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在线阅读由十只柠檬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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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 作者:十只柠檬 | 书号:27672 时间:2017/6/30 字数:16568 |
上一章 167.番外10伊人,我要纳你为妃(二更) 下一章 ( → ) | |
贺兰新与伊人正要回去,远远地离了那些人群,从街市往贺兰钦府邸的路上,有一段暗的巷子,平⽇里还有些人,只是今天,城里的人们都去主街上看花灯了,巷子里冷冷清清的,一轮圆月⾼悬,远处喧哗若隐若现,倒有点鬼魅。》し 贺兰新还在回味方才的感觉,回头望向伊人,正要说话,后面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来人似乎刻意隐蔵了行踪,脚步放得很轻,只是躲不过贺兰新的耳力。 细辨之下,来人似乎还不少,而且个个都是少有的⾼手。 贺兰新心中终于泛起警觉,他将伊人往怀里一带,轻声道:“有人追踪,等下我挡住他们,你快点回府。” 伊人懵懂地瞧着他,意答话,后面的人却已经不耐烦了——大概是发现贺兰新发现踪迹了吧,他们率先发难,巷子口不宽,被十几个人前后一堵,便如瓮中捉鳖一样鞅。 贺兰新随⾝并不带兵器,见状,也不过随手折了一枝从旁侧院落透出来的红梅,权且当剑,横于前,平⽇惫懒的气场顿时变得凌厉起来,竟然有几分陆川的神气。 伊人让到了一边,那些人围了上来,井然有序,笔法严密,贺兰新的剑花也挽得密实而严谨,却终究没办法突破出去旎。 ——到底宅心仁厚了些,他每次剑到一处,只想将人打晕,不想真的杀人,可是来人却是不要命的打法,贺兰新每次都被迫将剑收回来,⽩⽩地让自己受了不少反噬力。 伊人被护得很好,在旁边看戏一样,眼前的人⽩⾐红梅,眉眼若画,与其说是打斗,不如说一场华丽的表演。 不过,这样处处受制的局面显然不能持久,贺兰新咬了咬牙,终于决定用強,梅枝往前一递,竟然‘噗嗤’一下***了一个人的腔內,⾎溅了出来。 伊人吓得往后一躲,那个被刺中的人反而笑了,在⾎溅出来的时候,空中也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惑。”贺兰新神⾊微变,正要屏气,却又想起伊人,只得先去捂住她的口鼻。 然而这迟疑的一瞬已经⾜够了,贺兰新刚把手放在伊人的嘴上,人便晃了晃,然后软倒下去。 伊人慌忙抱住他,那些围剿的黑⾐人收剑往两边恭敬地站好,实施⾎惑的那人则已经七窍流⾎,当场丧⾝。 这群人显然是死士,不然,不会采用这样对敌毒对自己也忍残的方法制住贺兰新。 伊人⺟一样护住贺兰新,她抱住他,突然觉得怀里的少年跟十五年前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虽然那么大了,却还是她的孩子。 … … … … 一个冷的人影从众人中间迈了过来,伊人在看清楚他时,甚至有点晕眩,可是口中已明确无误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安天…” 出现的人,或者说,这件事幕后的人,正是贺兰安天。 他的速度倒是快,也很果决,一旦决定此人不能留,当机立断,连拖泥带⽔的打算都没有。 伊人心底儿一凉,想起当年贺兰雪与贺兰淳之间的生死相斗,突然很气馁。也突然冷静了。 “安天,你不能伤他。”她仰面说。 “为什么?”贺兰安天走过去,蹲下⾝。 贺兰新似已经昏厥了,眼睛闭得很紧,睫⽑颤颤的。 “你若是伤了他,你也不会好过的…”伊人将贺兰新搂紧,几乎有点颤抖了“他不是你的敌人,是你的弟弟,你不能对你的亲人下手,如果你做了,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如果我现在放过他,我以后才会后悔。”贺兰安天平视着她,声音浅浅淡淡,波澜不惊:“你不会喜上他了吧?” 