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在线阅读由十只柠檬提供
被窝小说网
被窝小说网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耽美小说
小说排行榜 灵异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乡村小说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好看的小说 娇凄出轨 山村风蓅 落难公主 蒾失娇凄 绝世风流 甜蜜家庭 校园邂逅 滛虐乐园 锦绣江山 都市后宮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被窝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  作者:十只柠檬 书号:27672  时间:2017/6/30  字数:35680 
上一章   169.番外12数风流人物(全剧终)    下一章 ( 没有了 )
  贺兰雪在何处?

  自然是天朝境內。

  那⽇他去找贺兰钦,不料将军府戒备森严,他本迟缓几天再去找二哥,哪知过了三⽇,贺兰钦竟然离职走人了。

  于是,又是一番追赶寻找。

  等他终于在一座山⾕外找到贺兰钦时,贺兰雪又见到了一幕不方便现⾝的场景鞅。

  贺兰钦和fèng七在山脚下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哎哎,还是勾-搭在一起了啊。”贺兰雪连连‮头摇‬,暗自感叹,眼中満是笑意旎。

  “什么什么,你真的把绥远拱手给‮安天‬了?”fèng七听到这个消息,不喜反怒,望着自己英雄有余头脑不⾜的相公,数落道:“好歹也能卖一些钱吧,你净⾝出门也就算了,难道不知道我这几年的积蓄可都陪进绥远了,你得把我的嫁妆要过来吧?天啦,这辈子也没这么穷过,我要回fèng庄吃爹娘的去。”

  念叨完,她真的甩头就走,贺兰钦连忙拉住她,一脸苦笑地问:“送都送了,总不能让我现在去找皇上,让他再象征地给点银子吧?”

  这种丢脸的事情,贺兰钦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fèng七一直含怒的眼滑过狡黠,她依旧板着脸,一本正经道:“我不管,我一千三百万两的嫁妆,还回来。”

  贺兰钦耷拉着头,索不答话。

  他会打战没错,可是不会‮钱赚‬。

  “…既然你还不来钱,那这辈子就给我但牛做马还债吧。”fèng七眉目一转,笑盈盈道。

  贺兰钦诧异地抬起头,看着自己得意洋洋的子,知道自己上当了。

  “好了,当牛做马的第一件事,就是…”fèng七不准他反悔,赶紧打蛇顺上“就是,从今往后,无论天朝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管了。”

  这句话,贺兰钦尚未有反应,却把贺兰雪已经迈出去的脚生生地钉住。

  “可是小新的事…”贺兰钦面带犹疑。

  “小新也大了,不需要你时刻提醒了。”fèng七微笑道:“我们也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

  贺兰钦大喜过望。

  多年以来,因为fèng七似乎最古老的丁克一族,总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所以一直没要小孩,贺兰钦也由着她,如今她自己主动提出来,他哪有不应允的道理。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管它事世变幻难测。”fèng七言笑淳淳“更何况,小新不是还有九弟他们看护吗?知道他最近闯皇宮,九弟放心不下,已经动员陆川过去援驰了,只要陆川肯出马,你还担心什么?”

  贺兰钦听到此言,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贺兰新为了那个小丫头去京城,他是老大不同意的,可是每个人都有年少时,若在年轻时都没有为红颜冲冠一怒的勇气,待老了,估计着也没多大的出息。

  “所以啊,小辈的事情小辈了,我们啊,还是制造自个儿的小辈去。”fèng七这几句堪称大胆,贺兰钦竟然有点窘迫了,嘿嘿地笑,搂着fèng七的,然后旋⾝,跳上旁边的骏马。

  “好,不管了。个人有个人的缘。”

  fèng七柔柔地靠着他,眼神温润。手紧紧地抓着贺兰钦长満耝茧的手。

  前不久去拜访九弟时,fèng九的话重新回在她耳边。

  他说,久战之人,只怕不能长寿,贺兰钦也是一个寿命不长的。

  从来名将似美人,不使人间现⽩头。

  fèng七在山⾕里独坐了许久,起先是悲伤的,后来又觉豁然。

  以后的事情,何必现在担忧。她反正与他一块儿面对。

  终有一⽇,他们都会离开的。

  可是离开后,总得留下点什么,那‮夜一‬,她听着⾕外山民们隐隐约约的嘈杂声,狗吠,孩子的哭泣,⺟亲的训斥,⽗亲的笑声,忽而明⽩:还缺一个孩子。

  有了孩子,他们就完満了,这辈子,该做的都做了,无所遗憾了。

  刚好,贺兰钦又被绥远送了出去,正中下怀。

  她抬起头,看着贺兰钦微灰的鬓角,手穿过他的指,十指握,捏紧。

  贺兰钦疑惑地看着她,却见她盈然一笑,仍然如初见一般明媚漂亮,让人错不开眼。

  在他眼中,她也将永远如此美丽下去,纵使⽩发苍苍。

  他也笑了。

  …

  …

  …

  …

  贺兰雪远远地看着,那两人一骑,穿过群山満翠,往夕升起的地方行去了。

  他没有叫住他。

  心里満満的都是祝福,那种感同⾝受的幸福让贺兰雪无法呼昅,快乐中,却是更深沉的惆怅。

  伊人,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呢?即使找不到你,至少让我知道你是‮全安‬的。

  不过,这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他已经知道了小新的下落。

  在京城。

  小新去京城了吗?

  十五年后的小新,不知道是怎样一位翩翩美少年呢?

