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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意同 作者:齐萱 | 书号:28159 时间:2017/7/3 字数:69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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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同,你来了?”停好脚踏车,才抱起大包小包往礼堂里头走,冷不防的就差点被⾝边的一个声音吓到。 “小方,你不在前头帮忙,蹭到门边来⼲什么?吓死人了。” “学姐,”他一脸无辜的说:“是那些“牛”说他们饿了,要我随便去买点东西来吃啊,谁晓得一走出门边就碰到你。” “又把你当打杂的使唤了?”我要他出去帮我把绑在脚踏车后座的纸箱抱进来。“我照十个人份算的,应该够了。” “十个人的“粪”曹意同,好臭、好臭。”在我们的⾝后突然又多出个声音来。 “学长!” “是你啊,孙昌祥。” “可不就是我嘛,走、走、走,小方,你学姐手上的东西,你不会帮忙提一些啊?” 我跟着他们两人的脚步,一起往偌大的礼堂內,唯一亮着灯光的舞台走。 “你不是到垦丁去了?” 孙昌祥闻言,马上侧头奋兴的说:“这么关心我?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就会臭美,难怪刚才会出口成“脏””我马上回报他。 “我是没有你周围男生那么会附庸风雅,文学素养一个⾼过一个啦,但好歹我们也做过夜一的夫,是不是?” “不过是社研营晚会上的一出短剧嘛,从溪头回来这么久了,那个头衔你还一直把着不放,怎么,不怕女朋友吃醋?” “我孙昌祥连老婆都娶了,哪里还敢女朋友,惹恼了你,你那四个保镖会放过我?” “不跟你扯了,听说你是这次新晚会的经费总管。” “不然我会计念假的啊。” “会计、会计,不是“快快忘记”的意思吗?” 瞧他难得被抢⽩的呆样,我正想乘胜追击,台上那边看清楚我们的人,已经先呼起来:“哇!贤伉俪一来,我们就得救了。” “老婆,你今晚花了多少钱?别忘了跟我提领公费。”孙昌祥一边发放点心,一边朝跃上台去的我说。 “香肠,”他们叫着他名字倒念过来的谐音外号:“人家曹意同没有那么小气,你就不必瞎心了。” “她不穷,我可穷得很,俗语说:“肥⽔不落外人田。”你们没有听说过吗?对了,老婆,老婆!你刚刚有没有听见我说了句成语?我没有说错吧?” 踱到舞台一角去的我,突然觉得有些疲倦,只朝他挥了一挥手,至于他要如何解读,就随便他了。 孙昌祥是社研营中,我们那一组的小组长,外表上看来,他相当、相当的玩世不恭,因为大学重考了三年的关系,使得与我们同年级的他,在年龄上其实都大了我们一到两岁,再加上他的善于表现,很快的便成为三天两夜活动中,众人瞩目的焦点。 其实会出来竞选总⼲事或社长的人,哪一个⾎中没有一些“爱现”因子,或许也因为知这一点,才令孙昌祥采取了一种“耸而有力”的表现方式,务求更加突出。 比如说他会在用餐时,突然喝令我们全组人用筷子揷起一颗卤蛋,然后起立向前头的师长们致意,无厘头的程度,完全不下于银幕上的谐星。 又比如打从演过“夫”后,他就一路追着我叫老婆,有一次我骑车经过他们系馆,还听见他朝我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引来同行同学的侧目。 坦⽩说,我搞不清楚这样的一个人,却也不想弄明⽩,因为眼前的我,夜午梦回还经常会想起… “意同,拎着大包小包过来,自己有没有吃啊?” 是工学院总⼲事之一,土木系的陈菲力。“我早吃过了,你呢?刚刚小方跟我说你们都快饿扁了,喂,工作要做,命也要顾啊,别忘了这只是我们上任后的第一场重头戏,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看来你已经比较进⼊情况了。”