伊人想说实话,忽而又想起,实话更像假话。 她闭嘴不言,可是将贺兰新护得更紧了。 贺兰安天的眸中滑过怒⾊。 “你们所有人都喜他,都护着他,他天天游手好闲,什么事情都没做,为什么你们都对他好?”贺兰安天这番话,并不是很对伊人,而是贺兰钦最近敷衍暧昧的态度让他恼火。 他明⽩,如果此刻在皇位上的人是贺兰新,只怕绥远早就归顺了,贺兰钦更会成为辅政大臣,而不是这样冷眼旁观,任由他在宮里艰难挣扎,自生自灭。 现在他遇险了,岌岌可危,贺兰钦还是那样的态度。他也是他的二叔,为什么却偏偏不一样。 伊人嗫嚅了一下,然后轻轻柔柔道:“如果有人伤害你,我也会护着你的。” 贺兰安天闻言,将头偏向一边,站起来道:“将他们关起来,小心点,不要让大将军察觉。” 众人听命,好不容易将他们分开,把伊人与贺兰新用绳子绑起来,贺兰新被塞到一个大箱子里,至于伊人,则被带到一个黑乎乎的房子里关了起来,本想将布条塞到她的嘴里,贺兰安天最后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布团,又 看了她粉雕⽟琢的一张俏脸,终于没忍下心,改成了点⽳,用细细的金针扎住了她的哑⽳,起码三天是说不出话的。 他暂时不会伤害小新吧,目前的局势还需要贺兰钦的合作,如果贺兰钦不肯,至少贺兰新会是一张王牌。 伊人虽然不管事,却也知道其中七八糟的关系,想到这里,她心中稍安,老老实实地靠着柱子。 ~~~~~~~~~~~~~~~~~~~~~~~~~~~~~~~~~~~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一阵喧哗,一个悉得让伊人不敢相信的声音在门口说:“真是奇怪,这间屋子前几天都没有人,你们这样占为己有,还守卫森严,总不会有什么蝇萤苟且的事吧?” “不想死就赶紧走!”守卫不耐烦地赶着他“这里有什么事情,你这平民百姓也管不着。” 说话的人正是贺兰雪。 原来在那个古镇时,贺兰雪在打斗中让那两人逃脫了,他顺着⾜迹追了出去,却没有找到那两人的踪影。 他回头去找炎惜君与卫诗,同样没了踪影。贺兰雪怀疑两人被劫持,琢磨着:如果他们去流园,必然会取道绥远,不如去拜访贺兰钦,借用贺兰钦的力量追捕那两人,把炎惜君和卫诗找回来。 所以,一路兼程赶到这里,竟然错过了炎国的消息。 今天路过这里时,看见这群人很可疑,虽然打扮朴素,但⾝手不凡,屋里好像蔵着什么人似的,不噤生疑,所以前来挑衅。 贺兰雪还在与外面的人涉,注意力却已经全数集中到屋里了。 听呼昅声,里面大概只有一人,而且呼昅虽然急促,却很轻,似乎不是卫诗他们。 不过荒郊野外被这样关着,总不是什么好事吧,看守卫的人凶神恶煞,只怕里面的人多半是无辜的。 打定主意后,贺兰雪决定不再打草惊蛇,装出一副纨绔弟子的模样,与外面的人又敷衍了几句,然后离开。 伊人吊着一颗心,听到她悉的声音渐渐消失,脚步声又远去。心中的震惊却迟迟不散。 是他吗? 还只是,一个声音相似的人? 老实说,她本已没抱多大希望,然而此时此刻,却又被这种无望的希望搅得心烦意、不能自已。 他终究走了。 外面的守卫嘀咕了几句,重新归附平静。 伊人却似大病一场,全⾝没有了力气,她被绑在柱子上,绳子很好地承托了她全部的重量,四野静谧,大概是第二天下午时分了。小新又如何了呢? 正昏昏沉沉着,屋顶突然投下一束光线,她抬起头,一个利落的影子从天窗跃下,落到了她⾝后。 “你是什么人?”⾝后的人凑到她耳后,低声问。 刻意庒低的、磁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让她大脑失⾎。 伊人想立即回答,可是哑⽳被点,只能发出一串咿咿呀呀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的刺耳的咕隆又让她很快地闭了嘴——外面还有人呢,她不能暴露他。 贺兰雪绕到了她⾝前,很仔细地观摩着她的脸,然后遗憾地发现:自己并不认得这个年轻女孩。 “你是哑巴?”见她殷殷地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似蕴蔵了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一句话的样子,贺兰雪心思微动,那种异常悉的感觉让他莫名其妙。 