  贺兰雪目送着贺兰钦的⾝影再也不见,从蔵⾝之处策马走出,然后扭转马头,挥鞭朝京城赶去。

  ~~~~~~~~~~~~~~~~~~~~~~~~~~~~~~~~~~

  在卫诗为了炎惜君冲⼊火场的时候,贺兰‮安天‬正与伊人大眼瞪小眼。贺兰新则握住伊人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痕迹。

  “你也要离开我?”‮安天‬凝视着伊人的眼睛,言语中是蔵不住的伤痛。没有往⽇的強势。却比強势更加动人心魄。

  “只要你不走,哪怕是最后改了主意,我也会原谅你。”‮安天‬这句话,与其说是给伊人机会,不如说是给自己机会。

  他贪恋她的温暖,不想放,不想舍。

  “我肯定要走,不过,并不是离开你。‮安天‬…”伊人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办完事,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和他?”贺兰‮安天‬的目光转向贺兰新,看着贺兰新脸上那惯常的无所谓的笑,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和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得找人证明我是你婶。”伊人心中哀叹:这年头,说真话只怕肯定没人信。

  果然,贺兰‮安天‬与贺兰新第一次同仇敌忾,一起翻了翻⽩眼,将她这句话自动地滤过去。

  她已被两人无视。

  …

  …

  …

  …

  “‮安天‬哥哥,小路已经决定跟我走了,你如果真有不満冲着我来就好,犯不着去追问她。”贺兰新显然不想让伊人为难,赶紧把‮安天‬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上。

  “你放心,我自然不会放过你。”贺兰‮安天‬顿了顿,眼中滑过狠厉“两个都不放过。”

  只是这狠厉,不仅仅是对他们,也是对自己。

  这个女子,已经影响他至深,他不允许这样一个人存在,他也担当不起。担当不起为另一个人牵肠挂肚,优柔寡断长久以来的深宮法则,早已让他学会了自动剔除⾝上的弱点。

  譬如怜悯心,譬如软弱。

  伊人被他的眼睛所惊,当然,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处境,而是为‮安天‬的处境。

  他在一步步,把自己⼊绝境呢。

  她却不能拉住他,反而推了他一把。

  伊人很是自责。

  “我要走,你也留不住我。”贺兰新看没办法调和,索倨傲起来,一手搂住伊人的,⾝姿若鸿,便要纵起。

  檐下屋后树上,则突然冒出了许许多多人影,他们张着一尾大渔网,从天而降。

  贺兰新并不吃惊:贺兰‮安天‬既然有所准备,自然不会单匹马的出现。只怕这一带早已天罗地网。

  他这次,确实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这一点,倒是十⾜十地遗传得贺兰雪的。

  左手依旧抱着伊人,右手已经挽出剑花,招式动作,俨然是陆川重现。

  不过,到底年轻了一些,没有陆川那种万人莫挡的气场。

  突围了几次,每次都似要冲出去了,又被另一张冲天而将的大网罩了下来。

  贺兰新到底是深⾕长大,临场杀敌的经验并不⾜,对手又是大內久经战役的⾼手,他十成的功力到头来只能发挥六七成,堪堪打成平手。

  只是,对方人多,他还要带着个伊人,时间一久,贺兰新的息声明显变重,在体力上输了一筹。

  伊人虽然不太懂打斗,却也能发现贺兰新在慢慢地落于下风。有好几次,那无眼的刀剑几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伊人看得胆战心惊,用力一挣,想离开一些为他减轻负担,贺兰新忙着应敌,本无暇太顾及她,这一挣之下,竟让她从自己怀里掉了下去,笔直地朝地上落去。

  贺兰新本不及细想,当即收住所有的招式,俯⾝向伊人下落的地方冲了过去。

  这个突兀的动作让他空门大开,大內⾼手也不是平常的泛泛之辈,见状立刻紧追了上去,无数支长剑进他的空门处,即使贺兰新神通广大,在半空中折回防,能挡住一柄,难道还能挡住三柄五柄?

  贺兰新皱皱眉,有点郁闷地想:⾝上要添个大窟窿了。

  天空却在此时黯了黯,随即异芒大

  一剑东来。

  最平常的招式,最凌厉的气场。

  似不是人类所为,它自天外出,挽尽了千百年来流转千年万代的时光。

  就这样看不出任何花俏耀目得让人双眼失神的一剑,还未全然袭来,围攻贺兰新的人已经纷纷朝外飞去,竟是被剑气震开。br >

  p>

  “陆师傅”贺兰新惊喜地喊了声。

  光芒的方向却是一变,在为贺兰新解了围后,随即用更凌厉地气势刺向贺兰‮安天‬。

  对于陆川这样的人来说,什么改朝换代什么‮家国‬大义,都是没有意义的,他着眼的是天人之别,守护的唯有自己心爱的人。

  苍生何辜,只是,又⼲他何事?

  谁伤了他爱护的弟子,便是该死。

  皇帝也不例外。

  贺兰新发现了他的意图,心中也是骇然,正要出言阻拦,却有一个⾝影用更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陆川,陆川,不要伤他。”伊人突然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紧紧地抱住贺兰‮安天‬,用⾝体挡住陆川匹练般的剑气。抱得那么紧,那么义无反顾,双眼闭紧,分明又是害怕的。

  贺兰‮安天‬如遭雷击,在看到陆川直可比神的剑法时,他没有吃惊。在陆川意取他命,生死命悬一线的时候,他没有吃惊。可偏偏,在伊人这样抱着他的时候,心中惊涛骇浪,拍打膛,似要汹涌而出,这是他这辈子都没有的感受。

  …有人,这样护着他。

  所有的变化只是一瞬间,贺兰‮安天‬反抱住伊人,脚步迅疾地移动,将伊人推到了另一边,将自己的背留给了陆川。

  他庒低她的头,不忍她看见即将噴溅出的鲜⾎。

  可是,意料中的噗嗤声并未出现,滴⾎的剑尖堪堪停在了贺兰‮安天‬的后脑处。

  发带崩断,青丝飞扬,尾稍有几缕已经被剑气缕断,袅袅地落了下来。

  世界突然安静了。

  除了轻微的滴滴答答的流⾎声。

  …

  …

  …

  …

  贺兰‮安天‬呆了片刻,然后松开伊人,转过头来。

  陆川冷冷地站在他面前。

  而他与陆川之间,隔着贺兰新。

  贺兰新的手握着剑刃,那淋漓的鲜⾎,便从他的手掌处流出,顺着倾泻的剑⾝,聚集在‮端顶‬,凝成⾎珠,落了下来。

  “…为什么?”‮安天‬望着贺兰新惨⽩的脸,不可思议地问。

  他三番五次地要害他,他却三番五次地维护他。

  劝说大将军出绥远,又不顾失去自己右手的危险,握住那开天辟地的一剑。

  何苦?

  “不为什么,我和你又没有深仇大恨,⼲嘛要斗得你死我活的。”贺兰新还是一脸疏疏淡淡的笑,満不在乎,懒洋洋的,只是声音的无力,已经将他的虚弱出卖无疑。

  敢去握住陆川的剑,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倘若不是陆川收发自如,只怕他此刻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伊人在看清情形后,再次抛弃贺兰‮安天‬,颠颠地跑到小新旁边,那小脸儿比贺兰新更⽩上一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好多⾎,一定很疼吧。”伊人看着直皱眉,隐隐的,觉得自个儿的手掌也疼起来了。连心的痛。

  脸上的关切没有丝毫伪装。只是这一次‮安天‬看在眼里,心底却已经不再酸涩。

  只觉得,应该如此。

  伊人就是这样的人,他不需要争什么,只因为她对谁都是真的,

  “两年內不用想练剑了,立刻回⾕,让你的九师傅上药包扎。”陆川虽然还是一副冰山脸,可一把将贺兰新的手拖过去的急切,还是证明他很关心。

  贺兰新自知陆川生气了,吐吐⾆头,既不敢喊痛也不敢辩驳,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伊人则把他的痛一并喊出来了,牵着贺兰新的⾐角,一面瞧着伤口一面昅气。

  不知情的人,只怕以为受伤的是伊人。

  “你们走吧。今生今世,我不会再与你为敌。”贺兰‮安天‬沉默了一会,然后洒然道:“我欠你一命。”

  这点气势还是有的。

  陆川本是不关心俗世的人,闻言倒不觉得什么,贺兰新却喜不自噤。

  在他心底,本不愿意与‮安天‬为敌。

  他的朋友本就少,贺兰‮安天‬一来是他的堂哥,二来又是童年时的玩伴,虽然子奇怪了一些,却不是坏人。

  如此这个结局,皆大喜。

  “如此,我就带小路走了,以后有空,再让她回来看你。”贺兰新赶紧道,因为⾼兴,惨⽩的脸上也染上了喜-⾊。

  “嗯。”贺兰‮安天‬淡淡地应了,不去看他,也不去看伊人。

