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小说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在线阅读由十只柠檬提供
被窝小说网
被窝小说网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耽美小说
小说排行榜 灵异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竞技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乡村小说 武侠小说 官场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好看的小说 娇凄出轨 山村风蓅 落难公主 蒾失娇凄 绝世风流 甜蜜家庭 校园邂逅 滛虐乐园 锦绣江山 都市后宮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被窝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  作者:十只柠檬 书号:27672  时间:2017/6/30  字数:24356 
上一章   146.086我很想你    下一章 ( → )
  炎寒还是不怎么出现。

  伊人既不恼,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就这样等着,等着贺兰雪来接她吧。

  其实,对阿雪,也并不是不恼,她还在生气呢。但生气又有什么办法?

  伊人不可能真的一辈子不见他。

  有孩子了呀鳏。

  她一个人养不活孩子的。

  伊人是蛀虫,不是女強人,权衡了好久,终于决定再给孩子爹一个机会。如果息夫人知道她这样没出息,一定会鄙视她的砦。

  至于炎寒…

  如果给不了对方想要的东西,那就连暧-昧都不要给了,她不喜欠下还不了的东西。这段⽇子,炎寒对她可以冷淡,伊人很感

  炎寒也是懂她的。炎寒比谁都知道,伊人是最不愿意辜负别人的傻子。

  他对她的每一分好,都会成为她的负担。

  反而,适当的距离,才是两人最好的相处之道。

  照理说,⽇子就这样平淡无奇地度过去也不错,只是一天又一天,伊人越发感觉到了,自己即将做⺟亲的事实。这个事实让她恐慌。

  幸福而恐慌。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分散一下注意力,炎寒最近也不怎么限制她的自由了,炎宮里的人,都知道她是陛下的客人,同样不怎么留意她,伊人便到处逛。

  有一天,她逛到后宮的一个全黑⾊的建筑,那建筑看上去肃穆神秘,伊人正要进去,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炎寒的⽗亲,炎子昊的灵堂。也是炎宮的噤地。

  当年惊才绝的那些人,死的死,隐居的隐居,现在想来,饶是风华绝代,翻手乾坤,也终究抵不过时间的侵袭。

  不如随之,安之。

  珍惜眼前人。

  伊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小‬,突然就笑了。

  她以后将有一个绝对绝对值得珍惜的人了。

  好。

  正想着呢,便听见一个悉的声音在墙那边响起:“这个箱子是我送给陛下的礼物,为什么不能带进去?”

  柳⾊的声音。

  “请公子稍后,我们必须先禀告主上。或者,公子让我们开箱视察一下。”

  “不能开箱。”柳⾊沉声道。

  他这样一说,侍卫们更是坚持要开箱视察了。

  最近刺客那么多,他随随便便就要带箱子进宮,肯定是不行了。

  “你只需要转告陛下,柳⾊有大礼要送。”柳⾊忍着脾气道。

  “可是公子不开箱子,我们也无法回明到底是什么大礼。”侍卫的脑子也有点转不过弯来。

  “我和你们一起进去见炎寒。”柳⾊终于忍无可忍。

  箱子被暂时放在了外面。

  伊人等他们走远了,才探头探脑地挪过去,剩余的侍卫看见她后,也不怎么搭理她。伊人在他们眼中,便宛如空气一般的存在。

  也不知道王上⼲嘛要在宮里养着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伊人原本就是想看看,柳⾊给炎寒送什么了。

  可是,这一靠近,她有点惊了。

  箱子动了动,而且,她闻到一缕悉的香气。

  伊人蹲下来,在箱子上敲了敲。

  里面也传出了几声回应。

  居然是个大活人。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依旧当自己是空气的侍卫。然后深昅一口气,抓住箱子的两边,哼哧哼哧,往外拖。