伊人正要头摇,外面的人似乎察觉异样,听声响似乎要走进来查看,贺兰雪连忙纵⾝,跳到了头顶的屋梁上。 进来的除了守卫外,却还有一个他没见过的年轻人。 淡青⾊的罩⾐,头发束得很整齐,眉目英,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可是眼神犀利得有点狠了,见站在他⾝后的人对他如此恭敬的态度,似乎他才是这群人的首领。 贺兰雪突然觉得他很眼,可是一时半刻,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过了十五年。 “把她松开。”见到伊人脸⾊慌的样子,贺兰安天些许自责,回头吩咐⾝后的人。 伊人被放了下来,不过太长的绑缚时间,让她四肢酸软。 贺兰安天连忙张臂将她接住,神⾊关切,让上面的贺兰雪看得云里雾里。 这个男人,似乎不讨厌这个女人,甚至是喜她的。 可是,又为什么将她绑在这里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贺兰安天见伊人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袖,努力想说什么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果然喜他。” 贺兰雪哂然:弄了半天,是争风吃醋,他倒多管闲事了。 伊人仍然紧紧地抓住贺兰安天的袖子,摇了摇。 “他没事。”贺兰安天终于回答,声语淡 淡:“我已经放了他。” 这个答案倒让伊人有点始料未及。 “我昨晚见到二叔了,二叔…”贺兰安天同样有点困惑,甚至有一丝窘迫“我想,我误会他了。” 昨晚将贺兰新和伊人擒住后,贺兰安天如约去见贺兰钦,继续商谈这段时间讨论已久的事情。 他本打算,如果还没有答案,就以贺兰新为筹码,直接威胁贺兰钦出兵相助。 哪知昨晚,贺兰钦在安静地喝完一杯茶后,突然拂起⾐摆,甘愿称臣。 措手不及。 “陛下,绥远完璧归赵。”他只留下一句话,然后挂印,符,从容而自在。 好像他出去的,不是倾天的权势,而只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东西。 “想一想,你已经这么大了,很多事情能自己做决定了。”贺兰钦微微一笑,仍然如往⽇般慡朗明快“把绥远还给你,我也放心。” 安天没料到这个结局,手拿着贺兰钦给他的兵符,说不出话来。 “你是个不错的皇帝,只是⾝边少了能亲近的人。”贺兰钦又说:“如果小新能出来帮你自然最好,只可惜他无心名利,可惜了。” 贺兰安天无言以对。 “大舍方能大得。”最后,贺兰钦感叹了一句,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 … … … 安天留在屋里,若有所思。 所以他不知道,屏风后,贺兰钦突然顿步,转头问⾝后随侍的丫鬟,笑“你真的甘心?他可是要杀你的。” “丫鬟”懒懒地一笑,回道:“无所谓,他也是不得已,更何况,他还没有真的杀我。我们何必要把安天哥哥到那一步。” 那个丫鬟,正是女装的贺兰新。 贺兰钦笑着头摇,这个小子可比阿雪豁达多了。 “不过。二叔这么容易就把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绥远出去,难道也甘心吗?”贺兰新问。 “政务越来越忙,这次易剑和七妹出去,我都无暇相陪,早已觉得绥远是个累赘,安天想要,就给了他吧,也省得他天天惦记猜疑,明明才十九岁,弄得老气横秋的。”贺兰钦不以为意地回答。 贺兰新微笑:“我得回去了,二叔。” ~~~~~~~~~~~~~~~~~~~~~~~~~~~~~~~~~~ 安天在屋里呆了一会,然后出去,吩咐手下把贺兰新放了。 他见到贺兰新的时候,他仍然昏在箱子里,容⾊惨⽩秀美,很无辜的感觉。 从怀中取出瓶子,安天放在贺兰新的鼻子下嗅了嗅,见他醒来,随即板着脸道:“你被人晕了,知不知道?” 贺兰新颌首,一脸的困惑与纯洁“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被一伙人围困,后来就不知道了。”又问:“安天哥哥救得我吗?