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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意同 作者:齐萱 | 书号:28159 时间:2017/7/3 字数:69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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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老婆,老婆,你…喂!曹意同,你要到哪里去?” 一直到光线暗掉一大半,我才发现眼前多了个人。 “是你啊。” “不要这样嘛,好像发现是我,让你很失望的样子。”孙昌祥一脸委屈的说,还往后头指了一下。“好歹在这里也应该给我一点面子,是不是?” 经他提醒,我才分神看了一眼。“你们系馆。” “是啊,我们系馆,而走廊上那一堆则是我的兄弟,从看见你开始,我就跟他们吹嘘说我老婆来了,待会儿介绍给他们认识,结果你却目不斜视的直往前走,实在让我糗大了。” “是吗?那我跟他们挥一挥手,能不能对你稍作补偿?”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我已经向那些因为自己没有戴眼镜,所以看过去只能算是一团的人影挥了挥手,并继续朝前走。 “喂,你要到哪里去?怎么没骑车?”他跟了上来。 “回家。” “校庆到了,你们活动中心不是有一连串的活动,他们怎么会让你“落跑”?” “谁?” “陈菲力他们。” “我外婆病了,我妈还特地打了电报到宿舍来,你说我应不应该回家一趟?” 他的表情立时为之一变。“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形;要不要紧呢?” “我不晓得。”我低着头,几乎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 但孙昌祥显然是将我的意兴阑珊视作忧心忡忡。“这样啊,那你车票买好了没有?⼲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回系馆去牵摩托车,载你到车站去。” “不用了啦,后火车站有多近,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收假以后就回来啊。”我肯定外婆一定没事,那不过是喜把儿孙都叫到⾝旁的老把戏而已,只是我当然无需跟孙昌祥解释这种家事。 “你有没有划过船?”谁知他突然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的话来。 我这才首度抬起头来正视他,坦⽩说,我并不是不晓得孙昌祥对我“似乎”有意思,我也不否认自己并不讨厌他。虽然在那次社研营中,我曾听过同一间房的历史系总⼲事批评他“长相流气,个圆滑,说话低俗”但那个时候的我,实在是无暇亦无心去批评或论断任何一个人,只觉得大我们两岁,⾼中念的又据说是补校的孙昌祥,言行举止之间,确实流露出一股江湖气。 问题是,那⼲我什么事呢? 直到前阵子,陈菲力又跟我提到了这件事;当时“新鲜人之夜”已经接近尾声,他抬了抬下巴,指着坐在音箱旁,正全神贯注在节目流程上的孙昌祥。 “他的玩笑从来没有给过你庒力或困扰吗?” “你指的是他老冲着我叫老婆的事。” “他可不只是在口头上叫叫而已,不是吗?” 他说的是这些⽇子,每次大伙儿忙完,相约去吃消夜时,孙昌祥总是在我问谁要载我时大喊:“当然是我,谁敢跟我抢载老婆?”的事。 “无所谓啦。” “无所谓!”对于我的回答,显然有些意外的他马上转头盯住我看。“真的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我也扭头回望他说:“难道你希望有个连这种玩笑都开不起的小器伙伴?” “可是…” “可是什么?” “万一有人想追你呢?你不怕孙昌祥会成为障碍?” “谁想追我?”我心念一动,立即问他:“是你们这些兄弟团里的人吗?” 在学校里搞社团,就像预先实行将来的就业情况一样,总要建立起丰富的人脉,才好办事,久而久之,系、院总⼲事及各社团负责人之间自然而然形成手⾜般的感情,并不⾜为奇。 “孙昌祥也是兄弟之一,你想如果他是来真的,那其他人就算对你有意思,碍于这层关系,恐怕也不敢真的付诸行动。” “不够勇敢的人,本来就不够资格涉⾜情海。” “意同,你…”他仿佛首度捕捉到我的另一面。 但我已经不想再继续谈下去。“你看,最后一个节目了,真美。” 陈菲力调回头去看台上。“台上国乐社一票人,谁晓得你是在说哪个人漂亮。” “我说你们啦,这次看你们为晚会尽心尽力,让我第一次体会到团队合作的感动,现在再有人间我觉得什么样的人最美,我一定会说全心投⼊工作的人最美。” 我记得当晚说这句话时,自己的眼光正好落在即便⾝处天气已经微凉的初秋,孙昌祥依然整个汗的背上,在平⽇看似漫不经心、吊儿郞当的外表下,这个男人其实还是有他在乎、关注的事情吧。 虽然受到这样的震撼,有了这一番体认,但是几天后的庆功宴,我还是缺了席。 正因为这番体验,使我对眼前的“头衔”有了全新的感受,让我开始认真思索自己在未来的一年內,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又能付出什么? 而一旦这样想,这样做,问题便接踵而来。首先是无可避免的,必须回头去看自己从当初被“拱”出来候选,到之后故意表现得好像真的想要选上的心情转折,同时还得应付总⼲事团中与我年龄最相近,脾气也最冲的管理学院总⼲事郭凌,对我的处处制肘,时时留难。 我知道郭凌会这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过去的态度确实太闲散、太疏离,甚至可以说是太过分,但我偏偏无法对他们做任何解释,只好一忍再忍,企图以实际的改变来扭转他对我的印象。 可是当我得知他把安排校內两大海报栏的工作编派给我,却不曾将细节代清楚,导致我就快要让庆祝光复节的海报开天窗,因而挨了课指组一顿训时,终于觉得自己再也忍无可忍。 我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走下楼梯,走出活动中心的,我只晓得自己想要离开那里,甚至想要离开学校,越远越好。 结果一进教室,准备上英国文学,系上总⼲事,也是同班同学的江悦晨就过来跟我说:“海报的事我听说了,你放心,我已经让系会的美工组帮你赶工,一定可以赶在今天晚上贴上去。” “悦晨,我…”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只要记得在下回外文系或文学院办活动时,帮我们多争取一些经费就好。”她朝我眨一眨眼道。 我按住了她的手,实在想要多说一些话,可是最后只重复吐出了两个字:“谢谢,谢谢。” “自己人,谢什么,Si摸n不是说吗?咱们文学院在学校里虽然是弱势团体,可是团结自然力量大的嘛。”她走开了几步,突然又转过⾝来。“对了,公布栏去看了没有?你拿到了一份奖学金,数目还不小喔,如果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倒是可以先用来请我们吃一顿。” 是上学期末,用大二上的成绩申请的一份奖学金,我几乎都给忘了,弄清楚可以自己上台北去受奖,也可以等他们寄过来后,我想出走的念头便愈发強烈起来。 于是在犹豫了几天以后,有一天晚上我终于随便找了台共公电话,从背袋里抓出一把铜板,想联络台北的朋友,说我要上去住几天。 塞进十元硬币,我开始按号码,然后在接通声中等待对方接听,一连串流利的动作几乎都是无意识的,直到电话被接起… “喂。” 耳膜才触及那个声音,我整个人就呆掉了。 那是慕觉的声音,我刚刚反按的,是他家的电话号码。 “喂?” 所有的声音都梗在我的喉咙里,我想跟他说什么?又能跟他说什么?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这组号码不是早该被我遣忘了吗? 他在那头不再说话了,可是也不将电话挂上,如同我听出他的声音一样,他也已经猜到在另一头的人是我。 我盯着显示幕上逐渐减少的数目字:九、八、七… 慕觉,你为什么不说话? 六、五、四… 慕觉,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三、二、一。 慕觉,其实稳櫎─ “我想去…” 来不及了,电话已经在哔声后断线,就好像我们两人的关系,再也无法连结,无可挽回。 