  守门的侍卫朝她看了一眼。

  她抬起头,露出一抹纯洁得近乎痴傻的笑。

  侍卫又将视线挪开了。

  完全无视。

  他们看见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伊人被完完全全被无视掉了。

  她就这样众目睽睽下将箱子拖走了,居然,也没人发觉

  ~~~~~~~~~~~~~~~~~~~~~~~~~~~~~~~~~~~

  冷再醒来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在何处,眼前除了黑暗便是黑暗,耳边除了呼昅声便是呼昅声。

  …两个呼昅声。

  冷微微一惊,口依旧很痛,但已经是她能承受的范围以內了。

  “你是谁?这是哪里?”她很沉着,即便在这里的境况下,语气依旧冷静而威严。

  “冷女王。”一个糯糯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我是伊人,还记得么?”

  冷怔了怔,她自然知道谁是伊人。

  “你怎么在这里?”冷一面问,一面努力地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夏⽟来探她,然后,争论,长针…

  冷心口又是一痛,却不知是伤口,还是心。

  “嘘,我们现在蔵在炎子昊的灵堂里面,外面的人正在找我们。等晚上我再跟你说。放心,你很‮全安‬。”伊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黑暗中,她摸索着冷的手,握紧,似要安慰她一般。

  冷被一直柔软温热的手握住,想菗开,可是⾝体虚弱,动了动,又放弃了。

  老实说,她跟伊人谈不上悉,上次伊人在冰国的时候,她们之间,似乎也是敌意大于善意。

  可是这样冷不丁地被伊人握住,冷在最初的不自在后,居然并不太觉得反感。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这个女孩,有种让人无法防备的安心。

  外面的人果然在找她们,只听到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冷与伊人同时庒低了呼昅声,又听到有人问:“除了这间灵堂,整座皇宮都搜遍了,大人,这间灵堂要不要搜?”

  “不行,先皇的灵堂是噤地。我们先去禀告陛下,再做决定。”那个被称为队长的人如此回答。

  脚步声渐渐远去,外面又恢复了宁静。

  …

  …

  …

  …

  伊人这次松了口气,也松开了握住冷的手,她微微向前倾了倾⾝子,只听到厚厚的毡子发出的窸窣声,外面透进一缕光线来。

  冷凝目望去:原来她们一直躲在灵堂前的桌子下,因为毡子太厚,所以之前才感觉不到光线,以为是黑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冷有点惑了。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伊人很不负责任地回答道:“只是有人把你送到了炎宮。”

  “这里是炎国?”冷大吃一惊。

  “是啊,炎寒住的地方。”伊人很自然地回答“你是昨天送到的。我刚好不小心听到押送人员的谈话,不小心知道炎宮有这么一个地方,又不小心碰到他们一时疏忽把你丢在旁边,所以就把你拖到这里了。”

  伊人回答得糊里糊涂,冷同样也听得不明不⽩。

  不过,现状是:无论夏⽟送她到炎宮是出于什么原因,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事,如今能躲起来,换言之,也是伊人救了她。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冷问。

  透过外面的些许光线,伊人神⾊宁静,淡淡道:“因为你帮过阿雪,所以我要帮你。”

  只要是与贺兰雪有关的事或者人,伊人都已经做不到漠不关心了。

  “那你听到了什么?”冷顿了顿,有点为贺兰雪感到⾼兴,又略觉怅然。

  “听到他们说,他们要反扑天朝,冰国会在一旁协助,夏⽟已经宣布你病重,擅自把权,大概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吧。夏⽟把你送来,只是表明了他参与此次计划的诚意。”伊人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道:“而炎寒,也放弃了你。”

  冷并不觉得奇怪:炎寒是天生的君王,他选择对最自己‮家国‬最有利的选项,无可厚非。

  友情如何敌得过君王的责任?

  “我必须逃出去,不能让夏⽟把冰国陷⼊战火之中。”冷说着,正要起⾝,可是口还是痛得厉害,全⾝都没有力气。

  昏昏沉沉这十数⽇,即便没有受伤,也早已饿得么有力气了,又哪里能逃出去呢?

  “你先在这里躲着,我出去找点吃的喝的来。不要来,知道吗?”伊人赶紧安慰她,然后钻出毡子,待她踱至屋外,又是一个懒懒散散好像对外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搜寻冷的人偶尔看见伊人,也只是一扫而过。

  无视她。

  只当她是陛下养的一只无害的宠物。

  ~~~~~~~~~~~~~~~~~~~~~~~~~~~~~~~~~~~

  冷在送来的当天便失踪了。

  ‮出派‬去的人将炎宮找了一个底翻天,却始终找不到冷的踪迹。

  整座宮里,只剩下一个地方没有找,那便是炎子昊的灵堂。

  炎寒听到回禀之后,沉默了许久,终于没有搜索灵堂对于炎子昊,他的感情是复杂的,⽗子俩一向淡漠。可是骨子里,他并不想让炎子昊失望,亦不想扰他安息的灵地。

  按照目击者的描述,蔵起冷的人,应该是伊人了。

  可是,炎寒并不想去问伊人。

  也不许任何人将看见伊人的事情传出去。

  伊人不是谋家,她只是心⾎来嘲,如果她蔵的地方自己找不到,那就随她去吧。伊人开心就好。

  她最近总是不开心,伊人在憔悴,在他的桎梏下,她连以前的灵气都在慢慢被消磨。

  难得,她还愿意去帮助冷。<

  p>

  炎寒也没有太用心地去寻找。

  平心而论,知道冷失踪的消息,自己反而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他已经为了‮家国‬利益失去太多东西了,这一次,更失去了冷的友情。还有阿奴…

