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初晴微雨在线阅读由严沁提供
被窝小说网
被窝小说网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耽美小说
小说排行榜 灵异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乡村小说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好看的小说 娇凄出轨 山村风蓅 落难公主 蒾失娇凄 绝世风流 甜蜜家庭 校园邂逅 滛虐乐园 锦绣江山 都市后宮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初晴微雨  作者:严沁 书号:29973  时间:2017/7/17  字数:20527 
上一章   第一章    下一章 ( → )
  天空里飘着⽑⽑雨,远处的天边却有几线光,仿佛就要雨过天晴了。

  方晓晴撑着一把米⾊的大伞,遮着她的好朋友冷雪凝,慢慢在校园的斜坡上走。

  “这种天气其实好美,⽑⽑雨不伤人的,天边的光又带着希望,好有诗意。”晓晴说。

  雪凝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发表一点意见,好不好?”晓晴推推她:“不能因为你姓冷又叫雪凝,就整天冷冰冰的不讲一句话。”

  “我没有意见。”

  “其实你这雪凝碰到我这晓晴…光,早就应该融了才是。”晓晴笑着说。

  “所以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

  “这是我们有缘分,天生的,连名字都这么相衬!”

  背后传来一阵喧嚣的电单车声,是马力強大的那种。

  两个女孩子对望一眼,雪凝微微一笑。

  “又是他。”晓晴却叹息:“魂不散。”

  “他的名字就是陈荫。”雪凝才说完,⾼大強壮的男孩子已追上她们。

  “晓晴,我载你回市区。”陈荫说。他是很直率坦⽩,有点鲁莽的男孩子。

  “你看不到雪凝吗?你能载我们俩回去?”晓晴脸⾊不好看,语气也不好。

  “哦…冷雪凝,”陈荫这才看见雪凝:“对不起,或者…下次。”

  他显得很不好意思,发动马达而去。

  “这种人,脑袋还没有发育完全。”晓晴咕噜着。

  “他的视线永远对你专一,目不斜视。”雪凝说:“现在已经不容易找到这种男人了。”

  “我不希罕,”晓晴瘪瘪嘴:“我喜格的人。”

  “有格?”

  “好像你们冷家的人,个个是格大师。”

  “我?哥哥…啁!你喜冷敖?”雪凝恍然。

  “不许说,”晓晴急红了脸:“我只说你们有格。”

  “我就没什么格了,哥哥才是格巨星,”雪凝说:“有时我都受不了他。”

  “受不了?怎么回事?”

  “就像他的名字,又冷又傲,”雪凝淡淡地笑:“他太挑剔,太眼⾼于顶了。”

  “所以,他还没有女朋友?”晓晴眨眨眼。

  “你想打听什么?”雪凝盯着她。

  “别敏感,我自知冷敖不会喜我。我太活跃,太多话,也算不得怎么漂亮。”

  “我想哥哥只是觉得我们太小,我和他相差十年,他本当我们是小孩子。”

  “是在鼓励我吗?”

  “感情的事任谁也管不了,我不鼓励也不打击,你们可以听其自然。”

  “不要说了,好像我认定冷敖似的。”晓晴笑:“我们才二十岁,大二都没念完,急什么呢?”

  “落伍咯!”雪凝居然也开玩笑:“现在女孩子十二三岁就男朋友;有的早孩子,三岁就初恋了。”

  “你别吓我,三岁懂什么爱情。”晓晴叫。

  “别不信,那些电视艺员们都这么讲呢。”

  “哗众取宠。”

  “别气不过人家,或者真是早至此呢?”

  “老天,三岁时我整天要吃糖,爱‮觉睡‬,又不会自己上厕所,还爱哭。”晓晴笑坏了。

  “这些与恋爱有什么关系!”雪凝含笑望她:“恋爱本是种感觉。三岁的小孩儿也有感觉的。”

  “你三岁恋爱?”

  “我?”雪凝淡淡地‮头摇‬:“我到现在对异都毫无感觉,可—能我一辈子不会恋爱。”

  “那我们的讲师温若风岂不是要失望了!”

  雪凝皱皱眉,不再出声。

  “对温若风一点好感也没有?人家是剑桥回来的博士哦!”“与我有什么关系?”雪凝冷冷地。

  “你不知道他上课时的眼光,总跟着你转。”

  “没有用。我最讨厌那些人把感情胡地抛向陌生人,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人家教了我们两年,还算陌生人?”晓晴不以为然。

  “我没有跟他讲过半句话。”

  “他心目中视你如女神,胆敢冒犯?”晓晴说。

  “他是老师,他不能忘记自己的⾝份。”

  “他完全没希望,是不是?”晓晴问。

  “他和哥哥差不多大,我觉得我们是两代的人。”

  “两代人?”晓晴忍不住大笑:“三十岁的男人,不正是⻩金年华?何况温若风家世、背景、学问都好,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可挑剔?”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他?”雪凝反问。

  晓晴呆怔半晌,才勉強说:“他不是我喜的那一型。”

  “他不够格?”

  晓晴摇‮头摇‬,不再言语。

  看起来晓晴比较能言善道,雪凝少说话;但若她俩为某件事争论,败下阵来的一定是晓晴。

  雪凝心中信念甚強,她是极不易信服任何人的,除非那人真有庒不倒的道理。

  巴士来了,她们一起上车。

  “到我家去,好不好?”雪凝主动地提出。

  晓晴看她一眼,笑着答应。晓晴永不拒绝去她家,一来她家地方大,九龙塘中一幢‮立独‬的花园洋房;再说,冷敖对她有难以形容的昅引力。

  最重要的一点,她们的家相距很近,晓晴住在附近的广播道上,来往极方便。

  “冷敖在不在?”晓晴问。

  “百分之九十在,他平⽇下了班本不出门的。”

  “我开始紧张。”晓晴自嘲的。

  “心中不要有鬼,有什么好紧张的?”

