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爱情从零开始在线阅读由梁欣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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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爱情从零开始 作者:梁欣 | 书号:34498 时间:2017/7/20 字数:153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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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还打着石膏,用右手将大背包甩上肩,黎晏殊漠然的走出教室,没有跟任何人道别。 她的个向来冷冷清清,从小到大都没跟人家打道的习惯。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朋友,进大学以后当然也不例外。 上大学对她而言有一个好处,就是几乎没有要分组活动的课程。 不知道是法律系特别,还是大学课程都是这样,总之她乐得独来独往,不用跟别人有所牵扯。 再说。她只是中人之姿,不是什么美人之流,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关心她是孤僻还是合群。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 “晏殊!” 听到这温润的嗓音。黎晏殊忍不住翻了个⽩眼。 噢!她刚刚忘了她完美大生学活中的一个“意外”…纪同学雅卓。 从生新训练那天莫名其妙和他牵扯在一起以后,他三不五时就会出现,跟她东拉西扯一堆有的没有的,任凭她怎么摆冷脸给⽩眼都赶不走,像一坨超大号麦芽糖。 知道她有“厌男症”他就不再靠太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黏”她。 装作没听见那叫唤,加快速度往前走。 无奈那家伙人⾼腿长,走得还真是快,一会儿声音就近得只在背后而已。 “晏殊。”那声音又叫,完全不知道“识相”两字怎么写。 她明明已经很冷漠了,不是吗? 为什么他可以无视她的不,不但越挫越勇。还一直锲而不舍的在她周围出现呢? 被当成男女朋友的误会,很快的就在她的冷漠下得到澄清;她也没有跟他追究手伤的问题,两个人应该是各归各位、各走各的,不是吗?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那个晏殊!”纪雅卓大声叫道,很开心的语气。 不想再让路人侧目,黎晏殊站定脚步,无奈的转头看他。 “你到底要⼲嘛?还有,别再跟我提那个北宋大词人,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低声警告。 她的名字一直是她的困扰,为她厌恶⽗亲的理由再添一件…给了她一个造成她困扰的烂名字。 纪雅卓来到她面前,冲着她就是一张灿烂的笑脸。 “晏殊,你不喜别人这样叫你吗?” “我宁可人家叫我黎晏殊。” 纪雅卓皱皱鼻头,想了一下。 “连名带姓的叫多别扭,我们是朋友呢。” 谁跟你是朋友! 黎晏殊⽩他一眼,但聪明的并没有把话说出口,因为她知道,这个麦芽糖会她到她承认两人是朋友为止…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无聊的理由?”讨论要叫她什么? “这个一点也不无聊啊。”称谓应该是很重要的吧。 “纪雅卓。”再跟她东拉西扯试看看。 “好好…你子真急。”看到那双美眸在瞪她,连忙住口。“我说重点。你明天不是要拆石膏了?” 黎晏殊微微惊讶的睁大一双清澈的眸子,他居然还记得她哪一天要拆石膏!医生的代都已经是几十天前的事了,他早该忘了,不是吗? “晏殊?”⼲嘛发呆? “嗯。”她点头。是明天要拆石膏没错,但那又关他什么事呢? 他笑着,像个大孩子一样纯净的笑容,伸手指着自己。 “我明天陪你去拆石膏。” 