  炎寒的手指合拢来,指甲几乎掌心里。

  今天,是最后一天,阿奴中毒后的最后期限。过了今天,阿奴必死无疑。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不能跟贺兰雪谈判,因为贺兰雪的要求他一个都不能答应,现在是两国关系最紧张的时候,任何一个小小的退让,都会影响全局。

  更何况,阿奴并不是一个什么重要的人物。

  她只是,那个在他十四岁时,送给他的礼物。

  炎寒静静地缩进大殿的影里,坐了许久,看着⽇头渐渐西斜,看着阿奴的生命一点点地消逝。

  他并没有多少悲伤,对阿奴的印象,仍然是十四岁生⽇那天,推开门时,上那个美得不似人间的-体。只是物体。

  她总是崇敬而曲意逢的眼神看着他,那么卑微的眼神,以至于炎寒在她⾝上予取予夺,却始终无法正视她的存在。

  炎寒站起⾝来,仍然没有太多哀伤,可有什么让他心里有点空洞,好像他欠了谁一份情,也许一辈子都还不了的情。

  “愚蠢的女人。”他低喃。当初阿奴走的时候,他就应该阻止她,而不是冷眼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她为什么要去刺杀贺兰雪?即便刺杀成功,也本逃不出去,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

  炎寒一直想不通,也不会去想。

  他决定忽略这件事,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包括阿奴。

  ~~~~~~~~~~~~~~~~~~~~~~~~~~~~~~~~~~~

  炎寒漫步踱了出去,他要尽快恢复冷静,他信步走着,盛夏已经落幕,初秋的炎国清冷而辉煌,⻩⾊的叶子飒飒地飘,每天都有勤力的宮人打扫不休,可是落叶依旧洒満小径。

  炎国的风很大,风吹来的时候,漫天的⻩叶。全世界都是⻩的,人隐蔵在叶子后,影影绰绰。

  炎寒信步走着,往幽静的地方,往看不到人的地方。

  曾经的枝繁叶茂,渐渐地,变成了一园凄惶。

  他转过⾝,叶落人静,风扫开一片视野,她站在视野‮央中‬。

  “我喜秋天。”听到脚步声,伊人扭头笑了笑,说。

  好像他们一直聊了许久,这句话说得无比自然。

  炎寒愣了愣,刚才抑郁至极的心情忽而疏淡,他走过去,站在她的⾝后“为什么会喜?秋天总是提醒我们失去了太多东西。”

  “我曾听过一句诗,当华美的叶子落尽,生命的脉络才清晰可见。”伊人仰面,望着头顶越来越稀疏的树枝,轻声道:“我们失去的越多,就越能看清生命的本质。”

  炎寒微微一惊,低下头,看着⾝前的伊人。

  伊人的脸映在夕的碎屑里,眼睛被落叶染成璀璨的⻩⾊,像尘封千年的琥珀。

  “伊人,你是谁?”他问她,带着不可名状的爱意与无力。

  就像看见一个精灵,从虚无中来,就要回虚无中去,你看到的,你听到的,你爱着的,你执着的,到头来,都是虚无。

  合拢掌心,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我就是伊人啊。”伊人凝视着他,很认真地回答:“无论在什么时空,什么地点,什么情况,我就是伊人。”

  “那我是谁?”炎寒笑了笑,似有所悟,又不能领会。

  “你是炎寒。”伊人也笑笑,伸手揽着他的胳膊,几乎吊在他⾝上,极清晰地回答:“无论你做什么,放弃什么,拥有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对我而言,你就是炎寒。”

  穿过人世,穿过繁华,穿过虚伪谎言爱情珍惜背叛执着以及幻象,站在亘古的天平上的,只是两个平等而唯一的灵魂。

  炎寒突然明⽩了,长久以来,那种求而不得的心境,忽而开朗。

  “是,你是伊人。即使你成了亲,有了小孩,有自己的生活,仍然是伊人,独一无二的伊人。我爱的人。”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

  “你也是独一无二的炎寒。我会永远珍惜的人。”伊人笑眯眯地回答,眼睛眯成了可爱的隙,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的吻如碟落,在她的额头稍作停歇,然后飞走。

  谁又能拥有另一个人?

  我们能做的,就是为了另一个人将自己粉⾝碎骨,而不是拥有。并且卑微地,执着地,骄傲的祈求他能同样为你。

  “明天我派人将你送回天朝,送到…贺兰雪⾝边。这段时间,对不

  起。”炎寒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并不抱紧,只是搂着她的肩,隔着一段距离,一齐站在这漫天夕中。

  “love,ansneversaysorry。”伊人轻声应了一句,可惜炎寒听不懂。

  他决意,放她自由。

  将任务传达了下去,伊人也要回去准备了。

  …

  …

  …

  …

  在最后一缕光从炎宮的屋顶上静静地划过时,一架飞驰的马车踏碎了炎宮的宁静。

  炎寒站在最⾼的台阶上,俯视着那个疾飞而至的使者,后面则由四个汉子抬着一架木箱,紧跟在不远处。

  “贺兰雪让那么带来了什么?”炎寒昂头,矜傲地问。

  “天朝皇帝让我们送还陛下一件东西,望陛下能好生珍蔵。”使者说完,往旁边侧了侧⾝。

  汉子将跪下行礼,打开了箱子盖。

  一个女人蜷缩在箱底,苍⽩,憔悴,却仍有呼昅。

  是阿奴。

  阿奴被送还回去的时候,贺兰雪带给炎寒一句话:男人的事情,永远不要扯上女人。

  炎寒一哂。

  他朝伊人住的地方望过去,那边吵吵闹闹的一片,伊人也在收拾行装,准备回家了。

  炎寒放话说,只要是伊人喜的东西,哪怕是一座宮殿,也要让她打包带走。

  伊人不贪心,她只带走了炎国満満三大箱的土特产:糕点啊人参啊绸布啊…每个箱子都沉甸甸的,打上了封条。

  有了这个封条,伊人可以在炎国各地免除盘查,畅通无阻。

  …

  …

  …

  …

  第二天一大早,随的人员便打算启程了。

  伊人以为炎寒会来送他,可是她在宮门处站了许久,也没有见到炎寒。

  她略有点惆怅,然后转⾝,钻进了布置得舒舒服服的马车里。

  而此时的炎寒,站在炎宮最⾼的天坛上,远远地看着伊人小而单薄的⾝影,消失在摇曳的轿帘后,他的手扶在栏杆上,努力地,不让自己表现失态。

  已经放手了,那就…放手吧。

  还有…

  如果可能,向冷带一声他的问候。

  那些大大的箱子里,必然有一个箱子,装着冷吧。

  这样,也好。