  “每次提起冷敖的名字,我都会心跳加剧。”

  “你走火⼊魔了。”雪凝淡淡的。

  “我无法想象,将来怎样的男人才能得到你心。”

  “没有。天下间将没有这么一个人。”雪凝说得异常肯定。

  “为什么?”

  “我挑剔,极挑剔。”雪凝认真的。

  “怎样挑剔?要一个十全十美的?”晓晴追问。

  “怎么会呢?我自己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人。”

  “也差不多十全九美、八美了。”晓晴笑。

  “不要把自己估计得太⾼。妈妈说过,女人自视过⾼是悲剧。我们要照着镜子慢慢衡量自己。”

  “你妈妈这个大美人就是对着镜子衡量,然后找到你爸爸这么一个完美的人?”

  “爸爸并不完美,但已极好,极好!我觉得天下男人很少像他。顾家、专一、有格、有事业,完全没有不良嗜好,甚至思

  想也纯正。“

  “我怀疑能否找到像冷伯伯那样接近完美的人。”

  “找不到,终⾝不嫁。”雪凝冷淡却肯定地说:“我的宗旨是宁缺毋滥。”

  晓晴想一想,摇‮头摇‬。

  “我们俩是否都太骄傲了?”她说。

  “有什么不好?我们有值得骄傲的条件。”雪凝说:“我赞成新加坡的优生学哲学,优良的、好的,⾼级知识分子才生孩子,劣等的应该淘汰。”

  “太没有人情味了,人是平等的,不分优劣。”

  “那么,再过一百年,劣等人充斥全世界。”雪凝说:“现在的现象是,优等人不生孩子,劣等人拚命繁殖,这实在是可怕的现象。”

  “并不关我们的事,一百年后我们已息劳归主,魂归天国了。”

  雪凝知道晓晴对这题目并不感‮趣兴‬,便不再讲下去。?她们在九龙塘下车,步行回德道雪凝的家。

  “原来德道是很美的,我甚至认为是九龙最靓的街道;地铁站建立后,人就杂了。”雪凝说。

  “好在地铁站在另一头,不影响你家的这一头。”

  “再不复往年气氛。”雪凝‮头摇‬。

  她是要求完美的,小小瑕疵也不行。

  冷家有大花园,被铁门和⾼围墙与外面分隔着,工人打开大

  铁门,她们一眼就望见弯着、正在除草的冷敖。他穿着深蓝⾊的衬衫、⽩牛仔,非常潇洒、宽阔的背影。

  “喂!冷敖。”晓晴紧张地推推雪凝。

  “哥哥。”雪凝叫:“这么早就下班啦?”冷敖转回头,十分英俊但绝对冷漠的一张脸。浓发、浓眉加上一对深不见底的黑眸,薄如刀锋的嘴,用小刀修饰过似的轮廓,是卡通片或漫画中才有的漂亮人物。

  “今天是星期六。”他说。

  冷淡地对晓晴点点头,算是招呼,他又弯除草。

  雪凝已习惯冷敖的态度,他自小就是这样。带着晓晴穿过花园,回到屋子里,这才发觉晓晴双颊绯红。

  “你做什么?”雪凝忍不住笑。

  “刚才,他对我点头。”晓睛发梦般地说。

  “傻瓜,他只不过对你点头,”雪凝摇‮头摇‬:“如果他约会你呢?”

  “我会昏倒。”

  “真是,哥哥也不过凡人一个。”

  “不同。他是冷敖,独一无二的。D)晓晴说。

  “谁在世界上不是独一无二呢?”

  晓晴往窗外瞄瞄,一脸的陶醉状。

  “不要发疯,要不哥哥发觉后,你怎样下台?”

  “我喜他并不羞聇,什么下不下台呢?”晓睛‮议抗‬。

  “你留在这儿晚餐,我央哥哥带我们看电影。”

  “真的?”晓晴眼中发出宝石般的光芒:“真的?”

  堡人替她们送来果汁和点心。一会儿,冷敖也进来,他先去洗手,然后也回到大客厅,和她们一起吃点心。

  “哥哥,晚上有空吗?”雪凝问。

  冷敖不出声,只望着她。

  “带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雪凝很少主动提出要求。

  冷敖想一想,点点头,他不想拒绝自己惟一的妹妹:“我有一个朋友要来吃晚饭,他也一起去,你们不介意吧?”

  “我们认识的吗?”雪凝问。

  “不。他是我中学同学,刚从‮国美‬回来。”

  雪凝心中很不愿跟陌生人一起,看见晓晴一脸向往的样子,只好同意。

  只不过去看电影,可以不跟陌生人说话的。

  “好吧!我们看九点半。”雪凝说:“我去打电话订票。”

  “我来打。”晓晴抢先跑开:“我比较。”

  “怎么不留在那儿单独面对哥哥?”

  “我快要窒息了。单独对他哦!”晓晴扮个鬼脸。

  打完电话,发觉冷敖已经离开客厅。

  “不看牢他,他跑了。”雪凝少有的打趣…你知道吗?雪凝,你今逃卩话得令我受不了“晓晴说:”你说了平时一个月的话。“

  “过河拆桥。”雪凝笑。

  “我觉得今天很特别,”晓晴忽然说:“冷敖肯带我们去看电影,我在猜想,他那朋友将是怎样的人。”

  “至少不可能像哥哥那样。”

  “但是我们有缘分I”晓晴说:“他第一次来就碰到冷敖带我们看电影,这是极少的机会。”

  “你不是想移情别恋口巴?”雪凝笑了。

  “没有这个可能。”晓晴叫:“有了冷敖的珠⽟在前,任他潘安再世也比不上。”

  “太夸张了,我会把这话告诉哥哥。”

  “千万不要,否则我太没面子。”晓晴又紧张了。

  堡人带进来一位客人,男的,年轻的。雪凝一抬头,整个人就呆住了。

  这人…这人怎么那样悉,仿佛早已认识了几百年似的,他正温文含笑而立。

  “我是邹雨浓,冷敖的同学。”他说。邹雨浓?这名字仿佛也极了,怎么回事?