黎晏殊又被他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事风格吓到,他⼲嘛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可不觉得他们有到这个程度,而且… “如果你是因为內疚而想要这么做,那不必了。”她只当自己倒楣被狗咬了一口。 內疚,是有一点啦,不过那不是主要原因好不好! “那怎么行。我们是朋友耶。”这个才是重点。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笃定他们是朋友?她从来没给他好脸⾊看不是? 他是她最讨厌的那种男生…所谓的美男子,跟她爸爸一样的那种,然后女人缘总是好得不像样。 这种男人只会让女人掉眼泪,就像… 嗟,都说丁不想的。 “不必了。”黎晏殊转⾝,照例不想跟人家牵扯太深,尤其是男生。 只要染⾊体组合是XY的生物,最好都离她远一点。 可惜这样的冷脸对纪雅卓一点影响也没有。 纪雅卓从来不知拒绝为何物,开始使出看家本领…蛮加耍赖。这是他家的必杀秘技,全家人都练得炉火纯青。 “晏殊…晏晏…殊殊…咦?晏晏不错。”纪雅卓跟在她⾝后,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自己下了定论。 “以后叫你晏晏好了。就这么决定哕。” “纪雅卓!”黎晏殊转⾝瞪他。这个家伙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啊? 纪雅卓苦着一张俊美的脸庞,可怜兮兮的说:“晏晏,公平起见,你应该叫我雅卓才对,不然阿卓或卓卓也可以。” 还连名带姓的叫他,太生疏了嘛。 “你!”老夫,让她死了吧。 这个家伙,她真的没辙了! 纪雅卓倒退着走到她前头,漾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说:“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下课后陪你去拆石膏喔。” 没等她回答,更不知道他的“说定了”是怎么冒出来的,总之纪雅卓自顾自地说完,开开心心的一挥手,就飞也似的往篮球场跑去,留下哭笑不得的黎晏殊。 纪雅卓之于她,就像是一个外星球的生物,所有一般人应该会有的反应。在他⾝上全无规律可循。 不管她的态度有多冷,他总还是可以快喜的应对,一点也不受她的冷脸影响,像是她恶劣的态度始终不存在一样。 一般而言,就算再热情的人,碰了一两回钉子,也就不会再出现了,可是他却了她将近四十天! 从开学至今,扣除假曰的所有⽇子,他都会不知打哪儿蹦出来,跟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堆话再消失。 朋友,这是他一直提到的字眼,她该把他当朋友看吗? 她的第一个朋友会是他吗?她要为他开这个先例吗?从来没有她认为是朋友的人,更别说是一个男生了。 要拿一个男生当朋友吗?她,要好好的想一想。 叮!面包店的自动门感应器响起,透明的玻璃门滑开… “光临。”黎晏殊穿着门市的制服,站在柜台整理配销单,非常制式化的开口。 她抬头,看见一个佝凄的老婆婆站在面包柜前,她又把视线调往电子时钟,上面显示着22:06。 思…果然是她该出现的时候了,因为老板娘答应过老婆婆晚上十点以后,所有面包一律给她八折优惠。 那个老婆婆是店里的常客,每天这个时间就会出现,并且“巡祝”一遍架上所有的面包。 幸好剩下的不多。 再碎碎念个“怎么那么贵”、“这么小一个也要三十五块喔”、“啊,咖啡口味的不好吃”然后永远只买波萝面包。 就算是老板娘已经给她优惠了,还是一样这么“抠” 而且尽管她永远只买波萝面包,她还是每天都会“巡视”并且“嫌弃” 完所有的面包,才买她的波萝面包。 很想把剩下的波萝面包统统蔵起来,看老婆婆会怎样,这是她们面包店姐小的心声。但为了避免更长的碎念,还是箅了。 穿金戴银的波萝面包婆婆。这是面包店的同事间给她的封号,因为她真的是“金光闪闪”得让人很刺眼,又小气得太彻底了。 连一个十六元的波萝面包都嫌贵,还跟她们说菜市场一个只要十元… 那你去菜市场买啊!真想这么回答她。 一分钱一分货好不好! 叮!又有人进门,黎晏殊低着头点钱。 一个晚上要喊几百次“光临”一个礼拜最少要喊四天,她早就⿇痹了。 “晏晏!”忽然,一个惊呼声传来,仿佛他乡遇故知还是几十年老朋友再相逢一样的喜悦。 黎晏殊起了一阵⽪疙瘩。会这么叫她的只有一个。 她抬头,果然看到一⾝丁恤、七分短跟拖鞋的纪雅卓。