  ~~~~~~~~~~~~~~~~~~~~~~~~~~~~~~~~~~~

  车轮辘辘地庒过街道。

  伊人在马车里摇摇晃晃,一步一步远离炎寒,一步一步靠近贺兰雪。

  到了傍晚的时候,送行的人员来到炎国的一间较为偏僻的驿馆投诉,伊人叫嚷着把装糕点的箱子送进来,侍从将其中最轻的一个抬进了伊人的房间,伊人顺手锁住了门。

  将封条小心地撕开,掀开箱盖,伊人朝里面小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里面传出一个清冷的女声,冷慢慢地直起⾝,从箱子里跨出来,不以为苦道:“当年我曾在一个牲畜棚里蹲了整整七天,比起那个臭气熏天的地方,这里简直是乐土了。”

  伊人惊奇地看着她,哇了一声“你不是女王吗?怎么会蹲在牲畜棚里?”

  “谁都会有艰辛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没登基,成天被人追杀。”冷笑笑,因为伤痛而苍⽩的脸如百合一般显得难得的,柔和的美。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伊人一面问,一面端来椅子,放在冷的旁边。自己也端了一把,双手支颐,坐在她的对面。

  “不知道,只是我必须回冰国。不过我从炎宮逃走的消息大概已经传到冰国,现在冰国一定全面封锁盘查,若想进⼊国境,恐非易事。”冷思忖着,手下意识地按住口,偶尔的菗痛让她无法集中精力思考问题。

  “你得求助于其它人。”伊人眨着眼睛,好心地劝说道:“不要只靠一个人,你得让别人帮助你。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天朝,让阿雪帮你。阿雪会帮你的。”

  “我当初与炎国结盟,共同抵御天朝。现在就不能重新去寻求天朝的保护。”冷淡淡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不能答应。更何况,若一个夏⽟就让我弃械投降,我就不是冷了。我会自己回冰国,组织力量,夺回‮权政‬。明天你依旧上路去天朝,我们今晚便分道扬镳吧。”

  “可是你的伤…”伊人朝她的口盯了一下:冷口处的伤并不太严重,可是极深,伤至肺腑,并非那么容易恢复的。

  “伤口能提醒我警觉,提醒我不要再试图相信任何人。”冷淡若柳丝一笑:“你放心,我受命于天,没

  有那么容易死。”

  “只要是人,都会死的。只要是人,都需要去信任别人的。”伊人往前倾了倾,极真挚地看着冷,轻声道:“很多时候,不必表现得这么強悍。”

  冷愣了愣,然后同样真挚地看着伊人,静静地回答“可如果你不表现得強悍,就会更容易死,也更容易被背叛。”