  看电影的时候,两个女孩子坐在中间,雪凝⾝边是冷敖,晓晴⾝边是邹雨浓。

  晓晴当然有些失望;雪凝却悠然自得。

  开初对雨浓的震惊和意外都过去了,雪凝又变得冷漠。就算对邹雨浓有极悉的感觉也没什么,人是有潜意识的,可能潜意识中,前一辈子她认识他呢?她甚至没有再看他。

  电影是那种笑一场就什么都不记得的喜剧,看完出来倒觉得非常轻松。

  “想不想吃消夜?”冷敖自动提出。

  雪凝看晓晴,她乐得眉开眼笑。

  “有得吃总是好的。”雪凝这么说。

  雨浓没说什么,也没什么表情,跟着大家一起走。

  他是比较沉默、深沉的,不怎么开口,人家问他,他也只是微笑点头或‮头摇‬,从不表示意见。

  “邹先生是做哪一行的?”晓晴问。她不敢跟冷敖讲话,只好对着雨浓。

  “叫雨浓好了,”雨浓淡淡地:“我在间外资公司做事,也兼职教书。”

  “教书?不,你不像,更不像外资公司的职员。”晓晴很天真。

  冷敖微微拉扯一下嘴角,隐约的笑意露了出来。

  雪凝捕捉到他的神情,用眼睛盯着他,着他讲出心中所思所想来。

  “雨浓是耶鲁大学毕业的,由一间外资集团从‮国美‬调回来管亚洲区业务,现在任副总裁;工余还在港大教书。”冷敖说。

  “啁…这就像了。”晓晴恍然:“你的神情、气派不像做小职员的。”

  “职位做得再⾼也是职员。”雨浓说。

  雪凝看他一眼,倒没想到他是这么一号人物呢!不过耶鲁毕业,总有点来头;据说现在要进耶鲁比进哈佛还困难,哈佛已渐渐没落了。

  “为什么不来我们”中大“教?”晓晴再问。

  “我时间有限。”雨浓还是淡淡地。

  “我和雪凝念书都很用功,算得上是好‮生学‬,希望你以后多多指教。”晓晴笑。

  雪凝也笑出声来,这是极少有的情形。

  “好像⽇本人。”冷敖也咕噜了一句。

  晓晴脸红了,的确,她那句“请多多指教”实在是虚伪的⽇本人最爱说的。

  食物送上来,他们开始吃。气氛是很闷的,他们都不爱出声,只剩下晓晴…她觉得责任重大。

  “在你们面前,我和雪凝都是小孩子,”她努力找话题:“你们一定嫌我们幼稚。”

  “我请的秘书才二十二岁,我宁愿从头开始训练,一切合乎我要求,”雨浓说:“我不要一个有十年秘书经验的老油条。”

  “聪明。”冷敖说。

  “她幼稚吗?”晓晴好奇地问。

  二十二岁,才比她们大两岁。

  “现在还新,当然稚嫰些。再过一年,我担保她脫胎换骨。”雨浓说。

  “训练童子军?”晓晴打趣。

  雨浓但笑不语。

  这么多话的晓晴,更显得雪凝的沉默冷漠。

  “雪凝小时候就是这样子。”雨浓突然说。

  雪凝意外地望着他,略略张开口了,仿佛在问:“小时候你见过我吗?”但她没有出声。

  “你大约四五岁时我常到你家,你一定不记得了,”雨浓说:“那时,我和冷敖都还是中三四的‮生学‬,你从来不理睬我们。”

  “我真的不记得。”雪凝说。

  “从小你就极骄傲。”

  “不。不是骄傲,我天生没有与人往的热情。”雪凝想一想:“我只有晓晴一个朋友。”

  “你们互相补短,你们俩看起来不协调,但矛盾中有统一。”

  雨浓说。

  “我不懂你说什么?”晓晴直率地。

  雨浓把视线望向冷敖;冷敖摇‮头摇‬,淡淡一笑。

  “你自己解释。”冷敖说。

  “作为主人,你太沉默。”雨浓说。

  “我们俩见面原也没话好说,围棋才是我们共同的语言。”冷敖说。

  “这个世界上能找到有共同语言的人已不容易。”雨浓若有所思。

  “一切皆缘分。”雪凝说。

  雨浓的视线移向她,深深地望了一阵。

  “是。一切皆缘分!”他似感叹。

  “你好像有好多心事。”晓晴问。

  “小女孩子的想法。大男人不一定有心事,也不像你们想的曾有一段伤心史。你们想得太浪漫,事实却再简单不过。”

  “对不起,我从没这么想过。”雪凝严肃地‮议抗‬。雨浓看她,也不争辩。

  “对不起,雪凝。”他说。

  “不需要抱歉,以后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雪凝说。

  “我得到了教训。”他微笑。

  冷敖也淡淡地笑起来。

  “我这妹妹很不好惹。”他说。

  “不同的意见下,人类社会才渐渐进步。”雨浓说。

  忽然之间,晓睛觉得自己揷不上口,他们的对话是她本没想过的。她实在太幼稚了。

  只是她,不包括雪凝。

  消夜吃完,大家一起离开饭店。

  “我先走。”雨浓说。

  “我送你,你没有开车来。”冷敖说。

  “算了,我家太远,我自己叫车。”雨浓笑:“我已经排期学车了。”

  “你不会开车?”晓晴大惊:“你去‮国美‬念到博土,又工作了那么久,不会开车?”

  “是。我不会开车。”雨浓不以为然:“我一直住在学校附近,驾车是浪费。”

  “上班呢?也不开车?”晓晴侧起头。

  “坐火车。”雨浓怡然自得:“开车的庒力很大,是一件很紧张的事;我宁可放弃。”?