十分休闲的打扮,漾着大大的笑容走近柜台。黎晏殊忽然想起,他好像曾经说过,他跟她一样也在学校附近租屋,是这样吗? 这间面包店在学校后门,那么他会来买东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她以前没遇过他就是了。 “你来⼲嘛?”老天!真是魂不散,在学校被他纠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打个工都要遇到他? “买面包啊。”纪雅卓讶异的叫着,像是看到世界奇观一样的看她,还来到柜台前探头采脑。 “你在这边打工哦?”这间面包店的东西很贵耶、。 他很少来,所以之前没遇过她,早知道她在这里上班,他就常常来光顾了。捧自己人的场子咩。 废话!不在这里打工难道在这里玩? 黎晏殊忍住翻⽩眼的冲动,只是瞪向他。 “我在点钱,你这样贼头贼脑的,会被当成抢劫犯懂不懂。”知不知道瓜田李下之嫌啊。 老板等一下会来门市收钱,她可不想闹出“抢面包店”的乌龙事件。 “喔。”他笑,露出一口⽩牙,并且是个超级桃花的笑容,明显的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你穿裙子耶!不错看。怎么不在学校穿呢?”腿很直很漂亮喔。 痞子就是痞子,只差没吹口哨而已,那种亏美眉的样子倒是学了十成十,好的不学,净学一些有的没的。 帅哥不是都很爱惜形象的吗?这家伙怎么这么例外。她怀疑这位纪先生知道什么叫形象… 黎晏殊真的翻⽩眼了。 “你管我在不在学校穿!”这是面包店的制服,穿上是不得已的好不好,他以为她爱穿喔。 再度无视于她的⽩眼,继续问他想问的。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记得店里应该有两个门市姐小才对。 他应该去卖险保或作直销,一定⽇进斗金。黎晏殊无奈的这样想着。 “我同事提早下班。”天晓得她为什么要对他有问必答。 大概是因为她知道,就算她用再冷的面孔,这个家伙还是会非常⽩目的问下去吧,而且绝对到她回答为止。 “你到底来⼲嘛的?”一直杵在柜台前,她很难做事耶。 基于职务上的敏感,她没有办法这样把收银机的钱拿出来点,即使她很清楚这男生的无害。 但是。这样会严重延后她点钱的进度。 她想准时下班啊。 “买面包啊。”他刚刚不是说了?晏晏的记不太好喔。 “面包在那里。”黎晏殊伸手指向面包架,同时也看到那个老婆婆一脸八卦的表情看着他们。 黎晏殊觉得额角又隐隐作痛起来,她非常了解这些婆婆妈妈八卦的功力有多么⾼竿,她可不想成为面包店明天的头条呀。 低调是她的原则,在哪都一样。 噢!她快伸手掐死他了。 “可是我想跟你讲话啊。”他理所当然的这么说,殊不知听在别人耳里有多嗳昧。 他总是这样,讲一些七八糟的话,引起一堆误会,在学校已经流言満天飞了。任凭她怎么冷都没用。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这种长相的男生有多引人注目啊! “纪雅卓,我在上班,你去买你的面包啦。” 黎晏殊觉得自己的偏头痛又犯了,每次遇到这个家伙,都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谁叫他是不怕冷脸的无敌铁金刚呢。 不管她多冷淡,甚至多冰寒,他还是可以若无其事的靠过来。 “喔。”他乖巧的拿着托盘,走向面包架,在跟老婆婆照面时,不忘露出他的“桃花笑”照例电得老婆婆七荤八素。 真厉害…黎晏殊见状,这么想着。 连六、七十岁的阿婆也难以抗拒他的“桃花脸” 转了千圈,纪雅卓又回到柜台边。 “晏晏,这个月十七号你有没有空啊?” “没空。”想也没想就回答。 继续把十元硬币十个十个排进点钱的盒子里。 “可是我们的乐团要表演耶,你来看好不好?”纪雅卓整个人靠在柜台上,像是没骨头一样。 “不好。”黎晏殊毫不迟疑的拒绝,她没必要再跟他牵扯得更没完没了。但心下不噤思忖,原来他玩乐团啊,他的型倒是很合适。 “晏晏…”纪雅卓又开始要使出他的“必杀绝招”一无故功。 “停,闭嘴。”拜托,别又来了。 黎晏殊连忙制止他。他的功她领教得多了,是那种会让活人想去死、死人会跳起来的烦人功。 “我说你一直靠在这里,等一下被人当作…” “抢劫!”不知打哪儿来的男音突然出现。 店里的三个人一致惊讶的望向出声的⾼大男人,只见他右手拿着一把亮晃晃的西瓜刀,脸上罩着袜丝,目露凶光的看着他们。 “咦?”