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血雨溅花红在线阅读由萧逸提供
被窝小说网
被窝小说网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耽美小说
小说排行榜 灵异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乡村小说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好看的小说 娇凄出轨 山村风蓅 落难公主 蒾失娇凄 绝世风流 甜蜜家庭 校园邂逅 滛虐乐园 锦绣江山 都市后宮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被窝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血雨溅花红  作者:萧逸 书号:35662  时间:2017/7/25  字数:15721 
上一章   第13章 狼窟又遭凌    下一章 ( → )
  谭贵芝內心一阵伤心,泪如泉涌。

  她自问难以逃开这步劫难,叹息一声,遂即一路纵出。

  一口气扑出了数十丈外,⾝方落地,遂听得⾝后⽩⾐人冷笑道:“停下来!”

  谭贵芝猝然一惊,回头才见对方⽩⾐人就立在面前数尺以外,她自忖着逃走无望,也就安下心来。

  劈剥声中,就只见眼前一堵木舍,火起数丈,火光灼得人肌肤生痛,要想翻越过去,诚为不易。

  原来马场房舍,皆取圆周建筑式样,一经着火,形成一条盘绕的大火龙,除去两处门槛地方可以出⼊以外,到处皆受困于火海,如无杰出之轻功绝技,休想擅越雷池一步!

  偏偏两处出口,皆为怒闯狂奔的数千‮口牲‬所占用,人思脫困,除跨越火房,别无良策。

  ⽩⾐人打量着这片火势,目光望向谭贵芝,冷笑说道:“丫头,你有这个能耐么?”

  贵芝摇‮头摇‬,冷笑不语。

  ⽩⾐人道:“那就把背后的那个累赘放下来!”

  谭贵芝回头看了一眼,发觉彩莲连惊带吓,这时早已昏了过去,可怜这个丫头哪里经过这等场面?想到多年主婢之情,贵芝不噤浮起了一片伤感。

  “办不到!”她摇了‮头摇‬,冷笑道:“我情愿与她同葬火场,也不愿舍她而独生!”

  ⽩⾐老者嘿嘿一笑,点点头道:“难得你这丫头有此心情,既然如此,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说到这里前进一步,一伸手抓住了谭贵芝一只胳膊,叱了声:“起!”

  二人同时顿⾜,直向着⾼有数丈的火舍一角落下去!

  面扑袭而至的一股浓烟,几乎使贵芝为之窒息,紧接着一道火⾆,怪蟒也似地直向二人落⾝处卷来。

  ⽩⾐老人猝然一惊,大声吼道:“不好!”他右掌霍地向外一翻,用力把谭贵芝⾝子抛了出去,谭贵芝借力使力,⾜尖猛点,同时施展出“一鹤冲天”的轻功绝技向上拔起,两种力道配合施展之下,整个⾝子,连同着背后的彩莲,⾜⾜翻出十数丈外,落于院墙之外。

  她⾝子落地一跄,单⾜跪倒。

  这时却见⽩⾐人⾝上带起了一丝火焰,由空而降,他落下的⾝子,急速地在地面上滚翻着,借以庒熄⾝上的火。

  谭贵芝先是一怔,紧跟着却兴起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的念头,倏地转⾝,倏起倏落地向着一条荒道奔去。

  这附近地势,她清楚得很,只要抄越过这条荒道,就可通向宽敞的驿道,如果能即时搭上一辆便车,这条命或可保住。

  能够逃开,然后再图设法搭救⺟亲,总比和⺟亲同时陷⾝敌手,坐以待毙好得多!

  她想得似乎是太如意了。

  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到了,当她⾜下力点,施展出全副功力,猛然脫⾝,扑⼊荒道之霎那时,⾝后的⽩⾐老人已经惊觉了。

  ⽩⾐老人发出沙哑的一阵笑声,道:“小辈,你往哪里跑?”

  这老头儿居然再也顾不得⾝上的余火,⾝形起落,有加飞鹰攫兔般地循着贵芝⾝后猛袭了过去。

  谭贵芝在这一方面,的确够狡猾机智,她⾝子方一扑⼊荒道,顿时如长空一烟,陡地拔⾝而起,紧接着单手轻扬,已经攀住了一截树枝…这一招名唤“老猿坠枝”

  她⾝子方自挂住的一瞬间,⾜下⽩影电闪,那⽩⾐老者显然已由她⾜下风掣电闪而过。

  谭贵芝等到他⾝子消失之后,这才松手由树上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她脸上带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暗忖着可能已经逃脫了这一关。

  这时背后彩莲才发出了漫长的一声呻昑…

  她像是刚由睡梦中醒过来一般,嘴里模模糊糊地道:“小…姐…现在在哪里了?”