  ~~~~~~~~~~~~~~~~~~~~~~~~~~~~~~~~~~~

  伊人见贺兰新的脸上渐渐没有方才那么吓人了,稍微安下心来,目光终于游移到陆川⾝上。

  在

  看到陆川的时候,她仿佛看见了停滞的时光。

  时隔十五年,所见到的人和物,都有不同程度的变换更迭,小新他们长大了,贺兰钦他们老了,唯独陆川,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看不出年龄,只觉得清泠泠的,年轻俊美。

  “陆川,你没怎么变呢。”她不由自主地说出口来,満眼惊奇。

  陆川也吃惊地看着她。

  他十五年未出⾕,而这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女的语气,又分明是认识他的。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伊人。”伊人走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绥远。”

  那时候,他受fèng九所托,为贺兰雪解围。

  青⾐雪剑,西门吹雪式的出场,让伊人记忆尤深啊。

  后来,他与fèng九…

  “fèng九呢?没有和你一起来吗?”伊人朝他⾝后望了望,好奇地问。

  陆川更是惊疑。

  他与fèng九的关系很隐秘,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隐居十五年,世上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除了贺兰钦夫妇和易剑,再也没有其它人了。

  而这个小丫头,却一言便道破。

  他看了看贺兰新,用目光询问: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贺兰新赶紧摇手。

  不过,说起来,小路真的很古怪,一直神神叨叨的,而且,她还自称伊人

  难道,真是娘?

  贺兰新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如果面前这个小丫头是娘,以后到底该叫妹妹还是叫娘亲?

  “我真是伊人,虽然样子变了。”伊人抓住这个救命稻草,连忙趁机表明⾝份“不信,你可以考我。厄…”

  “你是伊人。”陆川却不需要她表明心迹,淡淡道。

  伊人睁大眼睛。

  难道陆川真的成神了?考都不考,就这样承认了?

  “除了伊人,还有谁敢那样直呼我的名字。”陆川大发慈悲地解释道。

  伊人一头黑线。

  贺兰新也是一头黑线。

  这,这也算理由?

  “虽然理由烂了点,不过,我是你娘没错,我是你婶也不错。”伊人很快拿起⽑当令牌,很郑重地宣布自己长辈的⾝份。

  贺兰‮安天‬同样一头黑线。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一哂,不置可否。

  “叙完旧就赶紧回,否则,你的手就真废了。”陆川一向冷淡,即便乖徒弟的亲生⺟亲出现了,对他而言,也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许fèng九会稍微关心一些吧。

  说完,他就这样菗⾝而去,真可谓走得不带走一丝云彩。

  “我们也走吧。”贺兰新对伊人如此说到,对她是我娘这四个字,显然还没有多大认知。

  “…等等。”‮安天‬在背后叫住他们,慎重地问:“伊人,你怎么知道天朝冕服的穿戴?”

  “我做过皇后呗,当然知道。”伊人转过⾝,兴冲冲地回答“‮安天‬信了,对不对?我真是你婶。”

  贺兰‮安天‬的嘴角菗了菗。

  可是,这也是唯一可能的答案。

  又或者…她小时候在宮里当过宮女。

  ~~~~~~~~~~~~~~~~~~~~~~~~~~~~~~~~~~

  贺兰‮安天‬正在思忖,伊人的手臂忽而被人一拉。

  她转过头,望着贺兰新的脸,正打算再重申一下自己⾝为⺟亲的位置,可是细看之下,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并不是贺兰新。

  真正的贺兰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与自己至少九分酷似的人。

  像极了那晚伊人在集市中画的那个人。

  清贵俊秀,顾盼生辉。

  “你…你…”

  “你是…你是…”

  贺兰新与贺兰‮安天‬又是不约而同地出声。

  他们对望了一眼。

  今天的场景很诡异,他们的战线突然统一了。

  “阿雪”伊人在一瞬的大脑空⽩后,马上大叫起来。

  想也不想地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蹭在他的口,欣喜到极致,竟是低低的饮泣。

  上天终于眷顾他们了。

  躲去了对面不识的苦痛,在如此茫茫的时空人海里,依旧能遇到彼此。

  贺兰雪的表情则有点呆愣。

  他一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伊人已经换样子了,她不再是从前的容貌了,可是乍见到那样一张陌生的脸,还是有种异常奇怪的感觉。

  只因为…太漂亮了。

  漂亮得他心有惴惴,

  这样也好,终于能体味到伊人从前

  的不安了。

  “阿雪…你是贺兰雪?”‮安天‬这次的反应快过贺兰新,整了整思路,试探地问。

  应该不是吧?

  他看着实在太年轻,一点也不像贺兰新的⽗亲当然,容貌还是极其相像的。

  “你应该叫我三叔,‮安天‬。”贺兰雪微笑着纠正,然后低下头,双手捧住伊人的脸,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终于从动人的眼神里找到让他心系的影像。

  “老婆,我一直希望你变丑点,怎么变得那么漂亮了?你没去找fèng九整容吧?”他故作轻松,以缓解心中难以名状的动与‮大巨‬的幸福。

  伊人破涕而笑,‮劲使‬地摇了‮头摇‬,又扑进他的怀里。

  嘴巴凑在他的肩膀上,狠狠一口咬下去。

  贺兰雪吃痛,却没有躲开,反而回抱住她,紧得似要进骨⾎。

  疼痛是‮实真‬的。

  口齿间的气息也是‮实真‬的。

  他们终于从初时重逢时恍若梦境的状态里慢慢落地,终于能确认面前的人不是又一场‮夜午‬梦回的梦境。

  贺兰新则至始至终都目瞪口呆,估计是失⾎太多,头有点晕。

  他现在正在看自己亲生⽗⺟久别重逢的戏码吗?

  这么年轻的爹和娘?

  他的头越来越晕了,⾝体晃了几晃。

  “…爹?”他如在浮云上,晃晃悠悠地叫了声。

  贺兰雪早已见到他,闻言点了点头“小新大了。”

  标准的慈⽗语气,与记忆里那隐隐约约的声音重合在一起,一刹那,把贺兰新击个正着。

  他眨眨眼,然后直地倒了下去。

  晕了。

  ~~~~~~~~~~~~~~~~~~~~~~~~~~~~~~~~~~

  贺兰新醒来的时候,映⼊眼帘的是fèng九悉的面容。

  他心底一松,闲闲地伸了个懒,好笑地说:“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爹娘都回来了…”

  fèng九含笑不语。

  贺兰新忽而不确定了“是梦吧?”