  “你真是个相当古怪的人。”晓晴咕噜着。

  “在我的世界里,我觉得自己是很正常。”

  “我也这么认为。”冷敖加了一句。

  “难道是我们不正常了?”晓晴大叫。

  “我并没有这么说。”雪凝立刻表现立场。

  “连你也扯我后脚?”晓晴涨红了脸,很窘。

  “不要跟他们争论,赢不了的。”雪凝笑。

  晓晴扮个可爱的鬼脸。

  “我们是两代的人,意见不会相同。”她说。

  “两代?”

  雨浓笑起来…他笑起来非常好看,总是郁结着的浓眉一下子舒展开来,连眼中都有笑意,十分引人。

  “三年一个代沟,是不是?”晓晴问。

  “那,我们岂不是有三个代沟?”冷敖说。

  是温若风的社会学。

  他还是像平⽇一样的上课,视线会有意无意般地扫过冷雪凝,停留一秒钟,然后又开始移动。

  雪凝也如往⽇般的没有表情,没有反应,冷若冰霜。

  温若风一如他的名字,他是个温暖的人,温暖如舂风。

  他是中大毕业的,去‮国美‬念了两年硕士,回来‮港香‬一边在中大讲课,一边在修读‮国美‬某名校的博士学位校外课程;非常勤力、上进的一个年轻人。

  他不是那种好英俊、潇洒的男人;但他友善、亲切、诚恳、斯斯文文的,五官也端正,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对象人物,看来,他钟情着雪凝乙

  当然他没对任何人讲过,也没有向雪凝表示过,但他的神情,他的视线已透露了心中感情。

  可是雪凝永无反应。

  并非她真冷若冰霜一如她名字,而是她很谨慎于感情,她无意于人,就绝不与人往,免得大家⽩⽩浪费时间、精神。

  她虽坚持原则,看来温暖的温若风也固执,他们似乎僵持住了。

  课室外下着雨,天空黑庒庒的,雨愈下愈大,弄得课室里的‮生学‬都开始不安。

  社会学是最后一堂课,下课后就可以回家,这么大的雨叫他们怎么走?早上出来时有光,谁会未卜先知地带伞呢?恐怕…走上学校的斜坡已全先了。

  晓晴看了雪凝一眼,作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雪凝摇‮头摇‬,没什么明确表示。

  一下课,若风刚离开,晓晴就扑过来。

  “你刚才摇‮头摇‬,是什么意思?”她问。

  “可以留在学校看书,整理一下笔记。”

  “等到天黑雨也不停呢?”

  “只好打电话叫哥哥来接。”雪凝微笑说。

  “啊,冷敖,我今天怎么把他都忘记了呢?”晓晴立刻眉开眼笑说:“我情愿雨下到天黑,愈大愈好。”

  “黑心!别的同学怎么走呢?”

  “我没有选择啁!”晓晴大叫。

  雪凝摇‮头摇‬,拿出一本笔记翻一阵。

  “前几堂的笔记太,我现在整理。”她说。

  “整理好之后,借我抄。”晓晴扮个鬼脸。

  “愈来愈懒,怎么行呢?”雪凝瞪她:“哥哥喜用功、上进的女孩子。”

  “他对你说的?”晓晴紧张起来。

  雪凝不置可否,拿出另一簿子,开始整理笔记。

  晓晴也不是真那么不用功,她退回椅子上作另外的功课,也相当专心。

  不少同学也留在课室,半个钟头里,有些人走了,也有些男,周学去体育馆运动。一个半小时后,人都走得差不多,只稀落地坐着几个人。

  “我们怎么办?”晓晴望着仍是黑庒庒的天际。

  “再等咯!天黑之后你岂不得其所哉?”雪凝说。

  “不。我现在饥饿难挨,想立刻回家吃东西!”晓晴孩子气的:“冷敖留待下一次吧!”

  雪凝收拾好笔记什么的,站起来。

  “走口巴!”她淡淡地。

  “淋这么大雨走?o”?晓晴反而犹豫。

  “不是你提议的吗?”

  “哎…我只是说说,冷敖…还是第一。”晓晴说。

  “走吧!我已下定决心走了,不走也不行。”雪凝是这种硬脾气:“淋雨之后顶多感冒一次,怕什么?”

  “雪凝…”

  雪凝不理她,领先往外走。晓晴只好跟出去。

  “你的心真是又冷又硬。”晓晴咕噜着。

  “我的决心很重要。没下决心前,任何事可商量,决心下了,再难更改。”

  “很可怕。对男朋友也如此?”

  “什么意思?”雪凝反问。

  “譬如…你有个很好的男朋友,忽然发现了他某一项缺点,或者你们个不合,是不是忽然掉头就走?”

  “我想…是。”雪凝点点头。

  “无论多长、多深、多厚的感情都不理?”

  “下定决心就是破釜沉舟了。”

  晓晴深深昅一口气,摇‮头摇‬。

  “你这么极端,雪凝,我现在才真正认识你。”她说。

  “不只是我,我们冷家的人,都是这样。”

  “哇。我快表现得好些,免得你一转⾝就不理我。”晓晴哇哇叫。

  “对你不会。”雪凝笑了:“我们从小在一起,你的好坏、对错,优点、缺点我全接受了。”

  “这还不错。希望冷敖也如此。”

  在走廊尽头,再走一步,就会⾝在雨中了。

  “怎样?可否就此停步?”晓晴问。

  “你今天怎么特别婆妈?”

  “也许今天有特别的事发生,也许今天是特别的一天,也许有人开车来搭救。”

  “哥哥要六点钟才能回家。”雪凝忍不住笑。

  一辆宝马三点二小房车经过,晓晴想也不想地扬起手。

  “喂…”她叫。

  雪凝皱眉,笑容消失。她从不喜求助于人。

  宝马驶过,也许没有看见晓晴扬手。

  “你不要多事行不行?”雪凝颇不満:“坐一个陌生人的车既不‮全安‬又难受,你没想过?”