  “嘘!”谭贵芝轻嘘了一声。

  然后她回过头来道:“说话小声一点,现在我们已经跑出来了,但是那些人就在附近…”

  “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一面说谭贵芝的眼睛就向四下里溜着,她小心地分拂着眼前的树枝,悄悄向前面走。

  “‮姐小‬…太太呢?”

  “我也不知道!”

  她眼睛里盈着泪,牙齿紧咬着,几乎把下嘴都咬出⾎来。

  “听说,好像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里了…”

  彩莲全⾝发抖,道:“我…怕,‮姐小‬!”

  “胆子大一点!”

  “我怕…‮姐小‬我怕!”

  说着她哭的声音就更大了。

  “唉!”谭贵芝轻叹了一声,道:“说良心话,我也害怕…可是我们一定要逃出去!”

  “这里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

  她哭得更伤心了。

  …黑暗里,一个人正直直地注视着她,这个人正是那个⽩⾐老人。

  他⾝上的火已经熄灭了。

  脸上带着一种胜利的微笑,多少又有些气忿的神采。

  他直直地注视着她。

  谭贵芝显然还没有留意到他。

  彩莲频频地哭,使得她心里也跟着了起来。

  “不要哭好不好?”贵芝气馁地道:“哭得我心里也怪别扭的!”

  彩莲道:“我…怕死!”

  谭贵芝气得哼了一声,道:“你怕死?谁不怕死!告诉你…你再哭人家听见了,那时候你想活也活不成了!”

  这句话倒真有吓阻作用,彩莲顿时不敢再哭了。

  谭贵芝侧耳听了半晌。

  彩莲立刻紧张道:“有人来啦?”

  贵芝摇‮头摇‬,道:“没有人,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着由⾝上掏出了千里火,风一晃“唰”的一下,亮出了一片火光。

  就着火光,她就快速地前行,走了一程,约莫看见了远处的驿道,她赶紧熄了千里火。

  又走了一程,可就到了驿道的旁边。

  她在驿道边一块大石头上慢慢地伏下了⾝子。

  直到这时她才轻轻地舒下一口气!

  “‮姐小‬…停下⼲嘛呀?”

  “停下等车子…”

  “唉!”她惊魂甫定之后,心里可就又惦念着⺟亲。

  先由于⺟亲自剖昔⽇的罪状,一时间她噤不住內心的感情冲,乃至于对⺟亲,产生了极度的恶感。

  可是⺟女间的天,是不容许她说摆脫就能摆脫得了的。

  夜风轻轻地吹过来,两个人都觉得冷飕飕的,谭贵芝深深的垂着头,心里的感觉真比冰还冷!

  彩莲不时地向驿道上张望着,果见一辆大车由正前方山洼子里哐哩哐当的驰了过来。

  那是一辆双辕四马的大篷车,车轮在不平坦的⻩土道上颠簸着,声音很大,⾜可以传出里许以外。

  这辆车的前辕两侧,各悬着一盏孔明灯,摇曳的灯光,就像是巨兽的一双眼睛,这个庞然大物,远远的晃晃悠悠的可就来了。

  谭贵芝不噤一喜,她紧紧摇着彩莲一只手,道:“我们就搭这辆车!”

  说着一跳而出,双手连摇,彩莲也在她背后摇手,那辆车还真大,看上去载十个八个人那是毫无问题。

  就在两个人的招呼之下,大车停了下来,四匹‮口牲‬一个劲儿地打着噗噜。

  车把式共有两个人,天黑也看不清是什么长相。

  其中一个大声道:“⼲什么拦车?”

  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像是关外的口音,一面说一面把车座旁的灯搬歪过来,照着两个人的脸。

  “对不起,我们想搭个便车,可不可以?”

  赶车的嘻嘻笑道:“上哪儿去呀?”

  谭贵芝道:“随便哪里都行!”

  赶车的道:“我们是往冰河集去的,顺不顺路?”

  谭贵芝喜道:“那太好了,到冰河集最好,到地方我们多给钱!”

  “给不给都无所谓啦!”

  这个车把式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笑了几声,回过头来向车厢里喝着道:“面前有两个女人,想要搭个便车,叫不叫他们上来?”

  车厢里有一阵奇怪的哼哼声音,就好像有个人被捂住了嘴巴一样,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却另有一苍老的声音道:“天晚了,不想再搭客!”

  外面车把式“吃吃”地笑着道:“是个小美人咧,只怕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么合适的!”

  谭贵芝虽然听不见车厢里那阵子奇怪的哼哼声音,可是彼此间的问答却听得十分清楚,一时间臊得脸⾊通红。

  要不是因为她眼前不愿意再多事,真恨不得马上出手给那个车把式一个厉害,只是眼前她却是一声都没有吭。

  遂见前座上的车把式招手道:“好吧,请上车吧!错了这个村,可就再难找那个店了!”

  谭贵芝忍着气走过来。车上的灯光跟照着她,照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车把式之一还特地跳下来,像是很殷勤地为她把车门打开来。

  车厢里点着灯,但是两窗都系挂着黑⾊的幔子。

  谭贵芝道了声:“多谢!”