我手持听筒,缓缓弯蹲下,仿佛不如此,就无法遏止具体成形,正由內往外扩散的剧痛一样… “意同、意同,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人硬将我扶了起来。 拉我的人是“新鲜人之夜”的男主持人董承维。“我…没什么,只是赶着上辅系的课,呃,你晓得我大二开始就选中文系当辅系,今年碰到有一堂必修科目撞堂,所以不得不去上中文系夜间部的课,我…” 我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对于眼前的狼狈,本无能为力。 但董承维什么都没有问,只用他那出了名好听的声音说:“我不晓得你饿不饿,但是我晚餐没吃,却真的饿了,你陪我去吃碗鱿鱼羹,好不好?” 饼后我打消了上台北的计画,和郭凌的合作默契也渐⼊佳境,但想要离开一阵子的念头却始终没有淡过,刚好在这时接到家中打来的电报,所以… “没有,”我跟孙昌祥说:“我没有划过船。” “那等你从家里回来,我们去划船。” “好啊。”我用一贯对待他的随意方式漫应道。 “那给我你家的电话号码,我好打过去找你约时间。” 但是我并不想给他电话号码,如同我并不相信他真的有意约我出去一样,所以我说:“我来学校向来搭同一班车,”最后我只告诉他我的车班时间。“还得先回宿舍一下。” “行了,我就那个时间到女生宿舍去接你。” 一直到他的⾝影在车窗外逝去,我才想到我说的是发车时间,该不会被他误会成为我抵达的时间吧?可是…算了,反正这个人说话真真假假,刚才答应了我,等到穿过地下道,走出后火车站,一定早把约定的事抛到九霄云外,我又何必瞎心。 还是想一想四个小时后,该如何应付家里的两个女人吧。 我有一个成员组合十分奇特的家庭,平常只有我与妈妈两人,碰上外婆闹情绪的时候,人口就会突然暴涨好几倍。 先是弟弟会和我一样被召回去,再来是爸爸和舅舅会赶过来,舅舅来接外婆回家,爸爸则是来带弟弟回去。 实在荒谬! 从小到大,我就不晓得要如何跟同学、朋友解释我的家庭状况。 外婆十八岁出嫁,二十五岁丧夫,丈夫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下两子一女,在那个时代,一个家无恒产的寡妇要养活三个稚儿,实属不易,所以几乎是理所当然的,她成了某个男人的外室。 男人提供她⾜够的生活费,外婆则提供一个温柔乡,并且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那个如今已故的男人,即是我的外公,而那个随⺟姓的女儿,就是我的⺟亲。 两个舅舅与一个阿姨对外婆还算孝顺,对于同⺟异⽗的⺟亲也颇为亲近,只是外婆年纪大了,偶尔总会发发牢騒,碰上这种时候,两位舅妈就会语出讽刺,气苦了外婆,然后她便会使小子,不是跑到我家里来,就是上台中去找我那至今犹单⾝,担任一所国中校长的阿姨。 而舅妈们最爱拿来说嘴的,无非是她们⺟女三人的“特异情形” 我的⺟亲是在十九岁那年认识单⾝到东部来赴任的⽗亲,他三十出头,风度翩翩,又兼是她的上司,总之接下来的情节,你随便拿任何一出连续剧或任何一本小说来套都行。 女方珠胎暗结,男方信誓旦旦,偏偏就是离不了婚,而生下头胎女儿的我以后,⺟亲非但没有离开那个本不愿负起⽗亲责任的男人,反而再接再励,又生下了小我两岁的弟弟,只因为男人的子连生六个女儿,却始终没有为是家中独子的他生下一个传宗接代的“香火” 有了这个弟弟以后,妈妈的地位总算如她所愿的稳固了;所谓的“稳固”就是男人的子默许了她这位“如夫人”的存在,也正式领养了弟弟,让他回去“认祖归宗”从満月以后,就留在⽗亲的家里做“独孙”备受宠爱。 我呢?抱歉,祖⽗那边并没有将孙女凑成“七仙女”的打算,所以我就一直留在妈妈的⾝边。 而且,我也跟她一样从⺟姓。 每次外婆到家中来时,我想到这一门祖孙,三代皆同姓,就觉得应该要“骄傲”可是浮上心头的,却经常是“滑稽”二字。 已经转⼊商业界发展的⽗亲,每年当然也会固定过来数趟,有时带着弟弟,但更多时候,他都是单独一人。 正如同弟弟是⽗亲的独生子一样,我也觉得自己是独生女,妈妈的独生女;⽗亲那里,我连去都没去过一次。 这样的一双姐弟,哪里亲得起来?而我相信在弟弟的心目中,那边六个姐姐也一定比我这个同胞姐姐要来得更像亲生手⾜。 所有的影响其实都是渐进的,就如同我的适应一样,也是随着成长的过程,慢慢累积。 