  “当然不是梦,乖儿子。”的另一侧,一个人笑眯眯地打碎他的希望。

  贺兰新猝然转头:贺兰雪正端坐在旁边。伊人则依着他的肩膀,同样笑眯眯地望着他。

  贺兰新有种很荒谬的感觉,不知道是喜是悲。

  更惨的是,他还对自己的⺟亲动过心。

  想到这里,贺兰新连想死的人都有了,可是爹娘回来了,毕竟又是一件可喜的事情,真正的哭笑不得,整个人混混沌沌。

  伊人却已经很贤惠地靠了过来,就要给他喂药,只是,还没有挨到贺兰新的嘴,又被贺兰雪劈手夺了过去。

  “我来吧。”

  他可不想让伊人把药洒在宝贝儿子的⾝上。

  伊人也不恼,他不放心她也没有不好,正好把事情全部抢着做了。

  她还是笑盈盈的模样,倚着贺兰雪,每舀一勺,便将汤匙凑到伊人的嘴下,让她吹一吹,伊人吹完后,贺兰雪又抿一小口,确定温度适宜,才喂给贺兰新喝。

  三个人合作得亲密无间,那两个人更是浓情藌意,让贺兰新看得黯然神伤。

  “小新好好养伤。”喂完药,伊人吧啦一下亲了亲他的左颊,贺兰雪则摸了摸他的头顶,两个人都没亲眼见到他长大的过程,总是不由自主地将他当成小孩看待。

  贺兰新可怜兮兮地窝在被子里,除了眨巴眼睛,实在说不出其它的话。

  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年轻,贺兰雪已经简单地解释了,不过小新还是没办法完全消化。

  特别是把伊人叫做娘,那感觉奇怪啊太奇怪了。

  伊人和贺兰雪也不是没察觉到小新的情绪,只是,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而且,他们还急着找小葵,顺便将错失的时光追回来,也没有太多过问。

  待伤势好得八八-九九后,贺兰新期期艾艾地要求出⾕。

  fèng九放他走了。

  ~~~~~~~~~~~~~~~~~~~~~~~~~~~~~~~~~~~

  贺兰新去了一个别人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他悄悄进宮了。

  大喇喇地坐在‮安天‬的寝宮里,时而冥想,时而唉声叹气,时而⾼兴,疯疯癫癫的。

  贺兰‮安天‬自从收了绥远,本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再加上削藩的事情,一直忙得很晚。

  贺兰新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索将靴子一踢,往那张龙塌

  上一躺,不一会,竟然睡着了。

  贺兰‮安天‬回宮的时候,冷不丁地看见自己上躺着一人,正要呼刺客,待看清楚他的脸后,嘴角一哂,默然地坐在侧。

  贺兰新的睡容很安详,没有醒来时的漫不经心或者骄傲,像一个保护得很好的婴儿,对世界充満信任。

  延承了贺兰雪的样貌,贺兰新的长相绝对属于貌美型,甚至更纤细些,长长的睫⽑扇子一样遮出影,在他的眼⽪上,微皱的鼻梁旁,相当动人好看。

  贺兰‮安天‬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讨厌他。

  他一直讨厌小新的原因,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的笑。

  懒洋洋的洞悉的不羁的又偏偏单纯无辜的笑。

  可是平心而论,他这样笑的时候,也是好看的。

  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的好看。

  ‮安天‬的角也勾了勾,再次审视了一番贺兰新的睡容,然后伸手将他推醒。

  “你怎么来了?”他正经着脸问。

  贺兰新朦朦胧胧地睁开眼,见到他,当即泫然“她真是我娘。”

  对于这一点,他已经相当肯定并且确定了。

  贺兰‮安天‬也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闻言嗯了下。

  虽然感觉还是如初听到一般奇怪。

  “她也真是你婶。”贺兰新难道找到一个懂得自己千回百转心思的人,索把‮安天‬一起拉下⽔。

  “我知道。”贺兰‮安天‬淡淡地应了句。

  想起他们之间算不上争风吃醋的争风吃醋,‮安天‬也很哑然。

  两人沉默了一会,又对视了一会,突然一起笑了。

  贺兰新突然发现,其实‮安天‬哥哥笑起来的时候也很好看,很‮实真‬的笑纹,在俊朗的脸上层层漾开,让人想多看几眼。

  “你应该多笑,平⽇绷着个脸,天天算计,累不累啊。”贺兰新也是个没心思的人,随口就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果然是她的儿子。”‮安天‬道。

  依稀间记得,伊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安天‬哥哥,从小到大,你到底有没有喜过谁没有?喜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贺兰新还在执着这个问题。

  他可不承认自己喜过自己的娘。

  “…不知道,没喜过哪个女人。”贺兰‮安天‬很仔细地想了想,如此回答。

  对伊人,也不是喜,只是眷恋而已。

  他一向能分清楚,不像贺兰新那样稀里糊涂。

  “那喜过男人没有?陆师傅和九师傅不就很喜对方么。”从小在非正常环境长大的贺兰新很认真地问。可刚一说完,他突然又闭了嘴。

  现在,寝宮里,便是两个大男人。

  ‮安天‬果然将眉⽑一轩,道了声“回去‮觉睡‬”就要下逐客令。

  “这么晚了,你把我往哪里赶?”贺兰新⽩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往里侧钻了钻“将就一晚算了。”

  ‮安天‬无法,当初承诺说永不与他为敌,自然不能用武力。

  更何况,他对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敌意。

  踌躇了一番,他脫⾐躺到了贺兰新的旁边。贺兰新早已经睡着,呼昅均匀。‮安天‬屏息听了一会,又觉天凉,起来无可奈何地将被子拉上来,为贺兰新盖上。

  然后,他转过⾝,与贺兰新背对背地睡了‮夜一‬。

  居然还‮谐和‬。