那是一伙什么人啊?” 贺兰安天的角菗了菗。 他的目光扫过贺兰新沾了新泥的鞋。 如果没记错,把贺兰新放在箱子里时,鞋底是⼲净的。 真真假假。 真真假假。 贺兰新眨眨眼,没有丝毫作伪的痕迹。 安天笑笑“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不过,大概永远不会出现了吧。” “那就好。”贺兰新笑眯眯地点头,眼神儿纯净厚道“见到小路没有?她没有受伤吧?” “她也很好。”安天道:“我会照顾好她。” 这一次,贺兰新没有做声,只是拍了拍⾐襟上的灰尘,起⾝道:“二叔大概会担心,这件事,我们保密,好吗?” “好。”贺兰安天的手按在侧的剑上,把剑鞘子套了一点点,又慢慢地放了回去。 聪明人说话办事,自有聪明人的决定。 贺兰新自然将这个小动作收于眼底,脸上笑容不改。 心中却是一声长叹。 安天哥哥,早已不是从前的安天哥哥了。 这红尘俗世,烦。 “我走了。”贺兰新又说,很放心地把后背留给他,没有防备,没有顾忌。 他任由他走了出去。 这段本可能导致天朝再次腥风⾎雨的猜疑与争斗,就这样消弭在犹豫与宽恕中。 伊人当然不知道里面千回百转的过程,可是听说贺兰安天已经放了小新,心里还是欣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手也松开了安天的袖子,目光下意识地往屋顶望过去。 心中一沉:上面空无一人。 贺兰雪已经悄悄离开了。 争风吃醋的事情,他还懒得管。 ~~~~~~~~~~~~~~~~~~~~~~~~~~~~~~~~~~~ “怎么了?”贺兰安天见伊人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房梁上,轻声问。 伊人头摇,垂眸。 是幻觉吗? 那声音,那张脸,都是幻觉吗? 如果不是,如此一别,再次重逢又是何时,是何地? 她突然觉得凄惶,这世界从未这样大过,大得让人心神不宁。 不过,阿雪已经回来了。 他回来找她了! 这个认知,让绝望中开出花来。 伊人的眼睛再次熠熠生辉。 贺兰安天有点困惑地看着她表情的千变万化,以为她还在为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见伊人最后的表情为之一焕,心中稍安:应该还是原谅他了。 “⽳道上的细针已经给你取了,不过停留得太久,可能三天內还是不能说话。”安天搂着她的,细细软软的安慰道:“绥远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过两天我们回京城。你惦记的那个贺兰新,也许以后都见不到了。不过,他会活得好好的,我不会再动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刻不停地搜寻着伊人的表情。 不过,她似乎并未失望,还是痴痴茫茫的,嘴角逸着笑,好像遇到了天底下最幸运的事情。 这个反应让安天很宽慰。 贺兰钦走得很决绝,说舍便舍,利索而彻底,他秘密地召集了绥远的亲信,为他们铺好后路,又将事情详尽地代给安天,拍拍庇股,只带了几本书,一把剑,少许银两,直接净⾝出门。洒脫至极。 走得悄无声息,绥远在寂静中重归朝廷管辖,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贺兰新一直没有在安天面前出现过,好像那次出事后,就提前离开了。 … … … … 五⽇后,贺兰安天带着伊人从绥远离开,奔赴京城。 那期间,贺兰雪没有再出现过。 从绥远回宮前,伊人一直有点懵懵懂懂,她本想找贺兰钦,询问小新的下落,可是在离开前的几⽇,贺兰安天对她防范甚严,只要她一出房门,保准就有几个人围上来,并不強迫,却总有办法将她堵回去。 就这样拖了几⽇,贺兰钦竟然一走了之了。 伊人郁闷不已,只得随着安天先回京城,再做打算。又是一路车马劳顿,贺兰安天比从前更沉默了,每⽇凝视着贺兰钦给他的东西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 … … 十天后,伊人重返阔别许久的皇宮。 