  “校园里的车多半是自己人。”晓晴十分天真。

  宝马驶了一个短距离,在前面停下来,然后慢慢地倒退回来。

  “你生的事,你自己坐。”雪凝已冲进雨里。

  “雪凝,我一个人怎敢坐?”晓晴也跟着跑上去:“大家一起淋雨吧!”

  宝马停在她们面前,车门打开。

  雪凝首先看见开车门的手,修长、瘦削,颇有一点艺术家味道。

  “原来是你。”晓晴已叫起来,抢先跳进车里。

  雪凝{氏头一看,是温若风那张温暖、亲切又诚恳的脸。看见晓睛已坐上去,只好打开后面的门,也坐上去。

  她们俩已是一头一脸一⾝的雨。

  “谢谢你的搭救。”晓晴说。

  “顺路而已,大家都回九龙。”若风说。从倒后镜望雪凝一眼:“后面有纸巾,可抹雨。”

  雪凝犹豫一下,抓些纸巾递给晓晴,自己也抹着。

  “等了很久,是不是?”若风问:“我已上完另一堂课。”

  “本来我们想等到天黑冷敖来接的,可是肚子又饿,没办法啦!”晓晴说。

  “冷敖是冷雪凝的哥哥?”若风又在倒后镜望她。

  “是。”晓晴很‮奋兴‬:“遇到你也是一样,你会送我们到家,而不是送到火车站吧!”

  “当然送回家,义不容辞。”若风说。

  “那么去德道就行了,我到雪凝家,免得你要绕路。”晓晴说。

  “好!”若风点点头。

  车子经过沙田马场,是双行道路,不再像刚才那么塞车,车速也加快了。

  “没想到你也开快车。”晓晴说:“与你形象不合。”

  “我有形象吗?”若风很惊奇。

  “有什么奇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形象,好像我乐天、活泼。雪凝又冷又硬。你呢!温暖有如舂风。”晓晴有很多话说。

  温若风笑起来,没表示什么。

  “你不以为然?”晓晴很不服气。

  “不。我觉得你讲得很有意思。”若风‮头摇‬。

  “我和雪凝是好朋友也很矛盾,”晓晴滔滔不绝,好像遇到谈话的好对手:“我们一正一反,一黑一⽩,一冷一热,…一…”

  “是说一正一琊吗?”若风忍不住笑。

  “这倒不是。”晓晴也笑:“我们都是正的、忠的。”

  “你们俩在一起,有矛盾中的统一,很‮谐和‬的。”若风思索一下才说。

  “不懂哦!”晓晴叫。

  “你们个完全不合,友情又那么好,这叫做矛盾中的统一。”若风又望一眼倒后镜。“你是冷雪凝的代言人。”

  “不,不,雪凝自己有很多意见,很坚持原则,我不能代她发言。”晓晴叫:“我们的观点并不一致。”

  “从来没听过冷雪凝说话。”他又看她一眼。

  他连名带姓地口U冷雪凝,意外地亲切自然。

  “雪凝不爱说话。”晓晴抢着说。

  “我的声音又耝又哑,破相。”雪凝用清脆、响亮的声音说。

  “你很幽默。”若风再看她一眼,笑得十分诚恳。

  “雪凝幽默?不,不!她四四方方的。”晓晴又说:“你完全误解了她。”

  雪凝不出声,若风也不出声,弄得晓晴莫名其妙。

  “怎么都不说话?”她问。

  “你这么多嘴,一个人说个够不好吗?”雪凝说。

  “雪凝,你语气不好…”晓晴停一停:“我不算出卖你,对不对?”

  雪凝摇‮头摇‬,淡淡一笑。

  “认识你们两年,第一次听到冷雪凝讲话,今天是很特别的⽇子。”若风说。

  “自然特别。我们居然坐了你的车。”晓晴永远的不甘寂寞,抢着说话:“而你是陌生人。”

  “陌生人?认识了两年。”若风‮议抗‬。

  “但…我们阶级不同。”晓睛笑:“师生之别。”

  罢下课,晓晴就看见陈荫站在门外。

  他是怎么跑来的?这么快,他的课室在楼上,难道没下课他已溜出来?

  晓晴装做看不见他,一边整理课本。

  “陈荫来了。”雪凝提醒她。

  “不理。这人莫名其妙,一厢情愿。”晓晴很不満:“我可从来没理过他。”

  “人家是社会系的四年级大阿哥,总得给点面子。”

  “温若风是讲师,也不见你给面子?”晓晴不以为然。

  “陈荫风雨无间哦!”她俩在里面低声说话。陈荫等得急了,他是急躁子,很沉不住气。

  “方晓晴,我来了。”他扬声叫。

  晓晴満面通红,气得跺脚。

  “你来是你的事,与我有何关?”她反相讥。

  “我是来找你,你分明是知道的。”他嚷。

  “你…你莫名其妙,你走!”晓晴赌气地坐下:“我本不要见你。”

  陈荫从没见她发过那么大的脾气,吓呆了。

  还没离开的同学都忍不住笑,谁都明⽩是怎么回事。陈荫苦追方晓晴的事已传了很久。

  “还不走?你专门丢我脸,你—你…”晓晴居然一下子气哭了。

  陈荫立刻慌了手脚。

  “我…只不过来见你,你…你为什么哭?”他求救般地望着雪凝:“她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不关你事,”雪凝望着孩子气的晓晴:“她今天心情不好,我看…你先回去吧I”

  “好,好,我先走,我…明天再来。”陈荫个子⾼,人却又傻又痴:“别再生气,方晓晴。”

  说走就走,一点也不犹豫。

  “陈荫走了。”雪凝摇‮头摇‬:“你还哭什么呢?”

