜一,叫我等好生担心。师兄今⽇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整队出发,按站上去了。路上敢是发生阻碍了么?”鹰爪王道:“有累师弟挂怀,凤尾帮的匪,已挑了明帘和我们较量上。少时再当详告吧!” 这时接侠义柬到的,计有中州剑客钟岩、冀北武师韦寿民、金让、鲁南老镖师侯泰、济⽔三杰冯毓文、冯毓秀及嵩山金刀叟邱铭,重新向鹰爪王和乾山万柳堂叙礼。大家对于淮派掳劫两门徒的事,也有知道的,也有知之不详的,全要请示。这时那代理堡主的徐道和令庄丁挨次献过茶,这才向鹰爪王问道:“师兄不是说与西岳派侠尼慈云庵主一路同来么?怎么这位老师现在还未到?”鹰爪王道:“按行程说,庵主应该早到一天才是。万师弟,庵主莫非中途又生事故了?” 万柳堂道:“以庵主掌中一口镇海伏波剑、十二颗沙门七宝珠,江湖上敢妄与为敌的不易讨了好去。这倒不妨事,我看庵主未必是中途遇阻,只怕是另有所图了。”鹰爪王也点头称是,跟着十一乡绅⽗老全听得堡主已经回来,众望所归,全纷纷来看望。 鹰爪王接待了一阵,把乡庄会的事分向各⽗老问了问,自己对于淮派与凤尾帮结怨的事,并不向⽗老们细谈,把一班⽗老全应酬走了。徐道和已经预备一桌丰盛的酒席,为鹰瓜王、万柳堂接风洗尘。席上鹰爪王向大家把凤尾帮结怨的事,从头至尾向大家说了一番。大家听了俱是义愤填,愿与凤尾帮一决存亡。 Www.BWoxS.CoM |
上一章 鹰爪王 下一章 ( → ) |
英雄无泪阴符经·纵横以待天倾夜船吹笛雨潇胭脂结杨家将续小五义寻秦记续济公传血鹦鹉 |
福利小说鹰爪王在线阅读由郑证因提供,限制级小说鹰爪王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鹰爪王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