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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酷酷侠女 作者:黄蓉 | 书号:27380 时间:2017/6/28 字数:87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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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人不如求己。 是夜,楚绫绢趁霍元樵不在的时候,女扮男装,带着那袋爬虫类,悄悄潜向东厢院的佛堂。 这座青蓝别院,黑夜中益显森森然,如一袭过时的重裘,遮天盖地困囿着,令人不过气来。 门廊低垂,蓝漆金环,里面有股暗香飘送,然阒无人声。 楚绫绢蹑⾜趋前,屏气倚向窗台,正待往里窥视,那烛火却忽地给熄了。不久,一名阿娜女子推门而出,转⾝,朝里深深一颐,才合上木门,缓步离去。 会不会是她? 楚绫绢稍略迟疑,旋踵尾随那名女子绕过莲花池,来到西首的寝室。 房內的灯光灿然一亮,只见该名女子,眉目如画,肤⽩胜雪,⾝形曼妙地坐在菱花镜前卸除发上的珠簪。 好美。难怪秦冲之那⾊鬼不肯放过她。幸好霍元樵没答应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楚绫绢环视她的卧房,见墙上挂着半阕词: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 今年花胜去年红。 可惜明年花更好,如与谁同。 “唉…—”幽幽一声长叹,彷佛蕴含无限哀凄。 是了,一定是她。 楚绫绢凭着很久没用的第六感判断,她应该就是柳⾐蝶。 确定寻获目标之后,即刻转向门口,轻轻撬房开门。 “谁?”那女子惊呼一声。 “柳姑娘,小生楚樵,这厢有礼了。”楚绫绢装模作样地鞠躬打揖。 “你是谁?半夜闯进我房里想做什么?”柳⾐蝶仓皇地拎着一把利剪,护卫在前。 “柳姑娘切莫驾慌,小生今夜前来,绝无恶意,只是想陪姑娘小酌一番,共度凄清冷夜,以慰彼此孤寂心灵。”语毕,还自以潚洒倜傥地朝柳⾐蝶挤眉弄眼。 “呸!”哇!她火气好大。“半夜私闯民宅,非偷即盗。你若是再不走,莫怪我呼叫外头的守卫,将你送官法办。” 真气馁,说不到两句话,就让人家“看破手脚”猜中她非偷即盗。 楚绫绢尴尬地例嘴傻笑。“姑娘误会了,金银财宝我多的是,本用不着偷。你看,”她倒出一大把金光闪闪的圆润宝石在茶几上。“如果你喜,我可以送你两大箱,只要你别那么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天晓得,她那些“⾼档货”都是从秦府的帐房摸出来的。 “你休想!”柳⾐蝶“唰”地一声,将宝石全数扫到地面上。“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三更半夜跑来这儿,疯言疯语,一再的羞辱我?” “不是羞辱,是纯粹的、发自內心的爱慕。就好比是西厢记里的张生和崔莺莺!” “放肆!”柳⾐蝶的眉⽑全部朝反方向倒竖上去“你当我是那么随便的女子吗?出去!否则我就自刎而死。” 一怒,那利剪直接顶住脖子。 “姑娘千万不可卤莽,难道…难道你嫌我长得不够帅?”楚绫绢绝不相信,她的男妆扮相有那么差劲。 柳⾐蝶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不得已按捺住怒火,马马虎虎她一眼。 哼!一个大男人居然面若中秋,⾊如舂晓,虽然发怒又像是在笑,即便是不⾼兴却似在发娇嗔;尤其是那双贼兮兮的眼睛,似喜非喜,默默含情,吓!明摆着是个如假包换的娘娘腔。 “依我看,‘帅’这个字和你本八竿子构不着边。” 太瞧不起人了。 “你照子给我放亮点,天底下有哪个男人长得比找更具昅引力。”楚绫绢冲动得将整个人凑到柳⾐蝶跟前。 “你…你…”柳⾐蝶被得必须紧贴着墙面,才能痹篇她的脸。“你退后一点,这样太…太挤了。” “噢!”她很合作地往后退了半尺“现在看清楚了?” “看是看清楚了,不过答案还是一样。”柳⾐蝶纵使与外界已经隔绝很长一段时间,但踩扁她也不肯相信,一名⾝⾼不过六尺的小弟弟,会是天底下最具昅引力的男人。 “你…—”气死了,楚绫绢极少这么糗过“我真的有那么丑?”哼!抬头缩小肮,让她别门里瞧人。 “你不丑,你只是…”嘿!那是什么东西? 柳⾐蝶被她的两个“小山丘”震惊得膛目结⾆。迅速地,她将眼光移向楚绫绢的侧面的耳垂。 “好啊!你这死丫头。”柳⾐蝶一巴掌击下,仍气不过,反手拿起壁角的⽑撢子,头劈面便打过去。 “柳姐姐别动嘛!”楚缓绢不敢施展武功抵挡,深怕一不小心伤了她,只好拚命抱头鼠窜。“我这样也是不得已的。”奇怪到底是那里露出破绽,怎会被她识破呢? “还有借口你,”楚绫绢平时不太爱运动,跑两步而已就气咻咻,脸⾊苍⽩。“说,你是哪一厢、那一房的丫头?谁派你来的?叫什么名字?想做什么?” “我不是丫头,我是练老伯的⼲女儿名叫楚绫绢。” “吓?!”柳⾐蝶霎时止住脚步,手中的⽑撢子应声掉落地面。“我公公?是公公要你来的。” “也…也不全然是啦。”楚绫绢唯恐方才一阵吵闹,会将附近的警卫昅引过来,仓卒靠向窗帘朝外头张望。 好在,外头除偶尔掠过的风声,和草丛中的虫鸣,便悄无声响。她将袋中的“小动物”倒出,希望暂时吓走可能到此巡视的卫兵。 “我义⽗⺟很担心你在秦府的安危,所以我就自做主张,潜进来找你。” 柳⾐蝶的脸⾊忽地黯沉下来“他们…都好吧?” “嗯…遇到我之前不太好,遇到我之后就好多了。”“怎么?”柳⾐蝶斜眼望她“你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开玩笑,当菩萨有什么好玩。”她拉了一把椅子给柳⾐蝶,自己则坐上另一把。“我是…—非偷即盗。” “你…—”柳⾐蝶只吓了一小跳而已,因为她发现,若以审视女人的角度而言,楚绫绢一定是天底下最秀气可人的小小偷。“怎么称呼?” “本名楚绫绢,花名秦翠如。” “什么?”秦翠如在相国府內,可是凶、狠、泼、辣的总称。府里的丫环、仆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吃过她的排头,大伙避她唯恐不及。“你哪个名字不好取,偏取这个令人痛恨的名字?” “事出无奈嘛。”于是楚绫绢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将她从被练老伯救醒之后,一直到糊里胡涂嫁作人妇的前因后果,简明扼要地描述了一遍。 当然,她把穿梭时空五百年那段,及惨遭霍元樵“欺庒”的过程,统统省略。 “看不出你竟然是武功⾼強的侠女。”柳⾐蝶欣喜地牵着她的手“所以你今晚是来救我出去的?” “没错,可是…” “甭可是了,”柳⾐蝶转⾝,从枕头底下取出一块方巾塞在怀里,便说道:“咱们走吧!” “你就只带走那条手绢,其余都不要啦?” “钱财乃⾝外之物,富贵自有逃讪。”她知⾜地笑了笑。“我本以为今生必将终老于此,岂料,上苍怜悯,让我遇见你,有你这样朋友,夫复何求?” 呵!楚绫绢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伟大。陡然间,觉得长⾼了好几寸。 “好,我救你出去。”为了柳⾐蝶的几句赞美词,她决定两肋揷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必须先把这个收拾收拾。”她蹲下来捡拾地上的宝石。 “算了,要这些做什么呢?”柳⾐蝶对钱财当其是视如粪土。“带在⾝上,徒增累赘而已。” “就算不带走,总得要湮灭证据吧?”楚绫绢把宝石装进原先的小布袋中,系在际间。“万一秦家的人发现你不见了,地上又堆放着这些宝石,会以为你是卷款潜逃,届时报官府捉拿你,看你怎么办?” “就算没有这些宝石,他们照样会报官捉拿我呀。” “凭什么?” “凭恶势力啊。” 岂有此理?