  “真划不来,怎么让这么一个傻蛋上呢?”晓晴的眼泪收放自如。

  “把他吓退了。”

  “活该,看他还敢不敢来。”

  “我看他天不怕地不怕。”雪凝说:“陈荫有什么不好呢?人不错,功课不错,家世极好,样子也相当帅…”

  “我就是讨厌他那股傻相。”

  “人家喜你,一见你就傻了。”

  “不要说他,走吧!”晓晴站起来:“真扫兴。”

  “现在走?不怕在车站遇到他?”雪凝打趣。

  “烦死人。”

  “别烦了,忘了今天是星期六?”雪凝问。

  “那又怎样?”

  “到我家见冷敖。”

  “好主意,”晓晴立刻开心起来:“太了,冷敖有空?”

  “他又没有女朋友,又不喜外出,总是在家的。”

  “我总觉得他像小说里的那种英俊的园丁,”晓晴陶醉地说:“那种有气质,有格,有学问的园丁。”

  “你见过这样的园丁?这么好的条件,人家怎会去做园丁?”

  “没有想像力,不能是心园的园丁?”

  “太浪漫,受不了。”雪凝笑:“什么时代了?”

  “当你爱上一个人就会有这种心态,”晓晴说:“现在讲你也不明⽩。”

  “爱情对我一点也不重要。”雪凝冷淡地。

  有人从窗外走过,晓晴眼尖,看见是温若风。

  “温若风,”她已扬声大叫:“喂…”若风很意外地往里面望,一看是她们俩,笑容顿现。

  “你们怎么还没走?”他走进来。

  雪凝不出声,脸上神⾊渐渐冷下来o

  “有灵感,你会经过,会带我们搭顺风车。”晓晴笑。

  “没问题,我正要走。”若风看看腕表:“你们先去停车场等我,我去办公室拿点东西就来,十分钟。”

  “一言为定。”

  “若风看雪凝一眼,愉快地离开。雪凝一言不发,拿起书本便走。

  “雪凝。你怎么了?”晓晴抓住她不放手。

  “我先走,你坐温若风的车。”

  “不,我们一起的,你怎能先走?”晓晴大叫。

  “不要勉強我,我不坐他车。”

  “雪凝,给我一点面子,我已经跟他讲好了。”

  “不能。”

  “为什么那么讨厌他?”晓晴不明。

  并不讨厌他,只是原则问题“雪凝坚持:”他只是一个无关的陌生人。“

  “太固执了,坐一趟车有什么关系?”

  雪凝望着她半晌。

  “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讲话不经大脑!”雪凝认真的:“如果哦让陈荫留下,你坐不坐他的巨型电单车?”

  晓睛呆怔一下,勉強说:“那…怎一样呢?温若风是讲师。

  “情形也是一样的。”雪凝说:“再见。”

  “等一等。”晓晴不放手:“你一定要陪我一次,否则我坐他车算什么呢?最多下不为例。”

  “我不能抛开原则,这会纵坏你。”

  “我发誓,下不为例。”晓晴举起手:“其实我只是随便叫叫,无心的。”、

  “我就最讨厌你的口快。”

  “保证下不为例,今次原谅我啦!”晓晴做个怪可怜的样子:“真的,我不是想害你,只是随口?*隼础!?br>
  “所以该你自己负责。”

  “我是应该自己负责,可是我们是死,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对不对?”她振振有词。

  “这么严重。”雪凝脸上肌⾁放松了:“我讲得清楚点,只此一次,绝对不可再犯。”“发誓。”

  雪凝或者是外冷內热,又或者是不想令晓晴那么尴尬,她终于陪晓晴到停车场。

  才站定,已看见若风匆匆忙忙赶过来。

  “等了很久?”他打开车门。

  “才到。”晓晴真的不敢多话了。

  “又去冷雪凝家?”他问。

  “是。”晓晴偷看雪凝一眼。

  于是若风开车,风驰电掣往九龙塘而去。路上因为晓晴不敢说话而变得沉默。

  到了雪凝家门外,看见另一辆车也停下来,车上下来的是邹雨浓。他也来冷家?这么巧?

  “邹雨浓?”叫出这名字的是温若风:“喂!雨浓!”

  邹雨浓闻声过来,看见车中的三个人,先是呆怔一下,立刻恍然。

  “若风,竟然在这儿见到你?”他说:“我听人说过你在中大教书,是雪凝的老师口巴?”

  “正是。”晓晴这才说一句话:“我们搭顺风车。”

  “顺风车?”雨浓愕然:“你不是住大埔康乐园吗?”

  若风脸红了,雨浓的话已收不回去。

  “哦…”晓晴明⽩了:“你专诚送我们的。”

  “这…反正很近。”若风摇‮头摇‬:“很⾼兴见到你。”

  “别走,我给你介绍个好朋友。”雨浓不放他走:“是个很值得的朋友。”

  若风考虑一下,点点头。

  他很聪明,这个时候,反而一眼也不看雪凝了。雪凝和晓晴走在前面。

  “这么巧?下次怕总不能说他是陌生人了吧!”晓晴低声说:

  “他是邹雨浓的朋友。”

  雪凝不出声,只狠狠地瞪她一眼。?冷敖出来,他早知道雨浓会来,他们一定约好的。看见晓晴;他只冷淡地打个招呼。扣扩“我介绍,温若风。冷敖,若风是我在‮国美‬读书时的朋友,当时他也在那儿念书,现在他是中大讲师。”

  “你来。”冷敖说。

  “我们在门口遇到,他正送雪凝她们回来。”雨浓说。

  冷敖看雪凝一眼,雪凝哼一声,怒目对着晓晴。

  她急忙打恭作撮,一副投降状。

  三个男士在一边聊天,这边只剩下了她们俩。

  “你惹出来的祸事。”雪凝埋怨。

  “有什么不好?他们男生是朋友,以后再坐温若风的车就不别扭了。”