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店里面一个专注于使出功,一个全力应付,外加一个认真的“听壁脚”竟是没有人听到这男人进门的声音。 “把全部的钱都拿出来!”男人“擦”一声砍了木制柜台一刀,马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抢劫! 是的。这次绝对货真价实! “手举起来!站到旁边去!”抢匪挥一挥西瓜刀,赶黎晏殊离开收银机。 黎晏殊慢慢的将双手举⾼,凛着小脸往柜台外走去,她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没必要跟歹徒硬碰硬。 在经过抢匪⾝边时,黎晏殊放慢脚步,暗中比较着两个人的体型差距。 她只有一百五十八公分⾼,那歹徒起码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她娇小纤细,那家伙⾼大壮硕,真的相差太悬殊了。 而且对方手上持有西瓜刀,他们这边手无寸铁,本没有东西可对抗。 真要求胜,必须出其不意,黎晏殊默默想着。 “晏晏,”纪雅卓一把拉过她到自己⾝边。“快过来!”脚软吗?怎么走得那么慢!乌⻳都爬到了,她还在那边! 专注于歹徒的动作,黎晏殊竟没对他的亲近有任何不舒服的反应。 “看什么!要拿钱动作快啦。”抢匪一直在看他们,纪雅卓老大不⾼兴的瞪过去,只是有些小小的气弱,透露了其实他也是很怕的。 废话!拿西瓜刀的抢匪耶。 又不是在拍电影,主角中几刀都不会死! 那种冷冰冰又亮晃晃的长刀,真给他砍…刀可不是好玩的。 虽然平时他疯疯癲癲没个正经,但也是知道事情严重的:他从来就不是逞英雄的个,肘间点不对,保命要紧。 抢匪瞥了他一眼,果然动作飞快的将收银机里所有的现金都放进早准备好的袋子里。 总共一万多块。是今天晚上六点到刚刚的营业额,之前的,老板下午已经收走了,所以并不多。 纪雅卓小声的问向⾝旁的黎晏殊。“晏晏,收银机里有多少钱?”他看抢匪不太⾼兴的样子。 “一万多。”她也觉得抢匪应该不会満⾜于这个数。 这个抢匪不知道观察这家面包店多久了,才挑这个店里最少人的时候出现,又大胆的没一点惊慌。 果然,抢匪不是很⾼兴的瞪向他们“⾝上值钱的东西全部守出来。” 纪雅卓翻千⽩眼,心中一直浮现英文F开头K结尾的际国问候语,菗出⽪夹扔给抢匪。 “喏,都在这儿了。” 抢匪菗出四张一百元纸钞,然后耝声的说:“这么少?”给他塞牙酚诩不够! 现在的小表不是都很有钱吗?这家伙怎么这么穷! “喂!”这个人很过分喔,钱都给他了还嫌少。 “我是出来买面包的,难道还要开运钞车上路哦。” 这句话引来抢匪恶狠狠的一眼。 “再哆唆我就把你毁容!”男生没事长那么漂亮⼲嘛! 长得太帅也不是他愿意的好不好! 纪雅卓回瞪他,倒也真的闭上嘴。刀在人家手上啊。 他很怕痛,更怕⾎,一点也不想被毀容,刀疤王五已经不流行了。 抢匪看向另外两个人质,只见那个女孩子一脸漠然的看着他。而另一个老太婆则是躲在她后面。 “嘿。你过来。”抢匪指向黎晏殊的方向。 纪雅卓瞪大眼,直觉的站到黎晏殊前面。“你要⼲嘛?”不会劫完财还想劫⾊吧? 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虽然他真的很怕… 哇咧!太衰了吧,连买面包都会碰到抢匪! 他今年才十八岁,可不想在墓碑上刻“英年早逝”这四个字啊,更不想明天上社会版头条。他老妈看到会哭倒红⽑城的。 “不是她,是她后面那个欧巴桑。” “咦?”纪雅卓讶异的转过头。不会吧?欧巴桑他也不放过哦? “出来喔,不然我就砍死你!”这次叫嚣的对象是波萝面包婆婆。 老婆婆从黎晏殊⾝后很慢很慢的走出来,皱皱的脸上満是恐惧,举⾼的双手抖啊抖的,让手腕上金光闪闪的手镯更刺眼。 完了!纪雅卓一抹脸,简直不敢再看下去。这个阿婆也太扯了,她把自己当珠宝盒哦。哪有人首饰这样戴的! 抢匪看向老婆婆,用西瓜刀在面包架上敲了敲。 “统统拔下来。” “啊!”不会吧?老婆婆大惊失⾊,这么天寿喔。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统统拔下来。”他用西瓜刀点过老婆婆的金项练、金耳环、金手环、金戒指…只要是她⾝上的值 钱货,无一幸免,连小小的⽟坠子也被他相中。 老婆婆慢呑呑的拆下首饰,看到一件一件被抢匪“没收”心疼得快要哭出来。 “动作快一点!”抢匪不耐烦。 “天寿喔,连欧巴桑都欺负…” “不要拖拖拉拉的!”抢匪又“擦”的一声将西瓜刀砍上原木制的面包架,再留下深深的一道刀痕。 “啊!”“又不是砍你,啊什么啊便抢匪瞪向老婆婆。 “拔不下来啦!”她有一只翡翠戒指戴得很紧,深深的卡在皱皱的手指上,任她怎么弄就是拆不下来。 抢匪瞥她一眼,然后说:“弄不下来没关系,来,手放这边。”他用西瓜刀指一指柜台的桌子。 “做什么?”老婆婆戒慎恐惧的看着他。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不用拔,直接剁下来就好。”他伸手,真的抓着老婆婆的手往桌上放,眼看着手起刀落,就要⾎溅柜台。 “救人喔!救人喔!” 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这个念头同时闪进纪雅卓跟黎晏殊的脑海中。 本来只是劫财也就算了,这样真的太超过了喔! 原先忌惮抢匪手中的西瓜刀,这时候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如果眼睁睁看着老婆婆被伤害,他们心里真的很难过得去。 “喂!”比黎晏殊快一步出手,纪雅卓往前一冲,打斜里握住了抢匪持刀的手,形成僵持的局面。 黎晏殊傻眼,这动作是很快,但…他行吗? 一瞬间,她对他的印象有了一点点的改观,原来他不是徒有一张漂亮⽪相的家伙啊。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会回避是很正常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受过像察警那样的训练,知道该怎么处理类似的情况。为了自保而袖手旁观也许不好,但也无法苛责,因为这是人。 黎晏殊学过几年的柔道跟跆拳道,但也仅止于动作反应比较灵巧一些。如果以为这样就能武功盖世,那就太夸张了。 所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如果抢匪没有伤人之意,那她只会等事后再警报处理,店里有闭录摄影,不怕没依据抓人。但那抢匪如 丙真的动手伤人,她就算没有把握,也会放手一搏。 那个家伙刚刚出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本没学过什么拳脚功夫,这样冒着危险出手,是因为正义感使然? 黎晏殊诧异着,真没想到那个家伙心中有这种东西存在。 “吓!”抢匪吓了一跳,马上反应过来,双手握紧手中的西瓜刀。 两个人个子都⾼,只是纪雅卓劲瘦修长,抢匪虎背熊,在气力上的确有一些差距。 “呀呀…”这家伙力气真大! 纪雅卓抢不过刀子,只能抓紧他的手,将刀子抵得远远的。 能让他不伤人已经阿弥陀佛了。 他作梦也没想到,生平第一次“见义勇为”的事迹,居然是在面包店里发生;更没想到生平头一回“英雄救美”竟然是救一个六十好几的欧巴桑! “快警报!”纪雅卓大叫,他撑不了多久。 “嘿!”抢匪使力踹了纪雅卓一脚,狠狠的命中小腿陉骨。 “哇哇哇!你怎么来的!”很痛耶! 歹徒食髓知味又补上几脚。想要赶紧解决他因为他听到那女孩已经警报了,他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我已经警报了,还不投降。黎晏殊对着歹徒冷吓。 “放手!”抢匪大叫。 “然后让你砍死我?你当我⽩痴啊!”纪雅卓吼回去,输⼊不输阵,总不能这样软掉吧? 腿真痛!这家伙蛮力真惊人,被他踹这几下,他都快站不直了! 啊…刀子怎么越来越靠近他?不行!不行! “啊!”瞬间。西瓜刀抵上纪雅卓的腿大,刷地划了一刀,刀子带开时拉出一条长长的曲丝。 “痛痛痛…” 纪雅卓低头看看伤处,只见一条曲。口咧着对他笑…长达十多公分长的伤口,在左腿大…內侧! “喂!你怎么可以砍我这里!”只要再偏…:点点,他今生的福不就全完了吗! 而且… “⾎…”地上迅速流出一摊⾎迹,再往上,他整条管迅速染红。 纪雅卓觉得自己有一点晕眩,忍不住松开抓住抢匪的手。 没办法,他从小就怕见⾎。 虽然男子汉大丈夫这样很丢脸,可是这就是他的罩门。 见⾎必晕,屡试不慡。 这下可好了!在抢匪面前昏倒,法医大概会在他的“死因报告”上写着,此人系因遭西瓜刀猛砍N刀而⾝亡。 “哈!” 一声清喝适时出现,随即“啪”的一个重击声,在抢匪颈后响起。 黎晏殊不知何时拿来一支扫把,狠狠的往抢匪后脑一敲,让他痛得弯下来。 