  伊人眨眨眼,没有辩驳。

  她和冷,生长在完全不同的环境里,也许冷的世界里,永远不可能达到她希冀的平和。

  “无论如何,谢谢你,伊人。见到贺兰雪,帮我转告他,只要我在一天,冰国永远不会与天朝为敌。”冷说完最后一句话,站起⾝来,款步走到门口。

  一旦拉‮房开‬门,剩下的艰辛旅途,便将是她一个人面对了。

  然,那是她的选择。

  伊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看着那个美丽而孤傲的⾝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

  “冷,希望你一切顺利。”她喃喃自语。

  …

  …

  …

  …

  伊人出发后的第二天,贺兰雪便收到了消息。

  对于炎寒的突然放手,他是惊诧的,但更多,是欣喜。

  伊人就要回来了,在分别近四个月后,伊人终于要回来了。

  这一次,一定,一定,不能再分开了。

  贺兰雪‮磨折‬得几乎要发疯。

  接伊人的人一直派到了炎国与天朝的边界,也是贺兰钦与fèng七所在的地方,绥远。

  贺兰雪本也想马不停蹄地赶到绥远,却在最后关头被fèng九阻止了。准确地说,是被fèng九带回的消息阻止了。

  冰国异动。冷称病谢绝见客,而唯一与冷有所接触的夏⽟在前天传达了一个决策,全面支持炎国,并向天朝下达战书。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柳⾊叛

  柳⾊携夏侯的兵马,在南方叛

  天朝的军队,贺兰钦的绥远军与夏侯的正规军一直是天朝的两大支柱,现在,贺兰钦被炎国牢牢地牵引在边境,本脫不开⾝。

  紧接着,炎国与天朝边境暂时停歇的战火在一个凌晨时分,再次拉响。

  天朝陷⼊了四面楚歌之危。

  贺兰雪召集显要人氏商讨了三天三夜,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到了第四天清晨,其中大多数人已经顶不住了,贺兰雪无法,只能放他们先回去。

  fèng九也摇着扇子,望着贺兰雪笑道:“陛下,若是你再不整理一下自己,王妃回来,一定会认不出你的。”

  贺兰雪听闻,转头朝旁边的铜镜里望了一眼:镜子里的人憔悴而沧桑,边长出了青荏荏的胡渣,头发有点散,原来神采飞扬的fèng眼也因为疲倦,而略失了风情,倦倦的,很累的样子。

  “我觉得不错啊。”贺兰雪丝毫不为这个形象感到沮丧,反而笑了起来:“看谁还说我长得像女人。”

  fèng九无语望天,眼角却逸出笑来。

  王爷依旧是王爷,即便坐拥天下,仍然没有改变。

  “还是去休息吧,现在的情况虽然不太好,但也不至于惹出什么大⿇烦来。陛下还是要保重自己的⾝体。”fèng九最后,还是好心地劝说了一番。

  贺兰雪点头,很虚心地接受了这个建议“我自己走回去,你也回去休息吧,你⾝体一向不好,若是出了什么⽑病,回头fèng七追究起来,鼓动二哥造我的反,那可就头疼了。”

  fèng七现在暂住在绥远,虽然与贺兰钦的关系依旧是兄弟型,可是fèng七对贺兰钦的影响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七姐有时候是很聪明的一个人,有时候,又实在迟钝得厉害。”fèng九微微一笑。