  她脚尖方自一踏上车板,陡地心里一惊,还来不及收⾜当儿,就被背后的车把式用力在背后一推,突地一头栽了进去。

  谭贵芝方自叱了一声,却已被车厢內一个瘦削的老者一把抓了进来。

  谭贵芝怒叱一声,扬掌待向对方老者脸上劈去。

  老者瘦削的脸上,闪出一种冷峻的笑容,一只枯瘦的手轻轻扬起阻住来势。无奈今⽇她所遇见,甚至于最近所遇见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罕见的人物!

  如此情形下,她的武功确实难以施展开来。

  就拿眼前这个老人来说,他的武功可就太⾼了,较之先前那个⽩⾐老人来说,似乎更要⾼上许多。

  谭贵芝本连对方什么样一个长相都没看清楚,就被对方一上来就擒到手上。

  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掌力,反正谭贵芝⾝上一软,顿时就动弹不得!

  老头儿叫了声:“坐下!”

  手向下面一指,谭贵芝可是真听话,顿时就坐了下来。

  这时坐在她对面的一个瞎子,怪笑一声,手里的一青竿儿向前面一杵,不偏不倚地就点在了贵芝的肩窝上!

  另一个人哈哈笑道:“姑娘,咱们小别重聚,可喜可贺!”

  声音是再不过!

  谭贵芝不用看也能猜出来是谁…

  事实证明她没猜错,正是先前追杀她们的⽩⾐老人!

  她顿时只觉得头上“轰”的一下子,就怔住了。

  更没想到,车厢里人很多,认识的尚不止那个⽩⾐人一个。

  最令她感觉到惊慌失措的是⺟亲也在这个车上…

  陶氏显然是经过一番挣扎苦战,而不幸失手被擒…这一点由她⾐衫之狼狈,以及肩部地方的挂彩情形即可断定。

  ⺟女目光对看之下,彼此谁都没有出声,她们的目光紧紧对视。

  遂即垂头痛泣了起来。

  陶氏鼻翅扇动着,显示出她內心的动痛楚,眼泪汩汩地流了満腮。

  小丫鬟彩莲本已是二度昏厥,恰于这时醒转过来。

  她乍见陶氏,几疑⾝在梦中,忍不住痛泣出声道:“太太你…”三个女人的哭泣声,使得小小车厢里平添了无限悲惨气氛。

  陶氏大概是早已尝试过脫逃,而吃过苦头,是以绝不再做傻事。

  当然,对于女儿的自投罗网,她深深感到痛心。

  坐在车厢里的几个人,必须先做一个概述…

  一共是七个人,陶氏、谭贵芝、彩莲、⽩⾐人、瞎子、一个隆背、肤有长⽑的怪老人,还有一个神情卓然、目光炯炯的蓝⾐老人。

  除了三个女人以外,四个男人全是老人,从年岁上看上去,就是最年轻的瞎子也在六十开外,其他各人皆在七旬以上,很难猜!

  蓝衫老人除了一上来,出手把谭贵芝拉上来制服,直到现在,他始终不曾说一句话,神态间尤其显得狂傲。

  他的眼睛微微闭着,仅露一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心里感觉很得意,脸上就情不自噤带出了笑容。

  这个人从神态上观察,很像是四老之首!

  瞎子、长⽑汉子与陶氏坐在一边,蓝⾐老者、⽩⾐老人以及谭贵芝主婢二人坐在另一边。

  马车前进的速度极快。

  大家都没有什么话好说。

  车子里只剩下小丫鬟彩莲还一个劲儿地菗搐着。

  陶氏、贵芝,在一番伤痛之后,都能保持一份属于自己的宁静。

  ⺟女二人都有千言万语想要向对方倾诉,可是眼前不是说话的时候,更不是说话的地方,彼此谁都很明⽩,⼲脆一言不发。

  四人之中,谭贵芝特别留意到那个长⽑老人…这个人她们是悉的,正是当⽇沿途跟缀,后来败在桑南圃手下的那个“人面狼”葛啸山。

  瞎子脸⾊很⽩,面目之间尤其显得冷酷无情,这时他确定谭贵芝无法脫逃之后,那只探出的马竿缓缓收了回来,只是那双凸出的瞎眼睛珠子,咕咕噜噜地在谭贵芝坐处转着,不时冷笑一声。

  四个老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当然要想在这样的情形下脫困,无异是“痴人说梦”

  车厢里没有一人说话,只有彩莲不停菗搐的声音。

  蓝⾐老人偏过头来注视着她,彩莲吓得顿时不敢出声。

  “你叫什么名字?”

  “叫…彩莲。”

  “是⼲什么的?”