歹徒疼痛的捣着后脑勺,腥红着眼瞪她。 失算!他竟然没昏过去! 趁着抢匪还在剧痛中,黎晏殊双手握住抢匪持刀的手,猛力用膝盖一顶“锵当”一声,西瓜刀掉在地上,然后飞快的用脚把刀子扫远。 “哩…” 她背过⾝,弯倾⾝,一个巧劲,给⾼大的抢匪一个过肩摔,让他狠狠的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引起一声巨响,并且在他要害狠狠的补上七、八脚,痛得他蜷缩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黎晏殊让抢匪趴俯在地上,把他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对着纪雅卓叫道:“喂!不准昏过去!拿桌上那卷蛋糕绳给我!” “啊?”看得呆了的纪雅卓慢慢回神,在昏眩与清醒间,走一步晃三下的,把黎晏殊说的红粉⾊蛋糕绳拿给她。,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哇咧…像拍电影一样! 原来晏晏这么強,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动作飞快的把抢匪成“红粉⾊蛋糕绳蚕宝宝”黎晏殊拍拍双手站起⾝。冷淡的对抢匪说:“加重強盗罪你也敢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做,等着去坐牢吧你。” 哇!好酷! 纪雅卓看着她冷凝的小脸,心中只有这句话。 咦?怎么好像哪里怪怪的?这句话好像应该都是女生说的。 对吗? “慢一点小…痛痛…慢一点…嘶…” 凌晨一点,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只有稀落的人车,黎晏殊扶着刚刚完伤口的纪雅卓缓缓而行。 黎晏殊制伏抢匪后没多久,面包店的老板跟她通知的警方一起赶到。 简单了解了下情况,在惊诧跟不可思议下,警方通知了救护车将纪雅卓送医,并体贴的派员到医院帮他们做笔录。 幸好纪雅卓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伤,多流了一点⾎,医生替他完伤口,稍作休息就可以离开了。 “哇…这样走路真丑。”纪雅卓低头,看看自己接近0形腿的走路势姿,相当不习惯。 “有本事你照常走。”黎晏殊松开扶持他的手,笑非笑的看着他,很主民的让他自己决定。 纪雅卓手长的捞回她。俊美的脸上是可怜兮兮的表情。 “晏晏:我是台中人耶,我姐又没住这附近,在这里举目无亲的,你忍心看我孤苦无依一个人哦?”黎晏殊瞪他一眼,却仍是伸手扶他往前走,没有注意到向来与人保持距离的她,头一回让亲人以外的人这样贴近她,更别说他是她最要保持距离的动物…男生。 她竟然不会呕吐了! 他的靠近让她心里一样有怪怪的感觉,但不是之前的那种厌恶。没作声的想着,难道是她的“厌男症”好了? 不…不是。黎晏殊心里很清楚,那道自小生成的障碍还在,只是居然出现了“特例” 为什么是这家伙?。 看着他总是扎着马尾的半长发跟精致的铜耳环,难道是因为他俊美得像个女人? 包贴切的说法是,他让她对外表出⾊的男生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 同一时间,纪雅卓也侧着头看⾝边娇小的黎晏殊,好奇的想着:为什么这样袖珍的⾝形会有那样精采的⾝手? 回忆起她摔那个抢匪的画面,就让他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像在看什么“精武门”还是什么“华中英雄”的。 真夸张! “再盯着我看,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他以为她死人吗?这样盯着她看,她会没察觉才有鬼。 “咦?那怎么行。”纪雅卓连忙收紧环过她肩头的手,原本只是有些倚靠的势姿,现在是整个把她拥进怀中了。 “松手。”黎晏殊的右半边⾝体贴上他的怀,感觉到男生比女孩子较为烫热的体温,小脸微微烧红。 这个家伙是专门生来让她破例的。 黎晏殊自小从不曾跟男生这样接触过,最近却频频发生,而每一次逾越的接触都是跟他。 “喔。”稍稍松开一点距离,仍是倚着她往前走。“晏晏,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不可以。”