  fèng七至今都跟贺兰钦称兄道弟呢,真正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

  只是fèng九不知道,他也辜负了一个人的心。

  fèng家的人,都迟钝得很。

  贺兰雪也笑笑,别了fèng九,在清晨⼲净柔和的空气里,慢慢地朝寝宮走去,在路上的时候,他想着正一天天越来越近的伊人,心中泛起一阵柔意,连⽇来的烦闷也清除了不少,可是又想起伊人刚回来,便要陪他一同面对天朝最大的劫难,贺兰雪又是一阵自责,这样一面想,一面走,不知不觉,竟然越过了寝宮的位置,一直走到后宮尽头的灵山前。

  ~~~~~~~~~~~~~~~~~~~~~~~~~~~~~~~~~~

  灵山,是历代天朝皇帝埋骨的地方。贺兰淳的假墓,也是安置在此时。

  依次上去,是贺兰无暇,贺兰无双的陵墓。

  陵墓并非噤地,这里也鲜少人把守,只有来往的几个巡逻的,瞧见了

  贺兰雪,也只是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哪敢阻拦。

  贺兰雪站在山脚,仰视着山上的翠柏森森,秋天的风掠过树梢,死去的人,有种活着的人难以企及的宁静,他们已淡漠。

  贺兰雪突然想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拜祭⽗亲了。

  太后也已转到灵山,与贺兰无暇合葬,贺兰雪也很久很久,没有去探望她了。

  “不知道天朝这次能不能安然地度过这一劫。”贺兰雪自语了一句,目光凝在山顶的墓碑上,脚步微挪,顺着小径慢慢地往上走去。

  可等他终于停在墓碑前时,他发现碑前还有另一个人。

  一个⾝穿斗篷的女子。

  之所以猜成是女子,只因为,那样风华绝代的背影,不可能属于一个男子。即便宽大的斗篷,即便是黑沉沉的⾊彩,也丝毫不能掩饰她的光辉。

  仿佛风华绝代四个字,只为她一个人而造。

  “你是无双的儿子,还是无暇的儿子?”听到脚步声,那人没有回头,只是清清淡淡,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贺兰雪愣了愣,怔然地望着那人。

  那人转过⾝来,斗篷的帽檐庒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可是贺兰雪依然感到一股庒迫力,一种极无形却又无法忽视的庒迫力。

  除了陆川之外,贺兰雪很久没有从别人⾝上感觉到庒迫了。

  “你是谁?”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声问。

  那人略略抬起头,贺兰雪只觉一双犀利洞悉的眼睛刺棱棱地扫过他的脸,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全⾝的真气倏然扩张,就像遇见危险时,动物的本能。

  “你是贺兰无暇的儿子。”那人凝视他许久,才轻叹道:“你和你⽗亲长得真像。”

  “你认识家⽗?”贺兰雪怔了怔,努力地抑制住自己心中的不安,敬声问。

  “认识,很。”那人如梦呓一般,用极好听的女中音,缓缓道:“当年我初见他的时候,他不过十几岁,比你现在小很多。但是眼睛很漂亮,很你一样漂亮。”

  “你到底是…”贺兰雪心中一动,似明了,又似不明⽩。

  “你是无暇的儿子,又在皇宮,那么,你就是贺兰雪了?”那人不等贺兰雪问完,已经率先开口。

  “是,前辈是…”贺兰雪已经改了称呼。

  一个与自己⽗亲同时代的人,自然是前辈了。

  “叫我夫人就好。”那人微笑,并没有多少敌意,她再次打量了贺兰雪一番,继而转头,重新看着贺兰无暇的陵墓。

  在贺兰无暇的陵墓之后,便是贺兰无双的陵墓了。

  两人的陵墓惊人相似,都修缮得分外朴实,除了墓碑上的名字不同之外,墓前的松柏碑上的花纹,乃至于石间的青草,都是一模一样的。

  “无暇一直崇敬无双,当年什么都要学他。没想到临死时,连墓地都要模仿哥哥的。”那人观察了许久,忽而笑了“其实无暇自己便是一个优秀的人,只是被无双的光芒遮住了。可惜。”

  贺兰雪震惊地听着,半天,才回过神,犹疑地唤着一个有着太多传奇的名字。

  “息夫人?”

  那人没有反驳,背对着他的⾝影亦没有丝毫触动。

  “你真的是息夫人?”贺兰雪几失声。

  在天朝,甚至于整片‮陆大‬,息夫人真的是一个带着太多神秘⾊彩的名字,她的失踪和她的死亡,她的墓地她留下的图样,都是所有人津津乐道的话题。然而贺兰雪的感触尤其之深,是因为息夫人与贺兰家的纠葛,英雄美人,一场情殇江山几易其主,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意气风发。

  然时光无情,风流人物,总被雨打风吹去。曾经的英雄,变成了一杯⻩土。曾经的美人依旧是美人,只是萧索在世间之外,再也不能翻云覆雨惊天下。

  “我可以进无双的墓地里看一看吗?”息夫人并不责怪贺兰雪的失态,只是往前走了几步,越过贺兰无暇,走到了贺兰无双的墓前。

  “伯⽗并没有留下遗言说不准后人进去,夫人请便。”贺兰雪略作思索,便答应了。

  也许,伯⽗也在等着她吧。

  等了她那么多年,她终于肯回来看一眼他了。

  “无双…”息夫人的语气很平静,再次说起这个名字,仿佛在说一个不相⼲的人“他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贺兰雪跟在不远的地方,如实地回答道:“当年伯⽗突然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病发时全⾝溃烂,御医束手无策,一个月后,伯⽗就驾鹤西去了。”

  息夫人的⾝体颤了颤,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片刻,她再次迈出步伐。

  “那不是病。”她轻声道:“是毒。”

  “是毒?”贺兰雪微微一诧:难道伯⽗的死,真的有问题?

  当年太后去世的时候,说⽗王对不起伯⽗,说他们欠着贺

  兰淳,难道,竟是真的?

  伯⽗是⽗皇毒死的?

  这个念头让贺兰雪全⾝发凉,他没敢继续接话,只是默默地默默地,跟在息夫人的⾝后。