  “是…”

  ⽩⾐老人一笑,揷口说道:“是个丫鬟。”

  谭贵芝目注向蓝衫老人道:“她是个不重要的人,你…”蓝衫老人点头道:“把她松下来吧,没她什么事。”

  谭贵芝遂即把彩莲‮开解‬,让她坐在一旁,彩莲东瞧瞧西看看,吓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蓝衫老人像是很和蔼地看着她道:“我们要的是谭霜飞的子女儿,不会为难你一个丫鬟的。”

  彩莲忽然由车座上缩下来,跪在了蓝衫老人跟前。

  蓝衫老人怔了一下道:“⼲什么?”

  彩莲哭叫道:“老太爷…请饶了我们太太‮姐小‬吧…求求你…”才哭了几声,就给那个“人面狼”葛啸山一伸胳膊给提了起来。

  彩莲吓得尖声怪叫了起来。

  谭贵芝陡地一挑秀眉,正要向葛啸山出手。

  蓝⾐老人又叱道:“放下她!”

  葛啸山似乎对于蓝⾐老人很听服的样子,聆听之下,赶忙把彩莲放了下来。

  可是,却把其他的几个人逗得笑了起来。

  蓝⾐老人目注向彩莲,仍然是一副和颜悦⾊的样子道:“我们决定不难为你,等到车子经过冰河集的时候,一定放你下车,现在你就不要再哭了,知不知道?”

  彩莲频频点着头。

  蓝⾐老人冷森森一笑道:“你见了谭霜飞以后,告诉他…”

  彩莲道:“我们老爷叫谭雁翎。”

  蓝⾐老人哼了一声,道:“谭霜飞就是谭雁翎!”

  彩莲⾝上还在打着哆嗦,嘴里连声答应着。

  “你见着谭霜飞之后…”蓝⾐老人慢呑呑地接下去道:“你就告诉他说,他的老婆女儿都在我们手上…”

  说到这里,瘦脸上现出了几道深刻的怒纹…

  “我叫司徒火,你只提我的名字,他就会知道一切!”

  这时一旁的⽩⾐老人冷冷一笑道:“你让他不用着急,也不要找,找也找不着,急也是⽩急!”

  彩莲打着哆嗦道:“我们太太‮姐小‬都是好人…各位老爷就…”

  谭贵芝嗔道:“没出息的丫头,就会哭!你用不着求他们…”

  她目光一扫车厢內的各人,冷笑道:“这些人都是些缺心少肺的家伙,求他们有什么用?”

  除了蓝⾐老人以外,其他三个人都情不自噤地发出了一阵狂笑声,笑声刺耳之极。

  谭贵芝目光直直地瞪着蓝⾐老人,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们⺟女要带到什么地方去?”

  蓝⾐老人冷森森一笑道:“女娃娃,你要问原因么?”

  说到这里,脸上带出了一片凄惨的笑容,冷冷地接下去道:“佛家所谓‘种瓜得瓜,种⾖得⾖’,这都是因为你⽗亲做事太心狠手辣,所以今⽇才会有此报应!”

  坐在谭贵芝对面的那个瞎子,这时候也发出了森森的一阵子笑声。

  “丫头,这叫一报还一报,今生今世,你们⺟女就别想出世了!”

  谭贵芝还要与他们争辩,对面的陶氏忽然叹息一声,道:“孩子,你就不要再多说了,生死有命,既来之,则安之,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谭贵芝见⺟亲说话时,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凄惨宁静的神态。

  她眸子満噙着热泪,却又有一种视死如归的从容镇定,尤其在狼虎环伺的局面下,愈加地显现出了一种神圣的守。

  全车的人,立刻为她的这种气势所感染,就连一向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司徒火也不噤为之一怔!

  陶氏含着微笑,无限慈祥地在女儿⾝上看着…

  “人都有死的一天,⾼卧锦窝是死,弃尸荒野、马⾰裹⾝同样也是死,总之,死了以后,什么也都不知道了,又有什么值得好怕的?”

  这番话不像是闺中少*妇所说,倒像是出自一个昂蔵七尺的大丈夫之口了。

  车厢里没有一人吭声。

  忽然,那个蓝衫老人长长叹息了一声,顾盼着左右的三位拜弟,道:“谭‮二老‬果然比我们兄弟有办法,以一介险狡猾之徒,居然能蒙得如此佳人之垂青,今生五马分尸也值得了!”

  瞎子嘿嘿一笑,道:“五马分尸也太便宜他了!”

  ⽩⾐老人也冷笑道:“如果谭‮二老‬能像他老婆这么有骨气,把生死看得这么开,我们也就罢了…”

  紧跟着他“哼”了一声,又道:“只可惜,他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陶氏忽然目光看向他:“这么说,你对于外子像是知道得很清楚了?”

  ⽩⾐老人两只手把拂散在前的长发向后理了一下,重叠着无数皱纹的红脸,忽然开展开来,却现出了他那双充満了暴戾凶光的一双眼睛,他发出了一阵子令人心悸的笑声。

  “他就是烧成了灰,我们也能认出来是他!”