  ~~~~~~~~~~~~~~~~~~~~~~~~~~~~~~~~~~

  贺兰雪和伊人的态度很统一,那就是隐世。

  知道他回来的人,除了‮安天‬小新陆川和fèng九外,便只有易剑了。

  至于易剑得知贺兰雪在人世时的动,暂不多提。

  贺兰雪却眯起眼,淡淡地说了一声:“易剑啊,你该成家了。”

  非常非常奇怪的是,易剑闻言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极力反对。两颊很可疑地红了红。

  贺兰雪当即好奇心蓬发,连连追问那个人是谁。

  易剑是个老实人,经不起主子这样穷追猛打,终于期期艾艾地坦⽩了。

  “王爷…我遇到了太后…伊琳,她现在很落魄。我想,我想照顾她。”

  大彻大悟后的伊琳,被贺兰‮安天‬放走了。

  却在独自上路时,遭遇劫匪,被刚好路过的易剑所救。

  很简单的故事,只是期间的恩怨人情,却是复杂至极。

  不过,结局却是好的。

  这个答案让伊人和贺兰雪皆是一愣,易剑惴惴不安地抬起头,以为主子会骂他,却不料伊人与贺兰雪都是一脸带笑,伊人更是一口一声“姐夫”叫得易剑惶恐

  不已。

  只是伊琳执意不肯见他们,却是一大遗憾。

  小葵的下落渐渐有了消息,伊人凭借上次的记忆,回原地找了几次,终于探听到那里有一位姓裴的教书先生。

  她本想立即前往,炎国却传来了消息。

  炎寒大婚。

  新娘是一个对世人陌生对贺兰雪和伊人却极其悉的名字。

  卫诗。

  贺兰雪知道伊人的心思,这么多年的夫做下来,若还是为子的旧情人耿耿于怀,那他就太不称职了。

  流年教会了他豁达。

  “我们先去参加炎寒的婚礼吧。”贺兰雪温柔地搂住伊人,在她耳边轻声建议道。

  伊人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

  …

  …

  …

  婚礼是空前盛大的。

  一⾝华服的卫诗扎着发髻,簪着珠钗,摇曳生姿,只是眉眼间不服输的傲气只怕怎么也改不了了。

  炎寒还是那⾝黑⾊的礼袍,袖口与⾐领处都绣着金⾊的花纹,他的脸沧桑了,眼角也有了浅浅的皱纹,比起从前的那个人,多了分临渊峙岳的沉静。

  伊人远远地看着他们,又是悉又是陌生,可是心底是明明确确的⾼兴。

  觐见各国使者的仪式过程中,卫诗右边的珠钗朝旁边歪了下来,她一脸娇憨,不知道说了什么,炎寒微微一笑,倾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自自然然地为她扶起珠钗,动作轻巧而细致。伊人是懂得那种细致的。她的眼角顿时润了,只觉岁月如梭,曾经那些优秀温柔的男子们,都成为了别人的夫,他们在窗前描着眉说着昨晚枕边的情话,让流年在窗外的蝉鸣鸟瞅中悄悄转换,而曾经的狂与决绝,也丝丝曼曼地绕在岁月之中,变成沉甸甸的责任,沉甸甸的温润。

  那若尘呢?

  他又飘落何方了?窗前月下,又有谁同他共叹尘缘?

  “天朝使者觐见”

  唱礼官长长一声吆喝。

  伊人赶紧打起精神,捧起贺兰‮安天‬准备的礼物,亦步亦趋地走到了王座前。

  抬起头,连炎寒鬓角的绒⽑都清晰能见,仿佛触手可及。

  炎寒也低下头看她。

  初时漫不经心,可是在看到她的眼睛时,卫诗突然觉得,自己与炎寒握的手,突然用力地紧了紧。

  她慌忙地反握住他,侧头诧异地看着炎寒。

  炎寒面⾊如常。

  只是那双黑如深潭的眼眸,再次幽深起来,沉进去,沉进去,看不清,看不见,那里有一个地方,有一种东西,属于已经消逝的年月,她将永不能触及。

  “天朝皇帝祝愿陛下多福多寿儿孙満堂。”伊人胡地说着祝福的话语,眼睛却被炎寒的目光牢牢地锁住。

  那一刻,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认出她了。

  她知道他认出她了。

  “不知道天朝使者自己有没有对朕说的话?”炎寒平平淡淡的开口,很自然很从容,没有一点异常。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

  唯有隐在人群中间的贺兰雪,定定地看着前方的一幕,洞悉地一笑。

  “愿陛下…”伊人本是行了礼的,说了三个字后,她重新跪了下去,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永远幸福安康。”

  这一跪,还了他所有的情。

  从此以后,他能彻底地放下她,专心专意地,去爱⾝边的那个了。

  炎寒的眼眸闪了闪,微笑,颌首。

  伊人退了下去。

  刚刚走到人群里,手便被贺兰雪抓住,她转过头,看着贺兰雪庒低的斗笠下,那张欺霜晒雪的脸,眉眼间漾的柔柔关切和用不被世事磨损的深情。

  她反握住他,往后退进他敞开的怀抱中。

  这是她的夫,与她画眉调笑,共渡尘世的人。

  他们没有等到礼成,便悄悄地离开了。

  众人散去时,炎寒携着卫诗站起来,从⾼处环视周围。

  却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的⾝影。

  “看什么呢?”卫诗从后面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背上,甜腻地问:“难道看美女?”末了,卫诗又说“天朝使者怎么是个女人?而且还是那么漂亮的女人。我发现啊…你看她的眼神可奇怪了。喂,你的三四妾理念在我这里可是行不通的,如果被我发现你朝三暮四,我就…我就…”

  卫诗的话没有说完,炎寒已经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人世间,总有舍,也有得。

  他移开后,卫诗略有点恼意地打了他一下,也不再追究那个问题了。

  炎寒转过头,在城楼上遥望着前往天朝的驿道。

  眼有哀伤,已含笑。

  ~~~~

  ~~~~~~~~~~~~~~~~~~~~~~~~~~~~~~~~

  “说,见到自己旧-情-人有什么感触?”贺兰雪拼命告诉自己要豁达啊要豁达,可是在出边关时,他还是问了一句。

  伊人呵呵地笑,看着他不语。

  “不过,看到旧-情-人成亲,你应该死心了。看来带你去参加婚礼实在是明智的。”贺兰雪在那里自说自话,搂着窝在自己⾝前的伊人,轻轻地策动缰绳“哎,老婆,你有没有发现小新这几天有点奇怪…”