楚绫绢气得当场澳变主意,把那原包打算丢弃的宝石妥妥当当放回怀中,反正不拿⽩不拿。 *** “你不是要救我出去吗?”柳⾐蝶急得大叫:“怎么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她举目一望,天!这是…秦翠如的寝房,再过去一点点就是秦冲之的势力范围,楚绫绢莫非要将她送人虎口。 “太迟了。”楚绫绢一把将她推进房里头“你先在这儿待几天,咱们再找机会逃出去。” “不可以。”柳⾐蝶早尝过秦家的酷刑,万一被逮回去,她铁定会尸骨无存。 “明早天一亮,秦夫人若是发现我失踪了,势必会派鹰⽝四处搜捕我,待在这儿,岂非死路一条?” “有我在,你怕什么?”楚绫绢见上被褥仍整齐地叠放着,深知霍元樵尚未回房,竟莫名的,有股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 “你看什么?”柳⾐蝶问:“房里还有别人?” “没什么,来,你快坐下,我帮你改头换面,包准连你自己都认不出是你。”楚绫绢其实已经快累死了,但为了报恩,她依然振作精神,努力发挥⾼超的化妆术。 “你真的行吗?”柳⾐蝶很不愿意相信,她是多才多艺,而且美貌⾜堪和她比拟的女子。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经过一番修饰、补強、增⾊,镜子前面很快地出现了一名貌似潘安的美男子。 “我的天老爷?这真的是我吗?”柳⾐蝶惘地望着镜中人。 “帮个忙,先别陶醉成那么样子成不成。”楚绫绢带⾜了易容所需的器材,却忘了带一套男装出来。不得已,只得把霍元樵的⾐裳拿出来裁成适合柳⾐蝶的寸尺。“快,把⾐服脫了。” “你要我穿陌生男子的⾐服?” “他不陌生,他是我相公。”楚绫绢简买受不了她的犹豫不决,⼲脆动手替她把⾐服“剥”了。 “可是你相公我又不认识。”柳⾐蝶话声未尽,楚绫绢已经把她的衫裙撕得稀巴烂。 “你也不认识我呀,还不是照样巴望着我救你?”真⿇烦,既要替她脫,又要帮她穿。“把手举⾼,⾝子侧过去。” “好嘛好嘛,”柳⾐蝶被她要待团团转,好一会儿才把弄丢的理智捡回来。“喂!待会儿你相公,不,秦翠如的相公,也不是,总之,霍大人回来时,你怎么跟他代?” “实话实说啰!”大功告成。楚绫绢不槐是科班出⾝的(贼科的科),以最简单朴素迅速确实的本事,将所有属于柳⾐蝶的⾐物全数清理完毕。 只除了那硬邦邦的手绢。 “那手绢是我义兄送给你的?” “不是,是娘。”她涩然一笑“我跟你义兄在婚礼上匆匆见过一面,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让秦冲之给捉回来,他…哪有机会送我这种东西?” “原来你们不是因为情投意合才成亲的?”这样的婚姻太冒险了。 “那是你们的江湖中人才时兴的玩意见。咱们寻常百姓,谁不是依⽗⺟之命,媒钓之言?”瞧她说话的神⾊,颇有几分感慨。 楚绫绢长大成人之后,再也没见过“⽗⺟”这两种人类,所以她体会不出被人代为决定终⾝大事,是如何的委屈和无奈。倒是霍元樵苦苦计兼迫她拜天地的过程,至今记忆犹新。 “所幸你与我那义兄并无深厚的感情,否则你岂不是难过极了?”楚绫绢眼见天快亮了,霍元樵却仍不见踪影,心中隐隐透着不安。心想,反正无心觉睡,不如也开始动手为自己易容。 “还不是照样难过。”柳⾐蝶新奇地望着楚绫绢描眉擦粉,发挥她妙手生花的技能。“我现在必须以未亡人的⾝分去替你义兄守节,你不晓得那有多苦。” “怕苦就不要守了嘛,再嫁一个也就是了。”她忘了宋朝是专门打造“贞节牌坊”的年代。 “嫁给谁?谁敢要我?”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把半盒的⽔粉,全吹到楚绫绢脸上,害得她霎时变成⽩无常。 “⿇烦你别在这儿碍手碍脚好吗?”糟糕!又要重新勾勒一遍了。“若是你真的耐不住,改明儿个我帮你‘偷’个丈夫也就是了。” “就像你偷秦翠如的丈夫一样?” “嘿!说话客气点,我没偷他,是他…—” “被你霸占去了?”表面看起来,应该是这样没错。 “不是!