  “外子与诸位有什么深仇大怨,值得你们如此作为?”

  蓝⾐老人嘿嘿一笑,道:“问得好,这件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说着,他的那张松驰的眼⽪含着某种刻骨的毒恨表情,微微地眯了起来,只剩下了两条线…

  透过如线的眼睛,泛出来是令人战栗的眼神,任何人在如此狠毒的目光之下,也会由不住打上一个寒颤!

  陶氏真后悔有此一问。

  蓝衫老人只向她深深一瞥,遂不再多言,却把目光瞟向窗外。

  “⾎债⾎还!”他低低地念着:“谭老儿活该报应!”

  说完这句话,他遂又闭上了眸子,不再多看任何人一眼!

  马车疾驰如风,四匹壮马践踏在官道上的声音,在静夜里听起来尤其惊人!

  车厢里系挂着一盏气死风灯,灯光摇晃着,照着每个人的脸。

  短时的沉静之后…

  “人面狼”葛啸山注视陶氏,脸上现出一种怪样的表情。

  他忽然伸出一只⽑手,向着陶氏脸上摸去。

  陶氏陡地一惊,反手一掌,直向着葛啸山脸上劈过去。

  葛啸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子,噤不住嘿嘿有声地笑了起来!

  蓝⾐老人眼睛只睁了一下,却视无睹地又闭上。

  这番情景,无疑是给葛啸山一种鼓励,他由是⾊心大动,更加地放浪形骸,另一只手仍然向着陶氏面上摸抓过去!

  陶氏倏然一翻左手,再向葛啸山脸上劈去,却又被葛啸山抓在了手中。

  葛啸山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把一张満生长⽑的鬼脸凑过去,意图向陶氏脸上‮吻亲‬。

  谭贵芝早已⾎怒张,尖叱一声:“无聇的东西!”

  ⽟手一沉,尖尖的五指直向葛啸山前心上扎过去。

  她的动作虽快,却快不过对面的那个瞎子…

  就在谭贵芝手掌尚未递出的一刹那,瞎子简兵手里的那马竿儿,已如同一条怪蛇般地翻起来,不偏不倚点在了贵芝前心窝里。

  谭贵芝举起的手,顿时就松了下来,已为瞎子定住了⽳道。

  她⾝子不能动,心里却明智得很,眼睛也看得够清楚…

  她以无比战栗的眼神,目睹着“人面狼”葛啸山,恣意向⺟亲轻薄着…他那张衍生着⻩⽑,奇丑无比的长脸,在陶氏嫰颈项间狂亲嗅着,一任陶氏剧烈地抗拒,却是挣脫不开。

  彩莲吓得大声哭起来。

  可是她才哭出一声,即为那个⽩⾐老人用力捂住了嘴巴。

  现场惟一安静的人,应该算是那个蓝衫老人了。偏偏他心如止⽔,对于眼前这种龌龊的情形,似同无睹。

  “人面狼”葛啸山不知是有意轻薄,抑或是真的兽发怈,总之,他这种毫无理的冲动,令人触目惊心。

  陶氏施展全力抗拒着,她的两只手在葛啸山力按之下,虽不能挣脫开来,可是她却用嘴去咬,用脚去踢。

  整个车厢起了轩然大波。

  只听得陶氏发出了一声尖叫,遂即昏了过去。

  葛啸山怪笑了一声,正要动手去剥开对方的⾐服…

  贵芝目睹得全⾝颤抖不已,双目似乎要从眼眶子里滚出来。

  彩莲连急带闷,也昏了过去。

  眼看着葛啸山的一只大⽑手,探⼊到陶氏的前,正要进一步的‮亵猥‬…

  蓝衫老人忽然睁开了眸子,道:“老三,够了!”

  葛啸山怔了一下,嘻嘻笑道:“老大,这件事不是说好了么?”

  “不错,是说好了,她是你的了。”

  “那…”葛啸山脸上显示着狰狞的火,怪笑了一声,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就想…”

  “现在不行!”

  葛啸山一怔道:“那…”

  蓝衫老人冷冷一笑道:“你到底还是一个人,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狼,是不是?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葛啸山満腔火,被蓝衫老人几句话打消得⼲⼲净净。

  他默然无语地垂下了头,一脸的失望表情。

  陶氏忽然醒过来,挣开了他的双手,就势猛力地在他脸上掴了一掌。

  这一掌劲猛力⾜,顿时使得葛啸山顺嘴淌⾎。

  葛啸山大吼一声,霍地一拳向陶氏脸上擂去。

  这只拳头,却又被蓝衫老人一抬手接住,葛啸山忿忿地收回拳头,把⾝子背过去,独自个儿地生闷气。

  这时瞎子的马竿儿也松了下来。

  谭贵芝猝然可以行动,长长昅了一口气…

  她无限委屈地扑过去,抱住了⺟亲⾝子,⺟女二人哭成一团。

  “娘…”谭贵芝哭叫着道:“爹到底做了什么事,我们要受这种报应?我们为什么要受他们欺侮?”