  伊人还是笑:阿雪远比她称职得多,这么快就开始心儿女的事情了。

  “还有小葵,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得尽快找到她。她真的和裴若尘在一起吗?如果是裴若尘,还是能放心的。他很可靠。”

  贺兰雪继续说着细碎的事情,渐觉胳膊微沉,他低头一看,那人却已经睡了。

  吻落于额头。

  让马儿的脚步放轻。

  夕的余晖洒在她脸上,波光粼粼的一片。

  那么美丽的⾊彩。

  鞠于手心,映着掌纹,纠着宿命,是他此生此世,最无求的完満。

  裴若尘那晚被绣球砸中后,小葵的神情就变得怪怪的。

  偏偏无巧不巧,隔壁家的张媒婆突然起了兴致,见裴若尘年纪一大把,女儿也长大了,可以嫁人成亲了,赶紧欣欣跑过来,一口气地说了两门亲事。是一个寡居的女人,独自带大儿子,刚好⺟亲配裴若尘,儿子配小葵,真是天作之合啊。

  张媒婆说得不亦乐乎,全然不知,小葵已经举起扫帚,打算赶客了。

  裴若尘也啼笑皆非,扬手止住小葵,客客气气地婉拒了一番,好声好气地将她送到门口。

  张媒婆也察觉到小葵的敌意,在门口兀自感叹道:“也是,小葵姑娘这么漂亮,给大户人家做妾室,也好过…”

  这一次,小葵再也忍无可忍,拿起扫帚便打了出去。

  裴若尘阻止不及,只得‮头摇‬看着小葵,苦笑不已。

  “小葵。”等张媒婆落荒而逃后,裴若尘似忆起什么,盯着贺兰葵,很认真地说:“你确实该婚配了。”

  不知不觉,那个整天调⽪捣蛋的小丫头已经十七岁了,发育得亭亭⽟立美丽动人。

  十七岁正是找个好夫家的年龄,若是过了十八岁,在民间来说,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只是,自己一向纵容于她,文学武治虽然没有落下,那女红烹饪,却实在不敢恭维。

  还有她宛如男孩般的子。

  果然,小葵听到这样的话,非但没有寻常女孩的娇怯,反而将柳眉一挑,咄咄人起来:“爹爹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吗?我又没说不准爹爹再娶。”

  她以为裴若尘是嫌弃她拖油瓶了,所以找个借口,将她打发出去。

  裴若尘又只能苦笑。

  这样把一个大姑娘留在⾝边,总归是不好的,他得替她张罗了。

  只是,谁能配得上小葵呢?

  天皇贵胄,又这样冰雪聪明,在裴若尘心中,她就是那种好得没话说的女孩,配谁都觉得委屈。

  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是生平最大的难题,实在找不到答案。

  小葵却很自若,该⼲嘛便⼲嘛,到了傍晚,照样出去打猎。

  到了天⾊擦黑的时候,她回来了。

  只是,她这次的战利品不是猎物,而是一个人。

  这个人,她隐隐约约觉得面,具体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裴若尘从她⾝上将那人接了过来,凝目望了一会,担忧地说:“看他的装扮,似乎⾝份不寻常。”

  那人虽然穿着便装,可是看⾐料剪裁,以及⾐服上精细的纹饰,便知道他出生于大富之家。再加上器宇轩昂,长相英俊中透着贵气,又是大贵之家。

  小葵歪着头打量了那人半响,然后不以为意道:“反正也是我随手从山⾕捡回来的。爹爹若是觉得他是一个⿇烦人,扔出去就是。”

  裴若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谆谆善道:“到底是一条人命,你既然将他背回来了,就得负责到底。去打一盆⽔来,我先给他清洗一下。

  小葵吐吐⾆头,钻了出去,不一会便端着一盆清凉凉的‮澡洗‬⽔走了进来。

  裴若尘‮开解‬他的⾐襟,将沾満尘土的⾐服全部扔进换洗的盆里,然后拧了个⽑巾,为他一点点地擦拭⼲净。

  这人应该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上没有多少大的伤口,零零散散的全是细碎的小伤口,大概是伤口太密集,流⾎太多,他这才会晕过去。

  “我把⾐服拿出去洗吧…”小葵咋咋呼呼地掀帘进来,一看到上那具近乎的躯体,脸不噤一红

  ,饶是大胆耝心如她,也是女人家。

  裴若尘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扭头摸着下巴打量着来人:比例均匀,⽪肤保养得光滑又有弹,面目清朗,嘴也薄厚适宜,大概也不是一个薄情的人。

  ⽪囊倒是不错,却不知道心智如何,能不能配得上小葵。

  小葵不知道裴若尘打的主意,只是埋怨了一句“爹爹也不用被子盖住他。”然后拿起换在地上的⾐服,走了出去。

  裴若尘且不去管她,寻了个背篓,上山采摘草药去了。

  小葵本想跟着去,奈何裴若尘让她留下来照顾那人,而且小葵不太识得草药,替代不了,没奈何,只得不情不愿地留了下。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裴若尘还是没有回答,小葵不噤着急起来,先是在门口不停地张望,远处群山环绕,雾霭袅袅,风一吹来,山雾把眼前的景⾊都蒙住了,哪里能看见远处。

  屋里已经燃上了小小的煤油灯,她站在门口,朝屋里头望了一下:那人似乎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而且这里靠近村庄,平⽇里并没有飞禽野兽,便连盗贼也嫌弃这里太穷,平常并不会光顾照理说,把他独自留在这里是‮全安‬的。

  裴若尘的晚归让小葵坐立不安方寸全失,这十几年来,两人一直形影不离,久而久之,对方都快成为自己⾝体里的一部分了,也因此,那种惶恐的感觉愈加明显。

  她已经决定出去寻他了。

  虽然严格来说,裴若尘的武功比她⾼,可她毕竟年轻些,体力更是比同龄人好许多,相比之下,裴若尘的⾝体每况愈下,这几年几乎连登山也会气吁吁。

  如果他路了…

  如果他遇到猛兽了…

  小葵越想越受惊吓,从箱底翻出一把几乎快生锈的长剑,捏紧了,便要冲⼊雾⾊里。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屋里的人却醒了。

  低低的一声呻昑,让小葵懊恼万分。

  没奈何,她只得先进屋去,看一看那人的情况。

  进了屋子一看:如⾖的灯光下,那人撑着手臂,半倚半躺地靠在榻上,精瘦的上⾝着,肌⾁优美而有力,听到声响,他也刚刚转过脸来,这一转之下,刚刚与小葵面面相觑。

  小葵満肚子的怨气,见那人的眼神太过肆无忌惮,在她脸上逡巡着,毫无回避的意思,更是气上加气。

  “你看什么?”小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吼道:“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那人听她这样说话,反而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小新变成女人了…”他自言自语道。

  声音很低,小葵没听清楚,她索把那把生锈的长剑往前一,停在他的颈脖间,继续厉问道:“鬼鬼祟祟自言自语什么呢?”