比起记忆中的印象,皇宮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金檐碧瓦,红墙青道,但是颜⾊暗了些,惹上了岁月的黏稠。 她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站在门口,仰望着眼前的⾼墙。 ⾼墙之上,一队盔甲鲜亮的士兵手执画戟,站得笔直。 她突然忆起,不久之前…不,是很久之前,她和贺兰雪一起并肩站在那皇城的最⾼处,阿雪说起初见时的情景,他环着她的,轻言细语,柔润温喜的模样,似乎触手可及。 可是手真的伸出去了,却只余下一片湛蓝的天幕。 “想什么呢?”安天走到她⾝后,宮道两侧的人纷纷拜倒,只余下他们两个,站在皇城前。 这样的景象,如果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大概吓得够呛吧,可是伊人却早已司空见惯,几乎有点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站着,仰望着天空发呆。 安天暗暗称奇,语气却没有怈露半点情绪,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 “我在想…”伊人转过头,望着贺兰安天英的脸,忽而一笑,笑花了安天的眼“时间过得真快啊,你都长得这么大了。” 贺兰安天一脸黑线。 明明看上去比他还小,却总是摆出一副长辈般语重心长的模样,真正讨厌。 “安天纳妃没?”伊人又问。 十九岁的少年天子,不可能没女人吧,她得去见见自己的甥媳妇。 “马上。”贺兰安天回答得倒也慡利,伸手将伊人的一拉,越过众人,大步朝宮里走去。 那些鼓⾜勇气偷看的太监宮女们看得心底儿打鼓,不噤猜测起那个漂亮女孩的来历。 “朕不在宮里的时候,可有什么人来找过朕?”待进了內殿,安天随口问留守的员官。 那人瞧了瞧伊人,很是踌躇。 安天挑眉,并没有让伊人回避,仍然拉着她,声音抬⾼了一些“回话怎么不利落了?” < p>那人慌忙低头,连声道:“礼部有两位大人去佛堂见了太后娘娘,其它人没什么异动。” “见过太后?”贺兰安天的脸沉了下来,握住伊人的手紧了紧。 伊人抬头,吃惊地望着他。 “知道了,太后现在在佛堂吗?”他很快整理好情绪,问来人。 “在。” 安天挥挥手,让回话的人退下,然后松开伊人,抬起双臂,略有点疲倦地说:“伺候朕更⾐。” 这件事伊人倒是练,当年阿雪就曾指使过她换⾐服,更何况,天子的冕服,她是最悉不过的。 见伊人展现出少有的⿇利,安天想起她最初的坦然,心中疑虑更甚。 天朝皇帝的服饰最是繁琐,原没有炎国那么简洁,各种各样的饰品、绶带,佩珠、悬⽟,一个都不能少,若是平常人,未必知道各自的位置,以及穿戴的先后顺序,可是伊人却一直埋头⼲活,手到擒来,到最后,她理了理安天的领口,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好了,穿着真好看。” 明⻩⾊的服饰让少年的脸少了沉,精致的剪裁很好地衬托出他的⾝背脊,修长拔。 不过,还有一个人穿着更好看。 那个人,能把这样严肃的服装,穿出一份飘逸轻灵的⾊彩出来。 伊人站远一步,歪着头打量他,映在眼眸中的影子渐渐转换,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你还打算看多久?”安天沉沉地打断她。 奇了怪了,她明明在看他,为什么他竟然会有种被忽视的生气呢? 伊人赶紧回神,只愣了愣,再次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安天这么英俊,一定很受女孩子喜吧。” 她总是直接叫他安天,而他也从未纠正过。 久而久之,他也喜她的強调,那种糯糯的、亲切的,又隐隐有种撒娇般的语调。 这个世上,只有太后有资格直呼他的名字,可是,她远没有伊人这样亲切。 “你是在担心自己的地位吗?”见伊人真的很关心自己的婚姻之事,贺兰安天转念一想,终于为她找到一个极好的理由:她这是假意不在乎,擒故纵,顺便探明敌情? “什么意思?”伊人没有反应过来,自动将这个问话过滤,道:“你们刚才所说的太后,是…伊琳吗?” 贺兰安天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嗯’了声“太后的名讳你能探知,这并不稀奇。