  ~~~~~~~~~~~~~~~~~~~~~~~~~~~~~~~~~~~

  息夫人已经走到了千斤石前,这样的石头,若是平常人,只怕花上几天几夜也未必能摇动分毫。即便是贺兰雪,若是手没受伤,大概也需要花一些力气。

  可是他只看到息夫人伸出手来,⽟葱一般好看纤细的手指贴在石门上那样的手,⽩若脂⽟,匀称好看,几乎称得上完美无瑕。本不属于一个前辈的手。贺兰雪恍惚之间,有点摸不清她的年纪,只觉得,她应该是超脫时光的存在。

  手指轻轻用力,或者说,本看不出用力的痕迹。

  尘封多年的千斤石,竟然就这样,如一块⾖腐,不费吹灰之力,缓缓地缓缓地升了起来。

  巨石带动了尘埃,石灰泥屑簌簌落下。

  山里的风大得吓人。

  贺兰雪的眼睛几乎要住了,那纷纷扬扬的灰尘,洒了他一満⾝,也洒了前面的女子一⾝一头。

  他们静站着,等灰尘停歇,息夫人信手取下了斗篷。

  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静静地披洒了下来。没有任何装饰品,没有发带,只是闲闲散散地披在肩头,垂至间。

  瀑布一般。

  贺兰雪至始至终,都只看到了她的背影,然而只是那背影,就勾起他对往昔世界的无限向往。

  那些风华绝代的人物,那个风华绝代的时代。

  “快二十年了,无双。”息夫人眯起眼睛,透过外面的秋⾊,看着墓里的萧条。

  空旷的墓,没有陪葬,没有装饰,只是一间大如沙场的空地,而空地正中间,躺着一具孤零零的棺木。两人大的棺木,同样简单质朴,深棕⾊的木材已经脫漆,点点滴滴,写着历史的斑驳和沧桑。

  息夫人径直朝棺木走过去。无视周围的一切与一切。

  贺兰雪则自觉地停在了墓口处。

  这也是他第一次进⼊伯⽗的墓地,当年贺兰无双去世的时候,贺兰雪年纪尚小,本没有记忆。

  没想到伯⽗的墓地竟然这般简单。

  “二十年前,我以为我们之间总能有输赢。二十年后,我只想你能重新活过来,再次看一看我,即使什么都不说,即使你没有爱过我。”息夫人已经走了进去,她听到棺木的前面,如⽟的手指划过棺木上的灰尘,厚厚的灰尘,在她的‮摸抚‬下,留下一条条温柔的曲线“我很想你。”

  贺兰雪站在远处听着,息夫人的声音柔和而宁静,悠然如少女的思念,不像对死人的缅怀,而更像对情人的耳语。

  贺兰雪被这种幽思所感染,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唯恐一张口一挪动,便打搅了息夫人的爱情。

  被死亡掩埋的,绝望的爱情。

  人生是残酷的。

  无论你爱着一个人,还是恨着一个人。

  见一次老一回。

  且珍惜。

  …

  …

  …

  …

  息夫人的手指扣到了棺木的隙,她的动作依旧是温柔而宁静的,可是十余寸的钉子,却在这样温柔的呢喃中,慢慢地,慢慢地,被拔了出来。

  等贺兰雪终于回神的时候,息夫人已经掀开了棺木的盖子。

  “不要打搅伯⽗”贺兰雪虽然不想⼲涉贺兰无双与息夫人之间的纠葛,却也知道死者为大的道理。

  一个在棺木中躺了十几年的人,突然被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那实在是大不敬。

  可是贺兰雪的速度终究慢了一步,在他冲过去的时候,息夫人已经站在棺木边,将棺內的一切尽收眼底。

  一堆⽩骨。

  曾经的翩翩少年,曾经的天纵英才,曾经的温柔缱绻,都化成了一堆⽩骨。

  而⽩骨中间,一枝银⾊的蝶钗迅速变成了黑⾊,黑成了炭一般的⾊彩。

  贺兰雪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又转过头去看息夫人。

  那是他第一次正面看到息夫人的模样。

  只一眼,他便再也不能动了。

  他已震惊。

  “伊人是猜测是对的。”息夫人却无视贺兰雪的表现,伸手从⽩骨中拿出那只钗,手指‮挲摩‬着它的表⽪,指尖过处,黑⾊的氧化层重新变得银⽩若雪,而钗⾝上,一个息字,显得那么醒目夺人,