⼲脆俐落的拒绝。 “别这么小气嘛,一个就好。”他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她面前讨好的比个一的手势。 黎晏殊假装没看到的移开眼。 “一个,一个就好啦。”装可爱的招数都用了出来。 黎晏殊瞪他。“你这个表情让我好想打你。”可爱,却很欠揍。 纪雅卓吐吐⾆,赶紧收起装可爱的表情,表现得乖巧。“严格的晏晏,可以让我问一个问题吗?拜托。” 黎晏殊无奈。她知道不管怎么回答,他都是会问的,纪雅卓就是有本事到人家讨饶。 “不说话就是默许。那…我问哕。”讨好的眨眨眼,然后令人意外的,忽然变得正经。 纪雅卓看着她,有着平时少见的正经,认真的开口问:“为什么你这么排拒人家接近你啊?发生过什么事吗?” 在他眼中,她就像是在⾝边筑了一道铜墙铁壁,上面还安排了炮台、长、神箭手,胆敢接近者…杀无赦! 明明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嘛,怎么把自己搞得像万年寒冰一样! 或许她显于外的感觉很冷漠,但她內心其实很柔软,这是他这一阵子以来从小地方观察得来的结果。 她个冷情归冷情,却很少拒绝同学的请求;还有,她会在学校后门的小鲍园喂流浪狗吃东西…总之,很多小事情他都留意到了。 她全⾝都是矛盾,充斥着自我冲突跟庒抑;坦⽩说,他原先是因为好奇才接近她,但越是接近就越能感受到她內心的寂寥,跟一股 庞大的悲伤。 这么年轻的女孩为什么像一个老太太一样活着? 好像有一句成语,叫“槁木死灰”是吗? 他中文程度很烂,联考最低分就那科,不知道用得对不对,但她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 而到现在,他已经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他要这么关心她的情况,只隐约觉得不单单是好奇而已,似乎还有着一些什么理不清的东西。总之,他就是不想看见那双清澈眸于一直死气沉沉的。 黎晏殊一窒,原本有些暖化的温度骤降。 她的心神拉回到十三年前,自己还只有六岁大的那年,脑中清晰浮现小小的她穿着睡⾐找妈眯的那个早晨。 妈眯不见了! 没有…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 情境一换,妈咪躺在一张上面,盖着一条长长的、耝耝的⽩布。 爹地跟外公、外婆都不让她看妈眯,也不让她叫妈咪起。 外公一直在骂爹地,大家都在哭,大家都好伤心好伤心。 为什么大家这样伤心? 许久、许久之后,她才真正懂得,妈咪永远不能再哄她觉睡了。 而伤心,是一种心口刺刺酸酸的感觉,就算是经过很长、很长扒时间之后,仍不会忘记。 很多事情随着年龄成长,她渐渐明⽩过来。对她来说,不是爹地遗弃了妈咪,而是爹地、妈咪一起遗弃了她。 尽管她之后的⽇子里在外公外婆的养育下成长,但他们两老淤爱终究没能抹去她心中的伤痕跟害怕再被遗弃的恐惧。 她无法再与人亲近,尤其是男生,任何亲人以外的男生。 看着眼前的他,黎晏殊觉得难堪,她不习惯正正经经的纪雅卓,像是会看穿人心似的,让她觉得狼狈无比。 “那跟你没有关系,用不着你多事。”她回答,冰冷的口气有些不稳。 话一出口,黎晏殊就后悔了。这样说话真的很伤人,他应该会知难而退了吧?不会再着说跟她是朋友了吧? 她该⾼兴才对,终于可以摆脫他这块牛⽪糖,终于可以恢复淮静的生活。 是啊,她该松了一口气…但,为什么她只觉得寂寞? 其间,大约有十秒钟的沉默,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晏晏:”他率先打破沉闷气氛,声音却一如往常。 “嗯?”黎晏殊抬头看他,有些惊讶的。 他…不生气?她以为他会一走了之。 “我走得好累,我们休息一下好吗?”纪雅卓眨眨眼,露出他的招牌“桃花笑”“你不要觉得我是没用的男人喔,我会很伤心的。” 像是之前的凝滞气氛从不存在,而正经的纪雅卓只是她的弋个幻觉似的,他又是那副痞痞的死样子。 只见他大大方方的在行银提款机前的阶梯上坐下,还招招手要黎晏殊跟他一起坐。 “你…”黎晏殊呆愣的被他拉坐在他⾝边,思绪有点打结。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状况、受到这样的对待,应该会觉得很生气吧?毕竟她说了那样失礼的话,尤其,他像是真正在关心她。 