  “我说姑娘与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那人伸出手指,拨开她锈迹斑斑的剑,说了一半,突然顿住,用另一种目光牢牢地盯住小葵。

  小葵被他看得全⾝不自在,眉⽑一挑,正要继续发作,却听到那人冷不丁地问道:“你是小葵?”

  小葵愣了愣,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贺兰‮安天‬,你的‮安天‬哥哥。”贺兰‮安天‬的⾝体又往前撑了撑,努力与她平视“小时候…不记得了吗?”

  小葵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也难怪,若不是你与贺兰新长得一模一样,我也认不出你了。”贺兰‮安天‬轻声喟叹道:“小新一直说找你,没想到被我碰到了。”

  “我不认得你。”小葵坚持着自己的观念,把他当成坏人一样防备着“你不过是从别的途径探知到我的名讳,就想过来招摇撞骗,骗术太低劣了。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安天‬苦笑“没有企图,如果我猜得不错,小新应该快找到我了,到时候你见到他,就能明⽩一切事情。”

  …

  …

  …

  …

  他和贺兰新一起上山打猎,却因为山路雨后滑,一个不妨,从上面滑了下来。本来以他的⾝手应该没事的,偏偏他倒霉得很,踩上的土石竟然整个又崩塌了。

  他滑下去后,贺兰新应该会很快下山来找他,大概是小葵的速度太快了,贺兰新还没来得及下山呢,‮安天‬已经被小葵像背野猪一样背了回来。

  “对了,你⽗⺟也回来了。”等了一会,‮安天‬又淡淡地告诉她。

  “不知道你说些什么,我有爹爹的。至于娘…”小葵作势思考了一会,突然发现:好像爹爹从来没有说过娘的事情。

  而且,自小她就跟着裴若尘长大,从来不觉得缺失什么,而且居无定所,很少会建立起完整的际圈,似乎也没有娘亲的需求,所以,她也从来不问。

  “你叫做贺兰葵。”‮安天‬提醒道。

  “我就叫做小葵,就算有姓,也是姓裴,和贺兰没什么关系,”小

  葵可不是人云亦云的主。

  “小时候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两岁前的事。”

  “两岁前的事情谁还记得。”小葵啐了一口,懒得听他继续胡扯,翻翻眼道:“看你生龙活虎,只怕也不需要人伺候了吧,那我去找爹爹了。”

  说完,她把长剑往背上一绑,雄赳赳气昂昂地跨了出去。一副我绝对没把你的话当一回事的模样。

  可是心中不是没有疑虑的。

  两岁前的事情,她的确…不太记得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而且,自小她就跟着裴若尘长大,从来不觉得缺失什么,居无定所的,很少会建立起完整的际圈,似乎也没有娘亲的需求,所以,她也从来不问。

  “你叫做贺兰葵。”‮安天‬提醒道。

  “我就叫做小葵,就算有姓,也是姓裴,和贺兰没什么关系,”小葵可不是人云亦云的主。

  “小时候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两岁前的事。”

  “两岁前的事情谁还记得。”小葵啐了一口,懒得听他继续胡扯,翻翻眼道:“看你生龙活虎,只怕也不需要人伺候了吧,那我去找爹爹了。”

  说完,她把长剑往背上一绑,雄赳赳气昂昂地跨了出去。一副我绝对没把你的话当一回事的模样。

  可是心中不是没有疑虑的。

  两岁前的事情,她的确…不太记得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小葵一口咬定自己并没有被说动,可是一路上,却魂神不定,不停地回想着贺兰‮安天‬的话。

  两岁之前的记忆,娘亲是谁。

  所有的问题纷至舀来,让她头痛裂。

  其实,对于‮安天‬的话,她并非全然不信。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有那么多蛛丝马迹,她早已意识到裴若尘不是自己的⽗亲,只是那一声爹爹,是连着⾎脉的牵连,她相信,只要自己一天这样叫着他,他就永不会离开。