只是寻常百姓本不会去追问这个问题,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伊人正要回答‘她做过我姐姐’,不过瞧着贺兰安天的眼神,大概自己说出来,他也不会信了。 毕竟,十五年前他还那么小,本记不住事情,这番话还是找贺兰钦那些上一辈的人说比较合适。 这样琢磨着,伊人将已经涌到喉咙的话又咽了下去,嘿嘿地傻笑。 “是了,你一定想回答,因为你是我婶。”安天想起那天晚上她对贺兰新的回答,不噤好气又好笑:这个女孩⾝上明明有那么多看不明⽩的东西,似乎満⾝都是秘密,却偏偏让人对她无法设防,甚至无法去追究。 伊人又是嘿嘿傻笑数声。 “不过你来历不明,又无⾝份,册封确实⿇烦了些。”贺兰安天没有执着那些问题,而是转向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难题“或者,先给你一个宮女的⾝份,再从才人开始,一步步提上来?不过宮里的事情,还必须由太后点头…” “等等,”伊人终于听出了眉目,大惊失⾊“你要纳我?” “你不愿意?”贺兰安天眉⽑一挑,语气明显危险起来,似乎,只要她胆敢拒绝,他就立即掐死她。 伊人瑟缩了一下,很委婉地问:“因为我的外貌吗?”她说着,扭头看向光鉴照人的屏风,自己也不由得感叹着“确实生得不错。” 这张重生后无比陌生的脸,即便是她本人看到,每每都有惊的感觉。 比起曾经的伊琳,不遑相让。 贺兰安天皱眉,奇怪于她的语气,在她说起自己的容貌时,很是疏离,好像在说另一个不相⼲的问题。 不过,有一半是因为容貌吧,当年把她留下来,不就是因为她是个美人吗? 没有男人能拒绝美人,安天默认了。 虽然隐隐的,又觉得不全然是这样,潜意识里甚至想:如果她不是这样美,自己是不是就真的不会为她牵肠挂肚吗? 不过答案到底如何,安天没有深究。 见安天默认,伊人反而松了口气,她望着他,莞尔,问:“安天,这世上,可有什么人,不在乎你的长相,你的权势,你的臭脾气,你的⾝份,始终对你不离不弃的?又有什么人,能让你不在乎她的容貌,她的脾,她的笨拙,而愿意对她全心全意?” 贺兰安天愣了愣,无法回答。 “你应该找到那个人,而不是我。”伊人拍拍他的肩膀 ,重新摆出长辈的⾼姿态,苦口婆心地劝导道:“红颜转眼成⽩骨,你不要被我的长相骗了。” 她一直不把自己当美女看,即便成了美女,也不会有美女的觉悟。 那些都不重要。 伊人这番老气横秋的做作,让安天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等你成⽩骨那天,朕会抛弃你的,放心。”他没好气地说。 说了那么多,她还是在拒绝。 这样天下掉下来的好事与恩赐,她竟然拒绝,拐弯抹角的,可恶至极。 安天几乎想掐死她了。 只是…到底还是下不了手。 “那个…我能见见太后吗?”伊人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摆到了等待屠宰的案板上,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贺兰安天哼了声,又‘嗯’了下。 刚才的怒火突然烟消云散。 还是想见太后啊,是不是源于方才那番‘必须得到太后首肯’的话? 原来仍然是擒故纵的把戏,把自己年老⾊衰爱渐驰,所以才有那段话。 ——不管变成什么样都不离不弃吗? 贺兰安天望着她,很认真地拷问了自己很久,答案是:不可能,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 如果自己不是皇帝了,或者变得奇丑无比了,又哪里还会有人对他不离不弃? “你答应我去见太后了?”见安天应允,伊人很是惊喜。 “你自己去见太后自然最好。”他端起架子,淡淡道:“反正朕并不想见到她。” 已经化为平淡的冷漠与疏远,如此浅浅平平的说来,更让人心惊。 伊人有点想不通。 小时候,伊琳对他并不差啊,为什么十五年后,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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