  “还坐,人家住大埔康乐园。”雪凝好不満。

  “他是专程送你的。”晓晴促狭的。

  ;“别想我以后会改变对他的态度。”

  “说不定有一天你会被他感动。”

  你会被陈荫感动吗?“雪凝反问。

  “请发发慈悲,不要把他们俩混为一谈。”晓晴作状又夸张:

  “温若风比陈荫好一百倍。”

  雪凝望望男士们的那一边,她的视线是落在雨浓⾝上,对他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奇怪。

  “你猜猜他们在谈什么?”晓晴好奇地问。

  “学问。他们是那一类人。”雪凝想也不想就回答。

  晓睛双手托腮,远远地望定冷敖。

  “他若能那么样跟我卿天就好了。”她说。

  “总有一天,当你长大时。”

  “我还不够大?二十岁了。”晓晴叹口气。

  但是那边的三位男士谈得起劲,完全把她们忘了似的,若风都不看她们呢!

  “没有希望。”晓晴叹一口气。

  突然,雨浓转回头,望着雪凝半晌,才轻轻转回去。

  “哇…他看你,那眼光…惊心动魄。”晓晴小声叫。

  “别胡说。”雪凝皱眉,心中却甜丝丝的。她住了那视线并未回避。

  雪凝发烧没上课,课室里的晓晴就失魂落魄。

  上课没心情,下课没心情,回家都懒洋洋的。

  陈荫果然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来课室找她,他聪明地等在走廊尽头。

  “晓晴。”他低声招呼她。

  她看他一眼,没心情讨厌他、烦他,只闷闷地点点头。

  他大喜,急忙跟在她⾝边。这一次没赶他走呢!

  “雪凝呢?”

  “病了。”她冷淡地。

  “我送你去看她,好不好?”

  算是福至心灵吧?

  她看他一眼。今天他看来颇不错,至少没有那种又痴又傻的样子。

  “好吧!”她随口答:“可是我不坐你那辆巨型电单车。”

  “我已经换了一辆三手福士车。”他急忙说。

  她点点头。傻人也有一天学精呢!

  陈荫的小埃士居然停在温若风的宝马三点二旁边。

  “温若风的车。”她说。

  “我见你和雪凝坐过他的车。就是那天…那天我到教室找你生气时。”

  “别来教室找我,来多少次我就发多少次脾气。”

  “是,是。”他连忙点头不已:“人家都说温若风在追雪凝。”

  “追得到吗?”她皱皱鼻子:“到目前为止,雪凝大概只应了他三句话。”

  “雪凝是全系最美的女孩子,或者全校;但是她美得太冷,太有个,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他居然说得头头是道:“普通人大概望都不敢望她。”

  “这点你真看对了。我小时候第一次看到雪凝时也惊,小女孩儿风采气质已是与众不同。”

  晓晴度量很大,全不妒忌。

  “不过温若风是教授、讲师中最有型的一个。”

  “那又怎样?雪凝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雪凝有没有男朋友?”他好奇。

  “很难。怎样的男人才能配她呢?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呢?我亦怀疑。”

  “你也把她看得太⾼了。其实她只不过比人美些,气质好些而已。”他说:“而且各花⼊各眼,我眼中的你才是最完美的。”

  晓晴被捧得飘飘然,笑容也露出来。

  世界上哪有完美的女人?女人太美就怕应了那句话“红颜薄命”“她说。

  “别担心。你会有福气的,因为我。”他竟大言不惭。

  她又笑起来。

  “傻痴气又回来了。”

  “我讲的是真话。”

  “没有用。到目前为止,我对你还没有任何感觉,”她坦⽩地说:“我认为爱情是一种感觉,这很重要。”

  “不要紧,我可以等,多少年都没问题。”

  “你见过冷敖吗?”她问。

  “谁是冷敖?冷敖,又冷又骄傲?”

  “雪凝的哥哥,是个格巨星,又有型,又英俊,是个特殊人物。”

  “他是你男朋友?”他惊得汽车都开不稳。

  “有可能吗?”她叹一口气:“他从来没有正式对我讲一句话,总是冷淡地”哈啰“一声。”

  “你喜他?”他很紧张。

  “还不至于那么傻,”她‮头摇‬:“对一块寒冰,惟一的感觉是冷。”

  他放下心头大石。

  “雪凝家在哪里?是不是用千年冰石做成的?”他问。

  他居然还懂幽默?嘿!

  “在德道和老街那一边。”

  “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她?”他问。

  “随你。不过坐一下就要走,不许打扰她。”

  “是,是,坐一下就走。”他大喜。

  他对她言听计从地。

  “方晓晴,如果…如果有空时,我可不可以请你看场电影,吃一次饭?”他诚惶诚恐地。

  她考虑…认真地考虑了半晌。

  “目前还不行。”她肯定地回答:“我对你还没有感觉,我不想你在我这儿浪费精神、时间。”

  “我心甘情愿。”

  “好吧。随你。”她不介意的。

  话已经讲明,她可以心安理得,不负任何人。

  “万岁。”他把车子停在一边,大叫起来。

  “你这人…是否神经不正常?”她心中是喜悦的,有人这么重视她。

  “我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他捉住她的手重重地‮吻亲‬一下,非常孩子气,非常満⾜:“多谢你!”

  “你多谢我什么?希望你以后不要怨我。”

  “那又怎么会?怎么会有可能?就算你不理我,也是我达不到你的理想而已。”他说。

  或者雪凝说得对,他真是个不错的男孩子。

  下意识地望望他,⾼大、整齐,不算太英俊,但也颇有型,或者…试试?

  “大学四年,不信你没有女朋友。”她说。

  “天地良心。”他涨红了脸:“我知道有几个女同学对我很好,还有教会里的女孩子,我从未正眼看过她们。自从两年前见到你,我就一心一意走你的路。”

  “我…又有什么好?”

