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的天气不正常,原本这个时候,已是大地银妆素裹分外妖娆的景致了,可如今都四九了,这雪却总不肯来到这污秽的人间。天气预报说,今年的冬天比以往要⾼出3度,又是一个暖冬。
气候反常对人来也是个莫大的考验,尤其上了些年纪的,体质不佳的老人,一场感冒恐怕就能夺了人的命,在睡梦中突发各种急疾的也是大有人在。很不幸舅舅就成了一个“牺牲品”舅妈打来电话,说舅舅归天,我急忙穿戴好⾐服,坐车赶去。进了门,两位表姐已经哭得如同泪人,看着舅舅脸⾊苍⽩的直的躺在上,嘴巴张的很大,可能是去前要有一阵急促的呼昅,心里不免难过了半天,不长时间亲属朋友们纷至沓来,忙里忙外的,准备着料理后事,有打电话找殡葬车的,有翻找装殓⾐物的,有撕扯孝⾐孝带的,反正是哭的哭,闹的闹,忙的忙,吵的吵…因为舅舅是位文人,清⾼自傲,对于世俗礼节多不放在眼里,所以人情来往走动的很少,舅妈亦是退休教师,极其讨厌,搭灵棚烧纸活的封建玩意。于是在家里的20平的客厅里,设置一个灵堂,桌子上摆放着舅舅年轻时风采照人的相片,左右陪衬着一尺大的⻩⽩鲜花菊编成的花环。我下厨给舅舅做了五碗供菜,这菜要有鲫鱼,五花⾁,⽩菜,⾖腐,芹菜,还有五⾕杂粮。具体什么说法,并不知其端详,只是说对后代子孙有些好处的。过了好长时间,殡葬车来接舅舅的遗体,舅舅这时也穿戴整齐,用块布蒙着面,众人齐手,把舅舅放到棺中送往殡仪馆停放。舅舅就这么走了…好象记忆里前几天,和舅舅聊天的时候还神采奕奕的,这才多久的光景,人就没了,表姐哭着说:没想到走的这么快!舅舅火化那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好象是五点左右,到了火葬场见到三个⾜球场大的广场停満了送葬的车辆。几个告别厅也是人満为患。结束一拨,又开始一拨。殓人的火炉想必也是开大了马力,膛中的炉火熊熊燃烧着,灼烤着曾经活生生的⾝体,好似努力要去抹掉生存过的痕迹似的。哭声和哀乐是这里稀松平常的旋律。如果有人对活着失去了希望!如果有人不知道生的意义!如果有人在蹋糟着青舂和生命!那我倒劝您去去这个地方。活着的和死去的,不过咫尺,活着还在哭泣悲痛,死了的,却化成了浓烟和焦糊的气味,别管生前是富贵还是贫,多是如此而已。
几⽇的忙碌,逝去的人倒把活着的人腾折够戗。本想混天黑地的,睡个懒觉,却突然被楼下传来的音乐声惊醒,侧耳聆听,是哀乐又好象不是,起⾝拉开窗帘,见楼下搭一灵棚。从一米大的花环中心那个⾎红的十字上分辨,逝者定是信仰基督的。灵棚外边正齐齐的站着二十多位,穿着黑上⾐⽩布裙手中拿书的人。听着中一年女子手举着喇叭在讲着什么:“灵魂…天堂…死的安详”这样的话语,恐怕是从教堂请来的唱诗班,这样的场面少不得招来许多喜看热闹的人驻⾜观望。不知道这仪式是不是也学得中西合壁了,逝者信基督,倒要请来唱诗班/念圣经,使逝者能回归天堂。而活着的亲属子女想必是不信的,仍按老法,搭灵棚烧纸人纸马,要挂起引魂幡。逝者若是真的有灵,是否知晓该去何方呢?真是活着的人到把逝去的人也腾折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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