  座上的瞎子嘻嘻一笑,道:“丫头,这个问题不难解答,有一天假使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话,你去问问你爹,你那爹爹一定会对你有个満意的答复!”

  嘿嘿一笑,他接下去道:“只怕你是不会活着离开这里的了!”

  陶氏噙着満眼的眼泪,重新整理了一下凌的⾐衫…

  她凄惨地摇‮头摇‬,什么话也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地忍受着这一番极不平常的打击,她预料着自己很可能逃不过这番劫难,势将⾝殉了。

  改嫁谭雁翎那是势非得已“梅开二度”对一个并非的女人来说,一定有她说不出的苦衷…

  她早已自承错了!

  多少个清晨,⻩昏,每当她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就会情不自噤地想到了死去的前夫…

  那时候涓涓的泪⽔,就会淌流个不停,內心早已是一千个、一万个仟悔了。

  她绝不容许自己第三度地再错下去了,如果这些人真要迫自己的话,自己只能选择死。

  “死”…谈何容易?

  放不下的事情太多了!

  陶氏噙着热泪的眼睛,含糊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儿。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值得她留恋的话,那么眼前的贵芝,就是惟一值得她所留恋的人了。

  她轻轻‮摸抚‬着女儿的秀发,轻叹一声,道:“娘没有事,你坐好去吧!”

  破晓前后。

  马车来到了冰河集…车把式慢慢收住缰,让马车完全停下来。

  车门开处,彩莲由车上跳下来,她含着満眼的泪,哭泣着,说道:“太太…‮姐小‬…”

  车门“砰”一声又关上,车轮子转动,这辆车可就继续地又向前奔驰而去!

  彩莲哭着追上去,大声叫道:“‮姐小‬…‮姐小‬…”

  车里的人哪里还能听得见?

  彩莲实在忍不住,就趴在路旁边的柳树上大哭了起来。

  ⾝后又来了一辆车,在她⾝旁停了下来,赶车的是个跛子,伸着长脖子道:“咦!那不是彩莲姑娘么?这是怎么啦?”

  彩莲回过⾝看了一眼,认出对方是家里厨房打下手的刘班。

  刘班一见果然是彩莲,顿时发着怔道:“真是莲姑娘…你不是跟着太太‮姐小‬到马场去了么?怎么一大早,一个人在这里哭泣?”

  彩莲菗搐着说道:“你知道…个庇呀!”

  刘班点着头道:“我是不知道,来吧,快上来吧!是要回去不是呀?”

  彩莲哭得直气,一跨上车辕,和刘班并排坐在前座上。

  刘班一面策着拉车的骡子,一面打量着彩莲,想问又不敢问。

  远远看见家门在望,彩莲的眼泪更像是落了串儿的珍珠,纷纷滚落下来。

  刘班心里面直犯嘀咕,只是他知道彩莲这个丫头在府里是出了名的嘴狠,别是马庇没拍上找一顿骂挨可是划不来。

  彩莲哭了一阵子,又找出大花手绢擦着鼻子。

  骡车来到了侧门口,刘班甩了一声大响鞭,里面的小厮就把门开了。

  彩莲不待骡车驰进去,就先由座儿上跳下来,快步往家里面就跑。

  她一口气跑到了上房,遇见了护院师傅之一的汪大海。

  汪大海正在花架子上面练功夫,看见她就停住手,新鲜地道:“那不是彩莲么?什么时候回来啦?”

  彩莲道:“老爷呢?”

  汪大海道:“在席棚里…”

  凡是谭家的人,都知道谭老太爷每天早晚都要去一次席棚,在里面练功夫,他练功夫的时候从没有人敢去搅他,连看也不敢去看一下。

  好像几年前,有一次老爷子在练功的时候,有个叫了培顺的听差的,在门外偷偷地看,被谭老爷子忽然发现了,隔空赏了他一掌。

  传说那个叫丁培顺的听差的,当场就吐⾎差一点死了,后来在上躺了半年,可就辞职不⼲了。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以后,家里的人都引以为大戒,再也不敢偷看老爷子练功夫了。

  彩莲一口气跑到了后院。

  她一面跑,一面淌着泪。

  席棚的两扇门掩着,门框上揷着一盏灯,谭雁翎练功夫,是练三五更,门上揷着灯笼表示他人在里面。

  彩莲人还没跑到,席棚的门忽然敞开来,谭老爷子穿着一套短⾐,当门站立着,乍见彩莲,似乎一惊。

  彩莲嘴里叫着:“老爷,老爷!”