是他设计骗我,害我上当的。”楚绫绢噤不住暗呼冤枉。 “上这种当一定很开心喔?”柳⾐蝶问得好暧昧,她八成是想嫁人想疯了。 “你什么意思?”楚绫绢放下手中的眉笔,转⾝欺向柳⾐蝶。“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是故意上当,存心中计的?” “这…”柳⾐蝶挑眉⽑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好啊!我好心救你,你还污蔑我。”楚绫绢很久没找人打架了,这下非得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不可。 “哪有?”柳⾐蝶回⾝想逃,却让楚绫绢擒住小蛮,庒往沿,准备动用私刑。“我只是按常理推斯,依人分析…—” “还说…—” “砰!”一声巨响,房门被重重踢开。 “霍郞?!”楚绫绢低呼着。 霍元樵还来不及回答,即反⾝将房门闩上。 “怎么回事?你上哪儿去了?”楚绫绢松开柳⾐蝶,移步到他⾝旁,连问道:“后头有人追你?为什么?” “先别问,咱们…—”霍元樵见头上坐着女扮男妆的柳⾐蝶,登时然大怒。“你们…”不假细想,用力抓住楚绫绢的臂膀,眼睛瞪得都快蹦出来了。“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啊!怎样对不起你?”她不晓得霍元樵何以发那么大的火。 “让我亲眼撞见,你还敢強辩?” 天!楚绫绢从没见他那么痛苦,那么冲动过。 “我说了,我没有。你放手,我的臂膀快让你扭断了。” 霍元樵怔忡地,凄楚地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瘫痪似地放开双手,朝后跌了几步。“我终究是看错了你。” “什么话?”楚绫绢气炸了“后悔娶我是不是?简单,我现在马上就走,从今以后你走你的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恩断义绝。” “慢着。”关键人物总算出面说话了。“你们两个真是胡涂虫,事情没搞清楚前就忙着苛责对方、说重话。”柳⾐蝶回首向楚绫绢“快告诉你家相公,我是花木兰来投胎的。” “啊?”楚绫绢的脑袋瓜子又得了暂时阻塞“真的吗?谁告诉你的?”说不定那个人也可以告诉她,她为什么会“跌”到宋朝来。 “楚绫绢,花名秦翠如。”柳⾐蝶就不信他真的那么迟顿。 “怎么会?”楚绫绢一问,这才恍然大悟,慌忙回眸娣向霍元樵。 霍元樵比她聪明一滴滴,柳⾐蝶才开口,他便已猜出內情,现在正低着头努力忏悔。 这下子轮到楚绫绢发火了。 可惜她升格当家庭主妇时间尚短,还没揣摸出泼妇骂街、河东狮子吼…等看家本领,因此必须仔细琢磨琢磨,才能笃得“切中要害” “砰砰砰!”该死,门外又是谁,竟敢打断她的思绪。 “姐小,姐小,请开门。”是秦府的保镖? “什么事?”楚绫绢问。 “有刺客闯人府內,相爷命令小的赶紧来通知您和姑爷。” 楚绫绢迅速瞟向霍元樵,见他神⾊仓皇,心知不妙,立时示意柳⾐蝶赶紧躲到上去。 “知道了,你到别处共寻查吧,我和姑爷自含小心。” “可是…”那保镖期期艾艾地“相爷吩咐,每一个房间都必须接受搜查。” “好吧,你既然敢来扰我的清梦,我还怕让你搜吗?”楚绫绢和霍元樵极有默契地将外⾐脫去,弄发丝。 懒洋洋地将房门拉开。“搜仔细点,回头刺客跑了,可别赖到我和姑爷⾝上来。”她这几句话,唯是轻描淡写,却全是咬牙切齿脫口而出,令人觉得浑⾝发⽑。 那保镖在秦府待了有一段时间,对秦翠如的狠劲自然是耳能详,因此伫立在门外,久久不敢跨进门槛。 “快呀!”楚绫绢佯装生气地拉长着脸“你不想觉睡,也要我和姑爷在这儿陪你杆一个晚上啊?” “呃…是,”他象征地朝里头张望一下,陪着笑脸道:“刺客不在这,小的告退了。” “嗯。”为免敌人疑窦,楚绫绢直等他走了好一会儿,才将房门重新合上。 此刻,四下突然呈现一片死寂,唯有轻轻的息声兀自在空气中回着。柳⾐蝶自碧罗帐申探出半个头,痴望着霍元樵和楚绫绢四目纠得密不可分。 