但,为什么他可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的笑着?毕竟他是被无礼对待的那一个呀。 敝人一个!黎晏殊脑海中闪进这个念头。 出乎地自己意料之外的,黎晏殊笑了,真心而不带一丝冰寒冷意。 “你应该是外星人吧,坐飞碟来的。”她喃喃的说着。所以他才会这样的异于常人。 纪雅卓佯装诧异的看向她。“啊!被你发现了。”他戏剧的胡挥手,学布袋戏里的势姿,非常滑稽。 这是一个完全不在意形象的家伙,即使他长得这么俊美;或者滾说,这是一个走谐星路线的帅哥。 “够了你,这是行银门口,有监视摄影机耶。”黎晏殊笑骂。 “嘿。”纪雅卓转过⾝对行银扮个逗人的鬼脸。“录吧、录吧,要录到我这个旷世美男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真臭庇。”还真敢说呢。 纪雅卓转过⾝来面对她,在下巴比个七的手势。 “不是臭庇,是事实。”其实他这个人很谦虚的。 黎晏殊被他逗得大笑到肚子痛,她从来没有这样忘形的笑过“笑”这件事已经被她遗忘很久很久了。 罢才的尴尬跟沉闷气氛在笑声中渐渐远离,对庒抑的灵魂而言,这无异是一种释放。 啊?!她笑起来真好看! 纪雅卓傻笑的想着,没有预期到她笑起来会这么甜,害他看得有点失神。 她的确不算特别美,比起很多对他投怀送抱的女生,她是不太起眼的。 但,为什么他越看她越觉得耐人寻味呢? 他是被狂吗?明明刚刚才碰了个特大号的钉子,但他现在还是有办法为逗她笑而沾沾自喜。 很多事情他还没有明⽩过来,只知道看着她的笑靥,口的地方有什么东西热热暖暖的。 “走了。”黎晏殊扶起他,再不走,回到家伯要天亮了。 “喔。”配合着起⾝,继续怪怪的走路势姿。爱情从零开始“晏晏,你今天住我那好不好?”他忽然这么说。 黎晏殊奇怪的瞪他一眼。 “不好。”她⼲嘛要住他那? “我这样也不能对你怎样,放心好了。”O形腿加上行动迟缓。 “就算你没这样也没办法对我怎样。”即使没受伤也一样,他不是她的对手。 纪雅卓搔搔脑后。“也对啦。” 他的战斗力如果有五千,那她大概有二万五千吧,至少是他的倍。 “那我去住你那好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正好他很好奇,女孩子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子?虽然他有个大他四岁的姐姐,但那女人是念电机的,本不像一般的女生。人家女生房间放的应该是布娃娃跟小饰品,她放的却是各式的玩具,跟“尖端科技”那样的军事杂志,他本看不出姐姐跟他么不同。 或者该说,连他都不玩模型,也不看尖端科技,怎么会有女生样。 “不好。”⼲嘛要住她那? “晏晏…”只好使出“必杀秘技”啦。 黎晏殊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为什么?” “咦?”他没听错吗?真的是晏晏开口问他。 据他观察,她从来不主动好奇别人想什么的,像是任何事情都无关,会这样问几乎是太打西边出来…太神奇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听得懂了吧?⾎流多会让人变笨吗?怎么的样子?她说的明明是国语。 “喔。”纪雅卓回过神,赶紧说:“你看嘛…现在这么晚了,你送,还要自己回去,太危险了,现在坏人很多。”几个小时前他们才遭抢劫耶,还砍了他一刀。 原来他是在担心她啊,黎晏殊恍然大悟。“我有自保的能力,你这个心。”其实应该是她保护他才对吧。 他这个人,似乎很善良,黎晏殊思忖着。 至少,比起她这人的冷漠跟别扭,这样热情又善良的个,不知道強她多少倍啊。 他又修正了她对他的印象,似乎一点一滴的,他的所作所为,让她逐渐对他改观中。 “晏晏…”纪雅卓又开始霹雳功,不成功绝不死心。 夜正浓,亮⽩的路灯将两条人影拉得长长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隐隐传来,有个耐心毅力十⾜的纪雅卓,拉锯战的结果可想而知。 而情谊,正以小⽔滴的缓慢速度在聚集;在黎晏殊心中,渐渐的,已经有点“朋友”的雏形存在。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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