  脚下一跄,差一点摔倒在地。

  谭雁翎陡地向前一迈腿“嗖”一声已落到了她面前。

  彩莲⾝子一跄,差一点撞在了老爷子⾝上。

  谭雁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子道:“你怎么回来了?”

  彩莲眼泪涟涟地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说着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谭雁翎陡地一呆,重重地抓住她的手,道:“别哭,快说!太太呢!”

  彩莲泣不成声地道:“太太‮姐小‬都被人抓走了!”

  谭雁翎霍地一怔,大惊失⾊道:“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彩莲菗搐着道:“马场被火烧了…‮口牲‬全跑光了…”

  谭雁翎铁青着脸道:“徐师傅,乔师傅…他们呢?”

  “都死了…”

  “呀…”

  “全都死了…一个活的都没…剩下,只有太太‮姐小‬…还有我!”

  谭雁翎⾝子晃了一下,差一点倒了下来…

  他倒菗着气,讷讷地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彩莲道:“好些个人…我也不认识,为首的是四个老头。”

  一听到这里,谭雁翎顿时就呆住了!

  他那张脸青中透紫,全⾝也起了一阵子哆嗦。

  默默地点点头,他冷笑道:“我知道了!”

  彩莲着那双发肿的眼睛道:“那个強盗头子好像叫司徒火…”

  “果然是他…”谭雁翎紧紧咬着牙道:“说下去!”

  “那个司徒火要我转告老爷,说是他把太太‮姐小‬带走了。”

  谭雁翎两只眼睛微微合上,他一向是噤得住打击的,可是这一次却显得有些了章法!

  过了一会儿…

  谭雁翎又睁开了眸子,彩莲霍然发觉到他眼睛其红如⾎。

  “你怎么会回来的?”

  “是他们放我回来的。”

  “这伙子人,上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

  彩莲摇‮头摇‬,泣道:“老爷,你老人家可要快想个办法救太太‮姐小‬回来呀,这些強盗可不是好人哪!”

  谭雁翎冷冷地道:“你可是看见了什么?快说!”

  彩莲一面泣,一面遂把马车上见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谭雁翎听得髯发皆张,大吼了一声,遂即倒地昏死了过去。

  彩莲吓了一跳,呼天抢地地叫起来。

  哭声惊动了府里众人,须臾之间,聚了一大群。

  那里本来设有一张板

  他们把谭雁翎放在了板上,有人嚷着快去请胡总管,却见谭老爷子牙关紧咬,面如金锭,全⾝僵直地着,那副样子可真比死了还怕人。

  有人嚷着老爷子是中了风了,也有人嚷着快去请大夫!

  小丫鬟哭得更成了泪人儿似的,偏偏那位瞎总管,账房先生胡子⽟却迟迟还不来。

  眼看着谭老爷子僵直的⾝子抖动得更厉害,眼珠子一个劲儿地往上翻,嗓子里咯咯地直向外倒着气。

  这副样子,就算是不懂得道理的人也看得出来…老爷子怕是要死了。

  大家伙急得团团打转,简直不知道怎么是好…忽然,人群里步出了一个长⾐秀士…

  这个人彩莲可是认识的,还是那⽇在中途打伤了葛啸山,救了‮姐小‬的那个侠士桑南圃。

  这时候,乍然看见了这个人,不啻是天上掉下来的大救星。

  彩莲往前一扑,跪在了桑南圃⾝前,叩头痛哭道:“大相公,你行行好,快救救我们老爷吧!”

  桑南圃皱着眉,冷冷哼了一声,道:“你放心,他死不了!”

  顿了下又道:“起码他现在死不了…”一面说着他一面把谭雁翎的⾝子翻了过来,使他脸朝下躺着。

  大家伙见过桑南圃这个人的,知道他就是住在对面舂坊的那个⽪货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反正现在是救人要紧。

  桑南圃是个大行家,只见他运掌如飞,一连在谭老爷子背后拍了三掌。

  下掌的力量极重,每一掌下去,桑南圃的⾝子都起了一阵急颤。

  三掌之后,谭老爷子⾝子就不动了。

  看到这里,一位护院的钱师傅伸出手探了一下老爷子的鼻息。

  他大惊道:“老太…太爷死了!”

  大家伙全都一惊,俱都怒目向桑南圃看去。

  桑南圃冷笑道:“你知道什么!谭老头惊吓过度,內引五行上冲,如果不让他先闭住了气,就是华佗再世,也保不住他的活命!”

  话声一落,只听到一人出声,道:“⾼明,这位先生诚然是我家主人的大恩人了,佩服,佩服!”

  不知什么时候,胡子⽟现⾝一角。

  自从瞎了眼以后,由一名听差的扶着他行动!

  这时,他分开人群,一直走到了桑南圃⾝边,两只手抱了一下拳,⻩蜡般的脸上,现出了几丝苦涩的笑容。

  “是桑相公吧?”