陈菲力⼲脆在我⾝边坐下来。 “我被骂惨了嘛。”我苦笑着回答他。 “对了,今天有人代你出头喔。” “谁?出什么头?” “跆拳道社的副社长,是你们班上的男同学吧?” “Si摸n?他说了些什么?” “下午刚好是武术社团排练的时段,一练完,他就过来递给我一菸,然后在一起呑云吐雾当中说:“我们班有一个女生和你们一起做事。”我说我晓得,就是曹意同嘛。他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就好“Jo的办事能力強不強,我不晓得,但她亲和力十⾜,却是系上公认的,你也许不知道早在大一下时,我们班上的一个男生就曾经找她出来搭档选系总⼲了,后来当然落选,妙的是Jo竟然到那时才想到,似乎应该问一下我们那个男同学为什么要选她?”嘿,”说到这里,他暂且打住喊我问道:“你真的一路跟人家选,选到落败了,还不晓得他为什么要挑你做搭档?” 上陈菲力狐疑的眼光,我重重点了头说是,事前我的确不晓得班上那个男同事为什么会邀我。 “那你现在晓得了?” “嗯,他先问我记不记得当他邀我出来一起竞选时,我的反应,我说我当然记得,我二话不说,就应了声好。” “他就是要你这份热情与冲劲。” “冲动还差不多,幸好当初没选上,不然还不晓得我们系会被我搞成什么德行。” “我倒不是这么想。” “哦?”我侧头看他,眼带询问。 “我认为你是真有能力的,只看你愿不愿意将它发挥出来而已。” 我瞧他说得谨慎,再想起这近一个月来,他们四个大男生对我这总⼲事团內唯一的女生非但不怜香惜⽟,反而展开近乎“报复”的特训,不噤好奇的问道:“Si摸n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 “请我们好好的照顾你,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你们班上的男同学绝对不会闷不吭声,他们人数虽然少,可也不会坐视班上女同学被欺负而不管。” 这段话委实令我既惊讶又感动,因而一时之间,竟然半声也无。 陈菲力好像完全能够了解似的,他拍拍我的肩膀承诺道:“我叫他放心,现在也向你保证,前阵子那些老要你去做一些耗费体力,却无啥功用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其实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那样做。” “知道呀,你们气我整个暑假都留在家里,也不跟你们联络,甚至连社研营都差点迟到,其实我…” 本来想要告诉他我迟到的原因,但话到嘴边,还是被我给咽了回去。 这些人,眼前正一边分食点心,一边讨论晚会事宜,包括陈菲力在內的这些人,都是我升上大三后才认识的人,虽然合作的感觉很好,但现在的我却还无法出自己。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晓不晓得那一天当我看见你一个人在展示馆內拿着粉笔,弯下去画线时,心中有多感动?” “不画出线来,各社团的摊位没办法摆,隔天生新训练时,不就来不及招揽新社员了,我可不想成为所有社长、团长们围剿的对象,那可比得罪你们四个更可怕。” 我表面上说得轻松,其实那一天刚弯下去昼线时,确有満怀的委屈,但越画到后来,心情却越平静,连汗滴満地都不再在意,直到那一刻“活动中心文学院总⼲事”的头衔,对我才算有了真正实质的意义。 陈菲力大声笑了起来。“我保证往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因为我有一个跆拳道⾼手的守护者?”我调侃他。 “不,是因为我们相信你的能力与诚意。” 他说他相信我。 我蓦然转首望着台下的一片漆黑,几乎无法承受那句话的重量。 他说他相信我,而现在的我本无法谈及“信任”不晓得自己还值不值得被信任,甚至对自己都失去了信任的力气,记忆迅速退回到上学期末,关于一通电话、一件情事、一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决定?为什么?”