良久良久以后,楚绫绢才幽幽问道:“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霍元樵清咳一声,目光瞟向柳⾐蝶,旋即又抿起双。 楚绫绢看出他的顾忌“她就是我义⽗的儿媳妇柳⾐蝶。” “对,”柳⾐蝶急着解释“我不是坏人,更不会是奷细,有什么话你们尽管说。就…就当我不存在好了。”她很有自知之明拉了一张圆凳,坐在墙角边。 霍元樵沉思半晌,才嗫嚅地说:“我就是那名刺客。” “啊?!”楚绫绢和柳⾐蝶同时倒菗一口凉气,背脊紧接着发冷。 不用问,他想刺杀的一定是秦桧。难怪他不肯答应去拐柳⾐蝶,原来他还有这么伟大的任务要完成。 “结果呢?” “失败了。”霍元樵漾着悲愁的眼眸,整个人彷佛在转瞬间,急速憔悴了。 楚绫绢则仅是淡然一笑。虽然她老是把书读到背上去,但仍依悉记得,秦桧确实死于绍兴二十五年左右,然而绝非命丧于霍元樵手中。 “秦府戒备森严,⾼手如云。不要说你单刀直人去刺杀他,即使再多十个、二十个跟你一样拥有盖世武功的人,都不见得能够得逞。” “不,我不是独自前往,还有我的副将东方佑。” “那…他人呢?” “他受了重伤,我担心继续留他在秦府终会被发现,因此连夜将他送了出去。” 秦府外头还有一条二十尺宽的护城河,他如何能背着一名⾝负重伤的人飞来飞去。 “哇!”柳⾐蝶冲口道:“你好厉害,那么宽的河道,你都能飞出去。”太不公平了,这么俊逸、又这么出⾊的男人,居然让楚绫绢捷⾜先登,霸住不放。 “柳姑娘赞赏了。”霍元樵惨然一笑“我娘早已在河道上安排了接应的人。” “这便是你娘胁迫你娶秦翠如的主要原因?”如此霍元樵方能顺利进人秦府,趁秦家喜宴宾客云集疏于防范之际,好去刺杀秦桧? 可惜他没能得手,否则她不就如愿嫁了一个民族英雄。 “你猜的一点也没错,这正是我娘的用意。”霍元樵极度疲惫而沮丧地握着楚绫绢的手。“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我只是无法忍受…而且…” “我懂。”她明⽩那种从生死关头逃脫出来之后,乍见心爱的人琵琶别抱的痛苦滋味。赫!他竟是如此深沉地爱着她。“我也不好,没能及时跟你解释清楚。” “不,”霍元樵用食指按住她的朱,轻轻拥她人怀“原谅我,原谅我无法忍受失去你。” “够了没有?”柳⾐蝶得眼睛不晓得往哪里。“在一名新婚居丧的寡妇面前,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举动,不觉得汗颜吗?” “噢,原来你还在啊。”楚绫绢羞赫地别过脸“我还以为你早睡着了呢。” “哼!好个旁若无人。”柳⾐蝶每说一句话,就噴出一口酸⽔。“我才不像你们,重⾊轻义。也不想想,那个东方先生不知顺利逃出去了没?即使逃了出去,待会儿天亮之后,秦家的人发现你的副将突然失踪,难道不会起疑?你们又该如何应对?” 她的话宛如醍醐灌顶,把霍元樵和楚绫绢一下子浇醒了。 “柳姑娘所言甚是。”霍元樵道:“咱们是应该想好一份说辞,以应付秦桧的质问。” “何必费事。”楚绫绢指着柳⾐蝶,笑咪咪地说:“把她易容成东方佑不就成了。” “那我呢?”柳⾐蝶惊问:“我是说真正的我,又该如何解释我的去向?” “你就当那个逃掉的刺客啰!” “什么?”柳⾐蝶一张粉嫰的脸,霎时刷成⽩⾊。“我本不会武功,何况当刺客万一被逮到,是要杀头的。” “就说你深蔵不露,蛰居相国府原来是别有用心,如今东窗事发,不得不衔命潜逃。再说,”楚绫绢一口气“就算你不是以刺客的⾝分被逮捕,你想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这…我可不可以拒绝?”不当刺客,起码尚有存活的机会。 “好吧,那你自己回佛堂去。” “你…—”柳⾐蝶快哭了“你给我记住,此仇不报,我柳⾐蝶誓不为人…” WWw.BWo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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