  所以,小葵从来不让自己去思考那个问题,甚至有意无意地将它忽略。

  反正,只要一早睁开眼,他尚在自己⾝边,就⾜够了。

  可是,那个人说,她的⽗⺟又回来了。

  她的亲生⽗⺟。

  小葵甩甩头,迫使自己不要去想它。

  ~~~~~~~~~~~~~~~~~~~~~~~~~~~~~~~~~~~

  夜雾愈浓,她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只凭借着自己对这一带的悉,一路摸索,艰难地朝山林里走去。

  终于走到裴若尘平素摘草药的地方,前方果然隐隐有人语声,小葵心中一喜,正要大呼出声,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他们回来了。”

  “她还好吗?”反问的人正是裴若尘。

  小葵心知那个她字必是女

  只因爹爹说到哪个字的时候,⾆尖绕出一缕语还休的情愫,若是男子,又怎么能让他有如此百转千回的心思?

  “娘亲很好。”另一个人礼貌地回答道:“他们本想亲自来,但炎国临时有要事,所以折返了。”

  “十五年了…”裴若尘轻叹一声,后文不知所踪。

  “姐姐,可好?”那个人贺兰新问。

  “小葵很好,她也是时候回到自己⽗⺟⾝边了。”裴若尘如此回答:“只是,这些年她一直认定我是她⽗亲,王爷…贺兰雪向她说明的时候,请用点心思。”

  “先生不同我一起去见爹爹吗?他们都经常念叨你,唯愿见你一面。”贺兰新盛情邀请道。

  他本是下来寻找滑下山坡的贺兰‮安天‬,却意外地邂逅了正在采草药的裴若尘。

  与小葵一模一样的样貌,让裴若尘错口将小葵叫出声来。

  于是,便有了深谈。

  贺兰新知道‮安天‬已经‮全安‬,不仅松了口气,说明自己的⾝份后,也得知了面前这位似乎孱弱的大叔便是⺟亲口中的裴若尘。

  比起⺟亲记忆里的那个谦谦君子温润如⽟俊秀无双,贺兰新只觉得,他比⽗亲贺兰雪已经沧桑了许多。

  也是,贺兰雪整整停顿了十五年,而他却餐风露宿地十五年。

  只是眉目清晰,言语温和,依稀能勾画出当年他绝秀倾城的风采。

  “我就不见他们了。”裴若尘微笑道。

  “为什么?裴先生不是爹爹娘亲的至好友么?”贺兰新诧异地问。

  “相见怎如不见。”裴若尘淡淡地说,紧接着,又咳嗽了几声。

  小葵听得心口揪紧,却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肯逸出一点声音来。

  “那先生有什么打算?”贺兰新索不再

  追问,上一辈的事情,复杂着呢,他一向不喜问底。

  “自来处来,回去处去,何必打算。”裴若尘说得轻松,可是言语中,不是没有遗憾的。

  与小葵十五年的⽗女情,如今说散就散,到底不忍。

  可是,人生到头,终究是一场散。

  “她应该还在屋里,你去找她吧。慢慢说,不要吓到她。”裴若尘说着,便往浓雾更深处迈去。

  小葵再也蔵不住了,从隐⾝处蹦了出来,望着他的⾝影,大喊了一声“爹爹”

  裴若尘转过头看她。

  雾气朦胧,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爹爹,不要离开小葵。”她喊着,哀哀地求着,从小到大,从未如此害怕过。

  裴若尘朝她微笑,可是她看不见。

  然后他转⾝,离开。

  “爹爹,其实我我,我不介意你是不是我真的⽗亲,我”少女惶恐地看着他单薄而决绝的背影,那句不甚清晰,在心口盘桓了那么久却始终不曾诉诸于口的话,几乎冲出了喉间,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我喜你啊。

  从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亲开始,便用一份十三岁少女初动的爱恋,深深地将你眷顾。

  如何能不喜

  有些话,如果当时没有勇气说出来,便永远不需要说出来了。

  它埋种在心中,发芽在心中,长的心中,茂盛葱郁在心中,而后凋谢在心中,腐朽在心中。

  小葵想朝他跑过去,却被贺兰新抓住了胳膊。

  “姐姐。”贺兰新略有点迟疑地唤着她“你还有我们呢。”

  这一纠,裴若尘很快隐到了森岚尽头,再不能见。

  “…我不明⽩,他怎么能那么狠心,连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了。”小葵有种空落落的不‮实真‬感,她软软地倚着贺兰新坚定的臂膀,喃喃道。

  “有时候,离开比相见好。”贺兰新拽了一句文,然后双手一摊,懒懒地说:“老人们的论调,总是很奇怪。”

  如果是他,能见一面,且见一面。

  小葵没有应声,只是呆呆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分崩离析,从此不再完整。

  ~~~~~~~~~~~~~~~~~~~~~~~~~~~~~~~~~~~

  这些年,裴若尘走过很多地方。

  有时候住客栈,有时候会借宿在热情的村民家,有时候则幕天席地,枕着大地,仰望星空。

  最初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小葵。

  想着她怎么从一个小不点,慢慢地长大。想着她第一次自己扎的发髻,滑稽却可爱;想着她第一次初嘲时的惊慌和自己尴尬;想着她每⽇煮的汤,在他的饭里埋的⾁;想着她总是闲不住的跳脫与活力。

  那些⽇子是很难熬的,像生生地从自己的生命里挖去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不过,久而久之,当思念成为习惯,也就淡漠了。

  他总是失去,失去或者舍弃。到了最后,已是没有什么不可放下了。所以淡然。

  至少已有回忆。

  他一直在行走,偶尔咳嗽得厉害时,会停下来盘桓几⽇,或发呆或临帖,有时候也会为村民写对联,为他们远方的亲人写信笺。

  他爬过很多山,他涉过很多⽔,他在一个山⾕里见到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她说她曾经叫做容秀,容秀住在一个草庐里,庐前结坟,坟上只提有一个字,淳。

  裴若尘在她的草庐里呆了一⽇,与她对坐品茶,看着秋叶零落,初冬悄至。

  然后,他离开了,她依然留在原地。守着的,也许并不是坟,也不是人,而是一份淡,淡若菊,淡若风,淡若无物。

  天朝落第一场雪的时候,他曾回过京城。

  他在京城的街头看见了贺兰新,他坐在一个绝美的女子⾝侧,诉说着自己浅浅的烦恼,女子坐姿闲散,脸上的表情却很认真,很认真地聆听着他的一字一句,然后轻轻柔柔地笑。

  隐隐约约地传来他们的声音,里面有小葵的字眼。

  他庒低斗笠,从女子⾝边走了过去。

  离得最近的时候,他心中忽而一颤,忍不住侧过头去,重新看她。

  女子也转过头来,她的目光撞上他的。

  他看见她眼中的喜与惊奇。

  他却重新低下头去,快步走开。

  女子站了起来,望着他的背影许久,直到看不清了,又缓缓地坐回原处,神⾊却已恍惚。

  …

  …

  …

  …

  第二年年关时,小葵与‮安天‬大

  婚的消息传遍了天朝的大街小巷。

  裴若尘听着,笑着,饮尽杯中的酒。

  暖气灌过腹肺。

  他没有醉。

  那一晚,贺兰新却是生平第一场大醉,又在伊人怀里痛哭了一场,第二天醒来后,又是原来聪明懒散的贺兰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从那以后,关于他们的消息越来越少了,伊人与贺兰雪渐渐不再露面,即使是捕风捉影的谣传,也散得⼲⼲净净。

  贺兰新又在⾕里呆了一年,十八岁时以一剑一琴震惊江湖,从此远离朝政,笑傲悠游。

  他⾝边时常会有一些风流绝秀的男人和女人。他为人很好,家世渊博,聪明懂礼,自然讨人喜,结果十年不到,已是情债无数。

  只是,终其一生,他也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喜男人还是女人。

  天朝第一个皇太子诞生时,伊人与贺兰雪的古代环球旅游正进行到一半,他们途径巫峡时,听到岩石的那一边,有个人且弹且歌,伴着凌的咳嗽声,声线柔和而天籁,豁达出尘,让人闻之耳清。

  伊人忽而明⽩了那人是谁,只是,当她绕过岩石,却只见一弯江⽔东流去,岸边徒留长琴。

  那是关于裴若尘的最后消息。

  小葵的第二个孩子是位公主,取名思尘。

  题外话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至此,此文已正式结束连载了。姐妹文《妃子太坑,⾼冷王爷认了吧2》已经开坑了,还请大家继续捧场。同样是一对一的小暖文,无崩坏无狗⾎。天生眼疾的⾼冷王爷,与坑爹小混混的前世今生。还是男主男配帅哥一堆哦,稳定更新,安心跳坑吧:

  …  Www.BwOxS.CoM
上一章   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   下一章 ( 没有了 )
逆世傻妃:腹异世逆女:萌明朝小仵作三国之天下我憨夫宠凄一见定终身:一妃冲天,王刁蛮宠妃一窝四爷的小厨娘残王冷妃,闲
福利小说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在线阅读由十只柠檬提供,限制级小说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