案亲、弟弟、异⺟姐姐们…带给我的,尽是一种似近还远的感觉,让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学会自己结朋友,因为唯有这样拓展来的人际关系,才能给我一种“为人喜爱”的全安感。 两年多以前,大学放榜时,⽗亲曾与我做过一次空前,可能也会是绝后的谈。 “意同,你恨爸爸吧?” 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开宗明义,一时之间,竟无话可答,唯有头摇。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给⾼人算过命。” 苞我说这个⼲什么? “他说我命带桃花,除非找到能够无悔无怨、无要无求、甘心守候的第二个女人,否则外面的女人终将不断。” “你用不着说服我,你只需要说服⾝旁两个女人相信那个“半仙”说的话就可以了。” “总之你就是恨我。”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非得我承认这一点不可。 “不,我不恨你。” “真的?”他用着几乎是惊喜的表情问道:“那你为什么从进国中以后,就不再叫我一声?” 原来他注意到了。“我姓曹,不是吗?清楚我们家庭状况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私生女。” “你不是私生女,你有⽗亲。”他竟然难得动的说。 “那么为什么我⾝分证上的⽗亲栏中,是画着一条直杠,而没有姓名,那不表示我是个私生女吗?表示我是一个连⽗亲都不愿相认的孩子!”我也提⾼了声音回道。 “原来你是在意这个,爸爸这趟回去,就帮你…”“不必了。”猜到他接下去可能要讲什么的我,赶紧从中拦截。 “意同?” “我知道考我上大学,你很开心。” “不只我开心,连你祖⽗他也…” “我只有外婆,”我说:“在我的生活圈子里,只有阿姨、舅舅、舅妈、表哥、表弟、表姐和表妹,从来没有祖⽗、祖⺟、伯⽗、叔⽗、姑姑、堂兄弟和堂姐妹等等亲戚。” “你明明知道爸爸是独生子。”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用过任何⽗系方面的亲戚称呼。” “意同,爸爸知道爸爸对不起你,爸爸知道这些年来,你受了不少委屈,可是…” “没有,你没有亏欠我什么,毕竟这些年来,我吃的、用的、穿的、住的,也都来自于你,你真正有所亏欠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可是你就快要进大学了,⼊学是要填基本资料的。” “放心,我早填习惯了。”我们彼此当然都清楚填起来为难的是哪一个项目。“小学、国中、⾼中、大学,有什么差别?” “当然有差别,你可是继我之后,我们家所出的第二个大生学。” “不,我是曹家第一个大生学。” 他的脸⾊发⽩,我想他总算搞清楚我的意思了。 不,我已经不想认祖归宗,也觉得没有必要改姓他的姓,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像用表现优异去换取奖品似的,接受他的认同,他不要我,是不是?没关系,我告诉自己:我也不要他。 我不要他,我甚至不想要像他。 “弟弟的成绩比我好,你放心,两年后,他一定可以考上比我还要好的大学,你们家定会有第二个大生学。” 我不要像他,不要。 可是第一个指着我大,说我像透了他的人,竟然是慕觉。 慕觉说我像他,像我极力要与他撇清关系,恨不得能够恨他的⽗亲。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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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不懂说再囚心玫瑰但求魂梦与君痴情化作同心相逢疑似在梦狂狮戏花风有柔情只羡鸳鸯不羡流星之恋冷君的情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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