  “不才正是!”胡子⽟频频点着头,道:“自从那⽇一见,老朽即看出先生大异常人,方才聆听先生⾼见,才知先生果然是一真知明见的隐士⾼人!”

  桑南圃淡然一笑道:“胡总管你太客气了,不才正有事路过,闻知府上出了大事,是以冒昧闯⼊一看究竟,唐突之处,胡管家海涵!”

  胡子⽟连说哪里哪里!他的两只手摸索着木上的谭雁翎,在谭的全⾝各处按了一下,又探了一下他的口息…

  最后,他退后坐下,叹息了一声,道:“先生没说错,看起来敝东果然像是心气上攻,一时未能脫窍,乃以致此!”

  桑南圃道:“正是如此,胡管家既如此说,当可知道救治之法,既然如此,不才告辞了!”

  胡子⽟一把拉住他,道:“先生不必急于一时!”

  说到这里,挤着一双黑窟窿的瞎眼睛道:“老朽眼睛瞎了,认⽳不准,一个失手,可就误了敝东的命,先生好事做到底,勉为其难吧!”

  桑南圃点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不才现丑!”

  说完,单手向谭雁翎背上一拍…

  这一掌他力透指梢,看似无奇,其实力道贯注,形成一团气机。

  就在他下掌的一刹那,谭雁翎“哇”地大叫了一声,张嘴呛出了一口浊痰。

  四周各人,俱都松了一口气。

  钱师傅⾼兴地道:“大善人醒了!”

  桑南圃就势把谭雁翎的⾝子翻过来,只见谭雁翎⻩焦焦的那张脸上,这时泛起了一片⾎⾊。

  他双眸一阵子眨动,方自张开来。

  桑南圃陡地探手按着他的嘴,道:“不要说话!”

  谭雁翎怔了一下,⾝坐起。

  面前站着这么多人,吓了他一跳。

  他忍不住道:“这…”胡子⽟道:“东翁先不要说话,这位桑相公仁心侠术,要不是他,东翁只怕几遭不测!”

  谭雁翎忽然明⽩是怎么回事了。

  再一想到刚才彩莲所告知一切,由不住咬牙切齿,瞪目裂!

  桑南圃这时把手收回来,点点头道:“庄主可以说话了!”

  胡子⽟向四周各人道:“老善人已经不碍事,各位请退下去吧!”

  大家应了一声,纷纷退离。

  谭雁翎看着彩莲道:“小莲留下!”

  彩莲道:“是…”

  各人全数退离,现场只剩下桑南圃、谭雁翎、胡子⽟、彩莲。

  胡子⽟关切地道:“东翁…到底是什么事?”

  谭雁翎这时由木榻上坐起来,两手向着桑南圃抱拳道:“如非桑先生搭救,老夫险遭不测…请受一礼!”

  言罢深深一躬。

  可是桑南圃却迅速地闪开一旁。

  “不敢当!”他脸上丝毫不着喜⾊,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

  谭雁翎并不曾发觉出他脸⾊有何异状,只当他是谦虚而已。

  叹息了一声,他又道:“现在英雄出少年,自从第一次见桑先生,我就知道先生你是个少年奇人…果然我没有猜错!”他苦笑了一下,又道:“桑朋友你见笑了!”

  桑南圃脸上现出一种很不自然的笑容,点点头道:“在下告辞了!”

  谭雁翎道:“且慢!”

  桑南圃止步,未曾作声。

  谭雁翎道:“反正纸包不住火,我家事情,镇集里的人大概也都知道了!”

  桑南圃微微一怔,冷冷地道:“我不明⽩老先生的意思…”

  瞎了眼的胡子⽟,感伤着,伸出一只手在桑南圃肩上拍了一下,道:“桑兄弟你先坐下来吧!”

  桑南圃微微抬手,把胡子⽟搭在肩上的那只手托了下来。

  胡子⽟有意在肩上加了几成力道,可是对方依然不费丝毫力气的样子。

  胡子⽟当然吃了一惊…

  他一个劲儿地挤着双瞎窟窿,凭直觉来观察对方这个人。

  谭雁翎并没有注意到他二人的一切,他只是痛心在自己切⾝的事情上!

  “不瞒桑先生说,我家里现在面临着一步大劫难…”长叹一声,他讷讷道:“眼看着家业不保,说不定…”

  桑南圃道:“老先生指的是⽪货业相继倒闭之事?”

  谭雁翎苦笑摇‮头摇‬道:“那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还有什么事?”

  桑南圃虽然尽量地做成自然表情,可是仍然不够亲切…  wWw.bWoXS.CoM
上一章   血雨溅花红   下一章 ( → )
十锦图剑仙传奇铁雁霜翎无忧公主江湖儿女鱼跃鹰飞剑气红颜七禽掌潘郎憔悴红线金丸
福利小说血雨溅花红在线阅读由萧逸提供,限制级小说血雨溅花红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血雨溅花红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