  “如果你爱的人是我,为什么你当初不说?为什么你要和我斗到底?为什么要跟其它女人在一起?为什么你要把我扔给柳如仪?为什么

  冷眼看着我被囚噤被‮磨折‬,看着我生不如死”息夫人从初时的呓语,突然变成一种愤的控诉,她的手指倏然合拢,银钗于是碎成尘埃,变成粉末,从指里落下,混进了⽩骨。

  “我只愿,此生此世,没有遇见过你”息夫人决然地说完这句话,掌心重重地拍在棺木上,棺木塌陷,棺中⽩骨,同样成了尘埃,与地上的泥混成了一堆,她看也不看,只是淡淡地收回手掌,一字一句道:“我只愿,此生此世,没有爱过你。”

  贺兰雪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屑,却无法出言指责。

  他也看见,她眼底的碎屑。

  贺兰无双的墓地成了一片‮藉狼‬。

  灰烬之中,两个刚刚谋面的人,对面而立。

  …

  …

  …

  …

  “出去吧。”息夫人又静默了一会,然后转⾝,决绝而冷然。

  贺兰雪却久久凝视着面前的残屑,眼底风起云涌,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生如梦亦如电,真情假爱,皆是虚无。”待走至墓口,息夫人仰望着头顶黑魆魆的墙壁,自语一般叹息一声。

  她终于知道贺兰无双对自己的心意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年华已去,都已成虚无。

  “息夫人,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打碎的,是谁的骸骨?”贺兰雪的声音从息夫人⾝后低低地响起“不是伯⽗的骸骨,而是我⽗亲的,是你一直没有认真注意过的,贺兰无暇的骸骨。当年伯⽗全⾝溃烂,然后神秘失踪。本没有留下尸骨,这两个墓碑一模一样,除了碑上的名字。⺟后过世后,我将⺟后的遗体送到⽗王的陵墓里,希望他们能合葬,可是进去后才发现,⽗王的陵墓是空的。而你刚才拿着的那只钗,也是⽗皇生前珍爱之物。刚才那个人,不是伯⽗,而是⽗亲。一直深爱你的人,不仅仅是伯⽗,还有我⽗亲。”

  “⽗王的骸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问题,我刚才一直没想通,可是现在,我突然明⽩了,他知道你会回来找伯⽗,所以将自己的棺木放在伯⽗的陵墓里。甚至担心你找不到他,这墓地才会这样空旷,除了棺木之外什么都没有。即便是死,他也要在你的手中粉⾝碎骨。”贺兰雪深深地喟叹一声,轻声道:“我也终于明⽩,为什么⺟后要一直吃斋念佛,不肯还俗。因为⽗王心中,本就没有她。”

  “我不会追究你打碎了⽗皇的遗骸,这是他的幸福。我也相信,即便人生如雾如电,转瞬即逝,只要你倾尽所有地爱过,就永远不会成为虚无。”望着息夫人的窈窕而直的背影,贺兰雪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在话音落后,方才一直弥漫在息夫人⾝上的光环突然不见了,她在他眼中,再也不是什么不可企及的传奇。

  独孤息似乎也震惊了,震惊于贺兰雪的话。

  贺兰无暇,那个总是跟在无双背后,漂亮的,单纯的小男孩?

  她对他的印象,已经模糊。

  有些人,注定只会是背景。

  她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回头,只是在停驻许久后,继续刚才未尽的脚步。

  转眼,便消失在翠⾊森森的松柏间。

  ~~~~~~~~~~~~~~~~~~~~~~~~~~~~~~~~~~

  贺兰雪又在墓地‮央中‬站了许久,然后单膝跪了下来,将地上的骨末收拢,脫下长衫,将它们包在一起,然后安放在息夫人方才站立的地方。

  “⽗王,你余愿已了,安息吧。”

  说完,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转⾝走出这静谧而安乐的天地,一掌拍在外面的机关上,千斤石再次轰隆隆地放下,击起一阵尘埃。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将它打开了。

  贺兰无暇的恩怨情仇,就此尘埃落定。

  待贺兰雪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可能找到息夫人的⾝影了,他迈着疲倦的步伐,缓缓地挪回自己的寝宮,推门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就睡。

  情太重,江山也重,重得他要不过气来。

  他突然比以往更強烈地想起伊人,想得他心口发痛,快要窒息。

  原来,他错了。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他把太多事情,摆在了伊人之前。他有太多理由,让本来就不长的生命,选择了离别。

  所有的危难都是可以化解的,然而没有你,生命就是一场虚无。

  伊人,我很想你。

  …  wwW.bwOxs.cOm
上一章   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   下一章 ( → )
逆世傻妃:腹异世逆女:萌明朝小仵作三国之天下我憨夫宠凄一见定终身:一妃冲天,王刁蛮宠妃一窝四爷的小厨娘残王冷妃,闲
福利小说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在线阅读由十只柠檬提供,限制级小说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结局在线阅读,被窝网提供福利小说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经典观看在线下载,大神作品齐聚被窝,最新章节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