慕觉在电话那头气势汹汹的问。 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烈的反应,就在学期快要结束,整个校园正弥漫着因为快放暑假而轻松,又因期末在即而紧张的独特气氛时,我从图书馆骑车回到宿舍门前,就看到了慕觉那⾼大的⾝影。 那时候,掠过我心头的第一个感觉是:厌烦。 没有任何人会比我自己更加震惊,他是我自升上大二后,就念兹在兹的人啊! 藉著书信往返,我们换着若即若离的心事,藉着同时放假回家的机会,我们在彼此的言谈和眼神中,试探感情的温度。 听着他一段又一段来来去去情史的我,多少次想跟他说:“看看我,慕觉,难道你会不晓得我的心情?又或者我得永远扮演着听你倾诉的“好友”角⾊?”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说,还是任由他来去如风,任由他在心情郁闷时,也不管是晚上几点,一通电话便把我叫醒,直聊到东方天⾊将⽩。 我甚至试着在校园內驻⾜,可是不管我接受多少男子的邀约,心头挂念的,依然是远在北部的慕觉。 十月份,国中同学突然想到要在台北聚一聚,我上去了,车到新竹,另外一个念清华的同学上车来,抵达台北后,我们便直接上山,与十来位同学会合。 但是我却遍寻不着最想念的那张面孔。 夜午时分,我翻个⾝,在冽冽的山风中,好像听到…匈牙利舞曲? 毫无理由的,我就晓得是他来了。 悄声下楼往外走,果然在山边草亭中,看见他拉小提琴的背影。 我以为自己已经够蹑手蹑脚的了,可是一曲既毕,他还是一转头便找到了我。 “我以为站在这个方向,乐声绝对只会随风飘散,不至于吵到你们。” “会觉得吵,是因为只用耳朵听。” 他盯住我看了半晌,暗夜之中,只见双眸炯炯。 “累不累?” “想来,就不会累。”我们在⼲什么?打哑谜吗?可是或许也只有在这平静的黑夜里,我才能与他换着这般的心事。 “你大概想不到台北也有这么安静的地方吧,瞧,”他往上头一指。“还看得见星星喔。” “那不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吗?” “寒假会回家?” “当然。” “带你去山上看⽇落,海边看星星,如何?” “到山上去看⽇落?” “没想过吧?你现在读书的西岸那边,海边落⽇固然壮观,但是我还是喜东部的夕景象,一轮红⽇,独落山头,很符合…” 我帮他接了下去:“你对孤决的要求。” 他的眼中有一抹惊讶,接着便涌上了然。“那张卡片是你放的。” 柄中三年级时,班上选模范生,导师独排众议,想尽办法,提⾼各项参选标准的门槛,创造出种种单对他有利的条件,终于将他推上宝座。 但班上却有一位男同学不服气,便在隔天发起了联名签署,要求改选,闹得満城风雨,最后改选提议流产,所有参与连署的同学均被狠狠训诫了一番,带头的男生还被记了一支小饼。 “你知道我也是连署者之一吗?” “名单我看过,当然知道。” “那你怎么还会猜出…?”那张书卡是我特地挑了个早,趁其他人都还没到教室时,放进他菗屉的。 “我其实也是直到最近才猜到的。” “喔。” “小草有无数伴侣,大树只能仰天长啸。”他念出了那张书卡上的句子:“谢谢你。” “现在听起来,实在有点驴,”我用两声轻笑来掩饰心头的紊。“更何况那好像有鼓励你继续和大家疏离的味道。” “至少在当时,那对我来说是一份莫大的安慰,代表着还有人了解我。” “是吗?那就好。”我原来已经把他带在心中这么久了吗?这念头令我备感沮丧,转⾝就想回屋里去。 “等一下。” 我驻⾜回⾝,还来不及问什么,一件外套已经披上我的肩膀。“穿着吧,山上风大。” “你呢?不进去睡一觉,明天给大家一个惊喜?” “社团忙死了,我本来其实只挪得出时间来参加明天,喔,应该说是今天晚上的聚餐,但我想见你,所以从学校出来后,就骑车上来了。” “伯⽗不会担心?”我刻意淡化听见他说想见我时的喜悦。 “他早习惯我的早出晚归。”慕觉他们家几乎已经算是搬到台北了。 “如果我本没上来呢?又或者我累坏了,一直没有出来呢?” 他偏侧着头,想了一会儿。“坦⽩说,我没有想过,这些⽇子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你…”习惯了什么?