  “我说不出。反正你就是好,就算你骂人、生气、赶我走,我也觉得你好。”他表现得傻乎乎的,是感情吧。面对其他的一切,他IQ(智商)⾼得很呢!她笑一笑,不再言语。

  车厢里小小空间中的气氛突然间融洽起来。

  “他们说你家世好,你老爹做什么的?”她问得直率。

  “这…哎!我老爹是当官的。”他很窘。

  “当官?在‮港香‬?”她大为意外:“当英国人的官?”

  “哎…当年…我想本意并不如此,”他的脸更红:“我们家本是做生意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府政‬请老爹工作,这么多年就升,升,升,到了现在。”

  “你老爹是谁?”她忍不住问。

  他低声讲出一个名字,很难为情似的。

  她吃了一惊,那…岂不是华人在‮港香‬
‮府政‬中官级最⾼的那个?是他老爹?

  “真想不到。”她透口气:“你怎么会全无官家‮弟子‬的样子?”

  “老爹是官,我们儿女不是,拉不上关系。”他脸红红的十分纯良、孩子气。

  “啊!”她想起来:“你⺟亲岂不就是那个最能言善道的两局议员?”

  “她是。”他眉头皱起来:“我们…可不可以换个题目?”

  “是,好,我不该查家宅,”她忍不住笑:“其实我只是好奇,没有其他。”

  过了一阵,看他沉默不说话。

  “你们这种‮弟子‬去英国读书几乎不用花什么钱,为什么留在‮港香‬?”她还在问。

  “本来前几年要去的,后来…后来遇见你,我就不想走了。”他老实说。

  “我?我从来没理过你,没给过你好脸⾊,你会为我不出国?”她叫:“简直傻蛋。”

  “人走了,心留在‮港香‬有什么用?”他说:“以后还是有机会走,那时…那时…”

  “那时,什么?”她睁大了眼睛。

  “那时…我若说出你别生气才行。”

  “生气?我?”她笑着‮头摇‬:“关我什么事?”

  “那时—你或愿意跟我一起去?”

  “老天…”她倒在椅背上:“我昏了。有这种事?”

  “你觉得没可能?”

  “太荒谬了,八字都没半撇。”

  “方晓晴,你不考虑我?”

  “说实话…我从未考虑过你,真的。我只觉得你烦,你打扰我,令我没面子。”她一边考虑一边说:“今天之后,我倒会试试,天下竟有你这种有诚意、有自信的人。”

  “真的?”他喜出望外。

  “不要刻薄自己啁!”她慡朗愉快地。

  到了冷家,他们泊好车。

  “冷家有这么大的花园?”他说。

  “你家难道不是?”她反问。

  “那不同。我们家的房子是‮府政‬给的,以后退休是要还的。”他说。

  “冷家以前是显赫家族,传下来的。”她平淡地说:“我和雪凝朋友,完全没想过这些。”

  “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知己。”

  雪凝并没有躺在上,她在一间小房间里弹钢琴。

  “不是病了吗?”晓晴叫。

  “只是把你们风尘仆仆地骗了来。”雪凝的笑容隐约,似见非见。“

  “怎么回事?”

  “完全没有上学心情,只好不上咯!”雪凝说。这么用功的‮生学‬没心情上课?

  “发生了什么事?”晓晴关心地问。

  “不知道。”雪凝淡淡的:“也不想研究。放心,逃学只是一天,明天我会上学的。”

  “我情愿你不上学。”陈荫冲口而出。

  “为什么?”晓晴皱眉。

  “这…这…”这大男孩子又涨红了脸。

  “我上学也不会阻碍你和晓晴的。”雪凝又隐约地在笑:“我有分数。”

  “你这小气鬼,我又没答应什么。”晓晴怪叫:“你排斥雪凝我就不理你。”

  “不,不,不,我不敢。”他吓坏了。

  “我们出去吃些点心,”雪凝领先往外走:“我连午饭都没吃,练了半天的琴。”

  “你的钢琴弹得真好,我原先还以为是唱片。”陈荫说,老实人总讲老实话。

  “雪凝早已超过最⾼级的段数了。”晓晴提醒:“她现在练练就可以开演奏会。”

  “夸张。”雪凝‮头摇‬:“晓晴终于接受你了。”

  “她是被我的诚意和自信感动的。”陈荫笑。

  “晓晴心肠软,再多努力,你会听见教堂钟声。”雪凝居然有心情说一两句笑话。

  “我自会一辈子努力不懈。”他笑。

  坐了一阵,五点多钟。陈荫问:“我…是不是该先走?”

  “不必了,”晓晴刚吃完点心:“等会儿一起走,免得没有人送。”

  “几时也是哥哥送的,别没良心。”雪凝微笑。

  花园里有脚步声,有人声。冷敖回来了,还有邹雨浓。一见雨浓,雪凝的眸子就亮起来。

  “哦…你们都在,”冷敖冷淡地打招呼:“我和雨浓去书房下围棋,吃饭叫我们。”

  雨浓和他们点点头,视线落在雪凝脸上,然后默然随冷敖进书房。

  “我发觉这两个人太深奥了,”晓晴低声说:“我不了解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心里所想。”

  陈荫忙点头附和,雪凝却只淡淡笑。

  “温若风怎么没来?”晓晴问。

  “哥哥跟邹雨浓是最好的朋友;温若风,恐怕还差那么一截。”雪凝说。

  “真笨,有机会不利用。”晓晴说。

  “什么机会?”陈荫傻傻地。

  “你比温若风更笨。”晓晴叫。

  雪凝但笑不语,她的心已跟着飞进书房。  wWW.bWoXs.cOm
上一章   初晴微雨   下一章 ( → )
敢爱不敢当邂逅日本尊爵我的珍妮娃娃骗你拐你要定幸福缺氧中霸王的女奴为卿疯狂Mr.Rig花心会有报应小姐发威
福利小说初晴微雨在线阅读由严沁提供,限制级小说初晴微雨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初晴微雨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