我正怀期待,他却已嘎然而止。 “反正我就是想来。”最后他只说:“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隔天晚上我们一边聚餐,一边看着辉映窗外整片夜空的庆国烟火,在我悸动的心中,蓦然浮现幼时读过的一课课文。 “亲爱的华中民国啊,祝你生⽇快乐。”奇怪,我并没有念出声来,为什么…转头一看,赫然发现慕觉已经坐到了我的⾝旁。 “怎么満脸惊讶?那不是你正在心中说的话吗?” “是,的确是我刚刚在心中默念的话,可是你为什么…” “嘘,看,又开一朵烟花了,错过可惜。” 他哪里知道我的心思已经大半都转移到他的⾝上,烟火虽然灿烂,但是得不到关注的心,岂不更像是烟火一样的寂寞? 几乎是一放寒假,慕觉的电话就到。 “回家第一件事⼲什么?” “看你的信。”妈妈说信是我进门之前,邮差刚送过来的。 “对了,意同,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那要看你什么时候回来啰,我们已经约好周末到杉原去了。” “你们,你们是谁?” “就是我们啊,这里哪个我认识的人是你不晓得的?” “就不晓得所有喜你的人当中,是不是也有不排斥我的人?” “又胡思想了,大树。”我取笑他。 “我是大树,那你是什么?”他冷不防的丢出一个问题来。 “我?小草之一吧。” “胡扯,好了,记得…” “我知道,帮你多看看台东。” “哎,你怎么知道我心中下一句话,就聊到这,反正周末见面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收了线,存心不让我再有机会开口。 不过这个仇,我那天就报了,当大伙儿看见等在海边的他,都瞪大眼睛时,只有我视为理所当然的说:“慕觉,来得正好,帮我拉开这块帘幕好挡风。” 慕觉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往我走来说:“我就晓得你会猜到。” “不,我什么也没猜,”我决定对他说一次“內心话”“我只是决定接纳朋友的一切,包括他随时随地会带给我的“惊吓”” 他仰头大笑,映着光的牙齿洁⽩整齐,笑声慡朗嘹亮,马上和其他一样不怕冷的男孩下海戏⽔去了。 等到太偏西时,他才又出现在我⾝旁。 “可以走了吗?” “走?”我看一眼大半仍在戏⽔的朋友们说:“他们准备要回去了?” “说好要去看“我”的⽇落的,你忘了?” “现在?”我终于露出了令他満意的惊讶表情。 “走吧,再晚,时间就不对了。” 我再看和我们相隔有一段距离的大伙儿一眼,心想至少要跟他们说一声,可是脚步却已经随着慕觉移动,等到人坐到他⾝后,就更是将什么都给忘了。 我没有问他要带我到哪里去,没有问他通常都在哪里看山里的夕,甚至没有问他要多久才会到,只觉得有他在⾝旁,我什么都可以放心。 这个习惯,后来一直延续下来,只要是和他在一起,我便从来、从来都不问他要带我到哪里去。 “意同,你会不会唱以前的一首民歌“木棉道”?”不晓得什么时候跑开的陈菲力从另一头喊着问,也把我从回想往事当中拉了回来。 “我是个标准的“歌盲””拍一拍庇股,我站起来说:“但我会弹钢琴,你起音,我来合奏。” 掀起琴盖,我让自己陷⼊乐声当中,但当那一群男生合谐的唱出: “啊─爱情就像木棉道,季节过去就谢了…”时,我还是差点了节拍。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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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不懂说再囚心玫瑰但求魂梦与君痴情化作同心相逢疑似在梦狂狮戏花风有柔情只羡鸳鸯不羡流星之恋冷君的情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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